正风低头,来来去去观看,看得极仔细,仿佛想研每一个字的意思。{-}
李明阳探手一捉,抽过请帖,扫了一眼,道:“掌门,这请帖是大帅府所发,有些古怪。”
陈成祥好奇,忙抽了过去,低头翻看。
唐正风眉头紧锁,闻李明阳之言,点头道:“不错!掌门,为何大帅府会给咱们紫阳派亲自发帖?”
陈成祥将请帖传于郑法宗,说道:“掌门,据属下所知,天下掌门人大会,并无门槛,也没有什么请帖。”
萧月生与马春花师徒二人对视一眼。
马春花想了想,轻哼一声,道:“师父,难道福康安这家伙不安份,又想自找麻烦?!”
萧月生摇头,沉吟片刻,一摆手:“算啦!天下掌门人大会总是要去,有无请帖无所谓!”
“师父,我也去!”马春花忙道。
萧月生转头,横她一眼,摇摇头:“你不能去!”
“为什么呀。师父?!”马春花登时站起。上前抱住他胳膊。轻轻晃动。神情楚楚:“师父又要抛下我么?!”
萧月生温声道:“你一去。派内无人镇守。……万一有人趁虚而入。如何是好?!”
“不是有唐长老他们么?!”马春花摇头。嘟着红唇。
唐正风他们忙转头。望向萧月生。不敢再瞧马春花。自己总制不住眼睛。目光想往她红唇上飘。
萧月生看一眼他们。摇摇头:“这一回武林大会。福康安摆明不安好心。他若趁虚而入。派人暗中下手。唐长老他们可能抵挡得住?!”
马春花恨恨跺脚。哼道:“好罢好罢。我留下便是啦!”
说罢,扭头便走,倏的一下,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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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看着厅口,无奈摇头,转头看众人。
众人急忙转头,纷纷看往别处,或是看上空藻井,或是看地毯,或是看旁边屏风,不一而足,仿佛那里有花儿绽放,美不胜收,就是不与他目光相触。
唯有程灵素,笑盈盈直视他,清亮澄澈的眸子似带着嘲讽之色。
萧月生露出一丝苦笑:“这丫头,被我宠坏了!”
李明阳抚髯一笑:“呵呵,马姑娘的武功惊人,果然不愧是掌门之嫡传弟子!”
萧月生摇头道:“李长老莫再夸她了,她这三脚猫的功夫,已经不时翘尾巴,再听好话,更不得了!”
“是是。”李明阳呵呵笑道,摇头道:“掌门,既然马姑娘想跟着去,掌门还是答应罢,派内有咱们,出不了什么大事。”
“就是就是!”陈成祥也点头,笑道:“掌门多虑了,还是让马姑娘去罢。”
萧月生摇摇头,摆手道:“她还是留下,莫要大意,说不定还有铁刀门残余弟子,或是鹰爪门的人,小心为上!”
“是,掌门!”众人肃然,轰然答应,不再替马春花求情。
萧月生笑问:“程姑娘,咱们结伴而行,一起去京城看看如何?……胡兄弟也会去那里!”
程灵素见他眼神带着挑衅,似是在笑,看她有没有这个胆量。
她明眸一转,缓缓点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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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一轮明月高悬,宛如一只皎皎玉盘,夜幕上缓缓转动,散发着朦胧清辉。
掌座楼宇中,萧月生的书房,灯光柔和,溢满整个屋子,夜色被驱得一干二净。
萧月生~)坐在榻上,合眸定息,双手结印,宝相庄严,气度如狱,宛如寺庙里供奉的释迦牟尼佛。
他眉心处一闪一闪,似有一颗夜明珠在印堂处滴溜溜转动,光灭不定,若隐若现。
眉心处光芒一闪一闪,形成一片柔和的光团,后来,这团光芒慢慢变亮,变大,整张脸皆置于这明灭闪动的柔光中。
这团光芒仿佛一泓秋水,他身处其中,仿佛不似凡人,透出一股莫名地出尘气息。
他慢慢吐一口气,这团柔光慢慢变淡,渐渐敛入眉心,仿佛眉心生出一股吸力,将柔光尽吸纳其中。
慢慢睁开眼,一团亮光倾泻出来,随即收回,眸子恢复正常,更加清亮几分。
他温声道:“春花,进来罢。”
房门被推开,马春花进来,慢慢吞吞,玉脸绯红,似是喝醉了酒,
靠过来,至榻前,低头轻声:“师父……”
萧月生一言不发,一直盯着她看,目光温和,无悲无喜。
马春花抬头,玉脸露出媚笑,声音娇柔,轻声细语:“师父……,你生气啦?”
“你说呢——?!”萧月生淡淡问。
见师父如此,马春花心中更虚,忙道:“师父,是我不好,胡乱发脾气,……不过,我真的不能一起去吗?”
萧月生没好气的横一眼,咬出两个字:“不能!”
“好罢,我呆在这里便是!”马春花无奈道,随即笑问:“是不是也要带着玉姝妹子,让她伺候师父?”
萧月生摇头:“我不必人伺候,自己有手有脚!”
马春花神色一喜,点头不迭:“是是,师父说得对,那就不必带着玉姝妹妹了!”
“过来,我要传一些东西给你!”萧月生招招手,没好气瞪她一眼。
马春花笑嬉嬉上前,心下明白,师父并未生气。
萧月生忽然伸手,右手食指点出,轻飘飘点向她眉心。
他这一指点出,动作舒展大方,飘逸潇洒,她见到眼前一指点来,下意识想避开,却未来得及动作,食指已落在眉心。
一指点下,无声无息,马春花身子一颤,眼神顿时一片茫然,慢慢变成空洞,黯然失色,闭上了明媚地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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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萧月生与程灵素出发,离开紫阳剑派。
两人骑马而行,一路疾驰,想尽快赶到京城,免得路上耽搁了,误了掌门人大会。
这一日正午时分,烈日当空,炎炎如火,二人经过一条小河时停下来,让马儿喝点儿水,它们一路奔驰,已是大汗淋漓。
小河潺潺,旁边是一片松树林,二人放开缰绳,让两匹马自己去河边,两人则找了树下荫凉处坐了。
程灵素抽出手帕,拭了拭额头汗珠,泛黄的脸色变得绯红,透出几分妩媚韵味。。
她打量萧月生一眼,他正微微眯着眼睛,似在打磕睡,浑身上下一尘不染,额头光洁,毫无汗意,在那里端坐着,自有一股清凉气息,令人观之心情一静,燥意尽去。
她挪了挪身子,靠近萧月生一些,澄澈地眸子一转,道:“你跟我一起,是想杀我那师叔罢?”
萧月生正垂眼低睑,心神皆注于神庭金丹内,听得她声音,转头瞧她一眼,微微一笑:“知道瞒你不过。”
“你怎知他必来寻我?”程灵素清亮眸子紧盯着他。
萧月生微微一笑:“他与令师同门师兄弟,却名声不显,显然不如,听得令师已逝,岂能不觊觎师兄的遗著?”
程灵素点头,自嘲一笑:“可怜先师慈悲仁厚,师兄与弟子们却个个不肖,唉……”
萧月生笑了笑,摇摇头,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却没有反驳。
在他看来,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岂能以一个可怜一概言之。
程灵素叹息一番,渐渐恢复,清亮眸子一瞥他:“若是他不来,你岂不是白费一番心思?”
萧月生摇头一笑:“杀他仅是顺便罢了,他最好不来,免得打扰了咱们的兴致!”
程灵素冰雪聪明,闻言脸一红,眸子闪过一丝羞意,转过头去,默默不言。
萧月生看她瘦削背影,微微一笑:“程姑娘,你药王庄不祥,还是不要呆在那里,不如来紫阳派。”
“我算是什么人,怎能无缘无故去你派中?!”程灵素望着远处,脸色绯红。
萧月生笑道:“你如不想住在谷中,可在紫阳山结庐,……紫阳山虽不大,却风景秀丽,气候宜人,适于居住,闲时咱们见上一面,谈天说地,下棋调琴,岂不是乐事一件?”
程灵素一怔,转头望向他,明亮澄澈的眸子紧盯着他,似想看透他所思所想。
萧月生坦然回望,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么,程姑娘不愿与我为邻?”
程灵素转开眸子,自嘲一笑,点点头:“好得很,多谢你的好意!”
“这般说来,你是应下了?”萧月生呵呵笑道。
程灵素忽然嫣然一笑,如鲜花突兀乍放,点点头:“嗯,如此好意,我岂能拒绝?!”
“哈哈……”萧月生仰头大笑,摇头不已:“可惜无酒,我心甚喜,当浮一大白!”
程灵素笑了笑,暗自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