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的古史中,武后要太平公主下嫁武攸暨,好借此缓和李武两家的尴尬关系。可这只是武后的想法,太平公主心中定然不愿,只是无力抗拒,方才与那武攸暨做了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星乐的小粉拳停在空中,不解地问:“叔叔师父,您为何要这么问?”
她扑闪大眼,眸子里兮光闪闪,秀眉微蹙,忽然,她想到了,神秘兮兮地道:“我明白了,叔叔师父是因为公主对你太冷淡,没有投怀送抱,故而心中失落,才有此一问。
不过,叔叔师父,说真的,您什么都好,年轻俊秀,丰神如玉,修为高深,冠绝当世,难得的是脾气也极好,可谓是天下女子的良配,可就是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毛病让人受不了!
您已经有了沫儿和月娥两个小师娘,还有扬州的窈娘婶婶,一共有了三个女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偏偏心里还在惦记着公主,真是……太花心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他日若娶了百十个师娘,星乐岂不是整天要做磕头虫?太可怕了,不要不要!”
她连连摇手,半眯着眼睛,吐吐舌头,扮个鬼脸,摆出一副古灵精怪的小模样,把赵无敌给气了个倒仰。
赵无敌纵然是活了两世,前世更是娶妻生子,自认为已经把面皮修炼到城墙厚了,可如今当作闲云的面,被女徒弟生生打趣,也不由得羞红了老脸。
他咳嗽了几声,揶揄着:“你这丫头,真是没大没小,叔叔我哪有那么不堪?只不过是见公主前后变化太大,随口一问,你不说就算了,何苦编排起我?”
“对不起,叔叔师父,星乐让您生气了!”星乐抓着赵无敌的手,使劲摇着,一个劲地撒娇。
闲云看不过去了,轻笑道:“大郎,奴家倒是听得那么几句,公主曾哭诉自身的不详,先是薛驸马不幸,继而大郎又突遭厄难,都是她的错……
想来公主以为自己是不详之身,挨着谁谁倒霉,故而慧剑斩情丝,断了痴缠的念头,方才装出一副冷淡样子,了断与大郎的爱恋。”
“何苦、何必,世间哪有什么不详之人?过去的劫难不过是一个个巧合,薛驸马的事情那也是他的命数,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赵无敌叹道。
他并非是因为太平公主对他冷淡而心中不舍,而是担心和害怕。这个集天地灵秀于一身的女子,若是一生执着于情与爱中,未曾不是一种幸福!
她终究不是个甘于平凡的女子,一旦斩断了情丝,没有了牵绊,眸光必将转移到另一个地方,那就是朝堂上下。
她步入朝堂,欲操作风云,投身于接下来的大世中,那么……历史岂不是又回到了惯性的轨迹?
在原本的古史中,太平公主可能是因为失去薛驸马的心伤,加上其后对自身命运的不由自主,而生了抗拒之心,一步步走向权利之路,最终无法回头,倒在了争权夺利的阴谋中,甚至还背上了永世的骂名。
而如今,似乎却是他赵无敌,而走上了那条路。这样一来,他们之间就有了一份因果,他日红颜薄命再现时,岂不是他的罪孽?
他是她的因,她是他的果,让赵无敌不由得喟然长叹,继而又苦笑。
我的傻公主啊,你想和我了断,对我放手,可造化弄人,终究还是将你我牵扯在一起,无法分开。
我既已洞悉了结局,又如何能坐在时间长河的岸边,冷眼看你在大世中沉浮,继而被浪花吞没?
“瞧,笑得诡异又意味深长,定然是被星乐说中了!”星乐撇着小嘴,在那里嘲笑。
……
武后得知赵无敌苏醒后,心中大感安慰,又挂念着他身体虚弱,欲赏赐些宫中收藏的珍贵药材,并派遣御医随侍左右,替他调养身体,好早日康复,可却被铁面先生劝住了。
铁面先生提醒武后,以常山赵氏这样的古老世家,并不缺少经年老药,且固本培元本就是内家必修的道法,而像赵无敌这样的惊艳万古的奇才,他们必然会倾其所有,不让他有丝毫隐患留存。
天后若有心,不如待秦大将军凯旋后,在封赏大典上对他大大的封赏,也好给足他的面子,收其心,为天后效命。
武后对铁面先生十分敬重,也就收回了成命,不再派人前去扰了赵无敌的清修。
赵无敌此番遭此劫难,身体的疲惫倒是小事,以他如今的修为境界,加上赵柔伊让人每日里给他以古方熬炼各种老药,辅以赵家正宗心法,不过一日一夜,就化解了肌体的疲劳,再无大碍。
可此番他陷入了苍白的空间里,遭遇另一个他的死掐,又亲眼见证了轮回和往生,同时也明了命运被人操纵,成为一枚棋子,给神魂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赵家枪惊艳古今,心法更是道门正宗,可这些能修复他的身体,却对他的神伤无能为力。
也许,他曾于偶然间领悟的太极之道可以医治神伤,可那不过是一段新法,还太粗糙,需要不断地打磨和完善。
可创法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古往今来,有几人做到?哪怕是以赵无敌惊艳的天资加上逆天的气运,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因此,他也只能这么伤着,慢慢将养,借此时机正好可以静下心神,好好想一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直到三日后,大队骑兵身披铁甲、手持长槊,立起秦大将军的将旗,簇拥着一辆古意盎然的马车,轰隆隆逼近了定鼎门,可把上任不久的城门尉唐纵给吓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何人大胆、敢纵兵提马怒闯定鼎门?
这特么的就是要造反的节奏,自从玄武门之变后就不曾见,而今让他给碰到,可如何是好?
唐纵心中郁闷,恨不得拿脑袋撞城墙。他懊悔不已,归元二年对他就是流年不利,不久前好好的巡街,好死不死地撞上了武承嗣那个老贼,就为了一匹马,结果让他栽了个大跟头,生生被从洛阳尉给降到了城门尉,看守起定鼎门,受尽了昔日同僚的嘲讽和不明真相的黎庶的白眼。
哎……早知如此,老子就该提前请个先生给算一卦,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祈求享受给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