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见过母后。”见余蒙蒙一挥袖的功夫,她和三哥便都消失在了房间内。知道他们其实还在房间内,又见太后迎面走来,白慕便躬身行礼道。
“皇上免礼。”太后进来以后,精致走到书桌后面坐下,白慕则使人去搬了张椅子,自己坐在太后的对面。
太后盯着他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言:“皇上,方才在朝堂上,哀家要你去南方赈灾,你可怨母后做出的这个决定?”
“儿臣不怨。”白慕浅笑着回答,眼角亦有暖光流露出来,“儿臣明白母后是体谅儿臣新皇继位,根基不稳,需要此行南下安抚民心。儿臣以为,母后这个建议,很好,哪里还有怨恨母后之意呢?”
“皇上当真如此想法?”太后有些诧异地看着白慕,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怀疑有之,相信也亦有之。
白册这时候看向余蒙蒙,心中震惊她乃是如此的料事如神,怪道七弟如此相信她。虽然他从未轻看了余蒙蒙,只是不想,她竟然聪颖如此。
“皇上既然如此想法,那哀家便放心了。要坐稳皇帝这个位置,没有根基实力,绝非易事。因此,母后此举,也是为了你的根基能稳扎着些。又道言,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你且去江南吧,朝中有你几个哥哥坐镇,断然不会出什么大事。至于哀家的鹤儿,若是当初他有半分做皇帝的心思,此刻站在这里同哀家对话的便也就不是皇上了。所以还请皇上尽管放心。”太后一边说一边觑着白慕的脸色,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情形来。此言,更是她故意说出来,只为了刺探白慕的心思。
方才在朝堂中,自己提出那样的要求来,看着他虽然有犹豫之色,却也很快答应了。这令太后疑心,莫不是白慕有什么阴谋,是自己未曾识破的?
可如今来此试探一番,方才知道,这不过是个草包罢了。那会儿白信逼宫,想来也是没有将白慕这个质子放在眼中,才让这么一个贱人生的儿子扑了空,进而登上了皇位。
“母后说得是,儿臣明白母后这一番为儿臣着想的心思。”白慕依旧顺着太后回答,似乎对太后的用心完全不识的模样。
太后自认已经将白慕的心思摸透了,便站起来对白慕道,“既然皇上都明白,那哀家也就不打扰皇上了。南下事大,具体如何行动且看皇上自个儿的。事不宜迟,还请皇上及早准备。”
“是,恭送母后。”白慕在后,保持着从太后进来,到现在离开,一直都未变的表情。
待太后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以后,余蒙蒙才解除了结界和隐身术,看着门口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道:“太后这话说的,令我听着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什么若是我的儿子有做皇帝的心思,你门都没有,不,窗都没有。
想着,她不由朝白慕看过去,只觉得白慕越发的沉稳了。
白册的面色凝重,看着白慕,心中明白他虽然此刻看上去神情淡然,可听了那样的话,心情必定不好受。心中心疼自己弟弟的遭遇,可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是。
三人中,反倒是白慕的神情最为轻松,他看着余蒙蒙笑道,“余蒙蒙,你赢了,日后你的女儿可以挑选我儿子中最优秀的一个作为夫君。”
闻听如此之言,余蒙蒙挑眉,斜眼看着白慕,伸手道:“好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她心中激动地想到,白陶意啊白陶意,你娘亲已经给你赢了一个夫君回来了,你可不要太感激你娘亲啊!
看着女子愉悦的面容,白慕深知这是余蒙蒙自成一派的礼节,遂握手上去,摇了两下,放开道:“君无戏言,到时候你可带着你的女儿亲自来挑选。”
白慕则看着这二人的举动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
他的七弟,也只有面对这个女子的时候,才如同孩子般似的单纯。
待余蒙蒙离开以后,白慕留下了白册,将一道密诏给白册,上写着无论如何,要保护好太后。
白册看了,不解地问道,“此番太后要你离开,目的就是为了至你于死地,你为何还要留下这样的密诏。”
“三哥,朕同你一样,对太后并无母子之情。只是,有一点她说的对,她的儿子若是想当皇帝,朕是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机会的。再者,朕受人所托,答应其会好好待太后的。”
白慕都如此说了,白册便接了诏书。但是,他却道:“若是你回来,事情一切都安好,本王留下太后一命,也并非不可。若是你除了事情,这大祁国的皇位还不知道是谁的呢,到时候,不管你说什么,本王都没有留下太后一命的必要。七弟,你可明白?”
“如此,便多些三哥了。”白慕笑道,其胸有成竹的神情,令白慕放心了几分。
次日,皇上临朝,宣旨意,封大皇子白鹤为摄政王,其有权利调配整个皇宫中的禁卫军的权利。同时,令三王爷全力配合。
另外,封刑部员外郎余蒙蒙为钦差大臣,并成君和贺兰风一同随御驾前往江南。
此令一处,朝廷中所有人够能感觉到现在的祁国朝堂如同一张松散不定的大网一般,动荡不已。
而太后得闻此讯,大喜过望。
“这白慕,果然是个草包,哀家还未想到要跟他要禁卫军的宾兵权,他倒像是知晓了哀家的心思似的,先给了哀家。”
而这番动荡中,最先忧心忡忡的却是苏丞相一家。
本来以为他们赌赢了,谁知道,深宫中的何太后,竟然有本事让已经登上了皇位的皇帝南下出巡。而皇帝南下出巡,会遇到什么事情,又是谁能说得准的呢?
苏雪莲沉思一番,对其父道,“父亲,不若孩儿去找皇上的亲信隆平县主探探口风?”
苏丞相求之不得,自然应允,只是奇怪自己儿子什么时候又同这个隆平县主关系如此好了。但事情紧急,他并未多问,只是道:“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