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亲口听到了余蒙蒙说要拜自己为师,庞缪顿时就得意地笑了。虽然费了一番周折,但结果总算还是得偿所愿。
而余蒙蒙咬着牙,懊恼地看着庞缪,伸手一撩裙摆就要原地下跪,就在这云上给庞缪磕头。而庞缪却忽然伸出手来拦着她,不让她的动作继续下去。
“宗主你这是何意?”余蒙蒙挑眉看着他,斜着一边的嘴角笑了,自顾自地说道:“怎么,宗主后悔了?那正好我也……”
“非也。”不及余蒙蒙说完,庞缪及时地打断了她的话。若是再任由她继续说下去,估计就要说出正好她余蒙蒙也不愿意拜自己为师的话了。
余蒙蒙接连被人打断行动,有些不爽地瞧着庞缪,不言不语,眼里全是不屑的小脾气。
庞缪一看乐了:这自己用尽心机收的怕不是徒弟,而是个祖宗吧!
尽管如此,但谁叫他甘之如饴呢?当即他就按着余蒙蒙的手,说:“既然你要拜本座为师,就必须给本座磕三个响头,亲奉茶水一杯。”
麻烦!
余蒙蒙从鼻子中哼出一口起来,十分没好气地道:“那烦请宗主前头带路,找个庙堂高伟的地方,我好给您磕头啊。”
“……”庞缪无语地看着她,想自己堂堂的一门之宗,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当下再无他话,带着余蒙蒙仍旧沿原路返回来,去了方才出去的那个洞府。
入了洞,庞缪端坐于堂内的正中央的一把椅子上,吩咐手下准备了香烛供奉于中央。余蒙蒙在袅袅的香气中跪拜下去,对着上座满面微笑的庞缪字正腔圆地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余蒙蒙一拜。”虽然拜师的事情已经是定局了,但余蒙蒙还是朝着庞缪微微地翻了一个白眼。
自己好好的冥界右侍官,就这么摇身一边成为了邪宗头子的徒弟了。
“好!”
庞缪笑得志得意满,等余蒙蒙跪“咚咚”地在地上跪拜了三下,旁边有端茶的弟子上来,走到了余蒙蒙的旁边。余蒙蒙接过了那茶,亲手奉到了庞缪的手上,皮笑肉不笑地来了一句:“师傅,请喝茶。”说完,摆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呵呵哒的表情。
“乖徒弟。”相较余蒙蒙这个徒弟,庞缪的表情就显得真心实意了许多,眉开眼笑地接了这茶喝下去。同时无视了余蒙蒙瞪着自己的眼神,并自动将其美化成崇拜之意。
毕竟,遍观六界,能跟自己打个平手的也不过是无为山上的一个萧离罢了。
这时,一个黑衣人匆匆地入内,步至庞缪的跟前,悄声对他说了几句话。余蒙蒙没有听清楚,只好奇地瞧着他们,见庞缪忽而震惊地站起来,语气急切地对余蒙蒙道:“徒儿,快些藏起来!”
“藏起来?”余蒙蒙楞了一下,有些不解地反问。觉得庞缪这架势,看起来好像是被正妻抓小三的丈夫一样。
这么一想,她不由疑惑,自己不过就是拜个师,就算是庞缪的妻子来了,也没抓自己错的理由啊。因此就原地跪着不动。
庞缪尚还紧张地看着余蒙蒙,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厢远远地就听到一男子高声道:“不用躲了,我已经瞧见了。”那声音随着他脚步的渐近而渐响。
咋听之下,余蒙蒙觉得这人的声音听起来莫名熟悉。便回头去看,只见朝他们匆匆而来的,赫然就是君扶风!
“君扶风?”余蒙蒙没能忍住自己的惊讶,脱口而出喊了来人的名字。
妈呀,天界的阁主和邪宗的头子!他们居然现在意思,还不打架!
而君扶风见余蒙蒙跪在地上,又见庞缪坐着的桌案旁上面有香炉烧着香,登时就明白了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急步走向庞缪,挡在余蒙蒙的跟前,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语气里无不嘲讽地道:“这拜都拜了,你叫她躲起来是何意?”
庞缪看着君扶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天也只是尴尬地笑着。间隙时不时地给余蒙蒙使眼色,欲令她搭救自己一把。
而余蒙蒙此事心中因为被庞缪算计着拜了师,不爽到家了,又如何会与庞缪一条心,真的去帮他呢?倒不如说,她现在不幸灾乐祸就已经是尽了当庞缪这徒弟的本分了。
只是——余蒙蒙越看越觉得君扶风和庞缪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她只是不敢往深处想罢了。
开什么玩笑,这两个,一个是天界举足轻重的仙矶阁阁主,掌管着六界所有的密闻;另一个是六界第一邪宗的宗主,主管一个庞大的宗室。就不说正邪不两立的老话了,单说这两个风流俊秀的大人物都朝内部发展了,那传出去,得惹得多少少女伤心落泪啊。
——嗯嗯嗯,不会的。可能是因为自己是腐眼,所以才看人家是基友。
哎,都是被二十一世纪的日漫啊,耽美小说啊荼毒的……等等!
余蒙蒙看着庞缪忽然抓在君扶风手腕上的手,紧张地舔了舔唇,眼睛睁大在两人的脸上来回看着,生怕错过了什么能证明她心中疑惑的蛛丝马迹。
下一秒,君扶风就利落嫌恶地甩开了庞缪的手,冷笑着退后一步:“从以前开始,你对她的心思就没变过!”
她,还是他?余蒙蒙正疑惑这个“ta”的性别是男还是女时,抬眼却瞧见了君扶风正指着自己的手指,猛然震惊了。
如果是自己的话,那君扶风的这句话应该是这样的:从以前开始,你对她的心思就没变过!
对自己的心思?谁?庞缪吗?庞缪对自己有心思!!???
什么情况!?
余蒙蒙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来,插了一句嘴道:“哪个,阁主,宗主只是收我为徒而已。”
堪堪地说完,余蒙蒙心中忽然觉得,自己这种解释,完全就是在撇清自己与庞缪没有私情。禁不住在心里吐槽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君扶风听到余蒙蒙这话,气得回头,喝余蒙蒙:“我当然知道你只是拜他为师而已!”
凶巴巴的语气吓得余蒙蒙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往后挪了一步,委屈地想,面前的这个人,与自己跟萧离简单的似乎不一样啊。
明明应该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怎么此时看有几分类似于泼妇?
……应该是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