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真是个有情有义的,郡主如今都是这般高贵的身份了……想必,当初,七殿下也很护着郡主吧?跟着七殿下,当真是个有福的呢。”
苏雪琴是个厉害的,三言两语就借力使力地,利用白慕,将余蒙蒙的外皮几乎要全部都剥落下来。
听到这里,余蒙蒙总算是明白了这女人为什么要说她是个才女了,感情是来找茬的呀!
意欲何为?怕是只要她余蒙蒙出丑吧!让她自惭形秽,被众人瞧不起。
很可惜,苏雪琴的算盘打错了!她余蒙蒙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别人说了什么,终究也不过是别人的事情罢了。于她又有何干。
但是,纵然不在意,她也绝对不能让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样对待自己。余蒙蒙笑眯眯的听完了苏雪琴的话,不以为然地道:“是啊,七殿下是个好人,对待下人也总是亲切又和善。不过,本郡主听着苏大小姐这话,似乎是十分惊讶殿下的仁慈啊。”说到此处,余蒙蒙将秀眉一挑,然后就笑起来,学着对方上上下下打量自己时的模样,也打量起来苏雪琴,道:“看来,苏大小姐的府中,下人的处境定然不是这么美好了。否则,何出此言呢?”
一句“何出此言”说得殿内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朝丞相父女看过去了。苏丞相的脸,更是黑得彻底了。
看来,这个喜乐郡主,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听了这话,苏雪琴的嘴角的笑容凝固了。手里紧紧地握着,在心里怒骂,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人,竟然敢讽刺她刻薄下人!
不过是一个不知道哪里野路子来的下贱女人罢了,被封了一个区区的郡主,就得意忘形了。
苏雪琴将心头的这把燃烧着的怒火暂且忍下,而后依旧笑出了声,声音如同微风吹过银铃铛一样的好听。
“郡主说笑了,本小姐不过是被七殿下如此关心郡主的样子给惊到了。毕竟,我们这里,主子对待下人,再亲厚,也守着各自的本分。”苏雪琴说着,嘴角洒下一把冷霜来。从小到达,她苏雪琴到哪里都是无往而不利的,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既然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敢惹她,那就势必要付出惹恼她的代价。
此言一出,殿内的人都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余蒙蒙和白慕。有些人一开始想不明白的事情,觉得经过苏雪琴这么一说,稍微有了些眉目了。
大胆的人,几乎是用促狭而鄙视的目光看着余蒙蒙,什么郡主,怕是腹中的孩子都是七殿下的吧。
如此一来,七殿下方才的举动也可以理解了。这个喜乐郡主怕不是什么好鸟,乃是七殿下的姘头吧。
听着叽叽喳喳的闲言碎语,上首坐着的老皇帝,面上也不好看起来。
白蕴真朝余蒙蒙看了一眼,只见她冷着脸,不由勾了嘴角。依他这两天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她再沉默下去,似乎也不是她的作风。
有时候,余蒙蒙表现出来的气势,几乎是同自己不相上下的,且无惧无畏的模样,更是让白蕴真怀疑,她之前断然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奴婢的。
什么样的奴婢,能有这个女人的气势?无半点的自卑,也无半点的局促。就算是被封了郡主,看上去也总是令人无法联想起她之前的身份,似乎,她天生下来,合该就是如此的。
果然,余蒙蒙烦死了这种暗搓搓讽刺人的话,也不想同这个无缘无故就找自己茬的女人再继续纠缠下去,没了耐心,便毫无意识地拿出了自己当初在冥界做鬼差的气势,说道:“苏大小姐有事说事,别因为自个儿拎不清,就乱七八糟的瞎说。自己龌蹉事情做多了,还以为别人是同你一样的吗?”说罢,余蒙蒙冷眼看向苏雪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再怎么说,她余蒙蒙头上顶着的也是承国郡主的名号,哪里肯让这个女人平白无故地欺负了去。
看了余蒙蒙这般表现,白蕴真满意地笑了。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余蒙蒙。
这般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口气,让苏雪琴恨不得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直直地啐她一口!不过是个暂且得势了的小贱人罢了,居然还敢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
只是,除了忍,苏雪琴也没没有别的办法。她深深地看了余蒙蒙一眼,觉得日后再找机会收拾她不迟!今日不妨就先给她个教训,让她好好悄悄。待日后,她会让这个贱人连本带利地全部都吐出来!
因此,受了这刺激,苏雪琴不仅没有立马张牙舞爪地冲余蒙蒙扑过来,反而越发地笑靥如花,仿佛方才被余蒙蒙那样说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别人。
她父亲从小就教导她,欲成大事,先须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而苏丞相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表现,内心也着实欣慰。
他相府里调教出来的闺女,没道理会比不过一个出身卑贱的野丫头!
“郡主,外面都传郡主是个有大智慧的才女,所以让雪琴倾慕不已,一时起了同郡主切磋一二的想法。”苏雪琴说这话时,眼神晶亮,坦荡得好像自己十分的纯洁无辜。
余蒙蒙看这她的这副模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接她这话,而是朝那边一直都站着的太监道:“能否麻烦公公为本郡主上一杯绿茶?跟苏大小姐说话说久了,口有些渴呢。”
秦公公闻言惊异地看向了余蒙蒙,有些不明白,这位郡主心里在想什么,居然会在这个关头,惦记着喝茶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就连他心里清楚,这位苏大小姐是在故意刁难郡主,郡主怎么看起来就毫不自知的模样呢?
两两对比下来,虽然苏小姐貌美如花,惊为天人,可惜心底着实不怎么样。看下来,还是余蒙蒙的眼神比较纯净,兼之听她方才说话并没有拐弯抹角,快人快语,便不由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就像他们这种老是浸淫在复杂的关系中的人,看到这种人,偶尔会比较有好感些。现在有听她说话恭谨而知分寸,遂和颜悦色地道:“老奴不知道郡主说的绿茶,是要哪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