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生的地方?”林牧惊讶问道。
“嗯,苏州才是我的家乡。”
一直以来在林牧的认知中,张岚心就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因为不管从长相,气质,身高,还是张岚心那一口纯正的京城腔,都难以想象她居然是南方人。
张岚心猜到了林牧的心思,不免笑道。
“是不是很惊讶?”
“的确。”林牧如实回答。
张岚心嫣然一笑,说道。
“我确实是地地道道的苏州人,并且也是在这里出生,直到三岁的时候才随父母到京城,后来也就在那边定了居。”
说着,张岚心的视线从林牧身上一看,望着西南的一处地方,说道。
“喏,那就是曾经我住过的地方。”
听到张岚心的话,林牧顺着她的目光也望了过去,却见到所看之处的岸边上,鳞次栉比的尽是高楼大厦。
“既然来了,不下船去看看么?”
张岚心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不用了。”
“不用了?”林牧疑惑。
张岚心目光依然望着那个方向,轻笑着,似乎像是在回忆着某些事情,许久才轻声说道。
“之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后来拆迁改造才有了这么多的高楼街道。
我5岁与父母和两岁的弟弟第一次回乡时,这里还是一片低矮的居民楼……”
听着张岚心说着这些,林牧也不仅感慨。
——有所谓是景物依旧,人是已非。而今看来,人和景都不是当年那般了。
确实,也没有再回去看看的必要。
张岚心忽然回过头,见到林牧依然看着自己的故居方向,笑着说道。
“还在惊讶于我不是京城人的事情么?”
林牧收回目光,坦言道。
“的确是有些惊讶的,不过,现在想想倒也是这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张岚心不明白林牧这句话的意思。
林牧忽然一笑,似有玩味儿地看着张岚心,说道。
“素闻江南吴越多美女,之前不太相信,现在想想其实早就印证了这个说法哦。”
张岚心心里清楚,林牧这是在夸自己漂亮,并且从初见到现在都是如此。不免心中一暖,脸上更是红霞似火,在沿岸的灯火照耀下,更显得千娇百媚,楚楚动人。
看着娇艳欲滴的张岚心,林牧忽然笑道。
“话说,要不要来句吴侬软语给我听听呗。”他在逗张岚心。
张岚心莞尔一笑。
“那也是我还能会的啊,呵呵。”确实,张岚心早已忘记了家乡话如何说。
“哈哈!”林牧会意。
看着林牧开心的样子,张岚愈加高兴,在她的心里是多么希望站在自己眼前的人能和自己共度一生。
然而……
想到这,张岚心急忙掩饰着心中的忧伤,嘴上说道。
“其实,不光是我的,格韵原本也不是京城人。”
张岚心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再一次震惊了林牧,脸上一片惊讶之色的问道。
“格韵也不是么?”
张岚心点了点头,小声说道。
“我听说,她也是很小的时候随父母到京城的,不过,好像她的故乡和我不同,本就是北方的吧。”
虽惊讶,但林牧并没有多想,点着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
……
两人站在船头一边闲聊着,一边随着江水的流动,任由画舫随意飘流,只是偶尔航道变换的太过严重,林牧才去控制一下。
不知不觉中,画舫在江中飘出了很远的距离。
林牧忽然隐约看到前方出现一座桥,因为距离和夜晚视线的原因,并没有看清桥中央的名字,但依然兴奋地和张岚心说道。
“前面那座桥是不是……”
“嗯,那就是枫桥了。”张岚心提前说出了答案。
“那我们所在的南岸……”
“对,是寒山寺。”
听到张岚心的回答,林牧移动了一下位置,朝着岸边望去,高兴说道。
“这里因唐人张继的一首诗出了名,今日也算是终于得见了。”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林牧听张岚心吟完,笑道。
“可惜了,张继这般有才的人,在天宝(唐玄宗李隆基的年号)年间只做了个户部员外郎的官职,他要不是这样‘愁眠’的话,也许官还能做的大一些。”
“那岂不是我们苏州少了一处家喻户晓的名胜古迹了?”
“那倒是,再者说,古人诗词十有八九也因是这‘情’‘愁’二字所作的。”
此时,画舫正经过寺庙,看着墙壁上书写的“寒山寺”三个大字,林牧又说道。
“这寒山寺也是因‘和合二仙’寒山和拾得两位大师才名扬千古的。”
“你没来过苏州,倒是比一般人知道的不少呢。”
“小时候,听我父母对禅时就提过他们,我记得是《古尊宿语录》的记载的。
寒山问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拾得答曰: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对于林牧的博学,张岚心根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然而,听到他完这些,眼里还是浮现了一些崇拜期许的目光。
经过寒山寺,画舫续集向前飘荡。
此时林牧的眼睛已经快用不过来,不停地想四周的景色张望着,嘴里更是说着。
“朱门白壁枕湾流,家家户户柏航洲。”
“这句话说的好,也当真是将古代苏州描绘的恰到好处。”
“嗯嗯嗯,尤其是这‘枕’字用的生动灵逸,意境实在是太深。”林牧感慨万,又说道。
“江南水乡当真是好,太湖、阳澄湖都在这边,可以说是湖荡罗列,水道纵横,这样的环境我都想住一辈子。”
“所以,古代的有钱人都喜欢来苏州盖个庭园。”张岚心继续补充。
“说到庭园,当属姑苏台,常州花苑,五代南苑,宋朝的沧浪亭、网师园,元朝的狮子林,明朝的拙政园不胜枚举啊。”
林牧听后点了点头,说道。
“我还是很在意报恩塔。”
“三国孙权为母亲盖的的么?”
“嗯,就是那个。
其实说来,我对孙乾还是比较喜欢的,演义中将他说的太过不济,陈寿的《三国志》还原来一个历史上真实的孙仲谋。
不然的话,曹操就不会说出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了。
尤其是后来,辛弃疾的一首诗,更是写的豪放激荡。”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mou),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张岚心读完,又问了一句。
“孙权不是苏州人士吧,我记得他好像是杭州。”“对,就是杭州,林徽因的出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