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啧啧连声瞧着她,很费解的样子,说道:“你们天池宗真的很穷吗?十两银子?你是打发叫花子吗?””
“十两银子你还嫌少?那要多少?”
“一百二十两好了,当然,你愿意多给我也不反对。”
“一百二十两?你失心疯了吧?一百二十两可以买到二十个黄花闺女,你知不知道?”
卓然饶有趣味的瞧着她说道:“看来你真的很穷,算了,我就不逗你了,你看着给吧。”。
看到卓然那调侃的样子,柳叶青气的牙根痒痒,一跺脚说:“好,一百二十两就一百二十两,算我怕了你了。我会准备好的,还有什么?”
卓然说道:“一个媒婆要做什么你去打听一下,我懒得教你。另外还要主持拜天地,你要是主持不好,人家笑话,你这天池宗长老脸上可挂不住。还有些时间,你可以去找人学学。”
“我知道了,什么时候?”
“这种事宜早不宜迟,结婚成亲是大喜事,所以给你一个时辰准备彩礼,够了吗?你准备好回来,晚上子时我召集大家训话,到时候你就出来保媒。你事先最好去搞清楚他父母是什么样子?别弄错了。”
“知道了,我走了。”
说罢,一晃身人就不见了。
卓然瞠目结舌,心想难道这小娘皮会隐身术不成?自己明明瞧着她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不过也难怪,她能破自己的玄玄步,速度之快简直比自己的眨眼睛还要快,这才没有任何反应就被她抓到。天池宗一个长老都如此厉害了,那宗主又是怎样可怕的存在呢?
一个时辰没到那女人就回来了,带了一大包银子,哗啦一声丢在桌上。脑袋还插了一朵花,手里拿了本黄历。
卓然看她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说道:“你现在这个打扮比你原先好看多了,要不以后你就这样打扮吧。”
柳叶青狠狠啐了一口:“呸,我才不要,忙完这件事我要穿回原来的。这个可不是你能决定的,我又不是你弟子。”
“像你这样不听话,求我拜师我都不要,还想做我的弟子?”
“行了,别磨牙了,开始吧,穿这衣服难受死了。”
卓然去把南宫鼎叫来,让他去告诉村正,紧急召集大家在院子前面汇合。所有的人必须到场,老人孩子一个不许留,否则后果自负。
村正见卓然说的如此慎重,顿时吓了一大跳,不知道提刑官这是要唱哪一出。赶紧的带着几个随从,敲着锣挨家挨户的通知,说子时在村正家前面的院子汇合,有重要事情宣布,不到的后果自负。
一时间全村的人议论纷纷,都各自到了院子前面相互打听着到底什么事?可是谁也不知道,而村正家院子前面已经挑起了无数的灯笼火把,照得跟白昼一般。衙役们站立两旁,在门口已经用四方桌搭了一个高台。等到所有都到齐了,村正这才跑进屋里像卓然禀报。
在此之前药葫芦已经赶到了蜗牛村,卓然把他叫到面前说了自己的想法,药葫芦很是尴尬。吱吱呜呜的似乎不大愿意,可是卓然把脸一板,以师父的名义下了指令,药葫芦只好苦着脸答应了。但是一再强调说这是假的,等到抓到了凶手就跟大家说清楚,免得误了人家姑娘的前程。
卓然笑道:“你倒是想假戏真做,我还舍不得把人家黄花闺女给你这老头呢。你要想找,我给你找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婆又委屈了你,找个三十岁的吧,愿不愿意?”
药葫芦赶紧连连拱手,说道:“师父,你饶了我吧,我就这样挺好。”
卓然手一摆,说道:“从来没见哪个男人对女人不感兴趣,如果不是看在你下巴上还飘着胡子,而且不是假的。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那活儿被阉掉了,嘿嘿。”
布置妥当之后,卓然做了一番安排。随后村正进来给他汇报人都到齐了的时候,他抖了抖官袍,踱着方步走了出来。迈步登上了拼桌搭成的高台之上,扫了一眼台下,密密麻麻的村民在仰着头望着他,不知道这位正四品提刑官大老爷要说什么。
卓然说道:“张铁匠想必各位都知道,但是他实际上是打家劫舍的强匪,大家未必就知道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嗡嗡的议论起来,便私下里寻找张铁匠的儿子,才发现他儿子已经不见了。却原来卓然在此之前已经把他儿子让人送到锦官府去了。
接着卓然又说道:“张铁匠在当贼匪的期间,心存善意,虽然抢了些东西,可是没有伤个人命。这次他自己到衙门自首,表示以后再也不干这杀人掠货的勾当了,请求宽恕经。过本官详细调查,认定他所说的属实,他手上的确没有伤过人命。本官之前就已经下了文说了,只要是手上没有人命的,只要能现在放下屠刀回家种地,基本不究。就算是手上有人命的,弃暗投明,投案自首,本官也会从轻发落。”
“当然,对于恶贯满盈,罪大恶极者,那是必须要从严惩处,绝不含糊。今天告诉大家,就是想说张铁匠就是本官决定从轻处罚的一个事例,本官根据他的情况和他认罪的表现,决定回去之后重打五十大板,然后将它释放。今天召集大家宣布这件事,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本官说话从来算话,明天他就可以回来了。”
一听这话,众人议论纷纷,又惊又喜。有一些以前也曾经在乱石岗打家劫舍的,便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干了。有些亲戚朋友如果成为抢匪的,也各自想着把这话怎么给带去,叫他们回来种地算了。免得到时候官兵上山征剿,那时再想退身却已经来不及了。
卓然在高台之上讲完,袍袖一拂,正要宣布解散,这时台下一个老头高声叫他:“提刑官大老爷,我有话禀报。”
接着从台下走上来一个老头,当然就是药葫芦。上前躬身一礼,说道:“大老爷,老朽看中了春晓姑娘,。准备用一百两银子托媒下聘,娶她为妻,请大老爷恩准。”
没等卓然说话,台下便惊讶声响成一片,他们惊讶的不是这老头去向提刑官老爷请求恩准娶春晓。而是那一百两银子,这在蜗牛村还从来没有过,即便是大户人家娶妻,也从来没有如此厚礼。
众人的目光都惊讶的望向了春晓的父母,这两夫妻又是惊骇又是惊喜,激动的脸都变色了。若是有人愿意拿一百两银子来娶春晓,有了这一百两银子,就算十个媳妇也娶进来了,即便自己儿子有残疾,现在的女人只要能过上好日子,腿瘸又能怎么样?不会在乎的。
所以两人瞬间便看到了一条光辉大道,不仅儿子可以娶到称心如意的媳妇,家里也从此过上好日子。心中顿时对春晓充满了感激之情,若不是这个养女福泽绵延,能得到人家有钱人垂青,又如何带来这么厚重的一笔聘礼呢?
虽然台上的老头看着着实够老的,不过那实际上还是一件好事,那意味着春晓就算不喜欢他,也不用忍耐太久的时间。老头儿不多久就一命呜呼,那时再改嫁就是了。所以想必春晓为了让家人能过上好日子,也能够忍耐几年,等着老头死了再改嫁称心如意的人。这一点应该能说服她,所以夫妻俩对此充满了信心。
卓然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挥挥手让大家安静,然后问药葫芦道:“你娶妻下聘,自己托媒说清就是了,为何要向本官禀报,本官并不是你的什么人呀?”
药葫芦是卓然的徒弟,这件事并没有广为人知,而且很多人都没见过药葫芦,他又不说他是药葫芦。而且又是深更半夜,四周虽然有灯笼,但是现场已经混乱,台下的人是看不大清楚的。听到卓然这个问题,这些人也疑惑的望着药葫芦。
药葫芦说道:“若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老朽就直接托媒下聘了,但是对春晓姑娘,老朽必须要向大老爷禀报。因为春晓听说涉及到案子,目前正在接受老爷训话啊,如果她没有涉及到什么案子,便请老爷恩准放她与我成亲。”
原来如此,这老人看来想的还挺周到。春晓现在被官府带走了,一直没放回来,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老人要娶她为妻,当然要请官府同意放人才行。
卓然哈哈笑了,说道:“原来如此,你放心,我们jiào chūn晓来也只是查了一些相关情况。现在已经问清,她可以回去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春晓与案件无关。”
药葫芦立刻惊喜交加的样子,又是躬身一礼,回头对台下招了招手。这时柳叶青变扭着腰肢,春风一般上了台,众人一瞧顿时都呆了,这绝色美妇到底是谁?难不成就是这老头请的媒婆?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的媒婆?有这媒婆来说媒,只怕人家不会娶那个女子,反倒要娶她了。
不过众人听他一说话,顿时惊倒一片,也就明白为什么没人娶她了。原来她的声音嘎嘎的,很沙哑,就像刚从水里拎出来的旱鸭子发出来的惨叫。而且非常夸张的动作捧着一大包银子,上台说道:“老身拜见提刑官大老爷,春晓爹娘在吗?老身是锦官府来的媒人,受老爷子之托来说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