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回头,跟几人对视了几眼后,迟疑了一瞬,走进内殿。
却…… 空无一人! 龙一当时脸就变了,厉声喝道,“十二!殿下呢!”
龙十二跟只蝙蝠一样落了下来,一眼瞧见空无一人的内殿,眼睛便瞪得圆滚滚! 回头,朝梁上问道,“太子殿下去哪儿了?”
哪里落下两个黑衣的影卫,齐声应道,“殿下进了多宝阁后头,便未曾现身。”
多宝阁后头有个贵妃榻。
龙一赶紧转过去,却——依旧无人! 龙一当即心便提起来了,有心想立即让人去找,可又隐隐觉得不对。
看向跟进来的龙五龙七。
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且不说东宫如今跟铁轱辘一般,连只苍蝇进出都难,殿下的功夫也已恢复了不少,何人能轻易将殿下带走?
还在暗翼和暗尔的眼前?”
这是两个影卫的名号。
龙五点头,“且还有你跟龙七在殿前守着,不可能有人悄无声息地出入,还带走殿下。”
龙七沉吟,略带疑虑地看两人,“难道是殿下自己……” 两人悚然一惊。
对视一眼,皆没说话。
这时,暗翼忽然说道,“禀大统领,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龙一当即点头,“你说。”
暗翼这才开口,“多宝阁后头,乃是影卫盯不到的地方。
属下等虽是为了殿下的安全,可也不能太紧密地跟着,免得殿下不自在。
而且殿下也不是常往那里去……” 他说着顿了下,“可属下发现,殿下似乎每次进过多宝阁之后,再现身时,体内的毒素都会发作一二,有时更甚。”
龙一几人皆是神色骤变! 龙五立刻就去那多宝阁后头查看,可怎么查看,也都没发现端倪。
龙一又问暗翼,“这种情况你发现多久了?”
暗翼垂首,“先前并未察觉其中关联,也是方才大统领发现殿下不见了,属下才猛然想起。
是属下失职,请大统领责罚!”
龙一的神情不太好看。
龙七看了看左右,略沉吟后,问道,“暗翼,殿下每次进多宝阁后,约莫多久会现身?”
“半个时辰,有时会是一个时辰。”
龙七又看周围几人,“咱们先不要声张,等等看殿下可会回来。
小十二,你再带人暗中寻找一番,派人去把叶大夫请进宫来。
还有……” 他细细地想了想,“还有五哥,殿下吩咐你去捣的那间青楼,可有消息了?”
龙五这才想起来,点头,“有点意外的收获,正打算禀告殿下。”
龙七点头,“嗯,那五哥就还是继续继续盯着那破脸人,莫要被他察觉。”
龙五想了想,也答应下来。
众人各自散开后,只留下龙一和龙七在殿内。
龙一看龙七,“你把他们都支开,是想跟我说什么?”
能做到萧厉珏身边第一侍卫的人,心思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龙七拉着他走到多宝阁后隐蔽的空间里,又朝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大哥,我有个怀疑。”
龙一看他。
“我怀疑……殿下的血魔之症,根本就没有缓解!”
“什么?
!”
龙一顿时瞳孔圆瞪,“怎么可能!”
龙七皱着眉,脸色同样阴沉难看,“其实……我早就发现殿下有些不对劲了。
可殿下掩藏得太好,我一直不能确定。”
他看了眼龙一,摸出身上带着的荷包,从里头翻出一块帕子,送到龙一跟前,低声道,“这是殿下前几天扔掉的帕子,你看。”
帕子上,一片红中带黑的血,刺目又惊人。
龙一的脸一点点地白了。
龙七哑着嗓子道,“四年前,殿下从生死边缘被救回来,却血魔之症大发,差点将西殿那些人给血洗了,还是叶大夫联合药王谷老药王将殿下的血魔之症给压下。”
“这些年,叶大夫又衣不解袖地给殿下解毒,说是血魔之症缓解了,可我却怀疑,根本就是殿下故意压制下去了。
听暗翼的说法,殿下只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藏起来,只怕就是为了强压这血魔之症去的!”
龙一听得后背发寒,“不可能!殿下分明比从前温和多了!”
可龙七却看他,“若是血魔之症真的缓解了,那殿下应该也是恢复从前的性格才是。
殿下从前什么样子?
喜怒不定阴晴随心,潇洒又自在。
可如今呢?
有时候竟还会细细地跟咱们解释他心里头的计划和想法,从前有么?”
龙七一句问,叫龙一只觉一股冷气,一下子从脚底蹿了上来! 他浑身都凉了! 殿下的血魔之症没有缓解?
这些年一直在靠自己压制?
! 他是用什么样的忍耐与克制瞒天过海的?
! 他猛地抬脚就要朝外走,“叶尚春!那个废物!殿下若真的强行压制,必然早已经脉紊乱,他怎么都没发现!来人,把那个废物给我弄过来……” 这显然是已经震怒到失去理智了。
龙七一把拉住他,沉声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别急。
等殿下再回来,咱们先仔细地瞧一瞧,若真是……那样,咱们再想办法?
你别忘了,殿下的血魔之症,最经不起刺激的。”
龙一眼眶通红,一想到萧厉珏这几年可能在忍耐的巨大痛苦,他这心头就跟被钝刀子割似的! 不由地心想:迟小姐回来就好了!有迟小姐在,殿下就不会再经受这样的折磨了! …… 上清宫,站在窗边的迟静姝打了个寒颤。
她摸了摸食指上的戒指,朝东宫那边的天空看了一眼。
微微一笑,“莫急,快了……” …… 锦绣宫。
丽妃一下掀翻了手边的矮几,怒火冲天地说道,“好啊!好啊!何者是在这里等着本宫呢!穆淳宛,你可真够能耐的!”
贴身的大宫女云渺赶紧上前道,“娘娘息怒,小心隔墙有耳。”
“我怕她什么耳!”
丽妃气得脸都歪了,怒指着坤宁宫的方向,骂道,“她跟本宫不对付也就罢了,总归是咱们女人之间的事!可我儿又有什么错!她居然联合外人来对付本宫的儿子!怎么?
不怕旁人知晓她都做过什么?
!”
说着,又狠狠地一拍榻下,“用不用本宫去跟陛下说说,她到底干了什么要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