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红红的,圆圆的,拿在手里就稀罕人,钱有娣没忍住拿起一个塞到嘴里咔嗤咬下来一块:“这个真好吃。”吃完又吃一个,钱招娣她们在那忙活钱有娣吃的不亦乐乎。
“有娣,你先别吃和大伙捡东西吧。”钱招娣叫她,还有旁人呢,她这样吃不太好。
钱有娣将剩下的塞到嘴里,跟着帮忙捡,宋长宁的篮子装满半篮子,她看看自己篮子的,又扫到其他人篮子的,觉得好像自己的比较大,不过没多想,以为是巧合。
捡完秋果,留点篮子去摘草药,钱有娣发现沈寒心挺可爱的小姑娘,就逗着她玩,沈寒心是不是津起小鼻子的样子可讨人喜欢,几个孩子捡到中午快吃饭才下山回家。
宋长宁拎着东西回去,给每个房里都分些,剩下的提到厨房洗干净,厨房冒着热乎乎的气,不用掀开锅盖,闻着味道也知道吃的是焖豆角。
宋奶过来瞧瞧火大小,看到宋长宁在那里发呆,上前问她:“你在这瞅啥呢?”
“奶,你说咱们能用黄豆做大酱,为什么不能用果子腌点果酱呢?”
宋长宁好奇的问,她以前在外面,就看到人家把这个果子做出花来,酸甜酸甜,特别好吃,果脯里面卖的果子还没有山上的果子长得大,没有山里的甜,那她们不能在家里做果脯吃吗?
没想到长宁还有这样的心思,正好没事干,宋奶扶着门框坐在门槛上:“做大酱用的东西少,果子也能做,外面人家管这做出来的东西叫果脯,叫蜜饯,需要用到糖呢,费时又费力气。”
宋长宁以前一心扑在药材上到没有管这么多,晓得那玩意好吃,没想到这么难做:“我还想着能做出来点啥呢。”
“做不出来的,还是像去年一样,嗮成干串成串留着冬天嘎巴嘴吃。”宋奶过来帮宋长宁一起洗果子,中午刺眼的阳光照进厨房里,宋长宁发现,宋奶的头发白了许多,短短半年,这头上的银丝就比刚开春的时候多不少。
“奶,你头发白了。”宋长宁喃喃说道,宋奶笑呵呵的回答:“是吗,我晃常还觉的自己三十好几呢,想到我以前给人家做丫鬟,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什么东西都得按照规矩来,错一点,就要挨棍子,你瞧我这耳朵,我还以为得被上面的大丫鬟还有嬷嬷给我掐掉呢。”
宋奶用手将头发拨起,让宋长宁看,宋奶耳垂很大,瞧着就是有福气的。
宋长宁笑出声:“那奶现在不也在家里享福,家里人没有人不听奶的话。”她打心眼佩服奶,能把爷收拾的背服儿的。
希望以后她也能这样。
宋奶笑着摇摇头:“你啊,就知道说好听点给我,我可弄不了香茗那孩子,她不听我的话,那孩子坏,但是脑子不太聪明,你也别和她计较,往后等我老婆子躺进棺材也就放心了。”
老一辈儿的人都希望子女能够和睦,自然不想看到她和宋香茗闹得太厉害,可是对那个祸害她两世,紧紧咬住不放的宋香茗,宋长宁是十分抗拒的。
一般做不到的事情宋长宁不会提前允诺,至于说的,那基本就是能做到的:“奶,假如她每次都下死手,我不会一直忍着,不是特别过分,我还是能不记仇的。”
宋奶看着宋长宁,片刻后道:“你倒是个不说谎的孩子,虽然听到你这么说,我还挺心慌的,但反过来想想,其实也更安心。
我也不知道咋能让那孩子听话点,在自己家里,谁都能忍忍,打骂都是为她好,咱们老百姓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你说要死到外面,你们才几岁,再过些年外面天下太平,你们都出去,这孩子不得让人欺负死,到处得罪人。”
宋长宁回忆宋香茗上一世到镇子里的情况,就四个字能形容,捧高踩低,谁有势力巴结谁,谁比她弱她就瞧不起谁,就这样性格的主,你说她圆滑也不是,目中无人也不是。
“她不傻,不会眼巴巴去得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换句话说,敢在上游村这么嚣张,只能说宋香茗压根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宋奶听完觉得宋长宁说的也有理:“但有时候又傻的冒泡。”
聊着,洗完果子宋长宁找个旁人不好看到的地方将果子晾水,宋奶瞧见上地的人回来,放桌子准备吃饭,宋香茗在屋子里,脚架在墙上,头靠着枕头,悠哉的喝口水。
宋云今天没出去,在三房待着,不愿意回屋和宋香茗单独相处。
宋力有这两个哥哥陪着玩,一整天笑声不断,都不找宋奶和宋云,就缠着他们两个,今天原本宋云和宋波打算偷摸跑出去玩的,刘牡丹留个心眼,在宋波走之前要喝他回来,给他看点好东西,宋波颠颠的跑回去,刘牡丹指指炕上的宋力,宋波准头就跑,但是晚了,宋力扯着嗓子开始哭,不让哥哥走,那哭声比猪叫还难听呢。
饶是你走出去宋家大门口总觉得耳边还徘徊着宋力的哭声,声声不绝于耳。
每每在宋力大开火力哭的时候,宋老三就会喊住宋波让他看弟弟,不看就得挨踹。
平时这宋波和宋云都是穿一条裤子的,没看好孩子,宋波要留在家,宋云自然也得在家里待着,宋老贰从来没说啥,平时就看不住这个皮猴子邀哪儿跑,这回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那可是求之不得。
就这样,两个孩子成功留在家里看孩子。
也是人尽其用。
上地回来的人都灰头土脸的,在院子里洗完手,钱贵凤她们帮着宋奶端两个碗,活差不多干完,就准备吃饭。
一个个累的说不出来话,宋奶让她们多吃,宋长宁见钱贵凤和宋老大他们连句话也不想说,紧忙将碗底的汤水刮干净,跑到厨房烧点热水给他们喝。
水壶里装满水,将炉子点着,把水壶坐上去,壶底下的火烧的十分旺,让它先烧水,宋长宁进屋子将茶杯都拿出来刷涮干净,然后摆到他们旁边,钱贵凤知道宋长宁烧水:“等会儿你在屋,我去把壶拿进来就行,被烫着。”
“好。”宋长宁没抢着做这样的活,没点着的炉子还还弄,热的炉子她这个身高有些矮,很容易烫到。
宋香茗吃完饭,打个饱嗝:“我的茶杯呢,怎么没给我拿个茶杯?”
“我娘他们下午要干活,让她们先喝,你要是渴了就自己拿个杯子,喝点也行。”宋长宁没给她拿,平时这丫的老喜欢使唤人。
你给几分颜色她能开几分染坊。
宋香茗翻个白眼:“你们听听,这就是你们得意的宋长宁,一点也不大方啊,小狐狸精你得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宋长宁更不愿意和她做口舌上面的争辩,就没回她,宋老贰看不下去伸手对着宋香茗的肩膀拍了下:“怎么说话呢,等会儿我们喝完水这些杯子都你来刷,挺老大的姑娘啥都不知道干,留着你能干啥吃。”
“我不干,又不是我要讨好人,凭啥我干活。”宋香茗十分不服气的说,宋老贰又打了她一下:“那叫懂事,还讨好人,一点都不懂事。”
“爹,你怎么偏向别人家孩子,你看大伯从来都是帮着宋长宁说话,你就不,你就知道打我。”这爹太狠心了,一点都不疼她。
宋老大听了这话,看向宋长宁:“那个长宁啊,你要不然就给她拿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