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沏了茶过来,今年刚冒头的铁观音,茶香馥郁,他用盖子抚着茶叶吹着气,袅袅的烟雾让他的脸也跟着朦胧起来,只是那双泠泠的眸,像暗夜里盛开的罂粟,美,却狠极。
乔语的心仿佛要提到嗓子眼了,紧张地望着他。
她多希望他可以和他说说话,即便骂她两句也好,但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阳春三月本就倒春寒,整栋房子又处在阴处,室温冷得渗人,乔语打了个刁钻的喷嚏,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
“走了。”他终于起身告辞。
不顾一切地,乔语拉住他的手,那么诚恳地望着他,几乎要把心挖出来捧到他的面前了。难道还看出她的心?
“别走!求求你,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只求求你,陪我多待一会儿。你看看我今天吃了饼干,是你不让我吃的,你会说我的,是吧?你说我吧?求求你!”
就算再心狠的人,也会动容吧。
她那么卑微,卑微到没了自我,没了尊严。
而他的话却犹如千万把锋利的刀,直插她的心脏,就连喘息的机会也不曾给她过一刹,是那么的痛彻心扉,似乎连骨头也要跟着一起疼起来似的。
“公司还有事,先走了。这是你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来批评教育你。”
他说的是别人,他把他自己当做了别人?!
而他,明明是她的丈夫,合法的丈夫。
匍匐在他的脚下,抱住他的双腿,她怀了他的孩子,如果丁点在意这个孩子的话,他是不会反抗的。
莫北的眉锁得更深,脸像笼着一层黑云,从头到脚凛冽的寒芒,虽然让乔语倒吸了好几口气,但她还想放手一搏,毕竟孩子有他一半的骨血。
但他只是勾起唇角,淡淡的笑着,望着她仿佛望着一只蝼蚁。
这倒让乔语浮起一层鸡皮疙瘩,痴愣的目光中含满了泪,似乎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要如根线似的掉下来。
他俯身下来,俊朗的容颜在她的眼前放大,冰冷的指尖抹掉她眼角刚落下来的泪:“我最讨厌女人哭。”
乔语赶紧拿手擦了擦脸:“你看,我没哭!”
“那就好。”淡得如一汪死水,然后他拿手似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头,“好好养胎。”
“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乔语冲着门口喊。即便她知道没有答案,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
果然,还是没有。
咣铛一声,乔语一头就栽在了地上。
沈姨闻声立即放下手中的活飞奔而来,看见歪在地上的乔语,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朝着天花板也不知望什么。
顺着方向,沈姨抬头一望,什么也没有。
“小祖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乔语摇摇头:“不用,你忙你的去。”
沈姨一跺脚,急了:“那也不能在地上呆着啊。”
乔语的眸子像空一块似的,虚浮的目光中,终于渐渐爆发出像雷雨般的哭声,把沈姨的心也抽得紧紧地。
真是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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