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杂音极重,呜呜地,就如火车从铁轨上碾过一样,乔语不明地望着他,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你说谁让你恶心了?”
一道闪电正从他的身后劈开,他的脸陷在一瞬的白光里,像电影中的杀人狂魔,眼睛死死地盯着乔语,就如万把钉子。他的唇角绷着,全身绷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掐住她的喉咙,让她生不如死。
乔语扑过去,拽着他的领口不撒手:“你说谁让你恶心了?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她想她真是要疯了,思维不受控制,雨水灌进了嘴里,她却浑然不觉,莫北怎么能这么说她呢?一生一世都给了他,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怀疑她,有意思吗?
乔语哭着捶打他的胸膛,揉捏他的衬衫,他的衬衫被揉捏得不成样子,几个扣子不翼而飞,袒露着小麦色的胸膛,他就如木头人一样,似乎她的拳头就如羽毛一般的轻,明明乔语用尽了全力。
乔语哭到喉咙沙哑,再也发不出声来,身体直直地撞入莫北的怀里,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她张口就往他的肩膀一咬,那么狠,几乎都快把牙齿咬断了。莫北从头至尾只闷哼了几声,眉头锁紧,脸绷着,如一把张满的弓。
一股腥味从味蕾传进嘴里,乔语咬得实在没劲了,就趴在莫北的怀里哭,也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只知道等她恢复正常,人已在郊区别墅。
莫北早已离开,只剩下沈姨和她两个人。
不一会儿,刘亚东带着医生和护士就过来了,沈姨帮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头发用毛巾包着,空调温度调到最高,即便如此,乔语仍忍不住打喷嚏。
细心的护士为她量了量体温,她蜷在被子里不让人动,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刘亚东才吩咐人压住她的身体,用红外体温计测了测,果然在发烧,足足有三十八度二。
两位主治医生讨论过后,吩咐护士准备吊瓶,孕妇发烧可大可小,绝不能粗心大意,才不过十分钟,就已准备就绪。
刘亚东怕她再出状况,亲自压着她的手,让护士插针,她迷惘地看着他,转了转眼珠子,终于说:“他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值得相信的人吗?”
刘亚东皱紧了眉,原本苍白的脸因为绷着青筋可显,他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似乎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又不是那么好骗的女人,不可能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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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音响震耳发聩,身穿短裙打扮妖治的美女更是如云,莫北一个人坐在吧台上,要了一瓶威士忌。他其实是很少喝酒的,如今的地位与身份,只要小坐片刻,也算给人足了面子,根本用不着他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今夜,他只想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才可以稍微忘记什么。这个什么,如一根刺,卡在他的喉咙里,折磨得他不生不死。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摸了三次,才摸出来,胡乱摁了摁屏幕,还真巧,直接摁了接通键。
刘亚东的咆哮声似在耳边,即便在这个噪音震天的酒吧,莫北还听得一清二楚。
他骂了一声:“混蛋。”
莫北想,他真他妈是个混蛋,如果再混蛋一点儿,可能心里会更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