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什么样的原因.把自己的女儿扔下.一个人离开.就是不对.”凉笙的话刚说完.就遭到了瞳瞳的大声反驳.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连自己都沒有察觉到的伤痛.
“不是这样的.不是爹爹的错.”听到瞳瞳的话.凉笙急忙摇头.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悲伤.“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凉笙.”看到凉笙的表情.瞳瞳一时间有些发愣.心里也感到了些许的歉疚.“我并沒有什么别的意思……”
“我知道.瞳瞳只是在关心我而已.瞳瞳这么为我着想.我觉得很高兴.”凉笙摇了摇头.对着瞳瞳露出了一个笑容.一扫刚才的忧伤.“只不过.这件事情.爹爹真的沒有做错什么.”
“凉笙姑娘不必如此.我们都相信章县令的为人.”看到凉笙的样子.苏子明出声安慰.“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官人愿意听.凉笙自是乐意将事情说出來的.只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先请官人答应凉笙一个请求.”凉笙一双布满哀愁的眼睛.就那样望着苏子明.让对方完全沒有拒绝的心思:“若是在下能够做到.定然帮姑娘办到.”
“多谢官人.”得到了苏子明的许诺.凉笙的面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对着他盈盈一拜.“那么.这儿所发生的事情.就让凉笙一一道來吧.”
凉笙其实并不姓“凉”.凉笙这个名字.不过是把她抚养长大的老婆婆随口所起的.从生下來的时候开始.凉笙就沒有见过自己的爹娘.按照婆婆的话來说.凉笙是她“在湖边洗衣服的时候捡到的”.
婆婆的生活并不富裕.有了凉笙这样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婴儿在.就更加辛苦了.但是.她硬是靠着自己.一个人把凉笙拉扯到了十岁.
凉笙十岁那一年.年迈的婆婆终于沒能熬过那个冬天.在那之后.凉笙就一直是一个人了.她靠着婆婆所教给她的方法.到处乞讨着.虽说也会有那种急需人手的地方.会让凉笙这样的小女孩去帮把手.但是.自从一次差点被骗进了青楼之后.凉笙就不再相信那些了.
就这样过了三年.凉笙觉得也许自己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正是章欣漠.
“你叫凉笙.对吗.”在将凉笙带到客栈.并让小二烧了热水.给她洗了个澡之后.三十出头的章欣漠坐在凉笙的面前.这样问她.
凉笙穿着章欣漠刚刚上街买來的新衣服.有些局促不安地点了点头.
“凉笙.我是你爹.”凉笙看着对面的男子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凉笙姑娘.真的是章县令的亲生女儿吗.”问出这句话之后.苏子明发现瞳瞳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连忙开口解释.“我并沒有别的意思.只是.据我所知.章县令是无妻无女的.”
“我确实是爹爹的亲生骨肉沒有错.”听到苏子明的话.凉笙转过头看着他.继续说道.“但是官人所说的.也是事实.”
“什么意思.”瞳瞳看着凉笙.有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虽然认回了你.但并沒有公开你的身份.所以也就沒有名分.我说的.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司魅的手里端着那杯渐渐冷却的茶.淡淡地说道.
“正如司魅公子所说的.我的事情.爹爹并沒有跟任何人说.”凉笙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苦笑.“就算是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爹爹和我.也就只有你们了.”
“为什么不公开你的身份.难道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吗.”听到凉笙的话.瞳瞳顿时对那个所谓的县令的好感度瞬间就降低了不少.身为一个父亲.却不能堂而皇之地告诉别人.那还能算是父亲吗.看到凉笙黯淡下去的表情.瞳瞳对她就更加心疼了.
“爹爹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凉笙这样的话.却只能让瞳瞳对那个县令.更加的讨厌.这样乖巧的女儿.都不懂得好好珍惜.不敢公开告诉别人就算了.后來居然还扔下她一个人跑了.真是.太过分了.
想到这里.瞳瞳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气愤的神情.对于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瞳瞳真的是打心底里讨厌.
“那后來呢.”看了一眼瞳瞳.司魅并沒有多说什么.而是开口问了凉笙接下來的事情.“你是怎么去世的.又是怎么被制成骨瓷的.”
“司魅.”听到司魅这样直白的问題.瞳瞳出声抗议.
“瞳瞳不必在意.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到瞳瞳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凉笙的眼中带上了几分笑意.“在那之后.爹爹在外头给我置办了一间宅院.也找了一些人替我打理.只是……”
说道这儿.凉笙突然住了口.沒有再说下去.
“只是什么.是不是他欺负你了.”看到凉笙复杂难辨的神色.瞳瞳马上关心地问道.
“并不是这样的.爹爹对我很好.”凉笙摇了摇头.露出了些许好笑的神色.“只是.大概是因为前些年的事情.我的身子落下了病根.总是大病小病不断的.到后來.更是直接卧床不起.为了这件事.爹爹可是操了不少的心.”
说这话的时候.凉笙的面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但沒过多久.神色又黯淡了下來:“只可惜.虽然一直在调理着身体.但最终也沒能拖过三年.”
“啊……那.凉笙是病死的吗.”瞳瞳这样问道.小心翼翼地看着凉笙的表情.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触到了她的伤心事.
“嗯.但是.对于这件事.我并沒有觉得有多么的难过.”说到这里.凉笙露出了一个笑容.“果然.那样病怏怏的身子.还是丢掉比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