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我打断了对话,便疑惑地望着我,“这附近有河流吗?”我问道。||
“这故事我听得正带劲,你干嘛打断啊!”牛学志仰起头,笑呵呵地看着我,然而我对他冒出的这句话,却感觉很是反感。
李强摇了摇头,“没有河流。”
“那安晗的妹妹去了哪里?”师父问。
“老大的妹妹,当时就像会法术一样,缓缓地钻到了地面之下。”
看来,一切的事情,已经绕成了一个圈。
安晗的妹妹,肚子里钻进了怪物,所以她的肚子看起来像孕妇一样。尸体通过地下水,飘到了河中,然后顺着水流来到了我的家乡。
村里人将尸体放在了小草屋,然后给了怪物附身在了我妹妹的身上的契机,之后,怪物侵占妹妹的意志,试图接近我。
所幸,我的妹妹并没有像安晗的妹妹那样,就此死掉。
但另外一件值得人深思的问题,那个神秘人是谁?他似乎就是操作一切的幕后黑手。
师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问道:“刚刚你提到的砍刀,是安晗自己的东西吗?”
“不不。”李强摇着头,“那是神秘人送的。”
“现在砍刀还在吗?”
“在、在。”李强转过身子,就向外面那个屋子走去。
林殇走进了我,“这孩子怎么了?似乎是生了病。”
“没错。”师父说。
“怎么像中了蛊毒一样。”
林殇说完这句话,师父盯着他看了很久。
“你刚刚说蛊毒?”
“哦,我来自湘西。”
师父有些诧异,他盯着林殇看了一会儿,“听说湘西有三大邪,其一为湘西赶尸,其二为放蛊,其三为落花洞女。”
“哦,没错,老和尚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师父笑了,“我是道士,不是和尚。”
一旁的牛学志问道:“师父,落花洞女是什么?”
“落花洞女是指湘西部落中有一些未婚的女子,能将树叶哭下来;到山洞不吃不喝,几天不死,回来后也不饮不吃,几天后就死去。部落人们认为她去和树神、井神结婚了,因而这些女孩生前没有结婚,但人死后,别人去办丧礼,而落花洞女的家人给他们不但不办丧礼,还要办婚事,以示婚礼之喜。”
“那放蛊呢?”
“我没记错的话,蛊在湘西地区俗称草鬼,它只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蛊有蛇蛊、蛙蛊、蚂蚁蛊、毛虫蛊、麻雀蛊、乌龟蛊等类。蛊在有蛊的人身上繁衍多了,找不到吃的,就要向有蛊者本人也就是草鬼婆进攻,索取食物,蛊主难受,就将蛊放出去危害他人。蛊术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只要发挥得当,和道术可能不相上下。而且蛊术能解决一些道术的力量,但道术却没有对付蛊术的方法。”
“赶尸不用说了,我以前见过的。”牛学志笑呵呵地说。
师父又望了一眼窗外,他念道着,“蛊啊,蛊啊!”
我不理解的他的意思,想要问他,已经没有气力,所以只能耷拉着脑袋,无力地跟着他望着窗外。
窗外的那只蜘蛛还在那里,它绕着蜘蛛网,来回挪动着身体,它的样子,说起来,有几分可怕。
李强不一会就拿着砍刀回来了。
师父看着砍刀,顿时惊愕不已。
“这上面有血印。”
“什么?”李强疑惑不解地问到。
“用血做成的印。”师父将手放在了印上,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看来,这一切都是早已经设计好的阴谋。”
“什么意思?”一边的李强问。
“这血印上完全都是关于我徒弟的信息。”
“他?”李强指了指我。
师父点了点头。
“那神秘人长什么样?”
“真人我没见过。”李强无奈地说。
一旁的朱嘉文忽然提到:“大哥说他手很怪,手心的掌纹,一圈套一圈的。”
萎靡的我听到了朱嘉文的这句话,立即想起了那个老者。
“是他。”我说。
“哎。”师父叹了口气,“我猜到了。他为了逃开我和秦苏雪的围捕,所以采用了这样的计策。而如今,也确实给我们留下了最难处理的问题。”
“最关键的问题。”李强问道:“大师,你是否有治好我大哥的方法。”
师父摇了摇头,“我没有。”
李强拉下了脸,然后嗔怒道:“他妈的,你玩我呢?老子废了半天的时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给你,你现在说没办法,老秃驴,是不是那我寻开心,以为老子好欺负?”
师父看着李强,“我没有治疗你大哥的方法,但我知道谁有。”
“嗯?”李强刚刚还是发怒的脸色,转瞬间就是满面笑容,“道长,不带这么玩我的。谁能治啊!”
看李强这种身高体壮的人,用谄媚这样的词汇描述他并不适合,然而他态度的转变之快,也着实让人有那么点接受不了。
其实,这说明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他对安晗存在着很深厚的感情!
“谁能救老大?”李强问。
“就在这屋子里面。”师父说。
师父话音刚落,朱嘉文、林殇、张宸煦几个人面面相觑。
“你在说什么?”朱嘉文问,“我们如果有这样的本事,早就救下老大了,何必在这苦等。”
师父指了指窗外,看到那个蜘蛛了吗?
“那个蜘蛛怎么了?”
“那是蛊。”然后师父疑惑不解地说道:“在湘西的时候,我曾听人说,施蛊,必然要是个女人,男人是不可能弄蛊术的······。”
师父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强忽然拽住了林殇的衣领,“我们这群人中,只有你一个从湘西而来,是不是你害老大的。”
“胡说八道,李强,你快放开我。”
“老子不放,你想怎么样?”
林殇的手中,握着一把很尖利的锥子,锥子的头,对准了李强的腹部。
“不是他。”师父说,“如果他害人,就没必要提示他自己来自湘西。”
“那究竟是谁?”李强有看了看身旁的张宸煦和朱嘉文。
“我记得你刚刚提到,你管放风,管爆破的是朱嘉文,而管勘测的是林殇,那么还有一个人是干嘛的。”
师父的话音刚落,张宸煦忽然说道:“既然有高人在这,就没必要隐隐藏藏。没错,蛊就是我弄的。”
“你也来自湘西?”
“蛊术其实并不是湘西地区的专利。蛊术在中国古代江南地区早已广为流传。最初,蛊是指生于器皿中的虫,后来,谷物腐败后所生飞蛾以及其他物体变质而生出的虫也被称为蛊。古人认为蛊具有神秘莫测的性质和巨大的毒性,所以又叫毒蛊,可以通过饮食进入人体引发疾病。患者如同被鬼魅迷惑,神智昏乱。先秦人提到的蛊虫大多是指自然生成的神秘毒虫。战国时代中原地区已有人使用和传授造蛊害人的方法。而在后期的发展中,蛊成为了一种术。蛊术有严格的传承者,我就是蛊术的传承者之一!”说这句话的是一直很少发言的张宸煦,此刻,他脸上浮出了微笑,看模样绝非善类。
“那为什么要害这个姑娘。”师父问。
“我是受命于人,现在的所作所为也是没办法的事。”
“王八蛋。”李强有些发怒,一下子拽住了张宸煦的衣领。师父连忙按住了李强的肩膀,“别冲动。他的本事,想弄死你,也就是个把分钟的事。”
李强瞟了一眼师父,手张开了一下,慢慢向下放,但可能感觉没面子,他有紧紧地掐住了张宸煦的脖子。
“如果我心存恶意,恐怕安晗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李强疑惑不解,“那你是为了什么。”
张宸煦扬起手,将李强推开,之后他迅速地后退了两步。
他从衣兜里拿出了一贴膏药,向李强扔去,“贴在伤口处,晚一些的时候,她就会康复。”
之后,张宸煦向外跑掉了。我不理解,这人的行为,一点都解释不通,先害一个人,让她痛苦一段时间之后,又给她解药。
李强犹豫不决,他大概怀疑张宸煦临走时的话有假,所以他望着师父,征求师父的意见。
“他要是想害死人,就直接什么都不留,让你们的老大自生自灭,你真笨啊!”牛学志仰着头对李强说道。
“嘿嘿。”师父笑了,“小徒弟真聪明。”
李强已经收到了牛学志的两次嘲笑,他阴沉着脸,弯下腰,“等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我肯定给你拔掉。”
牛学志张着嘴,“啊!”然后他迅速地捂住了裆部。
“这里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师父说,“我们就此告辞。”
李强、林殇、朱嘉文都没说什么,师父开始往外面走去。
“看来,只有安晗和李强两个当局者。”师父自言自语道。
那只蜘蛛已经不见了。不知道现在跑到了什么地方。
我微微地转动着头,望着古宅,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我眯起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就在这时,一个诡异的现象引起了我的注意。
师父的正前方,有一个人正在低着头,急速地走过来,他的脚步很快,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
同时,师父也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一样,而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是鬼吗?”我心想,“不对,如果是鬼的话,师父应该也会注意到。”
我扭头,望着那人的背影。
他忽然向后看了一眼,和我四目相对。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