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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书房里,薰香袅袅,茶香淡淡。
秦牧要将龙江宝船厂交给商人来重建。因为刚听到秦牧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司马安一开始没能反驳他,但思索一番后,仍是觉得把官船场交给商人经营,很是不妥。
他很直接地说道:“秦王,历朝历代,无不秉承重农抑商的国策,岂非无因?秦王却要将官船场交给商人来经营,如此一来,就等于是朝廷将来得依靠商人,有求于商人,无形中提了商人的地位,再者,象龙江这样的造船厂,需要成千上万的工匠和劳力,我王卧榻之傍,岂能任由商贾聚集如此之多人力?”
司马安作为首辅,说出这样的话来一点也不奇怪。一直以来帝王和官员就是靠政治特权,来维持自身的统治地位和切身利益。
但是商人通过做生意,互通有无,很快就聚集大量的财富,有些甚至富可敌国,他们同样能够过上帝王般奢侈的生活,这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威胁到了一直以来宣传的传统思想,威胁到了帝王和官员的身份和地位。
所以,历朝历代几乎都实行“重农抑商”的政策,将商人归于末流,在政治地位上有诸多的限制和打压,若不如此,国家政治迟早要受到那些财阀的控制。
秦牧沉吟了一下说道:“重农抑商这一政策由来以久,至少可追溯到先秦时代。司马先生想过没有,先秦时代生产力低下,市场上商品供给短缺,重农抑商可以抑制商人的数量,使更多的劳力投入到农耕生产中去。因此,在那个时候重农抑商确实对国家是有利的;
但经过两千年的发展,生产力已经有了巨大的提升,大量商品的出现必须要商人来流通,这是大势所趋。再强行抑商只会让整个社会步入倒退。因此本王觉得,我大秦的国策应顺应社会的潮流,重农而不抑商........”
“秦王!”
“司马先生放心,士农工商,商人仍归于末流是一定的,本王不抑商并不等于放任自流。在政治地位上仍会作出限制,但这并不妨碍本王发展工商的想法,盐铁茶等一些重要的行业,仍会由朝廷来掌管;
但造船业交给商人来经营,这个问题不大,商船和战船。今后差别会越来越大,水战也不再是传统的接弦战为主,已经是炮舰的天下;
朝廷只要掌握着钢铁行业,掌握着铸炮技术,就始终能掌握制海权。至于城外聚集几千劳力,这就能对朝廷造成重大威胁的话,那即便这几千人不造反。我大秦离灭亡也为时不远了。”
听了秦牧这番话,司马安放心了,他在意的并不是一个龙江船厂,在意的是秦牧对商人的态度,担心秦牧给商人过多的权力,和过高的社会地位,这将会引来士民阶层强烈的反对,进而动摇秦国的统治。
现在看来,秦牧在重农抑商的政策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放开造船业可以当成个案来看待。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朱元璋也极力打压商人的政治地位,但实际上他也是鼓励工商的,五十税一的低税率就是最好的证明。
司马安是个比较务实的人,只要在政治上重农抑商的政策不变,放开造船业他就不会再反对。
接下来就是实际操作的问题了。这方面许英杰更有发言权,只听他说道:“秦王,江南家资多达数百万的富户不在少数,在财力上商人接手经营船厂绝对不成问题。但造船务交由私人经营,这在历朝历代前所未所,因此,想让私人来接手经营,首先要解决的是朝廷的信誉问题。”
“嗯,许卿详细说说。”
“第一,如何让商人相信,朝廷真会将龙江船厂交给他们经营;第二,如何让商人相信,朝廷真会在他们的船厂下造船订单,并以公平合理的价格付款;第三,重建船厂投入巨大,如何让商人相信朝廷的政策长久不变;如《大明律》明文规定,军民擅造三桅以上违式大船者处斩,若是大秦将来也制定这样的政策,商人肯定不愿经营船厂。”
秦牧颔首道:“第一条,本王可亲自下这道旨意,以取信于民。第二条,首次造船款项户部可全额预付。至于第三条,明初不准民间制造三桅以上大船,主要是禁海政策所至;这是极其荒谬的政策,大禹治水,尚知堵不如疏,这万里海疆,岂是想禁就禁得了的?此事无须朝议,本王现在就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我大秦要的不止这万里江山,还要富有四海,禁海之事在我大秦绝不容许出现。”
“若能如此,臣确信会有很多商家富户愿意经营船厂。”
“那就好,此事就由你去办理吧。”
一通商谈下来,天已至寅时,秦牧要留二人在王府用餐膳,二人倒也识趣,声称还有要务处理,一齐辞别出府去了。
明朝立国之初,朱元璋禁止功臣贵戚造园,徐达为人一向‘在帝前恭谨如不能言‘,王府很简洁。到嘉靖初年,朝廷禁令松弛,造园之风开始盛行。徐达七世孙徐鹏举才将沦为瓦砾场的西部修成园圃。
万历中叶,九世孙徐维志更是大兴土木,因山筑基,引流为沼,建堂造亭,挖池叠山,购四方奇石集于园中,自此,园以石胜,曲径通幽,四季花草长开不缀;
行于园中,但见倚云峰形似朵朵白云相互偎倚,又似一仙女怀抱婴儿,亭亭玉立,斜倚在云彩上,令人产生无穷遐想。
另有仙人峰、观音峰、友松峰、雪浪石等奇峰异石,无不曼妙多姿,与园中的鸳瓦鳞翠,曲桥叠影、雕甍绣阁相映成趣,如诗如画。
幔城入涧橙花发,玉辇登山桂叶稠,园美,人更美,董小宛早立于拱门内的桂花树下,等候秦牧回园。
美人鬓上缠丝点翠金步摇,身着松花色百蝶穿花八幅湘裙,丽色天成,融融如月,盈盈一福间,如微风拂柳,雪压红梅。
“晚饭准备好了吗?”秦牧含笑问一声,牵起董小宛的手,从园中小径步向花厅。
“都准备好了,秦王........”杨芷她们都在花厅等着,被秦牧牵着玉手的董小宛不胜娇羞。
秦牧回头看她,见她落后半步,低着螓首,细腻的粉颈下锁骨清冽,肌肤如雪,引人无限遐思。秦牧忍不住逗她道:“小宛,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本王啊?”
“秦王........”要说不想那是假话,但她性格比较恬淡,想念的话又如何说得出口。
“咳咳....本王却是想你了,本来今晚想宿在你房中的,既然你不想本王,那本王只好改宿香君房中了。”
秦牧的声音很轻,却让董小宛心头一阵酥麻。
“秦王,妾身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
董小宛羞态愈浓,抬头悠地盼了他一眼,又垂下螓首去,细若蚊呓地说道:“奴.....奴也想秦王,只是.....只是秦王与王后分别数月,今夜重聚,还是宿在王后房中为是,奴与香君妹妹来日........再侍奉秦王不迟。”
“哦?是不是王后对你们.........”
“不是,不是,秦王千万不要误会,王后待奴家与香君妹妹情如姐妹,绝对没有半点委屈奴家二人,王后贤良淑德,奴与香君又岂能不守本份,方才所言奴家都是发自内心,绝非口是心非,秦王!”
董小宛急了,凭心而论杨芷待她们真不错,她本性善良岂怎能昧着良心污蔑杨芷。
更何况她非常清楚,以她们的出身,根本没能力和杨芷争什么,哪怕杨芷失宠了,王后的位置也落不到她们身上,大臣们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杨芷待她们好,是以维护杨芷的王后之位对她们同样有利。
见后院和谐,秦牧心中高兴,拥过她娇柔的身边,将她抵在假山上拥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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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26号了,越接近月底,书越冷清,对于我来说,五月是一个黑色的,正在苦苦熬着,希望兄弟们多给点支持,鼓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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