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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出生于陕西榆林一贫困的农家,现年28岁。你很难想象,他这一生已经整整征战了18年。
在明末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李定国被张献忠收为义子,从此开始跟张献忠转战南北,那年他才10岁。
张献忠起兵之后并非一帆风顺,常常是朝不保夕,有时被明军剿得只剩下几十个人,一个10岁的孩子,能在那烽火连天的战场上活下来,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他身高八尺,相貌英俊,做事有度,在残暴的大西军中以宽容和仁慈而出名,他喜读兵法,从十几岁开始,就率领数万的人马征战,作战时则一马当先,英勇无比,人称“小尉迟”、“万人敌”,是大西军中智勇双全的战将。
这样一个难得的将才,将他封冻起来,秦牧觉得十分可惜。
这天秦牧特意把李定国父子召到英华殿,李定国的儿子6岁,跟在李定国身后显得有点不安,又有些好奇。
“臣李定国,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李卿免礼,来人,赐座。”
秦牧含着笑,看着李定国身后的小子中规中矩地跟着他父子参拜,小样挺讨人喜欢的,秦牧和颜悦色地向他招招手,他忐忑地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李定国小声鼓励道:“陛下相召,我儿快去。”
得了乃父的鼓励,这小子挪着小步走到秦牧面前,又跪下磕头道:“拜拜见陛下。”
“呵呵,快起来,来,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陛下。我叫李嗣兴。”见秦牧和蔼可亲,他便没有那么怕了。
这大过年的,小孩子来磕头,那是要给压岁钱的。秦牧似乎没有准备,便随手解下身上的一块玉佩,微笑道:“来,这就当是朕给你的压岁钱,愿你快长快大,将来象你父亲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李定国一看,连忙起身拜道:“陛下,不可,陛下随身配玉。犬子何德何能,岂能受此厚赐。”
秦牧向他摆摆手,对李嗣兴含笑说道:“长者赐,不可辞。来,快收好。”
李定国不好再出言阻止。心知秦牧此举只怕是另有深意,只是一时猜不透。
秦牧亲手把玉佩给李嗣兴挂上,然后问他读过什么书,李嗣兴一一作答,还给秦牧背了一段三字经,等他背完,秦牧又夸了他几句。才轻拍坐在身边的秦业说道:“业儿,你带李家哥哥去逛逛,你是主人,要招待好李家哥哥,知道吗?”
秦业才三岁半,但被杨芷调教得很懂事。加上平时在宫里,也没有什么小孩子陪他玩,见到大自己一点的李嗣兴,显得很高兴,脆生生地答道:“父皇。我想带李家哥哥去看云姨的鹦鹉,可以吗?”
秦牧笑道:“可以,只要不出宫,你们今天想去哪儿玩都可以,等下父皇让人去跟你母后说,今天放你一天假,让你玩个够,哈哈哈。”
“谢谢父皇,谢谢父皇”秦业高兴不已,转头跟李嗣兴夸耀起自家云姨养的鹦鹉如何如何好玩,然后拉上李嗣兴跑出殿去,韩赞周连忙带着几个太监宫女跟上去。
秦牧这才回头对李定国笑道:“李卿放心吧,有宫人看着,不会把你这宝贝儿子弄丢的。”
“陛下说笑了,臣只是担心犬子不懂事,冒犯了太子殿下。”
“小孩子,就算打一架也无妨,哈哈哈太子平时在宫里,也没个伴,朕看你家这小子不错,聪明伶俐,李卿若是舍得,让他来陪太子读书如何?”
“陛下,犬子太过顽劣,臣担心会让太子殿下沾染上他的坏习气。”李定国当然知道,陪太子读书,这意味着什么,只怕所在的大臣都梦寐着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机会。
“李卿不必自谦,这样吧,让他们一起玩耍半天,若是投缘,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陛下”
秦牧再次摆手道:“今日也无外人,朕就直说了吧,西北军整编之事,确是例行之举,这一点李卿能理解否?”
李定国连忙起身拜道:“陛下,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要整编西北兵马,是为了增强西北兵马的战力,臣岂敢心存异议。”
刚听说兵部大力整编他们的部属时,李定国确实心中不安,但后来秦牧放心让艾能奇出任南征主帅,这已经释放出了很明确的善意,今日又特意召他父子前来,这是进一步表达了善意,李定国岂能不知进退。
“李卿能这么想就好,起来吧,有关准噶尔部入侵叶尔羌汗国之事,李卿如有何看法?”
“陛下,臣以为准噶尔部一但吞并了叶尔羌汗国,必成我西北之大患。”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李卿以为我朝当如何应对方是上策。”
对此事,李定国显然深思熟虑过,他胸有成竹地答道:“陛下,要守住河西,乃至开拓西域,骑兵是关键,如今我朝虽然不乏战马,但训练善战之骑兵非一年半截可成。
因此,想以为,目前当着眼于漠南,尽快整合漠南蒙古,为我所用。另外,漠南若继续如散沙一盘,必定引来准噶尔部窥伺,综合这两点,臣以为整合漠南实乃我朝首要之务。”
李定国的见解,秦牧非常满意,如果真能如他所说,把漠南蒙古整合起来,一方面可防止准噶尔部趁乱大举入侵漠南,二来,可用漠南蒙古为臂助。
原来的历史上,如果没有漠南蒙古支持,康熙根本不可能打败准噶尔丹。此由可见,李定国的思路绝对是正确的。
“除了漠南,李卿还有什么想法?”
“陛下,要谨防青藏的和硕特部和准噶尔部联成一体,陛下高瞻远瞩,这一点在西京时就已派出使者。但臣这些天细思此事,觉得光是派使示好,稍嫌不足。这些部族向来唯利是图,难保固始汗不会为了自身的利益,与准噶尔部联合。”
“李卿有何良策?”
“陛下,必须挑起和硕特部与准噶尔部之间的纷争,才可能防止他们联合起来,陛下,臣建议封固始汗为西域王,或许可行。”
“如此是不是太明显了?”秦牧若有所思地问道,李定国的意思,无非是以西域以饵,让和硕特部一准噶尔部两虎相残。
“陛下,关键要看固始汗愿不愿意接受大秦的册封,若其肯接受,一切便好办;若不接受,对我大秦而言,事情也不会变得更糟。”
秦牧轻轻颔了颔首,说道:“李卿,如今西北局势瞬息万变,虽得有大将坐镇才行。李卿就再辛苦几年,尽快前往兰州坐镇吧。西京方面,朕也会派一能臣,协助李卿。”
秦牧一说完,李定国立即又起身拜道:“陛下,西北局势变化莫测,臣愚鲁,实不足以担此大任,还望陛下能另选良将前往河西。”
秦牧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一言不发。
李定国伏身在地,不敢稍动,于无声处听惊雷,心跳迅速加快。所谓帝王心术,谁也猜不透,他也不知道秦牧是不是有意试探他,一个不好,将有可能是掉脑袋的事。
好一会儿,秦牧才反着说道:“李卿信不过朕?”
这让李定国更加不安,背上微微渗出细汗来:“陛下,臣不敢,陛下待臣恩重如山,臣此生唯在粉身碎骨以报,岂敢不信陛下,只是”
“不必只是了,朕,信得过你,就看李卿信不信得过朕了。”
“臣,万死!”
在秦军五大都督中,李定国与李过都是陕西人,且曾长期在西北征战,论对西北的熟悉程度,马永贞、蒙轲、刘猛都难以企及。
对于李过,秦牧内心尚有疑虑,是不可能放他回西北统率大军的,眼下最好的选择,只有李定国。
“李卿请起吧,西北局势不容乐观,元宵过后,你就回西北吧,西北之安危,朕就交给李卿了。”秦牧的声音变得缓和,眼中带着期待。
李定国心中百味杂陈,若是别的的帝王,这种时候是绝对不会让他回西北的,秦牧这个时候能让他回去,这份信任,确实是非同一般,他含着热泪,郑重地三拜九叩:“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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