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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朱聿鐭为了抢在朱由榔前面称帝,连龙袍都没来得及准备,登极时用的龙袍与百官官服都要假借于粤剧伶人的戏服。
这就象是一场闹剧,消息传到肇庆,已号称监国的朱由榔以及瞿式耜等人大为恼怒,紧急筹备,最终于半个月后也登基称帝;
随后立刻派遣兵科给事中彭耀、兵部主事陈嘉谟前往广州,以藩王礼节拜见绍武帝,规劝其取消帝号。
绍武朝首辅大学士苏观生大怒,斩彭、陈二人,再令陈际泰督师攻打肇庆。
永历帝派兵部右侍郎林佳鼎、夏四敷率兵,在三水县城西,与绍武军展开激战,并将对方击退。
苏观生再令广东总兵林察联同新降的海盗等数万人反击,并且大败永历军队,逼得朱由榔退走梧州。
双方的仇怨从那时就已经结下,而且从未曾化解过。
这次秦军两面夹击,进攻广西,朱由榔眼见秦军势如破竹,广西各城纷纷沦陷,形势危急,只得腆颜派出礼部主事吴惠前往广州求救。
苏观生最后倒是答应出兵增援了,但开出了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让朱由榔先自去帝号,奉绍武为大明正朔。
若不满足这个条件,出兵增援广西之事免谈。
这样的条件吴惠当然不能答应,救兵求不到,吴惠带着一腔悲愤,匆匆赶回梧州。
此时,从浔州方面,也有一匹快马狂奔回梧。
“报,皇上,不好了,秦军攻破贵县。贵县失守了!”
信使那惊慌失措的大喊,让永历君臣听得头皮发麻,贵县位于西江上游,顺江而下。就可直达梧州,距离也不过几百里,可谓是迫在眉睫了。
“诸位大臣,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救兵没等来,倒等来了敌军,朱由榔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人,这个消息让他方寸大乱,问话都带上了哭腔。
吴毓出班奏道:“皇上,梧州只有一万兵马,除此之外。周边各州县的兵力皆已抽空,以路途计,如今就是想从桂林府调兵勤王也来不及了,皇上,不能再犹豫了呀。臣等请皇上立即起驾,前往桂林,与兵部尚书汇合,如此一来,可集中优势兵力,一举击溃北面之敌,则当前之困境便可解除了。”
“荒谬!”内阁首辅丁魁楚立即出来大声反驳道:“如今形势危急。皇上万万不可轻离行在,皇上啊,如今所有的兵将与百姓都在看着皇上,您一但离开梧州,恐难免会让军民产生疑虑,以为皇上是畏惧敌军。弃土而逃,到时必定会让军心动摇,民情汹涌,后果不堪设想。”
丁魁楚已经将自家财物都运往岑溪,一但朱由榔前往桂林。就等于放弃梧州这一大片地方,包括岑溪县在内,他当然不会同意让朱由榔逃往桂林府。
广西巡抚曹晔的情形大体相似,他立即附和道:“皇上,自古只有臣就君,岂有君就臣。皇上已下旨瞿式耜回师勤王,他不但不回,反而想让皇上放弃行在,前往桂林,这分明是居心叵测,有心挟持皇上。
皇上,如今北面有秦佐明新胜之师兵指全州,南面有马六两近万大军攻破宾州,兵指柳州,桂林府两面受敌,瞿式耜如今已如同瓮中之鳖,无能为力。所以急于让皇上前危地,皇上去了,将来兵败,他便可把责任推到皇上身上来了。
皇上,纵观整个广西,如今最安全的还是梧州,只要皇上命瞿式耜率军回来勤王,大事尚有可为。桂林凶险,皇上万万去不得啊!”
本来感觉到危险不断逼近的朱由榔是打算接受瞿式耜的建议,逃往桂林府的。但一听丁魁楚和曹晔的话,立即就犹豫了;
确实,现在秦佐明和马六两这两支敌军,已隐隐对桂林府形成合围之势,桂林府未必比梧州安全啊。
三心二意的朱由榔,心中象十五个提桶,七上八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兵部右侍郎吴炳一看要坏事,连忙站出来大声道:“皇上,梧州只有一万兵马,而且地处下游,无险可守。
逆将艾能奇两三万大军,来势汹汹,其自贵县俯冲而下,我军绝难抵挡,梧州实已成绝险之地,皇上乃万金之躯,岂能置身险地?
皇上,桂林看似遭受两面夹击,但秦佐明与马六两加起来,兵力不足两万。只要皇上御驾亲征,我军合兵一处,总兵力将有三四万,是敌之两倍。
更何况皇上御驾亲征,我军士气必定大振,到时分而破之,秦佐明与马六两实不足以为惧。
皇上,退一万步而言,纵然到时桂林事不可为,皇上还可巡狩宜州一带,桂西崇山莽莽,对我军极为有利,足以与敌军长期周旋,待敌军师老兵疲,我军再大举反击,收复失土,光复中原也并非难事”
吴炳不愧为兵部侍郎,他的话多是从军事角度分析,听他这么一说,朱由榔又觉得前往桂林好了。
庆国公陈邦傅算是丁魁楚一派稍在点军事常识的人,他立即出来反驳道:“皇上,桂林府去不得,皇上一但离开梧州,军心民心立即便溃,从梧州到桂林,道路崎岖难行,只怕皇上未到桂林,身边兵马就已经逃完了。
何况皇上一但弃走桂林府,贵州之艾能奇,必然会发兵自武宣截击,到时梧州根基已失,前往桂林之路又被敌军堵截,皇上将陷入进退两难的危境。
再者,就算皇上安然到了桂林,宜州也不足以为恃,秦军未曾进犯之前,通道县方向就有敌军集结,皇上一但前往桂林,敌军必定自通道县南下,攻取融县等地,截断我军西去之路。
皇上,桂林去不得啊,如今只有命瞿式耜回师勤王,皇上镇守梧州,若梧州守不住,还可以退往肇庆,依托广东,抗击敌军;
无论是梧州还是肇庆,人口皆非桂西之山城小县可比,在此尚可源源不断补充兵源,一但到了桂西山林,人烟稀少,野兽出没,兵将折损一个便少一个,根本无从募兵,还谈何东山再起,光复中原?”
到底是走,还是留,主战派与主和派争论不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朱由榔听去听来,觉得谁说的都有理,可一但他要选择,就成了没理。
在原来的历史上,当清军攻打广西时,实际上都是瞿式耜等人负责抵抗,他负责——逃跑!
这一点毫不不夸张,从他当上皇帝那一天起,就一直在逃,李定国等人的抗战,都是自主的,和他这个皇帝基本没什么关系。
这样一个人,你让他拿主意,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更容易些。
所以当两派相持不下时,就注定了这是一件没有结论的事情。双方不断唇枪舌剑,争得越利害,朱由榔就越无所适从。
直到天都快黑了,到是走还是留,还是没有个定论,不管明天怎么样,今天总不能先饿死,于是乎,此事——明日再议。
朝会散去,内部首辅丁魁楚匆匆回到自己府上,把心腹孟大为找来,对他说道:“你立即携带一批金宝,连夜出城,赶往贵州。”
“阁老”
“你先不要问,听本官把话说完,到了贵州后你去求见艾能奇,送上金宝,就说本官”
丁魁楚声音变得细不可闻,房中灯光明灭,让他那张脸显得极为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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