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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丁神色凝重,秦军的战斗意志让他心惊,现在唯一的出路,只在击败海如风或王归晨,才行赢得生路;
因为不击败这两支分舰队,一但被二者平行夹住,就会被秦军后续的庞大舰队包围,到时秦军一百艘战舰围攻他们一艘,后果不堪设想。
轰!轰轰轰!
双方的火炮咆哮得更加猛烈,海上波涛激荡,硝烟弥漫,视线一片模糊,海如风的第九营遭到了最猛烈的炮火;
荷兰人六艘巨艘一次齐射,就有上百枚炮弹呼啸而来,雨点般密密麻麻地砸在周边的海面上。其中一艘鹰船被击在舰首,嘭!的一声巨响,整个舰首尽碎,船体在激烈的震动中横了过来,船上的士兵摔倒一片。
海如风双拳紧握,仗着船快,悍然不顾地下令向敌舰杀去,随着荷兰人不断右转,第九营的战舰与荷兰战舰没能形成完美的“t”字横头,但几乎形成了一个“八”字夹角。双方越靠越近,炮弹的落点也越来越准确。
嘭!又是一声巨响。
海如风的旗舰被一枚弹丸击中前甲板,两名水兵当场阵亡,血洒一地,前甲板被整个击穿了一个大洞,木板横飞,场面暴烈;
弹丸猛烈地钻进了隔水舱,在舱内击中压舱铁,才停住。
而随即,孙十三就还以了颜色,轰隆的舷炮如同火龙暴怒;
桅杆上的盼望手看到接连两枚弹劾洞穿敌人首舰的右舷,让巨大的敌舰猛地向下一挫。
“命中啦!两发命中!”瞭望手一边挥舞着旗子,一边拼命地大喊。
“再来,快点!全部瞄准敌人的首舰,击沉他!”孙十三喊着脖子粗红,炮手们一边欢呼,一边飞快地更换子铳。
只用十几秒时间,十门千斤佛朗机炮再次怒吼起来,炮弹追着敌人的首舰不断地轰击;
这是海如风的命令。因为荷兰人的首舰不但离得最近,而且是敌人的旗舰;
一但成功使之失去行驶能力,敌人后面的五艘战舰就被挡住前行的航线。
奥斯丁的旗舰刚刚被两枚炮弹击中右舷,让右舷的炮手死伤惨重。其中一发炮弹击中水线上一尺处,海浪高时,就会从弹洞涌入船舱。
中弹的船舱里,血肉模糊,那些被震倒的荷兰士兵惨叫一片;
还没等他们爬起来,又听到“嘭!”的一声巨响,第三枚弹丸准确地命中指挥舱,整个指挥室在猛烈的轰击中,被削去一半;
内里的参谋和传命兵当场伤亡六人,有垂死未死者。发出凄厉的嚎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奥斯丁走了狗屁运,只是被一片碎木板击中脸颊,让他脸夹火辣辣的痛,很快就红肿起来。“这怎么可能?敌人的炮弹怎么可能这么准”
“将军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水手们奔过来大喊着。
“继续右转舵,快还击!”奥斯丁爬起来,拔出自己的佩剑,厉声大吼着。
此时若从天空下望,可见第九营与荷兰船队形成一个“八”字夹角,越来越近,双方的舰炮在激烈的轰鸣。飞射的弹丸如流星雨般划过天空;
海面上被弹丸激起的水柱一根接着一根腾起,弥漫的硝烟几乎遮住天空。
海如风毕竟只有两艘炮舰,而且火炮数量不及敌军,如此冲上去,根本就是不要命的打法,看得人惊心动魄。
三四里外。郑四海率领的南海舰队正在拼命地往战场赶,由于是逆风,必须不断地走“之”字形,看到海如风的第九营这种打法,后面的主力无不心急火燎。恨不能插上翅膀杀到战场去。
张界那艘冲在最前面的鹰船,一次次躲过了荷兰人的实心弹打击,但是黑色的风帆已经被霰弹打成了筛子;
幸好他们用的是硬帆,如果是西方战舰的软帆,恐怕帆布早就撕裂了;
舰上的士兵也伤亡惨重,血迹斑斑;
但他还在拼命地驶向敌舰,一根根炮弹激起的水柱在他的战舰旁边腾起,险象环生,整艘战舰就象是在与死神共舞。
光是这份勇气,就让对面的荷兰人心惊不己;
以前他们与明军交战过,也与郑芝龙的武装商船交战过,那时的明军通常是仗人多,以小船一拥而上,象如此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明军根本不敢靠上来。
嘭!又是一声巨响,张界后面的一艘唬船被击中桅杆;
桅杆瞬间断裂,巨大的风帆罩下来,把整艘船给罩住,也看不到船上伤亡如何,但失去了速度,无疑将成为敌人的靶子。
张界亲自冲去撑舵,冒着舰毁人亡的危险向敌舰逼近四百步,三百步,两百步在波澜壮阔的大海上,在呼啸的弹雨中,要靠近两百步,付出的是血的代价,“头!两百步了!应该已经接近两百步了!”
“好,先试轰他一炮,快!”
张界把船交还给舵手,自己冲回甲板,敌人的炮弹有实心弹,有霰弹,呼啸而来,一批批弹珠打在甲板上,不断有士兵被击中,壮烈牺牲。
“让我来!”张界抢过火箭溜,趴到舷边,船体起伏不定,要透过弥漫的硝烟瞄准两百步外的敌船并不容易;
更何况现在的火箭溜还不是击发点火,而是点靠点引信射击,这就给瞄准增加了难度,你不能精准地控制发射的时间,只能随时保持瞄准的状态。
啾!一道尾焰喷出,火箭弹如彗星袭月,向敌人的首舰射去,这一瞬间,鹰船上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一团火光腾起。
“唉!”
“他娘的!”
眼看火箭弹差那么一点点,从敌人的首舰上方越过,砸落在海里,甚至没有爆炸,这鹰上叹息一片。
张界更是忍不住一拳击在船舷上:“靠上去,再靠近些!”
张界吼完,船上的士兵一个血红着双眼,按照他的命令,视死如归地向敌舰继续靠近。
敌人的弹雨瓢泼般射来,水花四溅,弹珠乱跳。
噗!的一声,控帆的王二被霰弹的弹珠击中胸口,一百多步的距离,霰弹的威力惊人,王二的胸口整个被洞穿,形成一个巨大的弹洞;
弹珠甚至穿透他的身体,从背后飞出,一时间血雨纷飞,那惨烈的情景看得人惊心动魄。
“船长,敌人的火力太猛了,太猛了呀,咱们再靠近”
“吴飞燕,你想做逃兵吗?”张界厉声大吼,“咱们伤亡了那么多兄弟,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退缩吗?怕什么,大不了一死,你们都死了,老子陪你们,绝不独活这行吗?冲!”
“就是,船长说的没错,咱们就是全完了,只要能换敌人一条舰,那也是大赚特赚了,冲啊!”
李大石狂吼着,第一个冲过去,顶替牺牲的王二,努力操控着风帆;
整条船由于在侧风行驶,速度已提到最快,舰身几乎是三十度的倾斜着。
张界重新装上了火箭弹,又开始试着瞄准敌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后面又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他连忙回头望去,但见弥漫的硝烟那头,第九营旗舰的指挥楼已被整个轰塌,“将军!”张界失声悲呼,一时目眦欲裂,“将军,给将军报仇!”
第九营的旗舰上,更是乱成一团,士兵们大吼着冲向塌下的指挥舱,用手猛扒开舱板;
孙十三被碎裂的木板划破了手,血淋淋的,却如同未觉,继续拼命地扒着被轰塌的指挥室。
他先扒到一个黑眼罩,也不禁悲呼起来:“将军啊!你不能死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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