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下面三十个敌人七十步左右的地方排列成三排,吕家庄土围上的一干人更是有了底气,随即听到下面一声大喝,爆豆般的声音密集响起,土围上正当面的区域已经没有人能站立,死伤一片,就在这齐射之后,吕家庄内居然安静了片刻,随即惊叫乱喊凄厉响起,那敲锣打鼓的声音也骤然变大。
后面的火铳家丁十人一队的缓缓向前,土围寨墙上有人冒头,这边就是开火,两轮之后,已经没有人敢站起来了,他们见过火器,甚至还用过火器,却没想到火器居然能犀利到这个地步,被射中的人都好像被大锤或者飞石砸中,死的倒是运气,没死的只能是惨嚎等死,这般威力杀伤何曾见过,谁还敢再冒头。
而且也想不到这射击居然没什么间隔,按说这威力越大,装填压实之类的耗费功夫就越多,有人想要趁着间隙起身反击或者看个究竟,结果还是被下面的火器打翻,这么一次两次过去,谁还敢露头,想从后门走,想从周围的寨墙出去,那边也有人在等着,这些人倒是没有火器,可看他们的架势,谁也不敢出去野战,看对方那兵甲,恐怕是送死。
在火器家丁的沿湖下,十余骑就这么一步步的靠近到寨墙壕沟边缘,吕家庄的修建还是有规制的,土围外的壕沟挖的又深又宽,下面扎着木刺竹枪,纵马跳不过去,下沟攀爬的话,很容易被寨墙上的人攻击,尽管现在他们不敢露头,可寨墙上堆着的石块推下来就能砸死人
骑马家丁没理会那壕沟,大家齐齐翻身下马,从马上取下了带着铁爪铁钩的绳索,在壕沟边上直接将这飞爪抛了出去,正好挂在那吊桥的边缘上,扯动绳索加以固定,然后将绳索一端绑在马匹身上,调转马身吆喝驱动。
十余根绳索,十余匹健马,同时扯动发力,绳索瞬时绷直,这是何等巨大的力量,下一刻那吊桥庄门和围墙的连接部分直接被扯断,碗口粗树干捆扎而成的吊桥直接落在了壕沟上。
那吊桥庄门一开,在这庄门后面还有吕家庄的庄丁护卫,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外面赵字营这一队,随即被开火的火铳打倒,火铳射击没有停下,百余杆火铳就对着庄门轮射一轮,然后又是站好队形打了一轮齐射,这密集不断的开火将庄门附近的吕家庄庄丁彻底肃清,谁也不敢凑过来送死,或者堵住庄门。
赵进率领这一队家丁没有上马冲进去,而是按照各自连队排列成阵,长矛、长戟和长刀配合,一队队的开进了这吕家庄,而火铳家丁先是封锁和监视寨墙,最后跟着大队进入。
一共带了五个连来,主攻的方向不过三个连,赵进和吉香就在最前面的队伍中,他们身披铁甲手持兵器,他们这一连周围则是有二十几名弓手游动,弓手们不停的张弓射箭,将慌乱的敌人射杀,赵进他们则是向吕家庄内不断推进。
区区一个庄子组织不起什么抵抗,当庄门被打开之后,吕家庄内已经彻底乱了,当家丁开进的时候,一直没有露头的人想要攻击,有人从隐蔽处站起张弓,随即身上就中了三箭,有人挥舞着朴刀想要冲上来,被一箭射中眼眶,弓手们都想在赵进面前好好表现,却让吉香很不满意,在那里嘟囔着说道:“这还用我们打吗?”
但这个时候的吕家庄和平日不同,平日里能拉出二百多号壮丁,现在外庄的那杆子回来,能上阵厮杀的超过了五百,寨墙上损失惨重之后,还是能纠集起力量,到这个时候,吕家庄的人还没觉得自己会熟,对方的人比自家少,这还有的打!
向庄内走了几十步之后,就看到对面吆喝呐喊着有几百号人涌出来,为首的是几名手持朴刀长矛的精壮汉子,在那里大喊说道:“报上名号来,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徐州人报仇来了!”赵进大吼一声,手中长矛向前一指,所有人呐喊应和,踏步跟着向前,赵进这一声吼却让对面的队伍骚动起来,他们自然明白这句话什么因果,但没人想到?然来得这么快。
赵进那一声吼气势十足,但并没有马上冲过来,反倒是弓手们疾步向前,凑到射程之内,张弓搭箭先发射箭支,然后快步散开回到队伍末尾,这时候,赵字营的家丁队列才冲杀向前。
第一轮箭雨泼洒,已经死伤十几个,正慌乱间,赵进他们已经冲过来了,看着眼前一排排的长矛长戟,想要格挡反击都没个间隙,仓促间不是转身就是向两侧逃,可他们身后的同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被长矛长戟直接刺入胸腹之间,甚至因为队列太密,后面的人看到矛尖从前面同伴背后透出,然后又刺入自己身体,躲都来不及。
庄丁贼匪打不了硬仗,这吕家庄的抵抗就在这一碰之后崩溃了,后面转身就跑,前面不少人没办法闪躲,索性直接跪下来求饶,可回应他们的就是刀斧砍下,血光飞溅。
敌人四散奔逃,可赵进率领的家丁却没有分散追杀,五十名家丁为一队,从各个方向堵住吕家庄里面的逃人,很多吕家庄内的人向着土围外逃去,往往翻上墙头又是回来,他们同样过不了这壕沟,有人逃的不管不顾,从土围上没命的跳出去,可根本跳不太远,直接落入壕沟中,落在木刺竹枪上,几个血窟窿戳出来,肯定活不成了,至于那后门更不必说,那边吊桥放下,在后面守备的连队直接堵着人杀了回来。
到这个地步,抵抗已经不见,吕家庄的人不是当街跪地求饶,就是躲在房舍宅院内不出来,接下来就要一处处的搜检过去,赵进没有和大队一起冲锋,只是站在外面看大家动作、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人从附近的宅院里翻墙出来,看这人一身武夫打扮,手中拿着一根包铁长棍,身手矫健,精壮模样,他一落地就高喊说道:“敢和我单打”
话没说完,他一落地,护卫在赵进身边的二十名火铳家丁就立刻反应,二十杆火铳有十几杆对这人开火,虽说这火铳没什么准头,可在这个距离上足够了,瞬时间那人脸上身上迸起十几处血花,整个人被打的双脚离地,重重的后仰摔倒,死得不能再死了,倒下时候,脖颈、眼眶和胸膛上还中了几支箭。
赵进笑了下,对这等听评话演义太多的无脑莽夫,他实在懒得理会,赵进大概扫视了下周围,开口说道:“第四连的人上马,庄子内所有还在逃窜的一概格杀勿论,逃进宅院的不必进去搜检,直接放火就好,告诉他们想要活命就投降,丢掉兵器出来跪着!”
下面家丁连忙答应,吕家庄的田地都在庄外,里面都是住宅仓库和演武场之类的地方,开始在外面浪战的时候还好,几个来回之后谁还敢冲上来硬打,都是逃进院子里屋子里,有人躲进地窖之类的地方,宅院内空间狭小,赵字营的家丁们即便身穿铁甲防护,彼此照应也有顾不来的地方,很容易遭遇危险,不过赵字营这次来本就不是抓俘虏的,也不会和他们纠缠。
命令下达,堵住后门,封锁周围的赵字营家丁都开始涌入吕家庄,口袋已经扎紧了,吕家庄那些乱窜乱跑的人已经没什么空间余地,没有逃进宅院房屋躲藏的,只有两条路可选,跪下投降或者被杀死。
而在宅院这边,家丁们把火把丢进去之后,没有人敢心存侥幸,这个时节天气干燥,为了过冬取暖,家家储存的柴草都是不少,一旦引燃,火势立刻变得炽烈,人在屋中就算能躲过火也会被烟熏死,只能出来投降,最先开门的是吕家大宅那边,因为他们那里人口最多,同样柴草也最多,一旦起火,他们是最惨的。
人出来之后都是向校场堆场那边的空地驱赶,放火却没有停下,在当地还算是体面的吕家宅院熊熊燃烧,逃出来投降的一干人有人神色惶恐,有人捶胸顿足的嚎哭,每个人脸上都有抑制不住的恐惧。
“谁对徐州的田庄动手了,谁是东边那个庄子里的,快些交待出来,不然就一起杀了!”喊话的家丁声音不大,但这种淡然森冷却更让人?惧,吕家庄内的人没什么迟疑,就立刻做出了选择。
实际上也很容易区分,吕家宅院区域的都是吕家庄的人,而在校场堆场那边乱跑的则是外庄的那个杆子里的匪盗,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混在吕家人中被指认出来,有人破口大骂说他们出卖自己家人,有人则是满脸惨笑,就这么被直接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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