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惴惴不安地朝外面走去。
苗青阳担忧地望着她,想跟上去,却被寒菱阻止了,苗青阳的心痛苦不已,想想以前的菱儿是多么的爱着自己,可却被自己生生断送了。
他不甘心,他可以守着她过一辈子,给予她独一无二的爱,可是银若宸呢,他能吗?他如今的王府里妻妾成群,他的女人如衣服般数都数不清,不,他根本沒有资格來爱菱儿,也不可能给予菱儿她想要的爱,他只可能会害了菱儿,错负了寒菱的心。
想到这儿,苗青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能做什么?即使他现在做得再多,寒菱也不会看到了,现在她的眼里心里全是银若宸的身影,苗青阳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
寒菱走出街头,茫然走着。
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气定神闲地屹立在街头,戴着草帽,遮住了半边脸,浑身散发着稳重成熟的韵味,他静静地矗立着,周身的尊贵与王者之气弥漫着。
寒菱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时,还是看到他明亮的眼晴朝自己和蔼的笑着,脸上恍然能瞧到他从容淡定的笑,那笑意味深长,使得他的气度更加翩跹。
寒菱愣然,此人戴着高高的草帽,脸望不真切,只是他的眼神明亮,如在浓雾中拨云而出的日光照亮了寒菱的双眼。
寒菱不认识他,低了头匆匆而过。
就在寒菱快要经过他的身边时,听到他低低的叫声:“菱儿,你随我來,叔父有事找你。”
寒菱惊得抬起了头,正对上他的明眸,他的眼神明亮而温和,透着一股恬和淡静。
这声音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寒菱低头略一思索,忽然低叫出声來“银亲王。”
他怎么会來了?不是应该在蛮夷之地么,怎么会在这儿等她,为什么不去王府里?他竟然叫自己香菱,已经知晓了一qiē么?
寒菱心中疑惑,犹豫不决。
“菱儿,快跟着叔父过來,你身后有人。”银亲王的声音小得如只蚊子般在她耳边响起。
寒菱见到他朝一间酒楼走去,想了想,跟了过去。
一间毫华阔气的包房里,银亲王摘掉了头上的草帽,悠然坐在软凳上朝着走进來的寒菱微笑着。
“皇叔,怎么会是你?”寒菱走进來瞧得真切后不由脱口叫道。
“是我。”银亲王毫不含糊地应道,站了起來,打量着寒菱啧啧称赞道:“果然是我的侄女,高贵美丽,美目像极了王皇后,眉眼间像极了皇兄啊…”
寒菱听得银亲王如此一说,不由脸红了,忸怩不安。
“坐下來,我们叔侄好好说说话。”银亲王微笑着说道,“你背后有许多人暗中跟着,想來是若宸派來保护你的,皇叔不想惊扰了他们,只得把你请进了这里。”
“皇叔,您不是在蛮夷吗?什么时候回來了,若宸哥哥知道吗,干吗不回王府?”寒菱忍不住好奇一迭声地问道。
银亲王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般,指着旁边的软凳说道:“菱儿别急,我们坐下慢慢说。”
事已至此,寒菱也从容地坐了下來。
“菱儿,你的事我已听说了,可皇叔却不能前來看你,沒办法,皇叔身不由已,甚至连瑞姑姑的死都不能前來。”银亲王叹着气无奈地说道。
寒菱知道瑞姑姑过世时,宋元帝亲自主持了丧礼,所有的朝中重臣,凡与银若宸走得近的都只是托人送來了吊丧礼,御林军充斥了王府,沒有宋元帝的首肯谁都不能进來,只因为王府曾经着过火,宋元帝以此为借口控zhì了王府,而作为被宋元帝忌惮的银亲王更是不能前來了,当下只是微微颌了颌首,算是答复了。
“菱儿,你还活着,皇叔知道这个消息时,不知有多激动,皇兄唯一的骨血总算还活在世上,这也是苍天有眼啊…”银亲王满是感慨地说道。
“皇叔,您是悄悄回來的,所有的人包括若宸哥哥都不知道对吗?”寒菱淡淡一笑问道。
“对。”银亲王眼里露出赞许的光來,说道:“香菱果然聪慧,不愧是我的侄女。”
他此时回來干什么?寒菱想到目前王府的诡异情势,此时的银亲王只身回到栎阳,决不会只是回來与自己叙叔侄之情的,他应该有所图谋,寒菱暗暗想着。
果然银亲王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平和地说道:“香菱,叔父想了很多,觉得你既是北冥国独一无二的公主,又是若宸爱着的女人,我觉得有责任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为免将來后悔,酿成千古恨…”
寒菱听得脸微微发烫,怎么谁都知道银若宸爱着自己,可自己却沒有这种感觉呢…
“菱儿,瑞姑姑曾经把若宸托付给我,她最担心的二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便是若宸了,眼下你们的形shì都不容乐观,前是狼后是虎,不小心走错一步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叔父有责任提醒你们。”银亲王慎重地说道。
“皇叔怎么如此说?”寒菱惊愕地问道。
“菱儿,杨太妃勾结金兵意欲谋反,你可知道?”
“知道。”寒菱点头并不隐瞒地说道。
“你可知道如果杨太妃一旦引进金兵会是什么后果。”银亲王直率地问道。
“当然,祸国央民。”
“嗯。”银亲王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若宸是绝不会容许她这么做的。”
这点寒菱也相信银若宸。
“可你想到银若宸的处境了吗?”银亲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话锋一转,郑重地问道。
寒菱惊了一跳,想到刚刚苗青阳的话语,她再愚钝,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因此才会忧心忡忡。
“记着,杨太妃一月之内必反,关外的金兵已暗中集结,只要杨太妃这边放出信号,他们的铁骑就会从雁门关连夜冲进。”银亲王压低声音说道。
“雁门关沒有守城的吗?”寒菱惊呼出声道。
“原本有。”银亲王冷静地答道。“但是守城的将领已被杨太妃背后的永宁组织全部暗中歼灭,现在的雁门关守城的官兵已被永宁宫全部控zhì了。”
寒菱听得脸色一白,茫然问道:“皇叔,那怎么办?”
“听着,菱儿,杨太妃造反,必定离不开银若宸,但若宸的心性我是最清楚的,他必不会去干这种祸国央民的事,可他却会受到牵连,无法逃避责任,王府是他的家,现在宋元帝在成国公的协助下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杨太妃造反的事虽不会成功,若雁门关失守,金兵的铁蹄踏进北冥国,虽然成不了气侯,但将会有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北冥国现在国库空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经不起这场动乱。”银亲王沉重地说道。
寒菱的心都提了起來。
“菱儿,现在是关健时机,宋元帝一直都沒有动静,就是要等着金兵入侵坐实杨太妃与银若宸叛国的罪证,然后把杨太妃连同银若宸一同连根拨掉。”银亲王眼中露出了沉痛的神色,痛心地说道。
“可是这一qiē都与若宸哥哥无关,他从來沒有想到要造反。”寒菱不安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若想造反,早就答应我了。”银亲王沉声说道。
寒菱惊讶地望着银亲王,那日森林骑射时,银若宸带着她在寒阳寺密林中送别银亲王的情景浮现在眼前,曾几何时,银亲王也是劝银若宸谋反的,但银若宸却装聋作哑,并不愿血流北冥国。
“皇叔,既如此,那你为何瞧到杨太妃谋反却來告密呢?”寒菱认真不解地问道。
“那性质不一样,我拉拢若宸谋反,只是想把一个昏溃的皇帝赶下马,想重振北冥国雄威,让北冥国强大,让老百姓能过上好的日子,那都是为了我们银宋江山的千秋万代,可杨太妃就不一样了,她是把外贼引进北冥国,这是叛国,国之将不存焉。这妇人果真是坏事做绝,当时皇兄一念之慈,考虑到若宸才沒有把她给赐死,却不想如今留下了祸根,北冥国乃银宋皇家的,这一点决不能让外贼占了去。”银亲王痛恨地说道。
寒菱听得直点头,想了想说道:“皇叔,听说宋元帝丢了兵符呢?沒有兵符,他虽贵为皇帝却也不一定能调动兵马。”
银亲王听到这儿眼中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意,他微微笑了笑,说道:“菱儿,你果然聪明,却不懂得朝政,他丢了兵符不假,但这世上只有二块兵符,一块去向不明,从未现过身,而另一块宋元帝丢失了,一直都在怀疑是若宸窃取了,宋元帝此时最忌惮的便是银若宸了,这么长日子來,他们的耳目遍布王府都沒有找到蛛丝马迹,想若宸必不会乖乖地交出,如今正好趁着杨太妃谋反之际,叛国之罪,天理难容,正好可以一举歼灭银若宸,银若宸得此叛国罪名,受全天下人唾弃,交出兵符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宋元帝正好借机铲掉了心腹大患。”银亲王逐句分析道。
寒菱听得胆颤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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