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子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不知何故,又入了这红灯区,与这头牌前缘再续。
头牌把孩子一事如实告之公子,公子很是感动,当下许诺要替头牌赎身纳回家做妾。
哪知这公子的老婆出身官宦人家,且是个狠角色。一听男人在外头嫖妓连孩子都嫖出来了,一通大闹后径直回了娘家。
世家公子无奈,只得上门负荆请罪,被岳父母,舅兄狠狠的拿捏一通后,便歇了心思。
这老婆尤不解恨,与两个兄弟一商量,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日日买下那头牌的春宵,奸淫也有,羞辱也有,打骂也有。目的只有一个,往死了作贱。
可怜那女子,短短数月,便被折磨的失了人形,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正所谓民不跟官斗,众人虽然可怜那女子遭遇,却不敢拦着,任由那女子凄惨的叫声夜夜响起。待那老婆出头这口恶气时,女子已重病在身。
妓女们可怜她,知道她心中所念,遂把孩子接到她身边。
这女童也懂事,在妓院里做些苦活,给客人端菜,递毛巾,换几两赏银,替母亲请医问病。就这样,女子奄奄一息卧病在床一年,终于在今天撒手人寰。
月黑风高夜,杀人埋尸时。
女童孤身一人,跪在新坟前。
林西用一招搞定老爹后,迈着两条小短腿,走到女童面前,拉住她的手,笑道:“我老爹会武功,会杀人。你要报仇,你就拜我老爹为师吧!”
女童甩开林西的手,冷冷道:“你走开!”
林西被甩出半丈远,不死心,又上前拉住女童的手,拉得死死的,笑道:“我只有老爹。没有别的亲人。咱们,做亲人吧!”
女童仍是甩开了林西的手。
林西这人,素来越挫越能。几个回合后,许是亲人二字打动了女童,这一回,她没有再甩开林西的手。而是反过手,把林西握住。
这一握。就是十年。
这个女童,便是林南。
彼时,她刚满六岁,而林西。将将三岁。
……
对于林西搞定老爹的那一招,时至今日,林西仍觉得骄傲无比。
正所谓蛇打七寸。
林西的娘怀林西四个月后。老爹不知何故,说要出趟远门。林西娘苦留不住,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丈夫毅然决然的挥挥手离去。
孕期的女人,比着别人多几分娇贵,林西娘没了男人的陪伴,只一个小丫鬟照顾日常起居,相思成疾,郁郁寡欢。
老爹临走前信誓旦旦说,必在生产前赶回来,林西娘盼啊盼啊,直到阵痛开始,产婆进门了,也没把老爹盼回来。
林西娘痛了三天三夜,一个人咬牙把孩子生了下来。可怜那林西,在娘胎里营养不够,又遇着亲娘心情不好,生下来将将只有三斤八两,瘦得跟小猫似的,连呼吸都时有时无。
林西娘一看孩子这副模样,受了一惊,加上担忧丈夫生死,原本就赢弱的身子终是禁不住等老爹风尘仆仆赶回来时,林西娘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就这样,在林西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三日,连眼睛都尚未睁开时,娘在老爹的怀里闭上眼。
老爹痛不欲生,几欲一刀结果了自己,跟着老婆而去,偏偏此时林西睁开眼睛,哇哇的哭了起来,老爹横刀的手一软,刀落在地上,一把抱起林西,父女俩哭作一团。
至此后,老爹但凡想到林西娘,总深深自责,看向林西的眼光,也总带着几分痛楚与深沉。
所以当林西扯着老爹的大手,奶声奶气道:“爹爹,她身上有娘的味道。”
老爹二话不说,眼眶一红,抱起女儿,施展轻功便追了出去。林西伏在老爹肩头,笑得贼兮兮。
……
女童进了林家门,老爹郑重其事的点了蜡烛,摆了香案,令其三跪九叩的行拜师礼,并赐名林南。
林西头一回见这阵势,吓得小心脏怦怦直跳。心道老爹一江湖小角色,只会耍几套拳脚功夫,从哪里学得这世家名门的做派,看着不像是在拜师,倒像是在入什么教派,太正经了些。
还未等她回过神,老爹把她拎了过去,声色俱厉的让她朝林南拜三拜,并称呼林南为“师姐”。
林西捏着两只肥手,像模像样的拜了拜,心道,从此后,我也是有师姐罩的人了。
……
就这样林南在林家扎下跟来,白日里学功夫,做家务,带小孩,晚间带小孩,做针线,学功夫,日子过得充实。脸上的笑,也一日比一日多。只是夜间常常做恶梦醒来,一醒来,便再也不能入睡。
林西觉得师姐一定不够累,像她这样每天玩到精疲力竭,哪来闲功夫做梦。
于是林西十分不厚道的在老爹耳边打了小报告,果不其然,老爹加大了运动量,师姐累得屁颠屁颠,一沾枕头就睡。从此那小脸蛋,一日比一日红润。
只有林西知道,六岁前的女童,深深躲进了师姐的躯体里,就像是沉睡的小恶魔,只要有人招唤,那恶魔必会出来伤人。
所以林西绝对不会允许人有唤醒那只恶魔,一切伤害师姐的人,都是她林西的敌人。
……
林南口干舌躁的说了半天,见师妹就像是木头人一般,半点反应也无,不由得深感无力。这丫头从小便是这样,犯了错,要么哇哇大哭,要么一声不吭,恁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无。
林南轻叹一声,舀了水,绞了湿毛巾,如小时候一般,一根一根手指的替她擦试干净。
林西觉察到异样,抬起头,笑道:“师姐不生气了?”
“生气?”
林南气笑道:“我若生你的气,从小到大。不知道要生多少次,气都气不过来。这些日子在高府如何,可有人欺负你?”
林西朝师姐扬了扬拳头,痞笑道:“谁敢?也得看看我的拳头应不应!放心吧师姐,师妹我在高府吃得香,睡得着,半点波折也没有。”
“那上回你说的什么新夫人……”
“师姐!”
林西怕她再问下去。忙扯了谎道:“那高相爷夜夜晚上歇在夫人房里。我还没找到机会探呢!”
林南心头一松,笑道:“别急,探不探的也无所谓。自己护着自己,才最重要。春天了,自个的身体要小心,可别犯了病。”
林西老实的点了点头。眼中带笑道:“对了师姐,那小白脸还来骚扰你吗?”
“小白脸?”
林南不解:“哪个小白脸?”
“还有哪个?那疯女人的弟弟。”林西咬牙道。
林南媚眼轻转道:“这人混是混了些。对我倒是十分规矩,还常常叫些狐朋狗友来照顾生意,旁的倒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我呸!”
林西忿忿道:“醉仙居生意这般好,哪要他来照顾?哼。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师姐也!有那样一个姐姐,做弟弟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师姐。他要敢对你怎样,你就让小师弟给他些苦头尝尝。”
林南起身。把毛巾往脸盆里一扔,走到妆奁,取出个小绿瓶,里头装的是玫瑰露,倒些在手里,细细的抹在林西白晳的手上。
林西被折腾的舒坦,拍马屁道:“有师姐,就是好!师姐,你瞧瞧,师妹有什么变化?”
林西轻咳一声,挺了挺腰身,露出微微有些成形的曲线,虽然这曲线就似那刚刚发了芽的柳条儿,但好歹也是发了芽的,终归有几分看头。
林南见她笑得一脸神秘兮兮,似有一道电光从眼前闪过。
“你来葵水了?”
许久未有动静的东东一听这话,忙竖起耳朵站了起来,眼睛直在林西身上打转。
“看什么看?色东东!”
林西白了它一眼,扔了颗花生米到东东嘴里,得意道:“师姐,你猜得真准。”
林南抚着师妹的脑袋,颇感欣慰道:“我的师妹,是大人了!师傅若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沧海桑田,时光流转,一晃离老爹去世已快五个年头,新坟变成旧坟。记忆中那张沧桑的脸,凉薄的唇,高挺的鼻梁,扎死人不偿命的胡子,许久未想起,似乎已经糊涂!
哎!日子过得真他娘的快啊!
林西感叹了几句,想着师姐今年已十六,正是花一般的年华,偏在这醉仙居虚度过日,且又抛头露面的,十分影响将来师姐的终身大事。
再说,以师姐这般倾城的容貌,在这市井之中,太过打眼,一个不慎给哪个皇孙贵族看中了,抢回家做小妾,岂不是要坏事。虽然师姐,师弟的功夫不弱,可双拳架不住四手,好汉难敌人多,真要动起干戈,吃亏的总归是她们。
林西与东东对视一眼。
看来,得找个机会与师弟商量商量了。
林西尚未思虑完,只听得外头强子在喊:“南掌柜,外头有两个年轻公子找!”
瞧瞧,瞧瞧,这鲜花太美,也容易招来蜜蜂蝴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林南眼眸一挑,笑道:“你且在这儿等我一会,我把那两人打发了,再与你说会子话。”
林西哪肯独自一人呆着,忙笑道:“师姐,我陪你去。”
“你不怕你那二少爷看到了……”
“怕他做甚?他有师弟陪着喝茶论道,哪有闲功夫来管我。”
林西不以为然的跟着师姐去了外头,帘子将挑一半,扭头就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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