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女》 正文 第一章 鬼抬头 我叫张颖。 刚刚高中毕业。 别人在等高考录取通知书,而我却穿着红火的新娘衣裳和几个老人站在院落里,外面鞭炮和唢呐响个不停,里面却出奇的安静,像是有个透明的罩子把鞭炮味和吵闹隔离在外了一般。日光灯将这院子照的透亮,香火弥漫,右边一个瘦弱和尚手里攥着佛珠,半低着头不停呢喃。 这秃驴半弓着背,从一进来就盯着我胸口看个不停,他像在念佛经,可看他口型,总像是在说卧槽贫僧好怕。我就是看这秃驴不爽,不是他姐姐我今天晚上也不会站在这里。 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我的身边,站着我的新郎。 不,是挂着新郎。 看着那惨白的耷拉着的颜色,我一个冷战抖过全身。 为了照这张结婚照,完成最后的仪式,他们将已经死了三天的刘福堂又从棺材里拉了出来,打扮一番,人模狗样的,背后用木头支了个架子把他挂上,眼睛用的透明胶扯住眼皮,却也只是露出大半的眼白。 我没敢仔细看他,眼睛可以不去看他。 可要呼吸的鼻子却躲不了他身上发出的死尸的味儿,带着股老河子水的腥味儿。 “新娘在靠的新郎近一些。在近一点。” 听着照相师傅的话靠近,靠近,手忽然的像碰了烂呼呼的泥块一样,又湿又冰,知道是碰到了什么,浑身鸡皮疙瘩都跳了起来。连忙又远了一些。 照相的也想赶快了了这活儿,没再管;拿起挂在脖子上的胶卷机,那眼睛对上视镜,还没按下快门又放下相机,看看面前的我和刘福堂,又看看自己的镜头,用衣服袖口擦了擦:“怎么这么模糊?” 摆弄了两下,再次抬起相机,那镜头对准了我们两个。可镜头似乎还是非常模糊,照相师傅朝着我们走了几步,位置不对,又是后退了几步,定下了步子:“看清了,看清了,来,笑一个。” 我听着这师傅的话是真的差一点笑出来,这师傅拍照是拍习惯了,能在这个时候喊笑一个?要我边上这家伙真笑一个,那还了得。 果然,喊完,他就愣了,眼睛瞪的老大,从相机上移开,盯着那刘福堂,神色惊恐不已,颤颤悠悠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挡在胸前:“你们,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他笑了,他,他刚刚笑了...不..不拍了,给再多钱都不拍了,你们找,找,找别人吧。” “不行,钱你都收了!你要不给把事儿办咯,你别想走。”刘玉厚是这罐子村的村支书,一方土一方主,这可是他的天下。 “这...这...”照相师傅咽了口口水,无奈又站回了自己刚刚的位置,这回儿学的老实,一句话不说,对了焦距快门噼里啪啦的狂按。 相机按的快了!镜头里面的景象被快速的分割成一片一片! 那低着头的刘福堂就在这一张一张照片之中缓缓抬起头来,转过头,打量他的新娘。 ...... 八岁那年妈妈把我从城里送到老河子村和奶奶住在一起。 也就只有我和奶奶。 奶奶总是说:“我们一家不属于老河子村,是黄原城的,到这儿是给你爹还债,还债啊!” 我没见过我爸的样子,对他的印象只有案桌上香雾后面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父亲安静的注视着门口抔抔黄土,嘴角没有摆出刻意的微笑。他好似在等什么人,可我家住在老河子村最后摆的土坡子上,一口破窑洞,半年都不见得会有生人来,哪怕是村子上的。 大家似乎都不想和我们家沾上边儿,我总是想,可能是因为我们家窑洞门口摆着的三口老棺材。 厚厚的黄土灰被风卷着从地上扬起,又重重的落在棺材板上。如果拿手按下去,肯定会有个清晰的手印,我总是坐在炕上这样想,却不敢这么做。 因为大家都说,这三口棺,其中一口是给我的,而我活不过十八。而我却一直好奇,为什么有三口,倒是不害怕自己只能活到十八。奶奶说,我性子随我爸,胆儿大。姑娘家这样,不知道是好,是坏。 等到黄土盖的再厚些的时候,奶奶就会拿着掸子扫扫。多少年月都是如此。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小心呵护,这别人口中会要了她和她孙女命的棺材。奶奶的年岁越来越大,腿脚不听使唤,耳朵也渐渐的不灵光,眼珠子总是灰蒙蒙的时常让我去洗洗脸。 今年我快十八,还有三个月零四天,时间越近了成年生日,奶奶的心情似乎越发的不好,也越来越小心我,把我像个珠子似的捧在手心。这反而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时间不足的紧迫。 中午奶奶睡下了,我第一次代替奶奶拿起掸子,靠近门口的三口棺材。学着奶奶的样子掸着这三口老棺上的,陈沉黄土。 我用手捏住自己的鼻子,拿着掸子的挥舞的快了起来,扬起的黄土跟马儿跑过的沙场一样飞扬。 “咳咳咳!小妹啊。咳咳!哎呀,这灰,这在这干嘛呢?准备在家门口堀个新窑洞啊?”一四十出头的老妇人大声的喊着,手心手背的不停扇风,这人岁数挺大,头儿上倒是俏人样的带了个大红的头花,脸边的腮红在皱巴巴的面白上和裂开了似的。 “孙姨,你咋来了。”我把掸子放在棺材上,笑着喊了一声孙姨,转头看看身后的窑洞:“真不凑巧,我奶奶眼睛疼儿的不行,睡着了。” 我不想奶奶见她,孙姨,孙秀莲,村里的媒婆家,喊她一声姨是因为大家都这么喊。村里跟我一样大的,肚子都大了的有好几个, 孙姨被这老灰呛的眼口都睁不开,脸上却扭着破了红腮的笑容想朝着我走过来,顿了一下把我朝着她拉了过去,离着棺材远了些,她本身也似乎不想进我们家那口破窑:“你去,把你奶奶喊起来,有很重要的事情哩。” 这出了尘土飞扬,我才发现在孙姨的边儿上还站了个和尚,一声灰色素衣显得不是那么合身,瘦弱的身材和刀削出来似的尖下巴显得他整个人消瘦无比,皮肤似庄稼人那般黝黑,脸上还有又短又硬的胡渣。脖颈上的佛珠子倒是煞有其事的光亮无比,如果不是这身打扮,看不出来是个出家人。 我在打量这个和尚,这个和尚却在打量我家门口的三口老棺。 “什么事?”我疑惑的问了句,孙姨到是不依不饶,要不半年不来我们家,要来就和火燎了屁股一样,推着我把奶奶喊出来。 “不要问嘞,大事儿。你们家这光景就指着这事儿了。”孙姨用力推我进屋,没的办法,我只得走进屋里,把奶奶喊起来。 我扶着奶奶走出来,见着孙姨十分着急,脚步不停的在黄土上磨蹭,奶奶才一走出来,她连忙迎了上来,脸上露出略有些尴尬的笑容说道:“老太太,我是孙秀莲,今儿个来给你家说个喜事儿。” 她还真来是说亲,可不都说我只有几个月活头了么,谁家还敢娶我?我到是一个人乐的自在。我还以为她是有其它重要的事儿。 孙姨急的不行,似乎并不想在这坡上待上太久时间,从怀里掏出一张涂红封纸递给了奶奶:“这是记了那男子的生辰八字的喜帖,你看看,若是喜欢那就应下。” 奶奶显然也是愣住了,下意识的接了过来,顺手一翻,怪了,喜帖本该前后都是红字,上面用着整齐的笔字写上生辰,可这孙姨递过来的生辰喜帖,前红后白,黑字写在白面上。 “刘福堂。这不是刘玉厚家,前几日死在老河水里的大儿子吗?!”奶奶看着头上写的名字,一下愣住了:“你想让我屋里颖颖嫁给死人?” “咋的吗?不乐意?玉厚叔是老河子村的村支书,那家里要啥有啥,啥冰箱彩电可都齐全,你家颖颖能做他们家婆姨那还不是福气?”孙姨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但没一会儿又是挂起了笑容,走到奶奶身边,一手挽着奶奶:“您家什么光景,村里人哪能都不知道,这事儿要隔别人身上是委屈了,隔你们家身上没什么说的,您就别犹豫了。” “你滚。”奶奶颤颤抖抖的抬起手指。 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挥起手中的掸子朝着孙姨面上晃悠:“我就愿意跟着我奶奶,别说是死的,活的我也不嫁!我要扫灰了,孙姨你走吧,不留了诶。” “诶!诶!小妹,我告诉你们!”孙姨被我用鸡毛掸子弹到坡口,本是缓和的音调一下子强了起来,看了看身边老棺材,觉得自己靠近了些连忙倒退几步,抖了两下身子目光又落在我们祖孙三人身上:“要是好好的男子,谁敢娶你们屋里人嘞?先不说这儿,你们家这三口老棺,谁不知道,谁不害怕。你还有几个月光景,哪个不晓得。” “那就离着我们家远点!”奶奶气的身子抖个不停,看了看我,转身:“走嘞,进屋。” “急甚嘞!听我把话说完!”孙姨仰起脖子,指着身旁的和尚喊了一声:“一文大师!哎呀,玉厚叔从百十里外走马岭佛庙里请了个大师,说这场喜事儿能破你们家这咒嘞,可是好事。一边得个婆姨撑彩头,你家小妹也能熬过这劫,也是想着两全其美,才会让我来说这事儿。能救你家小妹的命嘞!” 正文 第二章 鬼迎亲 本以为这照了相,事儿也就完了,该把这刘福堂在给拉回棺材里。可那该死的和尚一句要守一晚上。刘玉厚也不管我,几个人带着刘福堂的尸体丢在床上,把我也是硬生生的塞进了这院子后面,三层楼房的第三层新房。 呼,长长的吐一口气,我朝着角落衣柜子那边挤了挤,端着张椅子坐了下来。远远的看着躺在床上盖着好好的大红被子的尸体,实在是想不通,一向心疼我的奶奶,那天到底听了和尚和孙姨说了什么,竟然会答应我嫁给死人。 奶奶总是疼我的,怕有什么隐情吧。 我心里想着,眼睛打量着电灯照的通透的房间,转头,正好对着衣柜上一面大大的镜子,看见自己穿着大红衣裳,那妆画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会是,照着画尸体的奠妆给我弄的吧?抬起手,对着镜子有些郁闷的狠狠的擦擦自己脸上的腮红。 怎么能打这么厚一层,看看手上红红的印记,又抬起头来,却在那镜子中自己的右后手边,那靠着床的地方,有张带着笑容的脸!那脸眼睛开的老大,嘴唇微微在笑,苍白的面孔和那新打的墙面一般,两腮之间的红团团,简直是丧葬标配坑爹妆。 他真的是在看着自己。 双手扶住椅子,我猛地转过脑袋,刘福堂?呼...刘福堂还在那里好好的躺着尸。倒是床边上,那床和床头柜之间摆了两个纸人,像是一男一女,全都齐全的脸冲着这边。特别是那男性纸人,身子完全隐在柜子遮住的地方,一个脑袋半带着点脖颈像是悄悄的露出来一般。 刚刚...看到的是纸人吗?怎么,一开始没注意到这里面还放着两个纸人呢。这说是婚礼,却一半喜事,一半白事儿,那和尚是说这场婚礼,按照旧习俗办,阴间也会有一场,主要是慰藉先人。 不对,刚刚那张脸,是个人脸,不能有错。我摇摇头,再次转身,盯着自己身后的镜子看,镜子之中是自己。右后方,却没有那两个纸人! 我连忙转头看看身后,有纸人,在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的身后,没有纸人。 “喝酒!喝酒!福堂啊!喝酒!” “爷爷,您也多喝一点!” 本是安静的门口,敬酒热闹的声音应该在远处的院子才是,却像是突然被放大了一般,在耳边爆炸一般的响起。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本是关着的门似乎是被人用脚踹开,三三两个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人走了进来,有穿着清代秀才长袍挂着辫子的,有穿着民国中山衣的,他们簇拥着穿着新郎衣服一个男人,说说笑笑冲进了房间。 新郎我不认识。 但是他的眼皮是用透明胶粘着,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左边微微有些浮肿,右边消瘦。我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床上,那前一秒还好好躺在床上的刘福堂,不见了。 “新娘出去和我们喝酒哦!” “请新娘子出去!” ...... 我想尿尿。 我真的想尿尿。 刘福堂的爷爷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至少从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的。因为我知道这个人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下田被蛇咬死了。看看他的脚,烂的和那和了水的观音土一样,坐在刘福堂的身边,看着桌子边上这一圈只有清明扫墓在墓碑上见过的人,和手上抓着的红包里面的冥币,我知道自己碰到鬼迎亲了。 “张颖。”刘福堂忽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啪嗒一个小瓷酒杯放在了我面前,一股子带着清明祭拜时香火和鞭炮烟味儿夹着酒味儿冲鼻而起,到也比身旁时不时飘来的腐烂的味道要好闻。 我不敢抬头,只敢用眼睛飘一眼这桌子。 每个人的面前都是这样一个小酒杯,桌子中间摆着几盘似乎已经冷掉的大肥肉和几块生鱼,然后就是一盘一盘的祭香,蜡烛,观音土。 每年和奶奶一起给爸爸上坟的时候,准备的也是这些东西。 “我...我去方便一下。”我站起身来,想要跑。一定是那镜子有问题。 “你能去哪里。”刘福堂跟着我一起站了起来,湿漉漉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冰冰凉凉:“你是我刘福堂的媳妇啊。” “哎呀,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我说什么,走的快没错吧!婚宴!”就在我心里已经绝望的时候,门口忽的响起了一非常大的嗓门。 两个男人笑着推开门走了进来,一个有些白壮,带着个黑框眼镜,穿的宽大的衬衫和牛仔裤,背了个军绿色的旅行包,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眼睛打量着周围,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顿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这样看别人新娘不太好,把脑袋转到了刘福堂身上。 这两个人应该死了没多久,看着新潮的打扮,我下意识的想到。 “不好意思,我叫郑潇。这我朋友高达海,我们两个是来玩的。迷路了,见着这有村庄,就过来了。希望能填填肚子,你们放心。我们带了钱。”高瘦的是郑潇,他拍了拍壮汉子高文海,两个人朝着我这一桌走了过来。 “鸡鸭鱼肉,样样齐全。厉害。”高文海走到桌子边上嘀咕了一句,而郑潇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皮夹子,湿漉漉的,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也疑惑的嘀咕着:“我这钱包,怎么湿掉了?” 鸡鸭鱼肉?他哪只眼睛看出来这是鸡鸭鱼肉了?我疑惑的看了这高文海一眼,仔细的打量了这两人,上上下下,身上并没有伤口。而后见着郑潇从自个儿包里掏出了几张红爷爷。我从来没有想过,看到RMB上的毛爷爷除了有那种从心底里的喜欢还能有一种要跪下来喊一声感谢党又让我见着钱上印着您了。 这两个人一定是活人,被鬼迷了眼,才会看不清这一桌子上摆了些什么。没人跟他们说话,只是刘福堂的爷爷缓缓站起来,从那郑潇手里,把钱给接了过去。 “谢谢,谢谢。”高文海嘿嘿笑了一声,拉了一把郑潇,在那长板凳上坐了下来,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大婶笑了笑:“谢谢,大婶这旗袍不错,看着像手工的,挺贵的啊。” 说话的功夫,高文海伸手从盘子夹起一根蜡烛直接放进自己嘴巴里,嚼了起来:“不错,挺好吃的,这鸡,你们自己家养的吧?哎,我就说还是乡下好。郑潇,你怎么不吃啊,你也吃啊。饿死我了,困山上两天了。” 他这每嚼一口,我都替他默哀一次,这蜡烛的味儿,他咋,咋就吃不出来? 我盯着高文海的时候,他也盯着我,见着我死死盯着他,似乎是以为我嫌弃他吃相不好,对着我抱歉的笑了笑,伸手又用筷子夹起一片冷的透带着泥的死鱼片塞进嘴里:“实在,太饿了,对不住,你们别都看着啊,一起吃。” 鱼皮上并没有刮掉的鱼片,在他的嘴唇四周闪着光,仅仅是看看就能想到那一嘴巴的腥臭味儿。 我咽了口口水,忍着想要吐的冲动,咧着嘴巴目光转向郑潇,此时他那拿着筷子的手正好伸向那一盘观音土上,里面还有黑乎乎的蚯蚓似是我这样无助的求救般的蠕动。别吃啊,没发现不正常吗!结婚有谁穿的旗袍,批大褂,留辫子的!没见着他们脸看着都是黑白色儿的跟那墓碑上的照片一样吗!我心里着急,对着郑潇拼命的挤眉弄眼,屁股一下子提起来,又怕被发现坐了下来。 完了,这两人吃了这些东西指不定比我还惨。 正文 第三章 我以为没事了 我盯着高文海的时候,他也盯着我,牙齿把他手中的蜡烛咬出一排清晰可见的印记;见着我死死盯着他,似乎是以为我嫌弃他吃相不好,双手抓着蜡烛的手,松开了一只,擦了擦自己满是“烛光的嘴唇”对着我抱歉的笑了笑,同时伸手又用筷子夹起一片冷的透带着泥的死鱼片塞进嘴里:“实在,太饿了,对不住,你们别都看着啊,一起吃。” 鱼皮上并没有刮掉的鱼片,在他的嘴唇四周闪着光,仅仅是看看就能想到那一嘴巴的腥臭味儿。 我咽了口口水,忍着想要吐的冲动,咧着嘴巴目光转向郑潇,此时他那拿着筷子的手正好伸向那一盘观音土上,里面还有黑乎乎的蚯蚓似是我这样无助的求救般的蠕动。看着郑潇非常有书生气的样子,和蚯蚓身体一半在嘴巴里被嚼的稀巴烂,一半在嘴唇外面蠕动的画面格格不入。 这两个蠢货!别吃啊,没发现不正常吗!结婚有谁穿的旗袍,批大褂,留辫子的!没见着他们脸看着都是黑白色儿的跟那墓碑上的照片一样吗!我心里着急,对着郑潇拼命的挤眉弄眼,屁股一下子提起来,又怕被发现坐了下来。 完了,这两人吃了这些东西指不定比我还惨。 “你看新娘老朝你抖胸呢。”高文海冷不丁的在郑潇耳边嘀咕了一句。 郑潇的筷子,终究还是插进了那观音土之中,筷子触碰到蚯蚓柔软的身体,他也注意到了我不太正常的反应,笑着说道:“新娘挺漂亮的。” 醉了,男人的注意点永远只有这个吗,看着他渐渐下移又不好意思想要收回的目光,我都快要哭了。 没人回他。 咦?不对啊,怎么好像一直,就自己和眼镜两个人说话啊?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的安静?郑潇忽然感觉到。 郑潇抬起头来看看四周,看看这一桌周围,发现了穿着的怪异。 目光再由下而上落在各个桌席之间,方注意到此前没有多留心的传菜人,都长得一个模样,白的脸蛋儿似纸板一样平整,,眼睛都出其的大,长长的睫毛平的画在眼睛上,没有眼皮,眼睛就这么一直张着,你看着他,他也就这么看着你。两边的腮红红像刚刚画上去一样。画... 这周围干活的,竟都是些像画的纸人。 纸人.... 郑潇急忙收回自己的眼光,用手肘狠狠的捅了一下坐在自己身旁的高文海,抓着筷子的手止不住的打抖,在打抖中慢慢的缩了回来,啪嗒一声把筷子像敲鼓一样放在桌子上,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眼镜,别...别吃了..” “怎么了?”高文海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郑潇:“你..你很冷吗?一直抖什么?新娘也在抖,诶,大家都很冷吗?” “白..白痴,看,看旁边。”郑潇颤抖着嘀咕出两个字。高文海这才把一直盯着“山珍海味”的目光收回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 ...... 三个人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和膝盖一起都不由自主的在打抖。 我,对面的郑潇和高文海。 两个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不敢左右乱移动。就像我盯着他们一样。 “啊...哈哈...哈哈。”高文海忽然干笑了两声:“天...天有..点冷啊。” 高文海抖的比我和郑潇都要猛烈,忽然砰的猛的一下见着他站了起来,顺手把坐在那的郑潇拉了起来:“吃饱了,先走了,不打扰各位了。” 罢了,两人转身抬脚就走。 这两个人也太没良心了!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了,虽说不认识,好歹也是共患难。 “嘿!郑潇干嘛!那特么是鬼新娘,胸大也没用!”高文海焦急的声音吼了起来。这个时候,那跑出几步的郑潇忽然转过身。 鬼你大爷.... 我瞪起眼睛,却看到郑潇站在我面前,胸腔抬起又放下,看看四周,看看我,胸腔来回收放了几下,猛的一下,从自己衣服领口里面掏出一个十字架转身大声的吼了起来:“这是圣物...圣物..都..都别过来!新娘,走!” 我的屁股根本就是悬在凳子上,听着喊我,爬上桌子踩着直接朝着桌子旁的郑潇跳了过去。 下意识的躲在两个人身后,左手抓住郑潇的手臂,他的身体在打抖。似乎是汗水也让他的身体微微有些湿润。 高文海几步也走了过来,身体紧紧的挤靠着我们,好冰,这高文海身上比郑潇要湿漉几倍,还要冷上好几倍。:“你小子,平时在学校就没少泡妞,妈的,鬼都不放过。” “她跟我们一样,不是鬼。”郑潇小声的回了一句。紧张的看着周围。 抛弃瞬间的感觉,从两个男人的之间看向这大院,几十张黑白的脸孔,仿佛几十张黑白的照片,那目光空洞洞的看着我们三个人。 没一声喊叫,没一声哭闹。 寂静的仿佛就是几十张照片而已。 “我靠,还是耶稣叼。”高文海咽了口口水,拍拍郑潇的肩膀:“赶紧走吧!” 我第一个下意识的抬头抬脚朝门口方向甩注意力 :“啊!!!” 那心跳仿佛在这一秒停止了一下!浑身的鸡皮疙瘩像是触了电炸毛一样起了全身!一个绿色的东西,直挺挺的半蹲在院子门口,像是个猴子,又像是黄鼠狼,因为那身子长满了长毛。但半蹲着的身子,又像是个老太太,脸上满脸的皱褶,活脱一个八十古稀老人,却尖嘴猴腮带着点是阴冷冷的怪气。 它就这么蹲着,看着我们三个。 不,是看着我,我感觉,它似乎是认识我,眼神之中带着点怨恨? “张颖...” 耳边,忽然响起了呼喊自己的名字! 仿佛那天边炸起的天雷一般,我下意识的抬头看看左右前后,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 “张颖!” 喊我名字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中气十足! 蹲在门口的绿毛老太,脸上露出一丝恨色,抬起头来看了看天,消失在一片迷雾之中。 “快跑啊!愣着干什么!” 郑潇没多想拉起我就跑,高文海倒是跑的更快,却也不敢跑远,他以为真的是郑潇的十字架起了作用。 三个人,都没敢在回头看一眼,只有拼了命的跑。 ...... “我们真的没事了吗?”我呆在郑潇和高文海支在山河边上的帐篷里面,有些担心的看着外面:“刚刚,刚刚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我名字?张颖?” “没事了,这里是我们下山之前扎营的地方,到这说明我们跑出鬼迷眼了。看看高文海吐的那东西,也没假象了。”郑潇抬起手指了指帐篷外面时不时传来呕吐声音的高文海,看着我:“张颖,是你的名字吗?没听见啊,对了,你怎么成了,成了鬼的新娘了?” 刚刚喊我名字的声音,为什么只有我听见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还有那吓死人的老太,似乎非常害怕那声音。 “张颖?”郑潇见着我没反应,又喊了一句。 “说来话长了。”我反应过来看着他问道:“你们,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吧?都没见过你们。” “美女,你不用感谢我们。”忽然一下,帐篷的拉链被拉开,高文海一副快要死掉的表情钻了进来,说话嘴巴呼啦哗啦一阵腥臭味伴着蜡烛的味:“我们兄弟三个经常这样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妈蛋,想着来找山上找鬼,找回个鬼新娘。对了,美女,你,你是人吧。” “我靠,把你嘴巴洗一下”郑潇双手抓住高文海的脑袋,让他的嘴巴对着另一边,摇摇头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们是大学社团的,这不暑假么,我们社团的人组织活动探险,那些什么湘西啊,苗疆啊,放假走哪哪都是人,一点鬼影子都看不到,网上查查,就来你们这了。还真没白来。” “我们这在网上还能查到嘞?”我被郑潇的话一下吸引了:”兄弟三个?你们有三个人?” “这也说来话长了。”郑潇学着我的样子,返了我一句,没等我继续问,他的表情有些难过:“哎,我们几个人晚上出来转,结果我,眼镜,大头三个和大部队走散了,大部队也是扎着河边的营地,我们看到河边有个小船,想着搭着顺游下去,就能看到营地,可没想到山上的河流比我们想的要急太多。” “船翻了。就我和郑潇两个人爬了上来,大头没能从河里出来。”高文海一屁股在我边上坐了下来,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声叹气充满了忧伤,也让整个帐篷里面充满了味儿。我想安慰他们两个几句,都不敢动弹嘴巴。 “我靠,实在太臭了,文海,你去河边洗一下好吗。”郑潇抬起脚对着这家伙屁股就是一脚。 “我..我不敢,那大头就没在这河里的。我们刚刚才见过鬼,我可不想再见了。我...我不去..明天...明天早上在去。”高文海拼命的摇摇脑袋,直接在铺起睡袋准备躺下:“这睡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水。郁闷。” “哎呀,瞧你这怂样,我陪你去。正好我也上个小的。”郑潇实在受不了这味道,也想出去透透气。 他们两个要去,我哪里敢一个人呆着,更何况,我也想上个厕所,这会儿是真的,婚礼从下午一直忙乎到晚上,身边一直挂着个死人,心里一直毛毛的,一直想尿尿却强忍着。 “我也去。” 正文 第四章 噩梦连连 下半夜的天空,黑的发亮。没有云,但那月亮依旧如同长了毛一般,朦朦胧胧的挂在上头,月光像有,更像是黑夜黑的有点发冷。越是接近河滩,越是多那长的茂盛的茂花和叫不出来的半个人高的杂草,一簇一簇的。 时不时的,几声不像样的鸟叫响起,而后便是草丛哗啦啦的晃动。 “这月亮叫毛月亮,这天,是阴气最重的时候,最能看见那些..那些东西了。”高文海抬头看看月亮忽然说道,转头颇有些责怪的看着我边上的郑潇:“都怪你,该听你哥的,今儿个就不该出来晃悠。赶紧解决了回去呆着明早上回去找你哥认错去。” 郑潇微微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两个人站在我左右,三个人朝着布满了石子的河边走去,微微有些冷风吹得背脊直不起来,只得弯着打抖。越是接近河边儿,这吹在身上的风,越是带着股刺骨的狠劲儿。 “就这吧,就这吧。”高文海忽的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用双手捧成碗状,将那冰凉凉的湖水舀起来漱口:“(呼噜呼噜)咳咳,你们要尿尿去下面,别站我上面。” 这冷的可以刺骨的山河水,对他似乎没有一点影响。 郑潇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看看下游方向,指着那几米开外不高的杂草小树丛对我说道:“张颖,你去那儿吧,我在中间站着,有事儿你喊一声就行。” “好..好吧。”我抿了抿嘴唇,伸出的舌头不小心舔到了自己嘴唇上画的唇色,粉的像是没有和水的面粉。用手指抹一下,就是一片的红。 我也想好好洗一下。 踩着时不时松动的石子,走到草丛边上,踮起脚朝着里面看了看,黑乎乎的却又隐约被那带了月光的湖水照的有些蒙亮。并没有什么。回头看了看,郑潇的双手已经开始解他那裤子圈上的腰带... 我还是快点吧,待会儿别,别自己一个人在这,想着,我钻进了那草丛里,回头看看那两个家伙,确定他们两个没怎么样,这才放下心来... ...... 呼。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有些尴尬的把衣服整理好,站起身子,时不时的看看草丛外面的郑潇和高文海,两个人蹲在河边上的大石头上,隐隐约约的能听着是在聊天。 好在没走,我晃晃自己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朝着河边上有水的地方走去,想顺着洗个手,顺便把脸上这乱七八糟的妆给抹一下。走了两步,踩上了一长满了青苔的石头,身子重心一下没把好,猛的朝着河边摔了下去! “啊!(噗通)” 疼死了。我整个人摔进浅水里,又冰又疼,连忙有些慌张的爬起来。 “怎么了?还没好吗?”郑潇的声音有些焦急,声音也从远到近似乎是走了过来。 我正要张开嘴巴,让他们两个过来扶上我一把,只是这慌忙之中在地上找着平稳触碰地的双手,忽然摸上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去,也忘记了喊话。 人的大腿。 我猛的一下把手收了回来!屁股还在水里,连着朝着后面蹭了一米多,拱起几块大石头!这才看清,这一片潜水里,水草隐隐约约的竟是盖着人。一动不动。看着衣服,牛仔裤,白衬衫,身边还漂着个旅行包,包上,还有个黑色的眼镜。 或许就是郑潇他们的队友,大头。 我连忙站起身来,转身看着朝着我跑过来的郑潇和高文海。 “郑..”我这名字还没喊出来,目光猛地一下移到高文海的身上。牛仔裤,白衬衫,黑色的眼镜,那个熟悉的旅行包... 高...高文海. 我有些害怕的后退,目光再次落在那水中浮着尸体的地方,仔细看去,约的,能看见是三具尸体,离着高文海尸体不远处,被水草完全裹住的尸体上面,漂浮着一个非常显眼的钱包...湿漉漉的。 郑潇掏出钱包时湿漉漉的水迹。 高文海打开背包时莫名其妙湿漉漉的睡袋。 我摸着郑潇身体时,他那也不正常的湿漉和高文海怪异的冰冷。 高文海触碰冰水时毫无反应的淡然自若。 这一幕一幕,忽然的在我脑海里连成了一条直线。 郑潇和高文海,不是被鬼迷了眼,而是....已经死了。只是他们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死了?自己依旧还在这个噩梦之中! “噗!” 一声声响,身后的草丛被扒开,两个身影突然的钻了进来!我猛的一个转身,看着高文海和郑潇两个人站在我的面前。 “怎么了?”郑潇皱着眉头,看着呆在那里的我问道。 我紧紧的闭着自己的嘴唇,抓住自己裤子边儿的双手不停的磨蹭自己的大腿,口水忍不住的下咽,浑身都在用力克制自己的突如其来的恐惧,可越想控制,越不能受控制,我的双唇微微的开始打抖。 “美女,你不是尿尿冷到屁股了吧。”高文海笑着打趣了一句,抬起自己的手朝着我的额头摸了过来。 我死死的闭着眼睛,咬着牙齿,不敢躲开,也不敢动弹。 但是高文海那身体本该有的刺骨的温度,却迟迟没有传来。 “文海,你怎么了?”倒是,响起了郑潇疑惑的说话时,我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高文海就这么面对着河边,自己的尸体那个方向,静静的站着,似乎刚刚还活跃无比的高文海瞬间成了不会说话的干尸一般一动不动,在那水光折射的月光粼粼照射下。 “我...那...那是我?” 高文海死死盯着水面,本只是微微有些湿漉漉的身体,突然一下像是刚刚经历了大雨一样,哗啦啦的从头发到身子,从衬衫到牛仔裤,都拼了命的滴水,滴水。 滴滴答答的声音,伴随着他似是抽泣,又似是不甘心的呢喃。 “我...我死了啊...” “我靠!”看着高文海的变化,郑潇整个人也如同炸尸一般跳了起来,一把抓起我的手朝着反方向跑,这跑着跑着还拼命的用手扯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 我要哭了。 被一个死掉的人抓着逃跑躲避另外一个死掉的人。 我的手,被郑潇死死抓着,挣都挣不开,显然此时他也非常紧张。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呵呵,呵呵,我死了啊。” 身后,耳边,只有这一句话在呢喃。不管郑潇拉着我跑的在快,不管钻的草丛在茂盛,身后,耳边,只有这一句话在呢喃。 带着笑声,带着尖锐! 呼,呼,跑,跑,我们两个一直在跑。看不清前方的路,是石头还是草地,是树木还是草丛,就是跑。 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化成嗡嗡嗡的耳鸣一般的响声,混着高文海阴森森的呢喃。 “你们..不能丢下我啊!” 高文海声音的音调,忽然由上而下!!!变得异常尖锐! “啊!!!”本是奔跑的平地,忽然变成了急切的湖水,不知不觉郑潇竟抓着我的手跑到了河中间! 猛的一个水浪! 把我和郑潇的散! 我整个人坠入湖水之中! 双手无助的在水中乱晃,流动的山河水躺进我的鼻子,流进我的嘴巴,我紧紧的闭着嘴巴,却没有办法堵住鼻子!! 双手双脚,拼了命的比划!!! “呵呵,呵呵,呵呵。我死了啊。” 耳边...还是那声呢喃,比水流还要清晰的呢喃! “张颖!!” “张颖!回家了!!” 谁...谁在叫我... 那个声音,又一次的在耳边响起。 感觉非常熟悉,又从来没有听过... 我的身体缓缓的坠入湖底,脑子也越来越模糊,上方模模糊糊随着水波流动的月亮,晃着,晃着.... 村庄,村口,大槐树,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站在槐树下面,带着笑容看着我,就这么看着我,像极了那双,一直盯着门口黄土的眼睛,迫切又安详:“张颖!回家了!” “爸...爸爸。” 正文 第五章 夜宿坟山 “爸...爸爸!” 我从一片馄饨似梦似现实中猛地醒过来,身子下意识的坐了起来,啊,疼死我了! 还没等放在地上的双手伸直,脑袋在似乎木头上的东西上磕碰了一下。撑着身体的手臂随着袭来的疼痛感抖动不已,再也无法支撑的起来的身体,一下倒了回去。紧咬着牙关,两眼抹黑。 这是在哪里? 我想要睁开眼睛,不,我已经睁开了眼睛,不停眨动的眼皮告诉我。 我好像被困住了?我试着张开双手,紧接着张开双脚,打开不到半人高的程度,就被硬块木头挡住。 四四方方,微微倾斜,密不透风,冒着香蜡的味道。要命了,我被埋在棺材里了?!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梦?哪个是梦?真实的? “救命!有没有人!救命啊!”砰砰砰!我挥舞着手掌,狠狠地一下一下拍打在厚重的棺木上,劣质的棺木上没有平干净的木刺隔着棺椁扎进手掌肉里,用手摸了两下没有挑掉,干脆不管,忍着痛继续拍打,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救救我!我的双手双脚同时抖动,拼了命的撞击狭隘的空间。 “张颖?!张颖是你吗?你还活着吗?我是郑潇,我是郑潇啊!” 郑潇! 郑潇被泥土割掉大部分的声音,撕扯着微微弱弱的从棺材内震耳欲聋的敲打声中穿出来。 呼,呼,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缓缓的绕过脸旁,顺着鼻子流进嘴巴里。才留到嘴巴边缘,我着急的用干枯的嘴唇舔掉。 “是我...是我,我还活着!救我郑潇!救我!” “有人,有声音。哥,我没有骗你们!” “挖!” 等等..郑潇?不是和高文海一起,死在了那条河里吗? ...... 呼啦 沉重的棺材盖被猛地一下拉开。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想要躲开忽然射进来的明亮。可满身是汗的我虚落的终是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庆幸的是,打进来的,只是几道不强不弱的手电光。晃来晃去,像是紧张的到处乱瞄环境的目光。 又是晚上。同样的背景下,模模糊糊的,几个身影围站在上方。 “都愣着干什么,把人拉上来。” 两个人应声从上面跳了下来,将我从棺材里面抬了上去。 “你没事吧?”郑潇蹲在我身边,手里拿着一瓶打开了盖子的矿泉水,伸到了我的嘴边。 水,我心里低估了一句,头不由自主的前倾,一口死死咬住了矿泉水瓶口。郑潇非常明白的微微抬高了瓶身的另一头。 柔软的矿泉水流过我的喉咙,大口大口的耸动喉咙,竟是让液态的水,像是面包一样有点塞到喉咙的感觉,我真的是太渴了。 慢慢的我从迷糊中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微微抬头,正对着同样看着我的郑潇。 咳咳!咳咳!我猛地抖了一下瓶口,水流从鼻子里尴尬的同鼻涕一下喷了出来,洒出来的水,让我的胸口湿漉漉一片。 “鬼,鬼”我双手撑着地面,支撑着整个人退后,抬起头来打量着另外几个,是三个,两男一女。一个男人长得和郑潇非常像,唯一不同的是,他比郑潇还要白,白的能让我看他一眼就忘记现在的处境,现在的恐惧,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真白,他跟郑潇一样带着黑框眼镜,不同的是,郑潇是半框,他是全框的。另一个男人黑黑的皮肤,板寸的脑袋非常像个当兵的,满脸的青春痘,紧靠着两个男人的女人,一头长发垂落在肩膀,花卉露脐装搭着黑色弹力裤,脚下粉色的球鞋和她略微浓的妆扮非常搭。 “鬼什么,这里就你最像鬼,怕什么,不是我们你早闷死在里面,成这棺材名副其实的主人了。”女人双手从上而下掠了一下自己的直发,在脖子后面甩了甩,皱着那画粗的眉毛:“郑潇,你打算怎么办?” 她脸上的粉,都皱出了裂痕。 借着月光我都能看到。 “哥,我们...” “快来人嘞!真的有人盗坟嘞!” “抓土子哦!” “汪汪汪!” 人吠狗叫,熙熙攘攘的不远处村子里的灯火忽然动了起来,随着喊声朝着这边跑过来。 “妈的,快跑。”寸头骂了一句,也不说其他话,先一步朝着前面跑去。郑潇则和他哥一起蹲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转身朝着山上跑去。 “白天就是这些人埋了你,我们怎么说他们都不信,不肯开棺。现在说不清,先躲一躲。”郑潇嘴里嘀咕着我听不懂的一段话,我什么时候在白天和你有过交集? 被两个人拉起来,我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老河子村不远处的田后山丘,这里是坟山,几乎老河子村祖祖辈辈可都埋在这边。越是往山里面,埋的越老,越杂。 所谓,“白天绕山笑,夜里闻山哭。日下不言喜,月上不谈悲” 白天,能听着山里传来莫名的笑声,晚上,能听见山里传来莫名的哭声。村子里的老人说,白天不能谈喜事,晚上不能谈伤心事。这些,都是会引起共鸣的。所以,村子里往往都是白天办白事,晚上办喜事。就怕,引起,那些的共鸣。 忌讳,忌讳,不能进,我们不能在晚上进山。 我收回村落快速逼近的灯火,嘴巴里的话还没出音,转回来的目光还没落在左右兄弟两个人身上,目光忽然定格在西南角的方向。 一块墓碑,断了半截,破落在月光下,断了的墓碑折射出月光的阴柔,像是刚刚折断的一般。在墓碑的旁边,安安静静站着一个小孩。穿着背带小牛仔裤,身前的小熊嘴角上扬,就像小孩现在的表情一样,但是我看不懂他的微笑是不是微笑?就像他胸前秀着我看不懂的英文。我分不清是他,还是她。 “你们怎么,还带着一个小孩?”我忍不住看着郑潇问了一句。 “小孩?”郑潇愣了一下,朝着我身后看去:“就我们几个,哪里来的小孩。” “那...”什么都没有,我的目光在看过去,那断了的墓碑边上,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那月光打在地上,黑暗的墓地,仿佛谢了幕的舞台,我怎么都再也找不到那个小孩。 “快点。”郑潇哥哥催了一句,抬着我身体的手用力了许多,几乎是扯着我朝着山里走去。 “不..不能去,不能再晚上进这山,这是我们的禁忌。”我摇摇头,双脚下意识的抵着前面不想前进。 “和死人结婚你都敢,睡棺材你也敢,路过几座坟头有什么好怕的。”郑潇哥哥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示意郑潇用力。 “你要回去,也是死。那姓刘的一家咬定你是他儿子媳妇,他儿子带走了你。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的。你现在在这里就是个死人。只有白天回去解释清楚,先躲一躲吧。”郑潇不厌其烦的解释着我现在的处境。 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说来话长,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在说,我们不会害你,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来挖你的坟。”感觉到身后脚步越来越多,郑潇也微微有些焦急。 算了,我这也经历的够多了,做梦也好真的也好见鬼也就那样了。那刘玉厚指不定真能把我说成诈尸,再埋了我,给他儿子做了真鬼媳。先躲一躲,明天去找奶奶。 “小心脚下。” 五个人,前前后后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慌慌忙忙的朝着大山深处跑去,或许是村民的声音越来越大,又或许是心里在作怪,跑了没几步,几人就把手电关掉,借着月光又借着黑暗,头也不回的跑。 跑着,跑着,跑在前面的女人忽然张开双手。 “哈哈哈哈哈。真刺激!”她大声的笑了出来,笑声中带着颤抖和喘气。因为高举双手的缘故,她本就短的不行的上衣被拉向上拉扯,露出了腹部一大片皮肤:“真没想到,加入你们这社团这么刺激,挖坟,在坟山里夜跑,后面村民没追来了,呼,休息一下,让我拍照发个微博。” 正文 第六章 幼鬼寻恩(一) “呼,呼。”郑潇双手撑着膝盖,屈膝弯腰,看着正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的女人说道:“万欣,你可别乱发微博,我可不想因为挖坟被网友围观,围观进警察局。” “切,胆小鬼。”万欣白了一眼郑潇,自顾自的手指头在手机大屏幕上划过,明明很累却很悠哉的划开手机屏幕的屏保。 我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微微的转头,变看着一块墓碑冷冷的立在自己身旁,站着没发现,坐下来才发现,这是一块已经完全被草和树木挤压的没有山包形状的土坟,就连唯一的凭证,这青石板墓碑也长满了青苔。 不管了,这山上哪里不是坟。 “还没有来得及做自我介绍,虽然我并不想在这个地方做自我介绍,可是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郑潇的哥哥笑着说道:“我叫郑嘉,郑潇的哥哥。这是万欣,这位张奇善,我们都是大学生。这里我最大,快毕业的大四狗,呵呵。” 郑潇,郑嘉。兄弟两个人的名字都非常独特。 “咔擦!” 说话间,相机的声音在安静的山间小路响了起来,伴随着相机卡壳一样的声音一阵亮眼的闪光灯瞬间打亮每个人的脸庞。 哗啦啦。 吹过树叶的风,似乎在这一刻都强了不少,叶子拍着叶子发出的声音显得有那么些刺耳。一闪而过的闪光灯瞬间又变成万欣手上那手机屏幕亮起的一下块。 “真是受不了现在的女人,到哪里都要自拍,坟地都要自拍。”张奇善久未说话,嘴巴张开就像带了刀一样。 “啊!”万欣忽然大叫一声,手上本是抓着的手机,像是烫手的山芋一般瞬间朝着外面抛去,丢在张奇善,郑潇,郑嘉,和我。四个人的中间。 “鬼...鬼...有鬼!”万欣脸色惨白,一个踉跄跑了过来,蹲在郑潇旁边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嘴唇抖得像上了发动机一般。 我们几个看着她的反应,都是愣住了,在看看地上价值不菲的苹果6P手机,大屏幕的光依旧肆无忌惮的亮着,远远的看着,能看清屏幕上万欣摆着剪刀手,嘟着嘴巴的脸,并没有什么不对。 哪里有鬼?几个人都缓缓的凑过去,看到的只有万欣的照片。 “哈哈哈哈哈,你们上当了吧。”万欣忽然又笑了起来,松开抓住郑潇的手,伸手想去把自己的手机捡回来:“都别紧张,跟你们开个玩笑,看你们一个一个吓的。” “别..别动。”我越看手机照片越不对劲,越看这照片越觉得有点瘆的慌。越看着不对劲,越靠着这手机越近。 “你...你干嘛。”万欣愣了一下,看看左右:“不要开玩笑了,再开就真的有点吓人了。” “你们...你们看...这是...这是什么...”我没有理会万欣,而是指着万欣这张照片的背景,照片最边缘,最边缘,一个小小的白点。 郑潇听着干脆一把从地上抢过手机,一手拖住,另外一只手两个手指头朝着两个方向一划,正常的照片被瞬间放大。 黑暗的最角落,手机闪光曝光的瞬间,一个佝偻的背影隐隐约约的出现在照片边缘的坟头旁,被树挡着整个身子,只有半张脸隐约的从树杈中露出来。 像个老人,又不像人。 皱巴巴的皮肤,仿佛整个脸都朝着一个方向萎缩。 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看着手机镜头。 “咕咚。” 不知道是谁先咽了口口水。 张奇善,郑嘉两个人把自己手里的手电筒握的更紧了些。 “...是..是不是..是不是拍错了。树叶影子...”万欣这会是真的打抖了,双手死死抓住郑潇不敢放手。 “把照片删掉,走,从这个方向下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下山就有一条公路。”郑嘉显然在来之前就做了充足的准备。哗的一个起身。万欣也想都没有想连忙删掉照片,几个人头也不回的跟着郑嘉打开手电,快步的朝着山下走去。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都不回头检查一下照片上的地方吗?我走在队伍的后面,心里一直发毛打鼓,想要回头看看,却又不敢。干脆加快脚步,插在郑潇和张奇善中间:“不好意思,让让,让让。我喜欢被夹得感觉。” ....... 我走在张奇善的身后,郑潇的身前,跟着前,靠着后一直朝着前面走。根本没有去注意路线,在手电筒越来越暗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分辨出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 但是,一直在走下山路的我们,却一直走在没有变化的山林之中。并且,越走越累。 “别走了,我们迷路了。”我停下脚步,轻声的喊了一句。 “妈的。”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郑嘉似乎也发现了,停下脚步,不甘心的骂了一句,手中的手电筒灯光,随着他狠狠甩手的动作,在最深夜的时刻,在月光最昏暗的时刻,划破黑暗。 从我的眼前,像那手机的闪光灯一样,瞬间闪过。 长满了青苔的石碑,是我之前休息的时候靠着的那一块。我的眼皮猛地一跳。忽然脑子里想起了小时候奶奶跟我说的鬼打墙。遇到了鬼打墙的人会一直走,一直走,感觉自己走了好多路,然而实际上只是绕着某一个区域不停的打转。 “我们可能碰到鬼打墙了。”我伸手从张奇善的手里拿过手电筒,围着那青苔石碑左右打量,满满的都是脚印,周围本是茂盛的草地,被我们几个人踩得平成了秃子:“我们一直都围着这老坟在打转。” “鬼打墙。”万欣听着这三个字腿就有些打软:“是...是照片里面那个,不...不让我们走吗?” 一阵冷风从周围的空气缝隙之中刮过。 “鬼打墙有很多说法”郑潇摇摇头:“特别是在野外,有可能和雾水折现,前后平脚等原因造成的,特别是我们的视线非常不好的情况下。” 他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我紧紧的咬着嘴唇,回想奶奶之前跟我说的故事,想想是否在各种各样这种奇怪的故事中,奶奶是否提过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该怎么办? “真正碰到了,才发现书上那些自圆其说的道理,根本就跟放屁一样。”郑嘉皱着眉头,手电筒左右晃动,明明感觉自己一直走着直线,怎么就这么阴深深的绕着这个老坟打转转呢? “我有个办法,但是不知道行不行。”我抬起头来看着大家,把刚刚从脑海里搜出的记忆抖了出来。 “什么办法?可别告诉我要用童子尿,我们这里恐怕都没有处男。”郑嘉苦中作乐, 流氓! “都什么时候了,有办法就快试一试,快!”万欣焦急的催促着我。 试一试吧,奶奶跟自己说的时候非常郑重,就像是老师和学生上课一般,我有时候总是怀疑,那些都不是故事。 脑子里想着这些,我握紧了手电筒,绕着老坟打量了一圈,找到那长满青苔的墓碑,老坟聚阴,往往对着整个山的阴面而立,而老河子村位于山脚的西南,所以正对着老坟墓碑的方向是西南。 如果碰到鬼打墙的话,说明是你得罪了某些人,他们不想让你走。大部分飘荡在自己坟周的孤魂野鬼都没有恶意,大多只是想惩罚一下你或者和你开个玩笑一样。在他们往往会站在整个坟区布局的西南角,包括在墓穴中盗墓的人,往往也要先找到墓穴中的西南角,因为那是他们注视外来者的地方。 西南,我手里拿着手电筒,一束灯光朝着西南方向打过去。一棵开着两个树杈的老树出现在眼前。 所有人都随着我的动作冰住了呼吸,这是刚刚照片上出现不干净的东西的地方。 看来奶奶说的是对的,怕是我们在这老坟周围吵闹,踩踏周遭,冒犯了别人。我心里嘀咕着,朝着西南方向踏出了脚步。 三步为移,七步为斗,迎水往十步,逆水去无边。 一次走三步,一次走七步,做移斗,意思是有风水学的道理,破了这股迷眼的阴气,同时判断这个老坟的风水,是逆水还是迎水,如果是迎水,对于阳宅是大吉大利,对于逆水则是阴不过十步。这种情况,十步就能走出来,就算它想留,大多数都留不住。 第十步,我心里默默数着,数到第十步的时候,转身看着另外几个人:“你们现在可以走过来了,如果能走过来。我们就可以继续前行。” “如果...如果不能呢.” “那我们...碰到的就不是一般的想开玩笑的孤魂野鬼了。”我咽了口口水,回答他们这个曾经我也问过奶奶的问题,我忘记了奶奶是怎么判断迎水和逆水的了,只有用这种方法去试。 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 正文 第七章 幼鬼寻恩(二) “都朝着我的方向,三步顿一下,紧接着七步走过来,像我刚刚那样。”我看着站在我正对面的众人,轻声的说道。 我比他们还害怕,因为我背对着照片上那个灵异的地方,而且在黑夜之中被几个正常人的双眼盯着,也是一种让人非常煎熬的事情。 “这样,真的有用吗?”郑嘉嘀咕着,嘀咕归嘀咕,但他却是第一个踏出脚步,学着我先前的样子,朝着我走了过来。 紧接着是郑潇,万欣,张奇善,一个接着一个都小心翼翼模仿着前面的人,甚至脚印都不敢多踩出去一步,仿佛这是一个让人非常畏惧的古老仪式。 “好像,没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张奇善最后一个走到这边,抬起手用力的在自己的短寸上磨刀一样的磨了几个来回,看看左右。 “继续,继续下山。”我的心里也打鼓,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不过既然都已经做了,那就继续试一试。 郑嘉点点头依旧是第一个打起手电朝着自己了解的方向迈出第一步。 不对,站在原地,微微转身,目光止不住的被身后的老树吸引过去,树后面依旧是树,黑夜之外依旧是黑夜。并没有什么特殊,可我心里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 我此时此刻正站在土坟和老树之间,而两则之间并不是完全的直线,有几个错落的山竉讲两则偏离了一个小宫位,八卦二十四宫位,是奶奶最经常提起的东西,所有的故事里面都会有它,用奶奶的话说,这是活命的基本功。 我一直以为奶奶说的是故事里的人,今天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等见到奶奶我一定要问清楚,她之前跟我讲的那么多故事,是不是真的都是故事而已。 “你怎么不走?是不是扭到脚了?”忽然,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肩膀,我微微的抖了一下,回头看着站在我身后的郑潇摇摇头,:“不是。” 我只是感觉自己错了,墓碑立在山坟之前,这种普通的土坟,以规则的飞线非常容易定中宫,就是找到中间的那个点,叫立极。刚刚好是与我之前判断的方向一致的,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是西南方向,但诡异的是,刚刚照片中注视着我们的那个多出来的人,却不是站在二十四宫中的坤宫之上,也就是说,不是西南角。 “他”不是我们鬼打墙的原因。 “走不走啊!你们两个在背后搞什么。” 前面走出一段距离的郑嘉,停下脚步,手里的手电筒反射回来,在我和郑潇的脸上晃了晃:“手电快没电了,抓紧脚步。” 不管了,试一试。至少这是绕阴的西南角,或许能有作用,我微微用力用牙咬住嘴唇,没有多说什么,加快脚步追着前面走了出去。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呼,我微微的呼吸了一下说不上是不是清新的空气,说了一句话。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吧,不然这样走下去,自己要把自己吓疯。 “是问我吗?”身后的郑潇靠着我非常近,我想他也有些害怕。他尴尬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问吧。只要不要问我是不是处男就好。” 谁要问你是不是处男,城里人是不是都喜欢...说这些。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你和高..那个胖子一起碰到了我,然后我在河里发现了你们的尸体。再然后,你抓着我一起跑,我掉进了河里。”我回想起那一晚上的经历,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正的经历了那些事情,说的有些断断续续,我真的经历过那些记忆中存在的不靠谱的事情吗?不可能吧。 “我们的尸体?”郑潇听着这五个字,忍不住喊了出来,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苦笑着摇摇头:“我这不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高文海什么时候变成鬼追我们两个人,我们几个来救你,他留在营地里看东西,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跟他回合呢。” “...什...么”我楞了一下:“你们的营地是在河边吗?你们..是不是还有个伙伴叫..叫大头.” “大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是我告诉你的吗?他家里有事,晚了点,估计明天才能到这里跟我们回合。还有啊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在河边宿营啊,万一涨水了怎么办,而且潮湿多虫。”前行的路忽然变得宽阔了些许,郑潇上前一步走到我身旁:“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记得跟我不一样,昨天我和眼镜,哦,就是文海我们两个比他们几个先到几个小时,想先找地方做露营,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走着走着迷路了,然后...” 他们两个碰到了鬼婚,新娘也正是我。然而,过程却和我经历的完全不一样。用郑潇的话说,他们两个带着我跑出来的路上,我跑着跑着就不见了。回到营地,郑潇高文海把遇到的事情告诉自己的伙伴,就是后到的郑嘉几人,高文海硬说我也是鬼,郑潇怎么都不信,用手机到论坛上跟各位大神讨论,各种寻找信息,最后一个网络上一个人回复郑潇,我可能是突然因为什么原因回阳了。 就因为这么一个可能,他就吼着他哥,在今天晚上上演了这么一出。挖我的坟。 “谢谢。”我微低着头,轻声的叹了一声,如果不是他,我是什么下场我自己心里清楚。可我实在是想不通,我和他的经历明明应该是同一件事情,为什么明明那么相似,却非常明显的不是在描述同一件事,见鬼见出了鬼。 “咦?”郑潇忽然也低下了头,看看左右两边的路,抬起头来脸上挂起了笑容,朝着前方挥挥手:“诶,诶,你们发现了没有,这路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变宽了诶,我们走出来了!” 诶,走出来了? 听着郑潇的话,几个人都是一愣,停下脚步看看左右,果然已经不在原地打转,非常明显的走着一个下坡的路。 我打量着众人,脸上都露着或是轻松或是喜悦的表情,只有我,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不能理解,真后悔,奶奶讲故事的时候我总是因为害怕又想听,还装胆子大让奶奶以为我一点都不怕,其实靠着奶奶膝盖的时候,偷偷用耳朵压住膝盖,很多东西都没听进去。半知半解,比什么都不懂还要恐怖。 接下来的路,几人的脚步比之前要欢快上不少。大家好像都忘记了那张已经被删除了的诡异的照片,我自然也没用那么扫兴的在这深夜里去提。 “一点半了。”走在我身边的郑潇,抬起手臂,眼睛借着月光,贴着手表费了一番功夫,才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哈,说完话郑潇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嘴唇意犹未尽的来回闭合了几下,困乏的眼睛流出模糊眼睛的眼睛水。 “走不动了。”万欣早也已经没有了那股子兴奋劲加上一直的紧张,整个人已经处于非常疲惫的状态。 “我们应该已经走出这要命的山了。”郑嘉的手电筒,像即将燃尽的蜡烛一般,发出微弱的灯光,但是依旧可以看出远处盘旋在山周的公路,抬起手指了指公路旁的某个方向:“看到没有,那有一家亮着灯,估计是给走夜路的司机休息吃饭的地方,走。” “不知道能不能刷信用卡。我只带了信用卡,你们男孩子要不要主动表现一下。”万欣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郑潇。 “张颖,想吃什么,我请你。” “喂!!”万欣狠狠地瞪了一眼完全无视她的郑潇。嘀咕着骂了几句,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这地方,怎么会有人家?没有听奶奶说过啊。”我摇摇头,嘀咕道。 正文 第八章 幼鬼寻恩(三) 凌晨一点半。 我们睡意浓浓,走在越发平坦的山路上,身体还在直愣愣的走着,身体里的灵魂早就像个不倒翁一样,在身体里面摇晃的几乎没有了意识。 看似马上就到的房屋,硬生生是又走了半个小时。 站在离着房屋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处,我们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小店,也并不是坐落在公路边上,而是离着公路还有百来米的距离,青色的砖瓦,红色的砖墙。一个门,左右两个窗。门上贴着似乎去年过年时候贴上就从来没有换过的春联,红色的纸张被冲刷的几乎是惨败。 “就这么个破地方啊。”万欣眉毛挤弄在一起,抬起手摸摸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肚子:“我们这么多人,想睡个觉都睡不下。” “你少说几句吧。”张奇善不耐烦的看了一眼万欣,从最开始,他就反对加一个女人到这个队伍里来:“别人听到了,连个睡觉的地方都不给我们,这一晚上也是够了,有地方能凑合到明天早上,就凑合吧。” “奇善说的对。”郑潇点点头:“我们先凑合一晚上吧,问问这家人有没有空的一间房。” “哼!”万欣冷冷的看了张奇善和郑潇一眼,要是在平常依着她大小姐的脾气,甩头就走了。可她打量了一下黑蒙蒙带着水雾的四周,哪里敢自己抬脚离开,只有双手环胸抱在胸前,不再多说话。 走到门口,他们一致认为我这个本地人敲门或许被接受的可能性要大上很多。 “有人吗?”我微微的弯腰,轻轻的敲了敲门,门板发出空洞的响声,像极了之前在棺材里面敲打棺材板的声音,呼,张颖,别自己吓自己了,敲个门而已:“你好,请问有人吗?” “我是东土而来去西天取经的唐朝和尚啊。”郑潇忽然接着我的话,跳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你是猪吗!我转头一脸无语的看了一眼郑潇。 “没忍住,没忍住。”郑潇有些尴尬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笑了笑。 “吱呀。” 耳旁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目光盯着打开的木门。门打开了一半,就停下了,门里面亮着不太亮的灯光,还有些闪闪呼呼,似乎点的是蜡烛。也难怪,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通电。 “你们找谁啊?” 一个有些苍老,还有些疲惫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我的目光才从屋子里拉出来,注意到打开的两扇门之间,站着一个佝偻的老太太。 老太太驮着背,个子不高,不,是矮,非常矮,她似乎已经没有了牙齿,空包的双唇紧紧的咬在一起,满头的银发,眼睛似乎还有些不好使,像是在用尽一切力气打量我们。 “得了,是个快要死的老太婆。”万欣一肚子火正没的发泄,看着老太太慢腾腾的样子,她莫名其妙的火大了起来。 “你能不能闭嘴!”张奇善有些生气的吼了一句。 “老太太,您别在意,我和我的伙伴在这山里走了一晚上,又饿又累有些火气,并不是要故意冒犯您,我们想在您这屋子里睡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可以走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老太太,我的心里想到了奶奶,也不知道眼睛不太好的奶奶,现在怎么样了,她可能以为她的孙女已经死了吧?奶奶一定会伤心难过吧。想到这里,真恨不得现在就掉头回去。 “我这屋里,总共就四间房嘞,我小孩一间,厨房一间,我的房间一间,堂子一间,没的空嘞,你们,找别的地方吧。”老太太摇摇头,似乎并不想收留我们。 “奶奶,你还有些小孩跟您住在一起啊。”郑嘉毕竟是我们这里最有经验的老油条,笑着走到我身边:“应该是您孙女孙子吧,年级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大吧。” “比你们小很多嘞。”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并不是露出一丝笑容,而是嘴角微微的扬了一个弧度,又立马消失了。 是提到自己的孙子孙女,所以不自觉的笑了吗? “那也小不了多少嘛,我们在家也有跟您差不多大的老奶奶。您看着我们都是孩子的份上,就收留我们住一晚上吧,我们不给您添麻烦,只要睡在客厅就好了。”郑嘉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哀求的表情。 这郑嘉,嘴巴真甜,我站在一旁,看着郑潇哥哥卖萌的样子,又看看郑潇,他正站在原地,那脑袋不停的点来点去,已经几乎快和周公聊上天了。 “老太婆,不就是想收点钱吗。”万欣见着郑嘉哀求之后,老太还没有答应的意思,把手伸进自己紧身裤的口袋里摸出几张红色的毛爷爷,上前一步用力的甩在老太的手上:“五百。住一晚上如家也才200不到。便宜你了。” 可能我们老河子村的人一年也不过赚几千块钱,但是我们不愁吃喝,并不把钱看的那么重,她这样,真的是容易挨打的。好在她面对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 矮小的老太太缓慢的抬起头,邹巴巴的皮肤仿佛浓缩到了嘴唇周边,整个嘴是吐出来的,有些斜着脑袋,打量着万欣,似乎是想要把她看清楚一般:“这钱,我用不到的。你们睡就睡一晚上吧。” 老太太把钱还到了万欣手里,双手将整个房门哗的一下打开,吱呀的声音如同老鼠的尖叫一般在耳边猛然想起。 我们几个都没有急着进门,而是等着转身的老太太,一步一步缓慢的朝着客厅中间挪移。她的脚真小,我看着她那缓缓挪动的脚步,心里嘀咕了一句。 进门,我们这才看清楚烛光照耀下的老房间,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能描述出这个小家的空荡荡,但也不合适,因为这个地方干净的并不破败。该有的桌椅案子,都齐全的放在客厅中间是,除却客厅之外,前,左,右,三个地方各三个房间。 “前面是厨房嘞,左边是我孩子睡的地方,你们不要去吵醒他们了,右边是我睡的地方。你们就睡在客厅吧,我去,给你们拿一床多余的被子。”老奶奶说着转身一步一步挪移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老太太您直接睡觉吧,您这也干净,我们直接睡一觉,没事的。都困的很,沾地就睡。”郑嘉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笑着说道。 “好。”老太太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点点了头,似非常艰难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只留下她的声音慢悠悠的传来:“记得,把蜡烛吹了,可别烧了我老婆子的家当。” “好。”我离着蜡烛最近,开了一眼蜡烛应了一声。看看大家:“我吹蜡烛了,都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就想回去。” 我想回去看看奶奶。 “切。”万欣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打量了这个房子一圈,转身直接朝着老太太的小孩睡的房间走了进去。 “你干嘛?”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快步的走过来挡在万欣身前,压低了声音:“老太太说了,不要吵醒她的小孩。” “一个房间,她的小孩能睡多少地方,我可不想睡客厅。”万欣翻了翻白眼,环抱在胸前的双手,微微的抬起一个手掌,对着我晃了晃,让我走开。 “不行。我们答应了别人的。” “有完没完了是吧。”万欣似乎根本不在乎,声音拉的非常大。 “咳咳,咳咳咳。”房间里传来了老太太咳嗽的声音。 “别闹了。老老实实睡在客厅里。”已经躺下的郑嘉非常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脑袋走到我们两个面前。 “好吧。”万欣耸耸肩,可当我和郑嘉才转身,她说都不说一句,直接推开房门朝着那小孩睡觉的房间走了进去。 我和郑嘉一急,也跟着进去。 一张空荡荡的床铺陈列在空荡荡的小房间里面。 我们都是愣了一下。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就说着老太是不想让我们睡,就她这年龄哪里来的比我们小很多的小孩!”万欣鄙视的看了我们一眼,径直的朝着那张睡床走过去。 “随她吧,神经病。”郑嘉骂了一句,转身走出了房间:“张颖,早点休息。” 为什么,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呢。 正文 第九章 幼鬼寻恩(4) 疲惫带着困意席卷整个大脑,几个人都躺在地上和衣而睡。连最看不惯万欣的吴奇善也半坐在桌脚,靠着桌脚闭着眼睛,仿佛瞬间睡着了一般。 都没心思去管那没有礼貌的万欣,或许大家都觉得万欣说的有点道理,老太太只是不想让我们睡到房间里而已。 “哈…困死了。”郑嘉单手撑着地,一屁股在郑潇边上坐了下来。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头靠着郑潇的背。 “张颖,要不你也睡里面吧。”郑潇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边的哥哥,转而抬起头来看着我,指了指我身后的房间:“这里都是男的” “不要。”我摇摇头,双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裤边儿,看看已经被地上倒着坐着的三个男人占了大部分地方的小客堂,向前走几步,跨过郑潇横着的腿,走到那老太太睡觉的房间门口的角落靠着房间门和大门的两快木板之间坐了下来。 真累。 屁股刚刚粘着地,后背才贴着门板,眼皮就有些扯不住的上下打架,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其他人睡了没有,可睡意上头,昏昏暗暗的就感看到眼前模糊的烛光,随着慢慢闭上的双眼,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 “张颖…” “张颖…” “张颖!” 谁!谁在叫我! 呼,呼,忽然自己能感觉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和那不怎么均匀的气体打在手掌上的感觉,是做梦吗?我靠着木板的后背有些僵硬,微微的移动,有些干枯的嘴唇抿了抿,缓缓的睁开眼睛。 烛光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熄灭了。 “哒哒,哒哒” 忽然,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又一声非常有节奏感的敲打什么东西的声音。什么声音?这么奇怪,我正要坐起来看一看,眼睛先一动,就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我对面的郑潇郑嘉两兄弟的面前。 月光透过破败的砖瓦,露出一点点亮光,恰巧打在那个区域,是那个老太太!只是她得模样比第一面见的时候要苍老很多!皱巴巴的皮肤聚集在整个脸上,又似乎被什么力量拉扯,集中在嘴部,嘴巴非常怪异的凸起,这诡异的脸上,两个眼睛却又变得异常的小,冒着绿光,在黑暗之中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兄弟。 像人又不像人,像人,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两个字,对,对,她不就是照片上出现的那个特别苍老的女人吗?!一身的鸡皮疙瘩应声而起,我紧闭着双唇,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半眯着眼睛看着老太把本就是佝偻的身躯弯了下去,抬起自己的手朝着睡在右边的郑潇的脑袋摸了上去。 “哒哒,哒哒。” 老太轻轻的巧了两下,像极了买瓜的客人挑西瓜的动作。 “哒哒,哒哒” 老太敲完了吴奇善一步一步缓缓的朝着我走了过来,来了,来了,我连忙闭上眼睛,把自己的双手压在自己的大腿下面,不要抖,不要怕,呼,呼,心跳不停的加快,心脏跳动的声音,代替了黑暗中的所有安静! 老太走路没有一点点声音,我又不敢睁开眼睛。但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子骚味,这股味道越来越浓,越来越让人作恶,我想,这肯定是老太身上发出的味道,像极了山里的黄大仙身上的味道。 黄大仙。 忽然脑子里跳出这个名词,一定是,一定是,这老太不是鬼,是活久了的黄大仙。我紧张的在脑子里寻找奶奶跟我说过的黄大仙的故事。 天自有道,道生万物轮回。道法佛乱,全凭着对一个“道”不同角度的理解,因为轮回全凭着一个道字,奶奶说,她所理解的道,就是平衡。启蒙之处,人对道是抱着敬畏甚至害怕的态度,而慢慢的,慢慢的,人类开始企图窥探天机,用各种方法破道,证道,不管对其本身造成了什么后果,对整个世界造成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平衡的部分缺失。单拿乱家中的堪阴舆,走阴穴这一风水学来说,可借自然之力改变死人甚至其后人的命运,它破坏的就是一种平衡,而在这平衡之中的所有东西都极有可能不会循着“道”而发展,黄大仙就是一个例子,有黄大仙的地方,周围往往有迎水墓。 阴阳相反,迎水墓在阴宅中属于极其不吉祥,往往是被仇家有意为之,这种地方聚集了墓主的怨气,多年的不散得阴气。如是恰巧周边生活着黄大仙,往往黄大仙会变成墓主怨气的承载,所以黄大仙会越长越想人,黄鼠狼的身体,长着人脸,学着人一样走路,祸害四方! 妈呀,能精成眼前这只黄大仙的程度,得是活了多少年的大仙!我不敢屏住呼吸,让黄大仙发现自己并没有昏睡,只有调整自己的呼吸,一口一口均匀的将那恶心人的味道吸进鼻腔。 “哒哒,哒哒” 毛茸茸的手..爪,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两下。我悬着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它的手敲完了我的脑袋之后,竟就放在了上面,爪子尖起得指甲在我的脑门儿上打着圈圈儿。我不会这么倒霉吧?这么多西瓜都没熟,就我的西瓜脑袋熟了?我长得比他们都年轻啊! 心里嘀咕着,大脑飞快的转着奶奶说的关于黄大仙的故事,有没有什么办法,有没有什么办法,越紧张越慌乱,越慌乱脑子里的东西就越像是雪花碎片一样没一点逻辑! “啪” 咦? 黄大仙竟然把手又缩了回去,慢慢的,慢慢的,我感觉到那股子骚人的味道,渐渐的离着我远去。 发生什么了?过了些许时间,好奇心强迫着我微微的睁开了一丝丝眼睛,露出一线视野,就看着这老黄大仙,一步一步的朝着对面万欣睡觉的房间走了过去! 不好,原来这黄大仙一直在找万欣!我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想要起身,把另外三个男的叫起来,三个大男人不相信干不过一只黄鼠狼! 无力,浑身无力。 我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想法,都只是大脑里面的活跃而已,而我的身体也和其他几个男人一样,动弹不得半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黄大仙靠近我的时候,我的意识会清醒过来? 为什么…我…为… …… 为什么! 猛地一下,我整个靠着木板的背一下子弹了起来,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摸着额头,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打量周围。 阴冷的月光已然消失,黑夜还没有褪去,却也被要升起的太阳带来了破晓的势头,刚刚自己又睡着了?现在天都快亮了! 对了!快去看看万欣怎么样了,我忽然反应过来站起身来朝着郑潇兄弟和吴奇善快步走了过去,双手猛摇他们的肩膀:“都别睡了!快醒醒!!” ….. “砰!”听着我说是黄鼠狼,三个男的倒一点都不怕。郑嘉提着手里烂木头凳子,打着前锋带我们冲了进去。 破败的木板被冲击力压倒。 入眼的竟不是房间,而是一片空荡荡的山地,在山地四周插了几块木板,木板上都钉着几个小布包,障眼法。 而在阵仗中间,立着一棵已经几乎枯萎的老树。 万欣就那么呆呆的靠着老树站着,她的头是昂着的,昂过了水平线,空洞的眼睛无神的盯着天空,面无表情。 “你怎么了?”郑嘉皱着眉头,大胆上前一步,抬起手朝着万欣的肩膀拍了下去。 “啊!!!!” 本是鼓起来的人竟是如同漏气的皮球一样瞬间瘪了下去,咯吱咯吱,咯吱咯吱数不清的老鼠从她得身体里面跑出来,四处逃窜! 留下一副空皮囊,挂在树枝上随风摇动! 正文 第十章 幼鬼寻恩(五) 我双手捂着嘴巴,一脸惊恐的看着树下,轻飘飘的“万欣”,膝盖不停使唤的向后弯曲,朝着身后连退几步路。 风中,薄如白纸的她眼睛和鼻子在脸上重叠在一起,失去了立体感的五官如同一张没有色彩的黑白画,没有任何规则的重叠在这张白纸上,随着抖动的风,时而鼻子在上,时而嘴唇在上。 “你..你没事吧。”郑潇恰好站在我后面,伸出手抓住我的肩膀,固定住我摇晃不停的肩膀。我摇摇头,却说不出没事这两个字。 太…太恐怖了。 “妈的,真的见鬼了。”吴奇善左右打量,顺手从自己的脚下拔出插在土地里的木板,将那小布包一把扯开,里面哗啦啦散落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落在地上,落在吴奇善的脚背上,顺着风,混合出一股香灰的味道。 “是麦草灰和槐树叶。”我拍了拍郑潇扶住我肩膀的手,摇摇头,郑潇应了一声放开我,我朝着吴奇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看看他脚下散落的这一堆杂物:“还有艾草。” “那老太婆,就是用这三样东西把我们迷住的吗?”郑嘉的眼睛一直盯着万欣,他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惊恐,到现在惊恐消失。却一直就这么盯着万欣,哪怕是他现在问话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三样东西都非常常见,我奶奶精彩会弄些这东西。”我摇摇头,站起身来:“一定是那黄大仙害了万欣,不行,它肯定还会害其他人的,我要回村子里,把这件事告诉奶奶,奶奶一定有办法对付黄大仙!” “黄大仙?”郑嘉,郑潇,吴奇善三个人几乎是同时的小声随着我的话应了这么一句,好像我在这之前从没有告诉他们过一样。 “真没想到,你说的是真的,也真么想到,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黄大仙。”郑嘉后退几步,又朝着左边移了几步,似乎是想从不同的角度去打量万欣的…尸体一样。 “哥,我觉得我们要报警,这明明白白死了这么个人,不报警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郑潇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报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甩了甩却一个信号都没有:“该死!” “报警,你跟警察说是黄鼠狼害死的万欣,他们能信吗?”郑嘉摇摇头,似乎并没有想报警的意思。 “等开学了,万欣失踪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吴奇善仿佛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也不想报警,只是他又想想办法把这件事掩盖过去。 这些人,都是在考虑什么问题?听着他们的对话,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收了这只黄大仙,让它不要在继续害其他的村民或是过客。 “我要去找我奶奶,现在。”我站了起来,左右看看,转身朝着坟山的方向反着方向,准备动身。 “诶,张颖!”郑潇着急的拦在我面前,双手张开,两只手臂成一字形:“别啊,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你这自己又送回去。” “可我不回去,这黄大仙会害更多的人。” “以前也没听你说过,说明它也不经常害人,可能是因为我们晚上路过坟山的原因。”郑潇说话非常快,显然非常焦急,一句话接着一句话不经过脑子就吐出来:“你不要因为万欣的死有什么愧疚感,她自己找的,谁让她硬要去睡那屋子,还骂了黄大仙。” “你!”我抬起手指,指了指郑潇:“奶奶经常说一句话,恶行尚可恕,恶心但不复!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万欣死了,她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也没有害人的心!再说了,奶奶说了,黄大仙一般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出生地的,这一次跟着我们出了坟山,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我不回去告诉奶奶,万欣她的死肯定不是结局。你让开!” 说着,我伸出手把郑潇一把推开。 “喂!哪有你这样的女人,我救你是我欠你的啊!你骂我干嘛!”郑潇被我推到一边,狠狠的将立在地上的木板一脚踢翻。 “张颖。我们跟你一起回去。”一直背对着我们,打量着万欣的郑嘉忽然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看着我语气有些难以掩盖的兴奋。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你,你们跟我一起回去?你们,可是盗墓贼啊,会被村民打死的。” “盗墓,我们盗了什么墓。”郑嘉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抬起手晃了晃:“张颖说得对,这件事情算是和我们有关,我们如果不去管,等于是有恶心,再说在万欣也是我们大学同学,怎么的,都要有个交代。对我们自己,至于怎么和学校和警察交代,那是后话。” “哥。”郑潇也是愣了一下。 “我们不去和大头文海他们两个汇合了吗?”吴奇善似乎有些不高兴,站起身来:“我不回去,要回去你们回去。该死的,都他妈死了人了,还继续搞什么。” “我们成立这个社团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打探这个世界平常人接触不到的东西吗,现在我们接触到了,有什么理由退缩!”郑嘉变得异常有气场,那白的异常的皮肤冷下来,朝着吴奇善走了过去。 “我不去,我退出,这社团是你们兄弟两个创的,不是我。他妈的,谁知道真的会碰到这些脏东西,我只是想加入你们装个B而已。草。”吴奇善大声的骂了几句,看了看径直的朝着公路走去:“我去和大头文海汇合。如果他们也要去找你们,我就没话说。如果我们没去找你们,说明我们先回学校了,万欣的事情我会替你们保密,等你们回来再说。” “呵呵。”郑嘉看着吴奇善的背影,没怎么说话。等到吴奇善走远些距离之后,他才缓缓的说道:“我去找个地方把万欣埋了,你们在这里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不知道要弄多久。”郑潇说道。 “不用,这是我欠她的。”郑嘉摇摇头,坚持要一个人埋葬万欣的尸体,或者更准确的说,她剩下的一张….皮。 …… 来的时候五个人,回路的时候只剩下三个人。 来的时候夜幕笼罩,夜路恐怖无比。 回的时候,黎明破晓,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小山多了几座破败的土坟,残破断裂的墓碑也吸引不到我们的目光,引起不了我们的恐慌。 “你说,为什么就你一个人醒过来了?” “你说,为什么那个黄大仙会让我们走出鬼打墙?” 郑潇就像一个苍蝇在我身边一样,不停的问我一大堆问题,跟他在一起呆了一晚上,在他心里我就完全成了一个跳大神的巫女一样的存在。 但他说的这些东西,我自己也感觉非常奇怪。以那黄大仙的岁数,我这半桶水想绕出它的阴岔怎么可能。除非,除非是黄大仙故意的?它为什么要这样多此一举?不明白,不明白。 ….. “为什么村子里这么安静?”我趴在郑嘉和郑潇中间,三个人躲在村子外面的小山包上,借着小树木的枝桠隐藏在那里。 我伸长了脖子朝着村子里看,诺大的老河子村,竟没有一个人。 “是不是现在时间太早了,才五点四十七”郑潇接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平常五点整个村子虽说不上热闹,但都有勤劳的庄稼人朝着自己地里赶了:“可能是我们昨天晚上惊动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围在村长家开会吧,是在后村那边,我们这看不到。” 正文 第十一章 开棺见鬼(一) 村外的小麦还没有到收割的时候,绿秧苗插在近乎干枯的黄土地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从泥土里挣扎出来。 一条流淌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老河溪水绕过村旁,这水,养活了这些庄稼,也养活了这一村子人。 但又不得不承认,几乎整个老河子村曾经或则现在拥有的不好或者不吉利的事情,都和这老河有点关系。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老河上游依旧灌溉着一方,而中段以下却成了送亡人的黄泉河。谁家有个丧事儿,生前人的不值钱的东西都会随着家人的哭声,顺着这老河而去。 进村的时候,看着老河上漂浮着的被树枝拦下的泡了才没多久的衣物和被褥,我知道,老河子村,我不在的一天一夜,有人过了。 或许,是哪家上了年岁的老人吧。 我把目光从老河水上收了回来,三个人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注视着上上下下,重叠在山坡或树下的各家房屋。 耳旁,远远的听着村里头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低沉的哀乐和河里的衣物一样的曲调。 “我说怎么都没人,原来都去吃丧席了。”我双手叉腰,摸了摸自己油乎乎的头发,自己把自己恶心了一把:“我们这有这风俗,谁家过了都会去看看,早上四点多就会用糯米打麻果,全村人都会去吃,可好吃了。我奶奶最喜欢吃麻果。” “油条麻果,你们乡下人也吃这么潮的东西啊,你们吃辣条吗?”郑潇站在我旁边笑着问道。 “跟你说不上两句话。气死我了!”我瞪了一眼这家伙,大摇大摆的朝着村子里面走去:“放心吧,这时候没人,我家就在右边那高坡上。” “我很好奇,你们这如果是办喜事也全村人都去嘛?”郑嘉到处这里看那里看,似乎对我们这个村庄充满了好奇。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郑嘉和他弟弟郑潇不同,他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带有目的一样,不像郑潇没有脑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办喜事那可热闹了,如果是外村的娶了我们村的女孩,要再村子里摆酒席,三天,请大家吃三天。”我转身看着两人说道:“我最喜欢的时候就是村子里有人结婚的时候了,吃的可好了。” “我的天,你们这一村子上百户有吧,三天,你们这破地方结婚比城里还贵。”郑潇摇摇头,本是挨着我的距离,似乎刻意的拉远了一些。 理都不想理你,我头也不回,单手撑着膝盖,朝着我家高坡下的木板阶梯踩着跳了上去,三两步走到家门口:“奶奶!奶奶!我回来了!” 没人回答。 “为什么你们家门口,摆着三副棺材?”郑嘉好奇的站在我家门口的棺材面前呢喃着。 我却没有心思回答她,三两步推开破窑洞的木门。空荡荡的房屋里面没有奶奶的影子,土炕上整整齐齐的叠放着被子,桌子上的小茶壶里面的水还有一半。就仿佛,奶奶只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一样。 “我奶奶不见了。”我有些着急的跑了出来,左右看看,双手不停的拍着自己大腿。 “你奶奶可能去吃麻果了啊,急什么”郑潇两兄弟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你们不知道情况。”我摇摇头,大声的喊着:“奶奶!你在吗!” 奶奶是不会离开这三口棺材的,从我有记忆以来,她就从来没有从这里离开过,正因为这样我结阴婚那天奶奶才不在场,如果她老人家在场的话,怕后面的我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肯定是我不见了,刘家人抓着我奶奶….喂,郑嘉你干嘛!那棺材不能动!”我这正着急呢,乱晃的目光无意间定格在郑潇身后的郑嘉身上,竟发现他眉头紧锁,两只手放在最左边的棺材上,本是直愣愣的手臂,慢慢弯曲,正朝着这棺材用力!他想把棺材盖给推开?! “你干嘛!”我焦急的跑了过去,一把将他推开,非常生气的张开双手抵挡在棺材和他中间:“我奶奶说过,谁都不能动这几口棺材,会出大事的!” “哥,你好好的,动别人棺材干嘛。”郑潇也觉得自己哥哥不该乱动。 郑嘉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抬起手指了指他动的那口棺材:“我觉得,这棺材里面有人。” 什么? “你看,其他两口棺材沿边缝儿都是整齐的灰印,尽管棺材有过擦灰的痕迹,可都没有非常干净的地方,唯独这一口棺材,非常明显棺材盖在最近被移动过,几处棺材板和盖的缝隙上都是像新的一样,是刚刚露出来的部分。”郑嘉说着再次朝着棺材边缘走了过来,一只手指头伸出来在他所描述的地方碰了两下:“我们应该打开看看。” “不行。”我没有经过大脑做任何思考,当我说出不行两个字的时候。说完我就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郑嘉,他得分析是对的,他得思考是理智的。可我的脑子里只有奶奶说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打开这三口棺材中的任何一口。后果会很严重。 “万一,你奶奶就在这里面呢?”郑嘉不依不饶,离着我又近了一些,说话的时候那沉重的呼吸甚至可以打在我脸上。 “诶,哥,你干嘛呢,男女那啥不清,大白天的注意影响。”郑潇见缝插针,朝着我和郑嘉之间一站。 万一,奶奶真的在里面呢,不会,不会奶奶怎么会在这棺材里,可万一呢,万一奶奶在呢?这棺材密不透风的,奶奶要是闷在里面,肯定要不了多久就….就看一眼,我就看一眼,确定不是奶奶就立马关上,应 该,应该没有什么事。 “你确定,不看看吗?”郑嘉再次发问。 “我们可以先去村长那看看,那没有你奶奶再回来打开这个棺材。”郑潇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对,可以这样。 “你确定,你奶奶那么大年岁能撑的住吗?” 我心里才采纳郑潇的意见,瞬间又被郑嘉一句话挑动的坐立不安,是啊,他说的有道理,不管了,不管了,为了奶奶,就算后果严重,我也要看一眼! “那..那好。诶!等等!” 我话音才落下,郑嘉立马双手就按在了棺材上,显得异常的迫不及待,好像他非常非常迫切的知道这棺材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如果不是村子里的人,看到这棺材也就是看到普通棺材而已,不害怕就算了,怎么,怎么会有他怎么表现出饥渴难耐的人,真是,真是怪人! “又怎么了。”郑嘉有些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 “我先把话说在前头,不管这棺材里有什么,如果奶奶不在里面,立马关上。” “如果有其他人呢?” “那…那.”我竟一时语塞,在说话和逻辑方面,我的反应不及郑嘉的十分之一。 “不要那么死板,现是是白天,太阳顶在头上,能从里面跳个黄大仙出来不成!随机应变,出不了什么事情”话音落下,郑嘉按着棺材板的手猛的用力,将棺材一下子推开一个大口子! 我的心,在这瞬间停止了跳动。 我也很好奇。 它在我的印象里躺了十年有余,而我却从没有仔仔细细的去探究过它,它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幻想着里面空空如也,我幻想着里面躺着我的父亲、母亲甚至在我的梦里,我看到过打开棺材是另一个自己躺在里面。 棺材,就这么开了。 一道阳光,陪着我的眼光一起,朝着阴暗的棺材里面,走了进去。 正文 第十二章 开棺见鬼(二) 即使这棺材或许之前就被开过一次。 但是里面依旧是尘封了许久许久的味道,有呛鼻的灰尘,有雨水呕臭的腥味,这杂七杂八的味道之中,唯独没有本应该有的木头发霉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黑暗和阳光冲突的原因,眼睛看到棺材里面,明明有光,却还是黑乎乎的一片,好像里面什么都没有一样。 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抬起手揉了揉眼珠子上蒙的灰尘重新打量这棺材里面。棺材里面和棺材灰土土的外表完全不一样,就像是一个乞丐披着破败的外套,但是外套里面却穿着量身定制的手工西装一样。 这棺材里面套着一层棺垫,红火的棺椁铺在上面,上面或是菊花或是仙鹤各种让人感叹的绣花布满了整个火红的棺椁的外观。棺材里面并没有预想得那样有什么人躺在里面,只有一个绣花枕头安安静静的放在那里。在枕头的正前方摆放着一双小鞋。 非常有古朴气息的棺椁和绣花枕头,衬托的却是一双现代工厂机器制作的小孩子的球鞋,脚下那透明的气垫,是很早以前颇为流行的一踩就会发光的彩色鞋。 “这要是盗墓的,盗到这样的棺材,先要开心死,看到这鞋子又要一口老血吐在这棺材里。”郑潇看着这毫无价值的一双小球鞋,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为什么,这棺椁里面会放着,一双小孩的球鞋?我的脑子里第一想到的是坟山那天晚上碰到的穿着AB字母的小孩。但是怎么想,都觉得把这两者联系到一起有点牵强。 “快关上!我奶奶不在这里面。”从那一刻愣神之中反应过来的我,连忙拍了一下郑嘉的手:“不要看了,关上!”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打开这口棺材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我的胸口一直有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笼罩在心头,说不出来,或许,只是我的心里作用吧。我现在只想赶快把这棺材给关上。 关上这棺材,郑嘉还想打开另外两口棺材看个究竟,我怎么可能会再同意,看着我这么坚持,郑嘉也只好放弃。 …… 本想去刘玉厚家看看奶奶是否被他们为难了,三个人走着走着发现,这出丧的声音也随着我们的脚步靠近,而离着我们的耳朵越来越近。 “不会是这刘玉厚家又死人了吧?”我有些惊讶,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我的自言自语被郑潇听到,疑惑的反问我:“他家经常死人吗?” “恩。”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本来生老病死都是很正常的,但是刘玉厚家这几年不太太平,他女儿天生有些缺陷,前年因为她家长弓洗衣服没看紧掉河里淹死了,他儿子倒是个正常人,但是前个礼拜喝多了酒,去河边上厕所,也淹死在河里了。” “你们这河也真够邪门的。”郑嘉接着嘴:“是门口我们路过的那条河么?” “每年暑假,几乎每个地方都有这么一条河,要死一两个人,真是见鬼。”郑潇摇摇头:“一到暑假我用手机看新闻,一定会看到这样的新闻。” “潜水还好,深水常年不见阳光,阴的很。我记得奶奶说过,走阴,走的就是水路嘞。”我想起奶奶说的话,顺着嘴说了一句。 “走阴?是什么意思?是你说的什么堪舆,风水什么东西吗?”郑潇这会儿没有贫嘴,认真的看着我问道。一旁的郑嘉也满脸正经的看着我,似乎都对这走阴很感兴趣。 “不是,堪舆是每一个走阴人都必须会的。走阴和堪舆是没有办法分开的,必须融合在一起的东西,怎么说呢,就像如果你会游泳,有一天你终究会试一试潜水。至于什么是堪舆什么是走阴,你们不是会网络搜索吗,自己去搜,本姑娘懒得解释。”我朝着两个人吐了吐舌头,跳着脚快了几步,甩了两个甩着耳朵仔细听的两兄弟一脸灰。 “靠!喂,不带你这样的,你这鬼地方哪里有信号!能不能把话说完,说一半能膈应死人!”郑潇追着我后面跑了上来,我转头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又快了些脚步,朝着那村长家跑去。 …… 老河子村的村长从来都没有换过姓,老河子村的村长从来都没有离开村后最高的那块大宅邸,哪怕是曾经的大院被重新推平盖起来了村子里最高的楼房,虽然即便是平房,它就已经是全村最高的楼房了。 村长非常喜欢站在他家楼房的楼顶,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看着大家忙碌而出,在太阳落下的时候看着大家满载而归,所以小时候我对刘玉厚的印象总是高高在上,而他的脸上总是有一半脸庞被太阳光或强烈或柔软的颜色填满。 现在也是太阳升起的时候,村长家楼顶上并没有村长的影子,就像村里的大大小小也并没有忙碌起来一样,大家全都围在村长家,将这个本很显得很高大的小楼,围城了可怜的砖瓦。 “果然大家都在这里,难不成村长家真的又死人啦?”我从拐角处的墙角探头打量村长家,发现他家大门口,围墙上坐满了人,大家全都伸长了脖子,一脸好奇的看着锣鼓齐天的院子里边,死人大家哪里有这么大兴趣去围观,老河子村都不知道举办过多少次葬礼了。 有情况,说不定和奶奶有关,不行,我要去看看!心里想着我一下子从墙后面跳了出来,甩起手臂朝着村长家大门口冲过去! “喂!!搞毛啊,喂!我们不是要悄悄的嘛!靠!”郑潇在我身后气的扯着嗓子,又不敢扩大声音,低声的喊。 不管了,现在我担心的只有奶奶。 “让让,都让看,让我进去!”我冲到村长家大门口,身体这边用力那边用力,双手像在水里游泳一样乱划,越乱越烦,我怎么挤都挤不进去!气死人,急死人! “我是张颖!躺进棺材的棺材女张颖!我回来了!”我双手在嘴唇边上做扩音器的状态,猛吸一口气大声的吼道,用力喊出来的声音仿佛带了牵引力一般,将我的上半身带着向前倾了不少。 安静。 嘈杂的环境,忽然只剩下院子里没有停下的乐曲。而这一瞬间,我感觉有数不清的眼睛盯着我。 “啊!!!”站在我面前,离着我只有0.01厘米距离的大妈,像安静的画面忽然被激活了一般,大声的喊了起来,露出的大黄牙带着口水喷了我一脸。 “张颖回来报仇了!” “炸尸了!” “一文大师!张家的小女子炸尸了快来啊!!” 场面瞬间陷入了混乱,我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龙卷风的中心,周围所有人都在围着我奔跑,尖叫!本能看到大门口的我,竟被人潮挤着离着人群更远了一些! “我..啊!” 我话才开口,忽然感觉到后脑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了一下,一股温热的液体自上而下流淌,脑子一晕,两眼一黑,没了意识。 …… “呜呜呜!呜呜呜!” 头痛的像要炸掉一样,我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想要睁开,却被自己湿润在眼睛旁的液体黏住了睫毛,沉重的眼皮,就连挣脱这一点束缚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知道湿润的眼眶不是眼泪,是疼痛下自然而然反应出来的涩,我下意识的张开嘴巴想要说话。 可张嘴,就是一股子腥味儿冲着鼻子,嘴巴朝着我身体里面钻,这味道,真恶心,躺在地上我想要呕吐可不知道被什么堵着嘴巴硬生生是吐不出来。 “张颖!张颖!” 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喊,让我从疼痛和恶心的味道中找到了一点而方向,我缓缓的睁开眼睛,脸贴着冰凉的地面,发现不远处的墙角的柱子上,郑潇和郑嘉两兄弟被捆麦子的麻绳子牢牢的绑着。 “呜!”我下意识的想要回应郑潇的呼喊,可嘴巴里…嘴巴里堵着的这到底是什么?我低着眼帘,靠!这群混蛋,竟然塞了一个血淋淋的驴蹄子在我的嘴巴里,为了防止它掉了,还拿着布条死死的固定住! “张颖,你还好吗?” 郑潇挣脱不了自己身上的麻绳:“日了他祖宗十八代!” 只有愤怒的用唾骂去宣泄!倒是他身旁的郑嘉,左看右看的,一双灵敏的眼睛不知道想要捕捉到什么。 我这样子,能像还好吗?我摇晃着脑袋,从地上半坐着起来,头痛的像炸开了一般,可双手被捆住,根本没有办法自己给自己揉一揉。 血渍染红我的衣服,血痂打结了我的头发,这群人,好歹我也再这个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连为我简单的包扎一下都不愿意,不知道是谁,下手真狠! “门口一个和尚开了个法坛,中间躺着个老太太。不知道那是不是你奶奶”郑嘉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到处的在房间里面环顾。 老太太? 是不是眼珠子灰蒙蒙的, 是不是额头中间有一颗不怎么显眼却无法让人回避的黑痣。 “呜呜” 说不出话!问不出话!全是这死驴蹄子恶心的...呕!我闭着眼睛,呕出一肚子苦水,却硬生生的堵在嘴巴里,混着驴蹄子的味道在口腔里转几圈,再咽回去。 我佝偻着腰,苦涩的眼睛水让我睁不开眼睛。 “吱..." 就在这个时候。 一声清脆的却不果断的响声忽然响了起来,进耳的是一下子被提高了音量的嘈杂声,但随着房门的再一次关起来,外面的声音又下了许多。 一个轻声的脚步,缓缓的朝着我走来。 正文 第十三章 开棺见鬼(三) 走进来的人,听着微弱的脚步声,就能想到那蹑手蹑脚的样子。我努力的压住胸口时不时起来的恶心感,湿润又干涩的眼眶下无力的眼珠微微的抬起一点。 看到的是一双布灰色的布鞋。 在抬头朝着上看,是那刘玉厚家请来作法的大师,一文和尚。 和尚双手垂落在身体两旁,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的胸口,脸上没有笑容反而是一脸的认真,像是,像是想要钻进我衣服里面一样。 “唔唔唔!” “哎呦我去,死秃驴,你眼睛往哪儿看呢!”郑潇大声的吼了一句:“你吖对得起你头上那戒号嘛你!嘿,死秃驴喊你呢”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真没想到你命大,撞了鬼都还能活过来。”一文和尚脱掉自己的布鞋,顺手扯下自己的袜子,走到郑潇面前,一只手抓着他得下巴,一只手把自己的袜子就这么硬生生的塞了进去,转身走到我身边缓缓的蹲下:“佛祖,都舍不得你死嘞。” 说着,一文和尚一只手朝着我的脸伸了过来,看看我嘴里咬着的恶心的驴蹄子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这些愚蠢的村民,还真指望这东西能制服僵尸鬼怪” 他的手绕过我的脸,转到我的后脑袋,两根手指头非常熟练的帮我解开绑着的绳子:“哪里有流着温热鲜血的女鬼,一群没有脑袋的人。不过..” 一文和尚突然顿了顿,竟然自顾自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呵呵,你也别怪我,不这样我怎么有机会尝一尝你。” 变态,花和尚,呸,淫荡胚子! 一文和尚突然放弃解开我绳子的手,直接双手抓着我的肩膀,将我整个身子提起来,狠狠地翻了一个身子,扣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 “唔唔唔。”我被绑住的双腿疯狂的抖动,整个身体以腰部为力量也在疯狂的甩动,想把这恶心的一文和尚甩的远远的。即使是他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恶心! 可我的手脚毕竟都被捆住,根本没有办法,根本没有办法...救我,谁能救我。 “撕拉!” 一声清脆的衣物破裂的声音,我的上衣硬生生的被撕开一个口子。 救命!!!!! “砰!” 一声重物敲打的沉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前一秒还疯狂压住我的力量,瞬间被抽走,我连忙双腿双手一起用力,朝着墙边转过去,双手死死地护在胸前。 呼,呼,我不断的呼吸,紧张和害怕让我的双唇紧紧用力的闭着,却依然止不住颤抖。 “张颖。没事了。”郑潇蹲下身来,脱掉自己身上并不怎么干净的外套,给我披上,双手轻轻按在我的肩膀上。 “这家伙怎么处理?”郑嘉站在不省人事的一文和尚的身前,左手扭了扭自己被绳子捆久了有些疼的右手,在他的右手手心里,抓着一把非常小的刀片。 “让我来。”郑潇哗的一声站了起来,左右看看,找不到什么称手的东西,顺着抓起手边的一把木头椅子,朝着地上的一文和尚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下接着一下,一点都不像郑潇,这作风到像极了他哥哥郑嘉。 “你大爷的!” “差不多行了,打死了我们理亏。” “哼!”郑潇冷哼一声,顺手把自己的手上已经散了的椅子丢在地上,红着眼睛狠狠地补了下身重重一脚。 “奶奶,救我奶奶。”我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奶奶还在院子里受罪,顾不得自己刚刚的遭遇,哗的一声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跌跌撞撞的走去。 “这次,可不能在被偷袭了。”郑嘉和郑潇兄弟两个互相看了一眼,一人又提起一把木椅,气势汹汹的跟着我后面一起冲出了屋子。 ....... 村长家几乎闭合的院子,被楼房围住,被村民围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如同丧乐一般的音乐声已经停止,但是整个院子满是香火的烟味并没有散去。 整个院子的气氛,也和从外面看上去完全不同,白色的帷幔遍布着整个大院,金黄色的纸钱撒的满地都是,每隔几米距离,就放了一个浓妆艳抹的纸人,有些身上还着着火。只是不管火烧的有多旺,它的表情都只有笑,和它那脸庞永远不会褪去的红胭脂一样。 村民的脸上,则或是惶恐,或是悲伤。有些还在小声的啜泣。 昨天晚上,我们几个冲进坟山之后,老河子村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 我四处寻找奶奶,就看见整个院子的最中间,放着一张单薄的草席,草席的边缘的撒着一把一把的糯米,在草席的前沿摆着一方文案。 文案上摆放着三个香炉,三面一短两长一短一长,插着不同长断的香火。三长两短为短命香,只有夭折的小孩才这么点,而现在这种点的那是散魂香,等同于一种咒语。期许过了的人不复往生。 可恶的一文和尚! 而在草席的中间,则躺着一个老人。 奶奶,果然是我的奶奶! “奶奶!”我大声的喊了一声,顾不得那么多朝着人群的最中心,那草席上的老人扑了上去:“奶奶!你怎么了?奶奶!” 不管我怎么喊,奶奶都没有任何反应。就仿佛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一般。 “张颖,是张家小妹!” 哄的一声,人群一下子又炸了。面对沸腾起来的人群,郑潇,郑嘉两兄弟双手提起自己手里的木头椅子,紧紧的围着张颖,脸上摆出非常凶狠的样子。 “作孽啊,真的是作孽啊。”刘玉厚站着离着我们几个不远,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拍着自己的膝盖,抬起一只手,伴着抖动的嘴唇,指着我和我怀里的奶奶:“当年我心软没有赶你们祖孙两离开这老河子村,如今你就这么报复我刘家吗?这么报复我们老河子村吗,真的是断子绝孙,断子绝孙啊!” “奶奶。”我看着怀里的奶奶,眼泪哗啦啦的止不住的流下来,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面前的刘玉厚,曾经,这个老人在我的眼里是带着阳光的威严的代表,可如今,顶着满头苍白的头发,眼泪在满是沟壑的脸庞上纵横,颤抖的嘴唇,颤抖的身体,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一般,断子绝孙的痛,可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精神。 “我承认,让你嫁给我家已经不在人世的福堂是我不对。”刘玉厚说道这里,竟是忽然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我断子绝孙,我认了,可为什么,要我老河子村所有人都断子绝孙呢!我求求你,也求求你跟你奶奶说,饶了我们,饶了我们老河子村吧!你们两个好好安息吧,我会请最好的和尚为你们超度,下一世一定投个好人家!求你们了” “求求你们了!” 哗啦啦,随着刘玉厚一句话,整个老河子村的人竟也是都弯曲下自己的膝盖,朝着我,朝着我和奶奶的方向跪了下来。 忽然感觉对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的陌生,在他们眼里,自己和奶奶从来都只是外人,都只是怪异,就像我们家门口摆的三口棺材一样。可我不理解,刘玉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放过他们,什么叫不要让整个老河子村的人都断子绝孙?难道这至始至终受害者不就是我吗? 难道,奶奶也以为我遭遇了不测,用了什么办法报复老河子村的人?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正好对上郑嘉和郑潇疑惑又带着询问的眼光,我非常坚定的摇摇头,我奶奶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是。 “奶奶。”我看着怀里的奶奶,不死心的晃了晃,可不管我怎么喊,奶奶甚至连眼皮都不动一下,鼻腔也没有进出的呼吸,就和....不会的,不会的。 等..等,忽然,我的目光看到了奶奶的衣服的胸口内衬处,露出黄色的一角,我皱着眉头伸手朝着那黄色的一角摸了过去,缓缓的将那黄色的东西从奶奶的衣服里面抽了出来。 是一张,手画的,符? “这是什么?”郑嘉的目光一下子被我手里黄纸红黑毛笔字的东西所吸引。 取坟头头七黄纸一张,以食指鲜血一滴敦而后三饲之,写笔滚绕香火,号:死恋生时路,生念亡魂人。道法阴阳情,鬼王殿外噤声行! “走阴!” 我浑身一震,直愣愣的看着怀里躺着的看似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奶奶。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奶奶从小和我说的所有真的,真的都不是道听途说的故事,她真的,真的是走,阴,婆! 那天夜里,鬼婚的时候能跑出来,正是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是那个声音震住了那些游魂孤鬼。是奶奶,那个声音是奶奶在喊自己。 可为什么自己成功从那个世界脱离出来了,奶奶去迟迟没有回来?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求求你了,我一定请最好的师傅为你和你奶奶超度。”刘玉厚不停的抬头又低头叩首,他的话将我从震惊和疑惑中拉了回来。 “玉厚叔,我不知道昨天晚上老河子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没有死,我是活人,和你们一样的大活人。如果我是鬼,我能在这大太阳下站着没有任何反应吗,我和你们一样有影子,我和你们一样有热乎乎的鲜血,我和你们一样被打了也会晕过去!”我有些气愤的抓起我后脑勺流出的血糊住的头发,绕着这些跪在地上的村民一圈:“我没死!” “不...不可能啊。”刘玉厚愣了一下,依旧跪在地上,却直起了身子,瞪起了眼睛说道:“一文大师说...” 正文 第十四章 开棺见鬼(四) 风起黄金纸,声扬冥器乐 我身处其中,看着双膝连跪,弓背朝天的各个村民,又盯着半起身子,目光惶恐且抖动得村长:“那一文和尚,跟你说的什么?” “他说我家福堂真的中意上你了,所以把你带走了。你家奶奶气不过,用了妖术布阵自尽,化成孤魂野鬼,一晚上牵引着村子里三家的孩童投河自尽。要想村子里重新太平,要散了你奶奶的魂,让她连鬼都做不成嘞。”村长昂起的脑袋,似斗败的公鸡一样瞬间又低了下来,直起得膝盖落下,屁股贴着自己的脚后跟坐着:“都是..我惹的祸。” 肯定是我躺在棺材里的那段时间,村子里发生了这样的惨剧,他们去我家又正好撞倒正在走阴的奶奶,故而听着一文和尚一顿乱编,给奶奶点上了散魂香,让奶奶找不到回来的路,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魂! 一定是这样的,我低着头自己想了想,可怎么都想不到怎样才能把奶奶从那地方带回来。不管怎么样,先把奶奶头上点的散魂香给它撤了! 焦急之中,我第一个想到自己能做的就只有这个,想着,我变朝着那文案走了过去,伸出双手想要把那文案上的所有东西都给它翻了! “万万不可,万万不行,只有这样点上三天三夜才能保老河子村平安无事,不然今天晚上又不知道有哪家娃娃要遭殃啊!!”刘玉厚如同屁股上长了弹簧一般,耍的一下挺起身子。不过几秒,双手伏地,用他自己的头拼命的撞击水泥糊过的坚硬的地面! 砰!砰!砰! 不一会儿,脑门上就磕出了血,嘴里不停的呢喃:“那三个娃娃死的惨啊,身子和脑袋都是空的,作孽啊,不能发生了,不能再发生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砰!砰!砰! 此起彼伏的磕头声,从一声变成参差不齐的错落声。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在磕头,虽然我知道可能只有刘玉厚一个人心里是愧疚,其他人都是恐惧和害怕。 看来,想要救奶奶,必须先要破了那一文和尚的谣言,解除这些村民对我和我奶奶的误会。我把手伸了回来,眼光正好对上郑潇。郑潇似乎一下就明白了我想干嘛,转身朝着我被捆绑的屋子走去。 “村长,你起来”我三步并着两步,走到村长面前双手抓住村长的手臂,制止他继续磕头。我能感觉的身体在被我抓住的那一刻猛的抖了一下:“村长,你别怕,我真的不是鬼,也不是复活的尸体,难道你感觉不到我的温度吗?“ 说着,我抓着村长手臂的手紧了紧,满脸眼泪的老村长看看我,又看看我放在手臂的手臂,一脸的…不知所措:“你….你真的没死?” “砰!”就在这个时候,郑潇提着一文和尚走了过来,顺手将这和尚一把丢在地上,砸下去的风,扬起了好几张地上的纸钱。 “这家伙刚刚企图强奸张颖,好好看看你们眼里的高僧!”郑潇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指着地上的一文和尚,眼睛绕着跪在地上的村民身上扫了一圈。 “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疑惑的村民小声的议论起来,表情更为恐惧了许多,如果这一文和尚是说谎的,那不就是意味着今天晚上还会重蹈覆辙? “你们骗人,就算你张颖没死,可你奶奶是真的没了气息,而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衣服里面还藏着符咒,肯定有问题!”村民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一下又将散开的视线重新聚焦到我奶奶的身上! 该死!真的是该死!我狠狠地跺了跺脚,想了想看着村长说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会查明原因,让大家知道不可能是我奶奶做的事情!你们先把这香案撤了,如果今天晚上还出了事,我就跟我奶奶一起躺在这让你们点三天三夜!” 没有人回答我。 “如果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是我奶奶的不甘的鬼魂,你们让我去,我也可以劝我奶奶不要这么做不是吗?不比你们这样提心吊胆三天三夜要好吗?”我对着村长大声的吼着,其实更多的是吼给这些村民听的:“我和奶奶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会听我的” “我觉得张颖说的有道理,那,那毕竟是她奶奶,而且现在也证明张颖活着回来了,我们没有必要让别人魂飞魄散,倒不如让人家好好轮回,投个下辈子” “是哦,有道理” 你们真是有良心,我表面上没有表情,心里气的打抖,这些人,这些人一口咬定是我奶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这样说,是怕这散魂香没用,被我奶奶报复呢!呼,呼,我出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里的火气,转过头来看着村长刘玉厚问道:“怎么样,就给我这个白天加这个晚上一天一夜的时间,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该如何,就如何!” 刘玉厚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抖的停不下来的左手,他却倔强的硬要用这只手去擦拭眼眶里说不出什么味道泪水,点点头:“好。” 呼 “郑潇帮我把奶奶抬进房间!。” 听着刘玉厚松口,我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郑潇帮我把奶奶抬进就进阴凉的房间,顺带着撤了这该死的散魂香。 …… 老槐树依旧安静的伫立在老河子村的村口,即便是村里七八十的老人说起这棵老树都是这样说:从我小时候它就是这么高,这么大了。 似乎几十年,这老槐树都没有变化过一般。 我们三个,还有老村长站在老槐树的树荫下,时不时的有阵风吹过,晃得老槐树的叶子哗啦啦的作响。 也衬的老河子村此时此刻的安静。 “大家都没有心思去看黄土地了嘞。”刘玉厚长长得叹了一口气:“都怪我,都怪我。” “真臭,你们这老河子水真的是你们天天喝的水么?一起风可就一股子说不上来什么样的臭味。”郑潇捏着鼻子,伸长了脖子朝一旁的老河子水望去。 “原来不这样。”我摇摇头。 “原来不是这样的。”刘玉厚接着我的话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味道就越来越难闻,越来越难闻,说是说吃的老河子的水,很多家里都已经自己到隔壁村请师父打口深井了。” “村长,你说村子里投河的三个小孩,都是从老槐树边上这跳下去的,三个都是?”我走到老河子水旁,慢慢的顿了下来。 “小心点。“郑潇和郑嘉两人一起走了过来,郑潇学着我的样子蹲了下来,郑嘉则是双手插在腰间,嘴巴里咬着一片槐树叶,皱着眉毛打量着这流动的老河子水:“是真臭” 脚下的泥土,混杂着老槐树下掉下来的树枝,树叶,像是马上要干,可怎么都不会干一样。我脚踩下去,非常清晰的就能印出一个鞋印子出来。 “是的,昨天晚上,这两个男人挖你的坟,我们村子里都人都以为是贼,几乎都跑出来抓贼了,你们跑进了坟山,我们没敢追,徘徊了一会儿就回村了。”说道这里老村长眼泪又是忍不住留流了出来,右手手背用力的在自己的左手手心里面拍打:“就这么一会儿,我们回到村子里,就看到村口狗娃子他娘跪在地上哭,说她家娃娃跳下去了,要不是她婆婆还有点力气抱住她,她也跟着都要跳下去了。” “那么多人,当时就没一个敢下去救人的?那个时候三个小孩应该才落水没多久吧?”我目光落在河水和现在我所在的地方中间,明细的能看到一道一道还没有被抹掉的下滑的痕迹。看到这些痕迹,眼前能浮现出当时的情景,甚至耳边隐约的响起了狗娃子亲娘哭喊的声音。 “下去,没人下去?当时七八个汉子就往水里钻”刘玉厚说的激动,走到河边上,右腿急的跺地,仿佛现在还在那一晚上一样,抬起自己的手颤抖的指着老河子水:“可有什么用,几个汉子在水里泡了快一个小时,连个孩子的衣服都没有找到!” “孩子掉进去,也没哭声,没扑腾,你说,你们说是不是见鬼了!”刘玉厚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竟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我没有办法回答他,或者说,我没有办法反驳他,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老河子水说浅不浅,但对熟悉水性的人来说也不深:“三个小孩过了两三个小时,自己从河底浮出来了?” 老村长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我想看看,那几个小孩的尸首” “尸..尸体,我不知道,那…那还算不算…算不算尸体,作孽啊,作孽。” 正文 第十五章 开棺见鬼(五) 村长越是不愿意,越是显得尸体异常的诡异,或许能从三个小孩的尸体上发现什么不寻常的端倪。 绕不住我说,刘玉厚摇摇头佝偻着背带着我朝着狗娃子家走去:“死的三个孩子,都是狗娃子家的,一个是她亲儿子,还有两个是放暑假在她家玩的外甥子,外甥女。作孽,作孽啊。” 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作孽这个词语,弓着背,微微朝着前伸的脑袋一直低着,似乎走的路越远,他得脑袋就低的越狠。老村长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听了一文和尚的教唆,让我给他儿子做媳妇,以为能为自己儿子谋个好来生;有没有好来生不知道,现世报倒是立马就到。他的内心是愧疚,不过我认为不是对我,而是对那三个小孩,对整个老河子村,他认为,这些都是他造成的。 “呵呵,哈哈,啊,啊,呜呜” 似哭,像笑,非常干,又非常的嘶哑。 一个女人近乎疯了的声音,从狗娃子家的屋子里传了出来。走近小院子,两条板凳上搭着一个竹匡,里面整齐的摆放着晒干的辣椒,看看四周围墙,腊肉、熏鱼和我叫不出名字的草药摆放在墙头。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那令人崩溃的惨事,这应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 “花啊,求求你把门打开,可不能做傻事啊!”走近家门,一个老婆婆焦急的拍打着房门,一句一句的喊,可她的喊声弱的根本比不上里面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闹的声音。 “怎么了?友生他妈,发生什么事情了?”刘玉厚上前,扶住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老人。 “村长,村长啊,花儿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和疯了一样,说说笑笑没有听,把自己反锁在里面。把自己和三个孩子…孩子的尸体一起锁在里面啊。”老太太急的穿着布鞋不太利索的脚步抖了两下。 “孩子的尸体不是给放在柴房里吗,怎么…” “友生外出打工,我一老婆子看不住啊,看不住啊,孩子已经没了,花儿可不能出事情,村长,救救我这儿媳妇吧,她,她已经够可怜了的” “我来!”郑嘉撩起袖子,动动腿,用手拍了拍刘玉厚的肩膀,示意他扶着老太太远一点,随后抬脚对着那木质的房门狠狠一脚就是踹了下去! “啊!!!” 猛的这么一瞬间,心脏在这一刻跳停,又接着抽搐了两下,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这一到两秒的时间,心脏和呼吸都是停止的状态,整个身体的血液像突然失去了引力一样朝着大脑冲去,整个鸡皮疙瘩冲了一身,浑身发痒! 我看到,看到三个小孩,就这么站在房内的窗户下面,三个都脸朝着我们,一动不动的,睁大了得眼睛,没有眨一下,嘴角夸张的上扬,摆出一个静止的笑容。那眼珠子异常的大,异常的黑…. “宝宝乖,哈哈哈,宝宝要去哪里.呜呜”狗娃子的亲娘坐在床边,抱着怀里的枕头,对着眼前的三个小孩,不停的呢喃,不停的低谷。 “是纸人。”缓过神来的郑嘉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先所有人一步走了进去,盯着三个小孩的脚看:“看,都是纸人,但是,但是…” 套了人皮。 我也反应了过来,却和郑嘉一样,怎样都说不出口。 “这不…和…和万欣一样?”郑潇愣了愣,抬手指着眼前恐怖的人皮纸人。 我早就该意识到,不是黄大仙害死万欣之后还会害谁,而是它害死万欣之前已经害死了谁,它一定是那一天因为什么原因才出现在坟山,不,是出现在,老河子村。终究是要找到这只该死的黄鼠狼。 我看着坐在床上疯疯癫癫的妇人,又看看窗户下说不出的诡异更有说不出的可怜的人皮纸人,双拳紧紧的握着。 猛地转身,朝着房子外面狂奔! “诶!张颖,你去哪里!” 我没有管身后的郑潇的呼喊,拼了命的奔跑,不管呼吸的朝着我家跑,我忽然想起来了,奶奶以前跟我讲故事的时候总是会提到一本叫走阴录的东西,说那是太奶奶的一个朋友的朋友的东西,几乎所有故事都围绕着太奶奶的朋友的朋友和她的走阴录。 而到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奶奶口中所谓的太奶奶的朋友的朋友恐怕就是太奶奶,而走阴录,说不定就传到了奶奶手里,被奶奶藏在家中,如果真的能被我找到的话,上面一定会有记载如何对付黄大仙,如何救回奶奶! 我一定要找到走阴录! ..... “啪”猛地一下我毫不怜惜的踹开我家破窑洞的木门,上上下下,炕头上下拼了命的翻,奶奶啊,奶奶啊,你把走阴录,放到了哪里。 “我靠,你怎么这么会跑。”郑潇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双手扶着门,低着腰不停的喘气,无力的抬起手晃了晃:“你干嘛呢,自己洗劫自己家啊?” “你奶奶不会留下什么,抓鬼笔记给你了吧?”站在一旁同样是满头大汗,却没有郑潇那边夸张的气喘吁吁的郑嘉,目光如炬,看着我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我背对着他们,两兄弟的话都没有理会,站在这三十多平方米的窑洞中间,左右环视被翻了个乱七八糟的小窑洞,地方就这么小,奶奶能把这东西,放在哪里呢? 我双手插进我的打结的头发里,狠狠地从上向下滑,打结的头发被我自己撕扯住,疼的我倒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迟迟没能睁开。 棺材。 棺材,忽然我的脑子里想到这么一个地方,可奶奶一直说棺材不能开,不能开,应该不是为了不让我看走阴录,否则她也不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讲故事给我听,棺材下面?对! 我猛地一下睁开眼睛,快步的朝着门口走去,顺手推开站在门口的郑潇郑嘉两兄弟,爬在地上,一个棺材一个棺材的地板摸了过去。 “有了!” 在中间的那一口棺材下面,紧紧的贴着棺材板我摸到一个凸出来的东西,一丝莫名涌上心头的喜悦让我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 兄弟两听着声音连忙围了过来,看着我从棺材底下拽出来一个黄色的包裹? 我打量着手里的东西,金黄色的颜色上全是灰尘,我轻轻的用手拍了拍,那灰尘就像没有根的蒲公英一样四处散落,一下子那亮丽的颜色便重新露了出来,这东西能够完美的隔绝外界和包裹里面的接触。 一定就是它了! 我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的打开着黄色小包,紧紧闭着的双唇,忍不住一口一口口水顺着喉咙朝着身体里面咽下去。 走阴录! 一本朴素到毫不起眼的灰色线装书出现在眼前,书的封面一片灰色,整个封面除了右上角下竖字:“走阴录” 便在无其他色彩。 正楷的毛笔字,一笔一划都仿佛印刷上去的一般。 “走..阴录!”郑嘉的声音打破了三个人的沉默,他的声音很小,但却破了嗓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了喉咙。 他,好像比我还紧张?比我还要小心?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郑嘉。 却发现郑嘉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的手里的走阴录,目光异常的热切,他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在看他。 郑潇的哥哥还真是个狂热的找鬼爱好者,对这些东西有着这么疯狂的好奇心。我摇了摇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我双手捧着的走阴录上。 这,这就是奶奶经常提起的走阴录吗? 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头划开封面的右下角,打开了这本书的第一页 “死恋生时路,生念亡魂人。道法阴阳情,鬼王殿外噤声行!--走阴实录!” 这上面写的东西,和奶奶那一道符咒上写的一模一样,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本就是走阴录! 想着,我准备翻开扉页,看看第一页的内容。 就在这个时候,猛然之间我感觉到握着书本的手心一阵发热,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一阵如同鬼火一般的火苗从书底下猛地蹿了起来! “啊!!” 我的双手被火焰狠狠地烧了一下,下意识的我把手中的走阴录抛了出去。 “该死!你做了什么!”郑嘉大骂一声,朝着被我丢在地上的走阴录冲了过去,顾不得正起着的灼心火焰,一把抓起来,左右看看,冲到树荫下的水缸边上,连着书带着自己被波及到的手臂甩进了水缸里。 完了,完了,肯定完了。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的手没事吧?”郑潇跑到我面前,伸手抓起我的手心看了看:“都烫红了!你们家里有没有红花油之类的东西...或者” 我摇头,一直摇头,没事,没事,我没事,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摇晃的朝着水缸跑了过去,双手抓住冰冷的水缸边缘,看着满脸痛苦的郑嘉。 “哥,没事吧?”郑潇扶着郑嘉的肩膀。 “我没事,它,有事。”郑嘉上下牙齿互相碰了碰,哗啦一声一声破水而出的声音,一本被烧掉了一大半的残书在他手上抓着,幸免于难的残本也因为水泡的原因全都黏在了一起,这毛笔字这么久的年代,让水一泡真不知道还有多少字能看。 没戏了,我看着郑嘉手上抓着的东西,内疚的低下了头:“都怪我,我怎么这么笨,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有保护措施” “应该是有粼粉,见了外温一下就烧起来了。那块黄布是个宝贝,好好留着”郑嘉抓着手里的走阴录残本走到棺材边上,顺手将这书往棺材上那么一搭,:“过了水,不会再烧了,等晒干了看看还能不能用吧。真他妈是命。” 真的,是命吗? “这里还有一角。”郑潇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从自己的脚边捡了巴掌一半不到的老纸起来,纸的一角一圈黑色,明显被烧过的痕迹。 一角有什么用。 杯水车薪。 “开...开棺...见....鬼?”郑潇抓着那残角左右看看,非常缓慢的将那古体字一个一个半读半猜的念了出来,猛地一下他放下双手,用着异常怪异的声音顺畅的喊了一句:“开棺见鬼?!” 瞬间我们三个的眼睛都是瞪的老大,开棺,见鬼? 正文 第十六章 开棺见鬼(六) 郑潇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垂落在腰处,大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紧紧抓着的纸的一角在风中微微的颤抖,沿边的黑灰时不时的掉下来一点,他的眼睛看着三口棺材最边上的那一口,那被我们三个开过的一口:”不会,不会指的是那口吧“ ”人吓人,吓死人。“郑嘉伸手把郑潇手上的纸张抢了过去,皱着眉头打量个不停。 ”不是。“我想了想摇摇头:”我们又没有见到鬼,况且这本书起码有百年的历史,这三口棺材放我家门口也不过才二十年不到。不是“ 我连说了两个不是。 ...... 日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朝着天上最高的位置顶了上去,又在我们没有擦觉的时间,正在渐渐的偏离那最高的位置,我们三个人蹲在家门口窑洞阴处,嘴里咬着家里存着的硬邦邦的白馍馍,就着冷水一口一口的咬着。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馒头。“郑潇一口咬掉一大半,嘴里塞的满满的,嚼着馒头完全不因为那冰冷而坚硬的口感而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应。我想这家伙是真的饿到了。 ”为什么这本书这么久都没有晒干?“我站起身来看着棺材板上放着的走阴录。 ”这是好事儿。“郑嘉也随着站了起来,咬了一口馍馍,走到棺材附近:”在耐心等等,你看,这书本上的只要没被烧掉得字,都能没有糊成一堆。” 等,等,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已经走有走西边势头的太阳,我有多少时间等呢。 “张颖,你也别太急,现在还是中午,一会儿就好了,我们还有时间,多吃点馍馍,晚上和那黄鼠狼大干一场。”说着郑潇抓着一个馍馍放到我嘴边,见着我没反应,抖了抖眉毛狠狠地咬了一口。 真的是撑不死你。 郑潇真的是一个乌鸦嘴,说好的不准,说坏的说什么来什么。时间硬生生的是挨到了下午近五点左右,那走阴录才被阳光晒干,被火烧的剩下一小半残页也被晒的一页一页都卷了起来。 真想就这么把它给丢了,我抓着手里的走阴录,心里又气又难过,唉,叹叹气,用手用力的把这皱巴巴的残本给抹平。再次小心翼翼的打开。 整本书分为上下两卷,正如我之前记得奶奶说的那样,堪舆与走阴实为一家,会堪舆的不一定会走阴,但是要想走阴你必须学会堪舆。所以堪舆为上卷,走阴为下卷。全书是用正楷毛笔字以事实经历和批注为形式详细讲解堪舆和走阴的知识,几处笔记忽变潦草,仿佛就像在事发现场临时批记的一般。 如果,现在我捧在手里的是一本全书,那今天晚上一定有办法,可该死的,手里捧着的是一本被烧过的残本,下卷走阴剩下区区几页黑卷毛,烧的毛都看不到,上卷堪舆倒是每一页都在,可几乎每一页都缺角少字。 不管了,看不懂的凭着奶奶说的故事和自己的记忆去理解了,能看多少算多少,走阴我也一下学不会,堪舆是基础,我就从堪舆先看,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也就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捧着这本残卷,皱着眉头朝着窑洞里面钻了进去。 ”喂,喂,一起分享啊,那东西你哪里看得懂,一起参透一下,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龙生九子,天分九宫。堪舆,窥九宫,探天道。当谨记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人心动道,亦遵谨恶行尚可恕。恶心不但复! 手持道器,以九宫六十四卦为引,看七曜辨星宿。若无道器,可以飞宫之法寻定中线,目判九宫六十四卦。九宫为:乾宫.....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背靠着窑洞木板门保持一个姿势坐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直到我把手里的书最后一页合上。我才想起来自己怕是已经有几个小时没有动过自己的脑袋了。 嗷,僵硬的脖子,微微动一下都能发出卡擦卡擦的响声。 呼,抬起胸腔,我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残书放进衣服内衬的口袋里面,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书上说的这些知识,奶奶其实以前都以各种故事的形式和自己说过,甚至说的比这书上更生动形象,怕很多都是这书里没有的却是奶奶的亲生经历。我也因此而感到庆幸。微微的调整了一下心态,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门,进门时的亮光已经没有了,就像天上的太阳,也已经被朦胧胧的月亮所替代,看来,时间比我自己感觉的要多的多。 我就看到郑潇郑嘉两兄弟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两个大男人无聊的手里拿着一大堆石子,一个一个朝着不远处的小树丢去,比比看谁能先砸中那细小的树干,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玩了多久。只是看到那小树下面的石子已经铺满了一层。 听着开门的声音,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来,见着我走了出来,手撑着地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整齐的各自拍拍屁股朝着我围了过来。 “怎么样?”郑潇扭扭屁股,扯扯裤子,抬手指了指天:“现在晚上八点一十三了,离着午夜十二点没几个小时了。” “书上记载了怎么对付那黄鼠狼吗?”郑嘉直奔主题,他说话总是和郑潇不同不会先和你寒暄。 这两兄弟的话加在一起才应该是一个正常人该一次性说完的话。 “没有”我摇了摇头,一只手按着怀里的书:“这本残卷讲得多是堪舆,是看阴位的风水学,外加我家世辈的一些理解。并不是什么降妖伏魔的书。” 我没有骗郑嘉,即使这书的下卷走阴没有被烧掉,我相信它也只是将走阴,顺带着在前辈的批注里或许能看到些诡异事物的影子,而书中并没有专门的篇幅去记载。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在我看来,如何对付那些妖魔鬼怪才应该是重点,但我隐约有感觉或许和这本书一直强调的那一句话有关: “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人心动道,亦遵谨恶行尚可恕。恶心不但复!” “白忙活了,那有什么用。”郑潇有些失望的把眼光从我脸上移开:“仙人板板的,说到底不就是一只黄鼠狼吗,我们还怕它。” “怕。”郑嘉和我两个人同时点点头,毫不给郑潇面子的回了一句。 “虽然书上没有直接记载如何对付黄鼠狼,但是我却找到了对付黄鼠狼的办法,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我觉得可以试一试”我低下头想了想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我” “哎呦,打住,打住,赶紧打住,你就我我我的,别我了,直接说怎么办吧。可把我急死了。”郑潇伸出双手在我面前晃个不停:“快。” 好吧,我抖抖肩膀:“书中记载,我太奶奶一次碰到一家人,他媳妇三年生了两个小孩全都死在肚子里,他们怀疑是有人对他们下来咒,可能是在祖坟上动了手脚,因为他是城管队长,所以仇家多。” “我擦,你太奶奶那会儿就有城管了?” “就是街衙,和城管不是一个性质嘛!”我瞪了一眼郑潇,理了理思路继续说道:“我太奶奶就去他家祖坟看了,白天去从外表上没有什么怪异,就晚上十二点想借着月光看看有没有什么白天找不到的破绽。可没想到晚上才进山,就碰到了一群盗尸的人犯了禁忌,引起了诈尸。我太奶奶打不过那粽子,就只有跑,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太奶奶才发现自己又碰到了鬼打墙,不管怎么跑,都能跑回原点。” “你太奶奶这么倒霉?你都会破鬼打墙,你太奶奶还不会吗”郑潇眼睛瞪得老大。倒是郑嘉听出了我话内的意思:“你是说,鬼打墙帮你太奶奶脱离了那老粽子的追杀?” “对!”我点点头接着说道:“太奶奶估计也是擦觉到了,就没有强行破阵,等我太奶奶自然的走出鬼打墙的时候,已经到了那家人的坟墓旁,而那老粽子早已不见了踪迹,我太奶奶认为一定是那家人的故人用这种方式保护了她,目的是为了保他家媳妇肚子里第三个孩子” “那你太奶奶找出原因了吗?到底是因为什么?”郑潇的思维完全和我不在一条线上,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你们两个还记得昨天晚上的鬼打墙,现在回过神来想想,如果我没有强行破了那鬼打墙,可能,不,是肯定我们就不会走进那黄大仙的陷进” “有人在帮我们?”郑潇也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不,是有鬼在帮我们。”郑嘉摇摇头更正了郑潇的话,改了一个字,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意思。 “所以,我打算再去一次坟山,找出那帮我们的..,让它在帮我们一次。”我咬咬牙,把心里这个大胆的想法说了出来,没错,我现在要主动去见鬼! “得,这回真的是要开棺见鬼了” 正文 第十七章 凶水淋头(一) 今天夜里比昨天要热了许多,虫子四处鸣叫的声音也比昨天夜里响了很多。这才是暑假,该有的感觉。可三个人前后排着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心里却怎么都轻松不下来。 开什么玩笑,三个人这大晚上的不是去野炊,是特么的去见鬼啊。郑潇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光是想起自己要干的事儿,就觉得自己特别的伟大,也特别的操蛋。 我走在郑嘉和郑潇中间,回头看看身后,安静的老河子村灯火通明,每一处都亮起了灯光,没通电的地方也亮起了火把,离着那么远,都能感觉到那里的炎热。在看看前方,同样是安静的只剩下虫叫得坟山,只有几处亮着隐约摇摆的鬼火。 脑子里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奶奶说的话,这山上起的火,是鬼火,点不了草,烧不了山,因为什么嘞,因为啊那全都是人自己眼睛骗自己的结果,是心里的鬼火。 虽然到现在都没能理解奶奶话里的意思,但是我躺在奶奶膝盖上和奶奶一问一答的场景,却是深深的刻在脑子里。 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能把奶奶救回来!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回到这鬼地方。“走在最前面的郑嘉,停在了山脚下,在朝着里面走一点路,就是我昨天晚上下葬的地方:”对的,鬼地方。“ ”你准备的这些东西真能让我们见到鬼吗?“郑潇指着我手里提着的一个篮子,竹篮子用白色的布盖着,郑潇说话的语气显然是有点怀疑。 ”放心,这鬼地方不用这些东西都能见到鬼。"郑嘉难得的说了个冷笑话,可我们两个怎么都笑不出来。 “时间差不多了,别耽误时间了,还得找到我们鬼打墙那地儿呢。我们要早点回村子里,今晚上老河子村要再出什么事情,他们肯定不会在相信我们“我紧了紧手上抓着的竹篮子,超过郑嘉大着胆子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头也不回的朝着坟山深处走去!...... 阴森森的树林。 纷乱的树叶沙飒作响,不知道从走到哪里开始耳边就已经没有虫叫的声音,就连山里最常见的蟋蟀都失了声。 ”就是这里了“我蹲下身子,拨开一堆乱草,找到印象中的那一块长了青苔已经看不清名字的老墓碑,这才找到那天晚上鬼打墙的老坟。同样也在这里第一次碰到了黄大仙。现在想想,那时候黄大仙说不定是刚从村子里出来,正好跟在我们身后。想想,都让人背脊发凉。 “就是这坟的坟主人让帮的我们吗?”郑潇打量着黑暗的四周,从他的脸上能清晰的感觉到一丝害怕,他隔几秒就会耸动一下喉咙,用咽口水的动作,压制自己内心想要逃跑的冲动。 会有这种反应,是人之常情。虽说下定了决心,可我现在蹲在地上,那双腿也是有些没有办法控制的打抖:“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那晚上是围着这老坟包打的鬼墙,应该它没有错。” ”什么叫应该?“郑潇哭丧着脸,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什么叫应该,这要是搞错了,招个比黄大仙还要狠的角色出来那不是要命:”对了,这,这山上都是坟地,你怎么能保证只见着这坟的主人啊,我靠这坟都快平了,出来的..怕,怕是比黄大仙年岁还要打吧。“ ”嘴巴干净点,祸从口出。“郑嘉抬手对着自己这弟弟的后脑狠狠地拍了一下。 郑潇顿了顿,双手合十不停的作揖,嘴里嘀咕着:“对不起,对不起,晚辈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能保证,我只是个走阴婆的孙女,又不是阎王殿的阎王,哪里能大手一挥,想见哪个就能见着哪个,如若真是那样,还要用走阴做甚,直接让那些亡魂走阳不是更好。 与其说今天是来见鬼,倒不如说是撞鬼,但我相信,昨天晚上它会帮我一定有它的理由,如果真是那样,今天它肯定还会出现。说不定,现在已经出现了。 呼。 我抬起胸腔,缓缓的又放下,从胸口长长得舒出一口气,用手拿掉竹篮子上的白布。 三个两杆蓝边的瓷碗,三双筷子,每个碗里都放了一个鸡蛋。除此之外竹篮子里还摆放着一罐子清水。我把碗筷分给了郑潇和郑嘉,又将三个人的碗里都倒了贴着青边儿的清水儿,紧接着从眼前的老坟上抛出一把碎土,吐了一口唾沫进去,混巴了两下,朝着三个人碗里的清水里面匀着撒了进去。 从小到大,奶奶跟我讲了无数故事,仅仅是我记得的能看见鬼的方法就有十几种,但每一种我都非常模糊,怕因为细节不对出什么乱子,只选择了这最简单的一种,也记不起每一种都有什么不同。 如果我有机会能补充这走阴录,老娘一定先写个见鬼十法。呼... “你不会是要我把这东西喝下去吧?”郑潇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呆呆的看着我,手指头非常嫌弃的指着摆放在自己面前早已经不清澈的“清水” 我摇了摇头。 见着我摇摇头,紧张到不行的郑潇松了一口气:“还好,你要我喝这鬼东西,我还不如喝我自己的尿。” 听着郑潇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话,我的内心不由得为他感觉到一丝悲哀,因为我摇头的意思并不是要告诉他不用喝这个东西,而是说你要喝的不止这点东西。 心里想着,我顺手拿起一个鸡蛋,在瓷碗的边沿一敲,直接把蛋清混着蛋黄,砸进了自己的碗里,随后又将剩下两个生鸡蛋分别混进了郑潇和郑嘉的碗里。 这东西,现在是真的比尿还要让人难以下咽。 “都闭上眼睛,坐在地上,屁股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一双筷子其中一只插在自己面前,用另外一只敲打自己的碗筷边沿,敲七百四十九下。好好在脑子里数,一下不能多,一下不能少,敲完 之后,一口喝下,别分两口。不要问我为什么,规矩就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破了规矩,会是什么后果。”话音落下,我用力的把手中的一支筷子狠狠地插进面前的泥土之中。 紧接着闭着眼睛,一下,接着一下的敲打面前的瓷碗。 顾不上郑潇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也顾不上两人可能会有的疑惑。时间紧迫,现在已经十一点近午夜十二点,黄大仙随时都有可能在害人。 “1…2…3” 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小,数着数着,仿佛整个心里都是自己数数的声音,但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存在的变化,我能够感觉到刮过耳旁的风,在一点一点的增加。我能感觉到,越往后面数,那心里默数数字的声音之外,隐隐约约的出现不同的声音。却听不清具体是什么声音。 “七百三十一..” 数了不知道多久,一个数字都不敢差,越接近七百四十九,心里就越忐忑,敲着碗边的手就不由自主的加快,七百四十七,七百四十八,七百四十九! 心里默数到第七百四十九下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双手向前猛的端起自己面前的瓷碗,屏住呼吸,端起来一股脑的朝着自己嘴巴里灌! 鸡蛋的腥味伴着泥土的臭味混合着清水在嘴巴里,又有固体又有液体,还有不明所以的混合体。恶心的感觉充斥着我整个喉咙,我发誓,这是比黑驴蹄子还特么让人能恶心到死的东西,真的是当时听故事的时候没有觉得这个组合有多么恶心,自己真的喝下去的时候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 混合进了鸡蛋和泥土,在嘴巴里咬一口都咬不断,就和别人朝着自己嘴巴里吐了一口浓痰一样! 我咬了第一口,却不敢再咬第二口,直接硬生生的将嘴巴里的这些东西全都就这么直接咽了下去! “呕!!!”我坐在脚后跟上的身子猛的前倾,一股恶心劲儿从胃里翻腾出来,带着感觉整个身体器官都要再瞬间吐出来了一般。我连忙用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死死闭住的眼睛被卡出了泪水。 不能吐,不能吐!吐了就功亏一篑了! “呕!!”此时,耳边响起了郑潇狂吐不止的声音。 忍住,忍住,你要忍住张颖!我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在强忍了一波想要呕吐的冲动之后,我尝试着缓缓的睁开眼睛,眼泪模糊了我的睫毛和眼眶,湿润润的视线近乎让我看不清本就是一片黑暗的树林。 我再一次闭起眼睛,又猛的一下睁开! “啊!!!” 一瞬间,我如同火烧了屁股一下,双手扶着地,连滚带爬后退了近十米!因为我看到,我看到,就在我正眼前,一个衣衫破败的老头儿坐在坟头上儿,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腐烂的脸庞上面甚至有蠕动的白蛆! “啊!”我视线微微偏移,竟看到在右手边,一个穿着民国旗袍服饰的女子淡淡地站在那里,散乱的头发遮盖主了她整个脸庞,只露出黑白两种颜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她得脚上穿着一双非常非常小得绣花鞋。她得手上,提着,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浑身发青,也那么面无表情,如同一张黑白照片一样,盯着我。 在看树林深处,视线刮过的任何地方,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一张令人心惊肉跳得黑白照片。我…我..我想,我真的撞鬼了,该死的是….撞到了一群! 正文 第十八章 凶水淋头(二) 我双手不知所措的在胸前晃了晃,又压在身体两旁的泥土上,想撑着我的身体接着后退,可后退几步,左手本压着草地混着泥土的手,压在了,一只湿漉漉的布鞋上。 '滴答。滴答..." 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滴水从上而下,砸在我的鼻梁上,又从右边顺着下巴缓缓下流。一滴接着一滴越来越多.... 我抖着嘴唇,慢慢的抬头,慢慢的抬头。 一双被水泡得发皱的眼眶豁然出现在眼前,眼眶里面是放大的瞳孔。青灰色脸庞被湿漉漉的长发笼罩着。就像是一片下雨的乌云藏在我的头顶上! ”啊!!!“我双手捂着耳朵,大声的喊了出来!双腿不停的在地上来回前后的蹭!我怕,我承认我真的怕了!怕得连想跑的心都没有,只想着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这东西,就没了,就会没了! ”你怎么了?怎么了!“郑潇从身旁冲了过来,双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肩膀,眼神颤抖却警惕的打量着黑乎乎的四周:”什么...什么都没有啊,你...你看到什么了?” 我不敢说话,我不敢张开嘴巴,怕头顶上那一滴滴阴鬼身上的水滴进我的嘴巴里。 “我也喝了这鬼东西,怎么什么都没有,你看到了什么?”郑嘉沙哑着喉咙,也靠了过来。 难道,难道是走了?我尝试着把紧闭的双眼缓缓的睁开一点点,啊!啊!就这么睁开一点,看着周围所有的黑白照片,目光都盯着我,眼神非常的冷漠,要说感情的话只有一丝丝贪婪和饥渴。忽然的,它们都开始动了起来,都开始朝着我动了起来! “啊!”我闭上眼睛发出惊怕的叫声,怎么办,怎么办,不知道,不知道碰到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郑潇用力的甩了甩我的肩膀,我只是拼命的摇头,却不敢张开眼睛,不开张开嘴!不敢松开捂着耳朵的手,但仍然能听到郑潇哗的一声站了起来,身体左右大幅度的摇摆,环绕四周。 “草你们祖宗大爷十八代的,起伏一个女孩子,两个大老爷们在这呢,咱不敢出来。”郑潇用尽力气嘶吼:“信不信老子把你们一个一个都从坟里刨出来!” 有...有用了? 郑潇的话音落下没多久,一直朝着我脸上滴水的水滴渐渐远去。笼罩在脑袋上的那股子阴森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走,走了?就这么,这么被郑潇骂..骂走了? 我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再一次尝试着睁开眼睛。 没走。 没走。 可这些面对着我的阴魂和我之间,站着一个背对着我的小孩。他幼稚的双手张开,死死的护在我的面前。 我缓缓的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有些呆的看着背对着我的这个小孩,他的身上没有其他孤魂野鬼那般泥泞或者残缺,一身合身的背带小牛仔裤,上身的衣服上面贴着可爱的ABC字母。 是他。 我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小孩的身影,难道,用鬼打墙帮我们的,是他? 忽然,正打量着他的我,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仿佛被阵扎了一下,目光落在这小孩脚上的那双鞋子上,久久不能移开。 一双可爱的旅游运动鞋,三色拼接,最重要的是鞋垫下的气垫,一踩一踩就会发光的那种款式就和棺材里的那双,一模一样。 是,巧合吗? “你..你看到什么了?”郑潇看见我像个神经病一样的表情变化,蹲下来站在我的角度朝着前面看,还是黑茫茫的一片和几座隐藏在黑暗里的老坟。 郑嘉也尝试着做出同样的动作,从他疑惑的表情上能看的出来,他也什么都没看到。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抬起一根手指头放在嘴边做出了噤声的动作,示意郑潇不要说话,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为我挡住一切的小孩的身上。 为什么,这么一瞬间,会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呢,不是恐惧,不是感动,是熟悉,一种熟悉...熟悉的心痛。 摇头,他一直在摇头,对着眼前一群亡魂孤鬼拼命的摇头,那张开的幼小的手臂直的和一条用直尺比划出来的直线一般。 明明只画出了一个小小的区域,但它却不容许任何一个,越过他那看似小小的直线。 这种诡异的僵持最终以小孩的胜利而告终。那些“黑白相片”看看我,一个一个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去。 呼,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紧张而提起的双肩不由自主的带着我整个身体松了下来。 呼,那小孩跟我一样,像是长长得吐了一口气,用小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它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什么驻足的动作,径直的朝着前方的黑暗处走去。 他那脚下的发光鞋,虽然很新,但已经不会发光。 “等等!”我哪里能让它就这样走掉,出于感谢出于今晚的目的,出于我刚刚那一瞬间想哭的冲动,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必须和它交流。 我用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拍打自己满是泥土和树叶的身子,追上前去,大声的喊:“等等,求你了,先别走!” 一旁的郑潇见着我的反应眼睛瞪得老大,伸出手想要抓住我,却被一旁的郑嘉拉住,一把扯到了一旁。 郑嘉皱着眉头对着郑潇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看着就好。 小孩终究是停下了脚步,踩在那老坟边上的泥土,抬起自己的脚,有些调皮的踢了一脚眼前满是青苔的墓碑。 停下来了,停下来了。看着小孩停了下来,我脸上不由自主的路出了笑容,抬起手狠狠地擦掉嘴旁的鸡蛋混泥土,又大着胆子上前一步:“你是在帮我吗?” 小孩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是在思考什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可以,转过来吗?”我试探性的问到。 小孩非常果断的摇了摇头,抬起自己的小手,指了指那长满青苔的墓碑,又指了指自己。 他是在告诉我,他也是鬼,并不是人。 “我不怕”我摇摇头,大声的说道:“我有种感觉,我们两个认识。我..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这确实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我能感觉到,背对着我的小孩肩膀明显顿了一下。 阴森森的树林,又安静了下来。 场面在郑潇郑嘉两兄弟看来,变得是越发怪异。他们就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我对着空气,说话,做动作。 又隔了近一分钟,小孩缓缓的转过了身来。 是个小男孩,短发却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理了,有些自然卷微微蓬松的盖在头上,干净的脸庞,微微有些婴儿肥。一双不怎么大的单眼皮眼睛,显得他看上去有点点傻萌…除却浑身黑白,他和其他小孩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单眼皮男孩长大了都…” 猛的一下,我的脑袋里像是一辆高速火车迅速通过一样,一句毫无逻辑的话,用着一个我熟悉又陌生的话从我的脑海里穿刺而过。 他看着我,嘴唇张开动了动,非常明显,像是说了什么。明明看见了他说话的动作,但是却听不见他发出的任何声音。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下意识的又靠近了他一些,皱着眉头有些焦急的问道:“可以,可以在说一次吗?” 他抬起自己的单眼皮小眼睛,看了我一会儿,表情显得非常失落,见着他用小手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小自然卷,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穿着的鞋子,脚趾在鞋子里面调皮的一个接着一个跳动。我从外面都能清晰的看到他不安的小脚趾,他似乎在做着什么心里活动,显然,他不想再重复的表达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 “张颖,已经十一点三十九分了。”站在一旁本没有任何声响的郑嘉忽然连着走上来好几部,突然发声。 小男孩受到了惊吓,连着退了几步,一不小心拌到身后的墓碑,头载地朝着墓碑那头摔了过去。 “你别过来!”我连忙侧身,伸出右手对着郑嘉做出阻挡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在走过来:“我心里有数。” 说着,我把目光重新落在前方,就见着小男孩双手扶着墓碑,缓缓的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头顶的卷发沾满了树叶,鼻尖上还多了一坨泥巴,一脸委屈的用眼睛看着自己鼻尖上的泥巴,看着看着成了斗鸡眼,狠狠地摇摇头,又吐了口口水,把头上和脸上的脏东西都给甩掉了。 噗嗤。 我真的是没有忍住,被眼前这个小孩给萌的笑了出来,真不知道,就算是孤魂野鬼中,也有他这样的二萌货。这让我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不自觉的,我离着他又近了点,隔着他大概也就一个墓碑距离。他在墓碑那头,而我在墓碑这头。我想,这大概是我最近最近距离,如此平静的和一个另外世界的它们对视了吧:“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帮我,可是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如果我解决不了的话,我奶奶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你愿意再帮我一次吗?” 正文 第十九章 凶水淋头(三) 人鬼殊途,可却殊途同归。 三个大活人,在夜黑风高的晚上跟着一个看上去七八岁,实际上不知道多大的”小鬼“,快步的朝着坟山深处走去。越是朝着里面走,矗立在路边的坟就越多,而新坟越来越少,更多的都是有些年月的老坟,有些坟头上都长满了青草,也有些坟头上还压着艳黄色的黄纸,怕是几天前后人才来祭拜过吧。 “我真是脑子抽了,诶,你真能看到那个啥?你问问他,是真的要帮我们不?老河子村可在身后啊,我们这越走越远了。你说的小鬼,靠谱不靠谱啊。”郑潇越走心里越没底,眼睛都不敢乱往两边成群的坟喵,眯起眼睛争取让自己只看到前行的小路,要不仔细看,还以为这家伙是闭着眼睛走路的:“别是鬼里面的熊孩子啊,玩我们啊。” “你说话他都能听见的,他正看着你呢。”我侧过头,幽幽的看着走在我身旁的郑潇,冷不丁的回了一句。 郑潇顿时打了个冷颤,双手揉揉自己的手臂,猛摇头:“别,别,我就嘴多。我相信他,救我那么多次,如果有心要害我。怕也等不到今天。想着,我看了一眼走在我前面一点的小鬼。 ”我该怎么喊你呢?“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总不能一直小鬼小鬼的喊别人,话音落下我立马又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有办法说话,我无奈地嘟嘟嘴巴,想了想:”既然是这样,我就给你取个外号,你就叫...就叫...小黑吧。“ 看到他全身黑白的肤色,我一句小黑脱口而出。 ”噗!“郑潇和郑嘉两兄弟一下子都没忍住笑了出来,但又不敢笑得太明显,捂着嘴巴一边走一遍抖个不停。真可以的,人家堂堂的鬼界小娃娃,硬是被一句小黑喊得跟那啥似的。 笑什么笑,我瞪了一眼他两,快了几步走到小黑身旁颇有成就感的问道:”小黑,你觉得我给你取这个名字怎么样,诶,小黑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等等我嘛!“ ...... 看似是越走越荒凉,越走,越接近这坟山最深处,似乎连两旁的土坟在不知不觉的行走中都少了不少。 不由的我心里都有些怀疑,难不成我们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走出了坟山的深处?就连本一直眯着眼睛不敢看左右的郑潇此时都大着胆子,眼睛瞪的和灯泡一样大,左右打量。 “看前面。”郑嘉的声音忽然从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响了起来。我下意识的顺着郑嘉的声音看向前方。 隐隐约约的似乎是一堵围墙,在黑暗的暗布下躲躲藏藏,这一秒看的是围墙,下一秒又仿佛只是一片黑暗。 带着疑惑越走越近,这才发现忽然出现挡在眼前的并不是什么单纯的一堵围墙,而是一座坟院。 是坐落在这老坟山最深处的一座古老的墓园,白底青头围墙,像极了明初时那种转婉派的建筑风格,墙头上时不时凸显而出的有单腿而立的仙鹤,有朝着天上仰头的老陆龟。放眼望去,有些年月的围墙,似乎只有正前方一个入口。 朱红色的木门紧紧的在黑暗中锁闭着,门上像极了古时候大户人家一样定了两个兽头,鼻子上牵了两个环。 曾经听奶奶说过,这两个环只有送葬的人下葬故人的时候会去敲,路过的人亦或者是祭祀的人都不能去动这个门环。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和大户人家阳宅上的麒麟福狮头不一样,它是一只长得像谛听的东西,比麒麟多了一丝狰狞。我记不清这东西到底叫什么,反正也算不是谛听。 “园悼思?”郑潇站在墓园门口,扬起脖子抬起头来看着牌匾上遍布了一些蜘蛛网的字迹,半天半天才把牌匾上的字念出来。 “是思悼园。”我白了一眼郑潇,双手插着腰皱着眉头看看着墓园:“我在这老河子村生活了这么久,怎么都不记得,这老坟山里面竟还有这门上档次的墓园?” “不就是多了个围墙嘛,有什么特别的?”郑潇不以为然,左右看看,伸手想要去推门,想了想又把手缩了回来,自己还是老实点,指不定又有什么禁忌。 嘿,看着这小子自己老老实实缩回来的手,我抖了抖眉毛,也懒得和他解释。一山不容二虎,一宫无二主。能口口相传,流传千百年的古语,都是有它的道理的,这两句话说的都是阳宅的主子。对于看阴宅,堪舆的人来说也有个相似的行内的古语叫:凶游九星。 什么意思呢?每一块埋葬故人的地方,都是自己的一方阴阳。比如这坟山,看似大到无边无界,然而从某一时刻开始,一般就是主凶建成的那一刻开始,它整个方位以及范围就定了。其他亡去之人,想要在这一块地方找个好风水之地,无非要找到以主凶为中线的紫白九星所在的方位。紫白九星在阳宅中是财星,而在阴宅中它给予的寓意又有所不同。是主凶划出的九方位。必须小心又小心,如果贪婪或是不慎改变了主凶的中线位置,那么可能就会引起两个阴宅的风水冲突。 后果,那可就多了去了。 财名利,孙铭命,都有可能出事。 所以凶,指的是主星,更是警告堪舆之人在做此事儿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把造福的事情做成凶事儿,要小心,小心,在小心。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眼前的这个墓园,应该就是这老坟山的主凶,老坟山起的第一座坟,八九不离十就在这里面。 “小心点,这地方指不定是黄大仙的老窝。”我上下打量了一圈,小声的说了一句。侧过脑袋,正好看着小黑此时也在看着我。 他那小脑袋上,不怎么明显的两条眉毛皱在一起,指了指墓园里面,又指了指自己,无奈的摇摇头。 他不能进去。 “没事,你在外面等我们。”我低声的说了一句,既然小黑把我带到了黄大仙的老窝里来,这件事,一定能够在这里找到什么解决方法。 小黑点了点头,后退了几步,左右看看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蹲了下来,我不经意间转头,正好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蹲在那里,黑白的脸又仿佛变成了一张挂在树上静止的黑白照片。就那么呆呆的远远的看着我,看着我们。 仿佛一阵山风吹过,都能把他这张黑白的脸吹着随风飘动一样。 被他看的,心里又有点发毛,呼,不管怎么说,终究还是人鬼殊途,完了这件事,好好问问小黑为何不去投个好人家。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伸手推开朱红色的大门。 “吱呀!” 一声尖锐的木门被打开的声音,绕过整个树林阴冷的风声,从耳朵划过我们三个人每个人的心里。 “啪嗒啪嗒” 门上铁环被晃动自然带着轻轻的拍打木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呼啦” 门打开的瞬间,一阵双通风,在门内门外形成了对流,刮起了一些地上的枯萎落草和灰尘我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挡在眼前,眼睛在这阵风下也只有微微的眯起来,上前一步站在门口最上层的这层台阶上打量着,墓园内的景象。 我没有见过主凶。 我甚至没有去过墓园。 只是在奶奶的故事里听过,听过孤零零的老坟是主凶,也听过诺大的墓园是一方阴阳的主凶。可印象之中的主凶都是某个家族或者宗族按着非常严格的等级辈分排列有序的坟墓组成。 而眼前的这个墓园,放眼望去,一座一座的老坟没有任何的规则围绕在一起,就像是一盘围棋上的每一个棋子,都没有摆放在格子里而是乱七八糟的压在线上一样。 每一个坟墓的规格也完全不一样,有大有小,有打了坟头瑞兽的,有简单的压一个土包的。完全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坟山。 到处都是坟,毫无规律的坟。 “进去看看。”我定了定呼吸,咬着牙缝吐出这四个字,先身旁的兄弟两个朝着墓园里面迈出了脚步。 “哥...你总说...总说我胆子小。我...我现在牛不牛逼。”走了几步,似乎还没到墓园中心,却好像已经被坟墓包围,郑潇左看右看,到处都是土坟,还被围在围墙里面。他双腿有些打抖,咽了口口水:“这次真的装大发了。” 郑嘉没有说话,但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阴气沉沉的气氛下,他的左手放空,右手则是死死地抓住郑潇的手臂。越抓越紧,紧张的郑潇也完全没有感觉到痛。 那黄大仙四处害人,肯定是凶坟主人怨气影响,这风水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整个坟山最好的地方。不应该会出现这么重的怨气。有的话,定然是某一处被懂堪舆的人动了手脚,我只要找到被动了手脚的那座坟,就等于找到了黄大仙的老窝。 对的。 紧张之中,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右看看,看不到什么头绪,干脆跪了下来,就近打亮着目光所及的一块墓碑。 郑嘉和郑潇两兄弟立马也是跟我蹲了下来。 “有什么发现吗?”郑嘉疑惑的看着墓碑。 “这女的还挺漂亮的。”郑潇好死不死的又多了一句嘴,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出话了,立马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紧张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可也不多见,这墓碑上留着墓主人的照片,看着妆扮似乎是早几十年民国时候的人,一身旗袍,虽没有太多装饰,从这简单的照片上看,也真的算的上是一个漂亮的人。 我伸出指头,按在墓碑上,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上往下找,希望能找到墓主的一些信息,看看到底是谁,会埋在老河子村这偏僻的坟山深山之中,或许能给我一些启发! 正文 第二十章 凶水淋头(四) 往往有人把阴宅看的比阳宅还重要,越是达官显贵越是花尽心思的修建自己的死后安息的地方。说书的最津津乐道的就是哪朝皇帝从登基开始就大动土木,修建自己的陵墓。 老话说的浅显粗糙,却明出了道理:“阳宅宅一世,阴宅宅世世。” 阴宅堪舆,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问。先不说表面上有各种各样的坟墓,包括样式和布局。 单从这墓碑上的碑文来说,真正完整的碑文,那就是一块活着的风水碑。那些名垂青史的潇洒文人或洒脱之人留个空白碑或墓志铭。其实都算不上立碑。 所以奶奶常说,从墓碑,就可以看出一丝墓主人的性格喜恶。 我的手指顺着目光从墓碑的左侧开始看起,道分左右,碑分龙虎。古人以左为贵,故而墓碑的左边为龙边。这里往往会记载墓主人最为看重的东西。 “立癸山丁向兼子午二分用丙子分金。”我的食指按在墓碑上,顺着那阴刻的字迹一个一个向下,口中也随着划过的手指将每一个字都念了出来。 ”这是什么?“郑嘉看看墓碑,又看看我。显得非常好奇,忍不住也伸出手指,在那凹进去的墓碑碑文上划了一下:”刻的真整齐“ ”这写的是山向,准确的说是山向线度、分金线。“我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所有墓碑的龙边都是这样的碑文,都是完整的风水碑。这东西写在这里的目的,是为告示后人,即或遇到自然灾害的洪水冲刷,或战争破坏,后人仍可依碑上的风水情况文字,找到原来风水方向,重新立碑。 墓主人最为在乎的,就是”找到原来的风水方向,重新立碑“ 从这风水碑上可以确定这个地方是主凶无疑。 ”1.2.3...“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将刚刚念过的龙边碑文数了一下。一共15个字。 ”你数这个干吗?“郑嘉此时就像个十万个为什么:“应该是15个字。” ”这风水碑文是有字数讲究的,以“生、老、病、死、苦”为循环,字数落在生、老为上,病为中,死、苦为不吉利。这墓主人带着怨气。“说完我站了起来,这墓主人的风水碑落得15个字描述完了风水线,落在苦字上,怕也死的有冤屈。剩下的碑文一眼扫过,无非是些墓主人的信息,无论是埋葬的人,还是立碑的后人清一色的姓刘:“我想,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应该是老河子村,村长刘玉厚家的祖坟。” “冤...冤死的。”听着我的话。郑潇立马哗的一下跟着我站了起来,用手打了打自己的嘴巴,越来越后悔自己刚刚说过的大不敬的话了。 郑嘉也是仿佛手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连忙缩把手缩了回来,插进裤子口袋里,站起来看看阴冷冷的四周:“现在,要怎么办?” “找。”我回了郑嘉一个字,眼睛在这隐藏在黑夜中看不清边界的墓园里打量。 我黑色的眼睛不是黑色的夜给的,除了给予一种对未知的恐惧,黑色的夜能给的是让我面对这个世界像是闭着眼睛面对被眼皮遮住,一片漆黑的自己的大脑。 老河子村的恐惧,是从昨天夜里开始的,而刘家的不太平是早从刘家的小女儿溺水开始就显出了端倪,我在他们家地界上直愣愣的遇上了碰上了冥婚。这一切的事情都说明,刘家这主凶本来的风水宝地,肯定是被人改过,埋了这么多人,本就许多有怨气,加上这风水宝地被改成了祸害后人的凶煞之地,更是不得了。 用奶奶的话说,这地方不生怪异,还有哪个地方生的了? 黄大仙的老窝在这里无疑,黄大仙也不是一天而成,而刘家惨事儿却是最近才一一发生。所以这布局之人怕也是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狠角色,水滴石穿,不知不觉中利用什么,悄无声息的改了这主凶的风水,直到最近才显影在刘玉厚家中。 恶行尚可恕,恶心不但复。这样的恶心人,比鬼魂还让人可怕。这黑心人若不是和刘家有什么大仇,就是有自己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定是这样,那么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找出这风水局中破局的地方,找出黄大仙的老窝具体的地点! 可堪舆一脉,人才辈出,鬼才横卧。我一半桶水带着两个门外汉,哪里有那么容易。抬头看看天上隐约躲在薄云后面的毛月亮,现在应该差不多是十二点的时间点了吧? “你还没有告诉我们找什么呢?”郑嘉伸手在我有些呆滞的目光前晃了晃。 我被他晃动的手引着朝他脸上看去:“找....找你们觉得不一样的地方,对,找找看,这么多坟,有哪一个你们觉得是比较怪异的或者和其它不一样的,找到之后告诉我,我们三个分开一起找。” “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分开,一个一个坟头看一遍?”郑潇眼睛瞪了起来,摇头:“别啊,以我多年看恐怖电影的经历,见鬼始于和队友分开啊,我不要!” “虽然,我觉得我这个弟弟有时候有点二,但是我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郑嘉闭着嘴唇,小动作咽了口口水。有些尴尬的抬手,用手指头揉了揉自己的鼻尖。 大半夜的,一个一个坟头走,盯着别人墓碑,坟头打量。这要是一直你看别人还好,要特么的被什么反看上了,不是完了蛋。反正郑嘉兄弟两个都不信什么无神论了,外面树下就死生生的蹲着一个呢。 …… 三个人,分三个方向,离开墓园石子铺垫的小路。 郑嘉一脸强作镇定,郑潇则双手合十,摆在自己嘴巴前不停的上下晃动,随着手部的动作,他的脑袋也跟着晃了起来,我想他大概在喊什么佛祖保佑之类的话吧。 我也希望佛祖能够保佑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鼓起勇气一步一步的朝着前方散乱却紧紧挨着乱坟之中迈出脚步。 有些老坟被月光照的露头,有些则完全的隐藏在黑暗中。时不时的还能碰到几处老坟的墓碑上贴着黑白照片,打量这样的老坟的时候,我都不敢去看那黑白照片上墓主人的眼睛。 脚下踩着泥土混着外面飘进来树叶,发出或是折断树枝或是踩进泥泞的声音。 “啊!啊!!” 猛然之间,肃静的空气中响起了郑潇破了嗓子的叫喊声,我和郑嘉站在墓地的两个方向,下意识的都是站直了腰。顺着郑潇杀猪一样的喊声看了过去。 就看见,东南方向郑潇站在月光下,疯了一样的抖动自己的身体,垂落的在身体两旁的双手随着摆动的身体没有任何规律的抖动,一直脚站在地上,另一只脚不停的在原地扭动,仿佛就像是在踩烟头,可那烟头却怎么都踩不灭一样。 他的脑袋仰了起来,月光照耀下他紧闭着双眼,脸上的皮肤因为过度用力皱在了一起!仿佛正在经历什么异常痛苦的事情! 不好,出事了!我心一沉,甩开双手,直接踩着眼前的老坟坟头跨了过去,径直的朝着郑潇跑了过去! “郑潇!” 耳边响起了他哥哥的嘶吼,应该也从另外一个方向朝着郑潇飞奔! 呼,呼,我和郑嘉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跑到郑潇的身旁,短短的一点路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跑的气喘嘘嘘的。 我摸着自己的跳动的心脏,半天说不出一个字,郑嘉毕竟是个男的,一把抓住郑潇的肩膀,紧张又害怕的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郑潇不停抖动的身体,在郑嘉的手放在他肩膀上的瞬间缓和了下来,只是他还是像打冷颤一样,时不时的抖索:“有,有人,抓,抓住我的脚,不让我走。” 听着郑潇的话,我们两个人都是头皮一阵发麻,郑嘉看看空荡荡的左右咽了口口水,用着询问的眼光看着我。 我也什么都没看到,我摇了摇头。按理来说我既然能看到小黑和外面那些孤魂野鬼,自然也能看到这里面的。站在外面的时候,隐约的就有一种感觉这里面有东西,那是一种直觉。可从进来到现在,全是坟,要说见鬼,只看见了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不知道算不算。 “什么都没有。”我又仔细的绕着郑潇的腿看了一圈:“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绊倒,自己吓自己?” 说着,我们两个抬头用着怀疑的眼光看着郑潇。 郑潇脸上惨白,双唇紧紧的闭着,下嘴唇因为牙齿的抖动时不时的被抛出来,露出他颤抖且洁白的牙齿,就见着他死命的摇头,颤颤巍巍的用手用力的指了指自己的左腿:“现在,现在还抓着呢..” 郑潇的声音沙哑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难道…难道是…我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可能,大呼一声,不好!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凶水淋头(五) 彼尸尔尸,无尸无气。 我记得非常清楚,奶奶说过这句话,两次,一个是湘西的赶尸,一个是冤鬼找替身。被驱赶的尸体和被冤鬼上了身的人,都有一个同样的特征,那就是无尸无气!不像尸体不像人。 现在郑潇的遭遇和奶奶故事里的那个鬼上身的人遭遇相差无几,好似一只手抓住他的大腿,实际上是碰到了鬼上身,身体慢慢僵硬而产生的一种错觉。 如果真的被鬼上了身,郑潇就会变的”无尸无气“! “他的手在慢慢的上移,在上移。”郑潇咽了口口水,不敢朝着自己的左腿上看,只是用着声音,向着我和郑嘉两个人发出求救的信号。 “怎么办?怎么办,你帮帮他!”郑嘉看着郑潇明显扭曲的不正常的身体,和满头大汗,满脸惊慌的表情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亲兄弟,郑嘉说话的同时,伸出手双手,弯下腰用力的在郑潇的左腿上拍打:“滚开,滚开!” 没用,没用,根本没用。他用的力气越大,郑潇脸上的表情也就越发的痛苦,本是扭曲的别扭的大腿,逐渐逐渐的发展到整个下半身都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站在月光下,反方向的扭动。 ”你想想办法啊!“郑嘉看着自己弟弟,双手放在空气中,围着郑潇不知道该不该用手抓住越来越痛苦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不停的用眼神催促我. 想办法,想办法....我看着眼前忽然一下变得紧张又诡异的气氛,眼睛四处的在这乱七八糟的环境上乱转,而心思全都在自己的大脑里搜刮! ”啊!!!啊!!!“郑潇越发恐怖的叫声穿刺着黑暗!从脖颈到脑门筋脉都爆了起来!他痛苦的用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拼命的扯着头发把自己往上提,似乎是自己想把自己从地上提起来一般! “你帮帮他啊!!你不是懂这个的吗?!“郑嘉不敢去抓郑潇,深怕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害了自己的弟弟,双手晃了晃,转过来抓着我的肩膀,猛的晃了我一下。 被他猛的这么一晃,我脑子一晕,眼睛下意识的闭了起来,本就是纷乱无比的大脑跟是没了头绪。 ”该死的!“郑嘉终于是发怒了,红着眼睛,放开我的肩膀,左右看看,一眼看到了郑潇身旁的老坟,眼睛盯着那老坟的墓碑:”是你对不对!你他妈的想干嘛!“ 别看平时郑嘉淡定的很,怒起来也是一个暴字,一把扯掉压在坟头已经发白的黄纸扯了个稀烂。顺手抓起压黄纸的石头猛的朝着墓碑砸去! ”放开我弟弟!放开我弟弟!” 一声喊得比一声响,一声砸得比一声响! 场面越来越混乱,我双手紧紧握拳,垂落在身体两旁,又因为过于紧张微微的抬起在腰间,看着郑嘉一次一次疯狂的砸墓碑,耳边是郑潇沙哑着的嘶吼的声音,似乎下一秒他的声带就会被他喊断掉一样。 敲坟碑,敲坟碑? 对了!敲坟碑! 我的脑子忽然一闪! 像摸金校尉常备驴蹄子和糯米防身一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夜路走多了总是会见鬼的。所以堪舆走阴的人也备着这么一招,对的,我抬起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我自己的脑袋。走上前几步,推开已经砸红了眼的郑嘉:“我有办法,让我来。” 呼,呼,站到一旁的郑嘉,垂落的手中拿着石头,身体随着他喘气的动作不停的上下伏动。 他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我长出一口气,双手张开五指,放在这墓碑之上,青石墓碑和墓室镶嵌为一体,被郑嘉砸这么多下,依然没有倒,里面应该是实心的石墙。 “快点,快点”郑嘉一会儿转头看看郑潇一会儿转头看看我,嘴里不停的呢喃着这两个字:“快点,快点。” 我知道,我知道,不要催我,不要催我。我的心里不断的回答郑嘉,嘴巴上却没工夫说话,脑子里不断的回想每一步的细节。我也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个万金油的办法而已。 我用上牙紧紧的咬着下牙,从牙缝中缓缓送出一口气,忽然发力,把右手手指放到嘴边,借着上牙和下牙之间的缝隙,猛的撕扯一口自己指尖的肉! “啊!!”剧烈的疼痛让我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我把手指放在眼前一看,却只是一个牙齿印,根本就没有咬出血来。 “我来!”一旁的郑嘉见着我的动作,忽然一把拽过我的手,不等我有任何反应,张开嘴巴对着我手指狠狠地就是一口! 手指尖上冒出了鲜血,我也来不及喊疼,一口唾沫吐在上面,用左手把自己的唾液和血液混着揉搓了几下,在这木板大小的墓碑上四处寻找。 龙虎之中,先庭之下,为中榜。 这里! 我左手比划出整块墓碑的中榜,右手冒血的手指尖儿狠狠地一下按了下去,从上而下,绕到底,从龙边最下方,狠狠地用力,用淡淡地血迹将整个墓碑的龙边遮住。 蒙鬼眼! 砸墓碑! 开恶棺! 毁凶尸! 就在这瞬间,前一秒还是哀嚎不止的郑潇,沙哑的嘶吼在下一秒停了下来,似乎挣扎的筋疲力尽的他双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上,满头大汗,脸贴着冰冷湿漉的泥土,身体在地上一抽一抽的。 “郑潇!”郑嘉和我两个立马冲了过去,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应该没事了,估计是昏了过去,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我蹲着打量了一下被郑嘉托在怀里的郑潇,立马又站起身来,好好的打量着想要找替身的老坟。这是有多想走出这一块墓地,怕我要找得凶地,就是这里了吧! 心里有了判断,我看的更仔细了一些,这老坟后方为一小山,不大却显得唯一,前方明堂宽阔,左右两旁也有两棵招风树作为青龙白虎砂,风水应该是 非常不错的。 不,不对! 借着月光,本该是一片黑暗的老坟上头却一直有一片亮点,我大着胆子踩了几步路朝着坟头上爬了上去。在坟头后,发现了一个凹坑。因为经常有雨水凹坑汇成了一个小水池,每到下雨的时候,凹坑里的水就会从此流下,继而冲着阴坟!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走阴录上有这么一句话:穴上无脉界,水流入穴内,谓之淋头水,俱主人丁不旺,驯致绝嗣! 看这老坟建的颇为讲究,上方的飞舞牌头有固定的引雨道,想来,是被人在这里动了手脚。如果不是这坟内厉鬼想要借郑潇的身体,今天晚上怕还真的找不出来这凶坟! “找到了。”我从老坟上一个跃身跳了下来,看着蹲在地上抱着郑潇的郑嘉:“这坟就是我们要找到,黄大仙的老窝。” “我要送我弟弟去医院。”郑嘉并没有理会我,看着地上一直没醒的郑潇,他有心担心。 “蒙鬼眼,砸墓碑,开恶棺,毁凶尸。不毁了这凶坟,就算我们这个时候想跑,也根本来不及了。”我弯下腰,捡起郑嘉丢在一旁的石头毫不犹豫的捡起来,对着墓碑狠狠地砸下去! 郑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蒙上血的墓碑,犹豫几秒的时间,缓缓的把郑潇的半个身子放在地上,左右看看,不知道又从哪里捡来一块石头,跟着我一人一边,狠狠地砸着这凶坟的墓碑! …… “砰!” 一声石灰散落伴随着石头倒塌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刺耳! 整个墓碑在这声响之中赫然而倒!倒塌的墓碑下方,露出了一个小洞!即使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这倒塌的墓碑下方露出来的黑洞也是非常晃眼睛。 “这是…黄..黄鼠狼挖的洞?”郑嘉用脚踢了踢黑洞洞的洞口,看上去小的跟个拳头一样的洞口,却被他一脚踩的落下去不少灰,成了个大洞。 “黄鼠狼才不会挖洞嘞。”我蹲了下来,抓了一把面上的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什么都闻不出来:“这应该是个盗洞,应该说黄鼠狼怕是通过这个盗洞无意中钻进去的。” “就这凶坟,还有人敢盗?不怕鬼上身?”郑嘉对我的话将信将疑,我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是猜测,你别小看盗墓的人,那些摸金手,整体都跟这些东西打交道,门门道道是我们堪舆的人没法比的,奶奶说过,只有走阴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他们能耐大着呢。”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挖坟,毁尸,可我们,没带任何工具啊。”郑嘉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不知所措。“毁尸是一定要干的”我抬头看了看这老坟:“可挖坟是挖不了了,不过…”话音落下,我的目光落在眼前出现的这个盗洞上。 “从这钻进去?这盗洞太小,我根本进不去。”郑嘉看看自己的身板,虽算不上强壮,可肩膀非常的宽,这盗洞开的比较小,他还真的不一定进得去。 虽然这盗洞的大小可不能从外面这个洞口就这么给判断了。 “我一个人进去。刚好郑潇在外面也要个人照顾。”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凶水淋头(六) 蒙了鬼眼,砸了风水墓,至少在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恶鬼是处于满眼血红,四处游荡找不到方位的慌乱的状态,也正因为此,我才敢鼓起勇气,一个人下坟地。 马上就要结束了,我要做的,就是烧了那具尸体。烧了黄大仙的老窝,用一把火解决现在发生的所有问题,换回奶奶! 虽然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过郑嘉也太没有风度了!女人真的不能在男人面前表现的像个汉子,不然他们就真的会把你当成汉子。我整个身体用力的钻进这狭隘的盗洞里,心里骂了一遍在外面的郑嘉。 姐姐我说要一个进来,他连拦都没有拦一下,点点头说了一句好。就小心翼翼的去照看他弟弟了。如果那不是太亲弟弟,我都有点怀疑他的取向了,现在城里人不正都流行男孩和男孩牵手谈恋爱嘛。 钻在这黑洞洞的盗洞里,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会浮现出郑嘉的表情,越想就越想出去把他打一顿。 呼。我想抬起胸口吐一口气,在这里面真的是太压抑了,可狭小的空间我的胸口微微上抬一点,就能感觉到明显的反力挤压,每一次朝着里面挪动,都是身体的四周和这盗洞的洞壁来个实实在在的摩擦。 其他都还好,就是….胸口真的有点痛。 我咬着牙,努力不去想这些,用双手手臂的力量支撑自己慢慢的前行,没走多少时间,那额头上出的汗水就把让我头发湿漉漉的沾在了脸上。 痒,又抓不到,我只有用力的抬起嘴唇,吹一吹贴在脸上的长发。 ……. “呀!”我的身体忽然的一下,像是一直在瓶子里面爬行突然到了瓶口一样,虽然依旧是黑暗潮湿,可身体四周瞬间没有了那束缚自己的拘束感。我双手扶着地,在继续爬几步,试探着微微抬手,竟能把自己的手给伸直。 呼,长长的舒一口气,我尝试着膝盖跪在地上慢慢的立起来,继而缓缓的站了起来,刚刚那瓶子口的感觉应该就是盗洞的尾端,我到了墓室里面了。 我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的眼睛前晃了晃,真的是伸手看不见五指,好在郑嘉那有良心的还给我备了个打火机,是他抽烟备的。 印象中,好像没见过他抽烟。 等等,我的手已经放到口袋里的打火机上,忽然想到这地方不知道能不能点明火?自己又不是摸金校尉,稀里糊涂神经大条,大着胆子就这么下来了,什么准备工作都没做。 还是来的个凶墓。 咕咚。 黑暗中,我小心的下咽了一口口水,小心到我都能感觉到喉咙向下蠕动,又立马回到原来的位置那一秒不到的变化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自己下咽口水的声音。 我必须得承认我后悔了,一股子脑热的冲动之后,我的心里开始有些打鼓和发毛了。真后悔没逼着郑嘉一起下来,挤一挤还是能下来的应该,我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不管了,不知者无谓。想着,我紧紧抿着嘴唇,右手握住打火机的机身,大拇指咔嗒一声按下了火门。 “咔嗒!” 轻声一声脆响。以我为范围,周围五米左右亮起了一个小小的光圈。 有了光,我也有了缓缓呼吸的勇气。眼睛也多了四处打量的频次。手握着打火机,跟随着我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真没想到,那地表上只是一个外表看上去还算可以的老坟头,在这地下面,却有着另一番天地。 我现在在的地方,应该,应该是一个小墓室,跟我和奶奶住的那个小窑洞差不多的面积,整个小墓室墙壁上没有画,地上也没有什么类似于陪葬品的东西。 或许被摸金校尉全都带走了吧。 我心里想着,大着胆子朝着斜前方的一个门跨出了方向。不要乱看,不要乱想,我一直在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心里不要乱想些有的没得,眼睛不要随着内心的打鼓四处乱飘。就跟着眼前火光能照到,眼睛能看到的事实走就好。 可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我总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我又总感觉身后有一个人一直跟着自己,只要自己停下来他也停下来,自己继续走,身后也就会响起他的脚步声。 疑神疑鬼,才走没几步,我手里的有些发烫的打火机微微的都有些颤抖。不怕,不怕已经蒙了鬼眼,砸了鬼碑,那冤魂厉鬼怕还在一片血色的模糊中打转转。 这墓室里,就一普通棺材,里面躺了一普通的尸体。 张颖,别怕,这儿不就是一口棺材么,你可是跟三口棺材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前几分钟还跟个小鬼取了个外号呢,有我这么大胆的女孩子吗,不要怕,我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同时紧闭着嘴唇,左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从紧闭着双唇中间缓缓送出一口气,干脆放开右手大拇指按在打火机开关上的力道,让整个空间重新陷入黑暗。 就像自己把眼睛闭上一样,大着胆子朝着前面走,心里小声的哼着歌,哼着哼着,干脆大声的吼了出来:“出卖我的爱,等着你回来,爱情不是你想买就能买!” 村子里那些从城里打工回来的男孩女孩,每天晚上走在村子里都会用手机放这个歌。不知不觉中充满魔性的我也会唱两句,也就会这两句。 “砰!” 大步子走了没几步,迈出去的脚尖就踢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碰撞的声音。我的心一紧,连续朝着来的方向又退了好几步,紧握在手心里的打火机微微的用力露出打火机的脑袋,用力的按住了开关。 整个老坟下面,也没有我想象的大,毕竟只是一个平凡人家的坟墓,最多只是有点小钱而已。总共也就两个墓室,一小一大,我从那小墓室走到这里也就总共十米不到。 如果说小墓室干净的不正常的话,这大墓室就混乱的不正常。我顺着火光照耀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眼前一口厚重的棺材,摆放在整个大墓室的中心,但棺材的棺材盖在西北角的方向,被挪开几乎四分之一个身子。 在挪开的棺材边缘,黑乎乎的什么东西从里面延伸到外面,挂在棺材外壁上。太远,光太暗,我看不清。这墓…是被盗了个干净,不过这摸金的人也太没职业道德了,怎么的连棺材都没给人在盖上。搞不好那改变这山坟布局的和摸金的是同一个人。我站在棺材前一点一点的距离,有些犹豫要不要靠近。 不…不怕…摸金的人都敢,我为什么不敢,想着,我借着火光再向前,左脚才向前,就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小块似乎发黑的猪肉的东西。 黑驴蹄子! 猛地一下,我想了起来,白天的时候自己嘴里才被塞过这个东西,我抬起头来把手伸远了些,开始仔细的打量整个墓室的地面,绳子,洛阳铲,被撕碎的黑驴蹄子,散落在每一处泥土糯米….还有西南角一动不动的立着一根蜡烛。 蜡烛像是新的?我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朝着蜡烛走进了一些,走到那个位置,才发现蜡烛有被点过的痕迹,它的蜡烛然芯一段黑色,一段白色,点了没多久,就灭掉了? 我的心一沉。该死,上当了!!找替身的怕不是这墓主人,可能是进来的摸金死在这里被困住的摸金校尉,是他想出去,因为他被困住了,而他之所以会死在这里.并被困住是因为…. 不好! “呼啦。” 在这密不透风的地方,忽的一阵阴冷冷的风飘过,将我手中的打火机本就是微弱的火光瞬间吹灭。 一种透了心的冰凉从头皮直灌到我的脚底,背对着棺材的背脊上没有汗毛,却好像上面所有毛孔都张开了一般。怎么办,怎么办,呼,呼,我强作镇定,然而吐气的频率已经没有了分寸。右手大拇指一下一下狂按打火机的开关。 “啪嗒,啪嗒,啪嗒” 打不亮,点不着,我用双手抓住打火机拼命的按,拼命的按。同时慌张的晃动整个打火机的机身。 “啪嗒!” 一束火光,触不及防的从打火机的口子中撺了出来,亮了亮了!我颤抖的心随着抖动的火苗一起停止,我下意识的转身!双手举着打火机,用一片不怎么亮的暗黄色的火光,对着那一口,半开着的棺材。 什么都..都没有。 我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后退了一步,离着那棺材远了点,朝着小墓室的方向退出去,如果这墓室的煞气养出来的不是怨灵厉鬼,而是一个粽子,一具凶尸的话,姐姐我一个堪舆的怎么搞的过,不是我专业范围啊,况且,专业都跪在这墓地里了!我都快哭了,连着快着后退了几步,只有赶快出去,另想他法! “咔咔….咔咔” 就在这个时候,密闭的黑暗之中除了我的脚步和呼吸声之外,响起了几声,另外的声音。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凶水淋头(七) 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是我能从蜡烛照耀的影子里,看到自己双腿颤抖的幅度。嘴唇紧紧的闭着,嘴唇里面包裹着的牙齿也是紧紧的上牙齿咬着下牙齿。 颤颤巍巍的,我抬起手中的打火机,借着微弱的火光,照亮眼前那异响的声音发出的地方! 我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可我的眼睛接下来立马让我又增加了一点希望,是希望自己也看错了! 就看见,那耷拉在棺材外围黑乎乎的一片东西缓缓的动了起来,一根一根连成一片一片,是头发,是女人的长发,可稀疏的却像稍微在一用力,全都能扯的一干二净一样。 我的视线还没有从抖动的发丝中拔出来,一双发绿的手,从棺材里面伸了出来,在火光的照耀下,那暗绿色异常的诡异,像是站在皮肤上的绿色,又像是皮肤里面透出来的绿斑点。 “喀喀喀。” 手指甲刮着棺材板,一个人头,半个身子慢慢的,哗的一下一个起身从棺材里面弹了起来,本是缓慢诡异的画面,像是一下被按下了快进的按钮一样! 赫然之间,一双直勾勾的血红的眼睛,坐在棺材里,直勾勾的看着我。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眼睛对上那血红的一双眼睛,我的头皮顿时炸了,浑身的毛孔迅速的扩张又闭上,痒的我想去抓,却不敢动一动手指头。 一具凶尸,穿着白色的丧衣,坐在棺材里,从它的面向判断不出来它已经死了多久,因为隐约的可以从他满脸的绿毛看到一张有五官的人脸。但可以从他的身上穿着的丧衣判断,他已经死了很久,很久。素白的丧衣或许是被尸水浸泡的原因,变成了一片片白色的布条,之所以没有掉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它已经和这凶尸的肉长在了一起,整个白色零碎的布条,透露着一股阴森森的血红色。 红配绿,这一点都不时尚好不好!我在心里吼了一具,二话不说转身就跑!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鬼,我也不知道摸金校尉如果碰到它会怎么称呼他,我只知道我会被他给XX了! 我头也不回的往小墓室跑,跑得太快,虽然手中按着打火机,但是那出火口的火苗,被我跑步的风带灭了。可这根本不影响我逃跑! 洞口,洞口,那洞口在哪里,我焦急的用双手在这小墓室的墙上,地上一顿乱摸,寻找来时时候的盗洞,佛祖保佑,不,不,这是粽子,不是鬼,曹操保佑,摸金校尉的各位祖宗大爷门保佑! 找到了,我的手忽然的在一片堵个严实的墙壁上,找到一个洞。跑,跑,我几乎没怎么想,脑袋就先钻了进去! “啊!!!” “啊!!!” 我和洞里同时响起了两声惊叫一般的嘶吼,我这脑袋才伸进去,竟是贴着不超过一毫米,看到一张人脸,两个黑洞洞的大眼睛同时也呆呆的看着我。 我吓得连忙把脑袋缩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朝着后面连退了好几步,双手抱着腿在角落,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那..洞里,又是什么? “张..张颖…是你吗?我是郑潇啊。” 忽然的,黑暗中响起了一个,有些让我难以置信的熟悉的声音:“是你对吗?一定是你。还好你没事,你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郑潇,郑潇不是昏过去了吗?不是和郑嘉一起在上面吗?他怎么…怎么下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着耳边靠的非常近的位置上,一阵身体摩擦土地的费力的声音,是那郑潇在拼命的从洞口挤出来。不,不要出来,不能出来。 “不要出来,郑潇!”我反应过来,大声的呼喊了一声! “啊?”郑潇这一句疑惑的喊声,带着点呼吸舒畅无比的吐气,从我头顶上传来。 完了。我的心一沉。 “张颖?你在哪里?”郑潇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像是擦觉到什么似的动动鼻子嗦了几下:“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很恶心的味道?你怎么不说话,我哥给你的打火机你怎么不用?打不着吗?” 就在郑潇的身边,我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因为恐惧,眼泪哗啦啦的无声的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在我坐在的这个角度,能够隐约的看清楚,一个绿油油带着红血的家伙,直愣愣的站在郑潇的身边。我拼命的摇头,想要喊,可紧张和恐惧,让我的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嘿嘿,不要怕,我带了个小手电下来,我就知道这东西用的上,一直备着呢。我哥不知道,不然你下来的时候就给你了。”郑潇傻傻的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手电,啪嗒一声,把手电的开光推了上去,微微的转头,似乎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的身旁以为是张颖,笑着说道:“张….哎呦的我草了你祖宗什么鬼东西!” 郑潇整个人如同脚踩了油锅一样跳了起来,那绿毛血尸在他的手电筒灯光的照耀下,脸部被尸水泡烂的血肉,长青苔一样长着青毛的细节看的同别清楚! “嗷!” “小心!”我大声的喊了一句,不等郑潇有下一步的反映,那绿毛血尸猛地张开自己的嘴巴,朝着郑潇的脖子狠狠的一口咬了过去! 张开的嘴巴,血水,尸水,还有不知道是什么黏稠的液体混在一起,被张开的嘴巴拉出丝状的物体。一股子腥臭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小墓室。 “啊!!!”郑潇大叫一声,双手像投降一样的朝着两个方向夸张的举了起来,那手电筒的光像是在黑暗中挖了一条隧道一样,在黑暗中通了一条光道。 可打出的直光还没立上一秒,又忽然暗了下来,是郑潇下意识的手里的手电筒狠狠的一下朝着这绿毛血尸的嘴巴里面戳了进去! 郑潇这一下是用了非常大的力气,几乎整个膀子都甩了起来,那绿毛血尸的脑袋也猛地朝着后面顿了一下,就这么一下的功夫,郑潇整个人身体一弯腰,从绿毛血尸的血口下跑了出来! “郑潇,我在这里!”我见着眼前的场景,在黑暗中大声的喊了一声慌乱的郑潇。 “张颖!”郑潇声音依旧是因为鬼替身嘶吼的时候有些沙哑,又因为现在的慌乱有些颤抖,但他却在黑暗之中准确的听着我的声音,一把抓起我的手,朝着大墓室的方向跑去。 跑到大墓室,我顺手捡起地上的蜡烛,用手里的打火机快速的点亮,把它立在平的棺材板上,瞬间,黑暗的大墓室,被蜡烛的烛光点亮。 呼,呼,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却因为呼吸让烛光微微有些晃动,似乎下一秒就又要熄灭一般,连忙紧紧闭着嘴巴,连出气都不敢。 我转头,看了一眼郑潇。 他左手死死地抓住我右手,右手则握着拳头摆在棺材木板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在对面小墓室嘶吼的绿毛血尸。 “不要怕。不要怕。” 他抓着我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他手心的汗比我还多,他的身体颤抖的比我还要明显,可他却在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三个字。 我愣了一下,这么一瞬间,我竟然分不清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到底是郑潇,还是郑嘉。 “吼啊!” 一声充满了血腥味儿的嘶吼,就看见那绿毛血尸,硬生生的将戳进了它喉咙里的手电筒吞了下去,隐隐约约的,都能看到他腐烂的身体里透出微弱的光。 郑潇的动作似乎惹怒了它,它隔空对着我们两个方向做了个撕咬的动作,猛地冲了过来,脚步比之前要快上了些许!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这完全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只有那个小小的盗洞,可,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 “我们,跑不掉了。”我必须得承认这个事实:“对不起,郑潇,这次,我没有办法了。” 我的内心全都是愧疚,这件事情所有从头到尾本都跟着郑潇无关,他完全可以不用参合进来,更不用在醒来之后下墓地。 郑潇抓着我的手,不停的把我的手在他的手心揉搓,面对冲过来的血尸他完全没有任何闪躲,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它,仿佛心里一直在思量着什么一样。 “张颖啊。”郑潇忽然咽了口口水,顿了一下,不等我抬头:“你信不信,一见钟情啊。” 我愣了一下,怎么在这个时候忽然问这个?难道你看不清楚处境吗?!我抬头,看到的却是一脸认真的郑潇的侧脸,晃动的烛光,将他的侧脸打出了些许阴影,但我似乎看到他的眼眶有些湿润的影子。 “我总感觉,我认识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起。”郑潇抿抿嘴唇:“我哥说的没错,我害怕,胆子小。可我…只想跟着你。” “如果,可以的话。你再碰到我,一定要做我女朋友哦。”郑潇的语速忽然加快,似乎是不想让我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又似乎想要把它说完,话音才落下,郑潇整个人如同飞出去的弓箭一般,直挺挺的朝着那绿毛血尸冲了过去:“张颖,你跑,跑,从那洞口钻出去!!” 忘不了,第一次见你的感觉。 仿佛啊,是在哪里见过。 忘不了,第一次看你的脸庞。 似乎啊,好像已经是老友。 慢慢的不能自拔的靠近你,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你好,我是郑潇,来这里旅游的,迷路了。” “诶,张颖,你没事吧?” “张颖,你要吃馍馍吗?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这白馍馍还挺好吃的,不要看它这么冷这么硬,你看我吃多香” “哥,你怎么能让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下去呢?!鬼蒙眼就一定安全了吗,既然这么安全,我也要下去!” 郑潇!!!!!!!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你还会是,谁的某某某 郑潇如同一只笨拙却凶猛的狼人,瘦弱的身材借着在身体两旁不停挥舞着的双手长猛了气势。 “啊!” 他发出怪异又嘶哑的吼声,甚至盖过了面对面朝着他冲过来的绿毛血尸的声音!在下一秒,郑潇与绿毛血尸怪叫着抱在了一起。 与其说是血尸抓住了郑潇,不如说是郑潇死死抱住了血尸更为贴切。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呆呆的用双手握着拳头举在空中,他在干嘛,他到底要干嘛,牺牲他自己为我拖延时间吗? “你是头猪吗!你想让我带着对你的愧疚活下去吗!”我双手抓着棺材边缘,探出半个身子对着郑潇大声的吼了出来,为了让我的声音大到能被郑潇听到,我的眼睛甚至都闭了起来,我不要,本姑娘不要这种活法。 我咬咬牙,双手握拳,朝着血尸和郑潇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和它紧紧的抱在一起,但走进了才发现,血尸双手冗长的指甲全都插进了郑潇的肉身之中,渗出一道一道如同刀砍的血痕。 而郑潇,满脸狰狞,牙口死死的紧紧闭着,双手用尽了力气扣住血尸的下巴和下颚,让血尸的脑袋一直保持着一个微微上扬的状态! “走…..走啊!”郑潇微微的转头,两片几乎没了什么血色的嘴唇抖了抖,抖出了一句话,立马闭上了眼睛,整个脸的肌肉都随着眼睛闭上的动作颤抖了起来,猛地一下,郑潇发出了一声爆吼:“啊!!!” 忽然发力,郑潇双手掐住血尸的身体竟是朝后连退了几步,把它按在了墙上,完完全全的把让路,给我让了出来。 我目光所及,他的背,已经完全被鲜血所渗透。 走,求求你了,张颖,你快走。郑潇闭着眼睛,低着头,我能感觉到他在求我。 我摇头,眼泪止不住的从我眼眶两处左右决了堤的滑落,我拼命的摇头,我不走,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我双手握着拳头,挥举在半空中,咬咬牙,低头打量着地上,猛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麻绳子,朝着被郑潇困住的血尸冲了过去! 越靠近血糊糊的绿毛血尸,我的心越跳,可我的脚步根本停不下来,随着心走,我不能就这么走,最坏,也是一起死!我猛地抬起双手抓住的麻绳,想要套住这血尸的脑袋! “啊!!” 猛然之间,一阵剧痛从我的腹部传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后面飞了出去,背脊狠狠的砸在地上,腹部的剧痛,让我不由自主的如同一只可怜的虾米一样,缩着大腿弯曲着自己的身体。 “啊!” 混乱和剧烈的疼痛之间,自己的叫声才灭了,耳边又传来郑潇的惨叫声。郑潇,郑潇,我左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右手狠狠的抓着地上,想要抓到什么东西,指甲刮着泥土,黑乎乎的泥土填进了自己的手指甲里,反反复复,右手握着拳头,撑着我从地上爬了起来。 就看见,血尸一只手从郑潇的背里拔了出来,刚刚就是用它,把我打飞的吗? 咳咳,我猛地咳嗽,就在我咳嗽的几秒时间,血尸凶狠的用把带血的指甲插近了郑潇的腰上!郑潇脸色几乎惨白,他没有叫,如果不是他的双手还死死的撑住血尸体的下巴,我一定以为他已经…. 郑潇,你等我! 我左手捂着腹部,右手扶着棺材板,朝着血尸和郑潇迈出了脚步。 等等,我的眼光余光忽然看到了在棺材板上不安的四处摇摆的烛光,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直接烧掉这鬼东西? 开恶棺,烧凶尸,它自己跑出来了,我也可以把它烧死,烧的一干二净! 可…我看着几乎风大一点就要熄灭的烛光,眉头紧紧皱着,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萤火之光,怎么可能烧掉这血尸,怕还没有靠近我就连着人带着蜡烛被它一下拍飞了! 怎么办?思量的时候,我的双手慌张的代替内心的思维,不停的抖动手指,目光也在光亮的地方摇摆,怎么办,怎么办,忽的,目光落进了之前一直没有打量的棺材里。 我看着棺材里面,棺材里面也有一双双小眼睛看着我。朦胧的小眼睛,浑身没有一点点毛,完全是一个裸露的状态,那一张一张脸,远的看像极了人脸,但是它们的身子,全都是脱了毛的小黄鼠狼,蜷缩在棺材的角落,对着我一个一个立着半个身子嘶吼着表情。 它们的嘴边全是鲜血和发丝。 小黄鼠狼,一个一个都是血糊糊的人脸小黄鼠狼。 小黄鼠狼躺在这老棺材里,白色的棺椁被黑乎乎的血色染的一片片,看上去像是白布上流着油一样,一层一层的,随着烛光的晃动似湖水反光了阳光一样,“波光粼粼”! 尸油! 我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这一定是那血尸长年累月躺在这棺材里,封闭出来的尸油。这东西味如儒,毒如涂,烈如瞓,遇明火即着! 脑子里有了计谋,我一把抓起放在棺材板上儿的蜡烛,烧了一会儿的蜡烛,上面积累起来的蜡烛油一下子晃了起来,一片片的落在我的手背上。 烫的倒吸一口冷气,可手却抓着蜡烛更紧了一些,不能掉,这点痛算到了什么,我最不怕的就是痛和苦,就和奶奶一样! “郑潇!”我大声的喊了一声郑潇!目光却见着似乎已经撑不住的郑潇,竟是张开嘴巴,不等血尸咬他,他先张开嘴巴狠狠的朝着那血尸的脖子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不能咬!你个蠢货!”我大声的喊了一句,抬起空着动手,想要隔空制止郑潇的动作,可已经晚了。郑潇这一口似乎是想告诉血尸,老子就是要被你咬死,也要先咬你一口。 血尸仰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双手猛地一下都从郑潇的肉里拔了出来,噗哧一声,鲜血如同细小的喷泉一样,以人肉眼可以看到的状态喷洒在烛光中! 郑潇的嘴巴咬着一块恶心的血糊糊的肉,脸色惨败,双眼紧闭,在这么空着的一瞬间,背着地朝着身后缓缓的倒了下去。 “张颖,对不起。我尽力了。好…累”郑潇的嘴唇轻声的呢喃。 风决定了要走,云怎么挽留? 没有我以后,一个人多去走走。在某时某地,交上三两个新的朋友。 以后的以后,你会是谁的某某某,不要再总是想起,只会让人更难受。 “啊!!!!!!!!!”我疯了一样抬起脑袋对着倒下去郑潇的方向发疯的吼叫,眼泪和鼻涕在脸庞上混乱的模糊成一堆一堆。 这….就是…奶奶说的,来的时候不让人擦觉,走的时候总是让人疼的发抖的爱情吗。 我扬起自己的鼻子,狠狠的抬头吸了一口,吸掉了鼻涕,却洗吸不干眼泪,一边哭着,一边朝着那血尸迈出脚步:“来啊!!!你个老怪物,你个吃人的老怪物!来吃我啊!来把我也变成跟你一样的僵尸啊!” “你这样作恶,你刘家后代断子绝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有人害你,你就要这样害别人吗!你和那畜生又有什么区别!!!”我用尽浑身力气对着血尸嘶吼,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听见,能不能听懂:“你刘家,活该,断子绝孙!” 我感觉头有些发晕,晕乎乎的,我看到血尸张着嘴巴,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转身,躲了过去。 反手狠狠一下把血尸半个身体,借着棺材外围挡板的力量,按进了棺材里。 头晕,我的头好晕。 借着最后一点力气,我把蜡烛狠狠的朝着棺材里扔了进去。 接着猛地后退了几步,一步又一步,背靠着墙壁缓缓的,缓缓的一屁股坐了下去。眼皮越来越重,眼皮越来越重,我侧着脸,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郑潇。 他一动不动。 似乎….似乎燃起了大火。 郑潇…好像我们…我们成功了,你听的到吗? 恍恍惚惚的,我没有了一丝意识。 …… “颖啊…” 周围一片馄饨,仿佛上下左右都在旋转,都在旋转,我一身白衣站在一座拱桥上,桥下是一片浑浊的河水。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恍恍惚惚的抬起头,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站在桥的那头。他穿着九十年代初那种大喇叭裤脚的牛仔裤,配着上身的黑色皮夹克,让整个人看起来特别高大。 高大,这个高大的影子,为什么我这么熟悉。 “是你,叫我吗?你是谁?” “离开吧。离开老河子村吧。”背影抬起头,长长的扬起了自己的上半身,又重重的放下:“离开这个地方,你不属于这个地方。” “不,是不行,我还要救外婆,还有郑潇,还有..还有…我还要等我爸爸妈妈回来,如果,如果我走了,他们回来,找不到我了怎么办。” 背影背对着我,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迟迟没有说话,久久的才呢喃出一句:“都是我张盛声的错,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一家人来还,为什么,为什么。” 爸,爸爸。 “你是爸爸吗!”我跑着上前,伸出手,想要一把抓住爸爸。 可我不停的跑,不停的跑,爸爸的背影却在一片模糊中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爸爸!!你为什么又要走,我好想你,我和奶奶都很想你!”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还魂曲 (一) “爸爸!” 我一声喊叫,感觉到自己嘴唇的干枯,猛地坐了起来! “|啊!”一声触不及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就看见一双手端着一碗浓汤,被我一撞,盛着汤的碗被打翻,撒在我的胸口,撒在我盖着的被子上。 “你没事吧?没有烫到你吧女子啊?”一个操着黄北口音的阿姨赶忙从一旁拿起毛巾,在被子上擦擦,吸掉那被子上的水迹,又伸着朝着我的胸口送了过来。 “我自己来”我连忙拦住她的手,有些虚弱的点点头接过她手上的毛巾:“咳咳。” 轻声的咳嗽了几声,打量着周围。我睡着的床外面是常家的木头架子,可床铺却异常的柔软,四周的窗户,家具都是非常精细的木雕风格,然而古朴的家具之中,却摆放着冰箱、电视这般现代的家电。点缀着这个地方。 “我这是在哪里?”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女子,真的是苦了你了嘞,人都整迷糊了,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孙姨啊,这是村长家。”妇女站起来,笑着看着我。 孙姨?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别说,真的仔细这么一看还真的是孙姨,只是她本人不带那吓人的浓妆,朴实舒服的感觉让人无法和她之前的形象联想到一起。 “噗哧。”我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孙姨,还真的是你。” “我现在不做媒婆了,如若不是你,我们村早怕是完蛋了。现在全村的人都把你当恩人,我孙姨主动要求来照顾你,因为是我帮你说的亲,不然的整个村子的人都戳我背脊呢。”孙姨笑着说话的同时,从桌子上的汤温壶里重新到了一碗浓汤,放在自己嘴边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憨憨一笑,送到我的嘴边:“可别再打了,这是田七冲小鸡,大补。” 我摇摇头,轻轻的用手推开眼前的碗,双脚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双手扶着床铺转身,双脚在地上找我的鞋子:“孙姨,我睡了多久了?我不是在那老坟里吗?郑潇呢?我奶奶呢?” 我一连着吐出了一堆的问题,呆呆的看着孙姨,目光对上了孙姨的目光,顿了几秒的,孙姨躲闪的把目光移开,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尴尬的笑了笑:“你现在身体不好,等你,等你身体好些了。再说这些事情。” 这么急的事情,我哪里能慢慢在这床上等到身体好了再去问结果。我也是倔强性子,不再和孙姨说一句话,赤脚踩在地上,朝着门口走去。 “什么时候不醒,偏偏是这个时候醒了,唉,女子啊,劝你还是不要管了,伤的心嘞。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女子啊!”孙姨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哪里是那种被声音就能喊住的人,几乎没有什么停顿,我伸手啪嗒一下打开了房间的铁门。 一阵刺眼的阳光射进有些昏暗的房间,我下意识的伸手放在额头上挡住一下子打过来的阳光,皱着眉头。 停了几秒,缓缓的移动手掌,眼睛的视线也随着手掌的移动慢慢的旷阔起来。我此时正站在村长家的三楼,主卧的位置,主卧外面的阳台的位置。 正是村长每天站在这里,俯瞰全村的那个位置。整个依着老河子西边坐落的老河子村呈一条线起伏在这一捧黄土之上。 家家户户,门口全都挂上了一口白灯笼。 怎么了?我心里的疑惑才起来,下移的目光落在村长家的院子里,一排一排的村民以非常整齐的队列,清一色的似子孙一般披麻戴孝。一共拍成了八排,每四排一个方阵,每一个方阵两排之中摆放着一口棺材,村长站在队伍的最前头,和一个穿着黑袍子的男人小声的聊着什么,在他们身后挂着一张黄鼠狼的皮,黄鼠狼软塌塌的脑袋上穿着一块铁牌子,像一面镜子一样,在阳光下反光显得特别耀眼。在那区域周围。几个村子里的男人手里拿着锤子脸色有些紧张。 郑嘉? 我在右边的一口棺材旁,看到了郑嘉,站在上面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呆呆的坐在那棺材旁的地上,头一直平放着,目光似乎直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我扶着栏杆的双手逐渐放空,后退了几步,盯着下方的目光渐渐随着后退的脚步后移,晃了晃,转身朝着右侧的楼梯下面跑去。 ……. “女子,哎呦,村长!张家女子醒了嘞!” 呼,呼,我气喘吁吁的跑到院子里,孙姨一声大吼,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只有我看着的郑嘉,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前方。 “谢谢你救了我们全村人。” “你是个好女子嘞!” 村长也跨着步子脸上带着笑容朝着我走了过来,不等我反应他的一把抓起我的双手,也停下了我朝着郑嘉走过去的脚步。 我缓缓的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谢谢你,昨天晚上村子里又被这黄鼠狼精,差点害死几个娃娃,后面突然变了原型,后面才知道是你烧了它老窝嘞。”村长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被烧死的是他的祖先,他顿了顿低着头小声的说道:“也谢谢你。我都知道嘞,我们家风水,就在那里被人下了咒。这下,算是结束了。” 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笑,我完全没有在听村长再说什么,我感觉自己就像没了意识,只想朝着坐在地上的郑嘉靠近的吸铁石。 “嗯。”我点了点头,我用力的扯了扯自己脸部的肌肉,微微的扯出了个弧度,挣脱开了村长的手,朝着郑嘉走了过去。 “诶...”村长明显的愣了一下,抬起了手似乎是想要拦下我,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抬起的手又重新的放下了,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声。 “村长,都怪我,没拦住。” “不怪你嘞,唉,这是命,是我们老河子村欠他们这些人的嘞。”| “郑....嘉。”我站在郑嘉的身旁,轻声的喊了一句,抬起头看看他身旁的棺材,眼泪没有声音,但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明知故问:“郑...潇呢?” 郑嘉缓缓的转头,像是非常机械的扬起了脖子,呆呆的看着我,呆呆的看着我,那眼睛红的像涂了胭脂一般,肿的像一个小鹅蛋。满脸的胡渣,许久没有洗过的头发在脑袋上打着结。 “郑潇...呢。” 他重复了一句我的话,目光落在了自己身旁的棺材上。 我知道,我已经猜到了。可...为什么,没有,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放在棺材上,目光所及,又落在了不远处的另一口棺材上,是奶奶吗? “为什么....我不懂为什么” 我一直想要救奶奶,想要救奶奶,郑潇也因为这个死了,而奶奶却终究还是没有回来,我不懂为什么,我的脑子里这么一瞬间忽然明白了梦境中爸爸的呐喊,为什么? “你已经救了一村子的人,你奶奶走阴已经过了七天,魂魄就算没有散,也成了这地界的游魂孤鬼,倒不如早早下葬,求个好的来生吧。”一个陌生的声音,低沉的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我微微的转了转头。 他怎么知道奶奶走阴?也是这行里面的人吗? 不。 是个道士吗? 他的身体外围披了一层黑青纱,长发在头上盘起,一根竹签干净利落的传过。单眼皮的眼睛,在非常重的眼袋拉扯下看出了双眼皮的感觉,一圈不怎么整齐的胡圈围绕着嘴唇和下巴。 和我说话的时候,眼睛像是被阳光照的不怎么能睁开一样,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郑潇和奶奶的两口棺材。 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烟的那头随着他说话的样子抖动。 最吸引我的,是脖子上,吊着个十字架。 什么?我反映过来,一身道家青纱和发髻,可身子里面却穿着一身黑色死板的神父教衣,左手手心处捧着一本类似于圣经的东西。 等等,他的十字架,有点眼熟? 不是,不是郑潇那天晚上第一次碰到我的时候,戴的十字架吗?再次和郑潇相遇之后,除却两人对同一件事情遭遇的记忆大不相同,就是这十字架就便没看他带过,怎么会在这人脖子上挂着? “你是谁?” “孟三,散人一个。走行的人,可以喊我一声三爷。”孟三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半橘子,叼着烟也不妨碍他把橘子塞进嘴巴里。 “你知道走阴?” “和你奶奶一样,自小入行。只是我入了道家。” “你认识我奶奶?!”我愣了一下:“你和她一起长大的吗?” “我有那么老吗?”孟三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一面之缘,却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碰巧路过,可惜,终还是来晚了,亏得老人家有你这么个孙女,不然这村子,就是下一个封门鬼村。” 他一定很厉害,比我厉害,他一定还有办法,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你一定还有办法对不对,你一定还有办法对不对,奶奶和郑潇不能就这么死了对不对!”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还魂曲(二) 此时此刻,我看不到我自己的脸,但是我知道一定很可笑,这一睡就睡了不知道多少天,无论是郑潇还是奶奶,怕已经走了不止一天两天。像那覆水难收,又怎么回的来。 不等孟三说话,我低着头微微的摇了摇,轻声的说道:“对不起” 话完,我也学着郑嘉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左手摸着郑潇的棺材,右手用力的放在地上却无力的抓着泥土,有些疲惫的把脸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呆呆的看着远方:“这件事完全和他没有关系,是我害了他。” “啪嗒。” 几乎没有声音的落地声,孟三嘴里完整的一根烟掉在了地上,烟嘴已经被他咬的变形。他伸出左脚,用脚尖在香烟上撵了撵,做出灭烟头的动作。 “是命。” 孟三淡淡的说话,他说话总像是喉咙里面含了什么东西一样,非常低沉,若是他说的快了,我都不一定能听的清楚。 我眨了眨眼皮,或许是心里对他这无关紧要的一句话的回应吧。 “村长。”孟三转头对着站在身后一直默默不语的刘玉厚喊了一声。 “三道爷,您说。”村长上前一步,脸上下意识的露出了笑容但似乎又觉得自己现在露出笑容不太适合,动了动自己的脸,收了笑容。 “打钉,封棺,借着这最高的日头埋了吧。”孟三抬起头来看看了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淡淡的说道。 “好。”刘玉厚点点头,后退几步,对着在周围一直等着的几个汉子做了个手势,他们拿着封棺钉,朝着棺材走了过来。 “砰!” “砰!” “砰!” 一声一声锤子撞击木头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似炸雷一般响起。声音越想,我的头埋着膝盖之间越深,我干脆将自己挣个脸都埋进了膝盖中。 闭着眼睛,湿润又温热的泪水无声的在闭合的眼皮中打转,脑子里不停的旋转着奶奶和郑潇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耳边的人又都说了些什么。 或许是鞭炮响了,或许似乎喇叭响了,手里的棺材在一阵热闹之后,缓缓的被抬了起来,渐渐的向前远去,我的手掌在棺材上,随着它的移动慢慢的滑行,滑行...直到手掌触碰到的是空气。 我知道,棺材,被他们抬走了。 我不敢睁开眼睛,也许,是自己不想睁开眼睛吧。 “女子诶,你身体还虚弱,不要再太阳底下暴晒了。”孙姨的声音缓慢的在耳边响起,我的手臂被她微微的拉扯了一下。 不要动我,让我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我心里小声的回应了一声孙姨,好似这样她就能听见一样,而就这么几秒,脑子里又全都是不在这个世界的画面。 或许,我应该和郑潇说一声谢谢。 可是.....没有机会了。 时间,就这样在安静中,偷偷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 “张颖。” 忽然之间,一声熟悉的喊声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只是这声音比平时的他多了一丝疲惫和无奈。。 “郑潇?” 是郑潇吗? 我抬起头来,朦胧的眼睛四处寻找。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黑了下来,安静的四周没有郑潇,只有郑嘉跟我一样弓着背坐在我的身前。 就看见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我会回来接郑潇的。或许是几天,或许是几个月。” “你要去哪里?”我跟着郑嘉的身体一起站了起来,背对着他:“回家吗?” 郑潇的爸爸妈妈,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比现在的郑嘉还要难过吧?对于他来说,真正的伤害或许才刚刚开始吧。 “对不起.”我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在空气中握拳,又发现,想了许多措辞,却选择了最无力的三个字。 “哎。”郑嘉抬起头来对着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如同一只行尸走肉一般自己拖着自己的身体,朝着外面走去。 “要不,等明天天亮了在走吧。”我上前一步,又上前一步。 郑嘉仿佛已经被抽掉了意识般,对我的话没有任何反应。摇摇晃晃的背影,和我越拉越远。还想再说一声对不起,可却怎么的再也说不出口。 “走了。”孟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他低沉的声音像低音的乐器。可让人听的确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我微微的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错了。” “如果你不错这一次,也不会恰巧毁了这老血尸,除了黄大仙。是命。”孟三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烟盒在自己的手掌心上拍了拍,从里面抽出一根放进自己的嘴里,嘴巴咬着香烟晃了晃,空出来的双手在自己的青纱里面的传教士袍口袋拿出一个打火机,啪嗒一声熟练的打了火,点燃了烟,微闭着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手夹着烟头把香烟从嘴里拿了出来,眼睛半张着:“你啊,选错了行。干什么不好,学着你奶奶走阴。” 我没有走阴,我不会走阴。我只是凭着记忆和走阴录残卷一步一步顺着...命,走下去而已,没想到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如果... “不会有后悔药的。”孟三手中的香烟,只是吸了一口就没有再继续吸,只是让它在手指头随着起的风,慢慢的燃烧:“这一行,入了,想退,都退不了。你不去找它们,它们总是会自己找你。” 顿了顿,他又接着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都是命。” “三爷,是不是如果我会走阴,就能在看奶奶和郑潇一面?”我忽然的想到,抬起头来看着三爷,眼前的三爷不是会走阴吗?让他走一次,我就能和奶奶郑潇见面了。 我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三爷,不由得走近了几步,又因为三爷手中的烟草味呛得鼻子难受,忍不住的咳嗽。 “可以。”三爷的声音总是非常的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手中的香烟似乎已经烧到了头,他顺手丢在了地上,抬起脚踩灭了烟头:“就今天晚上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不管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没有想到三爷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仿佛他之前就已经替我想好了一样,我记得奶奶说过,每一次走阴,其实走的都是走阴人的命,一定要非常小心。他...不会是想要干嘛吧,想着,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对着他的身子微微的侧了一下。 他就当没有感觉到,低着头,双手握住在自己的身体前,随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的左右晃动,好似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一般:“你做我徒弟吧,过了今天晚上,你跟我离开老河子村。” 离开吧,离开吧,颖。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话,我的脑子里想起了梦境之中父亲迫切又无力的催促,而后三爷就出现了,要带我离开,是巧合吗? 我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依旧那么平常的天空,又转身看看远处亮着灯火的一家一家老河子村。 这里,又哪里还有我的家。 “我家有三口棺材,奶奶说..." “让它在那吧。”我话没有说完,三爷似乎早就知道一般,强行打断了我的话,抬起他的脑袋,看着我家的方向,似乎就像是在看着我家门口那三口棺材一样:“那也是命。能不能躲得过,要看你的命,它如果要你回来,你就是走的再远,终究还是要回来。” “因为。”三爷微微的顿了一下,却半天没有把因为后面的话接着说出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离开。”我不懂,摇摇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带我离开,倒不如让我守着这棺材,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最坏最坏也不过是躺进这棺材里,像它希望的那样,不是吗? “你是张家最后的血脉了。”三爷闭着眼睛,似乎非常悲伤:“有些事情,现在不让你知道是对你好。相信你三爷。” 不让我在问话,三爷抬起脚,朝着门外走去:“跟上,过了今天晚上,就跟着我离开吧。” 我看着三爷走出去的背影,又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家那破窑洞所在的方向,咬咬牙,跟着三爷的背影跑了出去! ...... 我和他一前一后,朝着坟山所在的方向走去。 三爷走路的脚步非常快,看似像是在走,但我跟着他几步,就要小跑一段路才能追的上他的脚步。 “三爷,你都不准备什么吗?”我看着手里就拿着一本圣经的三爷小声的问道。 “不用。”三爷淡淡的回了两个字,就在也没有多说话。 “三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明明是个道士,为什么穿着一身神父的衣服啊?你脖子上的吊坠好特别啊?”我的眼睛盯着三爷脖子上,随着他大步向前而会左右晃动的十字架。 “哈哈,和你爸爸一样,年轻的时候都是机灵鬼。”三爷忽然大声的笑了出来,他话中有话,似乎明白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认识我爸爸?!” 这三爷,到底和我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为什么感觉他对我现在所遭遇的一切,比我还要熟悉,比我知道的还要多? 他,到底是谁?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还魂曲(三) “三爷,你认识我父亲吗?”我连着快了几步,站在和三爷肩膀并着肩膀的位置,狭小的田间小路,我一个没站稳,身子一晃,朝着一旁的泥田摔了下去。 三爷一下伸出手把我抓住,有力的右手扶稳我的身体而后继续向前:“我认识你奶奶肯定也认识你父亲,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 “我们要进坟山了,莫谈自己的过往事。”三爷摇摇头:“它们其实都会听得到,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在这里无妨,进去,少说。” “是...是..三爷。”我愣了一下,才结结巴巴的应声,没有想到我们行内还有这规矩。 “今天晚上,你只能见到那个小子,至于你奶奶,我没有办法。”站在坟山入口处,三爷忽然停住了脚步,没有转头,只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放在那的香烟。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见郑潇,却不能见奶奶?!”我皱着眉头摇摇头,有一种被骗的感觉,我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喊出来的。 “斯...啊”三爷的身子明显顿了一下,伸出手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这大嗓门又是跟谁学的。” “奶奶说跟我妈学的,怎样!”前一秒对这三叔还恭恭敬敬的,是因为看他挺靠谱的,现在看来也是个大骗子!气得我握着拳头在他身后挥来挥去! ”长得像,声音一点都不像。”三叔忽然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又随即移开转了回去,不等我有什么反应接着说道:“你奶奶和郑潇不一样。郑潇是因为肉身阳寿尽了,成了阴路人。而你奶奶肉身阳寿并没有尽,只是迷失在那个世界。” “这么说,我奶奶还有回来的可能?!”我上前一步,疑惑中带着点惊喜。 可三爷随即摇摇头:"我试过,根本找不到,就像消失了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这地方,比我想的还要诡异。” 说话的时候,三爷目光有些警惕,完全的睁开,盯着老河子村的方向,我顺着他的眼神像自己的背后望去,他似乎是在看老河子村,又像是在看老河子村旁的那条一直没有声音,在安安静静流淌着的老河。 “我把你奶奶埋进坟山,其实是为了保护她。或许某一天她能有机会自己走回来。”三叔抬起的头重新的放了下来,看着阴冷冷的坟山说道:“如果被那些阴魂知道你奶奶走阴迷失,有一具阳寿未尽的躯体,它们会怎么做?所以我把你奶奶埋进这坟山,但是今天晚上我们一定不能动她。不管之前你做了什么,今天晚上进去之后,你只字不能在提你奶奶,知道吗!” 这是我认识三爷几个小时以来,他一次性说话说的最多的时候。我甚至忘了问他为什么,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点点头,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背后,朝着坟山里面走了进去。 虽然,虽然今天晚上见不到奶奶,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意外的惊喜,这么说自己的努力最终还是没有白费,郑潇所付出的所有也并没有白费。奶奶...还有机会回到我的身边。 待会儿见到郑潇,我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郑潇。 对了,不行,三爷说了不能提及奶奶的事情,那就,那就和郑潇聊聊天,说一句对不起,他会不会,不喜欢我说对不起? 走在路上,我的心里一直打鼓,低着头看着三爷的脚跟,跟着往前走,或许是我一直问题非常多,突然沉默下来,让三爷也有些不适应,他倒是先说了一句话打破了沉默:“那本走阴录,刘玉厚在你身上发现的,给了我。” 对,我的走阴录!听着三爷的话,我这才想起来,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素色像是睡衣一样的衣服,连一个口袋都没有,又哪里来的走阴录,我还没有意识到,不是三爷提起来,我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 “这么宝贵的东西,恰恰最重要的部分,被火烧没了。”三爷惋惜的摇摇头:“那也是你张家世代的精血。” 不等我问话,三爷像是自问自答一般:“或许烧了,也是件好事。” 他总是这样。 “三爷,那本残卷现在在你身上吗?”顿了顿,我走上前去,和三爷肩并着肩,我看着他脸上道道沟壑问道。 “我烧了,剩下一半不过是些堪舆,却涉及了走阴,没有下半部分,是个害人东西”三爷轻轻松松的三个字,就把我的传家宝给烧了?! “喂!!!”我一下愣住了,停下了脚步,大着嗓子吼了一句。 “啊....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能不能不要总是大喊大叫的。信不信嫁不出去。”三爷愣了一下,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脸不爽的看着我。 “反正,我也不打算嫁。”我低着头低估了一句,就算你在厉害,在牛逼:"喂,你个臭道士,也不能烧我东西吧!至少要问我一句吧!” 三爷看着我,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估摸着是我一会儿喊他三爷,一会儿喊他臭道士,这种反差的待遇,让他有点不适应。 他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我,继续朝着前面走。 “喂...你别走!” “....” “你快说,说对不起。老道士,我在跟你说话呢!” “....” “你肯定没有媳妇!!!” “....我不收徒了。我改变主意了。” “不行,你这么厉害,不做我师傅,谁做我师傅,我生是你的徒弟,死是你的鬼徒弟!” “....” ...... 坐落在坟山西边,两棵小树之间的新坟。三爷说,这就是郑潇的坟墓。奶奶并没有和他埋葬在一起,这里不能问,三爷也没有说。 郑潇。 我张开嘴唇,却只是在心里喊出了这两个字。缓缓的顿了下来,手指划过墓碑,发现这墓碑上除却了郑潇的名字,竟还刻了我的名字。 遗爱? 我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三爷:“三爷?这是怎么回事?” “你和刘家刘福堂立过冥婚,那刘家听着那鬼和尚胡言乱语,把你们的照片烧到了阴间。你在那个世界,莫名其妙的也是有名有分的人。”孟三道爷说话的同时,把手里抓着,一直没有点的烟放进了嘴巴里,又连着抽出两根,三根一起,用打火机一根一根的点燃,狠狠的三根烟一起吸了一口,隔了几秒吐出一口烟:“我在这墓碑上动了手脚,把你改成了郑潇的人。今天晚上你可以见见他,顺带着,也帮你们两个的婚,给完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孟三爷伸出手解开自己传教士服上最顶上的那个扣子,露出包裹在衣服之中的喉咙,左手接过嘴巴上叼着的三根香烟,走上前一步,放在郑潇的墓碑上。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香烟本没有人抽,在这无风的时候应该会慢慢熄灭,至少会烧的非常缓慢,可它却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一明一暗,明明暗暗中。快速的一截一截变成烟灰。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心里有些发毛,站起身来,紧紧靠着孟三爷:“师...师傅。” 老老实实的喊一声师傅。 三爷此时却没心情理会我,把手里的圣经,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变戏法一样,从袖口处抽出一把桃木剑,却反过来以手抓着桃木剑剑尾。 快速走到墓碑面前,沉着声音:“我敬这坟山长者三根烟,你这小鬼!竟敢偷着吃掉,一路上就见着你跟着,当你没有什么坏心,道爷我才不管你。也罢,今儿个道爷顺带着积个德,送你,去拿轮回道中!” 话音落下,三爷手中的桃木剑似是有吸铁石黏在手心处一般,刀刃在手心处凭空旋转,手心握住桃木剑的手柄。 “先礼后兵。"三爷沉着声音说道,这句话似乎是说给我听的,他现在就已经开始在教我了吗? 我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三爷,他右手握着桃木剑,左手手指放进嘴巴,狠狠的一咬,指尖冒出鲜血,他顺着桃木剑的龙脊线从上而下,用自己的鲜血画出一道浅却在木色的桃木剑上非常显眼的血线! 顺着,以桃木剑剑尾戳穿压在坟头上新添的黄纸!黄纸随着三爷手里抖动的桃木剑拼命的晃动! “行而以道,为人为鬼。道有轮回,为木为畜。太上天君弟子替天行道!散!” “砰!” 猛地一声,那桃木剑上的黄纸,似是中了魔一般,自己燃了起来,借着这一股火势,三爷手中的桃木剑狠狠的朝着一旁打了下去:“想跑!” 随着桃木剑的下压,火光照出了一片光亮,光亮外围,十几个或者是二十几个形态各异的鬼魂,呆呆的排站在那里,而在三爷的桃木剑下,一个小鬼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小黑?!" “三爷,不能!!!!”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事有轮回 三爷的桃木剑,随着我一声喊叫,悬停在小黑的头上,下一秒就见着三爷手持的桃木剑上那一张黄纸像瞬间爆炸了一样,砰的一声,火光燃到最旺,还没等我眨眨眼,又一下子暗了下去。 这一切也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小黑在这时间的缝隙之中朝着树林里面飞快的像个幽灵一样,一段一段路飞快的闪走,而我的耳旁响起了小黑的笑声。 “嘿嘿嘿嘿” 笑声非常的尖锐,声音和声音之间没有任何间隙,听的我一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这小黑毕竟是个小鬼 “三爷,我、”我看着收起桃木剑,站直了身子打量我的三爷,想要解释一下。 “小黑它帮过我,并不是什么恶鬼。所以我...所以我。“我本来心里觉着自己挺有理,虽说是打断了三爷作法,心里也是比较有底气的,可看着三爷看我的眼神,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看着这道士的眼睛咄咄逼人,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想想不对劲,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干嘛要怕他? ”喂,有什么好看的!老不正经!“我动动嘴巴,眼睛不敢看他。 ”你能看得到它们?”三爷瞪了我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点点头,把那天晚上我撞鬼的事情从头到尾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别说,你这胆子可真够大的。“三爷蹲下身子,顺手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似乎不满意随手丢掉又捡起一片叶子,朝着我走了过来:”你那个方法是撞邪的方法,可不是见鬼的方法,正常的说,你是不可能因为那一次,第二次见到鬼的。“ “你..这话...是什么....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看着他用口水沾了沾手指,紧接着手指头上沾着的口水黏糊到树叶上,提着树叶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我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三爷站在我面前,眼睛微微的睁开,死死的盯着我的脸。面无表情,一脸正经。 可,可这老不正经的这一句话怎么听着怎么别扭,我退后几步摇摇头:“你,你别乱来。” “死丫头,能不能有点黄土人的纯洁。“三爷白了我一眼,不等我再说话,一片叶子二话不说贴在我了我的右眼之上。 ”看到了什么?“三爷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我。时不时的用自己的余光看看我四周。 看...看到了什么?我右眼被完全遮住,只有一片绿色,而左眼则是眼前一片黑暗,并没有什么特别。 我摇摇头,:"没有看到什么,就是黑夜,树木..." “现在呢?”三爷不跟我打声招呼,树叶猛的朝着左边平移,遮住了我左边的眼睛。 瞬间一下,整个右边的眼睛像是火一样烧了起来,望着四周,莫名其妙的多了几个人,呆呆的站在三爷身体外围看着我们两个。 鬼! 我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右手抬起来。示意三爷看后面:”三...三爷!你...你身后。“ 三爷的脑袋微微偏了些许,用斜眼看了看自己身后,没有说话,把树叶从我的眼睛上拿开,瞬间,那诡异又令人发憷的画面一下子消失,只剩下一片黑暗,和树林,就如最开始的那样。 “你入不了道,学不了法,走这条路,你也只有走阴。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奶奶她老人家从小会给你说那么多这方面的事情。”三爷摇摇头:“名副其实的棺材女。” 不等我再继续问话,“或许这对你,是好事儿,一心一意。做这阴阳两界的联络人,看着是夜里的谋生,其实是个积德的活儿。”三爷蹲下身子,一边儿摘下自己脖子上挂着十字架挂在郑潇的墓碑上,一边儿嘴巴开始叨叨起来:”不像我,走阴走的半桶子水,入道入的半柱香,废了。 准备一下吧,时间不早了,再晚一点,我怕我也控制不住“ 和三爷说话总是这样,想说的想问的被他堵在嘴巴里,会告诉你能告诉你的,他会一口气和你说完,不会说的你怎么问他最多会你三个字,这是命。 气死我了,硬生生的是把我的话堵在了嘴巴里。我撇了撇嘴巴,走到郑潇的墓碑前:”我需要做什么准备?“ 三爷重新的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拿出三根,把香烟盒子发在眼前看了看,又放在手心里倒了倒,却在倒不出多一根,他有些心疼的摇摇头,却还是忍着把打火机拿了出来,点燃这三根香烟:“跟你说了,这次让你见郑潇,不是我的目的,目的是让你和郑潇成亲,毁掉和刘玉堂的婚约。以免以后因为这个埋下什么隐患。你只要闭上眼睛就好,会有人来接你。” 接我?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三爷口中的接我的人是什么。 “还瞪着个大眼睛干什么?等着我帮你闭上吗?”三爷冷冷地看着我,语气无比的严厉。 凶什么凶,我动了动鼻子,闭上了眼睛,一屁股坐在了郑潇的墓碑前,双手有些紧张的交叉放在膝盖上,左手手指头拨弄着右手手指头的指甲。 “不管你听到什么,不管你感觉到了什么,千万不要睁开眼睛。否则我和你都要完蛋。”三爷的桃木剑在空中挥舞出破空的声音,我的鼻子又闻到了黄纸燃烧的味道:“等到黄纸的味道烧的干净了,就可以睁开眼睛。然后郑潇会去找你,碰到郑潇之后,你们两个拜堂成亲,行夫妻之实。记住,西边月亮高挂的地方是出口,听到我摇铃的声音,拼命的朝月光处奔跑,切不可耽搁,如果光没了,你就永远回不来了,听到了吗?” “三爷,等等,什么叫行夫妻之实?” “闭嘴,不要说话,一切按我说的做!” 三爷话音落下,一阵响亮而又轻脆的响铃声在我耳边响起,一阵一阵,断断续续。随着铃铛的声音,我能感觉到树林的风越来越强,每一阵风吹过,都有不一样的异样的味道。 这味道非常的熟悉,像极了清明时分祭拜的爆竹的宣泄味,又有一丝丝酒味儿。“嘻嘻嘻,嘿嘿嘿。” “嘻嘻嘻,嘻嘻嘻。” 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阵一阵小孩子嘤嘤的笑声,明明是很稚嫩的声音却显得异常抑扬顿挫,一声高,一声低。 是…是三爷说的,说的来接我的人吗? 没等我有所反应,忽的感觉手臂两旁分别伸出了一了一双手,用力的抓住了我的手臂。 那冰凉刺骨的感觉在透的我心凉,我身体下意识的打抖。这种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冰冷的感觉。 除了那个世界,还有哪里能有? 我感觉到自己被抬了起来,又被放在了某个座位上,紧接着非常有频率的一阵一阵上下左右的晃动。 可耳边,此时此刻却异常的安静。 好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就看一眼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算了,算了,这要命的念头才起来,我摇摇头。紧紧互相抓住的双手下意识的分开,想伸手摸一摸四周的环境。 手才伸出去,猛的感觉到像摸到了一滩烂泥巴一般恶心。立马把手缩了回来,这…这种感觉…难道,难道是? 我咽了口口水,闭着眼睛,鼻子小心翼翼的动了一下,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除了三爷一股子老河子水的腥臭味儿立马顺着一股子没有来由的风灌进自己鼻子里。 刘福堂….. “你是我…刘福堂的媳妇啊…”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那天晚上刘福堂抓着我的手,泡着发胀的脸,有气无力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的场景。 三爷..你个老不死的,说的来接我的人,竟然,竟然是刘福堂?事儿有轮回,道有阴阳。可也不是这么个轮回法,那天晚上要不是郑潇和高文海,我怎么跑的出去….等等。 忽然,我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 为什么我和郑潇的经历会不一样,脑子里又浮现出三爷挂在郑潇墓碑上的那个十字架。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郑潇脖子上的十字架会时而在,又时而不在。问题不在郑潇,在我,在我,在棺材里躺着的那一晚上,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的,将发生过的事情和即将发生的事情,竟然奇妙的混合成了自己的记忆,并对此深信不疑!是这样吗?那么我能遇见接下来会发生的一些事情。 郑潇会和高文海一起出现,高文海,高文海和那个叫大头的不应该和一早就离开的张齐善在一起吗?他们两个死了?难道是他们那一拨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说那一块是我真的在做梦。 不知道,越想越混乱。我用力的摇摇头,却在这个时候整个身体被腾空抬了起来!似乎是从现在这个位置上,被抬到了另一个板凳上。 嗅嗅。 我尝试着动了动鼻子,噩梦一般的酒味、香味、腐臭味…而已经闻不到一丝丝黄纸燃烧的味道。 呼,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吐出来的气都随着自己颤抖的身体,抖了几个来回才一口吐出,紧接着,我睁开了眼睛!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小鬼食鬼 熟悉的场景在眼前浮现,仿佛一切都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又回到了起点。我依旧坐在这几张八仙桌的中间一张。 来来回回几个纸人打扮的仆人,打着艳红色的晒红,没有眼皮的大眼睛在我的面前晃个不停,自己这一桌,穿旗袍的,穿中山装的,穿长袍的一个一个顶着个黑白脸儿,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刘福堂年轻的爷爷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咕咚。 我咽了一口口水,目光躲开刘福堂爷爷的眼光,却发现整个婚礼现场,七八张八仙桌被坐满了,而每一张八仙桌上的人,都转头齐刷刷的盯着我。 似乎下一秒我就会从他们眼里跑掉似的。 我该怎么办,三爷,如果郑潇不出现怎么办,三爷我好歹也是你徒弟,你可千万不要坑我,我颤颤巍巍的双手放在桌子上,目光顺着手看着桌子上一个接着一个冷盘,左边又见那带着鳞片的生鱼。几个小杯子就着几根香火,一股子白酒的味道冲天而起。右边摆着几盘观音土,土里面蚯蚓来回钻个不停。 哎呦我去,我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放在桌子上的双手默默的缩了回来,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整个身体借着抖动的大腿,放开了颤抖。都看着你姑奶奶干嘛,我长得比你们都好看我有错啊.... “哎呀,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我说什么,走的快没错吧!婚宴!” 忽然,忽然。 紧紧闭着眼睛的我猛地一下睁开眼睛,耳边响着这熟悉的话语,高文海?我猛地抬头朝着门口望去。 看见一个汉子有些白壮,带这个黑框眼镜,穿着宽大的衬衫和牛仔裤,背了个军绿色的旅行包,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眼睛打量着四周,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郑潇。 “啪嗒啪嗒。” 我哗的一声站了起来,手掌猛地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不由自主抖动的大腿,膝盖顶着桌子整个都再晃动。 “郑潇....!” “张颖?!”郑潇见着我,整个人明显也是一愣,脸上露出异常开心的笑容,朝着我走了过来,一把抓起我的双手:“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喂喂喂。”高文海一脸尴尬的走过来,扯开郑潇抓着我的手,用手遮住自己嘴巴的半边,小声的说道:“你小子干嘛呢,没见着么,这别人媳妇呢。” 郑潇听着高文海的话,整个人一愣,像是突然醒过来了一般,看看四周,眼睛一下瞪的老大,抬起手指着我的鼻子说道:“张颖...你,你怎么又.又嫁给....死...死人了?!” 我呆呆的看着郑潇,打量着他每一个表情,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他记得我们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似乎不记得那天晚上在墓地里都发生了什么。 他的表情夸张,身体和我一样因为害怕也开始抖动。仿佛就像是一个害怕的正常人一样,果然,像我混淆的记忆一眼,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已经不是活人了。 我看着郑潇身旁的高文海,注意到了他的衣服下摆,一直在滴水,一直在往地上滴水,他站着一个地方超过不过几秒钟,那地上就会出现一片湿漉漉的水迹。 高文海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活人了。 “张颖,跟我走!”站在我对面的郑潇忽然朝着我伸出手,脸上带着一丝慌张和一丝不知觉的笑容。 “你小子!平时在学校就没有少泡妞,妈的,别人新娘你都不放过吗?!”高文海看着郑潇的动作,一下子就是愣住了,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难道郑潇这小子已经帅到随便就可以拉走别人新娘的地步了? 面对郑潇朝着我伸出来的手,我微微的愣了一下,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不知道,他是否会后悔那一天晚上向我伸出了手,如果他知道今天自己会是这个结果,如果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个活人,现在看着我的脸上是否会带着憎恨,而不是现在这一丝丝的笑容呢。 心里有一丝酸酸的。 “张颖?”郑潇皱着眉头喊了一句:“你还愣着干什么呢?” “啊?哦!”我反应过来,双脚踩着屁股下坐着的板凳,右脚先一步跨上桌子,准备借着这桌子跳到郑潇身边,然后接下来他就会带着我跑,跑着到一条河边他们会发现自己已经不是活人,但是郑潇还是会带着我继续跑,而接下来的事情,我就没有了记忆。 仿佛剧本都已经被设计好,这是一出戏,他们都是这戏里的演员,而我是剧中唯一一个知道剧情的编剧,带着一种怪异的心态,演着自己知道接下来会什么故事的故事。 可是我还是愿意,愿意把这一切都当是重新一个开头,重新一个开始.... 怎么回事?! 就当我的大脑飞快的旋转,一心一意想要跑到郑潇身边的时候,我落在那板凳上的左腿像是忽然被锁锁住了一般,根本动不了。 怎么会这样,我用力的试了几次都是枉然,我顺着自己的不得动弹的左腿朝着我身边望去,就看见刘福堂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我,浮肿的脸庞把他左边的眼睛肿的凸出来许多,湿漉漉的头发仿佛无时无刻都凝结成一注一注的,抬着头像是看着我,但是那放大的瞳孔像是没有视线的焦点一般,只是他空洞的眼神发现是对着我的脑袋,他的右手放在桌子上,但是他的右手却抓住我的左脚脚踝。 让我一丝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你...是...我,刘福堂的媳妇儿啊。”刘福堂阴森森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啊~啊~ 忽然,耳边似是顿时充满了惨叫一般。 八仙桌变成了一座一座空荡荡的老坟坟头,桌子上摆放着的祭品也全都摆放在坟头前,一个一个冰冷冷的孤鬼夜魂,嘴巴发出阵阵鬼哼,围着坟头,围着我,跟着刘福堂一起看着我:“你是...我们刘家的媳妇...媳妇啊....” 布展鲜红的厅堂,院子,瞬间没了踪影,只是一圈圈老坟围着的一块空地,我慌张的左右打量,这地方,不..不...不就是刘家的祖坟,那思悼园里面吗! 为什么,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我...我已经死了啊...”高文海呆呆的看着自己黑白的皮肤,看着自己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和身体,站在郑潇的身边,声音也越来越怪,越来越尖锐。 “放开我!放开我!”我用力的想要睁开刘福堂,可他的手仿佛就像铁打的锁链一般,让我动弹不得一分,他那没有聚焦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一直闭着的嘴巴忽然咧开了一个弧度,缓缓的缓缓的,他歪起自己的脑袋靠在我的左腿上! 顺着左腿,像看一个喜欢的玩物一样,认真仔细的打量着我。他仿佛就是一张会笑的黑白照片。 偶尔,还会动一动。 “啊!!”我啪嗒一下坐在坟头上,拼命的用另外一只脚去踹刘福堂的手。可他就像完全都不在乎一般,我越踹他,他那身体就越往我身体上爬。一点一点,他湿漉漉的脸,贴着我的大腿,缓缓的朝着我的背部一点点的贴上来,只是他那张黑白脸,一直是一个表情,永远不会眨眼睛的眼睛,和一张似笑非笑嘴。 “救...我,三爷!三爷救我!”我慌了,我真的慌了,剧情完全和我预料的不一样,当那冰凉凉的感觉从背脊传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快疯了。我下意识的呼喊三爷,可就像是呼喊佛祖一样,除了喊喊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用,我下意识的转头去喊郑潇:“郑潇!” 此时此刻的郑潇。 光鲜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两眼发黑,比他那黑白的面相还要黑上许多,嘴里的牙齿被打的稀碎,下嘴唇咧开一个口子,黑乎乎的血迹凝结在上面。他的背脊,血色染红了衣服。似乎鲜血还在一点点的流。 我仿佛,又看到那一一个晚上为了我和绿毛血尸拼命的他。 “啊!”就在我一个愣神的时候,那刘福堂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已经完全整个人贴在了我的后背,那冰冷而又湿漉的感觉就像是一块冰贴在我的手上。 他的双手从搭在我的脖子上,慢慢的向我的脸上摸去:“你是我刘福堂的媳妇....刘福堂的媳妇啊...” 他的手两个手指头摸我到的嘴边,慢慢的朝我嘴巴里伸进去,他想干嘛,他想把手指头放进我的嘴巴里吗? 我的牙齿紧紧闭着,不敢有一丝松懈,可他似乎也不着急,不停的不停的用他那带着臭味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敲击我的牙齿,嘴巴里不停的呢喃:“你是我刘福堂的媳妇....刘福堂的媳妇啊....”郑潇,郑潇! “嘤嘤!” 是小黑,小黑! 我用眼光的余光看到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小手也死死抱着刘福堂的大腿,二话不说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小鬼食鬼,鬼王殿内奠亡鬼! 小黑?! 正文 第三十章 离开 (一) 小黑?! 我拼命的开始挣扎,挣扎匍匐在我后背的刘福堂,我能感觉到刘福堂的身体越来越湿,越来越冰,同时却相反的感觉到他再我身上的体重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他双手环抱着我的肩膀,浮肿的脑袋贴着我的后脖子,一动不动。 似乎,他就想这么呆在我的背上! “嘤嘤!”小黑不依不饶的拉扯刘福堂的大腿,狠狠一口对着他腿肚子咬了下去,猛的一丝,小嘴巴倒是凶狠的把他腿上的一块肉活生生的给撕了下来。 “呸!呸!”小黑一口把死肉吐在地上,皱着眉头不停的伸出舌头做出吐口水的姿势,看着他好像吃了大便的样子,就能够想得到这刘福堂的肉,到底有多臭了! 小黑似乎并没有放弃,猛的摇摇自己的一头卷毛,双手抓住刘福堂的小腿,可这一次,他的双手才摸上去,刘福堂本是背靠着我的脑袋,忽然似转盘一样,双手在我背上支撑着,忽然一个庞璇,把头猛的朝下,猛的盯着站在一旁的小黑。 时间顿了几秒。 刘福堂一下子张开那满是污水污泥的嘴巴,朝着小黑的脖子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 “小黑!!” 我大声的尖叫,想要转身,可却被刘福堂的身体死死压住,就像是鬼压床一般,只能看着,感觉着,可却,可身体却怎么都帮不上忙! 余光所及,小黑的脖子被刘福堂死死的咬住,浑身如同触电一般用力的抖动,表情扭曲的像快速旋转的陀螺,仿佛已经看不到小黑脸上的表情。 三爷,三爷,“三爷!!!” 我仰着头,大声的呼喊着三爷的名字。 “砰!”猛的一瞬间,一只腿横空飞了过来,对着刘福堂咬着小黑脖子的脑袋就是一脚。刘福堂的身体被这么猛的一踹,从我的身上硬生生的翻了下去,而同时被他咬着的小黑,也摔在地上,几个跟斗,在地上抖了几下来,连忙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朝着黑夜深处跑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一只手猛的一下拉住我,拽着我似风一般朝着外面奔跑! 我就这么随着这手没有目的的向前奔跑,跑的莫名其妙,还在担心小黑怎么样了,忽然一下意识到了什么,顺着抓着自己的手抬起头来猛的一看,正是郑潇,抓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面跑,疯狂的跑。 多么熟悉的画面,只是那时候他的背上没有那么多血痕,只是那时候,自己的心里只有害怕,而没有现在这么复杂的感觉! …… 不知道在这深黑的夜里,自己被郑潇拉着跑到了哪里。 “张颖….你跑不掉的….你是我刘福堂的媳妇,今天是,明天是,你生时是,死时是!” 只是这刘福堂的声音,在我的身后似甩不掉的空气一般,绕着我的耳朵,不停的呢喃呢喃。 “你走开!你走开!”我左手被郑潇抓着,右手狠狠地抬起来拼命的在自己耳朵边上挥个不停。 听着我的话,跑在前面的郑潇猛的一下停住了脚步。抓着我的手像是触电了一般,缩了回来,转头看了看我,见着我也再看他,他连忙又转过身去:“你…你怎么又,又嫁给这刘福堂了。” “你吃醋了吗?”我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下,不知道哪一根筋儿不对劲,丢出这么一句话。说完我就后悔了。 果然,就见着郑潇的头低了下来,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膀,顿了一会儿。他又似乎叹息了一声,转过头来,脸上竟然挂着一丝笑容:“对啊,你说你要是嫁个活的也就算了,找这种已经躺在棺材里的,为什么不来找我,便宜那家伙。” 郑潇伸手拉了我一把,示意让我不要站在山路中间,我两背靠着一片茂盛的矮树坐了下来,郑潇的屁股才坐,看着我看他的目光似乎觉得有些近了,屁股朝着我远些的地方挪动了些许。 “我就是来找你的啊,”我不管那么多,朝着郑潇又坐进了些许,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有些疑惑的问道:“对了,为什么你和高文海,在一起?他,他也死了?你在那墓地…后,不是都没有见过高文海吗?” 我没有说“死“ “我死前是没有。”郑潇倒是坦然的点点头,看着我又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像是,像是晕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少时间,听着有人喊我,我就起来了,没想到发现是文海和大头。我就说去找你。结果我们做的竹筏破了,我和文海爬到了暗边..” 郑潇努力的想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事情迷糊的就像是一坨浆糊一般,我能从郑潇的话中听明白,他死了之后,是碰到了高文海和大头…. 我正要问其他,脑子忽然砰的一下,像是炸开了一般,随着一股子黄纸燃烧的味道,一个浑厚又焦急的声音,在我脑子里想了起来。 “这坟山比我想的要阴厉许多!我根本撑不住多长时间,你快快和郑潇拜堂成亲!而后两人破指,以血相溶!快!“ 是三爷! 我哗的一声站了起来,四处看看,却怎么的都没有看到三爷的声音,从三爷的语气中能感觉到非常明显的压力,仿佛什么东西压在了他身上,他正在苦苦支撑着一般。 猛的一下,我低下头看着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我的郑潇。 “干…干嘛?” “拜堂成亲,我要嫁给你!” “喂,可我是…” “我不管!” …… 没有音乐。 没有祝福。 没有酒席。 没有亲朋。 没有父母。 只有天和地,拜天拜地,夫妻对拜,叩首相敬,叩头相知!我和郑潇在一片馄饨之中,以这最古朴的仪式,完成了婚礼。 最后以食指血液相溶,为这次极其简单的婚礼划上了一个句号。 我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的婚礼,勾勒过无数次自己的新郎,却从来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场景,我伸出双手狠狠地抱住郑潇。他那冷冰冰的身体,让我忍不住想哭。 “对不起。对不起” “我很开心的。”我看的出来,郑潇在很努力的保持自己的情绪,抖动的身体一阵一阵偶尔因为他的控制会停止一会儿。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我刘福堂的媳妇,你必须得留下来陪我啊!”就在此时,那刘福堂的声音由远忽近。 “张颖,快跑,看着亮光跑!” 三爷的声音同时在我耳边响起,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果然,果然是一片光亮。 不行,我摇摇头,抓着郑潇的手更紧了一些。 郑潇的目光也落在我身后远处的亮光上,似乎感觉到我在看他,他的目光也转了过来看着我:“那是来接你回去的吗?快走,这里终究不是你该常呆的地方。” “我不想走。”我摇摇头,双手因为焦急抓的郑潇更紧了一些,双脚不停的原地来回踱着脚步,摇头,摇头。 “听话!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我郑潇的媳妇!你必须听我的,走啊!”郑潇伸出手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张!颖!” 三爷的声音,杂着刘福堂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走!离开老河子村!去黄原,去我家,帮我跟我爸妈说句对不起!快走!” 这是你第二次这样赶我走。 我看着郑潇,双腿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双手放在胸前不知所措。 “张颖,你还在磨蹭什么!快快回来!”三爷的声音几乎被压倒了嗓子眼,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吐出什么东西来一般。 “走啊!你在那儿好好的,我才能真的开心!你如果留下来,我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我走, 我走。 我狠狠的一跺脚,转身朝着前方跑!跑!闭着眼睛跑,捂着耳朵跑,不敢回头,不敢在去看,不敢在去听,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来,而那样郑潇会更难过,自己也不可能有机会在把奶奶救回来,郑潇你等我,你等我! 我发誓,等我跟着三爷学好本领,回到这坟山把奶奶救回来,供了奶奶余生,我就去找你,一定! 一定! “啊!!!” 跑着,跑着,本是平平稳稳的陆地,忽的一下变成一汪湖水,我像是被凿了洞的小船一样,身体一下坠入湖中,连连下沉。 拼命的挣扎,可这双手双脚怎么的用力,都起不了一丝丝作用,只有任由那湖水灌进自己耳朵,填进自己的喉咙,冲击自己紧紧闭着的眼睛!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被阳光晒着眼皮,灼了眼珠子硬生生的给晃醒。 我摇一摇有些生疼的脑袋,晃动的余光看到三爷躺在里着我不远的地方,手里的桃木剑断成了两截。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离开(二) 虽说不上阳光明媚,可这老河子村此时的阳光比平常确实要晒脸不少。但茂密的树林,总是会遮住一部分阳光,带着沙沙作响的风声。让此时此刻的阳光显得温和和舒适不少。 我双手摸着地上的青草,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不远处的三爷跑了过去,双腿一软一下没有忍住,靠着三爷身体边儿上,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三爷?三爷,你醒一醒啊。”我双手晃了晃三爷的手臂,他并没有任何反应 我用手拿起三爷断在地上的桃木剑看了看,那断口非常的不整齐,上面似乎还有黑乎乎的被烧过的痕迹,看的出来三爷昨天晚上,为了我在这坟山之中没有少受罪。 “老不正经,你不会死了吧?”我哗的一下,疲惫的似乎瘸着一条腿,半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大声的喊了一句。 哗啦。 就这么一瞬间,躺在地上的三爷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两个通红的眼睛瞪得老大,像两个大枣子一样,死死地瞪着我。 我被他这么一下一吓,愣是半天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反应过来,本是想吼这老不正经一句,活得好好的,干嘛装个死人。 可我看着他那红通通的想要杀了我的眼神,嘴唇动了动,微微的咽了口口水,手指头晃了晃,眼睛从他脸上移开:“干....嘛。” “我真是欠你的。”孟三爷又一下躺了回去,双手长得很开,让自己的身体在草地上随意摆出一个大字:“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只要在晚,在晚那么一点点,一点点,你回不来算是你活该,你道爷我还得栽在这坟山里。” 有那么夸张吗,是不是你道行不行啊,一天到晚就知道耍帅,我双手放在腰间,对着三爷嘟嘟嘴巴,这老精怪仿佛能看透我的心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看这白天似平静甚至可以说风景非常好的坟山:“这鬼地方,真的是个鬼地方。” “什么意思?”我愣了一下,好像三爷话里有话:“这不就是普通的坟山吗?主凶,凶游九星。”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三爷抬起手指指着刘家祖坟的位置:“可昨天晚上我才发现,那地方,根本就不是整个坟山最阴的地方,道爷我所有的家当都抵着那边,就差点死在这上面。” “师傅,那不是主凶?”我怪异的喊了出来,又摇摇头:“虽然那祖坟被动了手脚,破了原来的风水,可根本就不影响它原有的风水啊。” “年轻。”三爷淡淡吐出两个字,根本懒得回我的话,摸摸口袋,却摸不出一包烟,昨天晚上全都一次性给点了出来,他颇有些难受的动动嘴巴,抬起手指了指坟山身后的那条老河:“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这地方才是主凶。动那刘家祖坟的人,目的根本就不是刘家祖坟,估摸着那只是无意。真是个可怕的高手,竟然表面没有一丝变化,却更换了对立两个方向的主凶,彻底改变了整个风水。” “我听不懂。”我摇了摇头,看着三爷说道。 “以后会懂的。”三爷伸手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草,大步的朝着前方走去,那是背离着老河子村的方向:“走了,你答应了我的。” “就走吗?”我看着三爷的背影,忍不住转头看看不远处山下的老河子村,难道不去道别吗?可....又有谁,我可以笑着说一句,我走了,有缘再见呢。 “不舍得吗?”三爷挺住脚步,转身看着我,说了一句从我刚来的第一天奶奶就对我说过的同样的话:“你不属于这里。” 说着,三爷脚步不停,也不管我自顾自的朝着远方走去! “诶,三爷,师傅,你等等我。”我快步的追了上去:“师傅,你为什么叫我棺材女啊?是因为我家门口的三口棺材吗?如果我是棺材女,我的棺材在这里,那我不就是属于这里吗?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我走阴啊?诶,师傅,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师傅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干嘛,你干嘛捂着耳朵,诶!老不正经的!等等我!” ...... 在朝着前面走不过几里路,就走出了老河子村的范围,我一路上缠着三爷聊天,本以为聊着聊着,当自己再一次停下脚步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自己带了十几年的地方。 可却在最后几里路上,还是被眼前的两顶蓝色帐篷给拦了下来。 我站在三爷后面,看着前方立在河边不远处的一片高地上的两顶蓝色帐篷,皱着眉头轻声的嘀咕着:“高文海他们的吗?” 三爷是有意的朝着这边走,应该是昨天晚上我在阴界所经历的一切,三爷都能够感受到,怕也是觉得这事儿蹊跷,所以在离开前,到这儿来看看。 “小心点。”三爷踏出脚步,又似乎非常不放心我一般,转过头来莫名其妙的嘱咐了我一句。 我白了一眼他的背影,这大白天的还能有什么事情不成。 可越靠近那两顶帐篷,我越觉得不对劲,说不出来是不是心里感觉,看着三爷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的心里就莫名其妙的紧张,仿佛那晒在自己头上的太阳,都是假的。都是阴凉的。 “刺啦。”三爷皱着眉头,把面前的帐篷的拉链拉了下来。 “啊!”瞬间的画面,让我下意识的一声叫了出来,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这...这不是,张奇善吗?! 眼前的一个男人,半坐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显得整个脸部异常的扭曲,像是活生生的被吓死的,尸体似乎在这里已经放了有些时间,从那帐篷里面浓烈的臭味就能感觉到。 “你认识?”三爷转头看了我一眼。 “是之前一起的,后来,后来在坟山那天晚上碰到黄大仙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去和郑潇的另外两个朋友,高文海和大头汇合了。”我大着胆子走几步晃到另一个帐篷面前,却没有看见高文海和大头的尸体,而只是一顶空荡荡的帐篷。 “他们几个都死了,只是害死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三爷看着身后一片河水,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吴奇善说道:“这是被厉鬼吓死的。怕是有冤仇之人想要报复他。而那两个则是死的有些莫名其妙,死了之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食米人。只有一个可能...” 三爷皱着眉头,低了一会儿脑袋又抬起头来:“是被郑潇害死的。” “不可能!”我想都没有想,三个字就丢了出来,有些生气的看着三爷说道:“三爷,我敬重您喊您一声三爷,佩服您喊您一声师傅,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情你怎么能说得出来,郑潇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绝对不可能,他都愿意舍命救我,又怎么会去害他朋友,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如果他是,迫不得已呢?”三爷并没有因为的话太过于激动,似乎知道我会是这个反应一般,默默的转身,盯着身后的老河子村地界,盯着眼前的一条流淌不息的老河,说了他在老河子村的最后一句话:“这地方,不该住人,不能住人,以前可以,现在不行,以后....” 话没有说完,三爷却没有在继续,摆了摆手示意我们继续朝着前面走,我能感觉到,三爷从昨天晚上之后,似乎发现了关于老河子村的什么秘密。 他没说,可我能够感觉到他比之前更迫切的想要带我离开这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老河子村,蓝蓝的天,绿树虽在黄土地上没有成荫,可也算的上是小树林,清澈河水缓缓而过。 这不就是个普通的村子吗? 不管怎么说,我相信,自己一定还会回来的,不管是为了奶奶,还是为了郑潇,我的眼睛贪婪的看着这最后一眼的一草一木,我要记住这里的一草一木,当我在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要看看那棵树是否长得更高了些许,那颗小草是否还坚持在那里春风吹又生.... 老河子村,再见了。 奶奶,再见。 郑潇....再见。 ...... 乡下中巴车,又叫班车。 两百三十块钱一个人,我和三爷两个人加在一起要四百六才能从这里坐车到黄原,那个地方是整个这片区域唯一的县级市,怎么的都又三十多万人口。 我没想到,外面的世界,这么贵。我开始对三爷刮目相看,没想到,别看三爷怪怪的样子,却好像土财主的样子。 三爷说,从我们上车那地方开始,到黄原要坐上两天一夜。有平坦的公路,也有崎岖的山路。到了黄原,三爷没有说要干什么,只是告诉要去那儿。 “砰砰砰” 车子不停的随着时不时卡着轮子的石子晃动,我坐在车窗边上,呆呆的看着窗户外飞快向后驶去的树,逝去的山,慢慢变暗的天空。 忽然的,透过反光的窗户,我看到三爷偷偷摸摸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小包包,横的打开,把里面的红色毛爷爷拿出来数了一遍,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被我发现了咯,一共九百三十六块! “刺啦!” 正当着我准备转过身来敲诈一下三爷的时候,一直平稳行驶的班车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惊魂雨夜(一) 整个班车车身并不大,前面坐了两个司机,中间对着车门的部分是一片空白的位置,那上面零零散散的堆放着旅客的些许东西,有水果,有被褥,有红色的水桶,甚至还有麻布袋装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在里面活蹦乱跳的。我猜那应该是鸭子或者鸡之类的家禽吧。 车身的后面前后一共有近乎6排位置,我和三爷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右边的两个位置上,我靠着窗户,三爷靠着我。 虽说车子不大,可人却不少,除却所有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人之外,车子上本就是不怎么宽敞的过道上零散的也坐了几个人。 此时行使的班车忽然停下,刹车的声音似还有余音一般在耳朵边上环绕,车轮滚起来的灰尘和沙子从地上飞向空中。飘到车窗外,我慌忙的伸手去把窗户关上。 “啪嗒。” 一声声响。 是我把玻璃给关上了,也是车一直关着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车上的乘客包括我和三爷都下意识的顺着开门的声音望向门口,即使现在我的左手还按在那车窗的窗户玻璃上。 一阵灰尘从车门前晃过。 “咳咳咳,咳咳咳” 坐在车门前周边的顾客,全都被这飞起的灰尘呛的睁不开眼睛,紧紧的闭着眼睛,一双手飞快的在脸前来回晃动,身子止不住的咳嗽。 唾沫星子和灰尘一起在空中飞的个欢乐。 上来了各中年女人,或许是中年吧?因为她得打扮和这一车乡土人显异常格格不入,一双红色的近乎十厘米的高跟鞋,皮质的包臀群,上身豹纹的紧身外套,一头长发顺着脖颈垂落,眼睛外面罩了各大得太阳镜。 只是露出来的脸部皮肤皱纹清晰可见,特别是嘴角和眼睛周边。 “这才是,老不正经。”我正打量着那女人,三爷忽然的一个脑袋微微的朝着我这边靠了靠,用着股烟枪味儿小声的说道。 他话说完,我看着他的时候已经见着他闭上了眼睛,靠在座位上像是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般。我动了动眉毛也没有说话,目光也从这个小插曲上移开,落在窗户外面。 真不知道,这是到了哪里? 周围是连绵起伏的小山,可山上总是光秃秃的,多的是黄土而并没有多少树,在车和山之间是一片一片空地,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我也看不清那空地上面都有些什么。 “喂,乡巴佬。”忽然,一个有些戏谑的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微微的愣了一下,转头望去,正是那刚刚上车的女人站在我和三爷的座位边上,即使是在这有些昏暗的环境里面,她依旧是不舍得摘掉她的墨镜,只是透过那两个有颜色的玻璃片儿打量着躺在座位上的三爷。 我承认我穿的有点土,素色的一身衣服,像一水布料套在自己身上,可我看看三爷,我还算是正常的。他这道士加教父的造型,真是像极了偷来的衣服,为了御寒,一直想往自己身上套一样。 三爷一直闭着眼睛,我确定三爷没有睡着,但是他似乎就是不想去理会眼前这个女人。 “喂,跟你说话呢,难道你听不见吗?”女人似乎有些发怒,用力摘掉了自己脸上带着的墨镜,似乎非常不情愿的弯下腰拍了拍三爷的肩膀:“就你。” 三爷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他懒散的身体随着继续开动的车微微的晃动着,脸上的表情倒是显得优哉游哉。 “什么事?”三爷看了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双手环绕在自己胸前。 “把你的位置让给我,我再给你两倍的车票钱。”女人手抓着汽车的座位,防止自己被颠的摔跤,可这时不时的晃动,似乎让她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没等三爷说话,她就从自己挎包里掏出五张毛爷爷摔在三爷身上:“快点。” 三爷动了动眉毛却没有动一动身子的意思:“这位女施主,眼圈浓黑,印堂触青,脾气暴厉,这大晚上的急急忙忙上我们这一车乡巴佬坐的车,怕不是就想借着我们这一车乡巴佬,躲点什么吧?” 三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三爷的话,我微微的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那女人,她就像心里有什么事情被三爷说中了一眼,表情微有些慌张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你坐我这,钱给我,我就坐在地上就行了。”忽的,一个坐在我们身后的乘客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快的和出弓的箭一样,迅速的收走了三爷身上的几张红票子,笑着从女人身旁挤过,在那车中间找了各位置,随意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哼!”女人哼哼的瞪了一眼三爷,扭着屁股在我们身后一排坐了下来。 “三爷,您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我用余光看了看身后的女人,又小心翼翼的伸头靠近三爷小声而又紧张的问道。 三爷这老不正经的是干嘛的,本姑娘可是一清二楚,他如果发现什么不对劲,特别是在这大晚上,那准没好事儿。问清楚,我也好防着点。 “没什么。”三爷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神仙,只是看着她面相,应该经常和尸体打交道,却不通阴阳道术,是个普通人。不过这也很正常,不管是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这世上有多少和尸体天天打交道的职业。” 我有余光带着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并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害怕她发现自己,也没有敢太观察,算了,反正是活人就行了。 我摇摇头,靠着靠背垫,学着三爷的样子,闭着眼睛。这闭着眼睛在车上,颠簸几下,一下子困意就上来了,一开始只是闭着眼睛,而后面自己想睁开,都没有力气睁开,困意袭来,也没什么事情,我就放松了自己,让自己在这旅途之中,陷入了梦乡。 虽然困的醒不过来,可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总感觉这车子里面越发的闷热,头发盖着的脖子后面一片汗水,额头也时不时的冒出汗珠,要经常抬手去擦。整个人一直处于一种似睡未睡的状态。 “轰隆隆!” 一阵响雷,把我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直接炸醒,我整个人像炸尸一样,从座位上挺了起来。车厢内并睡觉前安静的很,几乎没有什么人说话。昏暗的灯光打在车厢内可以看到一个一个人全都匍在自己的位置上或膝盖上,昏昏欲睡。 “哗啦啦!哗啦啦!”外面的雨哗啦啦的响个不停,打在地上,打在车上,打在窗玻璃上,一下子成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 “醒了?”三爷跟我一样坐的直直的,眼神凌厉,轻声的问道。 “恩。”我挪了挪自己的屁股,下意识的转头,却没有看到睡觉前那上车的女人:“三爷,那个老女人呢?” “大概半个小时前前下车了。”三爷眉头一直皱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哦。”我点点头,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张开嘴巴那哈欠随之就来了,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嗷….三爷,明天什么时候能到啊。” “那得看今天这出戏,要演到什么时候了。”三爷忽然蹦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放在膝盖上的手翻了过来,露出手心上的一个小转盘。 罗盘? “这车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三爷死死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罗盘:“是那个女的带上来的,她身上阴气重,我没感觉到,她下车过了近半个小时,还是有股同样的阴气留在这车上。” “是有什么东西跟着她上车了吗?”我左右看看,阴暗的车厢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看那女人阴气沉沉的样子,像是招见鬼的人。 “如果是那样,还简单了。”三爷摇摇头,手中的罗盘和手肘成一个水平线摆放:“就怕,是那女的故意而为之。如果是那样的话,今天晚上,没那么好过了。” 我左右看了看,特别是在身后坐了那女人之前坐的位置上打量,看了那大哥好几眼,动动三爷的手臂:“师…师傅您看出什么了没有?” “别喊得我跟司机一样….”三爷嘀咕了一句,,眉头紧紧的皱着,时不时的摇头,时不时的摇头:“奇了怪,起伏不定,整个车厢又都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连他老人家都看不出来,我想想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等等吧,只有等等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三爷一个转手,把自己手里握着的家伙事儿收进了宽大的袖子里。 车厢,似乎因为我和三爷之间的对话沉默了下来而变得更加安静。 雨越下越大,而越来越大的雨声,却没有为这安静的世界增添一份嘈杂,反而是显得,这个世界更加安静。 我有些紧张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抓着自己的裤子一边儿,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惊魂雨夜(二) 雨越下越大。 大到坐在车里面的人,都有点害怕,害怕这雨水打穿整个班车,害怕车轮打滑,一个不小心整个车子,就晃进什么不复之地。 “师傅,你看,车窗前的那两把刷子根本就刷不干净雨水,看司机那费劲的样子,要不让他停一会儿吧,等雨下了在继续开,这里可有一车人的命,开不得什么玩笑。”我伸长了脖子,透过前车窗看着前行模糊的路,有些担心的用手捅了捅三爷。 三爷点点头,站了起来,晃了晃自己的似乎有些酸的脖子:“老了,躺一会儿脖子就疼了。”嘀咕一句,三爷随着摇晃的车身,朝着司机所在的驾驶位置靠近。 “让一让,不好意思。”三爷的身体在这狭小的空间中走起路来,怎么的也不能耍帅和装深沉了,也只有小心翼翼的,一个一个从这些旅客身旁的绕过去,看着他这样子,和他在山里仙风道骨的样子做对比,我总是忍不住会笑出来 “雨这么大,要不我们停车靠边休息一会儿,等雨小了一些在继续开车吧?”三爷走到司机身边,看着前方的雨,皱着眉头提醒了一句司机。 “不用,比这大的雨我都开过车,这么点雨算什么。”司机有些不耐烦的转头看了一眼三爷,又继续猫着腰,似乎在诺大的前视车窗上寻找能够看清楚外面的最佳观察点,他头上的平安吊坠,时不时的随着车上,在他的脑袋上不停的大幅度的晃动。 “不行。停车。”如果平常,这老司机开车三爷也根本不管,可现在这车上有一丝丝诡异的气息,这个时候自然是以安全为主,要知道这车上可有近乎三十条人命。有老有小。不得马虎。 “诶,我说你一个臭道士烦不烦?!”司机似乎比平常要暴躁不少,转过头来瞪了一眼三爷:“要不你来开?我已经因为大雨慢了,他妈的又要被那扒皮老板扣钱,停下来,回来的那趟怎么办?滚回你的位置坐好!不坐就下车淋雨去。” 我听着车前的争吵,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双手扶着前面的座位,可我的目光还没有落在那三爷或是司机的身上,就被他们两个之间缝隙透出来的,车前灯打的出来,雨中的一个红色小身影晃了一下眼睛。 是....是一个小女孩? 头发被雨淋湿,完完全全的遮住了她的脸,以至于让她看上去像是没有五官! “小心!”我大声的吼了一句! “啊?”司机听着我的一声吼,扶着方向盘的手都抖了一下,目光立马转向前方:“啊!!!” 司机猛地打方向盘,让着班车的头在最短的时间偏离前方那个小女孩! “啊!!!!” 整个车厢的人,或是已经睡死的,或是昏昏欲睡的。全都被这猛地一下给唤醒了。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司机看的前面是一大水坑,又强行把方向盘朝着原来的方向打了过来,却因为轮胎打滑,车子根本不听使唤,以S形的状态前行。 “砰!砰!” 车子不知道因为压倒了什么,时不时的猛地晃动一下。硬是过了几秒的时间,司机才反应过来要踩刹车,连忙抬脚猛地踩下了刹车。 可笨重的车身还是因为惯性和地滑的原因,朝着前面滑行了整整十几米! 车内,尖叫声,撞击声,明明晃晃,恍恍惚惚。异常的胡乱! 好在我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前方的座椅,以至于不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整个人随着惯性朝着前面狠狠地砸去,和某些人一样,在车地板上痛苦的呻吟。 车,停了下来。 我的脑袋硬依旧还在晃动,伴随着久响不能消除的耳鸣,车子,车子到底有没有停下来? “丫头,你没事吧?!”三爷的声音在车头传来。 听着三爷的声音,我晃动的脑袋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停了下来,眼睛用力的闭上几秒的时间,再睁开,咽了口口水抬头对着三爷的眼光,摇摇头:“没事。” 话说完,我忽然想起来那几乎是突然出现在车前的小女孩,转身朝着车后跑去!爬上整个大巴车的最后一排座位,从车里,朝着车外看去。 雨和夜。 加上车尾灯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 只看得清不过几米的视线,可所及之处却是空空荡荡什么都看不到,我仔细的看了看确定什么都没有看到,转身跑到三爷身边:“师傅,什么都看不到,这车滑了有十几米,又开了十几米,估摸着要下车检查。” “完了...我一定完了。”司机的双手依旧扶着方向盘,双腿不停的抖动,碰着车上的零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这么冷的雨夜,可他却像是很热一般,额头不停的出汗:“我撞死人了....我撞死人了。” “人死没死还不一定。”我摇摇头,下意识的安慰了这司机一句:“我们下去看看。” “好...好...好....”司机连说了三个好字,手立马摸上了身旁的车门,可他那开门的手柄还没有按下去,三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恩,撞的是不是人还不一定。” 哎呦我去。 他这一句话,冒的冷,内容也阴森森的,我和司机两个人下意识的都是转头看了他一眼,司机像是被三爷提醒了一句一眼,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看着三爷说道:“道...道长..道爷爷,我们,我们不会碰到....碰到拦路鬼了吧?” 车上的人渐渐的从混乱中缓过神来,这都再抱怨呢,听着我,司机和三爷三个人的对话,一个一个都是瞪着大眼睛,气都不敢出一个。 “拦路鬼?”三爷像是从来都没有听过一般,反而带着疑惑的表情反问了这司机一遍。 “您不会连这个不知道吧?”司机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三爷,可似乎想想这特么诡异的气氛就三爷一个道士,动动嘴巴态度又变得好了许多说道:“我们跑夜车的,都有这么一说。俗话说得好,这常在夜路走,哪有不见鬼的。我们这些夜路司机常常的都在一起聊天,几乎谁都能在公路上碰到的怪事儿数落个一箩筐出来,我们都觉得在公路上有这么一种孤魂野鬼,它们应该是死于车祸,常常要报复,只要我们一个不小心就会在它们出现的地方出车祸,代替它们,成为那一地带的拦路鬼。刚刚...刚刚我们....” “丫头,他口中的拦路鬼,其实是有执念的厉鬼游魂。”三爷左右看看,顺手拿起放在驾驶位旁和副驾驶位置上的两把雨伞,一把丢给了我:“我们两个下去看看。” “师傅....你下去就好了,不用带上我一丫头片子吧。”我双手有些郁闷的接过三爷丢过来的伞,抬手指着自己鼻子说道:“这要真是有鬼,我可不想下去,见过鬼,并不代表我喜欢见鬼。不去。” 三爷没有理会我的话,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了车,但他却没有关门,撑起雨伞朝着车后走去。这...这老不正经的:“师傅,等等我!” 我喊了一句,咬咬牙,顶着大雨,撑起伞跟着三爷背后一起冲进了大雨中! “哗啦啦,哗啦啦!” 随着风一阵又一阵的大雨倾盆而下,打在雨伞上,仿佛下一秒雨伞都能被压断了一般。 “啪嗒!” 我才走下来,那司机就紧张的连忙把车门紧紧的关了起来,我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追着走在前面没几步的三爷的跑了过去。 雨伞在这种大雨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衣服没有一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湿了个透:“师傅,刚刚咋们看到的孤魂野鬼吗?游荡在公路上的?” “孤魂野鬼也分很多种,有些是没有任何意识的,它们只是在重复生前的一个场景,或者是重复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情。”三爷单手抓着伞,另外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罗盘已经稳稳的抓在了手心里:“但还有一种孤魂野鬼则是厉鬼,他们往往为了脱离现有的阴界而找替身或者直接鬼上身,为的不过是生前的怨气。” “那我们刚刚碰到了那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看上去可只是一个小女孩啊:“她应该是前者吧?” “你不能用看我们活人的眼光去看它们。”三爷忽然停下脚步,眼睛微微的闭上,严肃无比的盯着我的脸说道:“它们让我们看到的全都是假的,只有我们自己去看到的,才有可能是真的。” 顿了顿,三爷接着说道:“就像那小鬼小黑,其他它差不多已经有十八岁的年龄了。” “不会吧?”我瞪大了眼睛,追着三爷的脚步继续缓缓前行,我怎么的都不敢相信,小黑他竟然有十八岁,那不是跟我一样大,可,可他看上去,就像个....像个孩子一样。 “那三....” “嘘!” 我还想继续问。 三爷忽然抬起自己的手指,在自己嘴边放了放,又把手放了下来,露出手心上的罗盘,我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罗盘,就看见那罗盘的指针疯狂的左右在西南方向震动,震动,左右移动却移不动左右。 我和三爷都下意识的朝着西南方向,也就是公路正后方抬起了头。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惊魂雨夜(三) 大雨打在雨伞上发出啪啪啪啪,快节奏的敲打声。 即使我的手紧紧的握着雨伞,那伞柄还是会带着整个雨伞上下晃动,雨水在雨伞外围形成一个大得水帘。 我和三爷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抬起头来,透过大雨望向不远处的公路,那罗盘指针疯狂抖动的方向。 一个红色的影子,隐隐约约的倒在地上,一截雪白的手臂似骨折了一般,非常怪异的手肘上下以两个方向摆出一个Z字,在地上。 雨水啪嗒啪嗒不停的砸在她那幼小的身体上。 “师傅。”我抬起手指,三爷的伞朝着我这边晃了一下,把我还没有抬起来的手按了下去,眼睛像被飘进来的雨打的睁不开一样,微微眯着,认真的打量着地上那红影子。 “会不会是…会不会是我们太紧张了?这是真的撞到人了?”我仔细看看,一直不见那影子有什么动静。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三爷说话的语气总是和他的脚步一样,风轻云淡,是真正的说走就走,每次我都没来得及表达一下不妥,他就先我开口一步,朝着前方走去。 呼,跟着三爷学徒,除了用心还不行,还得用命。我咬咬牙,跟着三爷的脚步,一步接着一步,缓缓的朝着前方迈出脚步。 “小心点。”走的近了些许,三爷忽的提醒了我一句,而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罗盘,那指针依旧是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疯狂的不停的抖动。 “小心,三爷!”三爷正低着头看罗盘,那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红衣小女孩猛的一下,像是一个玩偶被主人拉了线一样,唰的一下坐了起来! 死死的盯着我和三爷两个人! 三爷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可我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目光所及,看着披头散发的女孩坐在地上,双手无力的垂落在她的身体两旁。 大雨淋湿了她的每一个头发,黏糊糊的耷拉在她的脸上,她的头上,她的脖子上,像是一条一条黑线,遮住了她整个脸庞。 可就算如此,我依旧能够感觉的到,那湿漉漉的头发下,阴冷冷的眼神。 “呵呵,果然不是什么好鸟。”三爷冷笑一声,单手收掉自己的雨伞,袖口如同变魔法一般滑出一般桃木剑,同时把雨伞丢进了我怀里。 我想要上去接住三爷丢过来的雨伞,可由于太过紧张,晚了那么一两步,三爷的雨伞啪嗒一声摔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什么不太好的预兆,连忙蹲下身子把三爷的雨伞捡了起来抬起头来正看着三爷朝着那红衣女鬼靠近:“三爷,小心点!” “无非是些孤魂野鬼,在你孟三爷面前,还装什么神魔”三爷任由雨水拍打自己的脸庞,湿漉漉的一身并没有让他的动作迟缓下来,一把桃木剑全全抽出,手腕一个翻转,在大雨中划出一个来回,猛的向前,尖头直指地上一动不动的红衣女鬼:“三两前,六两今。恶为汤,怨为引!” 三爷快速的吟唱,手中的桃木剑随着他口中吟唱的词语,疯了一般的抖动。猛的一下向前,那桃木剑径直的朝着女鬼刺了过去! 对于雨水来说。 这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剑。 没有改变雨水的轨道,没有改变雨水的方向。 只是此时,红衣女鬼周围忽起一阵大风,她那黏贴在脸上的头发,随着这一阵大方,被瞬间掀开! 一双惨白的眼睛,没有一点点黑色的印记,仿佛这眼眶天生就没有黑色的眼球。 稚嫩的脸庞,却挂着一道一道的血痕,本是可爱的五官,仿佛都背这些血痕分割成了一块一块,这不像是脸,反而像是,像是被人随意拼接起来的玩具娃娃一般! 她的头是微微低着的,并没有抬头用眼睛看着三爷。 而就是随着这一阵起风,她猛的睁开眼睛,闭着的小嘴巴忽然张开!坐在地上的身体鬼魅一般瞬间站了起来,绕过了三爷手里的桃木剑,紧紧贴着三爷的脸,和三爷眼睛对着眼睛,不超过一寸距离对视! 呼…我屏住了呼吸。 三爷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桃木剑竟然对她毫无作用? 下一秒,红衣女鬼一阵惊叫,本该被雨水打的黏在身上动不了的长发,忽然发了疯一样的飘了起来,就像是一把一把尖刀一样,对着三爷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所有脸上能够通着身体内部的地方插进去! 三爷! 我上前两步,狠狠的把自己手中的伞,朝着女鬼甩了过去。 “呵!”三爷大呵一声,左手猛的抬起,一下捏住女鬼的下巴,右手也在左手动起来的同时抬了起来,一张黄色的符咒,上面歪歪扭扭的用朱丹写着我看不懂字,用力塞进了女鬼张开的嘴巴之中! “啊~啊..” 女鬼惊叫一声,飘起来的头发瞬间落下来,连着后退两步! “丫头,为我挡雨!快!这不是个善茬”三爷也连着退了几步,走到我身边,大声的喊了一句。 挡雨,好!我下意识的想要蹲下来拿雨伞,可手里的雨伞两把都扔在了女鬼那边,怎么办?怎么办!咬咬牙,我直接扯开自己的衣服,把上衣脱了下来,整个遮在三爷头上! 冷,冷,虽说这衣服早已经湿透,可脱下来,穿着内衣站在大雨中,楞由冰冷的雨水直接打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就像从被冰一下一下击打一样。又冷又痛。 我紧紧的咬住牙齿,让自己尽量不发出声音,打扰到三爷! “下来一点,遮住我的头和手、”三爷一直低着头没有看我,我点点头,把盖在他头上的衣服朝着前面扯了一点。 就在此时,女鬼的惊叫忽然又在雨中响起,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比之前还要令人胆寒,除去头上飘着的头发之外,女鬼的嘴巴,眼睛全都有一撮一撮的头发像泉水一样不停的冒出来,朝着我和三爷的方向阴冷冷的冲了过来。 “三爷!”我咽了口口水,有些焦急的喊了一声三爷,转头望去,就见三爷左手手掌空空如也,手掌掌心向上,右手手指食指冒着鲜血,在左手手掌上如龙走凤,一道道扭曲的血字,填满他空白的左手手掌。 这浓厚的血色,和手指不停冒出来的血,三爷怕是有刀割了个深口子!三爷一边用血在自己手心画着什么,一边嘴里小声的呢喃,呢喃的语速非常快,又因为大雨的原因和紧张的现状,我也根本听不清他再呢喃什么。 我能够感觉到大雨之外的一阵阵水珠因为女鬼的头发打在脸上,感觉到了我也不敢转头,害怕已转头,那害人的发丝就从刺破自己的脸,刺破自己的眼睛,钻进自己的身体! 我又不敢发生去催促三爷,双手紧张的抓着湿漉漉的衣服举在我的头上,心里不停的呢喃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就在此时,淡定如初的三爷猛的抬头,满是鲜血的左手手心直挺挺的顺着女鬼的头发抓了上去! 一把抓住了女鬼已经触碰到他鼻子的发尾! 三爷的鼻尖冒出鲜红的血液,冒出来又迅速的被雨水冲刷。我看着都疼,可三爷除了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头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多的表情。 ”呵!若是不愿轮回,也不当害人性命,今天就让你消失在这山野之中!“三爷的语气中带着怒气。 抓着女鬼头发的手,逆时针旋转一圈,将那整个头发的尾端全部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 ”砰!“ 一声不大不小的爆炸声在我而耳朵边上响了起来,我下意识的顿了一下身子,如果不是双手举着衣服,肯定是用手捂着自己耳朵了。 就算是这么大的雨,随着这一声爆炸,三爷手里握着的头发哄得一下起了一阵邪火,任由这大雨倾盆,这火焰完全不受影响。 ”让你连阎王都见不到!“三爷冷哼一声,抓着头发的手飞速跟着自己的脚步向前。每到一处,那女鬼的头发都会燃气汹汹大火。 三爷...三爷...我站在后面,手里拿着衣服,呆呆的看着前行的三爷,真不知道三爷用了什么法术,竟能生起这样的火。 我这思量的时候,三爷已经顺着头发,把火引到了那女鬼身上,而后三爷猛的退后,站到我身边,冷眼的看着那女鬼身上燃气阵阵大火。 可她表情坦然。 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嘲讽三爷。 哪怕她的身体正随着这阵阵大火迅速吞噬,没几秒就连那表情都变得模糊。 可她依旧如此。 难道,还有变故? ...... 大火,最终还是在大雨倾盆之下熄灭。 红衣女鬼也被烧得连衣服都不剩下,堆成的灰几乎在瞬间被雨水和大风冲刷的干净。 我低头,看着三爷的双手,条理有序的红色血纹也被雨水冲刷的乱七八糟,混落下地似血水一直在流一样。 ”师傅。” 我轻声的喊了一句。 三爷显然也被那女鬼的表情困惑到了,皱着眉头久久没有说话,从袖子里滑落出那罗盘指针。 我和三爷的目光同时落在上门。 那罗盘指针,依旧是在疯狂的抖动。指着西南方向,公路后面的方向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惊魂雨夜(四)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看着三爷手中的罗盘,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眼前的红衣女鬼不是已经被烧的魂飞魄散了吗:“师傅,难道,难道,这还有,还有其它...” 三爷摇了摇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罗盘,我不知道他是不知道还是说的没有:“今天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怕是我们师徒两人被人看了出来,有针对我们的意思。这罗盘恐怕是没了作用。” 话音落下,三爷收了罗盘看看不远处的公路深邃的黑暗处,拍拍我的肩膀,转身朝着斜放在公路上的大巴走去:“我到现在还没看明白,但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东西,说不出来。”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我疑惑的问道,大雨让我的脚步快上了不少,没走几步路就到了车门前,我伸出双手用力的敲打车门,示意让司机把门打开,让我和三爷进去:“开门,把车门打开。” “好戏,应该在后半夜,等。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三爷淡淡的回了一句,也就在这个时候从车下走了上来。 “刚刚一下子,一下子就没看到你们两个人了。这是去...去哪里了...没...没事儿吧?”司机满脸疑惑的,佝偻着身子有些害怕的问我和三爷。 三爷没有理会他,抖抖自己的衣服,朝着位置上走了去,也顾不得整个车上乘客的眼神。我也想像三爷这么仙风道骨,可总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刚刚,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没...没有啊。”司机看看左右乘客,思索着眉头摇摇头:“就看到你们朝着雨里走,走的远了,就没影子了,也没点动静,都是大雨的声音,你们...你们在不回来,我都打算走了...不,不,你别这样看我,是这些乘客让...让我走的。” 我终于知道三爷为什么不想理会这家伙的原因,没有在回他的话,我摇摇头转身也朝着自己位置走去。 “诶诶,你还没说现在是不是没事儿了,雨好像小了点,我可不可以继续开车了!” “开。”三爷的声音在我之前响了起来。 “好,好,好。”司机连说三个好字,坐回自己的驾驶位置,咽了口口水,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挂档位,推油门。停滞的车子,又重新的在公路上缓缓的跑了起来。 “他都不问一下到底是不是撞的人。”我有些鄙视司机。 “有些人,不如人。”三爷似乎没有我那么生气,语气依旧平淡如初,我忽然发现,三爷对人的时候总是会一个语气,平平淡淡,而当三爷面对那个世界的它们的时候,喜怒哀乐就会展现的特别明显,换一句话说,觉得三爷在面对人的时候不像个人,面对它们的时候,反而表现的,像个人。 ...... 热情的乘客竟然愿意拿出干衣服给我三爷换上,还未我们拉布挡住换衣服,这让我有些意外。可我不知道用热情这两个字来形容这些乘客是否妥当,因为几乎整个车子所有的人都集中在车厢后面,围绕着我和三爷两个人,或是坐着位置上,或是坐着过道上,异常的拥挤。在车子的前半部分,就司机一个人手握着方向盘,紧张兮兮的看着前方,雨虽是小了点,可他这车子也开得并没有多快。 我探着目光望去,就看见司机时不时的透过抬头镜看看后面,仿佛看看后面有人,他这胆子就大了许多一般,正是因为这样,车子开得是越来越慢。 “不....不对啊。”司机的声音带着点颤音忽的在安静的车厢内响了起来,猛地一下踩了刹车,像非常害怕一样,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拼了命的朝着我们这边后面拥挤:“让一让,让个位置。” 司机猥琐的钻进人群,在过道中间蹭了蹭,好的,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的我都傻眼了。 “不是,你不去开车,谁去开车啊?有什么不对啊?”我站起身来,看着车前灯照着的前方的路,并没有什么不正常,他这一句话,就连闭着眼睛休息的三爷,都睁开眼睛打量了起来,可真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我不管,没人,没人陪我,不,不,这道长不陪我,或者你,你也可以,小道长,不陪我我就不开这个车。”司机把头一撇,两手搂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一副打死我也不去的表情。 我算是把他给服了,我摇摇头站了起来,没有理会他绕过过道上坐着的这些人,走到车子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转头看看还蹲在那儿的司机,有些火气:“还蹲在那里干嘛啊,过来啊,一个大男人,胆子怎么还没有我大!” “快去吧,快去吧,那小道长不是陪着你呢吗。” “就是,大晚上的,赶紧开车,别停在这荒郊野外的,早点儿到城里,我们也用不着这么心惊胆战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司机本不情愿在开车,打算就这么混在人群中等着天亮,可这样的话,这些乘客哪里能答应。你一言我一眼,推一推,司机扛不住,硬着头皮又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非常不情愿的一屁股坐在驾驶位上,看看我,看看车前,看看我,看看车前,右脚微微用力,踩动了油门,车前灯打的远光灯,缓缓的朝着前面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雨似乎已经成了小雨,猛地一下透过灯光看到那从天空漂浮而下的雨点阮阮绵绵的非常稀疏,这才反应过来,前不久还是大雨倾盆的天气,这会儿就要转的云散月出。 “这...这山中天气就是这样,一会儿雨,一会儿云的。”司机似乎想找点话题,打破我和他直接的沉默。 恩,我在心里应了一声,点点头,刚想口头回他一下,可这头才点一下,第二下还晃得一般,硬生生的卡在仰头四十五度角的角度。 “你有没有发现,真的有点不对劲?”我忽的,说道。 “你....你别...别吓我啊,我是真的怕啊。”司机被我这一说,扶着方向盘的双手抖的那叫一个厉害,硬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手肘借,且整个身体压在上面,才把方向盘控制住,他脑袋伸向前面,恨不得伸出这玻璃窗一样,朝着前面打量,车子的速度又缓下来不少:“没....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我感觉车子像是静止的。 没错,从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车子启动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不过也没有太过于在意,脑子也有点不在状态,可刚刚被那细小的雨点拉回了注意力,紧紧盯着雨点,转而落在前方的路上,忽的发现,车一直在开,为什么车子开过的路,都是一样的?一模一样的山路,两三米有个坑,左边两个大的,右边一个小的。几乎是这样同样的路的重复。 “我们走过的路,好像都是一样的。” “这山路就是这样,一个模样刻出来的,别说晚上了,就是白天都是这操行。”司机听着我在说这个,似乎一下子轻松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这一段路和高速公路一样,走哪儿都像是之前走过一样。没事,没事,没事。” 正常的没事这个词语,司机硬生生的是重复了三遍。 “这段路你很熟吗?”我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车前灯打出来的路,果然的话说出来没多久,这前面的路,似乎我是看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难道是心理作用。 “跑了有五年左右了吧。”司机说这话,是他今天晚上底气最足的一次,抬头看看我,连忙转头看着前方,嘴巴都还放在我这边:“按照我的经验,这段路应该过了,转头就是柏油马路,是个省道儿,上了路,那就好开了,沿途还有加油站和小商店村庄什么的。就不会像这条路这么让人煎熬了。” 司机的前车灯突然暗掉! 几乎没有任何前兆,我心猛地一跳,扶着位置的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抓着位置座椅,好在司机开得慢,一只脚也紧紧踩着刹车。想都没有想,连忙踩了刹车,把车正常的停了下来。 这一瞬间,不止车前灯暗了下来,就连着车内的灯也随着一起灭了。可整个车子都没有嘈杂的多余的声音,大家伙儿似乎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 咕咚。 我离着司机最近,能够听到他那喉咙喉结上下抖动的咽口水的声音。 他也没说话,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上钥匙,朝着逆时针方向打火:”应该是接触不良,应该是接触不良。” ”轰轰轰!” 他的话语落下,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安静了不超过十秒之后响了起来。 虚惊一场? 啪嗒啪嗒,随着发动机的重新启动,车子的灯光一个一个亮了起来,尾灯,车内灯,车前灯。特别是车前远灯的强光,朝着前方打了个通透。 “啊...啊!!” 司机看着车窗前的场景,吓得连叫两声,哗的一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根本不管已经发动的班车,踉踉跄跄的朝着车后面跑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抖着身体不敢说话。 而我,看着突然亮起来的眼前的场景,也是呆住了,迟迟没有敢说一句话...刚刚..还..怎么会...会....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婴儿笑 目光所及,一片乱坟! 我唰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车前以及侧边的车门外面,围绕着三三两两的坟堆,有些墓碑立的新正,有的草草的树着个矮石头,如若不是压在坟头上的几张黄纸,谁也看不出来那里地下埋着人。 这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老河子村的坟山,恍惚之间仿佛自己从来都没能离开过那个地方一样,内心忽然的感觉到了一阵恐惧,这恐惧不来自于面前的乱坟,而是内心忽然的生起的一种感觉,我虽离开了坟山,可却逃不出坟山。 “师傅。”我晃晃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转过头喊了一眼站起来正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三爷。 三爷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几张朱砂黄纸,一张一张的贴在车上的窗户头上,走到车中间,塞几张到我手里:“全部贴上,特别是窗户和门上!不要有遗漏,快!” “是!”我接过师傅递过来的符纸点点头,跟着他一起一张一张快速的把它们用口水全都黏糊在玻璃上,夹缝中! “道..道长…我们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见…见鬼了,您这,这符管用吗?管用吗?”蹲在地上的司机,直起身子抬起头看了一圈,那令人烦躁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响了起来,只是他的身子直起来才看到外面的坟头又立马蹲了下来,抱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似乎不去看,那恐惧就能消散。 “好好地呆着就行,我师傅可厉害了。”我把手里最后一张符纸紧紧的贴在头顶上的天窗之上,拍拍手看着一言不发的三爷站在侧边儿的背影走了过去,轻声的说道:“师傅,符都按照您的要求贴好了。” “都贴齐全了?所有窗户和门?”三爷目光盯着窗户外面。 “恩,一个不漏。”我点点头,再次环视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收回目光,也学着师傅的样子看着窗户外边疑惑的问道:“师傅,你看什么呢?看到这么认真,外面什么都没有啊、”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让人不安。”三爷摇摇头:“我不敢作法开阴,怕在这个时候引的过路的孤魂野鬼,如若是引来什么老家伙那就更不好了,所以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该死的罗盘也坏了。”三爷有些懊恼的接了一句,他的目光盯着窗户远方,忽然的看到了我的脸打在窗户上,我也看到他愣了一下,目光从远收回,落在窗户的倒影上,继而又转身看着我:“我怎么把你给忘记了,你可是不用作法,稍加引导,就能见鬼的体质” “我?”我抬起手指,有些差异的指了指我自己,忽的明白了三爷的意思:“您不会是想让我做你的罗盘吧?” “聪明。”三爷眼睛一亮,难得的脸上露出了笑脸,似乎非常欣赏我一样。 “我一点都不想这么聪明。”我没有好气的白了一眼三爷,可透过窗户看看倒影中,一个一个蜷缩在车子里低着头或是小声呢喃,或是紧闭着嘴巴颤抖的乘客,又不忍心,对于他们来说,面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更不容易:“真像您说的那样,这条路走上了,就回不去了。看到它们一次,注定就不是第一次了。” 呼,我长长的吐了出一口气,在车窗前站直了身子,鼓起来的腮帮子把气吐出来又扁了回去:“来吧,我做好准备了。” “可能会有点不适应。这虽不比坟山,可也不是什么善地。如果看到什么不适应的,就闭上眼睛。”三爷小声的嘱咐我,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黄纸,把黄纸对折三次,比成树叶大小,吐了点口水摸在上面,又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哗啦一下,整个黄纸被火焰吞灭,可三爷似乎手更不不怕火焰燃烧的温度,一直抓着那黄纸,看着它在自己的手心里烧成灰:“在坟山,那树叶接着坟山的阴气,那样可以省去这道程序,如果没有那树叶,就只有借着火灰为你开眼,你也要记住,无论是火或者是水,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都是我们通那个世界的路径。” “我知道了,师傅。”我点点头,闭上眼睛,让三爷把手里的火灰,一点点涂在我的左右两只眼睛上。那感觉就像是在自己的眼皮上画着眼线一样:“师傅,为什么走到哪里,咱们都能碰到这样不正常的事情,我们的生活一定是这样的吗?” “这是命。”三爷的手顿了一下,不过没有几秒又继续的动了起来:“这里面的道道多了,有时候我们不去找它们,它们却会主动来找我们。脱不了身的。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三爷的手从我眼睛上移开,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恩。”我嘴巴都没有张开,用鼻腔发声应了一声三爷,轻轻的动了动喉结,嘴唇紧紧的闭着,呼,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想到这里,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打开自己眼睛紧紧闭着的这么一块黑幕。 而眼前,偏着昏暗的灯光也随着我睁开的眼睛,慢慢的,慢慢的亮了起来。 “啊!!”我整个人被眼光所及的场景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接着两步,脚后跟抵着背后蹲着的人,双手下意识的抬起来捂住自己的嘴巴。 “怎么了?看到什么了?”三爷目光看向一片黑暗,寂静无比的窗外,又转回目光看着我疑惑的问道:“是看到什么了吗?” 我抬起我的手,指着窗户,点点头,又摇摇头。太.... “到底是看到还没看到?”三爷似乎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眉头皱的跟紧凑了一些,两条分开的眉毛似乎都已经变成了一跳歪曲的直线。 “看到了。”我扬起脖子,咽了口口水,死死地盯着窗户,可看着的却不是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的窗户外面,而是窗户昏暗的倒影之上...那...那... 我缓缓的转头,死死地盯着站在我身旁的三爷:“三...三爷...师..师傅。” 三爷被我的眼神盯着,目光明显的愣了一下。 “在....在您...身上!”我颤抖着声音小声的说了一句,抬起的目光对着三爷的眼睛,就看到一个婴儿一样大小的小孩,带着满头长发,趴在三爷的肩膀上!它黑白色的小手伸出来,抓住三爷皱起来的肩膀上的衣服,那脸埋在三爷的肩头,一身小白色衣服笼罩的小躯体跨坐在三爷的脖子上,一头不符合年龄的长发,顺着脖子下垂。 这场面,异常的诡异。 咕咚。 三爷的眼睛微微的偏移,好像看着我,目光却是偏移到自己的脖子后面,他轻缓的耸动了自己的喉结,迟迟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站在三爷面前,看着三爷脑袋上坐着的那个小家伙,双手在空气中挥动,无处放,忽然的看到窗户边上的符咒,对,符咒,用这个符咒贴在三爷的脑袋上,或许有用。 三爷一直感觉不舒服的车内的阴气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因为那东西就坐在三爷的脖子上。 三爷手里一直拿着的晃动的罗盘,并不是坏掉了,而是指着三爷,随着三爷的走动和身体的摆动不停的晃动。 三爷一直感觉到脖子酸疼,并不是坐车坐久了。 三爷烧死那个女鬼的时候,那女鬼的笑容,并不是对我和三爷笑的,而是对三爷脖子上坐着的这个小鬼笑的,她的出现不过是让三爷和我放松警惕,以为是罗盘坏了。 为什么这次见鬼,见得那么有人的痕迹? 我脑子里飞快的回转着这些东西,手已经抬了起来,撕拉一下狠狠地把窗户上的符咒拉扯了下来,猛地一下贴在了三爷的脑门上! 三爷似乎早已做了准备,没有丝毫动作。 动了! 我符咒才贴上三爷脑袋上,那坐在他脖颈上的白衣婴儿,像手脚麻利的昆虫一样,从三爷的身上飞快的爬了下来,飞快的爬到整个巴士的右边角落上,猛地一下抬起头来,冷冷的盯着我们。 这...这不是,不是,万欣...万欣的脸吗?! 我整个人如同被雷炸了一般,所有的毛孔似乎在这个时候全都被打开了,竟是,竟是看到了婴儿身体抬起来,却是已经被黄大仙害死的万欣。 “师傅,它在那里!”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抬起手,猛地指一下那“万欣”所在的角落。” 说时快,三叔点点头,袖口下滑,猛地转身,此时已经一把桃木剑在手:“以我为正极线,分八卦二十四山报方位!” 八卦二十四山?:“乾宫主山位!” 我大声的喊了出来。 “不信,你这妖孽不现身!”三爷大声的喊了一句,桃木剑以手腕为力旋转了一圈,一阵劲风刮过整个车厢,所有的符纸全都从窗户上落了下来,在空中纷乱的飞舞! “万欣”的脸,一动不动盯着三爷和我站着的位置,嘴角微微的扬起,像是在笑,还没等我看清,它发出一声怪异的声响,白色的小身影在我眼前一晃。 消失不见了。 “师...师傅。它,它走了。”我向前一步,抓着三爷的手臂,有些,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它....它根本,就不想,就不想害我们?”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养鬼为祸 “不。它的身上有股非常浓的怨气和血腥味。”三爷顿了顿:“怕,今天遇到的这一切,都不是想害我们,还是有人故意想要引开我们。” “有人?’我一下子没有听懂三爷的意思:“今天见鬼,都是有人想我们见鬼?怎么可能,谁这么厉害,能想让我们见到鬼,鬼就来找我们。” 我摇摇头,不太相信三爷的说的话。 三爷眉头皱着,顿了半天从嘴巴里吐出一句话:“养鬼的....” ....... 车子在接下来的路,特别的顺利。安安静静的随着轮子的滚动,滚出了夜晚,迎来了白天。随着离着城市越来越近,走的路变得越来越平坦,道路两旁,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楼房。在马路上跑着的车子,也多了起来。各式各样,两个轮子的,四个轮子的,八个轮子的,又像甲壳虫的,有像老爷车的。 而我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象,却没有因为新奇而变得兴奋,脑子里却是不停的在回想昨天夜里的一场虚惊,还有那一张,万欣的脸,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张脸又变得模糊了不少,我是看错了吧? “还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三爷翘起的二郎腿,另外一种脚脚尖碰了一下我的脚。 “啊?恩。”我目光从窗户外面收了回来,点点头看着三爷说道:“师傅,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很蹊跷。” “没什么蹊跷的,不过是些养鬼走险的人想要在那路上干什么事,怕被我们两个搅局,设了个套,一来引开我们,二来也想试一试我们的水。”三爷眉头抖了一下:“还真被他们糊弄了一下。” “他们。他们想干什么?”我疑惑的问道,我实在不明白,怎么还会有人养鬼,养着那东西能够他们带来什么。 三爷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这事情既然让我们碰上了,我就不会就此罢手,反是碰上养鬼的,定要铲除。都是群伤天害理的人,不仅不放过活人,连死人都不会放过。” “三爷,我实在不明白,平常人见着这些东西跑都来不及,怎么会有人,会有人养鬼?”我疑惑的看着三爷,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道理是一样的。堪舆堪的是什么?为何世人都求为自己祖上找个好风水,无非不过是想接着死去的人养风水,为财为权为开枝散叶,家道荣兴。”三爷轻声的说道:“只不过堪舆的走的是借自然之道,往往作用潜移默化,以年算计,而养鬼就不同了,为财为权这些,养鬼为手,事半功倍,而且需要花的时间,是堪舆的一半都不要。对于那些贪心的人来说,这是很诱人的,还有一部分人,养鬼是为了报复。不管是什么目的,干着这行的,总是要害人的。死人活人都要祸害。” “真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群人,把死人养在身边。”我摇摇头。 “谁跟你说,他们养鬼,只养死人。”三爷目光透出一种厌恶之色,看着我,说话点到而此,并没有在往下面说。 可是从三爷的话里,我依然察觉和感觉到了什么,他们...他们..... ......... “刺....啦” 一声声响汽车停车,放气的声音,伴随着车门拉开的声音。 我和三爷一前一后从车子上走了下来,那些在车上对我们恭恭敬敬的乘客,下车之后看我和三爷就像看瘟神一样,一个一个躲得老远,快步离开。 三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习惯了这样一般。好吧,我以后也要学的跟三爷一样高冷,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打开眼睛在十点左右上午懒散的阳光下打量着这个城市,这个城市的汽车站。 原来,这里就是奶奶说的城市啊。 还没有走出汽车站,就能看到车站外围一栋一栋的高楼大厦在近处,在远处,高高低低,甚至已经到了有些密集的程度,目光从远处拉回到这火车站,人来人往。 出口处停了很多辆绿色的汽车,车子上都摆着个牌子,上面的字,好像是出租两个字。见着我看他们,那些司机都朝着我招手:“诶,去哪里哦,打车波?” “不要,不要。”我隔着老远对他们挥了挥手,被他们的“热情”有些吓到,转身抓住三爷的胳膊:“诶,师傅我们,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咕~~~~~~” 我的话尾音还没有落下,肚子老实的叫了起来。 三爷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我了的肚子上。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三爷说道:“肚子....肚子饿了...” “也有些时间没吃东西了,都是普通人,我也挨不住。”三爷看看我,指了指出站口:“走,带你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边吃边说。” “好诶!”听着三爷的话,我一下子跳了起来,笑着看着三爷说道:“三爷,你最好了。我发现你最近变帅了很多。” “最近,你才认识我多少天,你这丫头,少跟我嘴贫。”三爷带着我,说这话,朝着车站门口走去。或许是因为肚子饿了,我这步子跨的又大又快。 “等等,等等,两位,两位...道..道长。”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身影,那道长两个字喊得有些犹豫,可我和三爷两个人几乎还是同一时间停了下来,放眼望去,这整个车站,除了三爷换上了自己的那吹干了道纱,一身道士打扮,也没得其他人。 我和三爷转身,顺着声音望去,看见那班车司机,站在班车边上,佝偻了点背,站在那里笑着说道:“两位,两位...” 嘴巴里喊着,抖着步子朝着我们走了过来:“昨天晚上,还多的亏了两位帮忙,如果两位不着急赶时间的话,给,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请你们吃饭。” “我们自己...” “有时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三爷就拦住了我的话答了三个字,我愣了一下,看着三爷脸上带着的笑容,嘿,上一秒还是高冷的样子,怎么的,听着有人请吃饭,能不能稍微收一收笑的露出来的牙齿? “好,好,跟我来,前面那家阿民饭馆,里面的回锅肉和水煮鱼特别不错。”司机听着三爷的回话,好像非常开心一样,生怕我们跑掉,连忙走在前面带路,走几步,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们。确定我和三爷两个人跟在了他身后。 “这边,就这。阿民啊,去,回锅肉,水煮鱼,干锅豆腐、青椒炒肉,小炒牛肉。”司机招呼我们两个坐下,菜单都不用看,连着报了五个菜出来。 “是黄哥啊,好嘞,还有喝什么汤吗?”这叫阿民的饭店老板,似乎腿脚有些不好,拿着一壶水放在我们桌子上,托着一瘸一拐的左脚走到我们三个坐的位置边上。 “萝卜排骨。速度快一点啊,我们几个都可饿了。”司机笑着说道。 “好嘞。”阿民应了一声,转身拿着单子进了厨房。 我是真的饿了,仅仅是刚刚听着这司机和老板报菜单,我的口水就是忍不住的流,尴尬的咽了一次又一次。双手在不停的在桌子下摸着自己的肚子。 “出息。”三爷看着我的样子,鄙视的骂了我一声。 嘿,您有出息,听着别人请客就跑的来了,你一个道士吃这么荤,不用忌口啊!哼!我对着三爷嘀咕嘀咕嘴。 “昨天晚上,还真的好在有你们二位在,不然我这条命,怕是交到昨天那躺车上了。”司机端起桌子上放着的水壶,给三爷和我分别满了一杯开水:“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姓黄,叫黄勇,大家都叫我一声黄哥。我昨天晚上有点慌,对两位态度有点差,我平时不这样的,不这样的,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是怎么了。” “没事。”我笑着打住了脸上有些愧疚的黄勇说道:“那么大的雨,那种情况下,语气会不好也是正常的。你经常开昨天那条路吗?” “恩,好几年了。”黄勇点点头说道:“不过,最近一直不太平,大家都不想跑夜车,轮着跑的都心惊胆战的。哎,经过了昨天,是打死我,都不会在去跑这趟夜车了。” “哦,怎么了?”一直沉默等着开饭的三爷忽然的来了兴趣,抬起眼睛看着黄勇说道:“这条路上,出过事?” “出过事?”黄勇摇摇头,压低了声音:“您不该这么问,应该问,出了多少事。” 黄勇收回身子说道:“你们可能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昨天晚上咋们过的那条路,是出了名的黄泉路,几乎每一周都会有司机在那里出事,不过大多都是出租车司机。死的都莫名其妙。一般人晚上都不会跑车。估摸着晚上要到那边,都会停下来等第二天。没想到,没想到,昨天晚上班车都差点出事啊。”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食桌 “我就不明白了,竟然这条路这么玄乎,那你们大晚上的还敢跑?不跑不就没事了?”我有些不明白的看着黄勇问道:“难不成都想着去那公路上探险不成。” “干锅来了,让一下我点一下火。”阿民把菜端上来,拿起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那干冰,燃气一阵蓝红色的火焰。透过这蓝红色的火焰,我看见黄勇的表情有那么一丝紧张。 “可不是吗。”黄勇竟然接着我的点点头,大家都这么想,可这里面有几件事是你们不知道的。” “什么事?”我看着三爷已经拿起筷子,自己也不甘示弱的拿起筷子,在滚热的干锅里面夹菜,眼睛在菜和黄勇直接来回。 “要不要喝点什么饮料?”黄勇看着我三爷问道,不等我们两个说话,他转身对着后面忙碌的老板喊道:“老板,拿一瓶可乐。” “你还没说,什么事儿呢。”三爷接着他的话问道,嘿,我还以为三爷只顾着自己吃呢,没想到他也在听阿民说话,听的还挺仔细的。 “是这样的。这条路玄乎起来,是那些开出租的人传出来的。有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的经常有出租车在里出车祸,几乎是每一周都有,周周的上电视,还偏偏周周都有司机晚上去那地方。你说奇怪不奇怪。再后来,有些外地的车辆晚上也会在这出事,但大部分都是些小轿车。从来都没有说跑巴士的出过事儿。不过一般我们晚上也都不跑,昨天晚上是前面的车坏了,那些外乡的闹,以前巴士都没出过事儿,所以老板就逼着我跑这么一趟。”阿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着摇摇头,把送上来的可乐打开。 “噗次...” 一声放气的声音响起,他把自己的杯子满上,一口灌进自己的嘴巴里,发出一声怪异的声响,打了个响嗝:“额....真是吓死人的一晚上,以后打死我也不跑那条路了。” 我和三爷都陷入了沉默。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想黄勇的话,他这一段话里有两段让人感觉到不正常,首先为什么出事儿的出租车或是外地的小轿车而大巴车一般都不会出事?难不成那些孤魂野鬼还挑车?其次为什么昨天晚上的大巴车偏偏被看上了?是单纯的三爷说的那样为了躲避我和三爷?最后外地的车辆出事还有道理可循,可为什么本地的出租车,依旧经常有在那里出事儿的,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去? “现在还是每一周都会有出租车出事吗?”我有些不相信,感觉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不。”黄勇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出租车司机啊,死了没有十几也有二十几,哪里还有人敢开出租车?上面的人也觉得邪乎,想了好多办法,这不,上上个月,也就是,也就是,对,六月的样子,找了个和尚,偷偷摸摸的做了一场法事,说是收了个厉鬼,一下子到也太平了。” “那我们昨天晚上还碰到了?”我都搞不懂黄勇到底说什么。 “我这话不是还没说完吗?”黄勇摇摇头:“太平了一星期,那些个出租车司机,又都出来了。可你猜怎么着,没太平满一个月,又出事了。不过出事的不是出租车司机,是个小轿车,好像还是个大老板嘞,从饭店里吃饭出来,喝的醉的一塌糊涂,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偏偏开到那条路上去了。” 说道这里,黄勇咽了口口水,看看左右,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压低了声音:“我有个在警察局的朋友说,死的可惨了,好像是,活活被吓死的。真是,可怜,多有钱的大老板啊。不过这再往后也就发生了一起命案,也是小轿车。所以出租司机胆子也大了起来,不过为了生计也没办法,他妈的没想到现在开始盯上我们这些开大巴的人了。” “上一次出事,是什么时候?”三爷抬起头,看着黄勇问道。 “上一次?我想想。”黄勇被三爷问的愣了一下,掏出手机打开日历看了看:“哦,应该是上个月的,十三号,那天我一个哥们生日,在他家看的电视。是个跑黑车的面包车司机,送三个学生回学校,怎么的,一车四个,一个活的都没有。真惨。” “哎呦,你看我,菜都上齐了,赶快吃吧。不要光顾着听我说话。”黄勇看着满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齐全的菜肴,挥挥手招呼我和三爷动筷子。他说完,用眼睛看了我门一眼。 哪里等的到你招呼,姐姐和我这不要脸的师傅早就已经开吃了,骨头都吐了桌子快堆了起来。面对黄勇的眼神,我还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好像问他能不能上米饭,完全没吃饱啊。 “欢迎收看都市新闻,首先我们看一则刚刚从环外公路传来的消息,一辆私家车由北往南行驶,在环外公路出事,车子翻入公路边上的湖水里,一家三口都被困在车里,现在救援队已经下水两个小时,但是一无所获,专家表示,这一家人生存的希望并不大,具体的事故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谢谢。” 电视中,记者的声音忽然传来。听着这一则新闻,几乎饭馆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放在餐馆上方的电视。 “看看,看看,又出事儿了,这最近的就不是上个月十三好了,而是,而是昨天?昨天夜里,真他妈是险。”黄勇看新闻看的目瞪口呆,举起手指着阿民:“阿民啊,快,拿一壶白酒,我压压惊。” “诶,诶,好。”阿民的眼睛盯着电视迟迟未动:“哎,真惨,估摸着又是外地的。” “有没有可能是真的车祸呢?”这也太邪乎了。而且这邪乎的地方闹得人尽皆知,怎么可能任由之?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哪一次交警不是给的出理由的,都没人信。”黄勇摇摇头没说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也该考虑换一个行业了。” “师傅....”我觉得这事儿越听越邪乎,三爷一定心里有他自己的断定,我想听听三爷怎么说,转头喊了一声三爷。 三爷抬起手,示意我不要说话。他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黄勇:“你今天喊我和丫头坐着吃这一顿饭,恐怕不是就想给我讲讲你们这特别的“习俗”吧?” “额...”黄勇听着三爷的话有些尴尬的把举着的可乐瓶放了下来,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磨蹭了几个来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昨天晚上多亏了两位道长,不然,不然这新闻上的,指不定就有一个是我。” “救你不是有意,你也不必谢。”三爷嘴不留情:“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和吃饭一样张嘴巴不就是了。” 听着三爷的话我都忍不住替他感觉到有些尴尬,毕竟白吃了别人一顿饭啊:“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我这师傅...你懂得。’ “啊...啊,没关系。”黄勇抬起双手在自己胸腔晃了一下,笑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师的脾气都有点古怪。” 顿了顿,黄勇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把头抬了起来看着我们两个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跟二位兜圈子了,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亲妹妹,比我小三岁。前年结的婚,说来也让人担心,我这妹夫,就是个出租车司机。” “咳咳,咳咳。”我一口汤含在嘴巴里,听着黄勇的话,猛地咳嗽几声,呛的眼睛都睁不开:“咳咳,咳咳。不是我说,你把这事儿说的这么玄乎,完了你妹夫还在做出租车司机,你这不是打着灯笼去茅坑,找死吗。” “哎,你是不知道,早两年,这自营的出租车和房子一样,一个运营证转手就能卖八十万,我这妹夫能选我妹妹,我和我爸妈都挺开心的。”黄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只是最近一年,闹得惨淡了很多。” “听你说的,这活儿肯定是不能干的,难不成你妹夫已经?那个了?”我看着黄勇,试探性的拿出手,指了指天堂在的方向。 “诶,没有,没有。我妹夫还活着,还活着。这休息了一段时间,还在路上跑车呢今天。”黄勇似乎嫌弃我说话晦气,皱着眉头连连摇头,顿了顿,他又叹了一口气:“不过,不过我感觉,他离着出事,也不远了。” “没有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三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显得对黄勇的话颇感兴趣。 “这就又说来话长了。”黄勇活生生的就像个说书的,说完这句话还拿起可乐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一口蒙下,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那你就长话短说。”三爷说话总是这么不客气,说话的时候,三爷抬起头来看着电视,那电视正在播放着打捞水中出事的车子的画面。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小雪 “好。”黄勇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我这妹夫这段时间重新跑车,因为这气氛,所以一般六点之后都不会再接客,晚上也没有人敢坐出租车。所以我这妹夫从六点以后基本上就是没什么事情做,早些时候还会帮我妹妹买买菜,煮煮饭,洗洗衣服什么的,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到六点就不见人了。每天都要十一二点回来。你说这也就算了,我妹妹说他几句,他竟然动手打我妹妹,要知道他之前对我妹妹都很好的,别说打了,骂都不会。” 得了,这家伙是来跟我们聊他们家的八卦家常来的吗?这难道和他说的那故事和他妹夫出租车司机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吗?不按套路说书啊,我有些无力的白了一眼黄勇,不过也没有打断他,只是默默的重新拿起筷子。 “哎。打也就算了,我妹妹说啊,他每天晚上还会喊一个叫小雪的女人的名字。”黄勇一说到这个,脸上的表情就有些狰狞,咬牙切齿的。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他那开出租车的妹夫给大卸八块一样。 “这还不明显,我要是你那妹妹,就让你妹夫晚上开出租车出去。最好死在外面。”我没好气的说道,脑子里不知怎么的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郑潇。他那看着我傻笑的样子,如果我跟他没有碰到这些事情,在一起一段时间,他也会不会变呢? 我抬头,看着三爷和黄勇都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看什么看,我就这么狠,不对你们狠一点,你们这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哼!就和奶奶故事里的陈世美一个样子。”我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听陈世美的故事啊。”黄勇忍不住的反了我一句嘴,反应过来对着我抱歉的笑了笑。 “我们是干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吗?跟我们说你妹妹和你妹夫的婚姻关系,是指望我们做法事,让你那妹夫回心转意是吗?”三爷有些郁闷的盯着黄勇说道,脸上一脸“我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的表情” “不是,不是。”黄勇显得有些焦急,连着说了两个不是,急的踩在地上的脚都微微的抬了起来,再地上蹭了两下,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那妹夫每天晚上喊那小雪的名字,可不是在梦里喊。而是每天晚上,十二点,一点这样的时间,自己就醒过来,端着个收音机,要不坐在床头,要不就坐在窗户边上,两眼无神,嘀咕着小雪小雪。可他妈诡异了。” “你妹妹不管?”我有些不信。 “管?管啊!可怎么说都没用,说多了我妹妹还挨打。他抱着个收音机就像抱着个宝贝一样,我妹妹偷偷的给他丢了,他总是在买一个回来,完了还会打我妹妹。这久了我妹妹也就不敢了,每天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看着我那妹夫半夜坐起来,抱着个收音机嘀咕着小雪,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哭,那是要多吓人有多吓人。”黄勇无奈的摇摇头:“我和我爸妈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我妹妹和妹夫的事情,我爸还因为这事儿和我妹夫差点打了起来。我让我妹夫去医院看过,医生楞说是各项检查都正常。我就怀疑,怀疑。” 说道这里黄勇压低了声音:“怀疑我这妹夫,怕是撞了鬼,被女鬼迷住了嘞。刚好碰到了二位道长,也见识了二位的本领,所以还希望二位能帮帮忙,让我这好好的妹夫快快恢复正常。不要折磨我们这一家人了。” “我是道士,她不是。”三爷开口,并没有接黄勇的话,而是指了指我丢出这么一句话,不等我说话他自顾自的接着说道:“这事儿,是有点蹊跷。”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咳咳,不要紧,这女孩子就算不是道士,也是道长您的好帮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黄勇到是会做人,一句话把我和三爷都夸了:“您看,要不,吃完饭您跟我回去看看,回去看看。如果我那妹夫真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还请您,请您出手啊。” “这是我该做的,就算你不开口,我知道了也会去。”三爷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变化,应了黄勇。 “好,好,好。”黄勇听着三爷答应了,高兴的拿起筷子在空中晃了几下,笑着说道:“要不在加个菜?咋们慢慢吃,现在还早,阿民!” ....... 真的不能小看出租车司机。 如果说给出租车公司打工的司机是农民的话,那么有自己自营的出租车司机绝对是地主级别的。 他们家住着的这小区,看着样子,建起来也不过几年左右的时间,门口的保安亭里面坐着尽职尽责的保安,进去还要在保安那里登记一下。 因为三爷的特殊打扮,那保安愣是把三爷的身份证给扣了下来才肯让三爷进去,好在三爷不去计较,不然凭着三爷的手段,使起性子来,不知道有多少方法让这保安吓得屁滚尿流。 “刚刚那保安真的是可恶。”我走在三爷身边,动动鼻子,嘀咕了一句,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那只是他的工作而已,以后不要这样。”三爷到是没有生气,反是转头停住了脚步,颇有些严厉的语气说道:“听到了没有。” “我...我知道错了师傅。”我低着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让三爷发了脾气。 “二位,前面四栋三单元,就是那。”走在前面的黄勇转头,笑着指着前面一排楼房,第一个入口说道:“一楼,就是我妹妹住的地方。” “恩。”三爷点点头,快步的顺着黄勇手指的方向走去。我见状吐了吐舌头,跟着三爷的身后快步的走了过去。 “妹啊,妹啊,在家吗?”黄勇站在一楼101门口,按了几下门铃,似乎没了电池的门铃并没有响起来,黄勇干脆用拳头用力敲了几下那暗红色的防盗门大声的喊了几句:“家里有人吗?是我啊,你哥啊。” “咔。” 一声清脆的声响,防盗门开了一个口子,一个女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女人穿着一双红色的清凉拖鞋,一身碎花睡衣,头发散乱在两侧,眼睛下面嘴巴上面的脸颊青肿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明显,她眼神有些躲闪,只敢落在黄勇的身上,轻声的喊道:“哥。” “那个,那个混蛋他又打你了?”黄勇看着自己的妹妹脸上的伤痕,气一下就上来了:“等他回来,看我今天不打断他的腿!” 女人用手遮住自己的伤痕,连忙摇头:“哥,别,别,你别管了,你要打了他,你走了挨打的还是我,跟他过日子的,终还是我不是。” “哎。”黄勇听着他妹妹的话,因为生气抬起的手指,又不得不丧着气放下。 “你,你身后这两个...两个人是。”女人的目光绕过黄勇,终于是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我和三爷。 “是我请来的大师,看看你们家...”黄勇笑着指着三爷。 “别,别,求你了哥,不要管我们家的事情了,上次你请的那个道士把我害的还不够惨吗?”女人似乎非常恐惧这件事,连连摇头,说着就要关门,把他哥哥连着我们全都关在外面。 “诶,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我亲身经历的!”黄勇哪里能就这样罢休,连忙一个身子钻进房间,用自己的身体卡着门,抓着他妹妹的肩膀:“你就相信我一次,这一次一定可以。诶,道长,进来,进来看看。” “恩。”三爷听着黄勇的话也不管女主人答应,一个大步直挺挺的朝着房间里面夸了进去。我见状自然是跟着三爷身后,只不过经过那女主人的时候,对着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见着我们人都进来了,那女主人也拦不住,只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门再关上。她朝着门把伸出去手,露出手臂上的皮肤,上面有一刀刀触目惊心的刀痕。 这门关上之后,她到时候很快就用袖子掩了下去。 “两位,她是我妹妹,黄莉。”黄勇站在三爷身后,指着站在她身边的女人笑着说道。 三爷没有回答他,而是皱着眉头认真的打量着这个房间。我站在三爷的身后,也跟着三爷一起打量现在所处的环境。 整个房间不大,也就八十多平方的样子,客厅连着厨房,客厅左边有两个房间,两个卧室,卧室边上是卫生间。一眼就能把整个房子大概看个清楚。 整个房子装修上看的出来还是花费了些许功夫的,乳白色的吊顶加着绿色的电视墙,让整个户型很有田园风的味道,在加上阳台上和西侧,南侧的窗户,应该是非常温馨和温暖的一个小家。 可现在才是下午两点多的时间,整个房间里面没有一点阳光,都被厚重的窗帘紧紧遮住。 “为什么不拉开窗帘?”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们不知道,我那妹夫性格变得越来越怪,家里不让有光,哎。”黄勇摇摇头,走到窗户边上,有些生气的猛地拉开窗帘。 一道阳光,像是憋了许久一样一下子晒了进来,正巧的打在我的脸上,我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一下子没有睁开。 正文 第四十章 向首一星灾福祸 “谢谢。”我坐在沙发上,接过黄丽地过来的水杯看着一直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的三爷,问黄丽:“你丈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样的前后不一的行径的?” “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黄丽摇摇头:“大概也就两三个月前吧,具体的情况我想我哥哥应该都跟你们说了,不然,你们也不会到这里来。” 说道这里,黄丽微微转头,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黄勇,似乎不太愿意黄勇总是拿自己家这种难堪的事情到处说。 “我这和爸妈不都是为了你好吗?”黄勇倒是不理会黄丽责怪的眼神,眼睛一下瞪起来:“这事情要不解决,难不成你要跟着个神经病过一辈子?我都和爸妈商量好了,如果他还不恢复正常,你就和他离婚。反正你也年轻,又没孩子,趁早再找一个也不是难事。” “哥,你就少说几句吧,我是不会离婚的!”黄丽似乎有些怒了,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可没多久,她的声音又小下来自言自语一般的重复了一句:”我是不会离婚的。” “为什么?我听黄师傅说的,那个男人应该没有让你值得为他...”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颤颤巍巍的黄丽,盯着她脸上的伤痕,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他以前对我很好,只是,只是现在。”黄丽非常焦急的想要解释,可又发现自己怎么解释似乎都解释不了,只有低下头无奈的摇摇头,眼泪伴随着小声的抽泣,留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黄勇嘴巴上说的严厉,心里疼的妹妹,从茶几上抽出一张抽纸,为自己妹妹擦掉眼泪,长长的叹了一声气,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爱情,这东西,也真是奇怪。我看着黄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之前,你们还找人来看过吗?”一直像个幽魂游荡在这房间里的三爷忽然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我们三个人轻声问道。他的声音比在外面低沉和沙哑。仿佛害怕惊动了什么一般。 “啊...有,有。”黄勇被三爷的声音问的一愣,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声音也压低了下来,缩着脖子点点头:“是我们这地方香火最旺的白马庙的高僧,为了请那和尚我还买了头香,整五千块啊。” “他没有解决问题吗?”我疑惑的问道:“结果是什么?” “别提了。”黄勇一脸倒霉的摇摇头:“那死秃驴到我家转了一圈,让我妹妹到我家住了一晚上,那天晚上他陪了我那妹夫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硬是什么话都不肯说,拔腿就走,看那样子也被我妹夫吓得不轻。” 说道这里,黄勇还是忍不住摇摇头:“也不瞒着二位,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亲眼看到二位的手段,我是再也不会相信这些个神棍了,当然我说的不是二位。” “那和尚叫什么?”三爷似乎对那个和尚非常兴趣,绕过了黄勇说的所有话,只看到了他口中提及的白马寺和尚。 三爷那么关心这个和尚干嘛?我有些不解的在心里嘀咕。 “叫海灯。”黄勇作思量状,眼睛看着天花板,想了想片刻,才把眼睛对着三叔,丢出这么一个名字:“诶,道长,您有没有看出这房子里有什么,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吗?” “没有。”三爷摇了摇头,回答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从堪舆的角度去说门开东北属八属,生气,小门开南方属九属,进气。是藏不住脏东西的好地方。” “可是师傅,他这大小门正对而开,我记得奶奶说过‘向首一星灾福祸,来去二口生死门。’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师傅说的两个方向的门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话。 “什么...什么意思?”黄勇和黄丽对视了一眼,看着我和三爷,显然是没有理解我接三爷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这里停不了不干净的东西,却是个阳走阴的好口子,阴走阳的好去处,所以每逢鬼王殿开的时候,也就是七月半,身体不好的人,还是不住的好。”三爷解释了我的话,对着坐在沙发上坐着的我抬抬手:“起来,我们走。” “不...不是。”黄勇这还在消化三爷和我刚刚的对话,听着三爷突然说就走了,一下子急了,连忙一个身子拦着门口:“高人,大师,您,您不能这样,一句没事就走了,要没事,我那妹夫也不可能变成那样。” “师傅...有没有可能是路过的孤魂野鬼。”我站起来,也不想就这么走了。很想帮帮这家人。 “这房子是干净的。”三爷再次的重复了自己最早的一句话,低着头思量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 又要抽烟,不是一直没有买烟吗?看着三爷的习惯的动作,我就知道他又想干什么,可一路上一直没的停,没见得他买烟。 “我有,我有。”一旁站着的黄勇倒是眼睛快,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三爷,同时掏出打火机,就要为三爷点烟。 “我自己来。”三爷不客气的接过烟,却没有让他点,自己伸手把打火机拿到手上啪嗒一声熟练的点燃了叼在嘴巴里的香烟,有些贪心的吸了两口,吐出一大口浓浓的烟雾,让他整个脸隐藏在了香烟烟雾后面:“这房子是干净的,还有一个可能。” “什么...什么可能?”黄勇伸长了脖子。 “人不干净。”三爷抬起右手,把叼在嘴巴里的烟放了下来,对着站在沙发边上的我挥了挥手:“丫头,你过来。” “是,师傅。”我应了一声,三步并着两步,朝着三爷走了过去,这烟味有点呛人,我下意识的抬手挥一挥风,散去烟雾:“怎么了师傅?” 三爷看了我一眼,把香烟重新放进嘴里,背对着门,面对着西南的窗户顿了下来:“来,跟着我一个方向,往前看。”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三爷,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哦”,而后学着三爷的样子,缓缓的蹲下来,顺着他的目光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医院?”我愣了一下,平的看,只能看到对面是一栋一栋高楼大厦,可蹲下来朝着上看,能看到医院的招牌,转头看着三爷:“三爷,你是说对面的医院有问题?” “我说了,是人有问题。”三爷重复了一句,他之前才说过的话,站起来,指着我们刚刚看的方向,问黄勇:“你妹夫,是不是晚上不管坐在哪里,都是朝着那个方向?” 黄勇显然不清楚,愣了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看着自己的妹妹,那黄丽顿了顿,看了看三爷指着的方向,点点头说道:“是。” “哎呦,神了,神了。”黄勇不停的嘀咕了这个词,一把抓住我的手:“求求你们,两位大师,不管是人的问题还是什么的问题,你们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我妹妹可就靠你们了。” “晚上我会在来,等你那妹夫回来之后,你和你妹妹就在这里等我们。”三爷还是执意要走,似乎有什么其它的事情,顿了顿:“放心,我会回来的。答应了你,就会帮你。” 刚要张口留人的黄勇,嘴巴张开被三爷一句话塞住了,不得不改口:“是...是...” 三爷也不跟他废话,手摸上扶手打开门,拉了我一下走了出去。 “诶,诶,大师,还不记得你名字,电话。大师,至少留个名字。”黄勇从房间里追出来,大声的喊着。 “你孟三道爷”三爷吐出最后一口烟雾,烟头按进水泥墙上,灭了烟火。 我是不是也要报个名号,我要学着三爷的样子不回头,这样才帅,才有型,咳咳,:“你小熊道姑” “.......” “三爷,我这B装的怎么样?” “........” “三爷,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 白马寺 这县级城市中人气最高的寺庙,座落在城市的东南角上,紧紧挨着人民公园。和这公园一样,每当节假日这地方就成了人们聊天喝茶,吹牛打屁的好去处。 用人山人海这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哪里还有佛门该有的清净?在看寺庙门口,各种卖零食小吃,玩具杂耍的小商小贩,占据了刚刚修好的水泥路,摊子密密麻麻的摆在寺庙围墙下的空调外体下方。 在寺庙的正门口,还有寺中的僧人在卖开光的佛像,明码标价,八百八十八一张,谢绝还价,如果你还价,那就代表你对佛祖没有诚意。 “人真多啊。”我站在三爷身边,看着周围熙熙朗朗的人群,和耳朵边上一直响个不停的说话的声音,仿佛走到哪里,都是人群最多的地方:“三爷,你是哪个道馆的啊?你们那,也这么多人吗?这年头出家人生活这么潇洒。” 三爷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说道:“道家和佛家一样,避免不了这种被世俗浸染的地方。道家有武当,佛家有少林,都一样。” 说道这里,三爷有些惋惜的摇摇头:“不过,也有许多一直在践行道家真理或佛法真道德的人,道家有茅山道,佛家有大悲寺。” “茅山道?大悲寺?”我被过往的人撞了一下肩膀,有些疼的摸摸自己的肩膀:“师傅,茅山道士,我听说过,佛家大悲寺是什么?也是这样一座宏伟的大寺庙吗?”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佛与道 “大悲寺。”三爷低着头轻声的呢喃了一遍这个寺庙的名字:“懒得解释,自己上网搜一下” “诶,我又没电脑,我也不会啊。”我看着沉默不语的三爷,他似乎并不想多说,鼓起腮帮子,对着三爷的后脖子动了动嘴巴,心里嘀咕了几句老不正经,老老实实的跟着三爷后面,朝着白马寺的正门走去。 这寺庙是真的大,从走过寺庙外的牌楼,倒走到寺庙正门,硬生生的花了近乎半个小时的时间,一路上是从吃的到纪念品,小到几块钱大到万把块,样样齐全。走到寺庙门口的时候,我已经从一开始的好奇不已变得审美疲劳。只求快点到寺庙。 我们两个就像普通的游客一样,走进了寺庙,只是三爷穿的一身道袍,在这寺庙之中显得特别刺眼,那些游客见着三爷都不拍寺庙了,反而是对着走在我前面的三爷一阵狂拍。搞的我紧张的不行,跟在三爷后面,都不敢和三爷说话。 在朝着前面走了一会儿,绕过复杂的寺庙走廊,忽的见着一个牌子:“非寺内人员不得入内。”三爷在这牌子下顿了一会儿,二话不说抬脚就走了进去。 这符合三爷的性格,我无奈的摇摇头,跟着三爷背后走了进去。 “三爷,为什么是来找那个叫海灯的和尚吗?”我左右看看,这绕进来之后,寺庙仿佛和外面就是两个世界,过道上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浮夸的工艺品,只有普通的一排一排的禅房和些许竹子之类的花花草草。我感觉自己好像从现代的寺庙跨了那个门,跨进了古代的寺庙一般。 我有些不适应这里的安静,差异的打量着这里每一处的风景。 “嗯。”三爷点点头:“佛家和我们虽说不是一家。但对着阴界事务并不是一无所知,他们也会以佛法惩戒害人孤魂野鬼,只不过佛家的以慈悲为怀的道决定了他们的佛法往往以度为基则,渡良人进极乐,渡常人过黄泉河,渡恶人下油锅。分上中下,只有下策才与我们道家有重合。” “为什么道家的在他们那里才是下策啊?”我听着三爷的话,有些不开心,虽然我不是道家的,可三爷是道家的,怎么说三爷也是我师傅,虽然他一直说我入不了道,但如果说佛道两家,在心里我是向着道家的,听着三爷的解释,我心里有些不甘心:“我到觉得道家和走阴比佛家的那些大道理要来的实际多。” “每家都有每家的信仰,不应该,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信仰去诽谤他人心中的信仰。”三爷摇摇头,否定了我的话:“佛家认为鬼性本善,只要加以感化总有渡他上中的那天,除非作恶多端不可饶恕。而我道家则认为鬼性本恶,往往因冤屈或怨气才没能进入轮回道,即使可能一时为善,但终是要害人性命的。要不它自己放下心中魔障进入轮回道,要不,就魂飞魄散。” 不得不说。 我之前一直以为道佛两家在降妖除魔这一目标上是非常一致的,可今天听着师傅这般解释才发现,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道。” “那,那走阴的呢?”我忽然的想起三爷说的,我入不了道,只能随着我奶奶学走阴。想起来多了一句嘴问了一句。 “偏门。”三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过,从心里我觉得不管是佛亦或是道,都比不上你奶奶对走阴这一门的践行和理解。她是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一个人。” “两位施主。” 我还想继续和三爷聊下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和尚从前面的走廊拐角拐了过来,看着我们两个愣了一下,低下他的脑袋,露出头上的戒疤,双手合十对着我和三爷两个人微微的弯弯腰,又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点笑容说道:“这是我们寺内僧侣打禅上课生活的地方,两位施主应该从身后的门回去,到寺庙内其它地方去参观。” 说话的同时,和尚的目光一直落在三爷的道袍身上,不过也就是眼睛看一看,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其它的表情。 “敢问这位小师傅,寺内可有一位师傅法号:海灯?”三爷单手举十,有礼貌的回了个礼,看看这小和尚问道。 “你们是来找海灯师兄的?”小和尚听着三爷的话愣了一下:“不知道找我师兄有什么事情,他现在正在禅房内做功课,如果没有什么着急得事情,怕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嘿,这小和尚别看脸上笑嘻嘻的,回话也回的有礼有节的,可一直在问我们有什么事情,如果我们说什么看看,开光什么的,怕是要立马把我和三爷敢出去了吧。 “诶,哪里有那么多问题哦,我们找海灯和尚,想问问他黄家出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急性子,听不得这小和尚一说话就合十鞠躬在说话。 三爷的眉头微微跳了一下,却也没有说话怪我说话的语气不恭敬什么的。 “两位,是找我吗?”或许是听着我说黄家两个字,这小和尚身后拐角又走出一个灰袍和尚,对着我们两个微微鞠鞠了身子,抬手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说道:“你去吧。” “是..海灯师兄。”小和尚点点头,又对着我和三爷鞠了鞠腰,转身离开。 “两位,跟我过来吧。我的禅房就在前面不远处。”海灯和尚指了指前面,转身带路往着这寺庙内部更深处的地方走去。 ....... 禅房。 不过一张床,一尊佛,一个蒲团加上一把木鱼。 三爷,海灯和我,三个人面对着佛像,席地而坐。 房间里没有通电,所以并没有明亮的日光灯,倒是窗户外面透进来的阳光,也把整个禅房照的亮些许。 整个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不怎么明亮的阴暗,这海灯和尚的禅房里面这种暗,却暗的人非常舒服。不会让人有一种迫切要去感受阳光的阴暗。而是衬托着一种幽静的暗。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道长?”海灯取下脖子上挂着的佛祖,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孟三问道,他的声音有些尖锐,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他说话才是缓缓的,不急不忙,抑或许是佛家人都是这个性子。 “孟三,茅山道。”孟三爷淡淡的回了五个字。 “难怪。”海灯到也不觉得意外,反而是有一种没有超出自己预测的表情,他低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看自己的膝盖:“也只有茅山道的人,才会这么执着,竟是追得到寺庙来找我。为了那黄家人的事情。” “不仅仅是黄家人的事情,还有...”三爷想说那公路。 只是话说到一半,没有说完。而是抬起头来看看和尚的表情。那和尚坦然自若,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去询问三爷接下来要说什么,手指头在膝盖上的上的佛珠上滚动了几个来回说道:“黄家的事情,是因果。依我的意思,倒不如顺其自然。” “那,所谓的黄泉公路的事情呢?”三爷见着和尚装傻,也不跟他绕弯子,自己干脆说明白了。 那和尚似乎等着三爷问呢,摇摇头,手里滚动佛珠的手指头停了下来:“这件事情,也是因果。依着我的意思,倒不如顺其自然。” “诶,我说你这和尚,怎么什么都顺其自然。”听着这和尚什么话都是用个顺其自然来打发人我就气不打一出来,哗的一声站了起来:“也不看看都死了多少人了,就昨天晚上还是了一家三口人呢。还有那黄家妹夫,明摆着是有问题,你说,你都看出什么来了?爽快点啊。” “这位女施主,不像是茅山道人啊。”和尚微微的抬起头,看着我,那眼睛似乎想要把我看透了一般,不等我和三爷回话,他又像是看着我,又像是自言自语:“你现在,不也做着顺其自然的事情吗?” “海灯师傅。”三爷打断了海灯和我之间的对话,说道:“我不想再这里和您争论到底怎样做才是对的,我只知道现在已经有无辜的人遇害了,不止一个。我们茅山道的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不会善罢甘休,更别说顺其自然。” “哎。”海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本寺方丈苦心大师,早在三个月前就应人邀请,去了那黄泉公路做法。” 我就说,佛家人怎么会不管这事儿,他说的这苦心大师,是不是就是黄勇口中说的,上面的人请到公路作法的高人,作法之后那地方确实太平了一段时间。 “那现在...”三爷开口。 海灯抬手,让三爷听他把话说完:“苦心大师回来的第二天就失踪了。留下一句话,说这是我白马寺的劫难,一切有关黄泉公路,应当遵循因果,顺其自然。” “你之所以不处理黄家的事情,也是因为,发现黄家妹夫的异常,和那黄泉公路有关系?”三爷一下子明白了和尚的话。 和尚没有正面回答三爷的话,只是闭着眼睛有些无奈的说了四个字:“阿弥陀佛”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表里应不一 “师傅,我越来越讨厌这些没有头发的和尚了。”走在出来的路上,我小声的在三爷身旁嘀咕,刚刚不管我和三爷问什么那和尚都是避而不言,一副我不管这事儿的表情:“不是说出家人普渡众生什么的吗?” “他或许有他的难处。”三爷没有太多的表情,带着我一脚跨出白马寺寺门摇摇头:“既然在这里得不到太多我们想要的,那就我们师徒两个人自己去搞明白。现在也差不多快六点了,等到了他家也是六点了。走吧。” “好。”听着三爷的话,我点点头,用手握了握拳头:“哼,让我们去会一会这些牛鬼蛇神。” “你倒是有信心。” “我是对师傅你有信心,嘿嘿。” ...... “师傅,一辆出租车都没有,这都五点四十多了,估计出租车都是赶着回家,不敢拉客人吧?”我站在马路边上,时不时的伸出身子向着远处探望,来来回回别说出租车了,就连四个轮子的车子都比较少见,到是电动车和自行车怪异的在这城市中异常的流行:“师傅,要不咱们走过去吧。” “坐公交吧。”三爷摇摇头,指了指稍远一些地方的公交站台:“跟我来。” “哦。”我点点头,跟着三爷两个人朝着前面走不到两步路,忽的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在我们两个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不等三爷或者我说话,出租车司机放下那遮挡的侧玻璃,他的脑袋伸出来,不打量我和三爷,先是左右看看,咽了口口水这才对着我们两个微微点点头:“诶,两位,看你们在这里等很久了,怎么得打车吗?” “嗯。”我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手放在这师傅落下来的窗户上笑着说道:“走吗?” 他的神色有些紧张,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方向盘,手指头在方向盘上不停的敲,眼睛没有看我,而是看着他车内的时间盘上:“你们去哪里咯?” “师傅,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啊?”我被司机问道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三爷问道。 “街心花园那的黄楼小区。”三爷不知不觉的已经把那个地方的方位记了下来,想都没有想丢出一个地址。 “上..上车。”司机犹豫了几秒,对着我和三爷点点头,让我们赶快上车。 等了这么久,马上就要放弃了,没想到最后还有辆出租车来接我们,想到这从那白马寺出来的郁闷心情好了一大半,二话不说打开副驾驶位钻了进去。 三爷也是不慌不慢的钻进车子。 “哎呦,两位稍微快一点,我这可是赚的要命钱。”司机师傅不停的催促三爷,等着三爷的手伸出去把车门啪嗒一声关上之后,他看都不看,猛地踩油门,直奔着目的地而去:“就拿五十块吧。我就不打表了。” 坐个出租车可真贵,竟然要五十块。我心里嘀咕了一句,以为就是这个价,随后坐在后面的三爷声音响了起来:“这么点路,起步价在给你加五块钱,十五。” “哎呦,我看您穿的仙风道骨的,也不是个俗人,道长不要被捡钱污染了心。”师傅忍不住哎呦了一句,得,自己开价五十,直接砍道一十五:“您不知道,这天马上就黑了,我赚的可都是生命钱,你要不就拿三十,要不您就在这里下。” “我师傅可是茅山道士,这次来就是帮你们解决黄泉公路的妖魔鬼怪的。他可不收你们钱。”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多了一句嘴。 司机听着我的话微微的愣了一下,转头看了我一眼。这司机长得普通,短发微微长长了些许,显得脑袋有些圆鼓鼓的,可脸颊瘦弱的不行,一副金边眼睛挂在鼻梁上,最明显的是大门牙突的暴出来。他咽了口口水,看看前方调整好方向盘,又从车子的后视镜打量起坐在后面的三爷:“真....真的?” “不然呢。”我对着司机嘟嘟嘴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这还是那天晚上我从大巴上撕下来收集在身上的,我拿起那张符纸啪嗒一下贴在了那师傅车子录音机在的位置上:“我看你经常做这跑夜车的“要命”生意,怕你要钱不要命真的丢了命,这张价值无量的开关神符就送给你,不用谢我。” “神符,神符。”司机看了一眼我贴在他录音机上的皱巴巴的黄纸,半天半天没说一句话。 我以为他会开口骂我,好吧,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 “这丫头她...”坐在后面的三爷也看不下去我逗别人了,开口正要说话。 “谢谢,谢谢。”那司机却异常紧张的回了句谢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孩子生病,在医院住着呢,缺钱。才做这事儿,也就多赚个十几二十几,平常什么坏事损事儿我可从来都不敢,我对出家人佛啊道士啊,都特别尊敬,我奶奶,我奶奶就经常吃斋念佛。两位道爷别,别朝着心里去。” “没事。”三爷似乎是不想我在逗着老实人,应了一声说道:“现在这个点,就你一个人在街上跑吗?” “不会,现在大家都是回家的时候,街上还有许多车,到了七点之后,那就真的是一辆都没有了。”龅牙司机摇摇头:“所以两位上车的时候,我问了一下去哪里,如果是太远的地方,我是肯定不会去的。我还是要命的,要命的。” 说道这里,司机的方向盘朝着右边一个拐打,车子在街角处停了下来,正对面就是黄勇妹妹所在的小区。 下车的时候,三爷的钱那司机怎么的都不敢收,三爷硬要给他,他急得都快了哭了出来说如果自己真的是坑了出家人,那怕是离着出事儿不远了。没办法,三爷只有道一声谢谢,带着我从车上下来。 “你吖。”一下车,三爷的手指头就抬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道:“碰到别人对我们是尊重的,如果碰到不讲理的,你拿着黄纸到处给别人贴,看你三爷给不给你擦屁股。” 我对着三爷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嘛,再说了师傅的符纸不比那白马寺卖的什么开光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有用。” “真不知道你奶奶那么和蔼可亲的人,怎么有你这么个嘴不饶人的孙女”三爷看着我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又是笑容又是无奈。说这话,我们两个朝着马路对面的小区走去。 ...... 黄丽家的门口多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 出租车非常的干净,如果不仔细看,就像是一层不染一样,如果不看那车子轮子这就像一辆刚刚从厂里提出来的新车一样。 三爷的手指头在车子上摸了一下:“湿的,这车洗过才开回来的。” “呵,这男人疼车到是比老婆在意多了。”我有些鄙视的嘀咕了一句。三爷没有应我,用两个手指头揉了揉自己手指碰到的水珠,低着头思量了片刻时间,抬起脚步走到黄丽家的门口,抬起手,正准备朝着那防盗门敲下去。 “砰!” 三爷的手还没有碰到门,房间里到是先响起了一声什么东西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我告诉你,姓李的,你要是在打我黄家的人,打我妹妹,老子今天他妈的能把你打得你爸妈都不认识你信不信。”黄勇愤怒的声音从房间里响起来,声音气的有些打抖。 “哥,哥,不要这样,就少说两句吧。”黄丽带着哭腔的声音微微弱弱的传来,如果不仔细听,就只能够听到她有些无力的哭声。 三爷迟迟没有敲门,我站在门口也迟迟没有出声,房间里面也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仿佛这一刻时间停滞了下来一般。 “你说话啊。”黄勇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取消了时间的暂停键,按下了播放键。 他似乎非常焦急的想要让某个人说话,应该是他那妹夫,可他就和空气一样,根本没有一点声音,让站在门外的我感觉仿佛房间里面依旧只有黄勇和他妹妹黄丽,并没有第三个人。 “砰砰砰。”三爷的手最终还是砸在了门上,发出一阵一阵的敲击声。 敲门的声音响起,房间里面的声音又停了下来,而后就听着一阵脚步越来越重,咔哒一声,从里面把这房门打开,黄勇铁青的脸出现在我和三爷面前。 见着是我们两个,黄勇的脸色才有所缓和,转头看看客厅沙发的方向,又转回来:“孟三道爷,小熊道姑。你们两个来了,快进来。” “你为什么要叫小熊道姑,你不是姓张么?”三爷没有忍住,小声的问了我一句。 “张是我爸爸的姓,熊是我奶奶的姓,不行啊,这是我法名。”我任性的回了三爷一句,三爷听着我的话,抖了抖眉毛,想笑又不好在这种气氛下笑出来,走进房间。 下午被拉开的窗帘,重新又被拉了起来。 只是房间里的灯全都被打开,日光灯不逊色的阳光的亮度,也把这本该温馨的小家照的通量。黄丽低着头站在沙发边上,沙发上,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个男人,看不清他的脸和身材,只能看到他背对着我们,没被沙发挡住露出的脑袋。 梳的油光亮亮的头发,整整齐齐似乎打了很多发蜡才能定住。 不得不说,仅从这头发真的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是跑出租车的辛苦汉子,也看不出来他是黄丽口中疼老婆的老实人。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守夜 我和三爷两个人走进房间里,气氛有些尴尬。 那黄家妹夫坐在沙发上,盯着黑着屏幕的电视,一言不发,他应该是知道我们的到来,可脑袋都没有偏一下,仿佛关着电视的黑屏上正在演绎着什么让他非常痴迷的节目一样。 “我说你..."黄勇见着这情况,本就在气头上更是等同于朝着他心里丢了一把火,把他心里的那点愤怒烧的更旺了,说着话,走到了沙发前,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黄家妹夫,抬起手指指着他的脸:“你是死人吗?家里来了人不会招呼一下?你还是个男人吗?知道来的是贵客吗?” “不速之客而已。”不等黄家妹夫说话,三爷淡淡的应了黄勇一声话,自嘲的嘀咕了一句,走向前去站在黄勇身旁,从正面打量坐在沙发上的这个男人。 我见着这情景,也是带着点些许好奇跟着了过去,打量起坐在沙发上的这个男人。 年龄不大,但是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却也能把他从孩子和少年这个层次分出来,脸庞上少许的青春痘痘印和额头上些许痕迹为他打上了青年的痕迹,看着这样子也有二十七八了吧。 他的眉毛非常淡,配上一双小的像一条缝的眼睛加上那梳理的整整齐齐的油头,整个人很有一种小男人的感觉。 “你看看你,你不就是一个开出租的吗?穿个西装,还装模作样的穿个小皮鞋,你这一天到晚的是出去拉客了,还是去约会那个不正经的女人了?整的自己跟个小开一样”黄勇是越看自己这个妹夫越不爽,停不了几秒就是开口骂了起来。 “啪!”猛地一下,那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站了起来,猛地将放在沙发上的电视器遥控器摔在地上。 几个人除却三爷只是微微的眨了眨眼睛之外,都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在看看地上,那遥控器破裂的散了一地,两节电池缓缓的在房间的地板上滚动,其中一节滚到了三爷的脚下。 三爷缓缓的把脚下的电池捡了起来。 “你们家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李鹏飞。”男人死如死水的表情终于是活了起来,说话的语气是愤怒,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屑一顾:“你们不也就是跑长途车的吗?凭什么看不起我跑出租的,我穿成这样我乐意,怎么了。” “你...你!”黄勇那不怎么高的身体,被李鹏飞气的打抖。好像想要说什么,却一直憋在嘴巴里说不出来一般。看他那样子,仿佛下一秒要活活憋的被晕过一样。 “老公,我哥他没有这个意思。”黄丽上前一步,想要挽住李鹏飞的手缓解一下矛盾。 “你滚开。”李鹏飞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毫不留情的猛地推一下黄丽,脸上的表情满满的都是厌恶:“一点没有女人的温柔。” “啪。”黄丽应着李鹏飞的动作摔倒在地上,手肘关节摔在坚硬的地板上,那撞击的声音我听着都疼,更何况是她着着实实的摔了这一下。 “你没事吧?快起来。”我上前一步,连忙把黄丽从地上扶起来,瞪着眼睛看着那叫李鹏飞的黄家妹夫冷冷的说道:“你什么态度,就算你心里再有多的不开心,怎么能打自己老婆?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又是谁,我家里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李鹏飞冷笑一声,不等我回话,看看三爷的打扮冷笑变成了嘲笑,笑出了声音:“呵呵,又是我哥请来装神弄鬼的?我告诉你们多少遍了,我没有病,我没有撞邪,我只是受够了以前的那种生活而已,我现在很开心,为什么你们就是看不得我开心,难道我我一开心就是有病吗?” 李鹏飞丢下一段话,抬脚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猛地一甩手啪的一声把房间的门关了起来,只留下那猛地关门的声音夹杂着黄丽小声的抽泣在客厅,在我的耳边回荡。 “真不想管他。”我气不打一处来,扶着黄丽坐在沙发上,看看她的伤口:“你家有什么擦伤药吗?” “我没事。”黄丽已经习惯了,揉了揉摇摇头,也不打算去处理。 “道长,你也看到了。”黄勇无奈的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李鹏飞那关着的房门:“他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 “嗯。”三爷点点头,朝着我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挂钟:“是有问题。” “您看出来什么了?”黄勇听着三爷的话,颓靡的样子一下子来了精神,就连我和黄丽都是愣了一下,朝着三爷投去目光。 “两眼深陷,堂瘦如柴,面犯五鬼,却神采奕奕,自觉乐土。不正常。”三爷摇摇头,重复了最后三个字。 “什么?五鬼?您是说他一次被五个鬼盯着呢?”黄勇听着三爷的话,一脸惊恐更炸了毛一样,坐在沙发上的屁股半立了起来,抬起手指胡乱的指着这房间的某处:“这...这...” “我师傅说的五鬼,不是五个鬼。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们家这妹夫,从面相上看应当身体非常虚弱,处于一个非常疲惫的状态,可你们也看到了,他实际的状况和判断完全不符合,这是违法自然的。所以他不是吃药了,就是....”话说到这里我耸耸肩膀,没把大家心里都明白的说出来。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黄勇这会儿是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左手不停的在自己的右手手心上来回拍打,脚步不停的在我们前面的沙发空档区来回,似乎为了怕房间里的李鹏飞听见一般,他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那...那大师,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师...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老公变正常。”黄丽这下也是急了,抓着我的手臂:“一定要帮帮我。多少钱我都愿意。” “多少钱都换不回来一个正常人。放心吧,我师傅不会不管的。”我伸出手安慰的拍了拍黄丽抓着我手臂颤抖不停的手。 “什么都不用做,保持常态。今天晚上你回去,你妹妹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和丫头就坐在这沙发上,等着看看,你们说的他晚上的情况。或许能找出症状。对症下药。”三爷再一次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他也像个医生一样,不能乱开药,三爷似乎也不太确定问题出在了哪里,为什么那海灯和尚会说这李鹏飞和黄泉公路有关。 “这...这...”黄勇看看三爷,看看我,看看黄丽,口中欲言又止,好像想说什么又不太方便说一样。 “不管事情怎样,会有结果的。放心吧。”三爷知道他担心什么,模糊的安慰了一句。 “是,是。”黄勇连着应了两声,看了一眼自己坐在沙发的妹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那我先走了,明儿个一大早我再过来。” “哥.我送你。”黄丽起身,跟着送他哥哥出门。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黄丽早已经回来,洗洗漱漱进了另一个房间,跟我和三爷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关了门。 客厅亮着一盏灯,算不上暗。 我和三爷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听着安静的夜里,只剩下那时针追着分针,分针追着秒针这场追逐赛发出的啪啪啪的表响。 三爷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屁股只坐了一半,上身挺的直直的,仿佛等待长官接见的下级军官一样一丝不苟。 一开始我也学着三爷的样子,这样显得自己专业一点。可坚持不过十分钟,就腰疼的不行,懒散的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别说半个屁股了,我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沙发上。 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快十一点的时候,更是哈欠不断,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因为疲惫和困乏,眼睛水都随着哈欠湿了眼眶。 “师傅,干咱们这行的,是不是都要通宵达旦啊?”我忽然想到。 “把你那疑问的语气去掉。”三爷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墙上的钟,确定时间还早这才转头看着已经整个身体都缩在沙发上的我:“你睡一会儿吧,有情况我会叫你。” “不要。"我摇摇头:“我可不想一醒来就看到不想看的东西,那样更吓人,我还是睁着眼睛等着吧,好歹的心里有个缓冲。” “你还怕那些孤魂野鬼吗?”三爷反问是我一句:“你见过那么多次了。” “就是见一百次,我也怕。”我摇摇头,嘟嘟嘴巴:“不过,他们要都像小黑那么可爱,就好了。那我一定不怕。” “鬼性本恶,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能只看表面。”三爷也开始了说教。 “我知道了师傅、”我连忙应和他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三爷无奈的笑了笑:“你怕,也是正常的。因为你不知道怎么对付他们。虽说你今后不走道不走佛不走法,可堪舆只是一门已经被混杂多为肤浅世俗的学问,走阴对你来说又有些远。在此之前,你可以跟着我好好学些许能和堪舆配合起来的道家本事儿,你不能在道家上走出什么路子,可对你以后走你奶奶那条路,有莫大好处。” “咔嚓。” 整十一点。 安静的客厅,在我和三爷的聊天时,忽的响起了一声门锁响动的声音。我和三爷两个人都是一愣,顺着声音朝着两个房间望去,是哪一个房间的人醒了?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情 “吱….”一声细长的声响,伴随在门锁晃动之后,就见着黄丽的房间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细缝,客厅的光一下钻进了她黑乎乎的卧室。 顿了一些时间,她慢慢的把脑袋从门后面伸了出来,先是转头看了一眼隔壁房间的房门,见着那房门紧紧闭着,她才迈开脚步,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你怎么还没睡觉呢?”我把放在沙发上的脚放回地上,撑着地挪了挪屁股,用手拍了拍身旁空出来的沙发位置,示意黄丽可以坐过来。 黄丽摇了摇头,走到我和三爷面前,又有些不放心的转身看了看身后,确定那紧闭着的门没有被打开的迹象,她才安心不少,转过来对着我晃了晃手掌:“我…我不坐,马上,马上我就回去睡觉了。” 骗谁呢,离着你进房间都快三个小时了你都没能睡着,显然是心里有事儿。 “我老公一般都是十二点左右或者之后起来。”黄丽忽的提起了自己的老公,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也快了。” “还有四十多分钟,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我双手举起来,拉着自己的腰板狠狠地伸了个懒腰,缩回来的手放在嘴巴前拍了拍哈欠问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也,也没什么事情。”她显得有些犹豫,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的低下头,双手握在一起,左手手指头不停的拨弄着自己的右手手指甲。 “没事儿就去睡觉吧。”三爷也不跟黄丽寒暄,一直没有反应的他忽然的抬起头看着黄丽说道。 “我…”黄丽有些急的吐出一个我字,又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扭扭捏捏的样子,我看了都替她着急,好在她下一秒抬起头来,看着三爷和我说道:“我,想,我想说,如果两位道长,今天晚上真的发现什么问题,一定,一定不要伤害我老公。如果他真的被什么脏东西跟上了,那他一定是身不由己,他以前真的真的很好的,他是个好人,他会给老婆婆送吃的,会给小朋友买玩具,他会….” “好了。”黄丽越说越慌,越说越有些急,三爷见状,抬手不让黄丽在继续说下去:“你放心吧,我对事儿,不对人。” 虽然三爷这话没有正面的回答黄丽,却也算给了个保证。 黄丽愣了一下,微微的点点头,嘴唇轻缓的动了动:“谢..谢。” 继而转身离开。 当她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客厅的灯光被房门挡在了门外。我有些不理解的摇摇头:“你说她为什么这样,脸上的伤我到现在都能看得见呢,要是我,不打那个男人就不错了,还为他说话” “终还不是为了一个情字。”三爷的肩膀难得的有些无奈地抬了起来,随着话音落下,一口气缓缓的顺着放下的胸腔送了出来。 听着三爷这颇有感慨的一句话,我好奇的挪了挪屁股,坐的跟三爷更近了一些:“诶,三爷,您也一大把年纪了,听您这话,也是为情所困呐。” “什么叫一大把年纪,你师傅我四十未到呢。”三爷瞪了我一眼,摇摇头:“年轻的时候有过困惑,现在没有。” “那您这么有感慨。”我有些不信的摇摇头。 “我感慨的不是黄丽,也不是自己有的过去,是这个情字,它能让一切不合理的东西都变得合理。”三爷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磨蹭了一下膝盖:“就像郑潇,如果不是这个情字,他…” 郑潇。 一个熟悉的名字从三爷的嘴巴里说了出来。 一个熟悉的笑脸,如同高速火车一样猛的撞进我的大脑里,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难受,是啊,在外人看来,郑潇为了我,一个认识才几天的怪异的冥婚女孩和僵尸拼命,不也是像这黄丽一样,不合常理,让人无法理解吗? “对不起”三爷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一言不发,忽然低头思量的我,三爷感觉到了什么,轻声的说了一句。 “咔哒、” 我正要抬头说句没事儿,又是一声开门的声音,在客厅里响了起来。我和三爷第一反应都是抬起头来看看挂在墙上的钟,十一点二十七分,离着十二点还有些时间。 我和三爷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门锁不停的被手噼里啪啦扭动的声音,一阵一阵特别的响。是李鹏飞的房间。是李鹏飞的房间的房门里面传来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还能非常明显的看到他房门不停抖动的影子。 “师傅。”我双脚已经垫了起来,双手撑在沙发上,小声的喊了一声三爷。 “不动。”三爷摇摇头,坐如泰山,一动不动。 恩…恩,听着三爷的话,我已经快要一下跳起来的身子被自己强行按了回来,半离开沙发的屁股,重新又压在了沙发上,只是学着三爷的样子,正正直直的坐在那里,双手颇有些紧张的握拳放在膝盖上,眼睛则死死盯着那晃动的门。 “滋滋!” 猛的一阵电流声。 头顶上的日光灯晃悠两下,像烧了一样忽然暗了下来。几乎是同一时间,李鹏飞房间的房门伴随着啪嗒一声声响,开出了一丝丝小得缝隙! 啊,我心里喊了一声,不敢在这忽然暗下来的环境里去看,转过头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放在双腿膝盖上,不停的调整呼吸,可又不敢大口呼吸。矛盾的感觉,让一股压力和气息在我体内滚动,让闭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的我,怎么的都觉得难受和不舒服。 “吱…..啪” 李鹏飞的房门被彻底的打开,门板最后撞了一下墙变没了响声,就听见耳边响起一个脚步声,还有滋滋撒撒的录音机杂音的声音。 脚步,一重一轻,缓慢的不行,隔几秒才响一步,倒是那突然出现的收音机的杂声,从出现开始就没间断的滋滋撒撒响个不停。 我正在脑子里勾着画面,三爷满是老茧的手忽然拍了我的手背两下。 三爷,三爷是让我睁开眼睛吗? 横竖是被在吓一次,姐姐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该怕你一个中邪的人,都是那好死不死这个时候暗下来的灯吓我一跳。 心里思量着,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先打开一条缝隙,在客厅里窗户边上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李鹏飞的影子,只是听着那收音机滋滋滋的声音仿佛遍布了整个房间一样。 咦?奇怪,李鹏飞人呢? 找不到李鹏飞的人,我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扩张了自己面前的视野。 黑乎乎的,并不比自己闭着眼睛要好上多少,好在开着的窗帘让月光朦胧的撞了进来,让整个客厅保持着隐约可见的五指的光度。 我的头偏着门处移过去,正好撞上三爷的目光。 也看着我。 不,不是看着我,而是看着我的身后。 我愣了一下,似乎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咽了口口水,缓缓的转过头去。 ”滋滋滋“ 莫名的阴冷的杂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突然间变得清晰了许多。 我头还没完全转过去,边角的余光已经触到了坐在我身后的李鹏飞。我整个屁股一下子悬了起来,不行,我要是惊了他,指不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下子我又反映过来,这屁股悬在沙发上,是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有哭丧着脸看着一动不动坐在我身边的三爷发出求救的眼光。 三爷根本没有看我,而是盯着那李鹏飞的一举一动。似乎从三爷眼球的倒影中都能看到李鹏飞诡异的样子。 ”小雪,小雪,嘿嘿,嘿嘿。“李鹏飞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喊着小雪的声音有些渴望与期待,嘿嘿的笑声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欲望。 我大着胆子,顺着声音,朝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李鹏飞看去。 他像个二傻子一样,把收音机当着金元宝一般抱在怀里,不知道是跟了什么节奏,身子在黑夜下一晃,一晃。时不时的把脑袋晃出黑暗,晃到窗子外透出来的月光下。 让我能清晰的看到他有些呆滞的表情。 “小雪,小雪。”他嘴巴里不停的呢喃这个奇怪的名字,时不时的笑一声 时不时的又抿着嘴巴好像在认真听什么话一样。 不,他在跟别人说话?! 我疑惑的转头看着三爷,希望能从三爷那里得到什么答案,三爷把目光从李鹏飞的身上移开,看了我一眼,抬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嘴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不要说话。 好吧,我动动眼睛,算是应了一声三爷,三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两个人就看着一个人一直在那里不知疲惫的呢喃,傻笑。 “小雪,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你啊。” 忽的一下,李鹏飞口中说出一句不一样的话,让有些疲惫的我一下来了精神。伸长了脖子等着他说下一句话。 “哈哈哈。哈哈哈”话没等到,等到他一阵大笑,笑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打滚,双手双脚同时拍打着地板。脑袋也不停的磕着地板。他突然变得越来越疯狂,越来越疯狂。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走水 “砰!砰!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房间都是李鹏飞近乎疯狂的声音,就像他企图一直用他的笑声去掩盖自己的头撞地的声音,可又不甘心自己撞地的砰砰声,被自己疯狂的笑声所掩盖,十足的一个神经病。 我从沙发上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这样下去,他会活生生的把自己玩死的。如若是在我们面前出了人命,怎么也说不过去。想着,我目光朝着三爷望去。 三爷目光冰冷,盯着跪在地上的李鹏飞仿佛盯着一个什么东西一样,别说做点什么了,三爷就是连动一动手指的心都没有。 不行,三爷不管,我不能不管。想到黄丽可怜的样子,我都觉得心疼,自己不是在替李鹏飞感觉到心疼,他死了都和我没有关系,只是在同情那黄丽而已。 “啪!” 我一转身。 三爷就伸出手,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整个人硬生生的拉了回来。我一个重心没有稳住,顺着沙发上摔了下去。 三爷,你干嘛?!我半起着身子,有些生气的看着三爷。正要起身,忽的,耳边像是突然被了堵起来了一样,瞬间变得安静无比,没有收音机嘈杂的杂音,没有李鹏飞近乎疯狂的呼喊,没有他拿着自己脑袋撞地的声音,就看着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回去,怀里依旧抱着他那收音机,死死地不放手,似乎他看着那收音机,比他老婆黄丽还要重要。 呼。 看着李鹏飞房间的门被啪的一声重新关上,半起在沙发上的我吐出一口冷气,整个人倒在沙发上,不知不觉,背后已经起了一片冷汗,休息了几秒,我猛地一个起身坐了起来,看看墙上的时钟:“师傅,才刚刚过了十二点,十二点零三分。我看他这样子,像是在梦游啊,能把梦游梦到这个境界,也真的只有他了。” “那个收音机有问题。”三爷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月光打在他的脸上,阴柔的月光这股子阴柔的气息都遮不住三爷胡子拉碴,满脸硬气的脸庞。 “收音机?”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三爷身边疑惑的问道:“是刚刚李鹏飞手上抱着的那个吗?” “问题不在收音机。”三爷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话。 我一听急了,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三爷,诶诶,说收音机有问题的也是你,现在说收音机没有问题的也是你。到底是要怎样? 我有些郁闷的低着动了动鼻子,抬头看着窗户外面,对面医院的霓虹灯,像个商业区一样即使是在这个点还是亮的那么艳丽,大楼远处几个房间依旧亮着光亮的灯,偏偏对着这个窗户的一层楼是暗的不见一个地方有灯。 “是这收音机接到的信号,有问题。”三爷目光盯着前方医院的大楼:“走,跟我去看看。” 话音落下,三爷也不跟我解释一下,也不去看看房间里的李鹏飞,转身而去。 “三爷,等等我!”我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追着三爷的脚步,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 深夜的大街,几乎没有什么人。 只有路道两旁的路灯,孤单的把自己的影子拉长。 商铺紧紧闭着门,车辆更是全都熄灯停在路边。这也算是个不小的城市了,晚上能这么安静,说不上诡异,至少也不正常。 “师傅。这地方怎么越走,我越是瘆的慌啊。”我咽了口口水,追了几步走到三爷身边,离着三爷近了一些,左右看看,看不到一个动的东西,要命了。 “别老自己吓自己。”三爷的手摸到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黄勇把他的烟给了三爷,三爷熟练的用嘴巴从一包烟里面叼出一根,放在嘴里,而后拿出打火机啪嗒一声,在黑夜之中,亮起了一点点抖动的星火:“刚刚那李鹏飞手里抱着收音机,是在和收音机里面的声音说话。” “声音?”我愣了一下,努力的回想十几分钟前经历的那一幕,印象中听到的收音机里面传出来的只有最正常的杂音了,一点其他声音都没有,难不成他是在和杂音对话:“师傅,我怎么记得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杂音。” “正常,有些时候你看不见它们,也听不见它们。”三爷长吸一口嘴里的烟,一下子那忽明忽灭的烟头亮的猛了两三秒,接着一阵浓烟笼罩在眼前。 “咳咳咳”我被呛的不停咳嗽。 “它们有很多方法蛊惑人。就算是我,有时候也会中招。不要害怕它们,也不要小看它们。”三爷丢掉手中没有几分钟就短成了烟头的香烟,一脚狠狠地踩了上去,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我加快了脚步,才能勉强的追上三爷的步伐。走的快了久了,让我微微有些喘气:“是去那医院吗?” “恩。”三爷点点头,眯着眼睛看着已经在不远处的市医院:“不知道为什么,对着那家人的窗户那层楼,我看一眼就觉得不舒服。碍眼。今天晚上看着李鹏飞的时候,那种感觉特别浓烈。走快点。” “好...好吧。”我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医院,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三爷,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反正不是去坟地,医院怎么说还都是活人。 ...... 我对医院的印象非常不好,甚至说有点抗拒,印象之中在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岁吧去老河子村前,去过一次医院,那股子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和随之可见冰冷的白色,让我连着好几天都做噩梦。 梦里总是有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个鸡蛋笑着朝着我晃手。记着住院那些天,高烧总是不退,医生用什么办法都没有用。 最后也不知道奶奶用了什么办法,偷偷的把我从医院抱回家了,折腾了半天,我的烧就退了,具体的干了什么,我却莫名其妙的记不起来。只剩下对医院的不适。 所以才走到这医院大门口,我的眉头就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脚步停在了医院门口,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医院。 现在的医院,已经不是印象中医院矮小的楼房,而是一栋接着一栋,一片连着一片,站在这里就能看到什么技术楼,急诊楼,住院大楼,烧伤科楼。 哎,看着这么多楼,仿佛就能看到各个大楼里面的人,听到他们的呻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个画面,一个连着一个,不自觉的在脑袋里回放,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三爷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转过头来,看着一步一步退后的我疑惑的问道,不等我回答,他转头看看医院,像是明白了什么的看着我:“不舒服吗?” “恩”我点了点头,双手放在脑袋太阳穴边上用力的揉了揉:“我可以,可以不进去吗?” “不可以。”三爷没点可怜我的样子,上前一步拉着我的手就往医院大楼走去:“越是怕,越要去克服。连医院都不敢来,以后怎么敢去的阴曹地府。” “不一样。”我摇摇头,咬着牙被三爷拖着朝着里面走。 “有什么不一样。这地方的阴气比不上坟地,可怨气却比坟地盛上几倍,你会在这里感觉到明显的不适应是正常的,因为你能感觉到它们。”三爷一句话让我明白了为什么在坟地没有这种感觉,而在这医院却有这种感觉。 “在这里,那些亡去的魂鬼,大多都有一副悲伤的嘴脸和值得人同情的过去。”我和三爷不知不觉走到了住院大楼楼下,正是对着黄家妹妹家的那一栋,三爷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大楼,嘴上去在教育我:“但是他们每一个出现在你面前,每一个都是想要你的命。” 一定要说的这么绝对吗?我有些不相信的摇摇头:“为什么?他们的生死病难又不是我造成的。” “问他们去。”三爷简单粗暴的回了我四个字,抬起手来指了指这医院的大楼楼顶的方向:“上去,七层。” 这次三爷没有先走上前,而是站在我旁边,用眼睛催促我上前,我睁大了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三爷,企图用卖萌让他答应我在外面等他,可这一招对这老道士根本没用。没得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先一步走进这住院大楼。 在三爷这里,我一个女孩子被当男孩子用。我这不是入错行,也是认错了师傅啊。 值班室的护士趴在前台呼呼大睡,走廊上亮着比较昏暗的灯光,走廊上还零散的摆放着几张贴床铺,或是一个人孤单的躺在那里,或是身边还有家属疲惫的趴在身旁,小心翼翼的姿势深怕因为自己睡着了打翻了床边上点滴。 我看看左右,走到电梯旁,这电梯一左一右,两个电梯,我随手按了个向上的按钮,这按下没多久,电梯的门就哗的一下开了。 正要进去,身后的三爷猛地一下抓住我的手把我拉了回来,声音冷冷的说道:“一大一小,大的是走水的,小的是走人的。这个点坐错了,可不好玩。” 走水,也就是走尸。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夜探医楼 “哗” 一声电梯的感应器声音,突兀的在安静的医院里响了起来;冰冷的金属电梯门应声而开。 偌大的密闭空间空无一人,电梯正对着我的里面是一面宽大的镜子,电梯里明亮的灯光打的镜子发亮,而我也能借着这光清楚的看到站在镜子面前的自己。 一身单薄的白色偏灰的素衣,头发简单的扎在脑袋后面。疲惫的脸庞上,重重的眼袋让我的眼睛看起来像个熊猫。 虽被三爷抓着,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的身体不用他抓着都不由自主的停滞了下来,好久没有站在镜子面前看一看现在的自己了。 忽然的,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那么一点陌生,我下意识的想要走进去,近距离的看一看自己。 一阵冷风,没有来由的从封闭的电梯里呼啦出来,把我的上衣吹得贴着身子往后走。 也正是这个时候,脚还没跨进电梯,就感觉到什么东西拉住了自己,恍惚之间转过头去,正好看着一脸严肃的三爷。 “哗!” 又是一声声响,这大电梯的门,应着声音关了起来。也把那面镜子关了起来,把电梯里面打出来的光,关了起来。 一楼走廊,我和三爷站着的这边尽头,重新变得昏暗。可我的大脑,这个时候却反而明朗了许多。我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额头的冷汗,黏住了我散落在额前的发丝。 “三爷....“我看着手里的汗水,抬着头看着三爷。 ”你体质特殊。诸事都要小心。“三爷显然也有些紧张,那手还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说这话的时候才微微的松开一些:”也怪我,太大意。“ ”刚刚,刚刚是怎么回事?“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紧紧闭着的电梯,没人去按那电梯的层数,它还安安静静的停在一楼,里面的灯光透过一丝丝缝隙,微微的还能看的见。 我朝着后面退了几步,站到了三爷身边。 ”那电梯是走尸的,里面怨气极重,那镜子是玄面镜,困住了那些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的怨鬼。你性极阴,和那镜子里的怨气刚好在同一界,所以你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如果你今天进了这电梯。后果不堪设想。“三爷摇摇头,走到另外一边的小电梯按下了上去的那个按钮。顿了一会儿,不等电梯从楼上下来,他转头看看一旁通道的楼梯走廊:“走楼梯吧。” “恩。”我点点头,跟着三爷朝着楼梯走去,一步一阶梯:“三爷,是不是我不能做电梯啊?” “跟电梯没有关系,跟那地方有关。”三爷摇摇头:“你记着了,在你还没有办法会用自己的特殊体质之前,也要学会用自己的感觉去判断危险。这是不用学得天赋。“ 我好像听明白了三爷的意思,可具体的又很模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师傅,那我怎么样才能用...我,我这体质啊?” ”急不得。“三爷这话说得有些冗长,似乎像是有一个包袱埋在他的心里一样。 这么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忽然的又浮现出家门口的那几个口棺材,不知道怎么的我有一种感觉,我几乎忘了它,但总感觉,三爷的心里一直放着它。 三爷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我,关于我,关于我父亲,关于我奶奶,关于我家门口的那几口棺材。 他是不愿意告诉我,还真的是不能告诉我?他是在怕我知道了会怎么样吗?这一刻脑子里浮现出了刚刚三爷那仿佛瞬间心事重重的表情。 “想什么呢?”三爷忽的抬手,在我的脑袋后面拍了拍,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他,见着三爷的脸上难得的挂着淡淡地笑容。 “咦。”他脸上露出非常嫌弃的表情,用手指头在自己的手掌心摸了摸:“我说死丫头,你多少天没洗头了,这头发油腻的都可以,都可以炒菜了。” 有…有嘛。 我听着三爷的话,脸上一下子火热了起来,瞪着眼睛呆呆的忙着伸出双手摸摸自己散落在肩膀两侧的头发。 真的好油腻,我下意识的拿起来放在自己鼻子前闻了闻…差一点没被自己恶心到,这一刻我是真的想洗澡了。跟着三爷这道士,我都越来越不像个女孩子了。 “明天带你去见个朋友,你在她那儿好好整理一下。”三爷把手缩了回去,放在自己的道袍上擦了擦:“好了,专心点,别想其他的。” ”恩...恩。“我小声的应了一声三爷,微微的低着头肩膀向上用力抬起,又缓缓的放下,把刚刚遇到的郁闷和不解随着一口气一下子送了出来。 不想了,既然都跟着三爷出来了,就相信三爷。虽然他怪了点,可是个身子正正的汉子。我猛地摇摇头,晃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大步跟着三爷往上走。 平时走多了山路,不觉着这楼梯爬起来有多累,但别看三爷一天到晚看上去酷酷的样子,爬到个四楼,双手扶着膝盖,靠着墙,那手在空中不断的晃来晃去:”哎呦,贫道不行了,休息一下,休息一下,让贫道休息一下,你这丫头突然的走那么快干嘛了。“ 你老不锻炼,烟酒荤腥都不忌口,怪我咯!我对着三爷嘟嘟嘴巴,站在四楼楼梯口朝着上面的五楼看去:”师傅?这几楼走廊上还能见着光,你看五楼黑乎乎的,是一点光都没有啊。是不是没有人的地方啊?” “有人的地方反而会让我觉得奇怪呢。“三爷半天才直了身子,一脚踏上上五楼的第一个阶梯,抬起手指了指五楼,看看楼梯间:“也不知道有没有标示,这上面是什么地方,按着道理来说这么大个医院,床位紧张的都放在走廊里了,不应该有这么一层空着。” “不...不会是停尸房吧?”不知道怎么的,我脑子里忽然想到这么个地方,有些,有些怪怪的说道。“对。”三爷对着我点点头,竟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还笑着对我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走。” 不,不是,三爷难道你就没有注意到我说出来的地方是停尸间吗?!我目瞪口呆。 的看着听着停尸间三个字,就像吃了盖中盖一口气上五楼的三爷,单手撑着个腰板,健步如飞。 …… “哒哒” 我和三爷的脚步落上五楼的楼层,脚后跟也离开了四层的最后一节阶梯。 明明两个人穿的都是软底鞋,可踩在地上的声音在这更加阴静得五楼显得特别刺耳。 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打量眼前的五楼长廊。 一条直直的过道贯穿这个狭长的五楼,走廊的尽头开着窗户,可那窗户却被红砖头混着水泥封的死死的。在地处标记着绿色通道的绿牌子的灯光下,红色的砖头显得有些刺眼。 目光从吸引眼球的走廊最深处,慢慢的朝着我所在的位置拉回来,每隔三米左右,就有一个对着开的左右房间。房门都是紧闭着,每一个房间能透出一点点哪怕是月光。 唯有的颜色,只有黑色和一点点惨绿。 “师傅,我觉得这地方,比电梯里还要闷。”我抿了抿嘴唇,声音一个字比一个字小,普通的说话,在这地方显得都特别的大,最后一个闷字,好像我自己都听不见我自己的声音了。 “这地方,不像是停尸间。”三爷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停尸间,上前身子超我一步,目光如炬,盯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我尝试着也上前一步,可仅仅是一步,心窝子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用胶带封住了一样,跳得满身挣扎。 脑子里猛的闪过一个脸,看不清,看不清! ”哗!“ 突然一下,我衣服口袋里放着的三爷的符纸,没有来由的蹭起来火苗。 ”啊!“我下意识的双手举起喊了出来,倒是三爷反映快,手不顾着火烧的热度,伸进我的口袋里,将那几张符纸猛的甩出来,挥向空中!同时双手抓着我的衣服口袋用力的揉搓!厚重的手掌疯狂的拍打。 衣服起来的火苗一下子被扑灭,只是飞舞在空中的符纸还带着火光,燃烧并且坠落。 “斯~” 符纸燃烧的声音,伴随着一股子灰的味道弥漫在整个空间。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些在空中快速燃烧的符纸,忽的,眼光透过被火光燃的有些波动的空气,看着远远的走廊尽头,一个身影远远的远远的吊在那里?那双脚在无风的环境下微微的晃动。我下意识的抬起头! 可符纸的火光转瞬即逝,火光随着灰烬落在地上,只剩下闪闪缩缩的星火还在顽强的抵抗黑暗。 再次,一片黑暗,刚刚,刚刚是我看错了吗?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散魂三剑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抬起手指,指着那看不见的黑洞洞走廊:“师傅....那...那上面吊着个人。” 三爷看了看自己被火烧的有点发红的手,猛地在空中甩了几下,借着这甩手的风,让自己红肿的手稍微的凉快些许,他虽然手上坐着动作,但是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我手指头所指的地方:“吊死鬼么。” 三爷正过身子,左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啪嗒一声是以打火机微弱的亮光照着前方不超过一米的路,缓缓的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别跟我走散了。”三爷小声的提醒了我一句,我走在三爷背后点了点头,干脆抬起手抓住了三爷的肩膀,身体挨着三爷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向前挪着小步伐,我真不明白,又怕我出事儿,又知道我这体质来不得这种地方,为什么三爷却从不会说出一句让我先走之类的话,他似乎是在训练我适应这种本不该我适应的环境。 走了几步,三爷停了下来,右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如同变魔法一样,多了个罗盘放在手里,我站在三爷后面,微微的踮起脚步才看到三爷手中的罗盘,红色的指针非常坚定的指着这走廊的正前方。 一步,两步.... 每走一步,我都再心里数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三爷的后脑瓜子,不敢往左右偏颇,害怕转了左右,就从那左右的房间门开的小窗户上看到一张脸或是什么的。 可眼睛总是不受大脑控制,不自觉的往左右偏,四处看。没办法,只有逼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数脚步,用这种办法,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四十二 走到第四十二步的时候,三爷停下了他前行的脚步,低着头看了自己手里的罗盘几秒的时间,又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手里的罗盘有些无奈的垂落在身体两旁。 “三爷...三爷怎么了?”我看着三爷的动作,放在三爷肩膀上的手轻轻的拍了一下他:“出什么问题了吗?” “不见了。”三爷微微的偏过头,抬起自己右手垂落在手里的罗盘,放在我面前,我顺着三爷的语气看过去,本是直挺挺的指着前方的罗盘,像是紧绷着的一根线突然断掉了一样,来回,懒散的弹来弹去。仿佛像要找什么东西,却怎么都找不到一样,慢慢悠悠的样子,让握着它的人怎么能感觉到不急。 “嘿嘿,砰!” 猛地一下! 一声阴冷的笑声,在黑暗中尖锐的响了起来,非常短促,短的让我明明听到了,却又怀疑自己的耳朵,刚刚是不是又这么一声笑声在空气中响了起来! 伴随着笑声,是走廊尽头的房门,碰的一下被打开。门板儿在前方因为作用力的原因,小幅度的晃动。 “是风吗?”我呆呆的看着前面突然被打开的房门。 “这地方被封的死死地,你觉得呢。”三爷沉着声音回了我一句,皱着眉头终究是说了一句我早就想听到的话:“你在这里等我!” 可这个时候,听到这句话本就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心里,更是有些发毛了。不等我说话,三爷就已经快着脚步朝着那开着的门快步的跑了过去! 那背影,被惨绿色光渐渐拉长,拉到整个走廊的最尽头,刷的一下突然又消失了,三爷一定是走进了那突然开着的房间门。 什么是艺高人胆大,这句话形容三爷真的是在恰当不过了。 三爷.... 直到三爷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我才猛然的发现,这阴森森的长走廊,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吗? 我想开口喊一声三爷,可这地方突然变得太安静,安静的我连说一句话都觉得有点害怕。呼,呼,我双手抱着自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脑子里控制不住的想着身后会有一张脸,会有一个人,就像三爷说的那样,总是自己吓自己。 我去楼梯口等三爷吧。 心里嘀咕了一句,下意识的背对着五楼的楼梯口后退了一步。 “啪。” 脑袋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紧紧地贴在我的脑门上。我整个人一下都是呆住了,整个头皮一下子炸了。 我猛地一个转身! 面对面。 一张照片,一张黑白照片!带着木质的相框,非常灵异的从四楼五楼的楼梯口,晃晃悠悠的飘过来,那照片上的人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不,不,我不想看那照片。我下意识的后退,后退。可我退得快,那照片更快,更快,我不想看,它却像是能知道我的心里想法一样,硬是要到我面前,让我更近的看到! 猛地一下,晃晃悠悠的黑白照片突然一下竖在我面前。一张阴冷的黑白女人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脸上没有笑容,没有表情,一双空洞的眼睛仿佛像是在注视着前方,又仿佛像是在看着我。 “嘿嘿。” 身后,又想起那诡异的笑声,我猛地转身,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想到还对着我的黑白照片,连忙又转过来,刚刚开始还是面无表情的女人,嘴角此时却非常明显的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笑了,是的,笑了。我双手不知所措的放在身体两旁,看着那照片,看着那照片相框,两只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从两边缓缓,缓缓的抓住晃动的相框! 好像是一直有什么人抓着这照片朝我走过来,而这个时候她要现身了一般。 “三...三爷!!!”我大声的喊了一句,双手捂着耳朵,身体猛地退到了身后的房间门上。闭着眼睛不敢去看眼前慢慢出现的画面。 “啪!” 猛地一下,身后的门竟是像虚掩的一样,一下子被我的身体压开了,我一个不小心背对着直接撞进了这个房间。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打量着这个房间。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最让我背脊发凉的一次对视,一个房间,一排排,一排排小板凳,每一张小板凳上都坐着面无表情的穿着病号服的人。一双双阴森森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如同一张张黑白照片一样,晃动在半空之中。 “啊!!!!!!!!!!!!” 我崩溃的捂着耳朵,双腿一软软在地上! “孽畜!”就在这个时候! 三爷的浑厚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我这才敢睁开眼睛,靠着房间的墙缩着坐在地上。三爷转头看了我一眼,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一把桃木剑,他后脚一踢,把身后的门锁了起来,左手一道符纸横贴在门锁上。继而把手中的桃木剑横举在自己面前:“哼!区区阴灵,也敢在这里装神弄鬼!即使这样,你道爷我今天就赏你一个魂飞魄散!免了你去那鬼王殿受轮回畜生道之苦!” 三爷抬起自己的大拇指,狠狠地放在牙齿上一咬,血迹从上朝着下,沿着桃木剑中心抹了上去!一张黄纸被他从口袋里掏出来。 “啊!”那十几张黑白照片,同时发出怪异的尖叫,扭曲的脸庞在空中似是遭遇了什么大风一样,十几张脸在这晃动之中凝聚,聚集,最终又变成了一个女人惨白的脸,朝着三爷冲了过来! “三爷,小心!”我大声的喊了一句。 三爷忽然不惧,狠的一甩手,那握在手里的符纸猛地一下甩了出去。轻飘飘的符纸,并没有甩出多远,就以没有任何轨迹规律的状态下落。 三爷闭着眼睛,桃木剑放在眼前快速的晃动,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什么,非常快,非常快,嘴唇在追赶晃动桃木剑的速度,而晃动桃木剑的手又不甘心的追赶着三爷的嘴唇呢喃的速度! “砰!” 漂浮在黑夜中的符纸猛地一下爆开!三爷也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手里挥舞着桃木剑朝着那女鬼迎了上去! “第一剑,替你前生教训你不知为人之情!”三爷一刀狠狠地从女鬼的身体左侧肩膀切了下去。 那女鬼根本抵挡不得,哀嚎一声后退一步。 ”第二剑,替鬼王殿教训你不知阴阳当两相隔之理!”三爷发起狠来根本不留情,才落下的剑,从下而上,顺着又是劈了上去。 就见着那女鬼想跑,却又像是被桃木剑上的血光吸引住的不得动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第三剑,茅山孟三送你离开这个世界,彻底的!”三爷面露狠色,抬起手中的桃木剑,直挺挺的对着女鬼的胸口! “饶命...道爷...我心里苦!可却并没有害过人!”那女鬼忽然变了凶狠阴冷的样子,一脸哭腔,苦苦哀求的三爷! “呵,这般理由,我已经听腻了!”三爷显然不为所动,手里的那把桃木剑终究还是狠狠地插进女鬼的心脏。 “啊!” 一声怪异的尖叫,这女鬼的脸变得扭曲,那青色的双手抬起来想要在最后抓住三爷,可却怎么也抓不到,最后化成一掠青烟,彻底的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跟着那燃起来的一道符纸一样。 整个黑夜,再一次的陷入了安静。 “哼!”三爷冷哼一声,收了手中的桃木剑,转身跪下来,看着蜷缩在墙角的上我:“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摇摇头,目光落在女鬼消失的地方:“三爷...你没听到她...” “这世界没有那么多苦情的故事。”三爷根本不听我说话,仿佛很讨厌我说这个:“这些东西没有一个是好的,不然她也不会设计把我晃开,就为了害你。” “可...” “你难道现在不应该说的是谢谢吗?” 可师傅,虽说吓人,可她也真没把我怎么样。或许我门应该听她说完,哪怕是假话,也应该不是吗? 我看着三爷的脸色,又看看已经魂飞破灭的女鬼,这句话到了嘴巴里又咽了回去:“谢谢师傅。”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三爷的师妹 “什么人,什么人?不要命了,跑到那楼上去!”三爷刚刚把握从地上搀扶起来,耳边就响起了楼下人的呼喊声:“听没听到我说话,还活着吗?” 隐约的能够看到楼下手电筒照上来的光,打在五楼楼梯口,些许亮光,随着他晃动的手电,时不时的漏在走廊上。 ”应该是保安。“三爷探出头看看走廊尽头:”那些保安都不敢上来,看来这地方不是停尸间,却空着是有原因的。“ 我顺着三爷的目光,打量着这黑乎乎的房间:”是因为,那个女鬼吗?“ ”恩。“三爷点点头,冷笑一声:”呵,说到底还是个害人的厉鬼,不然怎会惹得人如此害怕,连这一层楼都能废了。“ 说完,三爷还煞有其事的看了我一眼,抬起手指头在我鼻子前晃了晃:”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跟它们打交道,不要害怕眼睛看不到的,也不要相信眼睛看得到的。” “是...是...师傅。”我低着头,小声的应了三爷两句。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走,从消防通道下去。在那走廊尽头。我们两被保安抓到,免不了一顿麻烦。“三爷话音落下,已经抬脚走出了房间,做事风风火火,干净利索,体现在他的每一个动作上。 ”师傅,等等我、“轻快得喊了一句,我连忙追着三爷的脚步跑了出去。 ...... 在医院里面好像才呆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出来的时候看看医院大楼的挂钟,却已经是凌晨三点近了半的时间。 隐隐约约的能见着几辆货车在大马路上奔驰而过,即使是在市区里面速度依然不减,像是想要快点赶时间,弥补一晚上塌下得路程。 ”师傅,我们现在去哪里?回黄丽家嘛?”我看看身后的方向,抬起手指了指身后:“师傅,黄丽家不应该是在后面吗?我记得早些时候我们是从那边来的呢。”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还去干吗,难不成你还想去调解一下他们的夫妻关系吗?”三爷习惯性的掏出口袋摸出香烟,另一只手去摸打火机,可能是因为刚刚情况紧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抓在手上的打火机就丢了,他抖了抖眉毛,有些无趣的把香烟盒子放回了口袋里,转身看看我:“丫头,以后你得随身给我备着打火机,烟瘾犯了。” “我才不给您备。”我上前几步,从三爷身后走到三爷身边:“让你少抽点烟我巴不得。抽烟伤身体,连我都知道。” “就这点爱好了。”三爷微微的摇摇头:“干我们这行的,指不定哪天就见不得太阳了,吃那香火烟,不如这香烟过瘾。” “您这么厉害,还说这种话。不是磕碜我么。”我有些疲惫的抬起双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腰板,手伸到脖子后面拉起自己的头发,用手抓成一个马尾,嘴巴忍不住张开打了个哈欠,转头看看沉默的三爷:“师傅,李鹏飞的事情,真的就这么解决了吗?你都没有问那女鬼。” “还用问嘛。”三爷语气不屑一顾。 “那她干嘛给李鹏飞发阴电波啊,为什么那栋楼其他人都没有收到她的电波呢?”我还是有些不能理解,转过头来自己思考,自己言语:”而且,李鹏飞变成那样,她能得到什么,难不成她认识李鹏飞?“ ”遇到过太多这样的事情,理由无非是爱恨情仇、再就是嫉妒。“三爷眉头动了一下,似乎非常不愿意,又强着耐心跟我解释一样:”应该是那女鬼怨恨太深,害了太多人,但医院地基之下往往是埋了镇宝风水的,所以她也逃不出去,只得有这种方法害人,引人过来。黄勇不是说了么,出事之前,李鹏飞和黄丽的感情是远近闻名的好,知道为什么了吗?嫉妒,归根结底,还就是一个怨字罢了。 怨。 我想,这恐怕是和情字一样,让人难以理解和琢磨透的第二个字了吧?为什么这两个字有时候能改变一个人? 我没有回三爷的话,三爷也没有主动的挑起什么话题。就这么和三爷肩膀并着肩膀,一路向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时间,只是感觉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了鱼肚白。开始还要点眼力劲儿才能看到前方的路,而这个时候,视线已经非常清晰了。 抬起头来,仔细看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城市,又走到了郊区,然而视野却没有变得更加匡阔,依旧是有几栋高楼大厦一动不动矗立在天地之间。 “红谷滩新区?”我看到了路灯延伸出来的路牌,上面写着这五个字,应该是他们给这个地方起的名字:“师傅,我们到这里来是干嘛?” “见个老朋友。”三爷无意的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异常风骚的把自己脑袋上的发髻扎的更紧了一些。 我有一种预感,他这朋友,怕不是朋友这么简单吧。 ...... 一栋商品楼,高耸入云,没有三十多层,也少不了二十七八层。怕是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也不枉费这大楼独具一格的名字:云中城。 “叮咚。”一声电梯悠扬的声音响起。 我和三爷一前一后走出电梯,踩在这大楼十六层的地板上。站在这里面还没有感觉,我朝着边上动了动,双手摸着栏杆从玻璃处往下看,下面的停着的各种大小的车,此时此刻都像是小孩的玩具一样,仿佛我一伸手就能把它们全都抓在手里:”好高啊。“ ”这边。“三爷走到1601,两家对家的左边这家房门前,对我照招招手,没有敲门,但示意我过去。 ”怎么了?“我疑惑的愣了一下,这才看了眼下的风景,还没有站在这看全景呢,有些不舍的朝着三爷走了过去。 “我这样可以吗?”三爷嘴巴动了半天,愣只是憋出这么一句话。可三爷这话我愣是 没有听懂:“什么,什么意思?“ 三爷低着头,似乎是有些尴尬的用手背顺了顺自己有些皱巴的道袍轻纱:“我的意思是,我够不够帅..." ”噗!”我真的没有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看着三爷那满是沟壑的脸庞却一脸正经的样子,他现在的表情就和打鬼时一样,可说的话却是让我判断他是不是足够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从小声的笑,变成了大声的笑,双手捂着肚子,笑的我都站不稳了,蹲在地上指着三爷说道:“三爷,哈哈哈,你把你头发放下来,或许会有点艺术家的气息,会更帅一点哈哈哈哈,三爷,是要见我师母吗?” “别瞎说话,笑什么笑,你还笑!诶,我管不了你了。“三爷被我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抬手作势要打我的样子。 ”卡擦。“就在这个时候,眼前关着的门忽然的发出一声声响,门在下一秒打开。 我和三爷两人非常有默契的同一时间朝着门口投去目光。一个女人目光疑惑的站在门口,看着样子近乎三十出头的样子,可岁月非常不公平的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三十的印记,身材高挑,在家穿着紧身却舒适的灰黑瑜伽服显得整个人非常有气质,脚下一双拖鞋,仍不显的个字矮小,一个干练的马尾打在脖子后面,桃花眼睛看看我,看看三爷。 ”师...师妹!”三爷整个人刷的一下像是士兵看到了长官一样,把抬起作势要打我的手连忙缩了回去,装模做样的插进自己道袍里。 ”孟三师兄!你怎么来了?”女人看着孟三,本没有表情的五官一下子张开,露出兴奋的笑容,一个颇有韵味的年龄,却像个可爱的小女孩一样跳了起来,配上这身材和相貌却不让人觉得做作。女人兴奋了几秒,才注意到蹲在地上缓缓起身的我:“这你女儿吗?这么大了啊!” “不是!” 我和三爷两个人同一时间喊出了这么两个字。 “额...进来坐,进来坐...“ 房间外面,和房间里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外面是现代都市的玻璃和钢铁,而走进房间,却像是走进了一个古朴的中式花园一般。 最显眼的就是客厅,摆放的是树藤做的茶几和凳子,上面的一壶热茶还腾腾的冒着热气。偌大的客厅,没有沙发,就是几个藤子,可地上却铺着非常精美的波斯地毯,倒是可以席地而坐。 ”随便坐。师兄,你这脚还是这么臭啊。”女人招呼着我和三爷坐下,不忘记打趣一下刚脱掉鞋子三爷的脚。 三爷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一声不吭的坐了下来,我也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三爷边上,接着打量着装修独特的房子。 “等着,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现在离着吃饭还有一会儿呢。”女人转身走进房间,声音却一直在客厅回荡:“师兄,怎么来也不打个招呼先啊,一大早的好在我起得早。” “事急。”三爷接了两个字,转头看看确定那女人不再,也顾不上在我面前的师傅形象,用双手抱起脚在自己鼻子前闻了一下,似乎没有过瘾,动动鼻子又闻了第二下。 我看着三爷的动作,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三爷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抱着脚的双手还没有放下,看着我问道:”臭...臭吗?“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李鹏飞死了 ”你们如果早点打招呼,我也好准备一下。“女人的声音随着她的脚步由远而近端着一盘酥饼糕点走了过来,把盘子轻轻的放在茶几上,双腿交叉着也坐了下来,看着三爷说道:”怎么想起我来了,茅山一别,我们有五六年没有见面了吧?“ ”七年。“三爷似乎有些紧张,背挺的笔直,双手来回在自己膝盖上磨蹭了两下,很精确的说了个数字,抬起头来看看女人说道:”灵善师妹。“ 我坐在一旁,看着三爷那小心翼翼一副猪八戒表情的样子,想笑不能笑,是谁,是谁哪个晚上还说自己以前为情所困,现在没有来着,还一本正经的教育我呢。听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叙旧的对话,我也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了些他们之间的关系。 三爷和这个叫灵善的女人都是茅山同一时间入门的弟子,都是孤儿,从小在山上跟着一个师傅,可后面那师傅似乎是出了事情,被赶出了茅山,些许几个年轻气盛的弟子为自己师傅打不平,也统统离开茅山,三爷和灵善就是其中的两位。 “诶,你这个跟着你的小丫头片子,你还没跟我说是谁呢。”灵善姐姐看着我,笑着问三爷。 “说来话长。”三爷看了我一眼,说道:”记得之前我跟你提过的熊老太太吗?这是她孙女,姓张那小子,是她爹。“ 听着三爷的话,灵善姐姐明显的愣了一下。用着有些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你...把她带出来了?“ 三爷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好像我在这里,他并不想对于我说太多,只是点点头,伸出手把放在桌子上的糕点拿了起来,递给了我:”吃点,这是我以前最喜欢吃的东西。“ ”哦,哦。“我点点头,有些无奈地伸手去接三爷递过来的东西,这不是明摆着转移话题嘛,好烦,心里嘀咕了一句。 ”诶诶诶,你们两个。“灵善姐姐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这还没接到,灵善姐姐的手就伸了过来,狠狠的拍了一下三爷的手背:”也不看看你这手脏成什么样了” 灵善瞪了一眼三爷,自己伸手拿起一块糕点,朝着我递过来,只是又伸到一半,看着我伸出去的黑乎乎的手,有些生气的回去又瞪了一眼三爷:“好好一个女孩子,跟着你,看,跟成什么样子了,老家花子带着小叫花子,你不在乎,人家孩子在乎。“ 好吧,我尴尬的看了一眼自己黑乎乎的手,正要缩回来,那灵善一把抓住,把我拉了起来:”走,给你找一身干净衣服,洗个澡。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张颖。“我回了一句,顿了顿接了一句:”法号小熊道姑。” “噗。”听着我的话,灵善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回头看看我:“跟着孟三不知道你学了什么,他身上那怪气你到是学的快,他爱喊自己道爷,你也喊自己道姑。你等我一会儿。” 灵善姐姐把我带到卧室边上的浴室门口,走进房间,没一会儿手里抱着毛巾和浴巾走了过来,放到怀里:“贴身衣服都在浴巾里面,新买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尺寸。” 说着,灵善姐姐还看看我胸前:“应该差不多。你先去洗澡,我在找找看,有没有年前一点的衣服给你穿上,待会儿找到给你送进去。” “恩...“碰到灵善姐姐,我才意识过来自己终究是个女孩,跟着三爷,活生生的把我当假小子带,我翻开毛巾,看到了盖在毛巾下面的内衣,红着脸吐了吐舌头,道了一声谢谢,钻进了浴室。 ...... “哗啦啦” 热水瞬间一下,从喷头淋了下来。 温热的水流打湿我的头发,顺着脖颈滑过身体。 呼。 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非常舒畅的打开了,闭着眼睛,享受这安静又舒适的时光。 “沐浴露,洗发露。”我小心的区分了这两个长得非常像的东西的区别,按了一下瓶盖子,挤了一点点洗发露摸在头上,来回用手戳了几下,都没见着头上有泡泡。 “你看看,戳这么久都没有泡泡,是因为你好几天没洗头,头发脏!”耳边忽然的响起了奶奶的声音。 哎,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多挤了一些洗发露揉搓了几下脑袋,钻进水下,让温热的水流顺着头发,带着洗发露的香味弥漫开来。 洗发水进了眼睛,我放下揉搓脑袋的双手揉揉眼睛,抬起头来把眼睛对着水流轻轻的冲了一会儿,有些苦涩的眼睛尝试着睁开一点点。 “你是我刘福堂的媳妇儿啊!”猛的一下,脑子里像是火车开过一般,一声刘福堂的声音炸雷一般,在脑子里响了起来。 我整个人都是一震,身子下意识的退后靠着冰冷冷的墙壁,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任由那水流拍打着我脆弱的眼睛和神经。 耳边是水流不断流出来的声音。 眼睛所及,是一片水雾,一片水汽。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影子。呼,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双手放松的放在身体两侧。还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啪啪,小颖,是我,灵善姐,给你拿衣服。” ……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在灵善姐姐柔软的床上躺下了,不知道是这床太舒服了,还是我真的太累了。身体靠着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着在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抬头看看挂在上面的钟表,都已经是下午四点的时间了,我迷迷糊糊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身体刷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颇有些尴尬的抬手揉揉自己的头发,穿着灵善姐给我找得萌萌的背带裤配白T恤就跑了出去。 “啊,你这丫头终于醒了啊?”三爷坐在地毯上,笑着看着我,灵善姐正好端着一碗汤从厨房走出来,见着我也笑着说道:“你以为都像你,睡几个小时就能活蹦乱跳的。” “可能是太累了。”我吐了吐舌头,朝着三爷走了过去,看着桌子上的丰富的菜肴,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眼光注意到坐在我身边的三爷,身上虽然没有了味道,可衣服却没有换掉。 “我这没有男人的衣服给他换呢。”灵善姐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说了一句,指了指桌子上的那条红烧鲫鱼:“尝一尝,这是我的拿手菜。” 有一个家,一个一脸严肃胡子拉碴的男人,一个温柔贤惠做的一手好菜的女人。客厅里的电视还在响着声音,至于是什么声音,或许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突然这么一瞬间,有想要把这个画面定格在这一时间的感觉,突然这么一瞬间,感觉到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暖。 我莫名的呆在了那里。 “还呆着站在那里干嘛,快过来,吃点东西,一点东西都没吃就睡着了,现在在不吃点,你要成仙啊。”灵善姐笑着走了过来,拉着我到座位边上坐了下来,用手解开自己的围裙,把筷子顺带着递给我:“多吃点,吃的粗一点,不要客气。” “恩。”我用力点点头,还没把筷子抓稳,三爷和灵善姐两个人一前一后,用筷子夹着一把菜,把我整个饭碗瞬间堆的满了起来。 “多吃点。”三爷学着灵善姐也让我多吃一点,可他的语气不知道怎么的听起来一点都不温柔,倒像是在命令我一样。 “你吖你,说话就不能温柔点。”灵善姐眼睛瞪了起来。三爷似乎也就认灵善姐,半天半天说不出话来 “下面播报一则新闻...” 三个人正吃的欢乐,一旁一直空放着的电视机一直没有人理会的自顾自的响着:“昨天夜里,一辆出租车翻进外环公路的湖畔之中,救援队找到司机的时候已经被证明没有生命迹象,根据死者身上的证件来看,死者是一名叫李鹏飞的出租车司机......" “李鹏飞?!” 听着这个名字,我猛的抬头,嘴巴里那一口青菜咬了一般,抬起头来盯着电视,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啪!”猛的一下,三爷狠狠的把自己手里的筷子摔在茶几上,一脸阴沉的盯着电视机:“遥控器呢?把这则新闻回放。” “这。”灵善并没有多问,顺着手拿起遥控器在三爷面前晃了一下,按下按钮倒退刚刚看过的那则新闻。 “....死者是一名叫李鹏飞的出租车司机。” 主播近乎没有感情的声音,再一次的在电视机里响了起来,而电视的画面此时也切到了悲痛的家属画面,一脸呆滞的黄丽,坐在房间的沙发上。黄勇则是一脸愤怒的对着一群企图去采访的黄丽的记者咆哮,嘶声咆哮! “为...为什么会这样?” 正文 第五十章 灰色 安静。 安安静静的客厅,只有电视里黄勇对着那群企图冲进客厅的记者的咆哮:“滚,都给老子滚,你们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良心.... 电视机颤抖的画面,隐约的能从画面中看到时不时被晃出来的黄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感觉胸口特别闷,心里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我小心翼翼的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三爷。 他本就坐的笔直的身体此时更是蹦的笔直,左手紧紧握着拳头放在自己膝盖上面,右手非常大的力气抓着坐在的地毯,把地毯的一角连着拉了起来。脸部的肌肉绷得非常紧,却还是一直在颤抖着。 三爷是生气了? 我坐在一旁琢磨不同三爷现在的想法,转头看着电视里重播的画面,心里满是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疑惑之中,带着一种愧疚。好像那李鹏飞的死,黄家的悲剧和自己以及三爷有莫大的关系一样。 “师兄。”灵善姐双唇微张,伸出手放在了三爷放在自己膝盖的手背上:“你没事吧。” 三爷应该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灵善姐,所以灵善姐此时的表情看上去也跟我一样,有震惊,诧异和担心。诧异的是为什么会有这则新闻出现,担心的是孟三。 三爷盯着电视的头,愣的低了下来,双眼望着自己的膝盖,但又好像就连膝盖都容不下自己注视的眼光一样。眼珠子左右晃动,没有停下来聚焦的一个点。 “怎么会这样?”三爷小声的呢喃了一声,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我要去一趟黄家。” “我跟你一起去。”我连忙站了起来。说着我们两个起身就准备走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站住!”灵善姐一下子急了,挎着大步子走到我们两个面前,双手一张,拦住了我们两个人:“你们没看到吗,现在黄家门口那么多记者,你们去,黄家人肯定恨死你们了,把你们两个当骗子,能有好下场,被记者在这么一宣传,指不定把你们两个当跳大神的什么,背锅。冷静一下好吗。” “我一定要去看看,不然...”三爷摇摇头,似乎根本不在乎灵善刚刚说的那些。 “不然什么?”灵善冷冷的回了一句,抬起手指了指我和三爷刚刚坐过的位置:“坐回去,就算你不吃,人家小颖也不要吃了?这件事情透着蹊跷,要弄清楚要从头里顺。你这样一头撞进去,带着这么大的情绪,能有个好结果?” 三爷抬起胸腔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烟盒子放到嘴边,从里面叼出一根香烟,摸摸口袋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打火机。 正准备放弃,一旁的灵善白了一眼三爷。转身从身后的冰箱上面拿出个打火机,啪嗒一声,点了火,送到了三爷的边上:“破例一次,让你抽一根。” 三爷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灵善,把嘴巴里叼着的香烟送到焰火头上点燃了,似是非常沉重的吸了一口,靠着就近的地毯一屁股坐了下来,摇摇头:“问题出在哪里?” “师傅,还记得那和尚说的话吗?这事情和那黄泉公路有关,你看李鹏飞还是死在那条公路上。是不是,是不是,还是要去那条公路上,李鹏飞出事的地方找找线索。”我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昨天晚上那个女鬼,可能不是让李鹏飞癫狂的真正原因。” 说道这里,我的声音不由的小了点。 三爷听着也是吐出一口香烟,没有说话,半天半天才点点头:“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没把那和尚的话,当一回事儿,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该死。” “现在懊恼也没有用。”灵善伸出手把三爷手里吸了一半的香烟抢了过来,左右看看插进门口的盆栽里面的泥土里:“现在想想是怎么弄清楚这件事,给黄家一个真正的交代。” “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三爷空掉的嘴唇,不舍得动了动,动动嘴巴,似乎是在回味刚刚那香烟的味道,他抬起头看着灵善问道:“你在这地方住了有些年月了,对这黄泉公路?” “调查过。”灵善姐闭着嘴巴朝着我走了过来,拉着我在一桌子饭菜边上重新坐了下来,并没有去管三爷:“吃,跟着孟疯子饿肚子的时候多着。吃不下也填点肚子。是为了自己好。” “恩。”我点点头,知道灵善姐也是为我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重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筷子。嘴上吃着,耳朵和目光的注意力全都在灵善姐和三爷的对哈上。 “黄泉公路这名字也就是去年才出现的。”灵善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声音压得比普通说话的音量还要低了许多:“刚刚出现的时候,死人的频率非常高。那时候我游动四方,刚刚定居在这里,自然是少不了去看看,本以为是什么孤魂野鬼作祟,如果是那样,我也可以出手搞定。” “难道不是吗?”三爷不理解的摇摇头,在他看来造成这一切的只有可能是怨气为由的厉鬼。 “师兄。”灵善双手抓住三爷肩膀的话:“你还记得,有一次你被一个小鬼骗了,差点丢了命。和师傅哭诉,说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交集,让你觉得非常复杂和难以适应吗?” “那时候我才入门不过两个月,却急着成事儿。反而被厉鬼利用,差点丢了性命,害了他人往生。”三爷似乎对那段经历颇为印象深刻,现在说起来还有一丝丝后怕,顿了顿他接着说道:“那是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事情,呵,所以孤魂野鬼都是怨恶之物,没一个好东西!” “那当时师傅是怎么跟你说的?”灵善接着引诱一般的问道。 “师傅,师傅当时说。”三爷顿了顿,仿佛在脑海里想了想,一个字一个字呢喃了出来:“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人和鬼,那么就是纯粹的黑和白了,那样才简单。” “师妹?难道你发现了什么,其他东西?”三爷忽然的反应过来,看着灵善疑惑的问道。疑惑中带着点质疑。 “我也不确定。”灵善摇摇头:“但是我感觉黄泉公路出现的东西不是生人,也不是死人,如果一定要给个颜色的话,我觉得是灰色。” “灰色....”三爷重复的呢喃了一句,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那天晚上趁着夜深,我带着些法器进入了黄泉公路。”灵善姐好似陷入了那晚的回忆之中,说到那一夜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进去没多久,就碰到了鬼蒙眼,打着墙角,一直走着同样的公路,反应过来我想破了那阵,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身上带着那些家伙事儿,一个都不见了。更为诡异的手里的罗盘进去之后就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疯狂的抖动,罗盘的红头针一直指着我自己。任何开眼的法术都看不到什么脏东西。如果那天晚上不是碰到了苦心大师,恐怕我也是上新闻了。总之那是很诡异的一个晚上。” “白马寺的苦心大师?”我嘴里嚼着一块青菜,嚼了有近乎十分钟,张嘴有些含糊的问道。 “恩。”灵善姐点点头:“是他带我走出黄泉公路,并嘱咐我不要在去,说那地方普通人去的话还好,行道之人一定不能轻易过去。等到后面我在去白马寺找苦心大师的时候,就得知从那天晚上之后,苦心大师就一直,一直没有在出现。” “这跟那天晚上我和三爷在车上碰到的情况一样。”我抬起手指指着三爷的袖口:“那个罗盘也是疯了一样,而师傅他,也什么都看不到。” “按着道理来说,万物都有个均衡,我们所学的就是正好克那阴间游魂孤鬼的道,可那地方,仿佛恰恰针对我们,让我们所有的能耐都失去了效果一样。”灵善有些不理解的摇摇头:“我总觉得那地方太诡异。一直也没敢在去,也因为苦心大师之后安稳了很长时间,没想到,最近那地方又闹腾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也碰到了同样的情况,但我的道法依旧有效,不过是借了这丫头的眼睛把那脏东西找了出来。”三爷皱着眉头思索着:“当时我根据感觉判断,确实不像是什么阴魂孤鬼反而像是有人操控的鬼玩偶。我想,这事儿或许跟养鬼那些作恶的人有关系。” “养鬼.....”灵善呢喃了两句,摇摇头:“养鬼,或以血,或以精,或以魄,养一个小鬼都是要命的事情,哪有养恶鬼的道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的自己脚。” “不管怎样,这黄泉公路,我都非去不可。”三爷似乎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不是没有去过,那一晚上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既是这样,他有信心在去仔细探一探。不去,永远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苦心大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行。”灵善摇摇头:“如果说不是养鬼的,那诡异的地方仿佛有针对我们的咒印,你那一次完全靠的是小颖的体质,误打误撞破了它们的障眼法,看到了它们才得以出来。这次去,肯定是凶多吉少,再则如果真的是你说的养鬼,且以厉鬼为子,那更不能去,我们茅山和养鬼门更是水火不容!又哪里能让你走的了第一次,再走第二次?!我不同意。”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生死契约 “我去不去是我的事情。”随着灵善姐语气坚决,三爷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可理喻,反复不管其他人说什么,他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探个究竟。 “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就不能听我一句劝吗?那地方,去一次是幸运,根本去不得第二次。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走出这个门,当年也就是我一时心软,让师傅替你背了锅,被逐出了茅山道门!”灵善姐的温文尔雅的样子发起脾气来一点都不比三爷在气势上弱上多少。 “别吵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见着两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的样子,我连忙上前,走到两个人中间看看前看看后:“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了吗?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对不对,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师傅去冒险,但也不能就这样不管这件事情,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像李鹏飞这样的受害者,像黄家这样破碎的家庭。我们就坐下来好好想想,一定还会其他的办法的。” “其他的办法。”三爷低着头嘀咕了一句我的话。 “其他的办法。”灵善姐也重复了一句。 两个人从刚刚的针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到现在几乎同一时间的沉默,我看在眼里,去感慨在心里,真的不愧是感情深厚的师兄妹,表面看着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但是实际上却是从性格深处非常像的两个人。 “既然是灰色地带。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灵善姐忽的抬起头,说了一句话。 “找个,灰色的人。既不属于道,也不属于阴。更不是个正常人。”三爷抬起头来,接过灵善姐的话,两个人眼睛对视一眼,双双的目光又都同一时间转移,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我? 我站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抬起手指有些怀疑的指着我自己的鼻子:“我.....你们,你们说的,是我吗?” “对。”灵善姐点点头解释一般的说道:“你是阴灵体质,又是走阴血脉的人,寿命尚在,肉身尚好,却可以以灵魂贯通阴阳!不就是灰色的人吗。” “不行。”三爷摇摇头,毫不讲理的否定了灵善姐的话。 “为什么不行?”灵善姐和三爷又干上了,抬起手指着我说道:“她难道不是最好的人选吗,我们两个同时为她护法。一定能保她周全,再说了,走阴血脉,至古至今都和鬼王殿有契约,是会受到保护的!” “保护....呵呵。”三爷冷笑一声:“这丫头和别的走阴血脉的人不一样,你要知道,她出生,老天就给她备好了的棺材的,她不是普通人!” “那又怎样!走阴一脉贯通阴阳,以为情为善为己任,这难道不该是她的信仰吗。”灵善不依不饶。 “她是走阴血脉没错,她也是天生的走阴人没错,她也是棺材女没错,可这些诸多身份,也改变不了她现在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的事实!你让她去,简直就是让她送死,那跟你和我去,有什么不一样?!”三爷真的生气了,这句话几乎是伸长了脖子用着近乎咆哮的声音对着灵善喊出来的。 我呆呆的看着两个人,看着突然暴怒的三爷:“我想灵善姐不会害我的。师傅,我觉得她是对的,灵善姐口中的那个地方,似乎是对你们这些学道的人有结界,而我什么都不是,我也能看见那些阴灵,它们根本躲不了我的眼睛,师傅和灵善姐保护好我,不受它们伤害。我去看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小颖。”灵善姐听着我的话,有些为难的说道:“不是姐姐一定要你去,只是相比于你师傅去,你去会更适合。” 这是更理性的选择,我知道。我点了点头,看着沉默不语的三爷:“师傅.” “丫头....”三爷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看着我的脸,那坚定的眼神却漂浮不定,摇摇头:“我欠了你奶奶的,不能在,在把你...” “如果奶奶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也会选择去的。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一直跟我说你敬佩奶奶,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吗?”我低着头,抿抿嘴说道:“奶奶...村里人都说那三口棺材,有一口是给我的,我到了十八,就会躺进去,我这不,离着十八还有一个月多嘛,放心吧师傅。现在我不会有事的。” 我抬起头来,努力的压制自己内心存在的害怕,笑了一下,对着三爷吐了吐舌头。 “真是跟你奶奶一个样子。”三爷愣愣的看着我,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低声的呢喃了一句:“走阴一派,出了你父亲这么一个人,真的是不应该。哎。” “师傅,您说什么?”我有些没听清楚,反复听到三爷说起了我父亲。 “没...没什么。”三爷摇摇头,抬起肩膀狠吸一口气,缓缓的又吐了出来,看着我说道:“真的是命,本还想让你跟我一段时间,今天晚上也是个机会,有我和灵善师妹护你去那黄泉地走一回儿。” “恩!”我坚定了眼神,点点头。 “准备一下,现在是六点,到晚上十二点还有六个小时。”三爷抬起头看看时间,转头看着灵善:“我需要...” “你要的任何东西家里都有,放心吧,按时间都会备齐全。”灵善回了一声三爷,伸出手放在了我的头上,顺了一下,我有些散乱的头发:“放心吧,小颖,你不是普通人,天地以万物为刍狗,不管是我还是你师傅,都是其中平等的一个,你的出生一定是有价值和原因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我虽然不认识你奶奶,但是对你们走阴一脉早有所闻,大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人光明磊落的女子。我相信,你会比你奶奶更强。” 听着灵善姐的话,我有些呆滞的目光看着她,她说这一段话好像是在鼓励我,但是从她的话语里我却听到了一些话外之音,我来到这个世界是有我的价值的,比奶奶更强,难道灵善姐除了取了个更合理的方法,更是想让我做点什么? 确实,仔细想想,从跟着三爷出来那天起,一直都是三爷在保护着我。灵善姐好像是察觉到了这一点。难道,她这么做,也是在保护我? 不懂,为什么大家好像都比我自己还清楚我自己,我的家一样。 “我跟你师父去准备一下,你好好休息一下。最好是睡一会儿。”灵善姐并没有给我询问的机会,喊了一句三爷去准备今天晚上需要的东西了。 ....... 一张八仙桌,四四方方,不对房间中线,不对客厅横线,对着罗盘所分九宫中四主宫,也就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每一个方向的桌边上都摆着一个青花瓷边儿碗,清水贴着碗的边缘,一动不动的静静呆在那里。 在每一个碗的清水上面,横放着一根木筷子。 我坐在八仙桌子南面,而三爷和灵善姐分别坐在桌子西面和东面。他们两个人都穿着一身道袍,而只有我穿着一身白惨惨的孝衣。 “我认识你奶奶,其实并不是一面之缘那么简单。”端坐在桌子边上的三爷忽然开口说话:“在入茅山学道之前,曾跟着你奶奶想要入走阴一门,你奶奶也曾想带我入行,可你灵善姐也说了,走阴偏重血脉,每一个走阴人都要和鬼王殿签生死协议,我签协议的时候被拒绝了,此路不通,所以你奶奶推荐我入了茅山道。” 原来....三爷竟是我奶奶的徒弟? 为何从来没有听奶奶提起过。 “要走阴,必须要和鬼王殿签生死协议。”三爷重复了这句话,抬起头来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灵善:“本来,我不想这件事来的太早。因为...” “师兄,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或者不想,终有一天小颖会理解的,这一劫总是要来的。不要说太多了。”灵善打断了三爷的话。 三爷点点头,接着说道:“所以,待会儿我和灵善会用茅山道法,请那鬼王殿的阴差来一趟。如果你得到他的认可,就能真正的成为走阴一门的人,而不只是有走阴血脉的人。这样,在走阴的时候,鬼王殿会为你提供保护。当然,走的康庄大道,也难免不碰到拦路鬼,所以一切还要靠你自己。” 就像奶奶那样,鬼王殿的保护,并不是一块免死金牌。我心里明白三爷的话,点点头:“我明白了三爷。” “至于能不能得到认可,签下这一份生死状,就看缘分了。”三爷压低了声音,显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就看来你的缘分让来的人是谁了,来的越老,这一关越不好过。如果是小阴差牛头马面,一定没问题,如果是黑白无常以你的特殊情况,也不会有太多问题,看你造化了,切记,诚实,真心。” “你知道,奶奶当时签这个的时候,鬼王殿来的...来的是谁吗?”我的脑子里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下意识的想问一下。 三爷听着我的问题,明显的身子抖了一下,声音有些压抑的说道:“地府四判官中的赏善司判官,掌管六道轮回中生前行善的小鬼,管天神道或凡人道,孟婆处一碗迷魂汤,忘却生前恩怨火,即可重食人间烟火的孟婆汤,便是他的杰作。”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鬼王殿来人 “判官….”听着三爷的话,我心里些差异:“是,是那些故事里面执掌了生死的判官吗?” “不一样。”灵善姐摇摇头,接了我的话说道:“鬼王殿一共有四个判官,你说的是四大判官之首的崔判官,你奶奶见得是下面三个判官中,人们最渴望见到的一个。真没想到,真的有判官出马来签订协议的,以前只是听的别人当着传闻说说。” 看着两个人的反应,我有些不解,可能是因为我对于鬼王殿,也只停留在那是管理亡人亡魂的地方,对于一个判官亲自来和走阴一脉的人签订协议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并且,就算是很让人惊奇,那为什么奶奶还是在老河子村为了救我走阴的时候遇到了麻烦,被三爷偷偷当着去世之人埋藏在坟山之中? “时间不早了。”三爷抬起头来看看灵善身后挂在头上的时钟,提醒了一句,低下头看着我说道:“待会儿我让你把眼睛闭上,你就立马闭上,等到有人喊你,你再睁开眼睛,记着,我和灵善师妹只能看到你,并不能看到来的人,不管来的是谁,你在和它谈话的过程之中,不能与我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说话” “不然,不管是你,或者是我和你师父都有大麻烦。”灵善姐跟着三爷提醒了我一句。 “恩,我知道了。”我双手放在桌子下,有些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膝盖,应了一声,嘴唇变紧紧的闭着,当灵善姐三爷不存在,不管发生什么,一定当他们两个不存在。你可以的张颖。鬼都见鬼,怕什么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四大判官。 “这是煮熟的白水鸡蛋。”三爷抬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一个白壳儿鸡蛋,灵活的手指三两下就把这鸡蛋给除了个干净,微微的抬起来,放进了我眼前的碗里,近乎要出来的一碗水,被这鸡蛋一压,有惊无险的朝着外面晃了晃动,可不多不少,等着那水稳下来,正好是贴着碗边一动不动,始终是没有露出一滴:“如果遇到什么不可预料的紧急情况,就用筷子,用力的敲打这碗放了鸡蛋的米酒。” 米酒,我愣了一下,低着头看了看眼前和水一样的液体,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米酒,一点儿酒味都没有。 “阴差最喜欢喝的就是米酒,最喜欢吃的就是鸡蛋,只要它嘴馋,吃了你的东西,遇到什么麻烦总是会帮你一把。就算没有签协议,也不至于会为难你”三爷轻声的说道,说完和灵善姐一起,每一碗的米酒里面,都剥了一个煮熟了的鸡蛋,放了进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句话真的是不管对人对鬼都是有用的,不然哪里有那么多人天天去上香烧黄纸。 “我知道了。”我认真的点点头,在脑子里把三爷说的话又小声的重复了一遍。 “开始吧。”三爷站起身来,对着灵善姐说道,灵善点点头。两个人离开桌子,从一旁搬出一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个纸扎的人放在我对面的桌子凳子的两边。 黑暗的客厅,连着蜡烛都没有点上一根,只有两旁的燃香,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闪着,不知道是香火烟雾的原因,还是角度的原因,总觉得那两个分不出男女的纸人时不时的面无表情,又时不时露出脸来,对着我笑。纸人上的妆在点透的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油腻和发光,显然是因为时间粗糙没有细细的却刻画。 这纸人应该是三爷和灵善姐临时扎的。 搬出纸人,三爷和灵善两人坐回座位,一手拉过一个,放在自己的身边,两个人的动作在这个时候出奇的整齐。 就见三爷和灵善两人同时从身上掏出两张黄纸,一张空放在桌子上,一张贴在纸人的脑袋上,以牙破指,一点鲜血滴在纸人的天灵盖上。继而拿起放在一旁的朱砂,借以毛笔龙走蛇飞,在纸人头上留下几道我看不懂的印记。 同时,另一只手伸出来,手心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一把生米,两人闭着眼睛小声呢喃,而手里的小米不停的缓缓的从手指之间漏了下来,漏在那黄纸之上! “死恋生时路!” 手里的生米还没有漏干净,三爷口中的呢喃变得清晰,熟悉的令号,让我为之一怔。 “生念亡魂人。”灵善接着三爷的话,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 “道法阴阳情,鬼王殿外噤声行!”三爷念完此句。两人身旁的纸人开始疯狂的抖动。三爷和灵善姐两人先我一步闭上眼睛,拿起碗中的筷子,拼命的敲击自己面前的碗筷。 我要不要这个时候闭上眼睛?看着两个人的动作,看着两人身边无风却猛然抖动的纸人,我下意识的也想闭上眼睛,看不见,也就不会害怕。不,不行,三爷说了要等着他让我闭上,我才能闭上,不能因为我的一个不小心,造成了什么后果,搭上我自己不说,还会害了三爷和灵善姐姐。 我强迫自己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三爷的嘴唇,害怕自己因为紧张,耳朵听不清他喊得那声把眼睛闭上。 就看着三爷的嘴唇,就看着三爷的嘴唇,这样,这样眼睛就不会看到其他东西,我不停的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三爷的身上,可眼睛的余光,却还是非常不争气的瞟了一眼三爷身旁的纸人。 这不看,还没什么,看一眼差一点自己没吓得喊出来,竟然是看见那纸人在仔仔细细的打量坐在他身边的三爷,没有眼皮的眼睛瞪的无限大,画出来的长长的睫毛诡异的随着纸张的浮动而抖动。艳红色的嘴唇让整个五官看起来都非常的冰冷,整个五官除了会随风抖动之外,几乎是面无表情,可依旧能够感觉的到,它很努力的注视。 “茅山孟三,为走阴一脉召请鬼王殿官差,尔等小鬼若是嘴馋心贪,心有不轨,下场当是如此!”一直闭着眼睛的三爷,猛的睁开眼睛,同一时间手里敲打着碗边的筷子也停了下来。 “砰!” 一声剧烈的声响,伴随着一阵火光,那贴在纸人身上的符纸瞬间燃了起来,带着那纸人在三爷和灵善姐的身边,燃气熊熊大火! “丫头,为你铺干净了路,接下来的事情要看你自己了,如果签了。那我们两护你去一趟黄泉公路,一般第一次走阴,和你签协议的那来的阴差会跟着你一起,这正是个机会,双重保障,如果鬼王殿拒绝了你,记住我说的方法,好聚好散!”三爷一口气快速的说了一大段话,完全不顾身边燃气的熊熊大火。看着灵善姐,两人互相点点头,哗的一下站了起来,把黄纸包住的生米一把抓了起来,一点点撒在地上,从西南角,朝着我对面的桌子引过来:“闭眼!” 闭眼,闭眼,猛的听着三爷喊这两个字,下意识的第一时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顿了几秒,才缓缓张张的把握的眼睛闭了起来。 耳朵边上,都是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味道。 鼻子边上,都是燃烧的火焰的味道。 眼睛虽然紧紧闭着,可薄薄的眼皮依旧能够感觉到火光在我的眼前晃动,这让我感觉自己像是没有把眼睛完全闭上一样,我下意识的低下头,把眼睛对着黑洞洞的桌子下方,耳朵边上,已经听不清三爷在呢喃什么。 在呢喃什么.... 呐哈哈,呼啦...啊! 惨叫声,大笑声,猛的一下耳朵边上的所有声音都这股诡异的声音所覆盖,好像来自非常冰冷的深渊,又好像,就来自自己的背后! 不能睁开眼睛,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睁开眼睛。 我小声的在心里不断的警告自己,不断的警告自己,干脆抬起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砰。” 忽的一下,本是稳稳坐在那里的我,感觉到桌子非常明显的晃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人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一般。 “张颖” 一个声音,透过我的双手,似乎完全抵挡不住的在我耳边响了起来,那么一瞬间,让我觉得这声音,好像来自自己的大脑里一样。 是...是阴差吗? 我心里嘀咕着,迟迟不敢睁开眼睛,抬起头来,可听声音,听声音好像,好像还好...平平稳稳,仿佛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听着声音,好像...好像很年轻。那就...那就不是判官了,呼,我终究不是奶奶,不过也好,来了个小鬼差,是牛头马面,还是黑白无常?我在心里嘀咕,脑子里刷刷的闪过特别多的画面,包括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想着,想着,我尝试着睁开眼睛,首先看着的是自己的脚,和漂亮的波斯地毯。呼,我心里不由的小小松了一口气,好在是在原地没有动。想着,我缓缓的抬起头。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棺材女 我的脑袋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也一点点的从上朝着下打量。忽然,眼前的景象,从黑色的一片桌子触碰到鲜红的衣服的一角,黑色的布料上打着红色的花纹,那花开得异常鲜艳,从各个角度绽开。 目光接着抬起来,入目的是一件宽大的类似汉服的衣服,黑色为底,红色为装饰,两条地龙交替在胸前,龙头盘旋在肩膀,像是要从衣服的肩膀处冲出来一般。 好...好霸气的衣服,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朝着坐在我面前的男人投去了目光。怎么....怎么回事。 看到眼前的人,我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眼前的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男人,头戴珠帘发官,像极了秦始皇一般的垂帘,从他帽子上延伸到他的额头上方,安安静静的垂落在那里,就像他那安安静静的表情一样。 我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漂亮,白暂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上一对颇有剑气的眉毛让他整个人非但没有鬼魂的阴气,反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君王的威严,这和他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龄完全不符。 这一刻,我的脑子里是空白的,说好的吓死人的鬼呢,说好的鬼差,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呢,说好的被吓到了就敲碗喂他吃鸡蛋呢,看着眼前的这个帅的跟偶像剧里面的男主一样的男人,我整个人都楞在了那里,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鬼?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也就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在打亮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我。他的脑袋微微的偏了一些,放在膝盖上的手忽然的双手同时抬了起来,甩了甩他宽大的袖袍,把双手放在了桌子上,有意的用手指头拨弄着他身前的米酒伴鸡蛋:“你现在,是叫张颖吗?” 他说话了。 声音很好听,但是有一种让人非常不爽的傲气。 什么叫我现在叫张颖?我从呱呱落地,就没有改过名字好不好,心里吼它,嘴巴上我老老实实的点点头,连张嘴说话都不敢。 “我....我姓阎。”男人忽然的嘴角微微拉起了一个弧度,淡淡的说道:“你叫我阎君就好了。” “阎君是什么鬼?”我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把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地府牛头马面,大大小小从故事或是奶奶口中都有听过,不曾听过有什么鬼差是叫阎君的。 “不过是个等着苦苦等着故人的,痴心鬼罢了。”阎君的身子微微的后退,坐着凳子上,身子板却后退了好多,明明只是凳子,却仿佛整个人靠在了椅子上一样潇洒自在。 “痴心鬼。”我嘀咕了一句,难道是三爷和灵善姐请错人了?:“我是走阴一脉的人,我想和鬼王殿签订走阴契约,你....鬼王殿的人吗?” “奶奶...”阎君完全没有在听我说话似乎,到是饶有兴趣的重复了我喊得奶奶,脸上露出一股无奈又似有趣的笑容:“是啊,我是鬼王殿的人。” 真的是鬼王殿的人?! 没想到鬼王殿了长得可比外面那些孤魂野鬼都要好看多了:“那...那我已经准备好了,和你们签契约我要做什么吗?” 我想了想,不等阎君回答,把手指头放到自己嘴巴边上,三爷他们动不动就要咬破自己的手指应该是因为自己的血脉和契约、道术什么的是融合与沟通的,应该契约需要我的献血。 可,可每一次咬手指我都会失败,根本就没有三爷那么果断的狠心。我把手指头放在嘴边,牙齿上下的在手指头上比划了两三下。 “喂,你干嘛呢?”阎君看了看我,忽然的靠着的身子直了回来,手肘放在桌子上,左手微微的抬起来,一根手指头放在我的面前,契约不是这样签的,你这么蠢,确定要走阴吗?我们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这鬼说话怎么那么欠揍?比三爷还欠揍,我抖抖眉毛,看着他放在桌子上晃动的手直奔主题:“那我要怎样才算和你签了契约?”我把手指头从自己嘴巴里拿了出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他长得帅亦或者是他说话气氛比较轻松的原因,我最初的那种恐惧和紧张竟是不知不觉的少了许多,说话的声音,大了些许。 “这里。”阎君抬起手指了指他自己的脸庞:“亲我一下。” 亲我一下。 亲我一下。 姐姐我真的耳朵没有听错吧? 我被一个鬼调戏了?哎呦我去,老娘算是明白了,其他鬼差来最多混你一个米酒冲鸡蛋,这家伙帅是长得帅,也和声细语的,可不一样的是,他是来耍流氓的?想要潜规则我? 我内心已经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可眼前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我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想说话,害怕自己一说话忍不住和这鬼干起来,如果让三爷知道我在签契约的时候和来的官差打起来了,估摸着他能一口老血吐在这波斯地毯上,直接起不来。 “好了。”阎君摇摇头,似是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还是这闷头闷脑的老样子。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再不回去又要被烦死了。” 说完,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样子,这就打算走了。 “别啊。”我也跟着哗的一下站了起来:“我...我这契约还没有签呢。” “你的契约,我已经收下了。”阎君淡淡一笑,忽的,刚刚还隔着桌子站在我的面前的他,下一秒瞬间站到我身后,一双手分别从左右抓住我的左右手,抱着我,他的脸贴在我的脖子右侧,我感觉不到他的呼吸,甚至感觉不到他的体温,仿佛就只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抓着自己的手而已。 “你...你要干嘛。”我被他一抓,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着桌子上可怜兮兮的摆着的米酒冲蛋。这玩意儿对这货真的有用吗? “不干嘛。”身后的力量下一秒又忽然消失不见,我被松开的一瞬间猛地转身,身后却是空无一人,只有他那玩世不恭的声音从远处,又仿佛从我内心深处缓缓的传来:“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等什么? 等什么? 我站在八仙桌面前对这一场契约签约不知所措,我这样算是签了还是没有签,不,不计划中他会保护我去黄泉公路呢?我能不能不玩了?这...这完全不按剧本来啊。 正在我不知所措,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的时候,猛地一下我整个人仿佛瞬间从梦里惊醒一般,本就是睁开的眼睛,竟是从闭着的眼睛状态猛地睁开。 呆呆的看着眼前。 一片狼藉,火灰、生米,酒水和鸡蛋散落在桌子地毯的各个角落,三爷和灵善站在桌子两边,看着我。 “失...失败了吗?”三爷看着呆住的我,下意识的问道。 “应该是失败了,这么快就结束了仪式。好在是被阴差直接送回来了,省了我们去引导她回来的功夫。”灵善的表情有些失落,看着三爷说道:“三爷,她为什么会被拒绝?” “不知道。”三爷摇摇头,不理解的看了我一眼,又顿了顿,无奈的苦笑一声:“怕,是老天只要我自己去..这是命。” 不是,不是...你们两个问问我,问问我在聊天好不好?我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抬起左手正要招呼三爷和灵善的注意力,可我抬手的瞬间,却发现自己左手手腕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手镯。 翡翠绿的手镯,看上去翡翠普通,可它是什么时候带在我手上的? 是那时候,那个阎君的家伙抓住我的手的时候? “没关系,你不要太自责,有的时候就是命。”三爷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说...他说...”我想了想。 “他说什么都不重要,阴差有它自己的判断。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三爷安慰我。 “不是...他说我的契约他收下了啊。”我加快了语速,这才在三爷打断我之前,把话说了出来。 “收...收了?”三爷和灵善姐听着我的话,都是愣了一下,两个人有些惊讶的对视了一眼。 “不是,什么叫收了?”灵善姐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他根本没签,就说收了,我以为这就是同意了。”我有些迷糊。 “是的。”三爷忽然开口说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道:“只有小鬼阴差才会签契约,因为他们行的是代权,而像和你奶奶一样的,判官亲自来的,是完全有权力直接收你的契约的。可,可,他为什么没有带你走第一遭?不理解。” “判官?!”灵善姐听着三爷的话,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我:“你真的见到鬼王殿的判官了?跟你奶奶一样?不可能,不可能,你奶奶走阴的时候已经近乎四十..她.不可能。” “应该不是判官,看着不像。没有书笔。”我摇摇头,努力回想阎君的样子。 “我也绝对应该是搞错了。”灵善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看着我问道:“是不是黑白无常?如若它们只是恰好路过,也有可能会这样...我曾在师傅的书房一本书里,看到过这个现象。到也是个特例。” “不...不,他,他管自己叫阎君..” “什么?!” “什么?!” 三爷和灵善听着我的话,两个人都是炸了一样跳了起来。 “阎君?!鬼王殿分为冥界十殿总称,每一殿都有自己的判官和鬼差,而十殿都有自己的阎罗王。十殿之上就是鬼王殿,鬼王殿的判官是四大判官,鬼王殿的阎罗王就是,阎君!”灵善姐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串,用着说不清的怪异的声音喊着:“怎么可能?!” 而三爷则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那看着我的眼睛,放着光,不停的看着他眼睛上下打亮着我,半天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棺材女...”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夜行黄泉公路(上) “阎....王。”我听着灵善姐的呢喃,看着他们两个人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的样子,仔细的回想,那家伙确实是穿着像极了古代君王的衣服,可,可他那一身的痞子气,根本就和故事里掌管生死一界的阎罗王完全不一样啊。会不会...是搞错了? “我...我...会不会是搞错了?”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不会。”三爷收了惊讶的表情,看看我说道:“我早该想到,你比你奶奶还要特殊,来的怎么会是普通的鬼差,只是没想到....鬼王殿的君主...竟然自己来了。想不通,这点我怎么都想不通。” “你们...你们见过他吗?”我忽然的有些好奇,看着道行颇为不浅的三爷问道。 “没有。”三爷想都没有想摇摇头:“不过我却看过很多书籍都对阎君有过记载,不外乎三头六臂,面目狰狞但却心善不以。” 面目狰狞,三头六臂。我听着三爷的话愣了一下,脑子里浮现出那男人的样子,不说像不像,根本就是大相径庭。 “呼。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算是和鬼王殿签了契约,是不是,是不是算一个合格的走阴人了?”我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看自己的身体,除了手腕处多了一个翡翠镯子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这个镯子,我要不要告诉三爷?算了,才是阎君的出现都让三爷和灵善姐惊讶不已,如果他们知道我手上多了一个这样的镯子,指不定三爷说什么都不敢在让我继续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因为一切都超出了他了解和控制的范围,和三爷待了几天,我对他的性格太了解了。 “你是一个走阴人。但却不是合格的走阴人。”三爷摇摇头,看着我说道:“今天晚上黄泉公路,怕是要你一个人去。我和灵善师妹会在此处守好你的肉身,你现在根本不懂走阴,护不了自己的周全。大概近凌晨三点的时候,我会喊你回来,不管那时候你在干什么,一定要想尽办法回来,朝着有光的地方跑。” “恩。”我点点头,计划就是这样,只是比计划中少了鬼差那么一层保护。可我并不打算放弃,如果我今天晚上不去黄泉公路走一趟,三爷恐怕这辈子都不会释怀,而后会有更多的人死在这黄泉公路上。 “记住,你到那之后,莫在念想自己是个活人,你就是孤魂野鬼。”三爷强调了一句,顿了顿,嘴唇微微的抖了抖,低下了他看着我的目光:“你真的要去吗?你的特殊,并不能为你减少任何危险,因为你还是一块没有雕琢的璞玉。” “放心吧师傅。我命大。见了那么多次鬼,也没怎样不是吗。”我咧嘴对着三爷笑了笑,自己主动的在板凳上坐了下来,把眼睛闭上:“我准备好了,今天晚上去那黄泉公路走一趟。” “好...”三爷的声音,在沉默了近三十多秒的时间,才缓缓的在我的耳朵边上响了起来:“灵善师妹...开始吧.” ........ “砰!” 一阵迷糊。 一阵似睡,似醒的闭着眼睛的小眯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板凳上的我,竟然睡着了? “三爷?”我闭着眼睛小声的喊了一句,刚刚,刚刚不是准备开始施法护我走阴吗?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忽然的睡着了:“三爷?” 我喊着三爷的声音,大了一些。迟迟没有回应,我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 我依旧在灵善姐的家里,依旧是哪冰冷冷的月光,冷幽幽的从窗户口处打进来,只是我坐在板凳之上,左右,却没有三爷和灵善姐的影子。 “三爷?灵善姐?”我站起身子来,轻声的喊了一句,空荡荡的房间,连我自己的回音都没有给我回应。离开八仙桌,我原地转了一圈,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难道,难道,不知不觉得,走阴...已经...已经开始了? 一定是这样的,我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看,赫然入眼的就是套在我手上的那个玉镯子,我用手指摸了摸冰冷冷的玉镯,咬咬嘴唇,走到门口,伸手打开房门。既然走阴已经开始了,那么我要赶快去黄泉公路,探个究竟,也就只有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从这里到黄泉公路,还有一段距离。 “咔擦。”心里想着,我按下门锁,一下子把门打开。 啊! 开门的瞬间,我整个身子下意识的朝着后面缩了一步,浑身的毛孔被吓得被瞬间张开,双手离开门锁,交叉的抱着自己左右手臂,触着自己的皮肤,全都是立起来的鸡皮疙瘩。 就见着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从楼梯上一步一步的走上来,她的脑袋像是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一般,右边整个塌陷了下去。眼睛没了一半,头盖骨从眼球的地方破出来,眼珠子插在骨头上,随着她上楼梯的动作,一晃一晃。 她的腿异常的畸形,左腿膝盖反面朝着前面,右腿似是没有骨头一般,走一步拐一下。她完全像是没有看到我一般,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从我身边晃过,慢慢的,慢慢的朝着楼顶往上走。 呼,呼,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那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我才敢把呼吸放的大了写些,一动不动的身体才敢微微的先低头,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种感觉,真的是....说不出来。我一只脚跨出了房门,另一只脚却迟迟没有跨出去,左右看看,空荡荡的楼梯间,确定没什么东西,我连忙走了出来,走到电梯边上,本想坐电梯下去,想想还是算了。老老实实的顺着那女人上来的楼梯,从和她相反的方向快速的朝着楼下跑去。 快点,快点,在快点。 黑乎乎的楼梯间,我一手扶着扶梯,双脚不停的以同一个频率踩着楼梯下去,啪嗒啪嗒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就仿佛那刚刚上去的女人一直在自己身后追着我一般。气都不敢喘一口,一口气从楼上跑了下来。 呼.... 黑暗的楼道,瞬间被眼前宽大的小区马路所替代,微弱的路灯依旧不受影响的亮着,只是灰蒙蒙的总像是被笼了一层雾气一样。 快点,快点,在快点。我在心里再次催促自己,低着头朝着前方迈出一步。 “啊!!!!(咻......砰!)” 我这才跨出前脚,忽的一声惨叫声由上而下,在我的脑袋上猛地响起来,我下意识的想抬头,只是低着目光还没有抬成和地面水平,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色的声音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地上! 白色的脑浆混着血水一下散开了! 不正是那之前看到的女人吗?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又缓缓的挣扎了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血液和脑浆粘糊着地面,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她用力的撕拉着自己的脑袋。硬生生的留下一块脑壳子,带着眼珠在血水和脑浆里抖动。她不管不顾的再次爬起来,转身朝着我走来...朝着我身后的楼梯走来。 我下意识的让了一步,让面无表情,不,已经没了脸的她带着股浓烈的味儿,从我身边和我擦肩而过... 别怕,别怕,我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可心脏依旧是扑通扑通疯了一般的跳,特别是在和她擦肩的一瞬间,好像下一秒她就会停下来一样,整个耳朵都是嗡嗡的响声,害怕极了。好在她根本没管我,径直的爬楼梯。 呼,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抖了抖有些僵硬的大腿,快步的低头前行,这个女人是在重复死前的场景吗? 就在灵善姐的楼里,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鬼啊?为什么她要不断的经历死前的痛苦呢? 心里想着刚刚看到的场景,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小区,不管眼前是什么场景,我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快步的朝着黄泉公路所在的方向赶去。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夜行黄泉公路(中) 明明只是暑假接近尾声的时候,夏季的颜色正浓,却越走越冷。越走越凉,我只有用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左手右手交叉在肩膀上揉搓,用这种古老又微薄的方式,为自己取暖,让自己在这冰冷似冰窖的夜里,稍微的好过一些。 记着来时的路,是出城的方向,沿着出城公路一直往前走,没多久,走着走着,脚下本是平坦的公路,变得有些坑坑洼洼,一个不注意脚就会被多出来的小坑崴到。我低着头,从脚下朝着前方直线打量。 一片浓雾笼罩在前面一条长长的看不见的公路上。 透过浓雾露出来的一截公路,破败不堪,上面的白色路线条,断裂的不成长条状,公路或是裂开,或是塌陷一小块,许久没有人去修缮过一般。 这...这应该就是黄泉公路了吧?也只有这一块的土,施工队不敢去动,以至于这公路已经被压成这鬼样子,却还一直没人来维修。我看了看一眼脚下,新老公路的分界线,仿佛这才是阴与阳真正的分界线。 呼。心里顿了一下。 张颖,你可以的。 自己在自己心里鼓励了一下自己,抬起脚,第二次踏上了这黄泉公路,只是这一次自己却是以同样孤魂野鬼的身份来的。 并没有想象中的整个眼睛全都被浓雾笼罩的场景,我走了几步,发现那浓雾仿佛会以我为原心移动一般,前面总是有一层雾笼罩在公路上方,但是这层雾,始终都不会遮住我的眼睛,哪怕我走的快,或是走得慢,走的远些,或是走的近一些。 安静。 安静的让我觉得有些冷,前行的脚步放缓了不少。我不知道这黄泉公路都有什么,没有在白天的时候来过,但是走了十几分钟,耳边的水流声忽的大了起来,想着应该是靠着湖水了。 李鹏飞。 脑子里忽然的浮现出早些时候那新闻播报的画面,浮现出了李鹏飞一身西装,大背头,疯狂的以头呛地的疯狂样子....这里,不会,就是李鹏飞出事的地方吧? 我的脑子里正在自己酝酿一个恐怖画面吓自己,前方稍远一些的地方,隐约的出现一个身影,大红色的衣服在黑夜和白雾之中显得特别显眼,是一个女人,短发,五官,我没有办法描述我所看到的目光,只是感觉她那破碎的脸仿佛是被打碎了花瓶,用胶水强行的黏了回去一般。 咦? 怎么的觉得有点眼熟?想起来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刚刚和三爷坐班车到这城市的那个晚上,黄勇开车撞到的红衣服的小女孩,不也正是这个模样吧。 是那小女孩?!不是被三爷一把真火烧的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吗? 不,不。我看着朝着走过来的红衣女人,摇摇头否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这不是那个小女孩,明显的比那个女孩要高不少,并且只短发,只是从衣着和给人的感觉上非常像,非常像而已。我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三爷说了,在这里我是孤魂野鬼,不能表现出一点我是活人的样子。离着近了,我也不敢去打量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浓浓的白雾,迈着自己的脚步,因为紧张的原因,我下意识的紧紧闭着自己的呼吸。 她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和她都没有停下脚步。 她和我走到肩膀并着肩膀的同步位置。 没事。 我已经朝着她身后迈出了脚步,眼光的余角也已经看到她毫不停留的朝着前方走去,就像我和那黑衣女人的那一次擦肩一样。 “砰!” 却是突然! 一阵湖水,异常逼真的冲进我的大脑里。 我猛地一下闭上了眼睛,根本睁不开,整个人仿佛瞬间坠入了湖水之中一般,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救命!老师,老师救我!” “啊!!同学们,抓紧车栏杆!” “老师,我们会死吗?我们会死吗?” 湖水,大巴车,一群挣扎的人,老师...同学.... 忽然,一阵强大的日光打进我的眼睛。 “先救哪一个?先救哪一个!” 又渐渐地,渐渐地,我听不见声音,听不见声音,仿佛即将进入下一场睡眠一般。 “哗!” 我睁开了眼睛,一直想要前进的身体,脚步没有定住,连着朝着前面走了三四步,刚刚....刚刚...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好像突然一下子走进了另外一个时空,好像突然一下自己的大脑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我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的时间,转身,看着那穿着红衣服的短发女孩,脚步不停的朝着前面一直走.... 是...因为刚刚和她擦肩而过的原因...那逼真的画面.... 我低着头思量着的时候,转过去的身子缓缓的转了回来,抬起头来,正要往前走。却正当中,一个老太婆,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正着路中间,挡着我前行的路。 老太的脸与平常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因为背部缩起来的原因,个子比我还要矮上许多,但她的眼睛却特别的有力,这和我之前见过的孤魂野鬼完全不同。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没有牙齿的嘴巴,两嘴唇上下包的紧紧的。 我只要绕开她,当她不存在就好了。 心里嘀咕了一句,我左脚微微朝着左边移了一步,余光顺带着脚步的移动看了一眼她... “来了...就都是客啊。”老太忽然的开口说话了,似乎早有感知一样,转过头,那诡异的有精力的眼神,又死死地抓住了我的目光。 她说话的声音,让我分不清楚是他还是她,看着外表是一个老太,可说话的声音,却是异常浑厚的男人的声音。 她在跟我说话吗? 我的目光看看左右,想要躲掉她盯着我不放的目光,可那诡异的眼神,就仿佛长在了我身上一样,我就这么呆呆的和她对视着,不知道该不该回她的话,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 咕咚。 我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睛下滑,下意识的朝着她怀里的孩子望去。什么都看不到,就看到一个被小毛毯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圆鼓鼓的一动不动。老太时不时晃一晃自己的手臂,抱着它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有节奏的拍打它。好似是在怀里的婴儿睡觉一般。 “来了...就都是客啊。”老太看着我,又开口问了一句。 完了,这个不解决,这公路是没有办法继续前进了,可...可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想,想想,大脑飞快的转着,想想奶奶或者三爷,是否跟自己说过要怎么办? 只记得三爷说过,走阴的时候不能把自己当成活人。 还有那走阴的口号,鬼王殿外噤声行,我一定不能说话。一定不能说话!打定了注意,我干脆完全不理会这老太,径直的朝着前方前行。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只是才没有走几步,身后的老太发出了一阵让我心里发慌的冷笑,我下意识的转身,却是看见,看见。 老太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群孤魂野鬼! 有的脸上血肉模糊,有的脑袋挂在脖子上,似乎晃一下就要掉下来! 有的头发上和那刘福堂一般湿漉漉的,浮肿的脸似蛤蟆一样! 一个一个,都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双双的眼睛注意的焦点全都在我的身上,全部。 发生...发生什么了。 我转身,身后,再转身,左侧,右侧!浓雾之中的每一个地方,缓缓的都有影子隐隐约约的走了出来! 它们衣着各不相同,样子也大多不一样,但是却都有一个非常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惨不忍睹。仿佛生前都经历了什么祸事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它们都朝着我围过来?是...是我被发现了吗?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我慌张的环顾四周,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在空中不知道该放在那里,转身,转身,各个角度都是朝着我围过来的死人。 目光定格在身后,众多面无表情的黑白照片中,唯有那刚刚出现的抱着小孩的老人,脸上带着一股子怪怪的笑容,身子和那些前进的死人不同,她是在缓缓的退后,转身朝着黄泉公路深处走去。 这个老太有问题! 这是我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想法,我下意识的抬起脚,想要跟上去,可....周围围上来的这些惨死的小鬼已经越来越近,一开始它们之间彼此还会有些距离,可随着这个圈子越来越小,它们全都肩膀压着肩膀,一个一个朝着我走了过来。 拥挤,恐怖,冰冷,却出奇的安静。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有些慌了。双手握着拳头,又放下,握紧拳头又放下,一股子恐惧的味道卡在喉咙这里咽都咽不下去。 有没有光,有没有三爷灵善姐接我的白色灯光? 我踮起脚,伸长了脖子,想要找到,可放眼望去,全是浓雾,浓雾之中,是络绎不绝出现的夜行孤魂野鬼。以我为中心,密密麻麻的围成了一个圈。 仿佛一排排惨死的尸体,诡异的朝着我围了过来。 难...难道...这是...百鬼....百鬼夜行? 我的脑子里忽然的浮现出了这么个词语,以前听奶奶说过两个最恐怖的场景,一个是庙招阴兵,一个就是百鬼夜行。 碰上这百鬼夜行,生人如若不知回避,魂飞魄散都是轻的,更是会被百鬼分食,在最后还要享受如同凌迟一般的酷刑! 不要,不要。我拼命的摇头,而这个时候离着我最近的孤魂野鬼,已经离着我不超过五米的距离,我甚至能看到他头上的湿漉漉的水汽从额头上下滑,滑到睫毛上,那似乎已经冻住的睫毛一动不动挺立着。 “啊!!!!!!!!!!!!” 猛地一下! 安静的世界变得异常恐怖! 尖叫声! 惨叫声! 哭喊声! 仿佛爆了原子弹一样,在我的耳朵边上炸了! 一张一张安静的脸,忽然变得血腥,变得躁动,从各个方向,各个角度,冷哼着朝着我冲了过来! 完了,完了!我该怎么办?要...要死在这里了吗?怎么办!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夜行黄泉公路(下) 手足无措,混乱又惊悚的声音,灵异又血腥的画面。 在我身边,贴着我的耳朵,贴着我的眼球! 那声音死死的拉扯着我的神经,一个一个孤魂野鬼扭曲的脸庞像一根一根带刺的铁丝,插进我的心脏,那带血的铁丝却不停的随着他们的靠近,一点一点的搜索!捆住我跳动的心脏。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憋着的身体,不断的上下起伏,紧紧闭着嘴唇,让我感觉自己快要把自己闷死! 呼,呼,我的呼吸,在我的身体内起伏,面对朝着我围过来的众多孤魂野鬼,我忍不住的弯下腰,双手抬起来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拒绝,拒绝那惨叫声,哀嚎生,悲鸣声!死死的闭上眼睛,不去看那血肉模糊,不去看那黑白照片,可声音还是会透过手掌冷幽幽的穿透进来,画面,还是会如同被深深的印刻在了脑袋里一样,在大脑里不受控制的浮现! ”啊!!!“我再也忍不住这股子阴冷带给我的恐惧,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大声的吼叫!用吼叫掩盖耳边的声音,用缺氧的眩晕,模糊眼前的画面!用这种不知所措的方式,想让自己的恐惧和慌张好一些。 ”咳咳!咳咳!“猛的一下,被自己的口水卡了一下,大声的持续的喊叫,让我的喉咙也有些刺痛,弯着腰,有些痛苦的抖着身体咳嗽,没有哭,可眼睛里却被自己折磨出了眼泪水。 ”咳咳!“我动动喉咙,把卡在喉咙与口腔之间的口水咽了下去,有些勉强的抬起头,透过自己的上睫毛,正的看着一张张离着自己不过几厘米距离的脸,扭曲,他们的五官似遇到了空间龙卷风一样,变得扭曲,朝着我的脸冲了过来,我能感觉眼光所能触及的每一个角落都是这种扭曲的五官!! 那老太...是怎么发现我的...她又是谁...我,.我要死在这里了吗?第一次走阴.... 我下意识的再次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恐惧的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一下子蹲在了地上,蹲在了这冰冷冷的黄泉公路之上! 一秒、 在这黄泉路上,被百鬼而食..会很痛吗,我...我还会再变成鬼吗?我还能,还能再见到郑潇吗? 大脑在这一瞬间,许多许多的想法,好像怕在不冒出来就没有机会在我的大脑里出现了一般,争先恐后的跳了出来。 两秒.... 这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长的两秒钟时间... 三秒.... 怎...怎么回事,没有想象中撕裂的痛感,我死死咬住自己牙床的上下牙齿微微的松了一些,浑身身体轻轻的抖动了一下,捂住自己耳朵的手,稍稍松开了一些,脑子里的紧张和无助被自己强行驱散一点点,让我的大脑能够判断一下外界的状况! “呵呵呵呵” “嗷~!” “啊!~” 惨叫声,撕咬声,悲泣声,声声入耳! 我紧张的像是在这放松耳朵的瞬间把这些妖魔鬼怪放进了自己身体一般,连忙更加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把脑袋埋进膝盖里,让自己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完了....真的完了.... 四秒.... 五秒.... 咦?不对。为什么会这样?以刚刚我和那群孤魂野鬼面对面的距离,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被他们分食了才对!是...是怎么回事。 六秒...七秒,,,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默数了近十五秒的时间。我仿佛就被那些孤魂野鬼遗忘在了这公路上一样,是...怎么回事?难道...鬼也挑食?我太臭了?我...我洗过澡了啊,我太瘦了? 咕咚一声,我有些疑惑的咽了口口水,按住耳朵的双手再一次的尝试着松开,眼睛还是死死闭着盯着自己的膝盖,不敢有一点点移动。 没有变化,耳边还是那惊恐的声音,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我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努力的让晃动的双手慢慢离开耳朵,我一直低着的脑袋也顺着松开的手缓缓的抬起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前所有的鬼脸,都狰狞的面对着我,不管我的眼睛瞟到哪个角度,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重重叠叠的狰狞而又扭曲的鬼脸,让我已经分辨不出来它们各自有什么特点,只是冰冷,只是狰狞,只是扭曲! 可这些孤魂野鬼,全都退到了我近一米左右的距离,围成了一个圈,似乎这个圆圈,有那么一层玻璃,而我就在这玻璃之中,它们全都在玻璃之外,想进,却怎么都进不来! 怎么...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大着胆子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蹲在地上没有感觉,站起来才发现,目光所能看到的黄泉公路上,密密麻麻,几乎每一个平方,都挤满了野鬼嘶吼着朝着我这个点拥挤,在浓雾的笼罩之内,也有影子,鬼脸恍恍惚惚,明明晃晃。 我张着嘴巴,半天半天合不上,即使知道…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外面那些东西都近不了我的身,可面对着乌压压的一片,还是感觉似乎下一秒,它们就会冲破这看不见的阻碍,把我分食。 “你还真是不怕死。”忽然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陌生,却又有点耳熟,这一耳朵都是不正常的哀嚎声,忽然的背后响起一个温文尔雅,不急不缓的正常的声音,冷不丁的还是让我吓了一跳,猛的转身。 一个熟悉的背影挡在了我的眼前,一身黑色的大袍子,背后绣着一条鲜红色的龙身,龙头狰狞似虎,威严无比,他头上带着的皇冠帘,随着他抖动的君王袍,一起时不时的晃动。 阎君? 他的脸庞微微斜着,冷脸对着面前的孤魂野鬼,没等我说话,他的手猛的抬起来:“哼!尔等鼠辈,侥存于世,应该像蝼蚁一般活着,还敢这般狰狞,怎么的,都不认识本王了吗?!” 本王两字落下,似有回声一般,以他为中心,荡漾在整个黄泉公路之上! “呼啦!” 几乎是瞬间,那些个孤魂野鬼全都面露恐惧之情,比我刚开始的样子好不到哪里去,呼啦一声,四处散去! 上一秒我还站在悬崖边上,却因为他一句话,已经悬空的双脚硬生生的又实实在在的踩在了公路之上。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板,抖抖脚趾头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他是阎君,我只是个有所谓“棺材女”称呼的走阴脉的普通人。 师傅说过,所有这个世界的人都不可信,师傅连郑潇和小黑都会怀疑,我又有什么理由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毫无理由的帮自己? “为什么?”男人转过身来,一只手放在空中,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那从宽大的袖袍中露出来的手臂异常的白:“应该,第一次,你们这一类的人,都需要我们鬼王殿护着吧,我,按规矩行事而已。” 说完话,他对着我耸耸肩膀,邪魅的脸微微一笑,仿佛是在问我,我这个理由可以吗? “恩。”我点点头。没有理会他,仔细的打量黄泉公路,四处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之前那个老太的影子,可刚刚他那吼一声,整个公路,除了白雾就剩下我和他了。 “诶,就一个恩字吗?难道,你部应该谢谢我吗?”阎君似乎是有些不满的抖抖眉毛,看着我说话的声调高了不少。 “你是鬼王殿的君王,这里全都由你管,那这地方出了这样的事情,得了个黄泉公路的名号,死了这么多人,你都不管?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忽然的一肚子火。 “莫名其妙。”阎君不满的回了我一句,双手放在自己背后,环视了一圈这阴森森的黄泉公路,眉头也是皱的紧紧:“这里比你想的要复杂,如果只是简单的鬼怪害人,那也就简单了。活人的世界我没有办法插手,所以…我一直觉得会有一个人来到这里,这是定数,只是没想到,这个人是你。” 原来他也一直守在这里?碰到了我只是巧合而已。我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嘟嘟嘴巴说道:“没听懂,这黄泉公路怎么你就管不了了… 阎君没有表情,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扫了一圈:“冥冥之中,都是定数…我们应该还会再见。” 说完,他整个人像是蒸发了一样,一下子消失在我的眼前。 “诶,等一下!”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句,突然猛地一下,身体从躺着的状态一下立了起来,像是刚刚从梦里醒了过来一般。 我有些蒙头的看看眼前,窗户,电视,桌子,地毯…灵善姐家? 我…我回来了? “丫头。没事吧?” 我正发呆,三爷双手忽然抓住我的肩膀,他那胡子拉碴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我整个人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已经回来了,看看三爷,看看站在一边的灵善姐,半天才反应过来,摇摇头:“没…没事” 正文 第五十七章 09年一个班 “来,喝口水。”三爷在我身前的沙发边上坐了下来,手里端着一杯水递给了我:“灵善,把灯开一下。” “恩。”灵善应了一声,点点头走到墙边,按了一下开光,暗色的客厅一下子被灯光打亮了起来。 我接过三爷递过来的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接着一口,几乎是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或许是因为过度紧张也有可能是因为喊的口干舌燥的原因,一杯水下肚似乎还有些没止渴。顿了顿,抬起头来就看到眼神异常炙热的三爷和灵善。 “等你走到黄泉公路,我和你师傅就完全找不到你了,把我们急的差一点都直接杀过去了。”灵善接过我手中的空水杯:“没想到,没想到,你自己找回来了。快说说,你进了黄泉公路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恩,那黄泉公路之中,你都看到了什么?”三爷点点头,目光上下看我确定我没什么异常,才放心的屁股坐实了沙发。 “我到了黄泉公路之后...”我咽了口口水,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当着三爷和灵善姐复述了一遍。 ...... 等我讲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三爷和灵善姐听着我的经历,都为捏一把汗,呆呆的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到是我,看看左右,拿起灵善姐放到一边的空水杯,准备去找水壶,在喝点水。 灵善姐看着我的动作,从我的惊心的故事中晃过神来,站起身从不远处拿过水壶,往我的空水杯里的添冷开水:“你是说,是阎君帮你驱赶了百鬼?” “恩,他说是因为,契约上说鬼王殿的人都会保护第一次走阴的人。”我点点头。 “他说的没错,这是传统。”三爷接着我的话说道,他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不过,他会出现在那里,也不可能全是巧合。” “师父,有一点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既然他那么厉害,这黄泉公路祸害人间,生了那么多祸端和孤魂野鬼,为什么他不直接把那地方除掉。”我想不通:“我问他,他也没有回答我。” “没你想的那么单纯。”三爷摇摇头:“即使是一个很高的位置上,那个位置依旧有很多规矩牵制着他,人间如此,阴间更甚。我想那黄泉公路一定是和阳间有莫大的关系,集了很深的怨气被人利用,才形成那么个区域。他阎君在厉害,也管不到这阳间寿命未尽的人。” “你在黄泉公路,那个老太和你说了什么吗?”灵善姐站起来,一只手抓着手臂,另一只手坐举手状撑在自己的下巴上:“我觉得这黄泉公路,跟把你认出来的那个老太有莫大的关系。” “没有。”我跟她之间几乎没有对话,她唯一说的一句冰冷的话,我到现在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是一句冷冷的威胁我的什么话,等等,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看着皱着眉头仔细想着我复述的每一个细节的三爷和灵善姐:“还有一个细节,我没有说,好像是我自己的幻想,我也说不清楚。” “什么?”三爷和灵善同时停下自己思考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我疑惑的问道。 “在那红衣女人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的大脑里浮现了非常奇怪的画面,那画面非常真实,非常非常真实。”我回想起了那一瞬间的感觉,到现在那逼真的感觉都让我自己的觉得自己似乎真的经历过这么一场入水的生死场景。我一边回想着这个细节,一边描述给三爷和灵善姐听。 “大巴...入水...老师...同学....救哪一个...”三爷快速的从我的描述之中提炼出有用的关键词,哗的一下站起身来,两眼放光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一定是这样的,你们走阴一脉的人为的是生死之间信息的传递,这是最基础的初衷,所以你们会有这么一种本能,那些阴魂不自觉的也会给你们传递信息,你和那红衣女鬼擦肩而过,莫名的接收了她大脑里的信息。这是她死前一直无法释怀的东西...或许我们可以从里入手。” “可能,她只是黄泉公路的一个受害者而已。在那里坠湖死去的人,不少。”灵善姐摇摇头,似乎觉得这个不怎么特殊的信息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是这样说的没错。”三爷点点头并没有否认灵善姐的话:“但是,首先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信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找到符合这样信息碎片的一场事故,发现它比描述的还要特殊呢,那个时候,我们在来接着判断。或许更能判断出这个信息是否是有用的。” “这个好办。”灵善姐抬起手指,在空中打了个响指,转身从沙发后靠背的地毯下面,拿起一台笔记本电脑,熟练的打开盖,一只手摸着键盘,一只手在触摸板上晃动几下,打开了浏览器,皱着眉头似乎是在仔细的找着什么。 “真的有!”没几秒,灵善姐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把对着她自己的电脑屏幕,朝着我们转了过来:“你们看这则新闻,两年前,黄原志远大学简称黄原大,09届,也就是13年的工商管理学院市场营销3班的学生,整个班三十七个人,在班主任张老师的带领下,出行进行毕业旅行,在外环公路中偏环湖路段发生车祸,大巴坠入深湖.....这件...事情,是对黄泉公路出事的最早的描述!” “也就是说,它是黄泉公路,诡异的开始!”我也反应了过来,接着灵善姐的话喊了出来。 “车上的人呢?全都死了吗?”三爷到是最关心这个,脖子伸的老长,看着电脑屏幕。 “没有显示。”灵善姐皱着眉头上下晃动了页面,摇摇头:“没有关乎这方面的信息,这新闻也只有这个地方小论坛才有,好像,大部分的信息都被有意的掩盖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黄原大找。”这么看来,或许和那个红衣女鬼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的大脑里会出现这样的画面,并不是巧合,我甚至有一种感觉,她在向我求助:“就算网上没有痕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就不相信学校对于当时会一点处理的痕迹都没有,那可是整整一个班,他们的后续的事情处理,肯定有档案。” “恩。丫头说得对。”三爷点点头:“明天,我跟丫头去学校看看。” “你这一身打扮,学校你怎么可能进得去,又不舍得自己这一身神父道袍”灵善摇摇头:“明天,我看还是我和小颖去一趟,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当年的些许痕迹,时间不是很久远,我想,应该是能有所收获。” “明天我希望你能代我去一趟黄丽家,去看看,有什么我遗漏的地方。”三爷摇摇头,他希望灵善姐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既然是这样,学校就我一个人去吧?”我看着犹豫不决的两人说道:“我样子也像学生,不会被人抵触。再说了我是去找资料的,学校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两个跟着我,我还担心危险会自己找上来呢。” “这样也行。”三爷点点头:“那就分头行动,明天灵善你帮我去一趟黄丽家,我在去出租车司机多的地方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有其他信息。” “对了...”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看着灵善姐问道:“灵善姐,我之前进入阴界,走出这房门的时候,看着一个女人不停的重复着上楼,跳楼的动作,看着我异常的痛苦,就在这一栋大楼里。” “你楼里有怨灵?”三爷听着我的话,眉头一下皱了起来,这长期呆在一个地方的怨灵和孤魂野鬼不同,往往是没有自己的意识,因为一个执念而徘徊在一个区域,这种怨灵有两个极端,要不是无意识的重复一个执念,要不就是恶灵。 “她只是在等待,等待着自己的她的男朋友来找她。”灵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话说到这里似乎就不想朝着下面说了:“没有害过一个人,只是因为一点执念,不停的每天都重复着死亡,也挺可怜的,一直在经历着那种痛苦。” “那你该早点送她离开,师妹,我们进入这行第一天师傅就跟我们说了,一定不要有怜悯之心对于它们任何一个。”三爷的话变得冰冷无比。 “师兄,我不能认同。” “你别跟我说教。” 三爷在这一点上一直非常坚定的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摇摇手:“早点睡吧,明天分头各自行动,这个怨灵,你不解决,过几天晚上我亲自送她走。” 三爷嘴里的走,可不就只是驱逐她那么简单而已。 三爷这么不相信甚至说厌恶这些孤魂野鬼,真的只是因为因为信任而差一点死在它们手里吗? 我摇摇头,并没有想太多。我到是觉得三爷是个有很多故事的人。算了,不想了,早些睡觉,明天早点起来,去学校看看,早一天发现问题,那黄泉公路的迷雾就能早一点消失。否则又不知道下一周,、会是谁,沉尸黄泉公路。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虚荣的孩子 “嗷~~~~”我把双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眼睛没有睁开反而紧紧的用尽全身力气夹紧,双手提着向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张的大道可以吞个鸡蛋的嘴巴缓缓合上,我这才睁开自己朦胧的睡眼,吧唧吧唧嘴巴,从被子里面坐了起来。 阳光,倒映出窗户的影子,显得特别温暖,我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下午一点。 什么?下午一点?!反映过来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看到灵善姐给我放到床边的牛仔裤和白色T恤套了起来,赤着脚跑到客厅外面。 印象之中,昨天晚上混乱不堪的客厅已经变得干干净净,就和刚刚到灵善姐家看到的一样,昨天晚上我太累了,比他们两个都要早点睡下,我记得我躺上床的时候,灵善姐和三爷还在聊着些什么。沾了床我就睡着了,一觉睡到现在。 他们两个都先出去了吗? “师傅?灵善姐?”我站在房间和客厅之间,尝试着的喊了一声两人,脑袋随着身子的前倾微微探出去一些,环绕客厅、卫生间、稍微偏一点的厨房,都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影子。 “应该早就出去了。”我自言自语了一句,昨天晚上都分好了工,今天我也要去学校看看,我早点去吧,别晚了到时候没待一会儿就回来了。 想着,我挠挠头,有些慌乱的朝着门口走去,可这手才摸上门把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刷牙洗脸:“差点忘了,差点忘了,淡定张颖,淡定张颖。啊啊啊啊” 我不停的安慰着我自己,大叫一声冲进了卫生间。 …… 下午一点的阳光偏了中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可今天的温度配上这阳光,让我出门没走几步路,T恤背后,就有一点湿漉漉的感觉。 “呼。好热。”我用手抓起自己的背后的头发,用手做发箍,把头发抓出一个马尾,在脖子后面扇风,微微清凉的感觉让我感觉要好受一些。 公交车站…公交车站…心里不知道低估了多少遍,走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找到一个公交车站的站台,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硬生生的走了一站路。 “黄原大…”我聚精会神的在公交车站上找黄原大学的名字,一条一条公交车线路找过去,13路,旅游一线,7路,诶220?我在路牌最下面看到了一条线路220,在这条线路中间的正中间找到了黄原大的名字,离着我现在所在这公交车站,也不过就是七站左右的路程。 还挺近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灵善姐帮我留在桌子上的硬币,站在公交站台上,时不时的看看远方,有没有头上标着220的公交车,朝着这边开过来。 等了几分钟,不见踪影,别说是220了,就连别的线路的公交车都没有来,我双手抓在一起,有些无聊的身子前晃动,眼睛不经的留意起站台上停留着的几个人,两个穿着西装衬衫的男人,背着黑色书包,小声的交流着什么,在往左些地方,是一个像中学时模样的穿着校服的学生,虽然年纪不大,可他鼻梁上挂着的眼睛厚度可不少。 他的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电子屏幕”,眼神专注的盯着屏幕,手指头时不时的在上面划动,有时候整个身体都能随着他划动的身子,晃动起来。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看着他那投入的样子,我想他应该是在玩游戏吧? “刺啦!” 我的目光打量着它...耳边忽然的响起了汽车刹车的声音,这才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一辆公交汽车停在我面前,我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上车,突然反应过来,退后一步抬头看看车上的标签,并不是220,却是13路。 “让开!” 我这还没来得及退回去,那学生忽然野蛮的冲了过来,一把把我朝着一旁挤开,背着个大书包左右晃晃,朝着车子上挤了上去。 他那手持平板被随意的插在书包里,或许是因为着急或者粗心,他的书包书包拉链竟然没有拉上。 看着他那大幅度晃动的书包,真怕他书包里的东西掉了。 “啪。” 我这脑子里想法才出来,就见着他书包里的那家伙一下子被挤了出来,落在地上,也正好这个时候,拥挤的公交车重新关上了门,像是迫不及待了一般,朝着前方开动。 “诶!你东西掉了!”我下意识的捡起地上的东西追了出去,只是我的速度哪里比得上这匡阔的马路上行驶的公交车,跑没几步,车就没了影。 呼,呼,追着公交车跑一段路,跑的我有些气喘,加上阳光的炙烤,满头大汗,让我现在都想回去洗一个澡在出门,也不知道怎么办,怎么把这东西还给那小孩,这东西应该挺贵的吧?思量着,我拿起了手中抓着的这个家伙打量。 一个苹果的标志,完了这苹果还被咬了一口,这就是城里人经常说的苹果派德吗?记得几年前村里有个人买了个回去,那比村长过生日还要笼罩。 只是,这东西怎么这么轻啊? 我把它放在手里掂量掂量重量,把它翻了过来。这看着背面还没有什么感觉,翻过来一看,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这是纸做的?! 平板电脑的背面做的非常逼真,可正面一翻过来,那纸糊的屏幕一下就暴露出来了这是一个纸做的假的家伙,那为什么那个小男孩还玩的那么有劲?投入其中?我抬起头来疑惑的看了一眼公交车远去的方向,抬起手,用我自己的手指头在这平板电脑的屏幕上晃动了半天,都不见有任何的反应。 “嘿,现在的小孩啊,可真虚荣。家里不给买真的,竟然做了个这么逼真的假的。”一旁的男人似乎一直在注意的我的动作,走近我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确定是假的一脸失望的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难不成是真的,他还想要不是?我白了他一眼,嘟嘟嘴,动动肩膀也没有多想,顺手想把它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面。 “嘟嘟嘟!”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垃圾桶边上,停在了我的身边,车子的喇叭异常响的在我身边忽然嘟嘟的响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把那伸到垃圾桶上面的手又缩了回来,疑惑的看着停在我面前的出租车,举起手,摇摇头:“不打车,我坐公交车。” 虽然灵善姐给我留了足够的钱,可以让我打车环整个城市几圈了,可我还是想坐公交车,毕竟不是我自己的钱,能给别人省一点,那就省一点。 “嘟嘟。”出租车里面的司机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又响了两声喇叭,而后就见着车窗被摇了下来,什么都没有看到,一对爆起的牙齿先他脸一步进入了我的视线。 “您...您还记得我吗?!”没等我说话,龅牙司机到是激动无比,不知道是因为牙齿太大,还是莫名的太激动的原因,一句话说完,他愣是咽了几次口水。 这...这不是那天我和三爷从白马寺打车去黄勇妹妹家遇到的那个想要宰客的龅牙司机吗?当时我还拿着两张符抵钱了呢,看着他那突起的龅牙到是很容易就能想起他来,我手扶着车窗,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 “哎呦,记得就好,记得就好,诶,您去哪里,上车,我送你。”龅牙司机显得异常热情,问了我去哪里,没等我回答,就自己把副驾驶位置上的门打开了,让我进去。 “我坐公交。”我摇摇头。 “别,免费的,我免费送你,你说去哪里。”龅牙司机一听我要坐公交,人急的屁股就离开了座位一个脑袋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伸了出来:“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您坐,您坐。” “救命恩人?什么意思?”我疑惑的摇摇头:“我...我什么时候救过你的命了?” “哎呦,您上车,告诉我去哪里,我送您过去,车上我跟您慢慢说。”龅牙伸出一只手拉着我上车。 我抬头看看远方,迟迟没有220的影子,心里又疑惑这龅牙司机为什么说这一番话,好吧主要还是因为免费的原因,犹豫了一下下,还是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我叫小雪! “啪嗒” 一声清脆的声响,我把车门关上,看着有些莫名其妙兴奋的龅牙司机说道:“去黄原大....” “好嘞。”龅牙司机露出他那一对大龅牙笑着应了一声,转了一下方向盘,脚下踩了一下油门,二话不说开着出租车朝着前方开了出去。 “为什么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我嘴上问着,眼睛无意中飘到他车上的收音机所在的地方,竟然还贴着我送给它的那张符咒,只不过那收音机上多了一块黑黑的地方,似乎被火烧过一样,我疑惑的用手指头去摸了摸,还真的是焦糊糊的感觉:“你没事,烧你自己的收音机干嘛?” “哎呦,说到这收音机,不就是您救了我的一命的根源吗?”龅牙双手握着方向盘,打了个转向,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着头看了一眼收音机接着在车子转过去之后继续看着前方的路:“您知道吗?如果不是您在我这收音机上贴着这么一张符,那天晚上,我就可能死在黄泉公路上,就因为我没死,你看新闻了吗?那个叫李鹏飞的成了我的替死鬼,不管怎么样,以后就是打死我我都不在要那不要命的钱了,真的跟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一样,现在我每天四点就下班,超过五点,不管车子在哪里,我都原地放着,第二天在来拿,太...太吓人了。” 李鹏飞?听着这熟悉的名字,我的精神一下就来了,诧异的看着龅牙:“李鹏飞?他,他怎么成了你的替死鬼,你认识他?” 对啊,他们两个都是跑出租车的,难不成是有什么恩怨? “不不不。”龅牙司机摇摇头,似乎从我的眼光里看到了一点点怀疑,连忙摇头说了三个不字说道:“我可不认识他,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我们都是跑出租的,可这城市这么大,怎么可能每一个跑出租的我都认识,只是,如果那天晚上出事的是我,他肯定就不会有事,至少那天晚上就不会出事。” “什么意思?”我被龅牙搞得有点迷糊,挠挠自己的头发看着他说道:“你从头说,说的仔细一点。” “是这样的。”龅牙咽了口口水,两颗大牙在嘴唇上摸了摸,用着本就是有些含糊不清的音准,认真的说道:“那天晚上我送了你和那个年级大一点的道士回家,时间已经比较晚了,我朝着家里赶,可在市区里,我又不敢开太快,还没到家天就黑了下来。我这人虽然赚了不要命的钱,可胆子小,一个人坐在车里,总感觉车后面有人盯着自己,觉得还是太安静了,就打开这收音机听听广播,想着找个音乐台跟着哼几句歌也就到家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着他,不解的问道。 “问题大了。”龅牙眼睛一下瞪的老大,忽然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小声的说道:“我...我搜...搜到了一个鬼台...妈的,可吓人了。” 鬼电台?! 那李鹏飞死前,不是一直抱着一个收音机天天处于一个非常灵异的状态吗?我感觉这龅牙不像是在胡编乱造,一开始还因为这家伙想泡我,现在看来,在那天晚上和他分开之后,他确实发生了一些什么。 “什么鬼电台?”我紧着他的声音问道。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龅牙咽了口口水,似乎说到接下来的事情都会有些紧张,不自觉的挪一挪屁股,紧了紧抓着方向盘的手:“我打开收音机,想找个音乐台,可不知道怎么的,转到一个电台,那个FM很奇怪,频道的号我之前都没有搜到过,不过是一个非常甜的女孩子说话,那声音,好听的我一下子就没有换台。” 男人...真的是都是这个德行。 我抖了抖眉毛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听着这龅牙继续说下去。 “这听着听着,不知怎么的,我竟然不知不觉的陶醉进去了,她讲一个笑话,我就跟着笑,她讲一个很惨的故事,我那眼泪哗啦啦的就流,我自己那时候心里全是难过,也没有感觉到一点点不正常。听着听着,时间过得好快,我一直就没注意自己往哪里开,车也一直没有停下来。”龅牙讲到这里,脸色都有些变了。 “你...你是说,你沉浸在那广播里了?都...都没有意识的在开车?”我有些怪异的问道。 “恩。”龅牙非常认真的点点头:“你说诡异吧?只是听着听着,忽然的,你那贴在我收音机上的符纸忽然像是爆了一下一样,烧了起来!我的眼睛一下子晃起一阵明火,我下意识的就是停车灭火。等我把火灭了,抬起头来看看眼前,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我被他的口音带了进去,伸长了脖子反问他。 “我面前他妈的就是黄泉公路的方向,在朝着前面开不要二十分钟,我就进黄泉公路了,现在想想,我要是进去了,就出不来了。”龅牙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恐惧,那大龅牙骂出一句显得特别有喜感,可仅仅是听他回忆,从他那颤抖的音调中,都能够感觉到他后怕的回忆。 “然后呢?” “然后?还有然后,我吓尿了,掉头就走,一路哭着我妈我老婆和佛祖的名字往家里跑,好在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什么事,第二天一早一看,那地方还是死了一个出租车司机,一周一个,你说,如果那天晚上这符没有烧起来,死的,是不是就是我?”龅牙摇摇头,踩了刹车,把出租车停了下来,低着头透过他侧边的车窗看看外面:“诶,黄原大,就是这里,诶,怎么的?难道高人您是这里的学生啊?” “关于那个鬼电台,你能不能记起来有什么信息?”我皱着眉头点点头,没有理会他的话,问了一个心里想的问题。 “信息?”龅牙皱着眉头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就记得那个女人的声音...哦,对了,我还记得那个女人...好像...好像叫自己小雪..对对对,就是小雪。” 小雪! 听着这个名字,我眼睛一亮,没有错。就是她。 果不其然,那诡异的电波的确不是从医院那个女鬼发出来的,而且不只李鹏飞一个人接收到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李鹏飞一直被两个电波干扰了,那天晚上三爷除掉那个女鬼之后,这黄泉公路的小雪,在害龅牙未果的情况下,就把李鹏飞带上了不归路。 一定是这样的。 这个叫小雪的鬼电台女主播,或许是解开黄泉公路的另外一条线。回去一定要把这个有用的信息告诉师傅和灵善姐。 “谢谢。”我转头看看龅牙嘀咕了一句,准备下车。 “诶诶,高人,能不能再给我留几张那个符,我辟邪,我辟邪。”龅牙见着我立马就要走了,也不跟我客气,直接抓着我让我给几张符。 我出门的时候还真的把剩下的最后两张给带上了,想着回去可以让三爷在给我画,给他或许在关键的时候也能保他周全。 “好吧”我点点头,把手伸进了口袋。 “嘿嘿,您不知道,我把我的故事一说,您这一张符可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好几千一张都有人买呢...” “感情你是想作买卖啊?不卖!” “诶,别啊,我错了,别走啊!” ....... 呼,气死了,有一句话真的是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家伙都经历了生死了,还成天脑子里都想着赚钱呢。 我摇摇头,不理会这家伙,大步的朝着前方走去,不同于新的开发区,这里人来人往,周边的人非常多,而且大多都是年级和我差不多,比我要多成熟一些的年轻人。 有些骑电动车,有些踩着自行车,有些三三成行,有些双双成对,说说笑笑,手里或是拿着书本,或是拿着篮球,或是耳朵上带着耳机,一个人背着包。 呼,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头上的大大的一行字,这就是黄原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脑子里忽然的想起了郑潇,想起了郑嘉,张奇善他们,他们也是大学生去的我们那里吧?不知道是不是这所大学,应该不是,似乎他们是从更南方的地方来的。郑潇要我跟去找他爸妈,为他说一声对不起...这一件事情等着黄泉公路的事情落下了帷幕,我就去帮他完成。 松松肩膀,我朝着黄原大的校园里面走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走在这都是些许朝气勃勃的年轻人的地方,我感觉到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知觉的嘴边都挂起了笑容,看着哪里都是美好的,看着哪里都是生机,是不是像奶奶说的那样,干什么沾什么,常年跟那些东西打交道,我会不会也变得阴暗的很,就像三爷,冷酷的样子不仅对鬼魂什么都不信,怕是对人也没有多少信任。 到是奶奶,在我映象中,她和别的老人家没有什么区别,好像经历了很多,好像会讲很多故事,但又那么普通。 算了,不想了。 我摇摇头,停下漫无目的脚步,环视四周,我这才发现,我在这诺达的校园里面迷路了! “同学。要我帮你吗?” 忽然的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疑惑的转身,看见一个女孩子站在我的身后,她的个头跟我差不多,短发,发尾在脖子上划出一个弧度,脸上挂着甜甜的酒窝 我还在打量她,还没把她看个全。她的声音却在我耳边又响了起来:“我是青协的,你是大一新生吧?我看你像是不认识路的样子,要不要我帮你?....哦,我叫韩雪!你叫我小雪就好了!” 正文 第六十章 探灵社 小....小雪... 我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手指不知什么感觉的动了一下,身旁人来人往,有打球的声音,有说话的声音,可此时此刻,我却感觉整个世界,只有我和眼前这个自己喊自己小雪的女孩。 我不由得呆呆的打量她的模样,她算不上漂亮,可干练的短发配上两边的有的小酒窝,笑起来特别的青春,脸上仔细看看还有些许小小的斑。 “你好?” 韩雪或许是见着我迟迟没有反应,跟傻了一样,眼睛微微的朝着这边伸了一些,眼睛丝毫不害羞的对着我的眼睛,像是在试探性的喊了我一句。 这一声你好,把我从那短暂的惊讶中拉了回来,瞬间模模糊糊的耳朵像是突然通畅了起来一般,各种声音像一股海浪一样冲进我的耳朵。 “打球波?张哥!” “不去哦,回宿舍撸一把,待会儿帮我带份饭,回来给你钱!” 各种混乱的对话,在耳边炸起。 我看看左右,前后,眼睛注意到韩雪朝着我伸出来的手,下意识的伸手过去,和她握手:“你...你好。“ 她的手是热乎的,不像那些冰冷的尸体,我太紧张了,这几天停了太多这个诡异的小雪的名字,雪这个字在名字里面太常见了,这个女孩叫韩雪,小名小雪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有点走神。”我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把手缩了回来抬起来没有目标的四处指一指:“学校可...可真大。” “那是当然,我们学校两年前才扩建的,现在面积抵得上普通一个镇哦,你要去哪里?我可以带你去。“韩雪似乎把我当成了这个学校的新生,没等我说话,走到我身边挽起了我的手:”说吧,你要去哪里,前面就是图书馆,要去食堂的话要朝着左边走呢,你看,就那个篮球场一直走过去” 韩雪热情的为我介绍学校的基本设施,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篮球场,我顺着她抬起的手望过去,看见十几个篮球场,不停的发出砰砰砰的篮球砸在地上的声音,每一块方地上都有好多男孩子在上面跑着出着汗。 我目光落在那上面,脑子里却在飞快的思量着,自己要去哪里呢?去有档案的地方,图书馆?她刚刚说的图书馆应该是有很多书的地方,说不定学校的许多纸质的档案都会留在里面一起保管。 “我想,我想去图书馆。”确定了方向,我说道,目光还没随着脑袋转回来落在韩雪身上,就被她拉着朝着前面迈出了步子。 “走~” 也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孩,跟我一样。 我心里嘀咕一句,和她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别说,这学校还真的不是一般大,她说的就在前面,愣是走了快十分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抬头看看前面一栋一栋的教学楼,没有一点儿图书馆就在前面的意思。 ”你..是在这学校读了很久吗?“我问了韩雪一句。 ”没有。也才三年吧,我今年大三,明年就大四咯,在这学校呆着的时间也没多久了。“韩雪抬手拉了我一下,把我从学校主干道上拉近了一块一块石板隔着搭建的一条小路:”走这里,要快一点。对了,你是哪个专业的?“ 大三,也就是说大学读了三年。 而黄泉公路那件事情是发生在两年前的毕业班毕业旅行的时候,那个时候韩雪刚刚好是大一,或许她能知道些什么东西,毕竟也算的上靠近当事人的当事人了。 ”为什么我跟你说话,你好像都在想事情的样子?“韩雪用手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 ”啊?哦...没...没什么.我...” “你是财管的妹子吧?只有财管的妹子才像你这么害羞,老不说话。” 我本来想说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可话还没说出口韩雪自个儿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或许我隐藏一下自己的身份,会更好和她交流,想了想,我也没刻意的去解释自己的身份,就让它这么过去了。 这小树林,环着学校里面的湖水,时不时的有一男一女脸上挂着笑容在湖边手牵着手晃荡,有时候小树林深处那看上去不怎么干净的地方,都能看到影子晃动。 “这里可是我们学校的恋爱圣地。”韩雪吐了吐了舌头神秘兮兮的问我:“老实说,你有没有男朋友?我们学校很多女孩子啊,高中就谈了男朋友,还有些军训的时候就和男孩子打上关系了。你长得这么漂亮,没少有男孩子打你主意吧?小心点,这年头男孩子花花心思可多饿了。” 韩雪的热情让我有点吃不消,点点头不敢回她话,连忙把话题拉到正道上来,问道:“诶,韩雪,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两年前咱们学校市场营销一个班毕业旅行…” “全部都死了的那件事是吧?”我话还没有说完,韩雪就一脸又是这件事情的表情,接了我的话:“哪一年的新生来,不都关心这件事情,这也成了我们学校的一大招生亮点了。” “那…那到底事情是怎么回事啊?他们…他们全都死了吗?一个…一个都没有活下来吗?”我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看你闷声不说话,提到这个事情到是兴奋的不行,看来你对青年志愿者服务协会这样的社团也一定没有兴趣,反而是会喜欢探灵社这样的社团了。”韩雪是下嘴唇微微的歪了一些,抖抖眉毛:“好在我是青协会长,也是咱们学校最大的探灵社团的一员。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下?” 社团,从郑潇嘴里一开始就听过他们好像也是来自他们所在的大学的什么社团,在网络上搜索到我们老河子村,去的那里探险。 不管是她说的青协也好,还是探灵社团也好,我都没有多大兴趣:“我…我就是好奇,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网上都搜不到什么信息,就是只言片语,好像一张完整的纸被人撕了,剩下一点点纸屑落在这里” “你能找到就奇怪了”韩雪忽然的停住脚步,脸上露出非常自豪的表情:“也算你运气好,这件事情,我们探灵社最有发言权了。基本上所有能找到的信息,我们都有搜集,就连一些内部信息…我们..” 说道这里,韩雪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一只手放在嘴巴前护住嘴巴的一半,凑到我耳边:“不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的话,那就加入我们。” 额....听着韩雪在我耳边这么一句话,我愣是呆在原地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追了几步已经走出去的韩雪:“好吧,我答应加入你们。” “我们可不是什么人都收,今天晚上吧,晚上我们探灵社会有活动。如果你能通过每个人都通过的考验,你就能进来,进来之后我们社团内部所有信息对外保密,但是对成员毫无理由和障碍的共享。”韩雪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你知道不,这件事情,可不像是外面传得那么简单哦,而且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被解决。” 你要说就一次性全都说出来,抛出那么多问题和吸引我的话题,然后又不告诉我,让我等到晚上,我气呼呼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双手有些无奈地挠挠自己的头发,却也没有办法:“好吧,晚上我跟你一起。” ...... “图书馆。” 这个学校的图书馆可真够大得,四四方方,像极了一个加高版的大水坝,站在图书馆门口,我得把头仰起来,几乎脑袋和后背成近乎九十度才能把看到这栋大楼的顶部,这应该是它们学校最高的一栋建筑了,我说刚刚从远方走来,隐约的就感觉有个黑顶儿一直在前方,却怎么的都走不到。 “我们学校水利专业特别牛,图书馆就是水利院设计的,看这样子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愣着干啥,我带你进去转一转。” 进来的第一感觉,是大,而后是安静。 蹭亮的黑色地板,让踩在上面的我感觉很阴凉,我本来走路有些风风火火,走在里面不由得放慢了点步子,就连韩雪也安静了下来,只是抬起手用手指指了指我,示意我绕过整个匡大得图书馆大厅,走到后面的小厅。 大厅与小厅之间有一条横着穿了两边的走廊,韩雪说每一层都是这样的构造,一楼大厅是前台接待,二楼大厅则是咖啡厅,大厅和小厅之间都有这么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左右分别是分门别类的藏书室和功能厅。 走过走廊,就是大厅后面的小厅,在这里有三步电梯,小厅边上是消防楼梯,楼梯里面时不时传来学生小声朗读的声音。 “这是考研的,在图书馆看书看闷了,都会来着楼道里小声读读书,背背书,也不会打扰到别人。”韩雪听着声音自己就主动的为我解释了一下,顺手上前按了一下电梯:“本来还想着你来图书馆这么无聊的地方干嘛,不过现在看来,你也是同道中人,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有趣? 为什么看着她脸上那怪怪的笑容,这有趣两个字说的,有些其他味道?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图书馆第十三层 “叮咚。”电梯开门的声音,当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停留在13层的时候响了起来。 整个电梯里面就我们两个人,我跟着韩雪走出电梯,发现这13楼的小厅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目光环绕四周,电梯,窗户,消防梯通道门,前往大厅的门,一目了然。 这是前往大厅的门锁了起来,加了一把锁不说,还有铁丝绕了起码有十几圈。 锁上停了灰,门缝上布了些蜘蛛网,铁丝也是锈迹斑斑。看着样子这一扇门似乎被锁了很久一样。 ”这....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走到那通往大厅的合着的门边儿上,这远的看只是灰,近了看更脏,蜘蛛网、灰尘夹着各种飞蛾类昆虫的尸体,还有老鼠屎乱七八糟,非常陈旧。 这里面是什么地方?我在脑子里又问了自己一遍,微微的弯腰,透过门缝好奇的看了一眼里面。 我盯着里面,却是看那黑乎乎的走廊门前,透着封死了得窗户漏进来的光,微光打出黑暗中一只红通通,布满血丝的眼球,也正盯着我! ”啊!“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双手放在胸前,回头看一眼韩雪,伸手猛指那扇门:”有人...门后面有人?“ "胆小鬼。”韩雪双手在胸腔交叉环绕,嘀咕了一句,倘然自若的走到门前,弯腰看了一眼,没得一回儿抬起头来看着我指一指后面说道:“这地方以前是医学院的解剖、标本室。后面出了事情,封起来起码有两年多了,这地方可邪乎着呢,晚上没人敢来。你敢看到的东西,只是个假体标本。” 不对。 我低着头,面上没有回答韩雪的话,心里却觉得不对劲,我承认我是被那红通通的眼球一下吓到了,可我见过的鬼比这个所谓的探灵成员多的太多,刚刚那一瞬间的对视,真的是仿佛就一个人蹲在黑暗中一直看着门缝,好像之前我和韩雪在这小厅的一举一动,他都在监视着一样。 对,看着这眼睛,我都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个男人,三十多岁左右的男人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那是标本假体?这地方,不是一直封着吗?”我不理解的摇摇头。 “说你胆小,你还不信。“韩雪摇摇头,抬起脚朝着消防楼梯口走去:“那东西就是我们探灵社团放得,这地方别人不敢去,我们可经常去,这里面是我们的集会的地点,还站着那干嘛,跟我上来。”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次见韩雪有一种她是一个很文静、甜美的女孩子的错觉,她简直就是一个假小子。在她面前我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个小淑女。 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转身看了一眼背后的门缝,皱着眉头思量了片刻,没再想那么多,跟着韩雪的脚步往楼上走。 这栋图书馆大楼从外面看好像很高很高,可能是其他建筑物构建的普遍比较矮的原因,实际上这图书馆也只有十四层,走着十三层到十四层的消防楼梯间上,越是朝上,楼梯口上就堆着越多的杂物。有废弃的桌子,有瘸了腿的椅子,也就十几级台阶,走起来和爬山路一样困难。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看着那通往楼顶的黄色铁门被锁的紧紧的,那铁门上到是没有铁丝,只是那把锁也是锈迹斑斑,有些年头了。 “这里锁住了。”我看看铁门上的锁说道。 “我有钥匙。”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韩雪竟然会有钥匙,见着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把崭新的钥匙:“这锁之前被我们敲掉了,换了个新的,别看它锈迹斑斑的,都是假象。” 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响,门锁应声而开,韩雪侧着身子把门开的缝隙打了点,就钻了进去,都已经跟到这里了,我哪里还有回头的意思,为了知道点内幕也只有跟着她,想着,也就跟着,侧着身子,钻了进去。 ...... 下面有阳光,没有风,天气难免有些燥热。 可这第十四层的顶楼,上面有一个大大的旗杆,旗杆前面有一块突出去的挡台,基本上整个阳台都被这挡台的阴影笼罩在里面,而且这一块横跨了近乎整个十三、十四层的装饰性挡台,把这一块都遮了起来,下面根本看不到上面都有人在干吗。 而我站在这个位置,只要偏一点点目光,就能俯瞰整个黄原大,伴随着一阵一阵刮着耳朵的凉风。如果非要让我来形容一下黄原大得话,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字,大...我刚刚走过的区域,只不过是整个黄原大最南边的区域,而图书馆则是处于一个相对比较中间的位置,不过整个黄原大的建筑群大多集中在南边,北边,也就是图书馆在往着前面走没多远,就是一片山林,不过这山林也再学校的围墙之中。 “你们学校怎么还有一片山啊?”我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哦,我们学校是我们市重点扶持的,当时这地给我们划了一大块,前半部分是对着城市,后半部分是对着山,这一片山只是划出来给农学院做实验用的,不过,现在封了。” “封了?为什么?”我有些不理解,感觉这学校很多地方都挨着一个封字。 “因为经常有小情侣喜欢钻没人的地方,老是朝着这山里钻,虽然有围墙,可再往北又是山,在往着后面都算的上郊区了,如果有人要翻墙出去踏青,约会,学校也管不住,之前就有小情侣被抢劫劫杀这种事情发生,学校为了安全考虑,还是封掉了,不过最近农学院那些人又吵着要做教学实验,要考虑重新开启,估摸着会想个办法吧。“韩雪说完,忽然的压低了声音,有模有样的看着我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学校很诡异?走哪哪儿都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恩。”我点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不?因为我们学校是建在一片坟场上的,特别是北边那山,不知道埋了多少死人,学校搞试验地,全给平了,一个没留。”韩雪说完指了指我们脚下:“这,据当地人说解放前就是个坟场,就我们这脚下,这图书馆建在这,也是为了压住整个地方的风水” 风水? 我站在图书馆楼顶的中心,俯瞰整个黄原大。前为山阳,后无水阴,无法形成一个聚阴之地。通俗了说,是开阔地,怎么可能聚的了风水。不过也有可能是改造之后造成的现在这个摸样。现在的机器,挖山推山,填河造河,也不是没有可能。当从现状来说,没有迎水之势。所以并不是凶地。 可能真的是人为的谋杀案件加上以讹传讹,让这学校有些本该阳光照射的地方,笼罩上了阴影。 “现在太阳也快下山了,估摸着都有人在那里了,跟我来,带你去我们的据点,不过你胆子那么小,你确定你要加入我们探灵社团?”韩雪朝着楼顶边缘走去,弯着腰从装饰台和楼顶边缘中间抽出一根黑乎乎的绳子,在手里非常用力的拉了拉,证明那绳子非常有弹性,却也绷的很紧。 “恩。”我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过去,看着她手里的绳子,我基本上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估摸着都是从这里滑到楼下窗户里进的十三层,前面的装饰性楼台刚好挡住他们的动作。 “你敢不?” 这有什么不敢,姐姐我在山里活了十几年,别的本事儿不敢说,最擅长的就是爬。 因为自己被吓了一下就一直被她喊胆小鬼让我心里有些不爽,从她手里拿过绳子,二话没说,双脚踩着外立面就滑了下去。 “诶!这个是绑在腰上的安全绳...你不要命了!“ 安全绳?有什么区别吗? 一层的距离几米不到,我还没消化她喊的那句话,双脚就已经踏上了十三层的窗户边缘。 果不其然,这块窗户,没有玻璃。 我放开手中抓着的黑色绳子,两只手抓着窗户的框架,弯腰,犹豫了一下终还是把半个身子先伸进了窗户里。 黑乎乎的一片,别说人,老鼠的声响都没有听到。一条阴长的走廊,以这扇窗户为中心,左右排开,没被封死的窗户时不时的在某处漏进去一点儿光,我下意识的寻找对着十三楼小厅的那个门处,不知道是因为太黑,还是根本就不在这里的原因,并没有找到。 “你下去了不?快点下去,你下去了我才好下去”韩雪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了起来。 面对着黑忽忽的一片,我没回她,只是已经进去的前半身子朝着里面上处抬了抬,把自己还放在窗户外面边缘上的双腿迈了进去,低头看看走廊,离着窗户的距离也不算高,顿了一秒,我干脆的跳了下去。 “扑腾!” 耳边响起自己脚步落地的声音,膝盖微微的弯曲,我抬起身子,目光刚刚抬正,转身。 本来确定悄无声息,毫无一人的长廊,突然一个人脸刷的一下面无表情的挡在我面前,一束阴冷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 “啊!!!”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楚辉 鬼?! 我被突然冒出来的人脸吓的叫了出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浑身一震。脑子里反应了个两秒,忙的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两张符纸,用舌头舔了一下狠狠地朝着人脑袋太阳穴两边砸了下去! “啪!”狠狠地一下,两张符纸同一时间贴了上去。也是一下子心急,抬起我的拳头狠狠地对着这脸猛地一拳头就砸了下去! 好歹我也是见过百鬼夜行、干过千年老尸的茅山道士弟子,走阴脉的传人! “哎呦!” 就听见黑暗之中传来一声惨叫,啪嗒一声清脆的声响,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滚到了我脚下,我楞了一下,弯下腰才发现是一个手电筒,我连忙捡了起来,把亮着的强白光朝着我身前那人脸打了过去。 这会儿看到的不是人脸,而是一个留着鼻血的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两只手摸抱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我靠...你谁啊,开玩笑不知道啊...下手...哎呦这么狠。” 男孩的右手还捂着自己的鼻子,为了防止鼻血流个不停,他把自己的脑袋微微的仰了起来,左手伸了出来,颇为生气的用力的指了我一下,随即又无力的放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仰着头:“哎呦...” 哎呦哎呦小声的呻吟。 “怎么了?!”此时,韩雪焦急的声音在窗户上响了起来,她一脸担心的望着我,我顺手抬起手电照在她的脸上。 “拿开,眼睛都睁不开了。”韩雪用手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哦。”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手电的光移的偏了些许位置。 “听着你叫,我还以为出什么问题了,吓死我了。”韩雪白了我一眼,也没看下面,啪嗒一声没有任何征兆的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小心! 我抬起手,刚想让韩雪小心,可手才抬起来,嘴巴张开音符还没有蹦出来,她就已经跳了下来。 “嗷!” “啊!!” 男孩的惨叫声和韩雪的惊吓声,一前一后在这阴暗无人的长廊左右回荡,似是到了尽头,被一次一次吸收又放出来一样,一段一段的回应渐渐远去。 韩雪连忙转身退到了我的身边,顺着我的目光和手电朝着窗户下的那个男孩看了过去;男孩一脸痛苦的颤抖着自己放在地上的左手,那手指头时不时的试探性的抖一抖... “楚...楚辉?辉辉你没事吧?!”韩雪似乎是认识这个男孩,连忙上前一步,抓住这个男孩的左手。 “哎呦,,,姑奶奶别动我,别动我,让我休息一会儿,没看我鼻子留着血呢嘛....真的是..还有我的手指快被你压断了,我说小雪,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减少一下你的体重?”楚辉一脸倒了血霉的表情嘀咕着,眼光到是时不时的在我身上打量。 这么短暂的平静,我也才打量起眼前坐在地上仰着头的男孩,听着名字似乎是叫楚辉,穿了一件黑色休闲裤,搭着黑色靴子,腿长的伸出来都能横拦整个走廊的宽,上身穿的一身宽大的黑色T恤,黑色的T恤中间打了个十字架,十字架上挂了个表情狰狞的骷髅。 穿的一身黑,在这里装神弄鬼,被我打了,我真的是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大一的新人,估摸着和韩雪是同一届的,怕也是这个什么探灵社的成员,高高的鼻梁,把整个五官都挑了起来,眼睛微微有些外国人的深邃,乍一眼看上去还有些混血的帅气的味道,他的发型到是非常的奇怪,两边刮的比要下锅的鸡还要干净,中间梳的李鹏飞那种潇洒的大背头,露出整个额头和脸庞。 “不是...这是谁啊?”楚辉抬起手指了指我。 “你别乱动!”正用纸巾小心翼翼的为仰着脑袋的他擦拭鼻孔的韩雪又气又急的喊了一句:“谁?她...大一新生。” “哎呦,哎呦,小雪你能不能轻一点。”楚辉疼的眼睛快睁不开了,稍微好了一些目光就锁在我身上:“又是你拉进来的今天晚上参加社团招新的?不过,要是别人,估摸着都吓哭了,还就你,能...不是,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被你吓到了呗。”我耸耸肩膀,回了一句。我也确实被他吓到了,也告诉他,这是你自作自受。 “你...”楚辉也只有吃了哑巴亏,仰起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拿起手电筒,从我所站的位置朝着这走廊的右边把光的打了过去,一眼望去,全都是些破破烂烂的垃圾什么的丢在地上,甚至有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石板和灰层,是他们的据点,可看样子他们也并没有好好整理这个地方? 可惜,在远一点地方,手电筒的光也就打不到了,一片黑暗,也不知道黑暗走几步就是尽头,还是黑暗可以随着有的拐弯而被延伸。 “诶,我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听人说话是最起码的礼貌。”楚辉烦人的声音,又在我耳朵边上响了起来。 “话说,我好像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财管的学妹。”韩雪拍了拍楚辉的脑袋,示意弄好了,转过身来拍拍手看着我也问道。 见着韩雪问我,我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鼻孔上插着两坨卫生纸的楚辉,目光从他身上移到韩雪的身上:“我叫张颖。你们叫我小颖就可以了。” “我有个同学也叫张颖。”楚辉一时都不得安静,一下子就是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我走过来,只是一把又被韩雪拉了回去。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说有个同学叫韩雪,还是义正言辞的跟我说是你高中同桌,你是不是对每一个女孩都这么说的?”韩雪一脸不爽,抓着楚辉的衣服领子嘀咕到。 “我...我同学多。世界本来就这么小,巧合不行啊。”楚辉的眼珠子有些不自在的转悠了一圈,回了一句。 “会场你都布置好了吗?晚上7点大家可就都来了。”韩雪抬头看看已经渐渐黑下去的天,把话题扯到正事上来。 哎,我在心里叹了一声,希望加入你们就能知道所有有关黄泉公路的信息,不然在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还不如抓着那个龅牙司机那条线跟着三爷去查清楚。不知道怎么的,这一群明明都比我大哥两三岁甚至更长一些的人,我看在眼里就像是看幼稚的小孩子一样。 “我是谁,早准备好了,再说了七点钟集合,不是要等到十一点才开始么。急什么。走,带你们去看看,这可是开学前的第一次聚会。我搞的可特么隆重了。”楚辉说道自己的布展,显得异常兴奋,晃晃自己的脖子,上前伸出手很没有礼貌的直接从我手里把手电筒抢了过去,指了指右边我刚刚照的那走廊迈出了步子:“跟我来。” 普通的走廊,只不过是被黑暗笼罩上了一层让人遐想的黑幕而已,跟着前面楚辉晃动的手电筒的光,一晃一晃朝着前面走,走到这直走廊的尽头,左边就是一个锁着门的房间,朝着右边拐的手我下意识的转头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了一眼,却终究还是因为太黑,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楚辉,走出了吧?我们的集会聚点不是另一个方向吗?”韩雪的声音忽然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那地方太挤了,还全是书,没意思。我发现个更有趣的地方。”楚辉的声音接了一句。 右边走廊走了没有几步,就是一个横在走廊中间的没有上锁的铁门,走进铁门没有走上几步,再一次左拐,就到了一间宽大的类似于教室的空间! 楚辉的手电打像前方,是一面布满了整个前方墙体的大镜子,从镜子上,那灯光中我能看到我们三个人的样子,楚辉的脸上一脸兴奋,韩雪的样子则有些小心翼翼和害怕,眼光时不时的左右打量,深怕有什么东西会忽然出现一样 没几秒的时间,她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前面的镜子,看到了自己,或许也是看到了我在注意她,连忙收了刚刚那表情,脸上露出一些不屑的表情。 “你们看,这里酷不酷?”楚辉转身,手电筒的灯光跟着他打过的灯光,亮了一圈整个空地。 “啊!”韩雪忽然的叫了出来,指着楚辉身边:“你身边有一口棺材。” 我的目光顺着韩雪的叫声望了过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房间大概的布局,整个房间封闭在十三层右侧,也就是南边偏右,东南方向。用单独的铁门在门外又隔了一层门。整个房间无任何设施,就是一片空地,加上一大面镜子。像极了练舞房,只是练舞房会在镜子面前横加一跟架子罢了。 记得来之前听韩雪说过一点信息,这地方原来是医学院的解剖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地方应该是停尸房,也就是医院常见的,太平间。 “大惊小怪。”楚辉一脸坦然的伸手压了压身旁的棺材,在那棺材盖上拍了一下:“这是我从对面那边找过来的,酷吧,好在不大,像是个小孩子准备的,不然我一个人都搬不动。” 楚辉的手电筒打过整个棺材,看着长也就一米三四左右的规格。 “你...你一个人?刚刚我们路过的不是解剖室吗?我们的集会聚点从那边搬到这边来了?是团长同意的吗?”韩雪似乎都有些震惊,看看那近乎是放在整个房间最中间的棺材,这才发现棺材周围饶了一圈白色的蜡烛,晚上如若是全部点起来,到也能把整个房间照的透亮。 “这地方才刺激,不要怕,不就是个解剖室嘛,我们上学期不是在这里待了一学期嘛,如果有问题,这么近,我们早出了问题不是。团长来了就会同意了。”楚辉无所谓的摇摇头。 “这地方,原来是停尸房吧?”我没隐瞒,直接问到。看着韩雪的样子,她好像对着一块区域也不太熟的样子。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一条道道人鬼横 “停尸房!?不会吧?”没等着楚辉说话,韩雪叫了起来,环绕四周,最后目光从那口棺材移到楚辉的脸上,问道:“这...是停尸的地方?” 楚辉的脸上表情一愣,眼神左右晃动没和韩雪对着看,双手一抬,指指左右:“哪里是什么停尸间,你听她乱说,你说这是停尸间,你有什么证据?这好好的图书馆,怎么会有停尸间。” “首先,解剖室都有,停尸间也并不奇怪。”我回了一句,抬抬手指着脚下:“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东南,按着堪舆来说偏离乾宫的位置,这么跟你们说吧,这地方不是停尸间应该设的方向,一般停尸间都该设在风水楼的西南,主乾宫,是凶位,但也是镇位,让它们待在它们该待着的地方,才不会出事儿。” “说了半天,你这不是说这不是停尸间。”韩雪听着我的话,仔细想想。 “不。”我摇摇头:“这儿,就是停尸间。如果没有我们对面这块镜子的话,这儿就是停尸间,但有了这一面镜子,情况就不一样了。镜面世界,是没有任何实体空间的虚拟世界,与阴界是相通的,而与阳界又是相反的。” 我目光盯着眼前的镜子,顺着我的目光,楚辉和韩雪两人也都看着镜子,看着镜子中的我们三个人。 “最简单的是左右相反,所以我们是东南,而镜子里面是西南,如果说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放尸体的话,那么镜子里面....”我话说道这里,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楚辉和韩雪两个人也是看着镜子,都没有说话,只见着韩雪先把目光转了回来,随着灯光看镜子,越看镜子中的自己竟是越觉得陌生,她干脆转过头去不看。 “这房间有门,且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但门外又设了一没有锁的铁门,双重门,阴阳门,一条道道人鬼横。”我转头,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门。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楚辉似乎毫不在乎这里到底是不是停尸间,反倒好奇我刚刚说的一段话。 “额....”我抬起左手,在耳朵边上晃了晃,皮笑肉不笑:“额...我喜欢看这方面的书,电影看多了,也就了解这些。” “哦。”楚辉点点头:“还真是厉害,我也看了很多恐怖、灵异的电影和书籍,怎么没有学到你怎么一套一套分析的逻辑。” “这么说,这地方还真的是停尸间了?”韩雪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敢相信的摇摇头:“我们....我们还是出去吧。” “诶诶,你看别人新人都没有说什么,大惊小怪。”楚辉对韩雪表现出不满:“我们是干嘛的,探灵的,我们的目标就是找到一些其他人找不到的存在,在这样阴气重的地方,不是更容易嘛。” 说着,楚辉从口袋里逃出打火机,啪嗒一声,在黑暗中亮起一阵晃动的火光,蹲下身子来,把自己脚下的蜡烛先点了起来,而后又一根接着一根,把围绕着整个棺材的白色蜡烛全都依着顺序点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基本上以这个棺材为中心的七八米的范围都是透亮,在远些的房间角落虽算不上明亮,但隐约的能够到角落,不至于黑漆漆的一片,藏着什么东西在里面都不知道。 这一亮起来,韩雪崩的紧紧的神经才算松下来不少,明显的有个肩膀微微放下的动作。但一向多言的她,还是没有说话。 这让气氛显得有些格外的压抑。 “我们坐着等一会儿吧,等等时间,也等等其他人到。”楚辉点完蜡烛,干脆一屁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坐了下来,我和韩雪也随之坐了下来,三个人连着一起,背对着镜子,看着白色的蜡烛上晃动的烛火静静的等待。 ...... 没有表。 也就没有时间概念。 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韩雪和楚辉中间,一开始两个人都时不时的拿出手机比划两下,可终都是因为没有信号和网络放回了口袋,几个来回,两个人干脆也都不拿出手机了。陪着我一起发呆。 大概算着过了一个小时多的样子,陆陆续续的或是两个人,或是三个人的才赶着过来。大家走到这地方,看着棺材都明显的会呆在门口,可随即楚辉都会站起身来和他们打招呼,来的人都放心的走过来,围绕着这棺材的蜡烛坐成一个圈。算着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当一个男人拿着手电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刷的一下,本是围成一个圈的众人中的几个人一下站了起来,喊着团长,几个似乎跟我一样新来的人,呆了一下,迟缓了几秒才跟着站了起来。 “起来,我们团长来了。”韩雪见着我一直坐在地上呆呆的盯着门口看,有些急,弯下腰狠狠地拉了我一把。 我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扯了扯有些紧着臀的牛仔裤,眼睛打量着那站在门口的“团长”。这真是个不起眼的年轻人,这是我对这个探灵社社团第一人的第一印象,微微有点胖,穿着宽松的T恤能够显出他有些壮的轮廓,或许也是因为他不怎么高的原因,牛仔裤把大腿绷的有些紧,一头短发,却因为有些时间没有理而长得有些杂乱,他手握着手电,镜子的反光也把他的脸部打的一清二楚。微微有那么些婴儿肥,只是眼睛非常有神,打量着我们的时候,反复是长官看他的士兵一样。 最吸引我的,怕就是他那通红的双眼了。 像是好几个晚上都不曾睡过觉了一般,整个身体最有神的就是眼睛,抛去眼睛,他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垮垮的感觉。 “都到了?”微胖界的壮汉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棺材和明亮的蜡烛,关掉了自己手上的手电:“怎么搬到这边来了?可真难找。” “新的开始,新的气象。诚哥,这棺材酷不酷?”楚辉笑着喊了他一声诚哥,自豪的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棺材。 诚哥到并没有太在乎这棺材,环绕一周:“这地方可是原来医学院解剖室的停尸间,呵呵,不过也适合我们。坐吧。别都站着。” 这个叫诚哥的男人显然比他们所有人都更了解这里,似乎早就知道这地方是干嘛的。我的目光一直落在这个诚哥身上,心里打着小九九,要是能共享他的资料,那这学校对我来说不是没有秘密了? “今天我看到了很多新的面孔,大家都别太拘束,都是爱玩的人,只不过我们喜欢玩的比其他社团,要更大胆一点而已。”诚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家也都跟着围着小棺材外一圈白蜡烛一一坐了下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诚,是人文系导演专业的,大四,也是这个社团现在最老的人,你们的社团团长。咳咳咳咳。” 陈诚猛地咳嗽了几声,不怎么流通的空间,让他的脸憋的有些红:“咳咳咳,几个大二,大三的老成员先自我介绍一下,然后新成员自我介绍一下,大家先熟悉一下,等到了十一点,我们就开始选拔” 陈诚? 我暗暗记住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大家好,我叫楚辉。是大二狗和诚哥一样是导演专业的,是他的直系学弟。你们叫我辉辉就好了。”楚辉第一个站了起来,用手在耳边上学着军人的样子,却多了一份妆模作样的耍帅的姿态,挥了个军礼出来。 “辉辉,那个鬼屋的摄像点位我们摆好了吗?”陈诚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还没呢诚哥,摄像机今天才借到,一共三台。明儿个我们就去,然后这么多人,轮流值班,如果那鬼屋真的有什么,咱们一定能拍到证据。”楚辉笑着回到。 “咳咳咳,恩。”陈诚又猛地咳嗽几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好意思,感冒了。” “诚哥,多注意身体。”韩雪回了一句,站起来正准备说话。忽的一阵莫名的阴风不知从哪里起来,把那蜡烛本是几乎不怎么动的烛光,吹得明显的晃了一下,韩雪这么一瞬间目光竟是被烛光吸引了去,迟迟没有说出下半句话。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笔仙请灵 随着韩雪的沉默,整个房间也随着安静了下来。大家或是盯着一阵飘忽的蜡烛烛光,或是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韩雪。 气氛仿佛随着这么一阵风,变得有些特别的寂静。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小女孩,看着样子也像是跟我一样新来的,穿着短袖,双手不停的交叉着在自己左右手臂的上臂处来回揉搓,应该是微微的感觉有些发冷。 “小雪?”诚哥第一个反应过来,目光抬起来盯着一脸神游状态的韩雪,带着诧异的表情和疑问的语气,喊了她一声。 “啊?啊!”韩雪的眼球像是被她一直盯着烛火烫着了一样,身体猛的颤了一下,脑袋微微的偏了一下,眼睛用力的闭着睁开,动了动自己的眼皮,左手抬起来拨弄了一下自己垂落在侧脸的短发,把垂落的头发别到了耳朵后面,动了动嘴巴。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什么。 “诶,我说,你怎么了?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啊?小声嘀咕什么呢?”一旁的楚辉看的着急了,站起来和韩雪站在同一个位置,同一角度的看了一眼韩雪刚刚盯着的方向,除了烛光,也就剩下水泥地了,楚辉摇摇头,拍了拍韩雪的肩膀:“小雪,你不会是被这棺材、停尸间给吓傻了吧?” “不会。”韩雪像是这才反应了过来一般,抬手用力拍了一下楚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示意他把手拿开,脚步朝着我这边靠了一点,不等楚辉抽手自己躲掉了楚辉的手:“不好意思,刚刚….刚刚脑子突然的有些短路了。我叫韩雪,是大二的。加入这个社团也有一年了,新人可以叫我小雪。” 说完,韩雪就像非常仓促一般,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 “好….下一位。”诚哥也没有为难小雪,直接示意下一个人起身自我介绍。 我坐在韩雪身边,眼睛不由的落在她的身上,见着她和站起来的时候一般模样,坐在原地眼神呆滞,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似乎是在心里想着什么非常让人理解的事情,时而紧张,时而又似四处神游。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的突然就变成这模样了? 我不好一直盯着她看,目光渐渐的从她的脸上移,重新放在下一个站起来做自我介绍的人身上。然而我眼光的余光却一直在韩雪的脸上有意无意的打量,难道,那刚刚一阵冷风之下,她看到了什么? …… 我是最后一个站起来做自我介绍的。 自我介绍之后,我大概也对今天晚上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以及这个探灵社团有了最基础的了解。黄原大探灵社并成立有三年多,是陈诚和一个同学在大二的时候发展起来。据他说是他室友,两人痴迷于灵异论坛,渐渐的不满足于线上的探讨,便在学校创立了这么一个社团。自然学校是反对的,所以这是一个背着学校开设的学生团体。到了去年,陈诚的那个同学毕业了,而他因为挂了太多科,学分没有修完,只有延迟毕业,留在这一年和当年的学弟做了同学。除了陈诚之外这个社团的老成员并不多,一共还有三个,一个是他的直系学弟,楚辉,一个是坐在我身旁的楚辉,另外一个是信息学院的黄姚宏,大叫都喊他老黄,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但是头发却几乎白了一半,整个脸庞也有比其他年轻人更多一些的皱纹,这么多人围在一起,他反而到像是一个老师了。 不过另外三个老人似乎对他有些尊重,好像是他们这个团队掌管所谓“探灵仪器”的关键人物。 除却这一共四个老成员,剩下的就是包括我在内的三个新成员,我一个人,另外两个看着情侣装打扮,不用自我介绍前大家就对他们的情侣身份一目了然。男孩叫沈川,显得胆小许多,但是他的女朋友李洁铃一直表现的非常兴奋。 “恩。”都到自我介绍结束之后,陈诚点点头嗯了一声代表自我介绍环节的结束:“虽然我们社团不像其他社团那样,每年都有大批的新人,有些社团几百个人都是正常的。不过有一句话叫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虽然我们社团现在只有四个人,但是我们四个人知道的比整个学校的人都多,我们知道他们所有人想知道却不知道的秘密。” 说道这里,陈诚的脸上明显的也显露出一丝异常的兴奋骄傲,连着说话时候的咳嗽都因为这股子骄傲而被压了下去:“虽然今天晚上只有三个新成员加入,但我们依然会按照惯例对这三个新人进行考核,过了,就是我们探灵社的人,如果没有过,哪怕今天一个新人都不招,我也无所谓。” 听着他的话,我也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社团人会这么少。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人多少,那他们在乎的是什么?胆子大?和他们一样够疯狂? “是...什么考核?”坐在我对面的李洁铃盘腿坐在那儿,不停的前后晃动自己的身子,倒显得特别悠闲自在,忽然不觉得这地方,这身旁的棺材有什么不适;和韩雪这个老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要紧张。”楚辉好像事前早就知道了今天晚上会是什么考核,笑着安慰我们三个新人:“玩个游戏而已,你们一定会喜欢上这游戏的。” “恩。”陈诚接过楚辉的话点点头:“我们四个老成员加上你们三个新成员一起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沈川似乎憋了很久没说话,说话的时候嗓子像是被卡了一下,四个字还蹲了一下:“咳咳。” 说完话,他动了动喉咙,用手扯了扯自己的喉结,有一个明显的咽口水的动作,他应该是我们这七个人当中,表现的最紧张与不自然的一个。 “玩,笔仙。”楚辉的声音冷冷幽幽的响了起来。 笔仙? 听着笔仙两字,我心里微微一愣。曾经听奶奶说过,笔仙是一种非常流行的招灵游戏,胆子大的人通过笔来与笔仙进行交流。在堪舆学忠,笔仙虽然名为仙,其实就是鬼。请笔仙的实质属于招魂。 这招魂又与走阴不同,走阴是通过走阴一脉的人亲自下阴,联通阴阳,常以为冤屈之魂伸冤,让阴阳相隔之人相见,如若是能请来的,大多数都是鬼王殿肯放的。这些阴魂往往不敢害人。如果走阴之人迫于无奈,需请那不进鬼王殿的孤魂野鬼,大都小心谨慎,先布阵施道而后才与其约法三章,这里面的事情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而真正意义上的与走阴不同的招魂,是招魂之人不用下阴,而是以另一种方式直接把鬼魂召唤出来,这往往都是茅山道士之类的专业道士干的,他们招的也不是普通人,一般都是祖师正神! 也不知是谁,简化了走阴人这个中间人的作用,发明了笔仙这种游戏。让普通人通过这种蕴含了古老规则的方式,与围绕在身旁的孤魂野鬼相沟通。往往都是些什么都不懂的人,而恰巧请来的大多又是在民间游荡的邪神恶鬼!请来容易,送走难。一旦用这种类似于巫术的东西跟鬼结下了缘分,它定然会跟着你,甚至叫上同伴,酿成了不知多少悲剧。而这些罹难的招魂者往往都会损阴德,死后还要受难! 奶奶对此深恶痛绝!竟没想到,今天我也在这里,要玩这见鬼的把戏。好在我是走阴一脉的人,和鬼王殿有契约不说。如若来的是不惧鬼王殿的,也有些法子不被侵扰,只要不是来的什么怨气太深得厉鬼。 “笔仙?要…要在这鬼地方玩笔仙?不是….不是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呢嘛?”沈川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脑袋一直晃:“你们刚刚也说了,这…这是停尸间啊。” “怎么了?你不是说好陪我一起参加社团的吗?想反悔啊!”不等其他人说话,靠着他坐的李洁铃挪了一下屁股,离着沈川些许距离,颇有不满的看着他:“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喜欢啊,这…这为什么怀疑我。”沈川一听这话立马急了:“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啊小铃。” “那你就不要说话,陪我玩,我一直都听过笔仙,可从来都没玩过,这么多人呢你怕什么?我可不喜欢胆子小的男人。”李洁铃嘴巴微微的向上斜歪着,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你看着办:“再说了,你看不是还有四个老人吗,他们肯定都玩过,如果有事,还不早就出事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楚辉忽然的开了腔:“不知道玩笔仙最忌讳事前说不吉利的话啊。要玩玩,不玩赶紧走,你一大男人怎么比你女朋友还胆小。” “谁说我胆子小了。我只是觉得不合适而已。玩就玩。”沈川硬撑着挺起上半身子,环视一周,咬咬牙说道。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李洁铃听着沈川的话,立马黏糊糊的腻了过去,双手搂着脖子作势就要亲下去。 我抖了抖眉毛,把目光收了回来。看了一眼好像,自我介绍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的韩雪,她在干嘛呢?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纸上画圈 “我觉得,我觉得....” 一直沉默的韩雪终于是开了口,重复的低着头说我觉得,可始终都说不出下半句话,就像她的头一直低着没有抬起头来那样。 到是把另外几个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不是,我说小雪,平时你可不这样,不就是换了个地方嘛,你就是心里作用。你玩不玩,你要不玩,也可以不玩啊。又不是强迫的。”楚辉对韩雪表现的有些不耐烦。 “小雪,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陈诚虽是团长,问起话来比楚辉要温柔许多,也不会那么直。 “没事,没事。”小雪犹豫了一会儿,微微鼓起的腮帮子缓缓的送出一口气,似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皮笑肉不笑:“呵呵,玩吧,一起玩吧。刚刚有点走神,不好意思啊。” “这才是我们的女汉子小雪嘛!”楚辉双手一拍笑着看着陈诚:“诚哥,现在差不多聊的有十一点了,开始吧?” “嗯。”陈诚的目光落在小雪的脸上,迟迟没有拿回去,听着楚辉喊他,这才抽回目光,无焦点的盯着蜡烛的烛光点了点头。 “那,游戏可开始了哦!”楚辉异常兴奋的喊了一句,从棺材板上拿出一张宽大的白纸和一支毛笔,外加一瓶墨水。 墨水的味道放在棺材盖上是谁都没有闻到,可被楚辉拿在手上,放到地上划过这么一个轨道,似乎瞬间整个空中都弥漫起了这墨水的味道。 “你买的是什么牌子的墨水,怎这么难闻。”老黄抬手在鼻子前猛地挥挥手,似乎是很厌恶这种味道。 “将就着点,现在谁还用墨水啊,好不容易找到的陈年老货,哎呀,有就不错了。”楚辉看都没有看一眼老黄。 把手中的百纸横铺在棺材边儿上,中间的一块较大的空地上,围着蜡烛的众人自然的随着他放白纸的方向移了移,围成了一个更小一些的圆圈。 楚辉放好家伙,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支铅笔,在横放的白纸正中间位置,用铅笔写上“唐、宋、元、明、清”五个字,字与字之间留着等距离的空隙,写完这五个字笔锋随即一转,在白纸的上半部分左侧竖着写了“是”“否”两字字,在白纸上半部分右侧写了“男”“女”两字,而后又将纸张的下半部分再次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部分按照普通书写顺序,写上0到9的阿拉伯数字,而在下半部分则是把二十六个字母以比较密集的距离一一都写了上去。 这整个过程,大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动不动的看着楚辉熟练的把整个游戏需要的玩盘给完整无缺的画了下来。 “画好了。”楚辉收了铅笔,颇有些自豪的看了看白纸上自己用铅笔勾勒出来的整个道道,把铅笔收了起来,双手一拍,眼光分别的在我们三个新人身上走了一圈:“游戏呢,是七个人玩,不过请笔仙,可就两个人就够了。你们三个,哪两个来呢?” “一个老人一个新人,这样组合的请吧,这三个新人不一定都玩过。”陈诚开口说话,他这话说的很轻松,仿佛这就是一个增进感情的游戏,我不知道他们以前玩过几次,但我可以肯定他们没有在这停尸间玩过儿。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要进学校医学院解剖室的尸体会是善始善终的人?死刑犯、流浪汉、无主尸、无头案,这些才是这个房间曾经的主人,不说怨气,当当就这恶气都能没死在这里请灵的人。看着这楚辉像是只知道刺激的傻二缺,陈诚那样子到是比他看起来要精明许多。难道他不知道这一点? 还是说....他知道,只是又因为什么,并没有喊停? “那行吧,我一个。”楚辉自告奋勇先把自己给举荐了,随即目光玩味的转向了我。 “我来!” 我正想点头,坐在我身前对着镜子的李洁铃把手一下抬的老高,像是小学生急着回答老师问题一样,怕楚辉听不见她还是看不见她,迫不及待的还把手朝着高处用力捅了两下。 “小...小铃,咱们就玩就好了,干嘛,干嘛做这个请灵的。”一旁的沈川拉了一下她抬起来的手。 “你怎么这么丢人啊!哎呀,没事的!”李洁铃放下举起来的手,甩开了沈川,直接跑到了楚辉面前,站在楚辉的白纸的前面。面对面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诶!小铃!”沈川抬手想要拉住李洁铃,却愣是没有拉住,伸在空中的手掌无奈的握成拳头缩了回去。 “辉辉哥,我跟你玩吧!”李洁铃忽然不顾沈川的感受,抬手就去拉楚辉的手。 “我来吧。”坐在一旁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毛遂自荐。到并不是因为看不得这李洁铃行为,而是只有参与到这个游戏的请灵过程,我才能够与接触到的它们,在把它们请到这个世界来之前,有个接触。 让事情能够在我的掌控之中。 “是我先说的,你说晚了,真是抱歉!”李洁铃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似乎是在故意气我一般,还对我翻了个白眼。 “先说的又怎样。我也想试一试请灵的过程,以前总是在网络上看到种种网友直播,却从来没有自己试过,这类小说、怪谈更没有少看,今天晚上有这个机会,我可不能错过。”她不依我自然不饶。 “要不,你们两个来,我看着?”楚辉无力的看了我们两个一眼,挥挥手看着陈诚笑着说道:“我说我长得帅吧,玩个游戏都有两个美女要抢着跟我玩。” “你说什么呢。”一旁本就是郁闷的不行的沈川,听着楚辉调戏自己女朋友哪里肯,急的一下子顶了起来。 “楚辉你嘴巴是该干净点,沈川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这性格,嘴上喜欢乱说。”陈诚安慰了一声沈川,看似是在维护沈川,维护新人,可他随即话锋一转:“我看小颖和小铃都抢着,就都算了,安排下次吧,今天楚辉你就带着沈川来吧。” “我....我?”沈川愣了一下,差异的看着陈诚,手像是本能反应一把举了起来,伸出一个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 ...... 陈诚说了话。 其他人在没有争的余地,我怎么说都没办法去抢这个位置。只有坐着,看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随机应变。 沈川和楚辉面对面的坐着,虽看似两人平等,但楚辉却是以左手握笔横出,放在白纸之上:“来,一起抓住这支笔。” 没有经验的沈川,想都没有想伸出右手,从另一个方向接了下来。 其实在请灵的过程中,握笔是很有门道的,笔仙请到之后,所有参与的人都可以提问,可有些笔仙较为奇怪,只回到主提笔的提问,而这个时候主提笔就会承担更多的风险,往往流传的故事中,请笔仙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最先倒霉的,就是右手握笔的主提笔,现在看来,就是这沈川。 楚辉仔细的调整了一下两个人握笔的姿势,两人双手交叉,手背向内而手掌向外,共同将笔立在纸上。 “不要用力,我们两个一起保持笔不要倒就可以了。”随着游戏慢慢的进入正轨,楚辉的声音也变得收敛了许多,也压抑了些许外扩的狂躁:“手肘和胳膊不要放在地上,自然悬空。” 不爽归不爽,可沈川还是点点头,一步一步都照着楚辉说的去做,而且做的非常仔细和小心,还时不时的看看楚辉的动作,调整自己的手臂和身体。 呼。 沉默了几秒。 楚辉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沈川,对着他点了点头,是在询问沈川是否准备好了。沈川则是以同样的方式回应了他。 “前世,前世。”楚辉开始说话。 其它人都在这一秒选择了停止呼吸,深怕自己鼻子吐出的气息都能打乱这个过程闹腾出什么乱子来:“我是你的今生。”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 听着这莫名其妙的口令,我愣了一下,眉头皱了皱,仔仔细细的听下去。 “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楚辉的声音明显有克制的在控制颤抖,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注意他的声音,而是随着他话音的落下,盯着那两人手中握着的毛笔。 没动静,只有挨着白纸的毛笔笔尖儿把白纸那一小点儿让墨水浸的湿漉了很多。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分,请在纸上画圈。”楚辉并没有露出失望或是其它的表情,而已就是一点点紧张,重复的喊了几句, 所有人都摒着呼吸。 静静的听着楚辉有些灵异的呼喊。 静静的看着那同样静静的毛笔笔尖... 它真的会动吗? 就这样简单的方式,真的能沟通阴阳? 正在我皱着眉头,对这传说中的笔仙的游戏表示怀疑的时候,那本立足于两人双手之间的毛笔,动了! 毛笔一动,所有人的精神都猛地一下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立了起来,看着白纸,看着毛笔,看着毛笔在白纸上向着沈川的方向慢慢的划动,划出了一条六厘米左右的....长线....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提问笔仙 毛笔没有弧度的轨迹,没有预想中的画出一个圆圈,只是有些歪歪扭扭的朝着沈川所在的方向画出一条线。 这么简简单单的在白纸上多出来的浓墨的一笔,让所有人的精神都一下子都紧张了起来。 是...是来了吗? 我盯了一会儿白纸,目光从众人都聚焦的中心移开,仔细的打量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眼睛没有看到,我的身体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正常。 难道是因为沈川太过于紧张了,把毛笔朝着自己那边拉了些距离? 非常明显的,楚辉也是愣了一下,盯着白纸上毛笔划出的痕迹几秒的时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沈川,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莫名其妙来上一笔就不继续的情景。 沈川或是感觉到了楚辉的目光,满脸慌张的抬头对上楚辉的眼睛,顿了一会儿拼命的摇头。仿佛是再说不是我...不是我啊,它...它自己动的。 没一会儿沈川就有些坐不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就这样放弃,又怕半途而废引起更不能预知的后果。看他那样子就像是屁股下面有刀子一样,不敢用力去坐,又不得不去坐。 “咳...”楚辉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诡异的几秒的沉默:”你是来了吗?“ 笔尖再次的没有动静,但不同于之前,所有人都没有动静,目光甚至说呼吸都保持着一个状态,等着楚辉问第二声。 “你是来了吗?” 楚辉的声音问的小心翼翼,不像是在问人问题,到像是怕会惊醒睡梦中的人一般。 动了。 笔尖又动了,握笔的两人不由自主的随着毛笔在白纸上方晃动了起来,落在了”是“ 这个字的下发,轻轻的点了点。 来了,笔仙已经请来了。 来了?笔仙真的来了?我皱着眉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先不说整个过程漏洞百出,毫无道家或走阴一脉的章法,更无什么特殊准备,单凭这样真的就能把笔仙请来?那么见鬼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一点。 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沈川,又看了一眼楚辉。两人表情相差无几,都表现的非常紧张,只是沈川比那楚辉除却紧张之外更多了一丝丝害怕。让人意外的是,楚辉的脸上虽说没有沈川那般的恐惧之色和颤抖,却莫名其妙的流露出一丝差异的表情,时不时的目光离开笔,抬起头似是看着沈川,可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看着陈诚。 他为什么要用惊讶的表情看着陈诚?我搞不懂这是为什么,顺着楚辉的目光望向陈诚,他倒是一脸淡入水,专心致志的看着白纸上的动静,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楚辉时不时探向他的眼光。 “呼...”楚辉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似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目光转回来注视着眼前白纸:“我现在可以向你提问了吗?” 两人手中的毛笔,这次反应快上许多,绕着整个原点那个“是”饶了一圈。 “游戏开始了。”围在一旁的陈诚忽然的冒出这么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见着陈诚向前挪了挪,把自己几乎没在黑暗里的身子移到了亮光前,也离着白纸更近了一些:“那么,就我先来吧。请问笔仙,你是男,是女?” 陈诚这是在像他的团员们演示这个游戏该怎么玩。 我不奇怪陈诚会第一个提问,我奇怪的是玩游戏之前还玩世不恭的楚辉,此时却为什么又比沈川好不了多少,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手里的毛笔,仿佛就像是握着一个随时都会把他炸的粉身碎骨的炸弹一般。 毛笔果然又在众人的注视下,移到了“男”字下。 大家对这来的笔仙有了一个最基础的了解,这是个男的。 “我来,我来。”坐在一旁,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李洁铃不等陈诚问第二个问题,身子横过蜡烛靠过来:“笔仙...笔仙,你今年多大啊?” 年龄。 大家都似乎对笔仙感兴趣比笔仙这个游戏本身要浓烈许多。 笔仙的毛笔尖微微的晃动了一下,看似在两个人双手共同的操控下,实际上是自己缓缓的朝着下方的阿拉伯数字上移了过去。 从9开始,一直滑向小数,却迟迟都没有停下来,直到划到了0.笔仙才停了下来。 “0?这是什么意思?”李洁铃看着眼前的数字,愣了一下。 “这游戏本来就是说不透的一种占卜,我觉得可能来的笔仙是个整岁的人,二十,三十或者四十。”韩雪直起身子,精神比之前好了些许,也被这游戏吸引了进去,目光到也跟我一样,除了注意这游戏之外,也时不时的看看坐在前面的楚辉。 我就奇怪了,除却老黄之外,剩下的三个老团员仿佛心里都有着心事儿一般,要不就是自顾自的发呆,要不就是带着疑惑或者差异的眼神看着对方。 但是似乎又碍于我们几个新人在,没有一个人把心里的不解或是疑惑说出来,让气氛在这种奇怪的注视中的变得有些怪异。 “少问点笔仙的问题吧,知道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旧不言语的老黄提醒了一句:“主笔人提问吧。” “我...我?”沈川顿了一下,嘀咕了两个字,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诶,我说川川,你怎么这么磨叽啊。”旁人没有说话,倒是他自己的女朋友先不耐烦了起来。 沈川本还想仔细想想,被逼的没办法,问题脱口而出:“我...我还能活多久?” 这问题,放在这个时候怎么的都有点诡异,难道他就不怕这笔仙好死不死的把那毛笔在这听着的阿拉伯数字“0”上,绕个一圈。如果真是那样,估摸着沈川这性子,当场就能晕过去。 寿命,是天数。在有能耐的人,都不能算到自己的寿命。奶奶曾经跟我说过,从盘古开天地以来,从来没有人能够预料到自己能活多久,而在阴界也只有掌管生死薄的崔判官能够知晓人的阳寿。但也只是知道人能正常的应该活到什么时候,这正常的是指没有其它界的干扰,包括正常的天灾与人祸。但如若碰上鬼怪害人,那就是生死薄这该记下的非正常死亡。 所以,测算寿命这东西,根本就是扯淡。如果有能跟你说他能算你活多久,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骗你的,第二,到了日期,他会让你活不成。 如果这笔仙不回答这问题,那么至少证明来的是个善灵,如果笔仙回答了沈川这个问题,至少证明,它不是个有善心的家伙。 “你...你问什么...不好。问这个...问这个干嘛啊。”李洁铃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和她一样,投在了毛笔上,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呢喃。 动了,动了。 那毛笔在原地晃了晃,似是犹豫了一下,缓缓的朝着阿拉伯数字的右边增加的梯度滑上去。0..1...2....7最终,是在7这个阿拉伯数字上停了下来。 “呼。”沈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乎是如释重负一般,好像在他看来,这几个数字越高就越好。 真是愚蠢。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在脑里搜索,能有什么办法让到自己看到这笔仙的真面目呢?符纸灰!猛地想起那东西,我把手伸进口袋,等摸到空荡荡口袋,这才想起来,之前刚刚下来的时候,我两张符纸都贴在了楚辉的脑袋上忘了拿回来。 这再抬头望去,楚辉的脸上哪里还有那两张符纸,怕是,怕是早就被他自己撕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 “7,是7天,还是7个月还是7年啊。”李洁铃忽然的一句话,吓得沈川的手都抖了一下,沈川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自己这恨不得自己短命的女朋友说到:“别...别乱说话,肯定,肯定是七..十年啊。七天...快呸呸呸。” “我来问一个。”坐在我身旁的韩雪主动站了出来,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要问什么问题,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白纸,张开嘴唇,又闭上,顿了一秒终究还是发出了声音:“笔仙...我想问你..是不是从我们刚进来,你就在这里。” 是不是,从我们进来,你就在这里...也就是说一直就有这么一个甚至说不止一个在这停尸间的某处注视着我们。韩雪这问题问的让人头皮发麻。 “是。” 笔仙毫不遮掩,毛笔转到了是字下面。 韩雪似乎一点都不奇怪,接着问了第二个问题:“我在为我自己问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我未来的老公叫什么。” 笔仙晃了晃,朝着白纸下方的二十六个字母移了过去,晃了些许时间,最终在那“W”上停了下来。 “吴?武?还是乌?”韩雪愣了一下,自言自语了一句话,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楚辉,又嘀咕了一句:“怎么...不是楚...” “楚辉,该你了。”韩雪似乎非常想知道楚辉会问什么问题,直接忽略了坐在身旁的我,跳了一下让楚辉提问。 “我...我没什么好问的。”楚辉摇摇头,出乎意料的拒绝了:“小..小颖...你来” “好,笔仙。”我丝毫不推脱,坐在地上的双腿微微动了动,眼睛盯着那毛笔轻声的问道:“你是这停尸间无主的孤鬼野魂吗?” 正文 第六十七章 七分钟 我的问题,再一次给这安静的停尸间黑夜,带来了对比下更为紧张的沉默。韩雪的问题,其实几乎已经能证明我的问题,可我总是觉着有那么一点不对劲。直觉告诉我,这个笔仙请来的灵,似乎和我们七个人中的某一个有着关联。 它好是一直就等在这里让我们请他一般,这停尸间是什么地方已经不必多说,如若真的是这地方长年蹲着的鬼,能有这么好的脾气,耐心的回答这么多人一个一个的问题?而且楚辉从笔仙真的被请来之后,前后的表现太过于矛盾,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眼睛不眨一下,是盯着那白纸,就见着那毛笔晃动了一会儿,径直的朝着“否。”那个字滑了过去。 “今天游戏的就到这里结束吧。”楚辉似乎已经第一个受不了这游戏的气氛,在我笔仙回答了我的问题之后,主动喊停了这个游戏,但他并没有直接结束,还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陈诚。 陈诚什么话都没有,只是点点头。 楚辉连忙二话不说,目光重新回到游戏上,一脸认真的说道:“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果想离开,请将笔尖离开纸面。” 如果说玩笔仙最让人兴奋的,可能是笔仙的来的那么瞬间;而如果要说玩笔仙最刺激的是什么,那一定就是请笔仙离开的这么一瞬间。 没有反应,笔仙就好似回到了最开始大家想把它叫过来的时候一样,对楚辉的话无动于衷。楚辉愣了一下,咽了口口水,竟是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又小声重复了刚才那一句话。 依旧是没有动静。 无论楚辉说多少句,那笔仙掌握的毛笔都一动不动的立在那白纸之上,丝毫都没有想要移出白纸的样子。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 “啪嗒!” 楚辉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颤颤抖抖,只是这话还没有说完,本是立在双手交叉中的毛笔,似是瞬间失去了什么握力一般,啪嗒轻轻一声,从离着白纸有些距离的状态,掉在了纸上,虽因为楚辉和沈川两个人同时握着的原因并没有倒下,却也在白纸上砸出一个大大的污点。将那“否”字模糊的成了一个墨团,没了一点字的形状。 几个人看着眼前这场景都呆了,特别是楚辉和沈川,呆呆的抓住毛笔迟迟没有说话,这样...这样算什么?这笔仙到底...到底是走了...还是..没走? “笔仙,你还在吗?”楚辉下意识的打探一般的问道。 没有反应。 连着问了几次,都不见有任何反应,楚辉这才确定笔仙已经走了,猛地一下似是虚脱了一般坐在地上,跟此时此刻的半瘫的沈川没有多大的区别。不止是他们,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再也不玩了,老子以后再也不玩了。这破游戏。”沈川的手伸到自己衣服后背,拉了拉自己的贴着后背的衣服,满是汗水。看着他抖动着衣服的样子,我都替他觉得黏糊。 “走,走,铃儿我们走。好好的,为什么要参加这种社团。”沈川仿佛是受够了,哗的一下站了起来,抬脚顺着踢掉一个蜡烛。 “喂,你小子什么意思?!”脱离了有些的楚辉反复才是真的楚辉,看着沈川竟这样随意踢翻蜡烛,一下子也跟着跳了起来,冷冷的盯着沈川:“你说清楚,什么叫,这种社团?” “好了,社团从来都是本着自愿与否的原则。你有权利在知道秘密之前的任何时间段自由的选择离开。”陈诚到不在乎,态度表的很明确;除非你是我们正式的团员,会和你共享秘密。在这之前,你想走,或是想留下,那都是你的自由想法。 “铃铃,跟我走。”沈川瞪了一眼楚辉,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走到坐在他出门路上的李洁铃的身旁,拉了一下她的手臂。 “我不走。”李洁铃根本不给沈川面子,摇摇头,一点都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 “你!”沈川怎么得说也是个男人,在这种场合,连女朋友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他哪里还能忍得了,即使在忍着自己这宝贝女朋友,也受不了这种气,竟是一甩手,也不管李洁铃,朝着门外走去。 嘿,他也总算是硬气了一回儿嘛,这叫李洁铃的姑娘又不漂亮,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沈川对她百依百顺,最看不惯这种不懂得珍惜身边人的人了。 看着沈川头也不回的离开,我心中竟然升起了一阵暗爽。 “咔...咔咔..咔咔咔咔!” 忽然,黑暗的空中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响声,似乎是什么年久失修的东西从腐朽的钉子里被起了出来一般。 一阵冷风从门口透过沈川的身体吹了进来,让那安静的烛光再一次的随着这一阵冷风呼呼的抖动。而随着这晃动的光亮。 我竟看到...看到在沈川的头顶上方,悬着一块厚重的天花板,那天花板从里面断下来,露出来几乎布满了整个木板锈迹斑斑的钉子。 不好! 我心中忽的反应过来这咔咔咔的声音异动发出的缘由,大声的喊了出来:“沈川!!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 我的话刚喊出口,那厚重的天花板近乎一平方米脱离了下来,带着满满的锈钉子,死死的砸在了沈川的脑袋上! “啊!!!!!”沈川随即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双手无力的抬起在自己的脑袋四周挥舞,一阵一阵血光在蜡烛的火光照耀下喷射出来! 痛苦,痛苦让沈川的身体四处打转!面对着我们的他,也一下子转了过来!让我们清楚的看到,那一根一根钉子插进他的脑袋里,插进他的眼球里,插进他的鼻梁,插进的他脸部的皮肤! 他不知所措的双手在自己脑袋左右胡乱挥舞,似乎想要用双手去解脱自己的脑袋上传来的巨大的疼痛和痛苦! 但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只有任由这痛苦传遍自己全身,疯狂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发出骇人的惨叫!!!!!! “啊!!”反应过来的李洁铃大叫一声,竟然是猛地后退几步,离着那沈川更远了一些,一下子躲到了楚辉的身后。 “都愣着干嘛?救人啊!!!”我记得跺脚,大声的喊了一句这房子里现在的三个大男人。听着我的话,那陈诚和老黄两个人才反应过来站了起来。 他们两个是站起来了,那沈川却是突然一下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前方某一个方向,到了连说出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在无尽的痛苦声中,仰头倒了下去!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李洁铃躲在楚辉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抓着楚辉的肩膀,看着沈川一动不动的尸体颤颤抖抖的嘀咕了一句。 “七分钟。”老黄忽然开口:“从他问笔仙自己还能活多久,到现在他躺在这地上,刚刚好七分钟。” 咕咚。 听着老黄的话所有人都是咽了一口口水,难道真的是笔仙预测到了这一场七分钟之后就会发生的意外吗?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韩雪站起身,呆呆的看着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的沈川,看看楚辉,看看陈诚。 “人命关天,反正人又不是我们杀的,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我们报警吧,让警察,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楚辉提议要报警。 虽然我不同意的报警的理由,但是显然这报警是最好的选择,在大学里面的废弃楼层里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大学生,这事情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抹掉。 “报警,对,对,报警”韩雪也被这一幕吓得呆掉了,慌慌张张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意外,这一切真的是意外吗? 我看着地上惨死的沈川,心里泛起一阵不安。请来的笔仙怕不止是没有善心那么简单,他告诉沈川他还可以活7,并不是跟他胡言乱语,而是告诉他还有七分钟,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它打算七分钟之后杀掉沈川! 为什么...为什么是沈川,为什么至始至终我一点感觉和异象都没有发现,到是感觉楚辉和陈诚之间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般。 ...... 警察来的速度比我们想的要快,即使现在是凌晨两点多的时间。大批的警车闪着红蓝色的灯光,把整个黑漆漆的图书馆都给围了起来。三三两两的民警从各自的警察上下来,分成两队,从里面和外面朝着图书馆楼顶跑了上来。 “警察来了。”我把脑袋从窗户外面收了回来,看着房间内已经傻掉的众人:“大家待会儿只要实话实说就好了,人本就不是我们杀得。” “是笔仙杀的。”楚辉嘀嘀咕咕:“是笔仙杀的,一定是,陈诚,陈诚,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想害死的本来是我对不对?!!”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张警官 听着屋子里的叫喊,所有人的都是愣在了原地,看着楚辉猛地向前走几步,根本不顾脚下还燃着的蜡烛,迈出的步子硬生生的踢到了一片蜡烛。 蜡烛虽倒,烛光却没有因此而熄灭,只是随着泼洒在地上的蜡烛油,继续坚强的闪烁着它那微弱的光芒。 “是你,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你要害死的本来是我对不对?!”楚辉对陈诚的态度从开始到这一刻转变甚至大过了一百八十度。 “楚辉,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个意外而已。”陈诚虽然个子比楚辉在个子上要矮小一些,但是面对有些不太正常的楚辉,一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是抬起头来,一脸铁青,表明沈川的死明明就是个意外,和他陈诚能有什么关系?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死人了!”楚辉忽然动起了手,双手猛地伸出去抓住陈诚的衣服领子,把站着离他还有些距离的陈诚一把朝着他身前拉了过去,颤抖的双手抓的陈诚的领口不停的打抖:“这和我们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你闭嘴。”陈诚的脸冷了下来,似乎并不想楚辉这样继续说下去。 “我不!”楚辉眼睛瞪得老大,颤抖的转头看了一眼被木板活活砸死的沈川。 就是楚辉这一转头,不留神的瞬间,陈诚忽然发力,本是垂落在自己身体两旁的双手,猛地抬起来抓住了楚辉的肩膀,继而扬起自己的脑袋,对着楚辉的脑袋狠狠的就是砸了下去! “啊!”楚辉被这突然起来的撞击,撞的有点头晕,痛叫一声,抓住陈诚的手下意识的放开,双手叠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陈诚!” “去你妈的!”陈诚也似乎是生气了,骂了一声脏话,不给楚辉晃过神来的机会,抬起手对着他的下颚左侧狠狠的就是一拳砸了过去。 这打架,还真的不是比的谁个子高,谁看上去更厉害,比的真的就是一个狠字,我看着陈诚的反应,几乎就是电光火石之间,但不管是拿脑袋砸楚辉,或是抬手给的这么一拳头,完完全全没有一丝犹豫,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包括已经死去的沈川,我们七个人当中,怕是最有胆子的应该是这陈诚! “不要打了!”我大声的喊了一句,让两个人不要再继续打了,警察马上就上来了,本来就是有一具尸体,如果现在在混乱的打斗,很多事情想要说清楚,都说不清了。 “啊!!”楚辉挨了这一拳,高大的身子竟然是转了个半圈,脚后跟砸在身旁不远处的棺材上,整个人毫无重心的狠狠的砸在了水泥地上! 他的头发刚刚好被放在了蜡烛燃烧的火光之上,正是他刚刚踢翻的蜡烛,滚到了他现在躺着的位置上! 头发本来就是易燃之物,在沾染上蜡烛油,岂有不燃的道理。几乎是哗的一下,楚辉的整个脑袋,就燃起了一片火势! “救我!救我!”楚辉痛苦的站起身来,双手猛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可已经全部烧着的发丝,哪里能是他用手掌就能扑灭的? “啊!啊!” 大火,烧光了楚辉的头发,没有几秒的时间就开始灼烧他的头皮,他像极了喝醉了酒的醉汉,踉跄着脚步,大声而又痛苦的嘶吼,满脸通红,时不时的在火光之中翻出白眼! 不能,不能就这样死了,救救他,救救他,我咽了口口水,让自己从惊吓之中反应过来,这见着活人的惨状,真的是比直接见一个死人要来的更让震惊! 我目光四处搜索,可这空白的停尸间根本没有水,也没有泥土之类的可以灭火的东西! “让开!” 就在我一筹莫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家伙活活被烧死的时候,一声叫喊从门口出来,随后就见着十几个身影,哗啦啦的一下子从门口冲了进来,带头的是个男性警官,他一把推开挡着路的老黄,横跨了躺在门口不远处的沈川的尸体,朝着楚辉跑了过来,把自己的警服脱了下来,双手撑开警服,径直的朝着楚辉冲了过去,浑然不顾大火灼烧可能造成的烧伤,一把蒙住楚辉的脑袋,把在这停尸间像疯子一样手舞足蹈的楚辉一下子按在了地上,继而快速的抽调衣服,又快速的对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用厚重的衣服,和挥舞时的冷风,快速的压制这腾起来的火苗;折腾了一分钟,似乎是楚辉的头发完全烧光了,火势稍微有些缓下来的趋势,男警官干脆衣服蒙住楚辉的脑袋不在移开,而是用手掌快速的拍打楚辉的脑袋,又是折腾了近乎三分钟的时间,那男警官才满头大汗的站了起来。 而此时,被衣服罩着脑袋的楚辉脑袋上已经没了火光,只是那烧焦的味道一直弥漫在这停尸间之内,让闻到的人不由得想要作呕。 “他....他还活着吗?”我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楚辉,小声的问道。 “活着,估计痛晕过去了。”男警官弯腰,想要去拿他的衣服,只是衣服才从楚辉的头上拿开不过几厘米,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松开了手,把衣服放下,就这么盖在楚辉的脑袋上,站起身来抬抬手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小张,小李,抬这个人下去,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 “好,张队。”两个小警察应了一声,不敢有所耽误连忙走上前来,一个人抬着前面,一个这抱着楚辉的双腿,几乎是小跑着朝着外面跑去,深怕是慢了一点,这一动不动的楚辉就永远不再会动了一样。 一个晚上,死了一个,重伤一个,不管是对学校,还是对这警察来说都是不小的事情了吧?我看着眼前的叫张队的警官,看着他的样子有近乎三十岁左右的年龄,短头发却在额头左侧留了不怎么长的刘海,胡子有些拉茬的在下巴处分布,脸上有些油光,整个脸庞也有些疤痕,但五官算是秀气,像极了电影里的花花型警,他此时的脸上确实一脸的正常,反复这样的场景,他都不知道碰过了多少一样。 “啧啧啧。”张队摇摇头,拍拍手抬起脚提了提摆在一旁的棺材,目光扫过还站着的我们五个人:“你们这是什么聚会啊?搞的还真有情调啊。” 说完,张队转身对他身后的小警察笑着说道:“看看,现在的大学生都会玩,都玩这么刺激的了,跟拍恐怖电影一样。” 不知道是气氛的原因,还是小警察们都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老大这性子,一个一个板着脸仿佛就像没有听到张队的说话一样。 “真惨。”张队走到了沈川的尸体身旁,缓缓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双白手套,嘴里嘀咕着,手上带上了白手套顿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拨了一下那钉死在沈川头上的天花板,他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看脑袋顶上:“意外啊?” “不是意外。”我上前一步,接过了张队长的话,几乎是下意识的。 听着我的话,张队长愣了一下,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朝着我走了过来,边走,边脱掉他手上带着的白手套,皱着眉头:“不是意外吗?” “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鬼魂那阴冷的眼神我感觉的是恐惧,而对着这张队仿佛想要看穿一切的炯炯有神的目光,我比那对视鬼魂的压力还要大上不少。但我依然坚持自己的回答,上前一步抬起手指了指掉下来的天花板顶方:“无风无晃,这好好的一块有这么多钉子固定的木板,怎么得会说掉下来就掉下来了,您看,这些锈迹斑斑的钉子上面有些露出了没有灰迹的木屑,像是被刀割了一下,露出了里面干净的部分一样,如果是自然掉落怎么会有这种明显的痕迹?” 我抬起手,指了指死盯在沈川脑袋上的木板的左下角,靠着一颗长钉子的地方,这地方的确有非常新的木肉裸露出来,仿佛是被人小刀狠狠的割了一刀才会有的一样,自然掉落是一定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难不成,你想告诉我,是你们几个人中有人故意的从这房顶上,把这东西拆了下来,然后用着东西把地上这个倒霉的家伙给活活砸死了?”张队总结了一下我的猜测:“那你不如直接告诉我,这个人是谁?你不是一直在现场吗?” 是的,我是在现场,可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一个人去拆了这天花板砸在沈川的脑袋上,如果相信自己的眼睛的话,那么这真的就是个意外。 “我不知道张颖你为什么要乱说。”李洁铃忽然跳了出来:“大家谁没看到,沈川的死是个意外?到是这楚辉差点被活活烧死,是陈团长...不,是陈诚一手造成的。” “我让你说话了吗?”张队瞪了一眼李洁铃,盯着她,让她嘴巴都不敢动一下,这才又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说,是谁?” “她...她说的没错,我们在场的人都没有做这件事。”我抿了抿嘴巴不得不先承认李洁铃的话是对的,可:“可,或许是在场的....” 鬼? 我跟这警察说有鬼?是鬼杀了沈川?别说警察不信了,就是我自己都不相信,况且就连我自己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那笔仙干的,一切都是猜测。这警察能信我才是真的有鬼.... “你...怎么不说话了?”张队见着我迟迟没有说话,前后矛盾,一下子起了疑心,走的离着我更近了一些,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我在跟你说话呢!”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被警察叔叔抓了 是我冲动了。 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该胡言乱语,我反应过来,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我面前的张队,低下头躲了一下他的目光摇摇头,轻声的说道:“我们在玩笔仙的游戏,玩的有点太痴迷了,我把事情想的太悬乎了,掉下来的时候那钉子也有可能划破天花板,划出老旧的木板里面干净的木肉屑。” “笔仙?”张队脸上表情露出有些嘲讽的表情:“好在你没有跟我说什么是鬼杀了他的这种乱七八糟的话,早就知道你们在玩这游戏。” 张队走到蜡烛中间,从地上把那横在地板上的白纸捡了起来:“这东西,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几个月前就处理过一起的这样的安静,两个朋友玩笔仙,接过其中一个人开玩笑假装笔仙来了,吓得另一个朋友拿刀当场活生生的把这个人砍成重伤,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才说出来自己是开玩笑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笔仙,人终究还是没有救回来,一个死,一个坐牢二十年。这东西,跟邪教又有什么区别?” 张队似乎是个无神论则,对这一切感觉到有非常强的厌恶的感觉,挪了挪手把白纸朝着蜡烛上放了上去,微弱的火光一下子燃起了白纸的一角,沿着白纸的下角燃烧,没一会儿就烧到了张警官的手上,让他放了手,让白纸的最后一点纸片儿在水泥地上被烧成灰烬。 “封了现场,让法医来取证调查,这些人全都带到局里去,都隔开,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个一个问。如果是意外那就最好,如果是有什么猫腻,你们就做好不回来的准备吧。”张队似乎队他自己很有信心,手掌挥了挥,几个小警察丝毫不犹豫,朝着我们五个走了过来,抓住我们,压着跟着他朝外面走... 或许因为我是女孩子的原因,抓着我的警官只是牢牢抓住的我手臂,并没有非常用力的解压我。 我想不通,被压着往走出停尸间,我还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狼藉,一口棺材还有一具尸体的停尸间,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一场游戏,却是这个下场?难道楚辉是第一次玩吗?他们是第一次玩吗?楚辉为什么自己要选在这停尸间,却在笔灵真正到来的时候,他那么惶恐?而最后沈川被笔仙害死之后他又变得那么恐惧,拼命的找陈诚要说法? 我总觉得,要想解开今天晚上的谜团,要不就是问清楚楚辉,要不就是搞清楚晚上请来的笔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从头到尾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果请来的真的是恶灵的话,以最后游戏的结局来看的话,沈川的死并没有结束,我们再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向笔仙提了问题。那么这个游戏,其实才真正的开始? 不懂...不懂。 不知不觉的,从图书馆十三层被抓到了图书馆一层,走出外面,十几辆警察闪烁着红蓝的灯光,显得特别耀眼,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是天依旧是黑的,不过黑色的天空中又从黑云下透露出一丝丝白肚子,似乎一阵亮光被笼罩在里面好像下一秒就会爆出来一般。 呼,应该过了凌晨一点的时间了吧至少?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想想也是郁闷,本来想要问一下黄泉公路翻车事件,没想到事情没有问到,还碰到了这么让人难以琢磨的事情,现在还要去警察局走一趟。哎,找机会给三爷还有灵善姐姐打个电话,让他们想办法救我出去,好在人也真的不是我们中的人杀的。 “丫头?!” 我正想着三爷和灵善姐姐呢,耳朵边上忽的就响起了三爷的喊声,我一愣,抬起头来,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穿着道袍里面却笼着传教士严谨的教父服的三爷!虽看不清他的脸,可它这一身装扮实在是太过于显眼,被那警察拦在警戒线之外的,怎么都不让他进来。 “能不能让我去和他说几句话?”我看了一眼站在我身边的张队:“那是我家人,怕他担心我,跟他说一下我就跟你们回去。” “道士?”张警官也看到了三爷,这大半夜的除了警察和校方的人也没有其它人,加上三爷这么特殊的装扮,自然是非常容易引起人的注意:“真的是...” “就五分钟”我抬起手,张开了我的手掌在张警官笔画出一个五:“如果你答应我,我可以答应你好好配合你,告诉你你所有想知道的细节。” “我不答应你,你也要告诉我这些细节。”张警官有和三爷一样的爱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香烟,叼在嘴里又掏出打火机熟练的点了起来:“去吧。” “谢谢。”我愣了一下,以为这张警官终究还是不会答应,没想到竟是答应的这么爽快,让我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拜托了抓着我手臂的小警察,快速的跑下楼梯朝着三爷跑了过去。那么多警察守着我,到也没怕让我跑掉。 “三爷,三爷你怎么来了?灵善姐姐呢?”我看着三爷,左右找找,却没有找到灵善姐姐的影子。 “你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我和灵善姐姐在这学校里找你一晚上了,灵善去前面的山上找你,我在这边找你,见着这里有动静,就来看看,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是你。”三爷回了我:“不对,不该是我问你吗?怎么反倒你问起我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被警察抓起来了?” “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我有些郁闷的嘟嘟嘴巴,叹了一口气,将一晚上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忽略了很多我认为非常值得商量的细节:“就这样,我本来想加入收集点秘密的,没想到,我还没加入呢,这社团就一死一伤。” “笔仙...”三爷似乎根本没有听我说话,皱着眉头抬起脑袋看看这偌大的图书馆:“我几次路过这里,都没有擦觉到异样,所以才几次路过都没有进去看看。你们请灵成功了?你怀疑是请来的厉鬼,害死了那个叫沈川的孩子?” 果然,三爷也没有感觉到。 这事儿就奇怪了。 “三爷,我待会儿还得去一趟警察局,不过你放心,没什么事情,就是例行询问,这人不是我们杀得,也赖不到我们头上,更像是个意外,等那法医走了,您可以和灵善姐姐上去看看,探一探究竟是什么问题。”我没有办法,只有让三爷和灵善姐姐帮忙,他们两个都是老手,上去探一探应该就能发现其中的问题,等我从警局出来在和他们那天晚上的细节,想来能把今天晚上的谜解开,到也不是难事。 “好。”三爷点点头:“你在警局待一会儿,等我和灵善师妹去里面看看,就去找你。” “走吧。”张警官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三爷转身而去。 “嗯。”我点点头,也没在和三爷多说,老老实实的转身,上了警车。 ...... 奶奶经常说,警察只会抓坏人,会抓不听话的小孩,如果我不听话开了家门口的棺材,警察叔叔就会把我抓走。棺材我是开了一口,这警车我也确确实实坐了,我坐在晃动的警车后面,看着自己双手上带着的手铐,脸上露出想哭又想笑的表情,不知道奶奶如果知道她的一句玩笑话,真的当了真会不会夸她着孙女是真的有本事儿。 “诶诶诶,张警官,我又不会跑,而且我又没杀人,干嘛给我带手铐啊。”说话的同时,我看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韩雪,我跟她一个警车,她的手上也带了手铐。也是一脸倒了血霉的表情。 张警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就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般,连眼睛都不肯转过来看我一眼,拒绝我,更别说答应我一声了。 “对不起,小颖,是我连累你了,如果今天你在学校里不碰到我,你今天晚上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韩雪抬起头,有些内疚的看着我说道。 确实,我心里应了一句,有些郁闷的把身子丢在后座位上,懒散的把头靠在背后摇摇头:“诶,小雪,我虽然加入不了你那个社团了,不过过了今天晚上我估摸着你那个社团也没了,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把你们学校两年前的那件事,说给我听听啊?” 正文 第七十章 幸存者 韩雪抬头看了看我,躲闪了一下我的目光低着头看着自己放在座位下得双脚,一时不语。看她的样子,心里似乎还指望着她那个社团还在。 ”好吧,等回去,我们探灵社收了我,我就知道了。“我嘟嘟嘴,颇有些音量的嘀咕了一句。 ”探灵社?嘿,感情你们找那么个阴森的地方,摆口棺材,是在搞什么探灵聚会?“坐在前方副驾驶位置上的张警官听着我的话,果然被我吸引,有些嘲讽的嘀咕一句,抬起手指头对着我们两个晃了晃:”邪教,不是邪教也有邪教的苗子,你们两个,年纪再小也都有十八了吧?还探灵...也不动脑子想想,从古至今死了多少人,多少冤屈之人,如果真的都游荡在这世界上,它们还能飘来飘去?不被自己鬼挤死了?!” 张警官果然对这类于邪教的东西有一种不知道为什么却非常浓烈的反感,听到他的话,我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脑子里不知不觉的就浮现出了画面。 ”看着那情景,估计也是个意外,回去问问。如果真的没你们什么事儿,回来就好好读书。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给国家添麻烦,给我们添麻烦,至于你们的那个什么探灵社,要是还想着聚会,让我或者学校知道了,立马打电话给你们爸妈,领你们回家!”张警官越说越愤怒,可言语之间全都是对我们两个的些许教导,也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意思。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着,你如果能联系到我爸妈,我还要感谢你呢。可韩雪似乎就不一样了,好像很怕自己父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双手紧张的抓着后背靠椅,脖子伸长了朝着张警官靠了过去:“张警官,我求求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爸妈,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爸妈都是普通人,供我上大学不容易...” “不容易,你知道不容易就好!”张警官骂了一句,摇摇头:“我要是你爸,腿都给你打断。” 韩雪在外向,毕竟是个父母疼大的女孩子,今儿个晚上见了死人,又看了火烧人脸,本就有点状态不对,一下子颓了下去,坐在这车上,眼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见着把人给说哭了,张警官也就闭上了嘴巴,没再多说。安静的坐在这警车上,似刚刚什么都没与发生过一般。 ”别哭了小雪。“我轻轻的碰了一下小雪的手臂:”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上饶的。” “上饶?是南方的某一个城市吗?我都没有听过”我摇摇头,从小到大还真的没有听过有这么一个地方,可能也是我在老河子村生活了十几年的缘故很多地方是我没听过而已,我下意识的反应应该是比较远的南方的某个城市。 ”恩。“韩雪点点头,朝着前面坐的屁股,踏实的往后挪了一些,学着我的样子把自己整个身体都丢着靠在了沙发上,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江西的。“ 原来是江西那边的,自古是楚蛮之地,那一块有着非常多的奇异诡怪的东西,有名的可能就是赶尸,其实用奶奶的话说,那一块有名的是各地各山的土庙,还有许多亦真亦假,奇奇怪怪口口相传的习俗与故事,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种宝贵的财富,所以每当奶奶讲起有关那边的故事,我都会更感兴趣,心中总是想着,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那边看看。 “江西离着咱们这挺远的,黄原致远大学应该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学啊,你怎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有些不理解。 “那时候不懂事,刚刚高考完填志愿,总想离着家远,向往北方。我这刚刚接近二本的分数线,也报不了什么好学校,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填了这个学校。”韩雪似乎比我刚刚见到她的时候更让人觉得亲切一些,虽然刚刚见面的时候她表现的更加热情与积极,但那股子热情却更容易让人觉得陌生。 “你呢?你是哪里人?”韩雪忽然转过头来问我,没等我回答,她自己帮我回答了她自己一句:“听着口音,你应该是本地人,至少也是本省的人,不出省是个正确的选择,我现在都后悔了。 “你都大二了,这学期一开始你就是大三了,在学校也没多少时间了。等不读了也可以回去,回到家人身边。”我嘟嘟嘴:“你们学校从那一年开始,应该就没有再搞过什么毕业旅行了吧?” “毕业旅行?别说毕业旅行了,刚事发的一年时间,学校连大型的聚会都没让搞过,超过十个人一起的做的事情就要报备,几乎包括篮球赛这样的东西都被禁止,倒是时间过的稍微远了那么一点,当年同届的学生都走了两年,学校这才慢慢放松一点,估计要等我这一届,当年的新生也走了,学校才会真的放开吧。” “为什么学校要封的这么死,这不是个意外吗?“我不理解。 ”死了这么多人,肯定会影响招生的。学校会低调处理是很正常的。其实关于这件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韩雪说这句话的时候抬头看了我一眼,显然她这会儿是准备把所有她知道的信息都告诉我了:”车开到栏杆处撞了栏杆,直接冲进了湖水里,官方给的报告是说刹车杆坏了,拐弯的时候司机没有注意,等到临了想要刹车,才发现刹车失灵,只有全速转弯没控制住冲进了湖里,不过那司机也死在了那场祸事中,司机是个没有家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人,除了死后落的一身骂名,对其他人什么的,也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就这些?“我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这是面上的说法,就是这样的报道都很少,死的人太多了,没人敢乱说话。“韩雪摇摇头说道:”但稍微了解那司机的人都知道这个说法非常不靠谱。“ ”为什么?“ ”那司机是我们学校的老司机,也是他们工商管理学院的老司机,开车非常稳妥,每次上车前都要检查车子,为这个学校领导在全校会议面前还表彰过他,所以把车子出事的事情推到他这个无亲无故的死人身上,当时很多人心里都明白,我们探灵社的人从那时候就开始调查这件事情。发现了一个被刻意隐瞒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出事儿的,包括司机加上跟班老师和一个意外跟上车的生物老师,加上学生一共是39个人实际上,但我们后面去太平间,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对,只找到了38个人的尸体。“韩雪光是想想那天晚上进太平间,脸上就路出一丝那天晚上的寒意:”还有一个,没有。“ ”没有,是没有找到尸体吗?“我不理解这少了一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韩雪摇摇头,否定了我的话:”你知道当时那大巴车开了空调,是密封的掉进湖里的,被发现的时候一车人全都闷在里面活生生的闷死的。被找到的时候车窗完好。还是救援人员砸了窗户把人一个一个救出来的。所以,我们当时就推断,要不是一个人被救了回来转移了,要不就是那个人的尸体有什么异样被隐藏了,在往上,就不是我们几个学生能弄明白的了。” “你是说当年的那场车祸有可能还有亲身经历过的幸存者?”韩雪的话让我十分意外,如果说那大巴车翻入湖底的死亡事故是黄泉公路的开始,那么死去的那些人是这条路会变成如今这般恐怖的始作俑者,是有巨大怨念的,而现在如果真的有人还活着,那么找到那个人就能了解当时的情况,从而清清楚楚的知道黄泉公路为什么会从一段普通的公路变成夜幕笼罩之下就会吃人的公路! “不可能。”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直沉默的张警官似乎一直在听我们两个闲聊,忽然的嘀咕了一句。我这也才反映过来,他也一直在听,而没有出声打断我们两个。 我和韩雪听着张警官忽然发声,都是一愣,闭着嘴巴不再说话。到是张警官转头看着韩雪:”不可能,不可能有幸存者,这件事情,我都查了整两年,没有一点痕迹。“ ”第二天所有遇难者的遗体都被拉到殡仪馆火化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如果我们晚一天进去,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不过也不确定,只是这个人还活着的可能。我们几个学生也调查了很长一段时间,查不出个所以然。”韩雪摇摇头,表示探灵社的能力也就在这学校范围之内。 “不应该,不应该啊。”张警官瞪着眼睛,转回头呆呆的看着远方,似乎也因为我们两个人的谈话,陷入了苦思之中。 难道,难道说,这位雷厉风行的警官,也和两年前发生的这件事情有关系?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装神弄鬼 到了警局,张警官似乎有事,从下车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小警察们对我们几个人也就是例行询问。人也的确看上去像是意外死的,我们几个人都按照实话说了,值班问话的警察对了对供词,过了询问时间,也就把我们几个陆陆续续的都放了出来。 等我走出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八点的样子,警局对面的商铺陆陆续续的都开了张,路上来来往往的有叫卖早点的,又赶公交的,有骑着电动车急着去送小孩上学的。身在其中的人觉得慌忙,而站在这一旁看着街道的我却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一种生气带给我的由内而外的舒服。 我看看身后,一起进去的探灵社的人,包括韩雪在内,没有一个人跟我一起出来,我们都是被分开问话,询问的警官不一样,可能已经早走了,或许还在里面晚点才会出来。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头疼的是,从这里怎么找到回灵善姐姐家的路...我现在是去学校还是回家呢?也不知道三爷和灵善姐姐现在在哪里,现在天都亮了,要探查这个时候也查完了吧? “丫头。”我心里正想着呢,就听见三爷喊我,顿了顿转头朝着侧边儿看去,原来三爷和灵善姐姐早就在警察局门口等着我,目光寻去,两人时不时的抬腿动动地,显然站在那里也有一会儿的时间了。 ”师傅~灵善姐姐!”我喊了他们两人一声,从阶梯上一步朝着侧面跳了下去,快着几步朝着三爷和灵善姐姐身边跑了过去。 “你慢一点,那么急干嘛。”三爷皱着眉头离着还有些距离就吼了我一句,等到我跑到两人身边,灵善姐姐也是脸上故意露出生气的表情:“你啊,真是把我们两个急死了,知道让你一个人出来是这个结果,我就陪着你了,走,回去,一晚上没休息,没吃东西。哪里受得了。” “师傅,灵善姐姐,你们有去昨天晚上图书馆楼上看吗?“我迈出脚步跟着他们两个朝着马路边上走去,目光时不时的打量过往的车辆,想要拦一辆出租车。 ”你师傅去了。那时候我还没在。等我听着警笛声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你师傅都已经出来了。”灵善姐耸耸肩膀,看了一眼走在一旁的三爷。 “师傅?”我顺着灵善姐的目光望过去。 “这件事情不简单,回去细说。回去休息一会儿,晚点你跟我一起回一趟学校。“三爷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但又不想在现在这个场合含糊不清的说出来,或许是有些许事情还需要在他自己心里再继续琢磨一下。 ”啪嗒。“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三个都坐在了出租车后面的位置上,倒是把前面的位置空了出来,那出租车司机微微愣了一下,也没有多说,只是问了一句去哪里,得了答案,边踩了油门朝着目的地行去。 ”丫头,我想问你,那天晚上你们总共问了请来的笔仙几个问题?“ 坐在出租车上,我被三爷和灵善姐姐夹在中间,我想了想,看着坐在我左侧的师傅:”每个人都问了一个问题,除了,除了那个被火烧了的楚辉,他说是陈诚想害他,起了争执...“ ”你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不要断章取义,我听不懂。“三爷摇摇脑袋,打断了我的话。 好吧,我低着头理了理思绪,把从踏进校园遇到韩雪开始一直说到现在坐在出租车上,等我说完一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到了目的地,站在了灵善姐姐家的家门口。 ”卡擦“灵善姐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发出一阵门锁的声音打开门,我迫不急的走了进去,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在离着门口不远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坐之前还想着要坐有坐相,可屁股黏着软乎乎的沙发,背就想黏糊上,没得一会儿,我干脆不管形象的直接躺在了沙发上:”呼,累死我了。“ “我昨天去了一趟李鹏飞家,黄丽倒是没说什么,整个人像是没了魂魄一样,两眼无神的坐在那里。新闻过时了,记者也就散了,冷冷清清,显得非常可怜。“灵善姐姐把自己去李鹏飞家的情景说了出来:”到是那黄勇,四处在找师兄和小颖,见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你们两个,看着他那满脸怒色,怕不是什么好事,好像...好像傍晚的时候还和一个出租车司机起了冲突,似乎那出租车司机也认识你们,想维护你们。牙齿是个龅牙。其他的也没其他有用的信息。” “师傅,那个龅牙司机我也碰到过。”听着灵善姐姐说起这龅牙司机,我也想起来了,把我遇到他,听到的事情跟三爷和灵善姐姐复述了一遍。 “电台...”三爷听着我的描述显然也捕捉到了不正常的点,在这个电台,在这个一个叫小雪的女主播身上:“我在访问出租车司机的时候,可从来没听他们说起过这个电台的事情,坐车的时候也没注意他们电台广播都放得什么内容,不过都没引起我的注意,说明并不是什么诡异的电台。我们可以去车载电台先看看,有没有一个叫小雪的女主播。“ ”恩。“我点点头,躺在沙发上懒散的伸了个懒腰:”师傅,学校那边关于黄泉公路,我就知道一个消息,当年坠湖的一行人,有可能有人活了下来。只要我们找到那个活着的人,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就能了解的一清二楚了,只是如何去查,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也不要灰心,这件事情本来没什么头绪,现在至少有两三条线路,我们都可以去跟,只要抓住其中一条摸上去都能把黄泉公路的底细,摸出个一二出来。”三爷目光中透露出阵阵凌厉,低着头顿了一会儿抬头继续说道:“昨天晚上你经历的那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一些,这里面...” “砰砰砰!砰砰砰!” 没等三爷把话说下去,敲门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大早上的会是谁来敲门,敲的还这么急,这么用力,仿佛是有什么非常急切的事情立马想要进来一样。 ”我去看看。“灵善姐还没坐下,刚好走到门边上把门打开。 行走如风,张警官一下子从门外钻了进来,身后依旧跟了几个小弟,不过几个人除了张警官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之外,大多穿着便衣,有些头发还湿漉漉的没有干,难道是洗澡洗到一半,临时接到任务不成? “张...张警官?”我愣了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站起身子疑惑的看着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不是才从警察局出来吗?” “不用紧张。”张警官时不时的打量站在我身旁的三爷,似乎对三爷这打扮就没好感,冷着个脸好像大家都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有些事情要你协助调查。” “昨天晚上丫头不是被你们调查了一晚上吗?”张警官脾气不好,三爷的脾气又能好到哪里去,哪里能感受不到张警官发自内心的那一种看不起他身上这一身代表了他身份的打扮。不由得说话的语气也生硬的很。 “我说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吗?”张警官瞪了一眼三爷,白了一眼:“今天早上,接到学校通知,回到宿舍没有多久,韩雪,跳楼自杀了。” “什么?!她…她…”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摇摇头不敢相信:“不可能,昨天晚上我跟她聊天的时候还好好的。当时张警官你也再场。” “从你们警察局出来,回宿舍没多久,就自杀了。”三爷有意无意的把这时间关系连接在一起,重复了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老道士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张警官也懒得和三爷绕弯子。 “贫道今年三十出头,你说谁老。”三爷有时候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偏偏还跟张警官耗上了。 “好了,好了,师傅,张警官你们两个别吵了。”我连忙上前走到两个人中间拉住了两个人,疑惑的看着张警官:“张警官,那我,我能帮你什么?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韩雪跳楼之前,嘴里一直嘀咕着昨天晚上你们玩的那个叫笔仙的游戏,说什么自己看到的是真的,笔仙饶命,笔仙饶命,她舍友都没反应过来,她就打开窗户跳下去了。”张警官摇摇头,有些头疼的摸摸自己的脑袋所以来问问你:“你们那天晚上,到底玩了什么?会一下子玩死了两个人?” “对了。”不等我们说话,张警官似乎又想起来一个自己漏下的信息,看着我说道:“她一直在说对不起,还有一个名字,她室友都说没听清楚,你们几个在一起玩,会不会知道她有没有对谁做过什么事情,让她那么害怕要道歉?”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昨天就和问我的警官说了,我昨天才认识的她,不过张警官,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非常蹊跷,我师傅已经找到了点蛛丝马迹。” “就他?”张警官愣了一下,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看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三爷,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偏偏又让三爷能够听得到:“装神弄鬼!”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不可能请来的笔仙 看着三爷和这警官两人顶上,我站在一旁也是着急的很。感觉这黄泉公路,你如果不去查它,安安静静的让它待在冷雾之中,它就是个吃人的恐怖公路。但你一旦去查它,想要拨开笼罩在它身上的那一层诡异的公路。会发现它并不只是一个结果顺着寻一个原因那么简单。千万头绪,每一个线索都开枝散叶仿佛能从黑暗中牵出一大推的事情。 李鹏飞、沈川、韩雪的死、楚辉的重伤、灵异电台和图书馆请来的凶林,这一切都是巧合吗?为什么每一个线索去拉他,拉出来的不是黄泉公路的真相,而是一大堆其他的事情,让人惊异,让人不理解。 远的不说,从昨天车上这位张警官的言语表现来看,他也和这黄泉公路的事情扯的上关系。 如果说这张警官能帮着我们一起查下去,那么我相信事情离着真相大白会要近上许多,可这两个人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反倒是互相看着不爽,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张警官对三爷穿的这一身衣服的不爽。 不行,我一定要,一定要想办法说通这位警官,帮我们一起查这黄泉公路,因为昨天晚上...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张警官既然是来问话的。坐下来说。”我心中思量,如果这样下去接下来的事情有张警官拦着肯定是调查不下去了,要想办法让张警官相信我们有能力帮助他把发生的这些事情搞清楚。 “哼!“三爷冷哼一声,先一步坐在了沙发上。三爷心里也知道我的意思,虽然还是冷着个脸。 “我去倒杯水。“灵善姐也是个聪明人,见着我要留张警官坐下来慢慢说,就知道是希望我们能和张警官合作。 ”不用了。“张警官倒是丝毫不领情,摇摇手拦住了灵善姐姐。看了看我:”就是问问你,看看知不知道什么内情,现在看来你和韩雪也并不熟,没什么其他事情我还要赶到医院去,哼,那个叫陈诚的一言不发,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他有问题,医生跟我说楚辉今天可能会醒,我要去问问,不在你们这里多呆。” 话说完,他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三爷。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我连忙上前几步拦住了这位张警官:”张警官,这件事情透着蹊跷,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忙,你一定破不了案的。“ ”破不了?”张警官冷脸相问:“难不成,我破案还要靠你一个小丫头加上一个装神弄鬼的道士?真是笑话。” 呼,真怕三爷的性子现在能跳起来跟着张警官打一架,可三爷也是识大局的人,坐在沙发上只是闭着眼睛不去理会。也不多说。宏叼呆技。 “张警官,你知不知道黄泉公路?”我也不绕弯子,直挺挺的问这个警官,你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另一类的存在。可你只要是这个地方的人,就怎么都没有办法逃过黄泉公路迷雾的笼罩!这个地方有太多科学解决不了的事情发生,我不信他没有查过。 “知道。”张警官微微的愣了一下:“黄泉公路发生那么多次意外,专家也都解释了是因为...” “专家的话您信吗?就像两年前第一次翻车的时候,官方给的说法,您信吗?”我是铁了心往白了说了,如果他不肯帮我们,陈诚那边我们是没有办法再去问。或许当年幸存的人线索可能就此断掉。揭开黄泉公路迷雾的时间就怕又要延迟一些时间,这每多延迟一周,那就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一个破碎的家庭。 ”如果我没有猜出的话,两年前的那场车祸,车上,怕是有您张警官的亲人吧?“我的眼睛直盯着张警官,他听着我的话明显的顿了一下,一直无谓对视的目光犹豫的躲闪了一下:“我不知道为何,你会如此不信甚至讨厌为道之人,可我师傅是茅山道士,我们探查过黄泉公路,这黄泉公路之所以会变成吃人的公路,极有可能跟两年前那场车祸有关,怨气积冤,怅然回荡,徘徊在轮回道之外!孤零零整两年,每天都会承受遇难时那一瞬间的痛苦!张警官,你不是不信,是两年的时间你强迫自己不信,欺骗自己不信,以至于对为道为阴之人产生了抗拒,是你自己害怕,是你自己恐惧,对不对?!” “一派胡言,我怕什么,我恐惧什么!” “害怕面对那死去的至亲之人,你是一个警察却两年时间没能找到真相,黄泉公路日渐险恶,噬人无数。你逼着自己去承认,这一切都和两年前的车祸没有关系,你的亲人死了,就已经不再了!”我看着张警官的表情,越来月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语气不由得更加有力道:“就像昨天发生在学校的事情一样,这事情不管是站在哪个角度去看,都透着诡异,而我师傅已经发现了端倪,如果一起查一定会有个结果,并且,或许能顺着线,把黄泉公路的迷雾,给它散了!” 把黄泉公路的迷雾,给它散了! 张警官听着我这句话,仿佛脑子里什么东西被狠狠的敲了一下,猛的抬起头来看着我。又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三爷。 顿了几秒的时间,什么话都没有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狠狠的响了起来。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反过来,这...为什么...为什么张警官还是走了,难道,难道我刚刚说错了吗? 房间随着那一声关门的声响,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真没看出来,你这丫头还有这口才和魄力,放心吧,我赌他还会回来的。”一旁的灵善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声的说了一句。 ....... 不得不说,还是灵善姐姐厉害。话落下没到十分钟,刚刚关上的门,又重新响了起来。打开门果然见着张警官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只是他身后没再跟着那小弟。 张警官看了我一眼,不等我们邀请径直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三爷正对面的沙发上,看了一眼三爷,表情虽没有比之前好上一些,眼神倒没一开始那么让人觉得无语了。 ”你们,在查黄泉公路?“张警官抬头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吸引他回来的,终究还是笼罩在黄泉公路上的那一层迷雾,更是笼罩在他心头两年的迷雾。 ”恩。昨天晚上你也听到了,那年的事故可能还有幸存者,我觉得或许那个叫陈诚的知道的更多,和这黄泉公路也有关系,我们调查清楚,或许会有更深入的收获。“我想了想,顿了一会儿,也把灵异电台的始末告诉了他。 ”原来那个叫李鹏飞的死...还有...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情。“张警官听着我的话惊讶不已:”黄泉公路....“ “我们一条一条查清楚,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学校的事情处理好。”我点点头看着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直一言不发的三爷说道:“师傅,您快说说您再学校那边都有什么发现,接下来我们也好想想,该怎么做。” 三爷动了动眉毛,鼻子缓缓送出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张警官,没多说什么开口说道:“那晚我几次经过图书馆,并没有感觉到异样,后面等警察走了进去探查,发现,这图书馆十三层虽说阴冷,可布局有方,重重门,东南镜显然是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些因素,我几次寻找,都没有发现那停尸间或是解剖室有什么异样,等到我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去图书馆的地下室看了看,发现下面是一个停车库,而停车库的柱子,是按照七星阵的模式打的。“ ”什么意思?“张警官显然不懂 可我和灵善姐姐相视一眼心里一下就明白了,七星道阵,镇楼宇阳宅地基的手段,如果刨了这水泥板,还能看到柱子下面都压着一个青铜龟兽,那么很显然这图书馆在最初设计到建立都有高人指点,说白了,就是不可能会闹鬼,不可能请的来笔仙! 正文 第七十三章 他不是人 ”绕了半天,你的意思是我告诉我说,昨天晚上包括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就是意外?“张警官第一个把眼睛瞪起来,脖子朝着三爷所坐的对面微微伸出去一点,不等三爷说话。双手猛的拍一下大腿:“你吖逗我玩呢!” 哎呦,吓本姑娘一跳! 我这正想着三爷话里的意思呢,张警官突然拍得这么一下下让我不由得抖了一下,呼,长长的舒了口气,抬起手抚抚自己的胸口:“张警官,你能不能听我师傅把话说完,真被你吓死了。” 张警官看了我一眼,嘴巴吧唧吧唧两下,有些郁闷的不去看三爷,后靠着沙发。双手交叉在胸前。 ”师傅,您接着说。“我看着被张警官打断的三爷说道。 ”我刚刚说的那段话,是想告诉你们这图书馆内,停尸间中,根本衍生不了怨念犹存的鬼魂,特别是停尸间中,那不是普通的镜子,是风水镜,有镇邪魅之用。但,并不排除非怨念而生的阴魂厉鬼人为的带进停尸间,通过你们笔仙招灵的手段,和你们建立联系“三爷皱着眉头说道:”丫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来这里的路上碰到的事情。“ 那天。 记得。 上来了一个有些古怪且好像很有钱的女人,待到女人下车没有多久。车子便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最后我看到那小鬼一直就坐在师傅的头上。 “当时师傅您说,可能是有人养鬼。”我低着头嘀咕了一句,猛的抬头说道:“师傅的意思是说,昨天晚上玩游戏的七个人当中,有人养鬼?” “只有这个可能。” “那有没有可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我低着头思量了起来,两方都有养鬼的痕迹,或许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也说不定。 听着养鬼二字,坐在一旁的张警官倒是显得沉默,他的这种沉默让我非常意外,虽说因为逃避而强迫自己厌恶鬼神怪力之说。但怎么会对养鬼这种事情默不作声,不应该是破口大骂我们胡乱说话吗?他的转变也太大了,除非,他其实自己碰到过养鬼的案子。内心是对这件事有事实的判断的。 或许感觉到了我们几个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缓缓的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我以前遇到过这样的案子,一个男人杀了孕妇,理由竟是要取她的胎盘,喂养小鬼。我们当时都以为这个人精神有问题,把他抓了起来,丢进了牢里。可不管看管如何森严,他都能逃脱。继续作案!直到现在他还逍遥法外,第三次逃脱之后,就再也没有抓到过它。我不相信,可我又不得不信,除了这个解释,没有任何解释能够解释的通,他是怎么一次又一次的跑出监牢的。“ ”你无法解释的事情多了,倒也不能所有都推给另外一个世界。“三爷应了他一句。好在语气比犀利的言辞要平淡很多。 “正好,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环绕不去,这次如果你能证明你是对的,我就跟你道歉。全力配合你解开黄泉公路的迷雾,如果你是不过是个坑蒙拐骗偷,那就不要怪我请你进去喝茶了”张警官也是个男人,撇开心结不说他对鬼怪一说不理解,但也不相信,如果三爷能够让他相信,他也能承认自己错了。 “无需跟你证明什么,事实会让你明白一切。”三爷白了一句。 “张警官,您不是要去医院看楚辉吗?我记得昨天晚上楚辉是因为莫名其妙和陈诚起了冲突,才会意外被烧伤的,或许我们可以这里入手。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突破点。”我不想浪费时间,离着李鹏飞死亡已经近两天了,也就是说还有五天,就会再死一个人。 ”你不困吗?你不累吗?”灵善姐姐听着我的话声音不由得拉高了许多,看着我说道:“和你师傅学什么不好,学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身体倒是学的很像,让你师傅和张警官去就可以了,你好好在家里睡一会儿” 让他们两个去?半路上都能直接打起来信不信,我摇摇头。宏叼帅技。 ”晚上去吧,白天你们都好好休息。晚上我开车来接你们,晚上是我在医院值班,方便一些。”张警官抬手停了我们的话说道:“现在我先回一趟学校,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完。” “等去完医院,顺道我们也刚好可以去学校看看现场,市医院不就在学校同一条街上嘛,离着也不远。”灵善姐姐说着,一把把我从沙发上抓了起来,推着我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现在就好好睡一会儿!” ...... 我这是在哪里? 老河子村?我家窑洞里? 我不是睡在灵善姐姐的家里吗,怎么,怎么会睡在了老家的炕上。我从穿上下来,穿好鞋子,眼睛迷茫的打量着这我无比熟悉的地方,做梦,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诶,哥,你干嘛呢,张颖说了不能打开她家门口的棺材!” 郑..郑潇的声音?门口传来了郑潇的声音?我慌慌张张的打开双开的小木板门,眼睛瞪得老大,可门口哪里又有郑潇郑嘉两兄弟的声影,只有,只有那三口孤零零的棺材,摆放着熟悉的院地上。三口棺材的棺材盖,全都被打开了! 梦,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拼命的摇晃自己的脑袋,我一定是太累了,我一定是太累了,该死的为什么感觉这么真实,怎么都没有办法醒过来呢! 去看一眼棺材里面是什么啊,脑子里忽然的蹦跶出这么个想法,不,我不看,我不能看,奶奶说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打开三口棺材,我已经无意中开了一口,不能在看另外两口,奶奶一定不会骗我的,我不能看,我不能看!可我的双脚却完全不受自己的身体控制的朝着棺材走过去! 我死死的闭上自己的眼睛,双手恐惧的遮住自己的脸 ,为什么我会这么怕,为什么...我不看,我不看!! ”我不看!!”我大声的喊了一句,整个人猛的一下从床上蹭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呼,呼,鼻子用力的一下一下出喘气。而三爷和灵善姐姐两人此时此刻都坐在我的床边上。 “做恶梦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灵善姐姐用衣服袖子擦了擦我额头上的汗。眉头微微的皱着。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看三爷,见着三爷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似乎我做了一个噩梦让他很心事重重一样。 ”师傅,你怎么了?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梦到回到了老河子村。“我低着头,咬一咬自己的嘴唇:”师傅,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去把奶奶救回来啊。“ “在等几个月吧。”三爷有些敷衍的回了我一句,站起身来看看客厅外面:”张定江在外面等半个小时了,怎么喊都喊不醒你,我看他也多少耐心了,醒了的话整理一下,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张定江?“我不理解的看着三爷。 ”就是那个张警官。”灵善姐姐解释了一下,顿了几秒的时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师傅跟这个警官还真的是冤家。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瞪出话来了,半个小时愣是一句话没说” “好了没有,现在都快九点了。干你们这行的是不是都喜欢越晚越好?”张警官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好了,好了,都怪我,马上起来。“我连忙掀开被子,真是,这几次都太累了,沾了床就睡觉,一睡就睡个昏天暗地,真是尴尬。 ...... 医院。 上一次来的时候是深夜,除却灯火通明的很多病房,走道上到是没有人,可现在不过九点超了一点的时间,医院的走到、空地来来往往还有不少人。有一个人提着塑料袋脚步匆匆的,有扶着病人缓缓而行得,形色各异。 “楚辉在重护病房。”张警官说着,在前头带路。绕了几个圈,把我们从住院部带到外科六楼十八层的烧伤外科重症监护室。 守在外面的只有一个警察,张警官似乎已经打好了招呼,见着我们几个到来,那警察只是对我们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这小王,我徒弟。今天晚上我跟他值班。”张警官简单的说了一句,走到病房边上,抬起右手放在厚重的玻璃上,转身看着跟上来的我们三个,指了指里面:“在里面,昨天晚上送来,一直抢救,病危三次,今天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开始稳定下来,下午三点多醒了过来,我们最多有十分钟,问他几个短问题,问多了时间,估计他身体也扛不住。” ”恩。我们有分寸。“我点点头,准备推开门进去,可手还没摸上玻璃门,张定江抬起手把我们三个栏了下来:”谁让你们都进去了,就你一个人进去就好了,他们两个又不认识这楚辉,一个打扮还这么非主流,要引起病人情绪波动,什么话都问不出来,这个后果谁负责?” “你说谁非主流。”三爷一下子瞪起了眼睛,他看看自己一身打扮:“信不信你道爷我...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哼!” 三爷抬起手指,指了指他,摇摇头,看着我说道:”小颖,就你跟他进去吧,我懒得跟他说话。“ ”师傅,您有什么问题要让我代为询问的吗?“我点点头,可又害怕自己的问题,没有办法让三爷得到所有他想要的信息。 ”我就想问一个问题。“三爷皱着眉毛侧侧脸,看着我说道:“那个叫陈诚的独有的喜欢随手携带的东西,是什么。这叫楚辉的和陈诚是多年的同学和朋友,这个问题他应该回答的上来。” “就这个?” “就这个,快去吧。” “恩。”我应了一声三爷,在脑子里把三爷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跟着张定江走进了楚辉躺着的病房。 洁白的病房,干净的让人不敢随意导出触碰,包括了仪器的颜色。只是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药水混合的味道,加上耳旁响起的不知道是呼吸器还是心检仪的滴滴滴的声音,让我觉得有些压抑。 靠着病床进了一些,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楚辉,除了用被子盖住的地方,露出来的就是个脑袋,可这脑袋也被绷带缠绕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只有鼻孔,嘴巴,眼睛裸露在外面。但单从这一点点裸露的皮肤,都能看出来楚辉烧的有多重。 “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就休息。”张警官看着楚辉,连是不是感觉好一点这样的寒暄的话都让的说直接问道:“你觉得这是个意外吗?” 楚辉微微的动了动嘴唇,可并没有发出声音,顿了几秒,他轻轻的晃晃脑袋,看来在他心里,自己落得这个下惨是别人害得。 ”你认为陈诚是故意的吗?“张警官继续询问。 ”是...如果...沈川..不走..死的可能就是我。“楚辉的声音完全变了样,一股子撕扯着嗓子,仿佛说话都能把喉咙里面的肉撤出来的感觉一般:“他…他不是人“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白蜡养鬼 张警官两个问题,得到楚辉一句陈诚不是人。 我和张定江两人对视一眼,就见着张定江眼皮一跳,面不改色,接着问道:”你为什么决定陈诚想要杀的是你,不管是你的受伤还是沈川的死。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可都只是意外而已,陈诚最多是误伤了你,虽然书他是读不成了,不过赔点钱,拘留一段时间,就能出来。“ ”不,不是意外,一定是他精心....精心策划的,因为我知道..我知道他的秘密!“楚辉变得有些激动,那包裹在纱布之下的脸庞微微触动。身子因为说话太费力气,上下晃动:“我知道他的秘密。” 秘密? “什么秘密?”我盯着楚辉的眼睛,追着问道。 “他为什么会留级的秘密”楚辉的嗓子像是冒了火,说完这半,愣是闭着嘴巴十几秒都没有再继续说下一级,我看着他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忍受痛苦的样子,又不忍心催促他赶快说完。只有看着他在床上用面部狰狞的表情挣扎,又等了一会儿,楚辉这才重新睁开眼睛缓缓说道:“他的女朋友...死在..死在翻进黄泉公路的那辆车子上,他说,他说那不是意外,是有人,有人故意为之,故意抹掉痕迹...他要报仇。” “他要报仇为什么要杀你?”我不理解,眉头皱了起来。难不成楚辉也和这黄泉公路有关? “因为我知道...我无意中知道..他要,他要杀掉很多人的计划..我以为他不知道..他要杀我灭口...杀我灭口。” 楚辉的情绪忽然变得异常激动,双手开始猛的敲打床铺,扎在他手上的各种输液管被他弄得四处动弹,呼吸机滴滴滴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也变得异常的急促! ”你别怕,你别怕,你在这里,有张警官这些警察的保护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急忙安慰似乎是有些害怕的楚辉,可楚辉浑然听不进去:“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陈诚会不会随身带什么东西,是正常的人都不会随身带的?” 楚辉听着我的话愣了一下,瞪起的眼睛迷茫的四处飘动。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大声的喊道:“蜡烛,白蜡烛!” 白..白蜡烛? 我和张警官对视一眼,彼此的眼里都充满了困惑。 ...... “白蜡烛?” 车上,坐在副驾驶位的三爷皱着眉头问道。 “师傅,为什么陈诚会随身带着一根白蜡烛啊?这,这能意味着什么吗?“我想了半天,都不想不明白随身带着个白蜡烛有什么用,难不成这东西能招魂弄鬼?不可能啊。谁家停电不点个蜡烛,至于红色还是白色谁能管得了那么多。 “养鬼一门。方法很多。以血喂养、以糯米温养、以孕妇胎盘饲养、以白蜡火养、不同的鬼,不同的养法,这白蜡火养,是烧尸养魂的一种,本该多出现在南方的养鬼门中,以1-3岁的孩童尸体为最佳,不得是溺亡,不得是病亡。以凶杀为上,红衣裹尸,脚挂三角铁块,勒脖颈三寸以上,倒挂炼烧,以自身尸油喂养!四十九天方成,所养之鬼,怨深恨满,为祸人间!”三爷低着头,像是背书一样,把这白蜡炼烧小鬼的门道说了出来。 “养鬼一门,竟然有如此令人发指的东西?”我有些不敢相信,仅仅是听听我都觉得恐怖。什么叫以凶杀为上?那不就等于是活的好好地,要把别人谋杀? “这还是最初级的。”三爷摇摇头,一脸的痛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陈诚应该只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法子的外门人,不是鬼门的,不然也不至于连着白蜡烛都能被人看到。在道上,养鬼的人和下蛊之人一样极其隐秘,一旦路出马脚,肯定要背除掉“ ”他一个学生...真的能养鬼?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张警官手握着方向盘,听着三爷头头是道的说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养鬼的案件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 “连阎王都有..."我脑子里忽然的想到了那个许久没见的痞子阎君,小着声音嘀咕了一句:”长得还挺帅的。“ 张警官听着我的话,愣了一下,估摸着心里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摇摇脑袋,忽然的笑了笑,那笑仿佛是在说,我也真是,怎么就信了他们。 ”我们现在去警局,既然确定了是陈诚。审他便是。“楚辉看看前方的十字路口打算左拐,因为红灯的原因停了下来:“我到是想看看,他怎么养鬼杀人。” “他不会说的,我们没有证据。”我摇摇头否定了楚辉的话:“你自己都不相信养鬼杀人,怎么有办法让他招出来?连我师傅都感觉不到养鬼之人随身跟着的小鬼,你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够找得到。要想让他开口,先得找到办法。” 我坐在张定江的身后,屁股挪了挪,双手抓着他的后靠背,离着他近了一点:“说白了,就是先让你见一见他的小鬼,找到那家伙,才能让他开口说话” 咕咚... 我明显的看到张定江警官的喉咙上下移动了一下,缓缓地咽了口口水。 也没人跟他说,他这方向盘也自个儿乖乖的没有往左边打回警局,而是打向右边学校所在的街道,一头钻了进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影响持续到晚上十点多,那学校大街上基本上没什么人,而全都围在女生宿舍楼6栋楼下,三三两两,指指点点,或是小声议论,或是大声讨论,有说韩雪是为情所困,有说韩雪怀孕了,还有的说韩雪是被鬼附身了,各种说法流言让这个校园沸腾了起来。 我走到六栋楼下,在那黄色警戒线围绕的一圈草坪之上已经看不到韩雪的尸体,只是她身上的血迹,染红了一大片草地,殷红的颜色那么显眼,看着那一片血红的印迹,我仿佛就看到韩雪脑袋侧躺在血泊之中,双眼瞪的大大的看着我的样子! “张颖?张颖?” 耳边忽然响起了喊我名字的声音,我猛地一下从刚刚那血腥的画面中抽了回来,转头望去,却是站在我身旁的灵善姐姐晃着我的肩膀:“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摇摇头,快了几步拉着灵善姐追着三爷和张警官的脚步朝着宿舍楼楼上走去。 韩雪是从六楼跳下去的,她宿舍所在的位置是这宿舍楼最高的六楼的603.出了这么诡异的毫无征兆的跳楼的事情,不等学校警方有所动作,整个六楼的人全都搬空了,一个不剩。我们上去的时候,看到些六楼下来的学生,在五楼四处敲门,看看有没有同班同学能够收留一下自己的。 “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当,这宿舍在学生心理,渐渐的也得变成鬼楼。“我摇摇头,看了一眼寂静不已的楼上。走了上去。 女生宿舍的走廊没有想象中的干净,能看到三三两两的黑色垃圾袋被随意的丢在门口,还有一些外卖的饭盒,虽然非常有序的叠了起来,可看着还是显得非常邋遢。 有的门是关着的,有的门走的时候却粗心的开着,更有甚者宿舍的灯都没有关,就和放暑假前的情景一眼,一点儿都没有暑假完了准备开学的样子。 “618“张定江喊了一声,带着我们朝着走廊尽头走去。宏低央划。 这么好的一个门牌号,却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事实告诉我们靠着数字讨彩头的事情鬼都不跟你买账,一行人走到618,韩雪的宿舍门口。 一条黄色的警戒线把宿舍开着的门封住,死者死前门是开的,为了最大程度的还原现场,这门到现在也一直开着,只是把灯给关了,黑乎乎的,朝着这宿舍里面望去,透过正对面的窗户能够看到十点到十一点之间的学生宿舍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远处的学生丝毫不受这618宿舍冷清的影响。 张定江伸出手把封住门的黄色警戒线抬了起来钻了进去,随手往左手边的墙上一按,黑暗的宿舍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啊!“ 这灯才刚刚亮起来,房间里猛的咋呼起一声尖叫! “哎呦我靠!“已经站在了房间里面的张警官被这一声尖叫吼得跳了起来,我们四个人眼睛都瞪得老大,看着房间靠着里面一个书桌下,正猫着腰在抽屉里摸索着的一个女孩,一身素色牛仔裤配上打上了院系LOGO的T恤。她的脸上也打着惊恐的表情,可看见了穿着警服的张定江,那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了一丝丝慌张。她站起身来,晃晃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你们….你们在这里干嘛?”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们问你吗?“我不理解的耸耸肩膀:”整层楼都没人,离着远的宿舍都去别的地方睡了,你还在这干嘛呢?“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走阴问鬼 “我....我...”朴素的女孩眼睛都不敢看我,明显的做了什么亏心事情一般,眼神四处瞟了瞟,定了定身子反倒是理直气壮的挺起了胸膛看着我们说道:“这是我的宿舍,我干嘛不能在这里!” “你是韩雪的舍友?”我不解的问道,跟着张警官从黄警戒线走了出来:“我看你同学都很怕。难道你都不害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跟韩雪关系很好,我想她也不会害我。”女孩脸上露出一丝悲伤的色彩,这表情倒不像是装的。 “你跟她关系很好?那你在她抽屉里翻什么呢?”张定江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似是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女孩,那表情就反复是在质问他的罪犯。 这女孩刚刚翻的是韩雪的抽屉?是啊,大晚上的,韩雪死了都没满一天,她干嘛背着大家灯都不开,跑到这里来翻她的抽屉。 “我...” “别告诉我你跟她关系很好。想找点什么东西纪念一下她?”张定将把手伸到了腰背后,从腰间取出手铐,左手拿着手铐在是右手手心敲了两下:“我劝你实话实说比较好。” “我爱慕虚荣。”女孩忽然抬头说道:“韩雪家境好,我知道她的钱放在哪里,我想...我想。” “继续撒谎。”没等张定江再问,我毫不犹豫的戳破了她。 这女孩衣着打扮朴素,确实不像家境富裕的人家。她这理由看上去倒是很合理,可就在这桌子上摆放着韩雪的苹果电脑,电脑的键盘上更是放着她的手机,这些东西都安安稳稳的放在那里,似乎连位置都没动一下。如果她真的是为了钱或者虚荣的话,就算不敢拿这么贵重的东西,至少也该目光留恋在那上面才对。 可她似乎只是对那抽屉情有独钟。 “我没时间跟你耗着,带回去局里看你说不说。”张定江一看就是个单身狗,没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面对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他表情都不动一下,拿着手铐就走了过去。 女孩吓得连退了两步路,背靠着爬上上铺的楼梯,颤颤抖抖的抖了嘴唇:“我不相信小雪会自杀,她很开朗的,今天下午她还跟我说她很累,想去有海的地方旅游,离她自杀前一个小时她还和她高中同学打了电话,两人说说笑笑,我都以为她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而接下来一个小时我们都在宿舍看着她,她什么都没做。好好的在上网。就突然的,突然的起身跳了下去!我都吓了一跳” “这和你翻她的抽屉有什么关系?”张定江摇摇头。 “我看看能不能找不到什么她留下的只言片语。”女孩摇摇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我家里穷,没什么朋友可小雪从来都不在乎这个,对我很好,如果有同学欺负我她还会帮我,现在...现在...我不相信,不相信她会想不开自杀了。” “她出事之前的那一个小时,一直在对着电脑,什么都没有说吗?”我走到了女孩身边,看了一眼女孩悲伤的脸庞。目光转到放在桌子上的电脑上,手指头在电脑上按了一下,本是黑着屏幕的电脑一下亮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特别少女的粉色桌面,只可惜要密码,根本打不开也不知道韩雪死前最后一个小时都在网上干什么。 “为什么下午我们调查的时候,你一直没说话?我们都没有把电脑拿去检查。”张定江走了过来,试了试123这样简单的密码。提示错误之后就果断放弃了:“这个我带走,破这个密码一两个小时就可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问这个沉默下来的女孩,那女孩似乎是在思考一般,摇摇头,好像什么都没想到一样,顿了几秒说道:“她...她在跳下去的时候,曾经小声的呢喃。一直在呢喃,我以为她是开玩笑的,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她就跳下去了。” “她呢喃什么了?”我不解的问道。 “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 “哎呦我靠!” 女孩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大,把站在我和她中间的张定江吓得双手离开电脑,身体抖了一下,他转头瞪了一眼这女孩:“我说你是猴子安排在这里专门吓我的是吧?”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女孩慌慌张张的摇手。 “师傅,她会不会是被陈诚的小鬼缠上了?”我思量着韩雪死前的呢喃,转头问三爷,而三爷此时正拿着一个罗盘,抬头死死的盯着头上的电风扇:“怪了。” “怎么了师傅?”我疑惑的抬起头,不仅仅是我,张定江警官、灵善姐姐,还有那女孩都抬起头来看着那脑袋上,灯管旁边的电风扇,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 三爷没有理会我们,只是皱着眉头收了自己手中的罗盘,收掉罗盘的时候,收回自己盯着电风扇不放的目光,四处看看,在门边上找到了电风扇的开关,走过去把那开关扭到了最大。 “呼啦呼啦!” 慢慢的,慢慢的,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安静的寝室之中,便响起了大风呼啦啦的刮的声音,一阵一阵凉风在头上旋转,啪嗒啪嗒,桌子上的纸,没有合上的书拍到着自己,拍打着桌子,放出一阵一阵乱起爆炸的响声。 “我说,你这臭道士干什么呢?搞这声音烦不烦?”张定江不理解三爷,有些不满的抱怨了起来。可三爷根本不理会他,手指从电风扇的开光移到了一旁的电灯开光,轻轻的按了一下,随着啪嗒一声声响,整个寝室又陷入了一阵黑暗之中。 “啪。”灵善姐非常有默契的为三爷把寝室的门关了起来,让走廊的灯光不照进来,最大限度的保持整个宿舍的光线昏暗。 三爷这是要干什么?我看着三爷盯着那电风扇不放,难不成是三爷发现了这电风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呼呼呼呼。 电风扇发出的声音在此时此刻或是因为心里作用的原因,都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它高速旋转的三片扇叶,在高速旋转的状态下,形成了一个不停的旋转的圆圈,只是中间那一个花色圆圈疯狂的转着让我们的眼睛能够感觉到它告诉旋转的速度。 三爷从宽大的袖袍里抽出一张黄符,食指和中指夹住符纸的一角,在自己的脑袋上转悠了两圈,嘴里嘀咕了两句什么,猛地朝着空中扔了出去! “啪!” 腾空而起的符纸,凭空燃烧! 起的火光,以一种温黄色的效果照亮了整个宿舍! “啊!!”那女孩大喊一声,抬起手指着电风扇。 这么一瞬间,我也是心猛地跳了一下。 张定江虽说没有喊出来,却是吓得猛地退后两步,双脚撞到了上上铺的楼梯,整个人摔在地上,手臂狠狠的砸在板凳上,发出一声巨响,听着耳朵都觉得疼,可他却已经吓得没了狰狞,嘴巴张的老大,表情不知所措的看着头顶上高速旋转的电风扇,小声而又呆滞的呢喃:“韩...韩雪?”宏宏夹亡。 韩雪! 借着这一阵火光,所有人都看到韩雪被吊在电风扇的扇叶上,身体随着电风扇的高速旋转疯狂的甩动,她穿着死时的衣服,眼睛瞪得老大,脑袋上血迹斑斑,脸色惨白面无表情。和尸体无异。 “撕。” 符纸的火光熄灭,三爷的手指头毫不犹豫的用力按下了开灯的按钮,啪的一声,黑暗的宿舍再一次的亮了起来,还没落地的符纸这一刻被电风扇强力的风吹的连灰都散的四处不见。 “韩雪?..韩雪....韩雪人呢?”张定江蹭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电风扇下呆呆的看着头上空空如也转着的电风扇,看了一眼三爷,又看看我:“那是韩雪的尸体吗?她的尸体我们已经送到太平间去了啊!不可能。” “你看到的不是她的尸体,是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的她”我皱着眉头看着张定江的脑袋上方:“她是被有心人害死的,有怨念却抽了魄心,成了无意识却又徘徊在轮回道之外的孤魂野鬼,如果我们没发现的话,她可能永远都会被吊在这里,除非除非到这山山水水都发生了变化,风水度变化了,她才有可能得意解脱。真是阴毒至极!如果不有大仇之人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张定江见着我一直盯着他脑袋上,反应过来,连忙又退后两步盯着电风扇,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时不时的还揉一揉自己的眼睛,这才隔了几秒,他似乎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了。 “小鬼做的。这么阴毒的事情,只有养鬼之人这种不在乎阴德的,才干的出来”三爷面露怒色:“小颖,恐怕要你去那阴界走一趟,看看周围有没有那些孤魂野鬼看到了那小鬼的踪迹!这韩雪是成了个植物鬼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把那厉鬼抓住,断了它和养鬼主人的联系,不能再让它为祸人间!” “是,师傅!”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专业偷看美女洗澡几十年 紧闭着门的宿舍,关了灯。 三柱香火对着窗户外的茫茫天地而立,明亮的香火,照出缕缕而升的青烟,三爷,灵善姐。张警官,三人默不作声的站在我身后,那女孩则被张警官驱赶到了楼下。 这一次走阴,从头到尾都要我一人操作,没有三爷和灵善姐的保护,没有地府阴兵的守护,自己虽从师三爷,可三爷总是不能一直护着自己。或也是为了借着这次的机会,只是问问情况,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三爷也放心让我操持。 第一次被三爷和灵善姐护着走了一趟黄泉公路。虽说是护着,可实际上从踏入黄泉公路之后就彻底的与他们两人断了联系,如果不是得了阎君的恩情,怕已经被百鬼分食,那件事情点醒了三爷,也提醒了我,不能对三爷太过于依赖,不然出师的那一天永远都不可能到来。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一直在燃烧的三柱香,随着它的火光的闪烁调整自己呼吸的频率,从今天开始,我一定要变成一个和奶奶一样,有着无数传奇故事的,受人尊敬的走阴人! 伸手从桌子上把那黄色符纸拿了起来,在燃香烟雾飘飘的上方的左绕两圈半停住转悠四圈半,天地八方以混七全。 “混沌天地。阴府造册之走阴一脉张颖。”我闭着眼睛一边按照三爷教我的口诀默数,一遍心里暗算着环绕的圈数,千万不要数错了,这阵仗摆的这么帅气,如果失败了,姐姐我就尴尬死了。咳咳,七圈!心里默数完毕,猛地睁开眼睛,左手持符纸,右手手指放进自己嘴巴,狠狠的一口咬出血迹,来不及感受手指的疼痛。我学着三爷画符时专业的样子,手指在符纸上如龙蛇一般至上而下飞舞:“死恋生时路,生念忘魂人,道法阴阳情,鬼王殿外噤声行!” 话音落下! 一阵阴风袭来,直打我眼睛!似乎夹杂着万千细小的沙子,让我睁不开眼睛!好在阴风只是一阵,透过身体而走,便在没回头。 我用力的睁开眼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安静无比,对面窗户外依旧灯光不减。只是仿佛整个世界都按下了静音键一样,桌子前的三炷香还在燃烧,我转身望去,三爷他们几人依旧站在我身后,果然自己走阴和第一次三爷护我签约完全不同,我竟还能见着他们三人。 他们的目光也落在我的身上,难道他们还能看到我? “三爷?张警官”我小声的喊了一声。 可他们三个人并没有理会我,我微微的愣了一下。朝着左边移了移脚步,然而他们三个人的目光也并没有随着我的异动,而从我刚刚的位置上离开,就跟没听到我的声音一样。我顺着他们三个人依旧持续注视的目光望去,另一个自己一动不动的站在桌案之前,双手撑住桌子,手里则死死的压着我刚刚画的那一张符纸! 太...太厉害了,我竟然...竟然灵魂出窍了?!这种看到自己从自己身体里走出来的感觉和之前那一次走阴简直就是两种感觉,我仿佛找到了走阴笔记上记载的情景,这..这才是真正的走阴。 我上下打量自己,人生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魂魄,发现与自己的肉体并没有什么不同,等等,忽然的我发现自己的肩膀上不知怎么得挂了一个铜钱。我转头看看自己的肉身,并没有这个铜钱。 这是什么? 难不成是区别灵魂和肉体的标记?我靠一个铜钱,这也太没档次了吧? 咦?三爷他们三个人好像在交流什么,可我什么都听不到,我靠着轻声交谈的三人,想要听一听他们说话,终究是什么都听不见,就只能看到他们三个的嘴唇时不时的起伏着张开,果然像三爷的说的那般,如果从一开始仪式的时不介入我的走阴路,那么他说话我就听不到。 自己第一次独立走阴碰上这么多疑惑,待到结束之后让三爷给自己解释一下,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小鬼的踪迹! 我转身在这房间里四处打量,抬头就看见韩雪面无表情的挂在电风扇上,目光涣散的盯着不知道哪个方向。 “韩雪?”我试着喊了她一声,没用。 我摇摇头,也不浪费时间朝着窗户边上走去,探出脑袋想要看看下面此时的情景,只是我这脑袋才伸出去,竟看见一个猥琐的家伙,趴在楼下的某个宿舍窗户外,悬空站在那里,一脸专注的盯着窗户里面看,脸上还露出异常风骚的笑容。 能够飘在半空中的,肯定不是人了。 不过他一个男鬼,一脸风骚笑容站在女生宿舍门口干嘛呢?我心里疑惑,站在窗台边上,我可不可以和他一样在空中只有行走飘忽啊?我会不会摔下去啊?应该不会...我是灵魂...又不是受这个世界影响的肉身,我想了想试着伸出一只脚踩了出去。 咦?这悬空的半空着竟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垫在脚底一般,我用力的踩了踩确定不是错觉,把另一只脚也放在半空中。 我...我就这么双脚悬空站在了半空中...看着底下熙熙朗朗的人群,忽然有一种我已经成了仙的感觉,好吧,仙是没有成,先成了鬼。我在空中走了几步,适应了一下节奏,二话不说朝着楼下那窗户口站着的男鬼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这男鬼是个年级不大的少年,带着个全框金丝眼镜,像是一个成绩非常好的学生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究一道不会做的题目一样,时不时的他还扶一扶自己的眼镜镜脚。 他在看什么呢? 我好奇的站在他身后,朝着窗户里面望去.... 竟是看到一个长发妹子,一丝不挂的在里面洗澡,她的手正按了按沐浴露的瓶子,挤出一点点乳白色的液体,在身上上下滑动。 这男鬼看的目不转睛,竟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 我靠,姐姐我第一次自己走阴,感情就碰到了个色鬼? “在看什么呢?”我双手交叉在自己身前,问了一句,大家现在你是鬼我是魂,只要不是厉鬼,你吖一个色鬼姐姐我还真不怕。我师傅三爷可是茅山道士,一张符纸就散了你! “看美女。”色鬼一脸认真的应了我一句:“这女孩是这宿舍身材最好的,有D” 他....他还评论起来了?! 我毫不犹豫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三爷给我准备好的符纸,举在了半空之中!这家伙也是反应了过来,猛地愣了一下,转头看了我一眼:“哎呦卧槽!你哪里来的,吓我一跳!新来的?没看过你啊,别打扰我,男生宿舍在后面,这女生宿舍,你一女鬼凑什么热闹” “喂!”气死了姐姐了!气死姐姐了!我抬手狠狠的拍了拍这色鬼的后脑袋,指了指我手上抓着的符纸:“看看这是什么!” “不看,不看。”色鬼一心一意盯着窗户里面,竟还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只是他终究还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我一眼手中的家伙事儿。 整个人一愣,猛地转身,拔腿就想跑。 “想跑!”我大喊一声,哪里容的他就这样跑掉,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领子,手里的符纸对着他的脑袋直挺挺的打过去! “别!别!道姑扰民,姑奶奶饶命!”色鬼伸出双手连忙在我身前晃个不停,求我不要用符纸打他:“我就看个美女洗澡,别的缺德的事情我可不敢,也没干过啊。” “呵呵,真像你说的这么单纯,呸,不对,偷看女孩子洗澡哪里单纯了你个混蛋,为何不去轮回道,而徘徊在这天地之间?莫不是还想着害人?”孤魂野鬼,迟迟不肯去鬼王殿报道,定然是有原因的,如果这家伙说就是为了偷看美女洗澡,我不打散了他就不信张! “我也想...我也想啊...可是不能,不能。”色鬼无奈的双手摇摆:“我是意外溺亡,无人认领,无墓无碑,徘徊天地之间都几十年了。”宏上引才。 “溺亡?”我有些不信,溺亡怨气可不小,奶奶说那些溺亡的水鬼整天就盯着落单的人等着找替身,可都不是什么好家伙。 “您别误会,您不知道啊,我叫邓鹏辉,黄原东北疙瘩角上的罐子村的人,我,我跟那些鬼不一样,我是喝醉了酒,偷看,路过村子里的池子水看到美女洗澡...咳咳...不小心掉河里摔死的...第二天就开堤放水,我尸体我自己都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没得办法,无碑无墓,我又怪不得谁自己也有错,进不了鬼王殿,也绝对不是什么厉鬼啊,姑奶奶!” “别乱叫,你都徘徊几十年了,管谁叫姑奶奶”真想一符纸打散了他,这几十年这家伙估摸着不知道看了多少女孩子。 “不散了你也可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果能回答的上我,只要你答应我不在做这么龌龊的事情,我就不打你。”我摇摇头,想着从头身上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这家伙绝对认识韩雪,我敢打包票,韩雪身材那么好。 “您说,您说。” “你认不认识韩雪?” “不认识。”邓鹏辉毫不犹豫的摇头,一脸无辜又迷茫的表情:“韩雪是哪个?” “诶,鹏辉兄弟我来晚了,我来晚了,现在都快十点半了,韩雪开始洗澡了吗?”身后,忽然的又想起了一个急不可耐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邓鹏辉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用手拍了拍自己额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坑爹的队友啊!”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这个演技可以加鸡腿 我转头望去,见着一个小光头,提着一个黑色布料塑料袋,虽说现在是夜里,可毕竟是夏天,他穿着一件黑色麻风衣。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两个眼睛瞪得和脑袋一样圆鼓,像极了电视里那个叫包贝尔的明星,他瞪着眼睛,笑起来的样子比包贝尔少了一丝萌态,多了一丝淫荡,就跟邓鹏辉脸上那笑容差不了几分差距。 “诶,孟..孟兄。话..话不要说太多。”隔着老远,邓鹏辉就举起手喊了一句。 “嘿嘿嘿,嗯嗯。”孟兄跑到我们两个身边,他竟是完全忽略了我,非常兴奋的从自己的黑色布袋子里面掏出一个DV摄像机:“看。这是神器,我从后山老王的坟头抢来的,他托梦让他孙子烧的,他孙子孝顺给烧了两个,我抢了一个过来,我牛X波?” 老孟嘿嘿的笑了一声,摆弄一下DV,看了一眼窗户里面,那嘴巴一下咧开了,小的跟一朵儿花似的:“哎呦...这个...这个也不错哦,鹏辉兄,不过比韩雪还是差点,我喜欢短发美女,快,快。再不去就要错过了。诶,这位美女是谁?男生宿舍在后面,要偷窥去后面,四栋是体育生,不错,嘿嘿,咳咳。你走错了。快去吧,鹏辉兄,我们走” “......”邓鹏辉用双手捂着脸,低着头一语不发。 哎呦,不是口口声声,一脸无辜的说自己不认识韩雪的吗?天了噜的摄像机都带出来了!我眼睛瞪了起来。看了一眼邓鹏辉。转头盯着一脸期待又透着一点无辜的孟兄。 “怎么...怎么了?鹏辉兄你捂脸干嘛?怎么都,都不说话?我就偶尔偷看一下男人洗澡,鹏辉兄你不要怕嘛。”这姓孟的色鬼同党哈哈的笑了一声,拍了一下邓鹏辉的肩膀。 “孟繁盛....”邓鹏辉抬起手指,喊了喊这孟色鬼的全名,指了指我手上的符纸。 “....”孟同党顺着邓鹏辉的手指看到了我手上金光闪闪的符纸,身体一直,脸色瞬间一变,一脸严肃的把手里的DVD塞到邓鹏辉的手里:“你这人怎么这样,托我给你搞这个机器,我以为你要拍拍花花草草。没想到做这种龌龊的事情!我孟繁盛光明磊落,正直一生,怎能死了被你这种人玷污,以后不要找我了!绝交!” 说着,孟同党大义凛然的对我点了点头,转身就想这么光明正大的走! 这家伙,演戏可以加鸡腿啊! “你给我站住!”我大声的呵斥了一声,那孟同党也不敢在多走一步。转过来:“怎么了,这位道兄?不用感谢我,我身前以雷锋为骄傲,千万不要问我的前世和今生。” “孟兄,别装了,你前生不是去东莞做大保健碰到扫黄,跳窗,碰到有人跳楼,把你活活砸死的吗。”邓鹏辉丝毫不给自己这同党机会。 孟同党尴尬的咽了口口水,对着我笑了笑:“嘿嘿,嘿嘿,意外,意外。” “站好了你们两个!”我没时间和这两个家伙嘴贫,凶巴巴的喊了一句,手里的符纸举得老高。孟色鬼和邓色鬼两人立马老老实实的站成并排,昂是挺胸的。 “还看!”我用手狠狠拍了一下还偷着用余光看窗户里面女孩子的刚来的孟繁盛,如果那女孩子知道自己眉头晚上洗澡都会被鬼在窗户外面盯着,估计得吓得这辈子都不敢洗澡了:“给你们两个一个机会,告诉我,韩雪为什么会跳楼?” “韩雪跳楼了?!”孟繁盛和邓鹏辉两人听着我的话,对视了一眼,彼此看上去表情都很诧异。 看着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你们不知道?”我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孟色鬼和邓色鬼两人同时摇摇头。 “我一来就被这妹子的D给吸...咳咳,被这美景吸引了,还没来得及上去看呢,不应该啊,昨天不是好好的吗?”邓鹏辉抬起头看看楼上韩雪所在的房间:“诶,确实是灯是黑的。” “不可能啊,我去抢DV的时候没听的老王说咱们这一块来了新鬼啊?特别是女鬼,那还有老王不知道的。”孟繁盛疑惑的说道。 “不知道是自然的,她被抽了意识,禁锢在了宿舍里面成了没有意识的飘魂”我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 听着我的话,邓鹏辉和孟繁盛两个人都是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们知道飘魂就是植物鬼的意思,这一类的孤魂野鬼,别说不可能进轮回道了,而是一直徘徊或是一直禁锢在某个地方,每一天太阳落下的时候,都会重复的经历死亡前的痛苦。这根本算的上是一种诅咒,比那鬼王殿的油锅还让人害怕,那个是痛一时,这个是无止境的。 “一定是他干的。”不等我问话,那孟繁盛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瞎说什么。”邓鹏辉脸色一变,用手肘捅了捅孟繁盛抬头看看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紧接着白了一眼孟繁盛。 “你刚刚说的他,是谁?”我明显的听到了孟繁盛那句话,怎么可能就让他这么含糊过去。 “没...没啊,我没说啊,哎呦,别,姑奶奶饶了我吧。”看着我逼近他的符纸孟繁盛一脸惊慌,连忙摇手:“我告诉您,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我这下场只怕是不比那韩雪好上多少啊。” “老孟。”邓鹏辉似乎非常关系孟繁盛的样子,不想让他说,以免惹了什么东西:“我不该邀请你今晚一起的,你本来都和老白相约去男生宿舍的。” “辉辉,好基友一辈子,没事。”孟繁盛面露感动,但他也知道我这关他如果不说是肯定过不了的,他含情脉脉颇为感动看了一眼为他着想的辉辉转头跟我说:“其实这件事情我知道的没有邓鹏辉清楚,你问他更好,真的,不骗你。” “...“邓鹏辉一愣,眼睛一下瞪了起来大声的吼了一句:“姓孟的,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宏上巨弟。 “再胡闹,两个我都给你们散了,知道什么,一起说!”我有些生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两人到还有心思相互推诿,看来不给点压力是不会说的。 “我说,我说。”邓鹏辉被我逼的没有办法,摇摇头说道:“这学校最有名的就是医学院...” “不是水利学院吗?” “你可以你来啊!” “邓兄,你来,你来。”孟繁盛吧唧吧唧嘴不在说话,安安静静的听着邓鹏辉继续说下去。 “学校的医学院承接了整个黄原所有案件的法检和警察局有密切的联系,而和医院也有着一定关系,所以医学院除了教书育人之外,也会有自己的实验室,检验室,那么自然就有停尸间。” “停尸间,图书馆上面不是有个,好像也是医学院的。”我不解的问道。 “那个不用好多年了,本来放在那里,那图书馆是特殊打造的,尸体进去很安全。我听说那图书馆楼上的停尸间的镜子不知道收了多少厉鬼。”邓鹏辉摇摇头:“可,毕竟那是学生看书的地方,包括学生家长是年年闹,年年告,学校没有办法,只有封掉那个十三楼的,批准医学院自己在自己的院系大楼重新建了一个。” “这跟韩雪的死有什么关系?”我皱着眉头说:“你不要给我扯那么多,直接说主题。” “你不知道,我们这里大家关系都很和谐的,毕竟是和这么多女大学生...咳咳,这么多青春少年在一起。我们从来都不害人,是有高人帮我们以图书馆为中心布了个风水道,大家都很和睦相处,可是有一天学校出了个...出了个变态,偷尸烧尸,炼烧小鬼,我们三番五次想要阻止,可他完全不怕我们。吓了很多次,都没用。好像是叫陈诚,对,陈诚。”孟繁盛提着邓鹏辉说了一些。 陈诚,果然没错,是他! “是这样的,那小鬼炼烧出来之后,怨气大的,他出来我们都躲着不敢被他看到。他一般是午夜之后才会出来。现在估摸着在医学院呆着呢。”邓鹏辉抬头看看韩雪所在的房间:“那养小鬼的人,好像和韩雪认识,有几次我们看到他去韩雪的宿舍。有一次..宿舍就韩雪一个,她刚洗完澡出来,被那畜生给...那个啥了。” 被...被强...?我听着邓鹏辉的话,愣了一下,韩雪竟然被陈诚侮辱过! “你们就这样看着?”我听着就来气。 “哪里能就这样看着,我们两个就因为这事情差点被那小鬼给散了魂,最后如果不是碰到了老王收留了我们,我们两个哪里还有今天。”孟繁盛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韩雪的死定然是和陈诚逃不脱干系了,我愤怒的把手握成拳头:“你们带我去找那厉鬼!” “不..不行!去不得,去不得啊!” 正文 第七十八章 铜钱一阶走阴人 “为什么去不得?”我眉目一横,伸手一把抓住孟繁盛的衣服领子,这小光头色鬼吓得脖子缩了一下,面露难色,嘴唇抖着抖着一脸苦逼的看着我。 “姐。” “喊谁姐,没你大。”我抓着他的衣服领子紧了紧。让他不要乱攀亲戚关系。 “大妹子...” “嘿,你还真会给竹竿就爬,给阳光就生长是吧?”我眼睛瞪了起来。 “不,不,道..哎呦,我...”孟繁盛被我折磨的语无伦次:“姑奶奶,真的丝毫去不得,你丝毫走阴的没错,我们怕你,可那厉鬼可不怕你,他本就是不在鬼王殿管辖之内。就是那黑白无常两位大哥来了,都不一定带的走他,定会极力反抗,更何况我们三个。” “你怎么知道我是走阴的?”我疑惑的顿了一下,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着地下的场景,脑子里努力回想自己刚刚和他的谈话之中,有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好像除了手里的符纸能表示我是个懂道之人其它并没有多说啊:“还有,你是你,我是我,不要把我和你们两个色鬼扯到一起去。” “是,是。”孟繁盛点点头,目光落在我肩膀上的一枚铜钱之上:“能够与阴界之人想通交流的有许多人,可阳寿未尽。却能化身鬼魂来阴界找人的却不多,在阴界广为流传的自然是走阴,那可是和鬼王殿有契约官方阴阳的联络人,看您手持符纸显然无碍,我们基本上都猜的出来。” “是,是。”邓鹏辉在一旁附和一句,指了指我肩膀上的铜钱:“这铜钱,是鬼王殿颁给走阴一脉的人凭证,我们一般见着都知道。” 我顺着邓鹏辉的目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铜钱,皱着眉头抬起头来,同时抬起我抓着符纸的右手,指了指我的肩膀:“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走阴一脉的人。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怕就怕,您就只有一个铜钱啊。”邓鹏辉一脸郁闷的指了指我肩膀上挂着孤零零的晃荡的一个铜钱。 “您看,你肯定是个新人,连自己身上挂着的铜钱是干嘛用的都没搞清楚,您去找那小厉鬼,不是带着我们两个一起去打着灯笼去茅坑吗?”孟繁盛顿了顿,怕我听不懂补了一句:“找死。” 我还以为这个铜钱只是一个简单的区分肉体和灵魂的凭证,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我不解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肩膀上挂着的这一个圆圆的铜钱,光滑的钱币上刻着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年号,我不了解:“这不就是古代人用的钱币。有什么讲究?” “讲究可大了。”孟繁盛盯着我的铜钱说道:“走阴一脉源远流长,人才辈出,虽说近几年少了很多,可也没有到消散的地步,凡是走阴的人鬼王殿都会给予官阶,青银金三类神币,一色十档,您这属于青铜一阶走阴人。别说对付厉鬼了,就连来回阴阳的路怕都是容易迷路,在鬼王殿的位分也就和鬼差差不多,我们这种平常孤魂野鬼还怕您,碰上恶一点如果在对鬼王殿布满的,那都不能放过您。” “所以啊,姑奶奶您也别去了,我们两个也不敢再偷看了,要不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回去,你也回去。”邓鹏辉见着我表情沉重,一语不发,以为我是被吓到了,连忙接了一句话就要带着孟繁盛和我道别。 我现在就回去,找着师傅一起去?不行,我不能就听这两个人言语,就算我现在没有能力出手抓人,只是我也要探查清楚,那害人的小厉鬼,是不是真的像他们两个色鬼说的那样,在医学院那边待着。 “好。”我点点头。 “诶!”见着我点头,邓鹏辉和孟繁盛两人猛地一拍手,两人几乎是同时对我鞠躬:“那就此别过,有机会再见姑奶奶。” 说着两人抬脚就准备跑。 好在本姑娘反应快,一手抓住一个:“跑哪里去,我的意思我们可以不和那小厉鬼发生正面冲突的,但至少我要确定他在那里,你们两个带路,不要废话浪费我的时间,你们也说了,我在鬼王殿也是有官阶的,虽说只是鬼差级的,但散了你们两个色鬼我还是可以的!” “作孽啊...”邓鹏辉和孟繁盛两人仰天长叹一声,被我逼的没有办法,带着我不情不愿的朝着医学院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走在两个人的背后紧紧跟着,怕是一个不留神,这两个滑头的家伙就要跑了。 ...... 大学教学楼。 深夜十点半的时候空空荡荡,没有灯光,没有声音,更没有人。 “前面。”孟繁盛指了指前面走廊尽头,露出身子,飘飘忽忽的朝着前面飘去。 “啪!”我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对着这家伙的后脑勺拍了下去:“好好走路,飘什么飘,看的我心里慌慌的。” “哎呦。”孟繁盛被我一巴掌从微微悬空的天上打了下来,他委屈的看了我一眼老老实实的脚踏地板:“这是做鬼唯一的乐趣。” 狗屁,你的乐趣是偷看女孩子洗澡,我都不想揭穿这家伙,倒是一旁的邓鹏辉老老实实的走着,一言不发,我伸手捅了捅这家伙的肩膀:“诶,你们说那个走阴人还分了等级,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才能更高啊,是不是在这鬼王殿官阶越高,越厉害啊?” “啊?嗯,嗯。”邓鹏辉转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说看走阴人的天赋和修为的,反正我是没有见过佩戴银钱的走阴师,记得两年前碰过一个是佩铜钱7个的走阴师,那也是厉害的紧,帮着黑白无常活生生的抓了个红衣女鬼。” 天赋这东西是天定,可修为? 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三爷提及过,难不成走阴师走阴之时还有学多法术就像那道家一样,不停的修炼,会越来越厉害? 回去一定要问问。 “到了。” 我正在心里思量,忽的走在前面的孟繁盛压低了声音,有模有样的看着我,抬起手指,告诉我已经到了:“就在前面,可要小心。” 我微微的一愣,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孟繁盛身旁,探出脑袋朝着拐角后的前方看去,额...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远远的看着两栋教学楼树立在离着现在的位置还有千百米远的位置,中间还隔了个操场,几个爱篮球的学生,这个时候还在上面啪啪啪的打着篮球。 “哪里?”我不解的问道。宏亚匠扛。 “对面的教学楼里啊,看不到吗?”孟繁盛一脸正经的看着我。 “哎呦,好紧张,小心点。”邓鹏辉背靠着墙,不停的用手抚摸自己多少年都没再跳的心脏。 “啪!啪!”我狠狠的抬起手对着两个人脑袋的一人拍了一下,搞毛啊,你们好歹也是正正经经为世人所怕的鬼魂好吗?胆子怎么这么小!吖的,隔着还有角千米远呢,我还以为近在咫尺呢,两个混蛋。 “走。继续带路。”我抬脚对着躲在前面的孟繁盛的屁股就是一脚,把他整个人从墙后面踹了出去。 而后我转头又看看邓鹏辉。 “别...别我自己来。”邓鹏辉一脸忧伤的看了我一眼,背对着我,自己用自己的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屁股,然后学着孟繁盛的样子飞了出去。 这两个色鬼,是我见鬼最没出息的鬼,没有之一....真的是天了噜.....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基情引鬼 医学院教学大楼,某处阴暗的角落。 我把脑袋从墙体的后面慢悠悠的伸了出来,孟繁盛接着在我下面把脑袋悠悠的从墙体后面伸了出来,邓鹏辉也学着我们两个的样子把脑袋放在了墙体外面,身子隐藏了起来。 三个人,不。一个人两个鬼,六双眼睛,趴在墙后面小心翼翼的打量前方。 一个大院子,院子中间做了一个大的圆形花坛,花坛里面中了许多说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遮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在那花花草草遮挡的正前方,紧闭着的青色密闭铁门也让我们看不见对面的房间里面到底都有什么。 “就那里面?”我低着头,看着我脑袋下方的两个脑袋。 两个家伙同时转头,对着我动动眼睛,连话都不敢说了。 怎么办?这门是关的。我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那小厉鬼就在里面?那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善东西,如果弄错了,我贸然报个位置给三爷和灵善姐,怕会有危险。 “谁要是能不引起他怀疑的,把门给打开就好了。”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声,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邓鹏辉和孟繁盛两个人身上。 我是走阴师,身上有明显的印记,那小厉鬼如若是看了我肯定会有所防备,就算确定了他在里面,他肯定不会放过我,而后也铁定会转移地方。可我身边这两个家伙不一样,他们两个是土死土长得这里的鬼魂啊,假装来不不小心破了门,然后在逃跑,那小厉鬼最多发怒。肯定不会想到是有人想要确定他的位置,也不会想着跑,太好了! “哎呦...肚子痛。”孟繁盛见着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和邓鹏辉,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扭曲,双手捂着肚子。 “孟兄,你怎么这么虚伪?这种关键时候不想着为道姑分忧,为鬼王殿效力,还说肚子痛,我们做鬼的怎么还有肚子痛这么一说,大便都多少年没拉了,虚伪!”邓鹏辉伸出手指了指孟繁盛,一脸正经的看着我:“道姑奶奶。走阴师奶奶,我最看不惯他这样的人了。我也很想去,可是我脚痛,怕坏了您的好事,孟繁盛,有这个机会你要珍惜” “哎呦我靠!”孟繁盛恨自己反应慢了一步,被这邓鹏辉占了先机,一脸郁闷的用脑袋撞了两下墙。 “他一个人怕不好脱身,你们两个一起去。”我抬手拍了一下邓鹏辉的脑袋,又伸出手帮他正了正是脑袋上有点儿歪的眼镜架子:“你们两个想办法装意外去开那门,一旦确定他在里面。转头就跑!” “这么刺激。”孟繁盛一脸苦逼的笑了笑:“有其他选择不?” “有。”我二话不说,抬起了手中的符纸。 “.....” “算我们倒霉,以后再也不偷看妹子洗澡了,造孽啊。”邓鹏辉痛苦的把手里的DV扔在了地上:“可我们..我们要装什么意外啊?喝醉酒?” “那个太假了,又没有酒,没有酒气。”我摇摇头,想了想,目光忽然的落在了孟繁盛和邓鹏辉两人身上:“孟色鬼。你不是还有偷看男生宿舍的习惯啊?”宏亚匠巴。 “偶尔,偶尔...不...你想干嘛?”孟繁盛笑着嘀咕了两句,忽然的反应过来,一脸惊恐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邓鹏辉。 ......... “邓兄。” “孟兄!” 两个色鬼,面对面的站着,互相的双手扯着彼此的衣服,脸上都是悲愤的表情。 “快去!”活该你们两个色鬼,谁让你们做鬼还这么好色,今天也算惩罚惩罚你们,看你们还敢不敢。 我用手推了推两个人。 两个人被我推了出去,箭以出弓不得不发,没有办法,孟繁盛先发制人,一把抱住邓鹏辉,疯狂的撕扯邓鹏辉的衣服:“辉辉,我好想你,我们好久没有搞基了,找个没人的地方。” “哎呦我擦,老孟你温柔一点,你怎么入戏这么快,我靠,别乱摸。”邓鹏辉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想要反抗,可又怕演戏被戳穿。两个人以一种及其怪异的姿势和状态快速的朝着铁门冲去。 猛地一下,孟繁盛狠狠一脚把门踢开,把邓鹏辉压在铁门上! 就这么一瞬间,我的眼睛瞪了起来,心跳的都提到了嗓子眼的地方,眼睛死死的盯着又冷又暗的房间里面! 三三两两几口棺材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月光透过顶上开的天窗打在棺材上! 棺材上方悬着一根绳子! 绳子下吊着一个穿着红色泳衣的小孩子。那小孩子被绳子死死勒住了脖子,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一头短发湿漉漉的似乎还在滴水,身上穿着明显女款的泳衣,可看着样子和身体,明显的是个男孩。 他是吊死鬼还是溺水鬼?师傅不是说溺亡不得养鬼吗? “啊!!” 我正在心中思量呢,那本是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的小孩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微微抬起的脑袋死死的盯着孟繁盛和邓鹏辉两个人。 两人大叫一声,头也不回的跑了出来! “哎呦,我们两个是不小心的,不是故意的!”孟繁盛大吼一句,推了一把邓鹏辉,两个人朝着两个方向疯狂的逃串。 在看那小厉鬼,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只是重新把头低了下来。 “啪嗒!”猛地一阵冷风挂来,把开着的铁门重新关起来,那铁门狠关上的声音,听着都让人觉得十分的压抑。 那两个家伙怕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也要回去快快告诉师傅!收了这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小厉鬼! 打定了注意,我收回目光,转身准备离开! 转身的瞬间,我立马停了呼吸,眼睛瞪得老大,背靠着冷冰冰的墙体,头皮发麻,浑身发痒,一种浑身都在这一瞬间炸了的感觉。 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泳衣的不过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我的面前,他浑身都是灰白色,却只有脖颈处是明显的红青色。 我...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咕咚。 我咽了口口水,看着这小厉鬼一直盯着我肩膀上的一个铜钱看着。 跑是跑不掉了....我心里嘀咕了一句,抬起手中一直抓着的符纸朝着那小厉鬼狠狠的冲了过去!那就拼一拼好了! “吱啊!” 面无表情的小厉鬼,表情忽然动了,发出一声惊骇的恐叫声,无色的眼睛像是受了伤一样,瞬间红了眼眶,猩了眼球!一张单纯又恐怖的脸,在黑暗中血红的绽放! “啪!”我手中的符纸应声而响,还没靠近这小厉鬼,就已经化为灰烬。 灼热的亮光,让我不得不把符纸丢到一旁,而此时,我的身体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身后的墙体上,摔了下来,背部脊椎疼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小厉鬼正朝着我走过来,我手扶着墙体想要站起来,可根本动不了身子...怎么办?! “小怪物!” 就在我不知该如何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有些颤抖的喊声,我和小厉鬼几乎是同时把目光投向了身后,见着逃走的邓鹏辉、孟繁盛两人竟是又折返了回来。站在不远的地方大声的喊着这小厉鬼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两个家伙... “小怪物!!!” 见着厉鬼没有反应,邓鹏辉跺着脚大声的吼了一句。 “呜!”安静的厉鬼,竟是,竟是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两行血泪从他眼睛处划了下来。 快跑!两个蠢货! “快跑!老孟,快跑!”邓鹏辉见着小厉鬼的样子,双脚一跳,拍拍孟繁盛的肩膀,拉着他就准备跑。 可他们两个人惹恼了这厉鬼,哪里又能这么容易就脱身?就看见厉鬼猛地一下冲到他们两个面前,幼小的手臂,却力大无穷,一手掐住他们两个一人的脖颈。硬生生的是把这两个都给提了起来! 厉鬼的眼泪还一直在流,似乎显得非常伤心,他抓着孟繁盛和邓鹏辉脖颈的手也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正文 第八十章 第三个色鬼,阎王 “咳!啊!”孟繁盛在空中无力的瞪着双腿,他无力的双手在空中疯狂的挣扎,而邓鹏辉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窒息的感觉让他浑身抽搐。 他们本就已经是冰冷的鬼魂,无法再死一次,却还要再一次因为领略死亡的恐惧。而他们这样下去怕也会被这厉鬼散成天地之间看不见的空气。 不可以,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们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再轮回。那样的话,我会愧疚一辈子的,虽然是两个色鬼,但毕竟良心不坏! “放手!!!!!”我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的喊了一句,可那厉鬼我行我素,我这一声不痛不痒的嘶吼,根本,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 “我让你放手你难道没有听到吗!”我咬咬牙。忍住背部似乎断了骨头的疼痛,走上前几步,从口袋里掏出空白的符纸,手指头放在嘴巴里狠狠一咬,学着三爷脑子里三爷的样子,以手心之血在黄符上笔走龙飞:“天地君师...啊!!!!” 那厉鬼猛地回头,留着血泪的眼睛凶神恶煞的看了我一眼,我的肚子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咂了一下一样,一阵剧痛,我的身体便朝着后面飞了出去! 手里的黄符脱了手,在空中无缘无故的燃烧,化为灰烬。 啪的一声,我整个人狠狠的砸在地上,腹部绞痛,爬在地上动弹不得。我挣扎着抬起头来,发现手上一直带着的玉手镯碎在了地上。 他...他会出现吗? 我心里忽然想起了那张脸,那个痞子,那个阎王! “你是在想我吗?!” 我正愣神之际,一个声音从我身前淡淡的传来,听着声音我愣了一下,抬头望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我的身前,背后的披风丝毫比上一次要长了许多,都能托着地,披风袍子上的血色红龙异常的鲜艳,他怎么穿的这么隆重? “谁想你。我是喊你来帮忙,这是你的地盘。”我大声喊了一句,却忍不住腹部的疼痛,把还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又给咽了回去。 “没事吧?他微微的侧了一下脸,皱着眉头问了我一眼。 “没...没事。”我摇摇头:“救救那两个...” 他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话,却是目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的手镯身上,脸色阴沉的蹲了下来,把那两半手镯从地上捡了起来,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样认真的看着,我忽然的觉得有些慌。 “好大的胆子啊!”阎君身子豁然而起!转身掀起一阵大风。吹的头发四处飘动,吹的他那宽大的龙袍四处浮动,特别威武! 厉鬼狠狠的一甩手,把手里的孟繁盛和邓鹏辉狠狠的一甩,丢在了一旁,毫不忌惮的盯着阎君,两行血泪似乎更盛了一些!哭着朝着阎君瞟了过来! “朕,很生气!”阎君声音充满了怒气。抓着碎裂玉镯的手一收,似是把断成了两半的玉镯收了起来,右手放空,身子前倾一步,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掌,一把抓住冲过来小鬼的天灵盖,将那小鬼整个身子都抬了起来!横在半空之中:“哼!” 一声冷哼,那小鬼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整个身体浑身颤抖不已,仿佛触碰了高压电一般,整个身体下一秒瞬间变成黑色!一阵风呼啸而过,化为一片灰烬,就这么消失在空中! 气势汹汹的厉鬼...在阎君手上,没有过一个来回。终究还是这冥界之主....虽然看着再怎么不像,实力和威严却实实在在的放在这里。 我正打量着这家伙的背影,他倒是突然转过身来,黑着个脸似乎气还没有消一般朝着我走了过来,伸出手,那玉镯子又出现在他的手里:“断了。” “不能怪我...你说多少钱,我回去烧给你好了。”我吐吐舌头:“反正纸钱便宜。” “你!”阎君被我气的翻了翻白眼,忽然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庞:“亲我一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又耍流氓?! “喂,你这样和那两个色鬼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我是有丈夫的人,是天地为证结拜的夫妻,你能不能对我尊重一点。”我有些不爽这家伙,我承认他是很帅,也很厉害,可是这就能够允许他到处要求女人亲他了?我靠,玛丽苏小说看多了吧这位君王。 “夫妻?我不信。”阎君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容:“你还是这么鬼精鬼精的,我已经让崔判官查了你活着的十七年,除了和一个叫刘福堂的结了冥婚,可不见你有什么真正的丈夫。” “你查我?”我抬起手指着自己不爽的说道:“哼,我在阳世是没有丈夫,我说的拜天地也没说和阳世的人啊,我的丈夫也是个鬼,他的名字叫郑潇,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你救了我我谢谢你,不过,你如果再对位耍流氓,我就见鬼就说他们的老大鬼王殿君王是个色鬼!” “你!”阎王听着我的话,小声的呢喃了一句郑潇的名字,抬起手指在我鼻子面前晃了一圈:“刚刚是我救了你没错吧?你...气死我了。等你十八,回到我身边,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说什么?”我有些没太听清楚这家伙说什么。 “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郑潇是吧,我到要去看看是何方神圣!哼!”阎君冷哼一声,袖袍一挥,又一次的消失在我面前,即使我现在是鬼魂之身,依旧看不到阎君的移动轨迹,真的是比鬼还要诡异,他不会去找郑潇麻烦吧?应该不会...毕竟也是掌管一方的君王。宏亚阵划。 时间不早了,我要快快回去找三爷,跟他说明情况,这么久,怕再不回去三爷能急的掏出桃木剑把整个学校都给翻一遍。 对了,孟繁盛和邓鹏辉呢? 我反应过来,左右寻找,见着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平躺在走廊上,我连忙走了过去,看着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哎呦....”邓鹏辉听着我的声音,连忙跳了起来,面红耳赤的气还没有喘过来,啪嗒双腿一下在我面前跪了下来,顺带着捅了捅孟繁盛:“没想到...没想到您竟然是阎君...夫人。是我们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有眼无珠。”孟繁盛晕呼呼,也是跟着跪了下来,看着我喊了学着邓鹏辉的样子喊了一句我阎君夫人。 “夫你大爷”我想都没想抬手对着邓鹏辉的脑袋就是狠狠拍了一下。 “您都认识阎王,天,要不是您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他。”孟繁盛晕菜原来不是因为被打得,是因为见到了阎王兴奋的:“你认识他,为什么还挂一个铜钱,不直接让他给你挂个十个金钱。” “你看你,你看你,没志气。”邓鹏辉一脸鄙夷的看了一眼老孟:“阎王大人这是为了保护咱们阎君夫人,咱们夫人这么菜,挂个金钱不知道被多少人和鬼找麻烦。” “也是,也是。” “你们两个没完了是吧?”我抬手对着这两个人一人拍了一下,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警告你们不要乱说,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还是要谢谢你们,我要走了,有机会再见。” “别,就别再见了吧...姑奶奶。”孟繁盛听着我说还要再见,身子一下子挺了起来,一脸后怕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理会这两个人,既然没事,我也就没多呆,快步的朝着来时的路返回。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师徒反目? 行走在黑暗的夜空之上,朝着上又转而下, 越是走在高处,那风呼呼的刮着我耳朵越是响。不知道是不是顺利收了那厉鬼还是第一次这样自由自在的在空中行走难以掩盖内心的兴奋,让我整个人有些像神经病一样的蹦蹦跳跳。难怪电影里那些鬼总能出其不意的要不从人头顶上出现,要不从人身后出现。能这般自由自在的不受引力的限制四处走动,想不吓人,都是个难事儿。时间不早了,我低头看看脚底下,来时的人群已经基本上散去,篮球场的灯光也暗了下来,听不到篮球拍着水泥地的声音。我快点回去吧,别晚了他们担心,心里想着,我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起来。 ..... 双手把住窗户,轻轻一用力,我轻盈的身体就钻了进去:”师傅!“我大声的喊了一句。想要把厉鬼已经被收服这个好消息告诉三爷,声音比目光先甩了出去。等我看到屋内的场景,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三爷并没有在房间里面。只有灵善姐和张定江警官两个人,灵善姐蹲在地上,怀里抱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我。手不停的在我肉身额头上抚摸,嘴唇不停的张开又合上,应该是在说话。而张定江警官则是一脸疑惑和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他的目光几次的从我身上扫过,却根本没有再我身上停留,显然他是看不到我的。发生了什么?我把目光投向躺在灵善姐姐怀里的自己肉身,发现自己眼睛紧闭,眉头皱着似乎经历了痛苦的事情,嘴角那一抹殷洪的颜色,显然是血迹...我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果然是流血了!一定是在和那厉鬼打斗的时候我受了伤,所以肉身也受了伤,原来肉身和魂魄是有联系的,并不是完全的分开。不行。我得要赶紧回到自己身体里面去,不然要把它们给担心死。思量了片刻,我毫不犹豫的朝着躺在地上的肉身一头钻了进去! “哗!”我闭着的眼睛猛然之间睁开!先感觉到的不是目光所及的东西,而是背脊处传来的实实在在的似乎断了骨头的痛感:“啊!!” 这种瞬间炸裂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的嗷嗷叫了起来。双手伸到背后边缘的位置来回揉搓,抬头,正好对上灵善姐姐和张定江两人差异的目光。好像看着我回来,反倒是像看见了怪物一样。 “你..你是张颖吗?”灵善姐姐忽然问道。“不然我还能是谁?”我被灵善姐姐这一问,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你可算是回来了!” 灵善姐姐连忙用力,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一旁的张定江见状上来搭了一把手。“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多吓人,一下子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灵善姐姐有些后怕的看着我说道:”如果不是三爷垫了你一下,你那脊椎砸在门把上,都能活生生的折断了。到底发生什么了?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说来话长。“我摇摇头,嘟嘟嘴目光环绕整个宿舍。奇怪没有看到三爷的身影:“我师傅呢?” “那老道士看到你这样,脸立马黑了,说是你定然不小心被厉鬼缠上了,出去找你去了。”张定江抖抖眉毛有些郁闷的说道,似乎在不久之前因为这件事情海还和三爷发生了什么冲突一样。宏医扔才。 “师傅一个人去的吗?“ ”我想要跟他一起去,他说我去了跟没去一样,没用。气死我了。“张定江摇摇头,双手插着腰,目光一直怪异的在我身上打量,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显然让他脑子里对着本来不信的灵魂出窍一事变得将信将疑。 ”你师父怕你突然回来,有什么东西追着不好入身,让我留在这里护着你的肉身。“灵善姐姐也没有跟着去:”不管怎么样,你回来就好,想来你师傅找不到你,不久也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他。“ ”恩“我点点头,伸出手按在身前的桌子上,另一只手则按在自己酸痛的腰背上,不对,师傅肯定是不会有事,那厉鬼已经被阎君给收拾了,可孟繁盛和邓鹏辉两个家伙还在那地方,也是受了伤。如果恰是碰到了三爷,以三爷的性子和对鬼魂的态度,哪里能容得了他们脱身? “不好!!”我大叫一声,双手撑着腰,扭着屁股夺门而出! "诶,诶,你又去哪里?”灵善姐姐大声喊着跟着我冲了出来。 "疯子,跟那老道士一个德行我靠!”张定江的声音也颇为郁闷的在我耳边响起,追着我身后跟着跑了出来。 师傅,师傅,可不能散了邓鹏辉和孟繁盛!虽然两人思想有点不太健康,可心不算坏,师傅如果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散了他们,真的是冤枉好鬼了!心里越是担心,越觉得事情可能发生,想着想着,我也顾不上自己腰背上的疼痛,双手撑着腰健步如飞!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像极了没有大肚子的孕妇,哎呦,管不了那么多了! ...... 我一冲进医学院大楼那角落的大院走廊,就看着三爷一脸冰冷和愤怒,右手左手双手手臂都抬了起来,似乎是抓着空气,就像是他的眼睛明明是盯着空气,可却像非常有目标一样!虽然我现在看不到,但我是想他手上抓着的一定是还没有来得及走掉的邓鹏辉和孟繁盛两人! “哼!在这学校之中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今天碰上我孟三爷算你们倒霉!”三爷冷哼一声,双手猛的朝着前面一推,似是把手里的东西狠狠摔了出去!顿了一秒,三爷从宽大的道袍袖中抽出一把桃木剑,手握剑柄横刃摆放,手腕一转!剑锋直指前方:“孽畜,受死!” “师傅!!!”形势紧急,我顾不上那么多,从一旁立马冲了上去,双手挡在一阵空前之前,虽然看不到,但我的脑子里能想象这两个本来就是受了伤的家伙蜷缩在地上的景象!“师傅,你不能伤害他们两个““丫头?“三爷见着突然撺出来的我,微微的一愣,那气势汹汹,高举过头的桃木剑都不由的往脖颈下微微放了放:”你..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你!““说来话长,等下我细细跟师傅您说“我看了看身后,转头有些焦急的看着三爷:“师傅,既然我没有什么事情你就放了他们两个吧?他们虽不是什么好家伙,可心不坏,如果没有他们…” “住嘴!”三爷脸色冰冷,皱紧了眉头盯着我:”怎么的为两个孤魂野鬼辩护起来?我看这两人贼眉鼠眼,衣衫不整,定不是什么好鸟!我发现他们两人的时候,竟是讨论些不耻之事!这样的鬼,你跟我说他们是有善心?“ “师傅,他们两个就是这样的,嘴上说的油,心里却比一些人还要好。“我张开双手,两条手臂呈一字形,想都能想的到这两个色鬼一定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又讨论起哪个女孩子的身材,恰巧被三爷听到了。 “你知道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吗?“三爷显得十分愤怒,那抓在手里的桃木剑都不由得抖动了起来:“竟是对你的身体评论不已,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为师听的实在生气,今天定饶不了他们两个!“ 这两个混蛋!听着三爷的话我真的是恨不得现在就让开,让这三爷的桃木剑把这两个猥琐的家伙打的魂飞魄散算了,如果他们之前没有冲出来救我的话!我咬咬牙,狠狠的一跺脚:“师傅!他们纵有不是!惩罚就好,您交给我,一定让他们尝到苦头,也不至于要他们魂飞魄散,之前如若不是他们,师傅您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哼,早前我就跟你说过,孤魂野鬼最不可信,他们救你是有目的的!”三爷对孤魂野鬼的偏见由来已深,哪里是我一两句话就能消除的了了:“你给我让开!” “我不….”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三爷,可我也知道我不能就这么让开。 “小颖,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师傅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为了两个好色之徒,孤魂野鬼你就要不管你师傅对你的情义吗?”灵善姐姐也出声让我不要再阻拦:“我们为道为正,收孤魂野鬼以正天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天经地义,也不能这样不由分说,一阵胡来,难道孤魂野鬼就全是坏的吗?我急的咬牙,目光求救一般的向一旁的张定江望去。可这警官,看着我们三个人为空气求情,时不时的目光还看向空气,已经震惊的呆呆的站在那里,时不时的用手狠狠的揉一揉自己的眼睛,一脸卧槽难道是我瞎了得表情,完全不在状态之内。 不行,这两鬼毕竟是对我有救命之恩,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师傅散了他们!如果是那样,我就不是我张颖了,咬咬牙,我撑开双手,站在那里原地不动!“好,好,好!”三爷看着我,连说了三个好字:“才第一次自己走阴,这翅膀就硬实了是吗?!如果今天由着你,那就是害了你,孤魂野鬼哪有好坏之分!不在鬼王殿呆着,不进轮回道,就是有违天道的东西!该诛,该灭!哼!“三爷冷哼一声,竟是不顾挡在身前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三两张符纸,似乎是很生气的样子挥挥洒洒往空中猛的一丢,双眼紧闭,嘴中细声呢喃! 师傅….我…我该怎么办?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三爷的金瓶梅 “小颖让开!师兄虽是打鬼,可符火无情,难免不伤到你!”站在一旁的灵善姐姐一时着急,双手抬起来,隔空对我猛地一抓,似乎是想把我拉到她身边。 “不行。”我这倔脾气也是上来了。咬着牙齿,看着师傅:“如果今天师傅一定要伤他们两个的话,那就连我一起伤了吧!” 三爷冷脸不言,闭着的眼睛也没有睁开,看着样子特别无情!就在我话音还未落下的瞬间,三爷手里的桃木剑猛地抬了起来,剑指头顶!剑锋带着一阵剑气刺了出去,那飞舞在空中的符纸受了外力,猛地随着这一阵风朝着我飞来! 半空之中明火就哗的一声燃了起来! 师傅...我不动,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燃着明火的符纸就这么朝着我飞了过来,看着那火焰的颜色。在自己的眼球注视下,慢慢被放大,放大! 我不相信三爷会伤害我! “你给我让开!”三爷终还是睁开了眼睛。看着那符纸直挺挺的朝着我打过来。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开,一咬牙。把我的眼睛闭了起来!我不相信三爷会伤害我,我就赌,对不起师傅,允许我任性这一次,因为我觉得这一次我是对的,您是错的。 “啪!” 嘶.... 耳边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瞬间擦过,高热的温度烧了一下的我的耳朵,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师兄!”灵善姐姐惊吓的声音叫了起来。 “老道士,当着我的面伤人,你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张定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随后我就听着两人快步的朝着我跑了过来。 听着那急切的脚步声,我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张定江警官和灵善姐姐挡在我身前的背影,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刚刚被灼烧的讹夺。只是红热了一点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看看脚下,是那已经化成了灰的符纸。 “师兄,孩子不懂事,你也不至于真的动手!”灵善姐姐似乎非常不理解。 如果师傅真的想伤我的话,怕就不是烫一下我的耳朵这么简单,我抬起头,从灵善姐姐和张警官之间的缝隙中看到了三爷的脸。表情有些失落,手里的桃木剑垂落在手上,一身道袍随风阵阵抖动。 落寞,神伤。 “师傅...我...”看着三爷的表情,我忽然的感觉一阵心痛,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这样,我只是不希望师傅做错事。伤害了不该伤害的。 “和林孩一样,和林孩一样....”三爷落寞的嘀咕着奇怪的话,手里的桃木剑的剑锋已经不知不觉碰到了冰冷的水泥地上,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师傅!”我上前两步,想要追上去。却被灵善姐姐一把抓住。 “灵善姐姐,师傅他...” “你还知道喊他一声师傅,他脾气倔,你跟他倔什么,说几句好话,哄哄他,放了这两个家伙也没那么难,干嘛非的说你师傅错了呢。”灵善姐姐皱着眉头,长长的叹了一声气:“你师傅,是在保护你,他跟你说这样的话,是因为怕了。” “怕了?”我不理解的问道。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灵善姐姐摇摇头,看看我身后:“这两个家伙你好好处置,我去看看你师傅,待会儿好好跟你师傅道歉,说点软话听到没有?” “是...是,灵善姐姐。”我看着三爷远去的背影,两个宽大的袖子顺着晚风飘扬,右手垂落的桃木剑剑锋指着地面,甚是神伤。三爷..... ....... 让邓鹏辉和孟繁盛两人速速离去,不要再乱跑,也不要再胡作非为。而后连忙追着三爷离开的方向跑了出去,可直到追到校门口,都没有再看到三爷的影子。 只见着灵善姐姐坐在张定江警官的车子里,朝着我招手。 我快步的走过去,把脑袋伸进车子里看看,又左右四处看看:“灵善姐姐,师傅呢?” “他说要一个人静一静。先走了。”灵善姐姐指了指后座位:“上车吧,我们先回去。你师傅今天这静一静,指不定要静多久。” “可是....”我手摸上了扶把手,目光不舍得四处张望。 “上一次,他和我闹别扭,留下一封信,说自己要静一静。”灵善姐姐似是回忆起了以前的往事,说到这里,突然的停住了没有再说,只是意味深长的抖了一下眉头。 “然后呢?” “然后,再见面就是他带着你来找我了。”灵善姐姐无奈的叹了一声气。 师傅....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有一种丢失了什么东西的感觉,眼泪有些忍不住的就在眼眶里打转转,虽然三爷不怎么言语,还让我抽二手烟,可...可...脑子里总回荡他喊我的那一声丫头,我错了,师傅我错了,我应该好好和您说,而不是和您置气,逼着您伤害我。我手抓着车扶手,双脚却焦急的来回跺地:“师傅,师傅,师傅。” 嘴巴里不停的呢喃着师傅,师傅。 “先回去吧。你师傅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他如果不想让你找到他,你找不到他的。”灵善姐姐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把我推上了车,示意张定江开车送我们回去:“张警官,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累了,明天一大早在去监狱里提一提那陈诚,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顺带着在去电台查一查那个叫小雪的。” “先送你们回去吧。那电台看着是午夜电台,待会儿我一个人去电台问问,陈诚那边,有点悬乎,我也把不准,等你们一起去。”我已经和灵善姐姐还有张定江说了厉鬼被收服的事情,为了避免过程听上去太不可思议,我刻意的隐藏掉了阎君的出场,全都归功在了邓鹏辉和孟繁盛两个人的身上,经过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情,怕就是张定江总算是相信了我们,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不可思议的存在。 有了他的帮助,黄泉公路的迷雾相信不久就会消散。宏医厅巴。 可是....如果三爷就这么走了,接下来的路,一个人都不想继续走下去了,我看着窗户外面,两旁的路灯不停的被掠过,时不时的出现几个夜宵摊,无知无畏的人端着啤酒瓶,呼朋唤友,好不热闹。 师傅,您答应过我的,要帮我活过十八,帮我救回我奶奶,帮我... ....... 一晚上无眠。 在宽大又温暖的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把头埋在枕头里,硬生生的是把一个黑夜熬成了白天,当外面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竟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不用再睡觉了。 师傅...还没有回来吗? “吱呀。”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大门忽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师傅,师傅回来了? 我刷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谁啊?”灵善姐姐似乎起的也挺早,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准备去开门,我见着也顾不得疯癫的样子,披头散发的穿着睡衣就冲了出来,大声的喊着:“我来!我来!师傅!” 冲到门前,兴冲冲的把门一开,三爷没看到,看到张定江那个张警官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好像一大早就是来讨债的一样,他的目光还有意无意的盯着我脖子下面,我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见自己比较松垮的睡衣,隐约的露出了不该让他看到的....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力提了一下衣服,真是男人都是一个样子,除了三爷! 啪!毫不犹豫猛地一下把门关了起来。气死我了。 我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又看到了三爷丢在沙发上的背包,顺手就拿了过来,打开来翻翻看,解解气,抬头看着满脸笑容的灵善姐姐:“灵善姐姐,你说男人怎么都这个样,还是三爷正直的很,气死我了,灵善姐姐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啊?不怕三爷不回来了啊?” “我是不怕,他上一次这样一走就是几年,大不了他在来个几年,我看他还好不好意思回来。”灵善姐姐笑着看着我说道:“其实,我也觉得你师傅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正直,正经,像个君子.” “嗯,那是!”我用力的点点头,顺手把师傅放在包里的一本书抽了出来,师傅还看书,真有文化,我好奇的看了一眼封面,眼睛一下就是瞪了起来,就见着封面上一个满面春风的女人,几乎是一丝不挂,躺在树下卖弄风骚,一个古装男子,拿着扇子躲在一旁。书上写着三个大字:金瓶梅! 我抬头看了一眼灵善姐姐,而灵善姐姐也傻愣愣的看着我... “砰砰砰!开门哦!在不开门我告你们袭警了!关门也不说声鼻血都砸出来了!”门口响起了张警官郁闷无比的声音:“快开门,昨天晚上我去电台查那个叫小雪的女主播,有重大发现。” 呸,我脸红的呸了一声,把那本书给三爷塞了回去。三爷的伟大形象一下子在我面前崩塌了....男人啊!都是一样的!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陈诚的蔑视 “开门!开门!”张定江抖抖索索的声音在门外一直喊着,只是声音早已经没有了半个小时前的气势。 “我说小颖,他都在门口喊了快半个小时了,你在不让他进来,估摸着他要砸门了。”灵善姐姐从厨房出来,把围裙接了下来。随手丢在沙发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哼,谁让他道貌岸然的样子,眼睛却一直不停的乱看,活该。”我站起身,看了一眼桌子上丰富而又营养的早餐,口水不由的都要流了出来,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走到门处,打开门把张定江放进来。 “哎呦我靠,姑奶奶你总算开门了。”张定江一脸的忧伤,跟我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的弯着腰用双手敲打自己的膝盖。目光在整个屋子里搜了一圈儿:“咦?那臭道士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你这乌鸦嘴!”我听着他诅咒师傅,心里来气,双手扶上房门作势就要关上。 “别,别!”张警官厚颜无耻的笑了一下。连忙用身体卡在门和门框之间,抬起一根手指头指着空气,像极了是要发誓的样子:“你们绝对想知道,我昨天去电台得到了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我下意识的问道。 “你让我先进去。”张警官用手推了推我卡在他胸前的门板,我也没再拦他,身子靠后走了一步,他一下子就钻了进来,脚步直挺挺的朝着一桌早饭走过去。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端起一碗粥就喝了起来,发出喝粥时索索索的声音。 嘿,他还真和我们熟了起来。 “你们知道不,昨天晚上我去一趟电台,问了电台负责人,他们电台以前是有个叫小雪的电台主持人,名字叫姜艺雪,听名字就听的出来,是个漂亮女孩(索索索)“张警官不急不缓的又吸了一口粥,温热的白粥,烫他的嘴唇不停的上下翻滚似的移动,头微微的仰起,仿佛差点把鼻子里面的鼻涕给烫了出来,看着这家伙的样子我是一脸嫌弃。不熟的时候觉得他冷酷的很,一旦熟悉了,简直是一点都不跟你客气。 “那女孩呢?现在还在电台么?”灵善姐姐皱着眉头问道。 “电台?不在了。”张定江放下粥,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摇摇头说道:“那女孩的声音特别媚,在台里名声就不太好,估摸着作风有问题,死了,两年前就死了,我查过了,也是死在黄泉公路。记录上的原因是醉酒驾驶,车毁人亡。看现场那照片,那叫一个惨,五脏六腑...” “打住!”我刚坐下来,手里的碗还没来得及端起来,连忙伸出一个手指头,堵住他的嘴,让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电台这条线索朝着上面挖上去,可最后又一条直线打回了黄泉公路,两年前,几乎所有关键事件的发生都是在两年前?那么现在能做的就是去审问关在看守所里的陈诚了。希望能从他的身上,找到继续挖下去的线索。 “走吧,灵善姐姐,你我一起去看守所吧。”离着上一次黄泉公路死人已经过去了五天,也就是说如果事情再不解决,过了明天,后天晚上就会有人死去,就会有第二个李鹏飞,第二个黄家这样的悲剧,时间不等人,等不了师傅,只有让灵善姐姐陪我去了。 “诶,那老道士呢?你师傅呢?不等他?”张定江疑惑的问道,四处找找,确定没有看到三爷的影子。 “什么叫陪?黄泉公路的事情也一直困扰在我心伤,如果能够解决,也算是我的功德。”灵善姐姐没理会张定江,回答了我的问题,顿了顿,自言自语了一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话说,听你喊那臭道士师兄,看看你这精装修的房子,是不是做道士都这么有钱?”张定江站起身来,看看房子,有些酸酸的说道:“我们做警察的可就比不上了。” “谁说我是做道士的。”灵善姐姐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只是有过一段道缘,不敢忘记师傅的教诲罢了,从道门出来,我经营着一家公司,有些小积蓄而已。“ 公司?灵善姐姐不愧是灵善姐姐,是一个温柔知性德女人又是一个可以独立生活的女强人,真的是我的好榜样。 “哦,原来是这样。”张定江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走吧,去看守所看看,没了那老道士,希望你们两个也能镇得住那家伙。” ...... 看守所内。宏讽休亡。 一层一层的铁门,一层一层的打开,手上套着手铐,脚上栓着脚镣的陈诚从远处被两个警察压着,一步一步,玲玲当当的朝着我们走过来,每走一步,手上、脚上的铁链子都相互碰撞发出声音。 他的表情非常的落寞,甚至有些恐惧,盯着水泥地像是完全没了意识被两个狱警推着朝前走一样。 “他应该是感觉到自己养得小鬼被人给收了,才会有这样的表情。”灵善姐姐站在我身旁,轻声的说道。 “可不是吗?“张定江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对着那走过来的陈诚晃了晃脑子:“刚进来的时候,那样子你们是没看到,什么话都不肯说,一脸自在,好像进得是澡堂子一样,把我给气的,再看看他现在这样子,待会儿吓吓他,估计什么都能招。” 张定江抬手对着走过来的两名狱警指了指一旁的审讯室,待他们押着陈诚进去之后,我们三个也跟了进去。 审讯室的房间没有窗户,把门在一关上基本上是全封闭,只有头顶上开着的抽风口的风扇在呼啦啦的响着,只有声音,却没有电风扇的凉意。 整个房间就陈诚所坐的桌子上摆放了一张台灯,发出明亮的光,让这个房间和黑暗脱了关系,可毕竟只是台灯,光照的范围和程度都有限。 “你叫什么名字?“张定江开口就问。 原来一直以为电视里的警官才这样,可没想到现实中的警官还真是这样,审讯前按照流程走上一遍。这也算的上是职业病了吧? 陈诚脑袋不抬,一直低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般,动都不动一下,跟别说理会张定江了。 张警官反倒像是习惯了对待这样的犯人,上前一步,提着这家伙的头发把他低着的头抓了起来,另一只手按在台灯旋转的开光之上,啪的一下把台灯的灯光调到最亮,往着陈诚身前猛的这么一放! 刺眼的灯光,让陈诚整个人猛的一个踉跄,眼睛死死的闭着不敢睁开,双手不由得抬起来去挡眼前的灯光,哪里还有了之前装死的样子。 “叫什么名字?”张定江冷冷地问道。 “陈…陈诚。”陈诚小声的说道:“能不能把这台灯拿开,我受不了。” “见不得光是吧,老老实实回答不就没事儿了,你那点小把戏,昨个晚上就已经被我们破了。”张定江到是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的轻巧,手伸出来一拍,把台灯压了下去,陈诚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是一脸惊讶的盯着张警官:“是…是你?!是你干的?!!!” 他猛的一下,突然像是暴起的野兽!整个人向上冲,可被铁链牢牢的锁在椅子上,任由他怎么挣扎,都不能近半点张定江的身。 “你为什么要杀楚辉和韩雪?”这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很久了,第一次见这陈诚觉得他有一点病怏怏之外,并没有太多吸引我的注意力的地方,却没有想到那天晚上之后一系列的事情都跟他有关,直接点说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为什么? “是你?”陈诚的目光顺着我的声音落在我的身上,见着是我微微一愣:“你是卧底?” “哎呦我擦,你是电影看多了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张定江抬手对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为你话呢,为什么要杀楚辉和韩雪,沈川的死是意外还是你故意的!少看乱七八糟的电影,多看看棺材女那样优秀的小说,你也不至于活成这样。“ 陈诚的脑袋被张定江一巴掌拍得低了下去,他倒是没有急着抬起来,身体在安静了几秒之后,开始无缘无故的从肩膀开始抖动。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他开始发出如魑魅魍魉一般怪异的笑容:“没有为什么,都该死而已。反正我的秘密你们也都知道了。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啊?” 陈诚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从刚刚的颓废,到现在变得异常狰狞,扭着自己的脖子,歪着脑袋:“你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控诉我?养小鬼?哈哈哈,法官会信吗?杀人?你们有证据吗?我难过,是因为我的计划被破坏了,那些该死的人又能多活几年,我笑,是因为笑你们天真!“ “啪!”张定江的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冷冷地盯着陈诚,气势汹汹,可实际上却被他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诡静的中盐北路 “气死我了!”站在警局门口,阳光打在我的脸上,可我却一点没有感觉到那股子温暖的味道,右手握拳,咬牙切齿的隔空四处挥舞:“还以为抹了小鬼,那家伙就什么都能招。没想到硬的和石头一样,死都不肯承认,不肯坦白!” “他是聪明的。”张定江双手插在肩膀上,警服外套被他脱了下来搭在肩膀上,他用手动动自己的刘海,又伸手摸摸自己下巴的胡渣:“我们不可能以鬼怪杀人的罪名让他入狱,他如果想要活命,死都不会承认人是他杀的,我们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难道,难道就这样了吗?”我双手一摆,有些生气的说道:“就算明明知道是他杀的,也毫无办法?” “你对我动什么气。难道我想这样?韩雪的死,谁都知道是个意外,从表面上跟陈诚完全没有关系。”张定江皱着眉头竟是和我顶了起来。 “我就是生气,我就是跟你生气!”我瞪起眼睛。看了他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把脑袋别过去,望着警察局里面:“灵善姐姐怎么还没出来,上个厕所这么久,不会找不到了吧?” “你以为都像你那么蠢,难怪那老道士像带女儿一样带着你,不然你真的是走在大街上都能迷路,被人卖了。”张定江抬起手指。指了指热闹的警局门口的街道,对我不屑一顾。 气死人,我瞪大了眼睛。 “你们两个干嘛呢?大眼瞪小眼的?” 我正要气的都快跟张定江动手了,身后灵善姐姐的声音传了过来,见着她手上全是刚洗过手的水滴,在空气中甩了甩,走到我们两个中间,看看张定江,又看看我:“怎么了?两个人被那陈诚气到了,自己闹腾起来了?” “谁跟他闹,一大把年纪了,还流刘海,以为自己是周杰伦啊。”我看着灵善姐,却斜对着张定江调皮的抖抖鼻子,双手抓住灵善姐姐的手臂:”灵善姐。如果师傅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对付陈诚,现在好了,接下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着我的话,灵善姐姐低着头没有说话,一旁的张定江也是一筹莫展,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张…张颖吗?”就在此时,身旁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孩唯唯诺诺的声音,声音非常小,似乎大声说话就会引起别人注意,她想让我注意她。又害怕别人注意到她一样。从这声音就能在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害羞的女孩,站在一旁蹉跎着衣角的样子。 我顺着声音望去,咦?这不是那天在韩雪宿舍碰到的那个连名字都没有问的,韩雪的舍友吗?她,她怎么跑到警察局来找我们了? “是你啊?你找我吗?”我抬起手指头指了指我自己的鼻子。宏讽役技。 “恩…恩。”女孩还是穿着昨天那般朴素的衣服,水洗的牛仔和洗的有些发白的T恤。她看了看我,似乎是确定了一下,顿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张颖吗?” “恩。”我点点头应了一声,朝着她走了过去:“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我,我,我今天早上回宿舍理东西。在,在地上发现了一张字条,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我都没有看到,今天早上到是一眼就看到了,觉得,觉得这东西应该对你们有用。”女孩说完,低头把手伸进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的长方形的字条,不大的字条被她折的整整齐齐,展开之后,又用力的把有些褶皱的字条放在手掌心处来回揉了揉,平了平这才肯送到我手上。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我疑惑的看了女孩一眼,伸手从她手里把那字条接了过来,放眼一看,哗的一下整个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这女孩:“这字条,是你捡的?” “是…是啊。”女孩愣了一下,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顿了几秒连忙点头,深怕晚了我就不相信她了一般。 “怎么了?”灵善姐姐见着我反应不对,奇怪的问道,一旁的张定江也是把自己的脑袋伸了过来,睁大了眼睛往我手上的字条上看。 “给。”我把手中的字条抬了起来,让他们两个人看的跟清楚一些。 纸上写着:中盐北路349号,生还者。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字条中所说的生还者,怕就是我们前期发现的可能在黄泉公路那场灾难中活下来的那个人。 “真的是掉在地上的,你没看到什么人进那个宿舍吗?昨天晚上之后?”张定江伸手把我手上的字条抢了过去,放在眼前仔细看了又看,将信将疑的看着女孩。 “恩。没有。”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都不知道她在回答张定江的哪一个问题。 “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地方你知道吗?”我转头问张定江。 张定江抬头看看我,又看看手上的字条,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我想应该不在市区吧,市区的路基本上我都熟悉,到是没有看到还有一条路叫中盐北路的。” “我也没有听过这条路。”站在一旁的灵善杰也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过这条路,说话的同时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不过没有关系,上车,我手机有导航。” “恩”我点点头,迫不及待的转身准备上车,走了两步忽然反应过来,看看身后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离开的女孩问道:“你要一起吗?” 女孩愣了一下,低着头似乎是在犹豫,顿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我摇摇脑袋:“算了,我下午还有课呢。” “你叫什么名字呢?如果你给我们的信息是真的话,那可真的是帮了我们大忙,我让张定江警官代表警方给你颁发一个好市民奖。”好消息让我的心情好转了很多。 “不用,不用。”女孩听着我的话,好像我已经把奖状送到了她面前一般,急的连忙挥手:“这是我应该做的,希望对你们有帮助,我…我先走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 女孩还是那么害羞,害羞到最后依旧没有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就转身逃一样的跑了,走路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有一辆车远远开过来,她都要站在原地好长距离就开始等待,等着那车从她身边开过,她这才敢加快脚步继续前行。 ……. “啪。” 一声声响。 我关了车门,那张定江眼睛盯着灵善姐姐的手机屏幕,发动了油门,二话不说,顺着导航的位置朝着前面开去,嘴里嘀咕着:“嘿,真别说,导航还真的能找出中盐北路这么个地方,看着样子像是在城北老区那边。” “小颖,那女孩走了吗?”灵善姐姐没有理会张定江自言自语的话,转头看着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走了。”我点点头,反应了两秒双手放在灵善姐姐的后靠背上,身体朝着前面移了几分:“灵善姐姐,你是怀疑那个女孩?” “我不是怀疑那个女孩,我是怀疑让这个女孩给我们送消息的人。”灵善姐姐看着被张定江塞在驾驶位之间的字条:“这东西,别说别人,就那陈诚一行人都找了两年吧?怎么我们都还没开始找,就自己送上门了。” “这事情,是有点蹊跷。”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灵善姐姐说的话有些道理。 “怕什么,在怎么的也只是一个地点,一栋房子而已,还能把我们三个大活人给吃了不成,这阳光明媚的。”张定江熟练的换挡,踩着油门,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反而是我们能感觉到他内心的那股子着急和急切。 说的也对,大不了就是扑空了而已,也没有什么更坏的结果了吧。想着,我放松的把整个身体都丢在车座位上,呼…也不知道到了那个地方面对自己的会是什么,失望?惊喜?亦或者是惊吓? 在我的大脑不断的幻想着中盐北路349号情景的时候,不知不觉车窗两旁的风景,已经由一些矮小的平房,替代了那一栋一栋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这里的房子有些是青石砖搭建而成的,有些是简单的小木楼,看上去很朴素,但却算不上简陋,反而有一种非常精致的安静的感觉,处处可见的绿荫点缀在每一栋房子前后左右,让这种精致的安静有了更加完美的衬托。 本以为车是一路平行,可仔细的朝着窗外看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车子已经开始了爬坡,一路上都两边都是沿着陡坡建立的精致的房子,再朝着里面开一点,仿佛整个车子都被包裹在了其中。 “奇怪,这地方安安静静的,这么多房子,怎么路上,房门口都没见着一个人?”灵善姐姐皱着眉头透过车窗四处张望。 对啊,经灵善姐姐这么一说,我也才从这有些唯美的美景中反映过来,伸长了脖子左右四处乱看,为什么这么密集的房子,就是没有一个人呢?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惊魂过山车 张定江驾驶的警车虽说挂着二档,可车子毕竟是在爬坡,在这陡坡上车速慢的并不比乌龟的速度快上多少,这要是熄火,车子都能倒着往回头路上开。 “这坡怎么这么长,没个头啊?”张定江把脖子伸出窗外。仰起头朝着前方的坡顶探了去。明明前面没有人,却有些不耐烦的用手在方向盘中间的喇叭上发躁的拍了几下。 “呱呱呱!” 几只躲在一旁深草之中的黑黝黝的乌鸦,被张定江的喇叭声惊的腾空而起。拍打着翅膀,发出叫声与翅膀扑哧扑哧的声响。 这是我到这地方来,第一次听到有活物的叫声,却是不怎么吉利的乌鸦的叫声。脑子里忽然的响起了奶奶曾经说过的话,乌鸦是通灵的,只是它们比猫这种脑袋更为发达的灵物要差些,但它却能明锐的捕捉到黑白无常的踪迹,跟着它们,这些喜欢吃腐肉的家伙才不会饿着。 “总算上来了。”张定江的一声松口气一般的自言自语,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看着车前,不知不觉中,车头已经爬上了整个长坡的最高点。 一个晃动,车头明显的朝着下面抖动了一下,这么一瞬间车子似乎马力不足卡到了过不来一样,好在张定江注意力集中。同时加大了油门。 一阵马达汹涌的轰鸣。整个警车的车身,轰的一下彻底的脱离了那长坡,车头从向上,变成了四十五度向下! 本就是下坡加上是张定江的脚还死死踩着油门,整个车子就和开了挂一样飞了出去! “呼啦啦啦啦啦!” 窗户外面的风拼命的挂进来!这么一瞬间我竟是有一种做在过山车上的错觉,等等!坡下,坡下有一个小孩,手里抱着一只小狗,呆呆的站在路中间看着我们车子疯狂的朝着他冲过去! 他怀里的小狗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拼命的挣扎。四肢不安的跳动,小孩一个没抱紧,小狗啪的一下摔在地上,逃一般的朝着两边草丛钻了进去! “有人!刹车!”我大声的喊了一句。 “你干嘛呢?还不停车?”灵善姐姐坐在前面感同身受,双手紧张的抬起来:“刹车啊!撞到人了!” 咕咚。 张定江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开始打抖,卧槽,刚刚画风还那么唯美安静,怎么突然变这么刺激,这么好莱坞了。张定江低头看了一眼刹车的位置。确认不是油门,猛的一踩! “滋滋滋!!!”刹车磨擦的声音,以一种异常尖锐的调子在空中响起! 本就是不稳的车子,开始左右摇摆!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高速冲出车道,直接朝着两边的高地冲出去,朝着两边的房子撞上去!车毁人亡。 “快停车!!”灵善姐姐目光不停的在车窗前和张定江身上来回转悠。 我心里也是急得不行,不断的用手拍打着座椅,那个小孩是...是吓傻了吗?怎么的一条路都没见得人,忽然的在这是里跳出个小孩! “张定江,马上就撞上了!”看着眼前的距离,离着撞上去,不过也就半分钟的时间! “该死的,我又不是瞎子,我看不到吗?油门踩得太猛了,下坡速度又快。我能怎么办!!“张定江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咆哮的风声中响了起来,断了...刹车轴断了!张定江整个人没有压住力道,身子狠狠的向前倾,脑袋在方向盘上狠狠的砸了一下,来不及喊疼,他连忙再试着去踩刹车,但他的表情也随之一沉。 “完了,刹车坏了。” 咕咚。 咽了口口水,张定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撞死那个小孩,或者我们的车方向盘打弯,三个人车毁人亡。 沉默,充斥着接下来的要命的几秒时间。 我们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这不仅仅是自己的决定,是关乎几条人命的决定。 刚刚姐姐我还在欣赏田园风景,天了噜的现在就是生死抉择了?? "你们两个不是连鬼都不怕的道门弟子么?想想办法啊!“张定江拼命的用手拍打着喇叭,企图让那吓傻了的孩子反应过来自己跑到一边去! “我们不是万能的。”灵善姐姐脸上的表情也是惊恐和不知所措。 “摆方向盘。”我咽了口口水,嘀咕出四个字,不管怎么样,我们转方冲出这坡道可能还有生还的希望,重伤也还有抢救的余地,可这小女孩被这么高速的车子一撞,完全没有活下来的可能。那跟我们亲手杀了她有什么区别?我做不到。 “打方向盘!”我大声的喊了一句,张定江双手把住方向盘,死死盯着前方的小孩,仿佛像没有听到我们的话一般。 “打方向盘,打方向盘!”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灵善姐姐似乎也下了决心,咬咬牙在张定江身旁大声的嘶吼。 “不。”张定江呆了两秒,猛的摇头:“我不能死,我还有给我死去的家人一个交代,我不能死,对不起。” 我以为我们三个人中,最坚定会牺牲自己成全大我的会是张定江,竟是没想到,他竟是抓的方向盘更紧了一些,闭着眼睛,直挺挺的朝着小孩冲了过去! 该死的混蛋!我站起身来,伸手想要去夺张定江手中的方向盘,可我的身子才踮起来,手还在半空中,那小孩的哭声就已经清晰可听的在耳边响了起来! 晚了,一切都晚了?! 却是突然! 目光所注视的前方,非常敏捷的冲出一个黑色的身影,把路中间的小孩一个扑抱推到一边,两个人打着滚朝着路边滚了下去!飞快而过的警车擦身而过,我诧异的趴到窗户,想要看一眼刚刚那是什么情况,可快速的而过的车子,却把刚刚那一幕景象,瞬间抛到了后面。 呼...刚刚,刚刚是有人撺出来了吗?不管怎么样,不管怎么样,算是躲过一劫,我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再次确定路道上没有受伤的孩子。整个人一松,完全的瘫在车座位上,赶紧冲上坡停车,回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 呼,呼,呼。上圣亚巴。 我们三个人一路小跑,冲到刚刚飞驰而过的坡道边上,刚好碰上一个黑色卫衣,黑色裤子的人抱着小孩从下面一步一步走上来。孩子泪眼婆婆,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臂上有些划破的伤痕,可整体上看,有惊无险,到没有什么事情. “人,人没事吧?”我看着孩子和这个黑衣人问道。心里有些打鼓,这黑衣人肯定要骂我们几个开车都不会开,差点闹出人命。 可让我意外的是,黑衣人一直带着卫衣上的连衣帽,把小孩子放在道路上,似乎有些责怪的拍了拍他屁股,小孩哭着往一旁的巷子跑去,这黑衣人也仿佛我们都是隐身的一般,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就要离开。 这....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可我们知道自己也是理亏,别人不责怪我们就已经算是好了得。可这人是放眼望去,我们唯一能看到的一个活人了,如果不问他,这一栋一栋林立的房子构成巷子,似是活迷宫一般,我们怎么找的到中盐北路349号? “请问,请问这是中盐北路吗?你知道中盐北路349号在哪里吗?”我最终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站在我身旁的灵善姐姐都觉得有些尴尬和愧疚,拉了拉我的手臂,示意我不要多说话,让别人就这么离开。 我的目光还看着灵善姐呢,走出去有一段距离的黑衣人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我们问到:“你们找这个地址,干嘛?” 转过头来的,是个男孩。 年纪并不大,二十七八岁可脸上已经没有了青涩的痕迹,浓浓的眉毛皱了起来,好似有一片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一样。虽然他带着帽子,可依旧能够看到帽子遮掩下,短短的头发,像极了当兵的人该有的发型,在和他刚刚的伸手联系在一起,怕这个人还真的就是当兵出身。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好像知道,我们三个人要找的中盐北路,到底在哪里。 “我们...” “我们想找当年黄泉公路的生还者,问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有亲人死在那里,我不相信那是个意外。”张定江抢了我的话,上前一步。显然他也感觉出来这个人知道那个地址,如果今天不说,怕是张定江是不会放他走的。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生不如死的活着 “既然你都说了,是当年的事情,过去都过去了,还提他干嘛。”男人嘴唇微微的动着,却一连串的吐出一句话,整个面部表情就是死如沉水一般。眼睛沉闷的盯着脚尖的位置。只是时不时的抬起来看一眼我们:“不管是对生者,还是对死者,提过去,都没有好处。” 说完,男人重新把帽子带上,双手插着口袋里,转身就准备离开。 “不能走!”张定江岂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见着他作势要离开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今天不说清楚,哪你都别想去!” 黑衣男子微微的侧了一下脑袋,看了一眼张定江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是忽然之间发难。转身!双手抓住张定江的胳膊,右腿顺势往前一顶,膝盖而后弯曲!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下子将站的稳稳的张定江警官来了个过肩摔! “啊!”张定江被他狠狠的摔在地上,闭着眼睛痛的叫了一声。 “张警官!”我上前一步,想要劝停。 可张警官毕竟是警察出身。身手哪里能普通的了。倒在地上也不过是叫了一声疼,眼睛睁开顶住那一会儿晕乎之后,躺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为支撑,横着左腿就朝着黑衣男子一记扫堂! 都是练家子,张警官是出其不意被摔倒的,这黑衣男子有着防备,哪里能这么轻易就着了张警官的道道?张定江出腿的同时,他也整个身体跳跃了起来,惊人的弹跳力让他双脚几乎离着地面有近一米半左右的距离! 而落地的时间也计算的刚刚好!在张定江双腿一到的瞬间。悬在空中的身体狠狠的压了下来,毫不留情!如果张定江这要是被踩中的话,骨折那是肯定的,就看折到一个什么程度了! “张警官!都别打了!”我担心的喊了一声。 可也算是我小看了张定江,他抬头看了一眼腾空而起的黑衣男子,眼神微微一抖,露出一丝狠色,撑着地上的双手猛地用力,横拍地面,整个身体竟然是一下子侧着从地上起来。顺着起来的上半身,那扫堂之势的双腿点停点地,支撑整个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带着拳头挥舞着劲风朝着黑衣男子胸口狠狠砸了上去! 此时的黑衣男子腾空在空中,哪里有受力的点可以改变身体的移动轨迹,躲掉张定江这一拳头,只有双手护档在身前,硬生生的是把张定江这一拳头接了下来! 猛地挨上一拳头,黑衣男子双腿后脚跟先落地,连着后退了七八步,双手不断的张开,似划船一样左右摇摆个不停,这才勉勉强强的把自己的身体给停住。 高手过招,各有千秋,如果真要分个高低,怕就是有人要受伤了! 趁着两人分开的左右的机会,我连忙上前几步,伸出双手制止住还要继续靠近战斗的两人:“你们两个别打了。” “是他先动的手。”张定江目光如炬,盯着黑衣男子不放,到是那黑衣男子,虽说是一脸冷毅,肯并不多说什么。 看着样子,是说什么都不肯带我们去我们要找的349号了。 “你为什么不愿意带我们去呢?你知道349号在哪里对吗?”我对着张定江晃了晃手掌,让他真的不要再想着动手了,没有多大的意义。而是转身询问黑衣男子。上向住才。 “继续在去追究两年前的事情,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黑衣男子摇摇头:“我是为大家好。” “为我好,你就应该告诉我,每天晚上都因为这件事情我睡不着,每天晚上我都能看到我妹妹出现在我的梦里,不停的跟我说她死的有多惨!多惨!”张定江隔着我对着黑衣人咆哮:“今天可能真相就在眼前,你不能不告诉我。” “他只是当年黄泉公路受害者家属的一个而已。”我看了一眼张定江,看看黑衣人:“当年的事情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消散而结束。两年了,多少人还惦念着当年在车上的自己的亲人。我相信黄泉公路的名号你也一定不陌生,就在上周前,还有一个人死在了那里,一个家庭再次破碎。如果不制止,这样的悲剧两年前只是个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给它画上一个句号。” “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带回警察局,审他个三天三夜,我不信你不说。”张定江也是被逼的急了,竟是从腰间掏出了手铐。 “我女朋友她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她生不如死。”黑衣人沉默了一些时间,根本没有理会张定江,而是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我不会让你们给她增加痛苦的。” 活了下来,果然! 听着黑衣男子的话,我整个心,跳的都快从嗓子眼里钻了出来,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无法言表。只是我不理解他的那句生不如死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是生不如死?”我不理解。 “她一直活在那一天。”黑衣男子脸上露出落寞的表情:“两年来,从来没有走出过那一天。” “那是因为这件事一直都没有结束,只有黄泉公路上的迷雾彻底消散的那一天,你女朋友才能真正的释怀,你这样帮着她逃避,根本就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害她?!”男子听着我的话,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样一下子炸了起来,平静的脸上突然出现愤怒的色彩,无神的双眼变得炯炯有神,注视着我提高了他的音调,这让他的声音凸显出更多的沙哑:“这么多年,谁都怕她,邻居怕她,朋友怕她,所有的人都怕她,这整个小镇,整个中盐区镇,留下来的人家不超过十户!当所有人都害怕她的时候,是我,每天都在陪着她,每天都在和她一起忍受那厉鬼亡魂的恐吓!” “厉鬼亡魂的恐吓?”我一愣。 “这可就更好办了,我是道门出身,如果你女朋友是因为厉鬼亡魂而变成你说的那样,我一定能够帮你。”灵善姐姐恰到好处的出言相帮,一语中的。 那黑衣男子明显的一顿,上下打量了一下灵善姐姐:“你?” “这没有什么好骗你的,你带我们去,如果发现我们不能帮你,只是打扰你女朋友,那你也可以把我们赶出来,以你的身手,虽然不能说打倒我们三个,但至少还是能把我们赶出家门。”我感觉到黑衣男子的防线似乎有些行动,连忙补了一句。 黑衣男子低着头保持沉默的状态,久久没有说话,过了近一分钟才犹豫不决的点点头,眼睛在脚尖左右晃了一下,微微的动了动嘴唇:“好。” 没等我高兴,他又抬起头来,凶神恶煞的一个手指头指着我们:“不过我警告你们,如果我发现你们是骗我的,一定饶不了你们!” “放心吧!”我伸出小拇指绕在了这家伙伸出的手指头上:“跟你拉钩。” ...... 黑衣男子把我们领进一个小巷子,走到巷子的中间处,用手推开一扇小木门,带着我们三个人走了进去。进门就是一个院子,一条石板路直通前面的房间。 这石板路两旁的青草被打理的整整齐齐,青骢的青草之间还有几朵色彩较为鲜艳的鲜红,红的黄的,点缀在这一抹绿屏上。 倒是站在这里看看隔壁房间的小院,像是很久都没有人住了一般,那杂草长的都已经从院墙处冒出了脑袋,还高了院墙不少。 “这两边都没人住吗?”我疑惑的问道。 “只有离着我家最远的边缘处可能还有几家住户。”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带我们走到房门口,手放在门上,转头看看我们:“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能跟我女朋友说话。她可能随时都会发疯,做出一些可能我都不能控制的事情。” “知道了。”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得到了我们的承诺之后,黑衣男子这才伸出手,微微的一用力,,把房门打开。整个屋子并不大,打开房门之后是一跳走廊,通着房子的各个房间,我们跟着黑衣男子走了进去,走过客厅,左转没一会儿来到一间黑暗的房间外。 昏暗的房间,几乎没有一点点光,就连可能透出光的窗户都被厚重的窗帘死死遮住,深怕这窗帘会被风吹起来,在窗帘的四边还打上了铁钉,就是用密不透风来形容这个房间都不容为过。 在房间的东北角,衣柜和床之间的角落处,蹲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子,她背对着我们,脑袋盯着墙角,轻轻的晃动自己的身体用脑袋非常有节奏的敲打着墙壁。 “她每天都这样,别说两年前的事情了,就是你问她我是谁,她自己是谁,她都答不上来。”黑衣男子脸上露出落寞的表情。 真不知道这个男孩原来是有多爱这个女孩,哪怕现在这个女孩已经变成这个模样,甚至都不记得他是谁了,他却依旧不离不弃。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车祸?”我疑惑的问道。 “不是。”黑衣男子摇摇头:“那天她被救生员意外的第一个救了,她也是靠着车门的位置,那个地方在翻车的时候被石头砸裂了许多。救下的时候是好的。只是后来,她总是说自己不该活下来,求求什么东西放过她,总是能见着鬼。跟她在一起的人,都能见着那个鬼,那个鬼存在的目的似乎就是让她孤单,让她没有朋友,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鬼?”我皱着眉头问道:“那你一直跟她在一起,看见过吗?” “见过。”黑衣男子抬起头来看着我点点头,顿了几秒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很吓人。” “都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就在此时,客厅之中忽然传来了张定江差异的声音!我们几人都是一愣,顺着声音快步的走了出去。 张定江发现什么了?声音这么诧异?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小雨小雪!? “怎么了?”我快着步子,三步并着两步转角走到客厅的位置,看着张定江正站在一张柜子前面,眼睛死死的盯着柜子上摆放着的一个相框。我看着他的时候,他正抬着手准备去拿那个相框。 “别乱动!”黑衣男子从后面跑了出来,走的离着张定江很近的距离。看了一眼那照片:“这是我女朋友留下的照片,请你不要乱动!” 我疑惑的上前一步,看看相框里的照片,两个女孩子相拥在一起,匍匐在草地上,对着镜头摆出笑脸,双双摆出的剪刀手把两个人衬托的有些可爱,相片背景下的阳光,更是让整个相片充满了一种叫青春的气息。 只是在这黑暗的光线之下,刚刚那一眼怎么的都没有办法把相片上这笑颜如花的女孩,和房间里的女孩想到一起去。 “这两个女孩,哪一个是你女朋友啊?”我目光落在黑衣男子身上。抬起手指指了指照片上的两个女孩,一个直发,一个微微有些卷发,两个女孩都非常的漂亮。 “这个人我认识。”不等黑衣男子说话,张定江忽的抬起手指头,指着相片中居坐的长卷发的女孩。 “这是我女朋友的好闺蜜。也是同班同学。”黑衣男子虽说回答了张定江的问题。倒也等于是回答了我的问题,顿了顿他看着张定江说道:“你不是说你妹妹也是这个班的吗?你见过她的同学,对她有印象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啊。“我点点头抬起手拍了拍张定江的肩膀:”这有什么值得你大呼小叫的,我还以为你碰到了什么东西,吓得喊出来了呢” 张定江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眼睛不移的盯着那照片,看了近乎半分钟的时间,缓缓摇头:“她叫什么名字?” “姜艺雨。”黑衣男子显然和自己女朋友的闺蜜也比较熟悉,想都没有想就把卷发女孩的名字喊了出来。 姜艺雨? 听着这名字,我心里也是一楞。诶?这名字怎么就听得这么耳熟呢?对了!早些时候,张定江不是说他查到了那个电台妩媚无比的死在黄泉公路的女主播吗?那名字,是叫姜艺...雪?! 姜艺雨?姜艺雪? “是她吗?”反应过来的我,看着沉默不语的张定江问道。他会惊讶恐怕是认出这个卷发女孩了。 “不是。”张定江眼睛至始至终没有离开那张照片,摇摇头:“跟我在电台看到的那姜艺雪的照片很像,很像,我差点就认为是一个人,刚刚听着名字,仔细看看,还是有点不一样。最明显的是右眼眼角下,姜艺雪有一颗非常小得名人痣。但是这个照片里面的女孩没有。” “长得又像,名字又像。会不会是姐妹?”我在脑子里理了理,姐妹两人先后死在黄泉公路之上,会是巧合吗? 这黄泉公路上已经发生了太多看似是巧合的事情。不,不可能是巧合。 “小雨确实有个姐姐,有一次我们去她家玩的时候,她姐姐就下厨招待过我们。”黑衣男子看着我和张定江的对话,也插了进来,皱着眉头说道:“小雪和小雨两人都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两个人关系特别好,特别是小雪很疼小雨,小雨走了没多久,小雪也走了。” “资料说那是个意外。她醉酒。”张定江说道。 “她从来不喝酒。”黑衣男子抬抬眼皮:“小雪只是不放心小雨一个人在下面而已。” 忽然有一种感觉,我感觉整个黄泉公路的事情在我的脑子里就是一团乱麻,我一直想去理,但是它一直都很乱,混扎在一起,可今天,见到这黑衣男子的女朋友,看到他女朋友的闺蜜小雨竟然是那女鬼主播小雪的妹妹,这一层联系,让我好想是在混乱的毛线球上,看到了毛线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力把它抓住狠狠的朝着外面扯,把这一团乱麻,给它彻底的整平! 小雪成了女鬼主播,小雨成了亡魂孤鬼,而黑衣男子的女朋友活下来却天天被冤魂缠绕着。这三者之间一定有联系!这三个人一定是这黄泉公路的突破口! “我要问你女朋友几个问题。”理清楚了思路,我就必须询问他女朋友几个问题,帮当时发生的事情弄清楚。 “不行。”黑衣男子摇摇头:“不是我不答应,就算问,她也不会回答你一个字,她已经一年多都没有说过一个字了,你跟她说什么,她都只会用眼神回答你。是开心,是疑惑,还是兴奋,更多的却时常都是恐惧。” 黑衣男人说到这里,满脸的酸楚,虽那一口叹气没有唉出声音来,但是肩膀还是无力的抖动了一下,顿了一会儿他抬伸出手走上前去,把那相框按了咔哒一声按了下来:“看你们也看了,了解情况你们也了解了,我女朋友的状态你们也明白了,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摇摇头并不想放弃,既然追到了这里肯定不能再让这条线索这么容易就给断了,她女朋友从黄泉公路那次车祸之后就一直被鬼魂缠绕着,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疑惑的事情,就算不能帮助她女朋友,也值得去了解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一直缠着她,整整两年。 “你们...你们这得有办法?”黑衣男人将信将疑,似乎他自己又很期望我们能有作用,他看了看身后的黑暗的走廊:“死马当活马医吧!试了那么多次,也不在乎就多这一次。” “恩。”我点点头,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和你女朋友都叫什么呢?” “李剑,我女朋友叫曾玉涵。”李剑低着头,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脖子,抬起手碰着我的肩膀拉着我走到院子门口:“你打算,打算怎么帮?你们真的不怕吗?很吓人的。” “比这还吓人的你没见过吧。”张定江走了过来得瑟的不行,他自己好像都忘了自己原来是个无神论者,看了一次我走阴,好像自己无所不知了,一看就没看过棺材女,这么无知。 “我来吧,今天晚上我守着你女朋友,不管纠缠着她的是什么东西,我都能给她收了。”灵善姐姐上前一步,没有三爷那般的显老也没有三爷那般浓厚的道家气息,可她这霸气干练的风格倒是和三爷很像,不愧都是茅山道家出生的弟子。 李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灵善姐姐,脸上的表情飘忽不定,欲言又止。 “怎么的,你不相信我?”灵善姐姐眼睛一瞪,双手插在自己细细的腰肢上,看着样子年前的时候也不是个好惹的人。 “对啊,灵善姐姐可是茅山道门出身,不是其他那些装神弄鬼的跳大神的可以比的。”想来李剑肯定之前也请过这样的驱鬼人,怕是无功而返,他才会这么没有信心。 “不是这样的,那缠着我女朋友的鬼魂很聪明,她好像能知道谁是道士谁是普通人,谁能欺的了她,谁拿她没有办法。她的目的就只有我女朋友,凡是有道家人出现的时候,她都不会出现。只要是普通人和她在一起,晚上一定能见着那女鬼。”李剑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我以为我能够承受的了那噩梦一般的每个晚上,可我能闭着眼睛熬过一晚上,却熬不过两年,现在就搭着帐篷睡在外面,每天晚上都得听着涵涵惊恐的叫声,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着李剑的话,我突然想起奶奶曾经说过的六个字:己之痛,妄人身。这缠着曾玉涵的鬼魂,并不想害人,她只是想折磨人,让李剑的女朋友变成现在这样疯疯癫癫、生不如死,孤单一生,如果不是一直有李剑不离不弃的守着,哪里还有人记得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叫曾玉涵呢? 而这个亡魂却一直没有害人,连李剑都安然无恙的活着也进一步说明,显然伤人并不是她的目睹。 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那怎么办?”灵善姐姐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那鬼魂引出来?”张定江想了片刻出了个主意。 引出来?我想了想:“那今天晚上我和李剑的女朋友睡一张床,陪她聊天,跟她说话,给她唱歌,灵善姐姐你们就躲得远点。等她出现,我会想办法留住她,给你们争取时间。” “不行。”我话音采落下,灵善姐姐就皱着眉头摇起了脑袋:“你师傅不在,我要替他照顾好你,更不可能让你做着诱饵。” “没事的,灵善姐姐,这厉鬼亡魂我又不是...” “说什么都不行。”灵善姐姐非常坚定的摇头:“能够缠绕一人两年,将其折磨到如今的地步,该是怨念多深,定不是什么善货!”上找协弟。 “那...那谁合适。你不行,我也不行,李剑这么长时间都睡在外面,忽然进来,怕也会引起怀疑。那..那.." 诶,我脑袋灵光一闪,目光忽然的落到了一旁一言不语的张定江警官身上,警官大人您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没有鬼么,今天让你见一见,你就更相信我们了。 咕咚。 张定江看着我们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打向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嘴唇抖了两下:”不...不太好吧...我....我现在是相信有鬼的...不用...不用证明了。“ “眼见为实,张警官你不会怕了吧?”嘿,让我抓到把柄,怎么能这么轻松就放过这家伙! “怕..?.我会怕!办过比这诡异的案子不知道有多少,见过的尸体比..比...反正肯定不比你这小丫头片子见过的鬼少。”张定江吧唧吧唧嘴:“不过男女那个啥不清...”“你就是怕了。” “我是因为...” “你就是怕了..""哎呦我擦,老子去还不行嘛!不就是见鬼嘛,谁怕谁啊,不就是会动的尸体吗,擦!”张定江被我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默默的嘀咕一句:“为了妹妹,拼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被她看了,天了噜! 等了近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四个人或是坐着,或是站着,无聊的晃荡,才终于把这白天熬成了黑夜。 我们才这一天,就已经快成神经病了。真的不知道李剑是怎么做到的。 入夜。 白天安静的镇子此时此刻反倒是热闹了起来,阵阵清风吹过门外的树杈,吹过两旁院子冒头的杂草不断的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蟋蟀或是什么我叫不出来名字的虫子躲在黑夜里放肆的吼叫,像是再我们洗澡的时候唱歌那般的无拘无束。 “呼,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好像回到了老河子村。”我坐在草地上,随手从一旁拔起一根青草,毫不忌讳的放到自己嘴边上。 “你不是本地人?”李剑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毛毯递给了我:“马上入夜,这里昼夜温差大,都是堂口风。现在离着夜深还有一两个小时。你们带着。” “谢谢。”我从李剑手里接过毛毯,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看着灵善姐姐说道:“灵善姐姐,时间不早了,我们先离着远点吧。” “嗯。”灵善站起身来点点头,应了我一声。 “诶,不是。就走了啊。”张定江见着我们两个这就要走。有些慌的也跟着站了起来,渴望的眼神看着我:“不在坐坐啊?” 坐你大爷,你以为我们是在这里做客啊?我白了他一眼,摇摇头指了指房间里面:“你现在可以进去了。陪陪李剑女朋友聊聊天,唠唠嗑。” 张定江哪里听不出来我在故意气他,他抬起手指在我眼前放着气的身体跟着手指一起打抖看着我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啊!” 话音落下,这家伙真的是转头,昂首挺胸的朝着那房间里面走了进去,双手推开那门的架势是要多霸气有多霸气,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的样子。 希望他这一晚上都能有这状态...想想我自己第一次见鬼的样子...没有尿裤子我就已经很佩服我自己了。摇摇头和李剑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我就和灵善姐姐走出了这个院子,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我们决定走出这个小镇,在镇口找个地方等着,也就是来时爬的那个大长坡的起点。 ....... 我和灵善姐姐在起点处找了个挡风的墙角,盖着毛毯坐了下来。灵善姐姐不停的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手机,我们都和李剑说好了,如果听到了张定江的叫声,他就给我们两个打电话。 “灵善姐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忽然的想到一件事情。反正这样干等着也是等着,正好问问。 “什么问题?”灵善姐姐愣了一下,笑了笑:“你可别问我你师傅会在哪里这样的问题,这我还真不知道。” 我摇摇头:“师傅他现在一直不出现,我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或许碰到了更重要的事情,不过他肯定不会管我的,当初他把我带出来的时候就告诉我一定会把我带出去,救我奶奶,这我相信他。他也是个值得我相信的人。” “嗯”灵善姐姐点点头:“那你要问什么?” “走阴人也分了等级的吗?铜钱、银钱、金钱走阴人,每一等级都有十个钱币的等级。这象征着走阴人在鬼王殿所挂的职位?”我好奇的问道,这个问题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我的脑子里转悠个不停,昨天不是我第一次走阴,但是是我第一次自己独立走阴,反倒是让我觉得自己对走阴其实还是完全陌生的。 “我对走阴一脉几乎没有什么接触,这一块也不了解。”灵善姐姐抬手撂了一下啊她被微风垂落下来的头发,放在耳后顿了顿:“不过,毕竟是也可以算的上是同行,如果说一点都不了解那也是假话,你说的到是真的,我记得你师傅以前入道之前,是走阴出身,好像就是铜十钱走阴师,似乎是升银钱的时候出了问题,被你奶奶介绍送到了茅山道,入了我茅山。” “原来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明白:“难道这不是鬼王殿给我们的身份象征吗?越资深等级越高?为什么我师傅他会失败呢?” “鬼王殿说白了是鬼中鬼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以后少不了跟鬼王殿打交道,记着灵善姐姐的话,以后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留个心眼。”灵善姐姐似乎知道什么事情一般,语重心长的教育我说:“走阴师想要进阶,其实跟鬼王殿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靠着自己的修为,只是鬼王殿不知从什么时候插手走阴一脉这修为等级一事,明着是说给你们荣誉,实际上你们这些人有多少实力,他一个几个钱币就能知晓的清清楚楚。” “那...那为什么大家还会去佩戴这个东西呢?”我不理解的问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师傅那样,不在乎名,不在乎利,不管经历着什么,我们大家终究都是凡人不是吗?”灵善姐姐忽然说这么一段话,让我有些迷糊,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理解不了。等你有一天本事儿长了,你就明白你灵善姐姐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上找休圾。 “好吧。”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怎样我才能增加我的修为呢?增加修为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在我看来,走阴不就是一个沟通阴阳的路子而已吗,为什么走阴人还有这么多不是身份却是实力上的等级之分呢? “你们走阴一脉如何修炼我并不知道,不过增加修为肯定是有好处的,打个比方我们修道之人是先练肉身而后练魂,而你们走阴一脉则是先练魂,当你们的魂魄修为达到一定程度,肉身就能得到相应的改变,不过这样的人至少我还没见过。”灵善姐姐说道。 “听不懂。”我不理解的皱着眉头摇摇头。 “简单的说吧,你现在是铜一钱走阴师,最多只能魂离肉身而出,自由行走在空间而已,可如果有一天你的等级变了,你的魂魄或许可以入地入海不受拘束,瞬间移动,控制物体。甚至突破阴阳,以魂魄和活人交流,并且想让大家看到你就能看到你,一切都有可能,但这些都仅限在你的魂魄,当你的魂魄回到你的肉身之中,你依旧是一个普通人。不过当你到了一定等级,你的肉身也能跟着改变。”灵善姐姐耐心的跟我说了一大段的话,看着我听的云里雾里的样子,她尴尬的笑了笑:“算了,我不跟你这么零散的灌输了,别坏了你这好苗子,这还是交给你师傅来交你吧。现在睡一会儿,在晚些点可要劳累一番。” 说着,灵善姐姐闭上了眼睛,休息了起来。 肉身...魂魄...瞬间移动,上天入地...我的脑子被灵善姐姐刚刚说的一大堆杂乱的东西弄的迷迷糊糊的,但好像又似听懂了什么一般。抬起双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这走阴真的有这么神奇吗?那奶奶...不是个很厉害的人?她为什么还会迷失在走阴的路上呢?难道不止是村长点的散魂香那么简单吗? 对啊,忽然的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如果只是散魂香的作用,以三爷的能力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把奶奶带回来,一定是还有什么事情。 “嗡嗡嗡嗡嗡嗡!” 就在我思量的时候,灵善姐姐手里抓着的手机,黑暗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整个手机也不安的震动,发出沉闷的响声。 闭着眼睛的灵善姐姐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把紧紧抓住手机抬起来放在眼前,我紧张的把脑袋凑了过去,却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显示并不是李剑,而是张定江的视频电话。 灵善姐姐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还是用手按了一下接听的按钮。 “哎呦,姑奶奶们,你们可算是接了。”张定江的脸哗的一下出现在手机屏幕上,黑暗的环境,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他的大脸在整个手机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清楚。 隐约的能够看到他坐在床和墙中间,屏幕的后面,也就是他的身后,那曾玉函还保持着和白天一样的姿势,坐在衣柜和床铺中间,脑袋靠着墙壁,轻轻的一下一下用脑袋蹭着墙壁。这场景在手机灯光的隐约下显得特别诡异。 “干嘛呢?吓我们一跳。”我凑到手机屏幕前看着张定江有些不满的喊道:“还是怕了啊?诶,进去的时候您不是很牛的吗。” “哎呦我靠,姑奶奶你就别说风凉话了,那鬼没来,我到是先被我身后这位吓得快要哭出声来了。”张定江一脸苦逼的样子,抬起手指了指身后的曾玉函:“她就一直这样,不停的用身体和脑袋蹭墙啊,聊天,我话都不敢和她说。诶,那鬼还没来,你们陪我说说话。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你啊....”我正要打趣张定江胆子小,却是这个时候,屏幕之中,他身后本是一直蹲在地上的曾玉函不知道怎么得竟然是慢慢的把头偏了过来,盯着张定江看。 “张定江...她...她在看你。” “你别吓我。”张定江愣了一下,不过一下又笑了起来,抬起手指头对着屏幕晃了晃:“嘿嘿,小丫头片子,又想吓唬我,看我笑话是不是,那疯婆子对着墙角一天了,怎么可能看我啊。我可不怕” 说话的同时,张定江笑着转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中,他的目光瞬间和那曾玉函的目光对上,他整个人顿了一秒,脸一下立马又转了回来,拿着手机屏幕的颤颤抖抖的并且不停咽口水:“哎呦妈妈吖的天了噜....”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尿裤子的张警官 “我该怎么办?”张定江咕咚一声,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眼睛正对着手机屏幕的摄像头,可眼角却有些害怕的瞟瞟自己身后,想看,又不敢看。 他是看不到自己的身后。可我和灵善姐姐在这手机屏幕面前可把张定江身后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恍恍惚惚的见着身后的曾玉涵手扶着墙就慢慢站了起来,凌乱的头发没有固定方向的膨胀着,两个眼睛冷幽幽的盯着张定江的手机屏幕亮起的光,身体顿了顿,竟然是弯腰,双手按在了床上,看着这架势,这是要朝着张定江爬过来! “啪叽。” 平整的席梦思被她整个身体压的朝着那边塌陷了一块,发出吱呀的一声声响,那本是坐在地上,背靠着床铺的张定江。整个人跟炸了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手机摄像头已经随着他垂落在身体两旁的手臂,而被放了下来,但是我和灵善姐姐从这个角度,依旧能够看到女孩慢慢的,慢慢的在床上爬过来。上何助血。 “张定江。她是个大活人。不过是个有些精神问题的女孩子你怕什么啊。”我对着手机忽然大声的喊了一句,这不是人吓人,吓死人吗? “咕咚。”张定江的背死死贴着墙壁,手机摄像头没有照到他的表情,倒是他的声音,颤颤悠悠的传了过来:“哎呦你们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这不比见鬼好的到哪里去好吗!” “咔哒”一声声响,那席梦思被压的吱呀吱呀的声音停了下来,曾玉涵竟是爬到了这床铺中间,慢慢的躺了下来。双手张开,双脚张开,呈一个大字形,把自己放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感情自己吓了自己半天,这女孩是困了想睡觉了而已。 “哎呦。”张定江如释重负的长长的叹了一声气,把手机顺着朝床边上一扔,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了地上:“哎呦妈啊,这位姑奶奶上床睡觉都能搞这么邪乎。真的是服了李剑了。牛逼啊那哥们。” “张定江!”我盯着被张定江丢在床铺边缘,摄像头朝着天花板的手机屏幕,并没有像张定江那般轻松,而是瞳孔猛地放大,心底传来一阵一阵发凉的感觉!哪怕只是透着手机屏幕! “怎么了?”张定江的声音隔着手机有些距离,缓缓的传来:“别打扰我,让我,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儿。” 该死的,这女孩上床并不是因为她要睡觉了,而是日复一日的被鬼侵扰,她已经身体本能的对鬼魂的到来有了反应,她这样上床闭着眼睛,只是不想看到什么她不愿意看到的东西而已! 而那东西,现在就直挺挺的躺在女孩正对着的上方,天花板上! 透过这手机摄像头,我和灵善姐姐两个人看的一清二楚! “哗”猛地一下,我和灵善姐两个人都是一下子站了起来,身上的毛毯,就这么滑落在地上,都没有去理会。 屏幕中,一个带些卷发的女孩,浑身发白,横在天花板上,沉白的眼睛没有眼珠,空荡荡的眼眶却又有眼皮时不时的眨两下,好像在打量着前面的什么。她浑身都是湿漉漉的,衣服是湿漉漉的,头发是湿漉漉的。脸上,鼻子上,眼睫毛上,全都是湿漉漉的,从屏幕上都能看到她浑身都在朝着下面滴水。 可偏偏的张定江却丝毫都感觉不到。 一点都感觉不到! “灵...灵善姐,她...她是不是在看我们?”我忽然的觉得有些不对劲,盯着手机屏幕,发现虽然那女鬼没有眼球,但是空白的眼眶似乎一直对着手机摄像头的发现,而不是盯着曾玉涵的脸! 灵善姐没有说话,却是盯着手机屏幕,小声的在嘴里呢喃着什么。 “啊!!!!!!!!!!!!!” 猛地一下!手机屏幕里的女鬼忽然的冲了过来,整个鬼脸随着一声诡异的尖叫占领了整个手机屏幕! 灵善姐姐手里还握着手机,整个身体却似被什么东西猛地踹了一脚一般,狠狠的飞了出去,腾空摔在一片空地之上! 亮着灯的手机屏幕咔咔咔咔的碎裂出一条一条的裂缝!不停的似是短路了一般,一亮一黑急促的在灵善姐姐的手里闪! “灵善姐!”我大声的喊了一句,连忙追了过去,却发现灵善姐被这么大力一震,已然昏了过去,我猛的摇了几下,都不见得有反应,如果不是鼻息还有气息的话,我都会吓得以为灵善姐姐是... “啊!!!”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声惊人的惨叫声,从小镇深处某一个地方传了出来,划破了黑暗的夜空,这一次不是那女鬼的声音,而是张定江吼破嗓子的尖叫! 不好,要出事!那女鬼定然是知道灵善姐姐的身份了,如果是这样,张定江有没有危险还真的说不定!想到这里,我把灵善姐姐从地上半抱了起来,靠到墙边,给她盖好毛毯,拔腿,就准备朝着镇子里面跑。 不行,我如果就这么过去的话,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啊。才跑了没有几步,我脑子忽然反应过来,转头又看看已经昏过去了的灵善姐,靠别人是不行了,那就靠我自己! 跺跺脚,咬咬牙,我又跑了回去,一屁股坐在了灵善姐姐的身边,闭着眼睛小声的呢喃着:“各路神仙菩萨,鬼王殿大哥大姐们,这次事情急,没有来得及带香,下次给你们补上,这次就算了哈。” 小声的咽了口口水,我学着三爷的样子,从一旁的灵善姐姐口袋里掏出两张黄符,狠狠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神笔走蛇,划出两张血符。仙人板板,走个阴我的手指头都能被自己咬出破伤风来,我要问问师傅,有没有其他办法的。心里嘀咕着,把两张黄符死死攥在手里,回忆起第一次走阴时的默念的口诀,闭着眼睛轻声的在做着口型,却在心里大声的吟唱:生恋亡魂人,死念来时路,道法阴阳情,鬼王殿外噤声行! ....... “张警官!”我跑的急,直接冲进院子,看到李剑已经走出了帐篷外面,不停的在帐篷外面徘徊,时不时的皱着眉头看着房间里面,但是迟迟没有进去,显然他也有些不敢进去,他倒是不担心他女朋友,那女鬼如果要她女朋友的命的话也等不到今天。 “李剑,你怎么不进去?”我出声问道,可那李剑就好似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依旧是在那房子外面着急得徘徊。 愣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他根本就听不到我说话,我看了看自己肩膀上挂着的一个铜钱,该死的,现在我的等级还不够和李剑隔着阴阳交流,毕竟我是有阳寿的肉身的魂魄! 管不了李剑了,我绕开李剑,径直的朝着房间里面冲了进去,哗啦,我猛地一下打开房门,黑暗的房门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是像处于湖边一样,荡漾起波光凌凌的阵阵波纹光影。 “张定江!张警官!”我大声的喊了一句,朝着房间里面冲了进去! 曾玉涵躺在床上,两眼紧紧闭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但是她的身体却不受她控制的颤抖,她的双手更是死死的把平整的床单纠了起来,似乎都要把它扯破了一般,一旁,张定江浑身颤抖的死死贴在墙壁上,一动不动,半悬空着的一个女鬼贴在她的脸盯着他。 张定江的眼睛也死死闭着,脸上是比女鬼还狰狞的表情。 “张定江!”我大声的喊了一句,张定江是完全听不到我的喊话,可是那女鬼,却是猛地转头,没有眼珠的眼眶一下子落在了我所在的地方。 “哇啊!”女鬼发出一阵惊人的厉叫! 张定江双腿一抖,竟是嘀嘀嘀出水声,双腿紧接着一软整个人瘫在了地上!那女鬼湿漉漉的头发膨胀在空中,四处飘动,裸露出她整一张黑白的脸,朝着我冲了过来!整个鬼脸几乎是在一秒的时间,和我持平! 这一瞬间我的心脏几乎都是处于一个停止跳动的状态!但是我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大着胆子盯着眼前这个女鬼湿漉漉的脸。 这个鬼,这个女鬼,好眼熟,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张相片,左边是曾玉涵,右边是姜艺雨,姜艺雨?!这女鬼,是小雪的妹妹小雨! 我的脑子里刚反应过来,女鬼整个本就离着我很近的脸瞬间冲过来,似乎想要把我冲成碎片,我怎么就能这么干等着,手里握着的本命黄符毫不犹豫的一台,狠狠的朝着女鬼身上拍了上去! “哗啦啦”两张符纸黏糊在她的身上,竟好像是一张纸巾黏在了雪地了一般,一下子就被浸透了,化成了一堆水,天了噜...被..被她的皮肤吸收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女鬼,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算是发现了,三爷教我的这招,这两张走阴时带的两张黄符也就吓唬吓唬邓鹏辉、孟繁盛他们两个胆小的色鬼,对于这种厉鬼,一点毛用都没的用啊。 怎么办?! 女鬼发出声一声骇人的惊叫,张开了她的嘴巴,狠狠的朝着我咬了过来! 正文 第九十章 哎呦,媳妇儿! “啪!” 就在这一骇人心肺的瞬间,一个身影风尘仆仆的冲到了我和女鬼之间那微小的缝隙之前,非常霸气的抬头用自己的脑袋对着那女鬼的脑袋狠狠就是撞了上去! 我微微一愣。 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突然出现的背影。 瘦,高。眼熟。 牛仔衬衫,搭着牛仔裤,衬衫的袖子挽在手臂处。露出两个臂膀,左右开工按住女厉鬼的脖子,狠狠的把女鬼朝着后面推,似乎想把这女鬼推得理我很远,很远! 可那女鬼哪里又是一个这么容易摆平的角色,她面无表情的表情忽然的变得异常狰狞,浮动在空气之中的头发疯狂的抖动起来,一阵一阵的水珠不断的从身体处似是一阵一阵暴雨一般往下滴! 男人的抓着她的手臂被一阵水渍包围,湿漉漉的头发一下子卷上了他的脖子,勒成一根绳子的样子,死死缠绕着他的脖子! 看着这一幕,不知怎么得忽然的我觉得有点眼熟。 当那女鬼勒着男孩的脖子。把他整个身体都抬了起来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抓了起来,不让它跳动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嘿嘿,张颖,你信不信一见钟情啊。” “张颖。快跑!!!!” 郑潇最后在墓地里对我那嘶声力竭的咆哮。忽然的仿佛现在就在眼前上演一般,在我的脑子里如同高速行驶的火车一般,猛烈的撞击我的大脑,猛烈的撞击我的身体! “郑潇?!”我大声的喊了一句:“放开!!!” 蠢货,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该死的,我不允许你再为我做一次傻事情,这一次如果你在有事,那我就在也不可能有机会见到你了! “啊!!”我才上前两步,那女鬼眼睛一闪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整个身体就仿佛有巨大的力量从我背后狠狠的拉了我一把似的。把我整个人都朝着背后引去,狠狠的砸了出去。 “咳咳!”我的背狠狠砸在墙上,剧烈的疼痛即使是魂魄体,也让我抬不起腰来,半呕着身子,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只能是呛声咳嗽! “张...张颖...”郑潇的声音,艰难的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我整个人浑身一震,逼着自己抬起眼睛,痛苦的眼睛水模糊了我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郑潇不怎么清晰的脸庞,用力的挣脱女鬼头发的束缚,侧过脖子看着我。 郑...郑潇,真的,真的是你! “啊!!”郑潇忽然似是疯了一般发出一阵吼叫,忽然一阵强烈血腥之气迷糊在整个房间之中,猛然之间,那女鬼的头发缩了起来,似是非常慌张悬空退了几步,盯着郑潇看了几秒钟,面对着郑潇,飞快的背朝着墙体退后,背部触着墙体的瞬间,整个身体像是完全不受墙体阻扰一般,穿墙而去,消失不见!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悬空的郑潇随着女鬼的突然撤退,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在他不远处是已经吓得昏过去了张定江,他低着头,在地上不停的起伏着身体,远远的我都能听到他如释重负的呼吸声。 郑潇,郑潇,真的是郑潇,我左手按着疼痛的腹部,右手撑着墙体站了起来,着急得连着两三步踉跄的步伐冲了过去。 恰是这个时候,郑潇也缓缓站了起来,抬起手不对着我,似乎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我。 熟悉又陌生脸庞。 明明只认识几天,却好像认识了好多年。 明明只没见,却好像十几年都没有看过彼此。 你还是没有变,傻傻的样子,灰头土脸的,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样,只是你的脸,已经没有了被那老尸伤到的痕迹,秀气的样子,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么帅呢。 “噗嗤。” 我们两个互相打亮着对方,有不约而同同一时间笑了出来。郑潇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挠挠了自己的后脑勺,眼睛不好意思就这么一直看着我,只能仓促的转到别处:“我...” 听着他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眼泪非常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我也懒得去擦,张开双手朝着他跑了过去,狠狠的一把把这家伙抱住! 抱得死死的,即使他的身体现在是冰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可我依旧觉得非常舒服。 这一刻,我们两个都非常有默契的没有说话。 ...... “媳妇儿。”郑潇的声音,带着是合不拢嘴的笑容在我耳边上响了起来。 听着他的声音,我一下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眼睛瞪了起来看着他不讲理的说道:“谁是你媳妇儿,乱喊谁呢!” “诶,你们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郑潇一脸哎呦卧槽你不能不认账的表情,一脸认真的抬起手指,指了指老河子村所在的方向:“我们,我们可都是拜过天地的我告诉你。你是我合法的媳妇啊。” “不是,你给我说清楚,你们女人是什么意思,除了我,你还和别的女人说翻脸就翻来来着是吧?”我好像从这家伙的话里听到了什么猫腻,一下子女人的警觉就来了,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的表情,可别被哪个漂亮女鬼勾搭了去。 “我冤枉啊!”郑潇听着我的话,一下子像是被吓到了一眼,着急得都快哭了起来,举起手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我发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这满脑子都是媳妇你,恨不得能再见见你,听听你声音,我都后悔让你离开老河子村了。” “就你嘴巴甜。”我白了他一眼:“不许乱叫我媳妇,对了,你怎么...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老河子村吗?” “这说来就话长了。”郑潇摇摇头,一屁股坐在床边上,拍了拍示意我坐在他身边,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嗯。”郑潇点点头说道:“你走了之后,老河子村那块地方,就一直下雨,你走了几天,那就是下了几天,而且一点没有要听雨的意思,一天下的比一天大,别看那老河子的河水平时安静的和柔顺的绵羊一样,涨起来和洪水一样凶猛,卷着泥石流,把整个老河子村都给淹了!” “什么?!淹了?!”我一下子愣住了,哗的一下站了起来,怪叫着喊了一句,半天摇摇头:“不...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洪水几乎是一晚上涨起来的,整个老河子村的人几乎都在睡觉,不管水性好不好,每一个活下来。”郑潇毕竟不是老河子村张大的人,自然对那里的人都没有什么感情,说起这件事来也没有多大的负担。 可我听着,却似一道道晴天霹雳在脑袋里炸响一般,怎的...怎的...好好的,一个村子竟是都没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摇摇头连说了两个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包括坟山都被淹了,也亏的是这坟山被淹了,洪水直接冲进了积水河,我顺着河流深处,竟是从坟山走了出来。我也没多想,就来黄原找你了。可让我找到你了。”郑潇嘿嘿笑了一声,一脸撒娇的表情靠着我近了一些。 水与火都是传递阴阳的媒介,郑潇能接着冰冷的河流最低处走出坟山凶游九星的风水道布局也算是正常的事情。 “呼。”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摇摇头,心里却怎么得都放心不下奶奶那的那座新坟,要知道奶奶的肉身可是阳寿未尽,如果那新坟被洪水破坏了,奶奶可真的就没有再回来的可能了。 “你放心吧,你奶奶的那座坟,我偷偷的看了,好着呢。”郑潇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抬起手用力的在我脑袋上揉搓了两下笑着说道:“说吧,怎么感谢我。媳妇。” “你在喊,我拿黄符收了你!”我白了他一眼,嘟着嘴巴,伸手不由自主的搂住他的肩膀:“喂,白痴,我走了之后刘福堂有没有找你麻烦,他们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你。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颤抖。 我明显的感觉到了郑潇的身体抖了一下,我愣了愣疑惑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郑潇,他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是随后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捏住我的鼻子:“我是什么人,连千年老尸都不怕,会怕他一个淹死的刘福堂?他现在见着我都要喊我一声潇哥,你信不信。” “你就吹吧。”我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这一瞬间就跟做梦一样。靠在郑潇的肩膀上,目光不由得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张定江,看着他湿漉漉的裤裆,我这才发现他竟是尿裤子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那样难缠的女鬼扯上了?”郑潇回想起刚刚的事情,感觉有些奇怪,笑着看着我说道:“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克星,跟着你真的是我到哪里都能碰到这种倒霉事。” “那你就不要跟着我啊!”我对着他动了动鼻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有见去看过你哥哥,你家人吗?” “我哥他...” “张颖!!!小颖!!!” 门口响起了灵善姐姐的声音。 “你快走,灵善姐姐是个道士,和三爷一样的脾性,她看见你在这,指不定以为你是缠着曾玉涵的厉鬼,被她误伤了就不好了!”我急的连忙站起身来,推着郑潇离开。 “什么?”上何呆亡。 “你听我的就是了!” “好吧,好吧!媳妇,媳妇,我就在你周围,有事儿喊声老公,随时出现!” “郑潇你大爷,不要老占我便宜!快走啦!”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究竟是什么怨什么仇 “小颖!”灵善姐姐的声音就在门旁响了起来,此时此刻郑潇也对着我吐了吐舌头,瞬间穿墙而出,消失在这房间之中。 呼,我这才舒了一口气,转头朝着门口望去。就看见灵善姐姐一脸严肃的冲了进来,看看房间,抬起手按了一下门边上灯泡的开光。 啪嗒,啪嗒,不管灵善姐按多少下,那电灯都没有反应,显然早就已经坏掉了。灵善姐姐有些急躁的拍了一下,朝着我走了过来,双手抚上我的肩膀,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我:“你没事吧?” 等等。 “灵善姐,你能看的到我?”我忽然的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可是在灵善姐昏迷之后。走阴过来的,应当来说是灵魂体,灵善姐怎么一进来就看到了我,而且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我听不见你说话。”灵善姐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皱着眉头说道:“我醒过来发现你躺在我身边。推了你几下都没有反应。想着你这丫头肯定灵魂出窍了,我用符灰摸了眼睛,能看到你,但是依旧听不到你说话。看你这样子,也没有什么事情,快回去!这样太危险了!” “那这里....?”我点点头,并没有怀疑灵善姐姐的话,抬起手看看混乱的四周,特别是瘫痪在自己的尿夜里还没有醒过来的张定江。 “交给我。”灵善姐姐看到了我的眼神,朝着张定江走了过去。靠着近了显然就闻到了非常难闻的味道,她抬起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空着的另一只手伸过去去扶坐在地上的张定江。我抿了抿嘴唇,没多说什么,快步的朝着房间外面走了出去,得赶着回来帮灵善姐姐一起收拾这残局。 ....... 鱼肚子还没有泛白,可也没有了几个小时前的那般黑沉。 等我们几个一起忙完,已经是晚上三点之后了,按照鬼王殿的时间算法,三点之后阴魂是没有办法在出现在阳间的。 “呼。又安全的过了一晚上。”李剑最后一个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一屁股坐在我们身旁,他搭着帐篷的草地外面。上页广血。 “你女朋友睡了?”我问道。因为张定江那家伙我们还给别人拖了一次地。不然也不至于折腾到现在这个点。 “恩。”李剑点点头,抬起头来看着我:“真是谢谢你们,我都没有看到你进去,没想到今天那女鬼竟没有吓到人。” “哪里说没有吓到,没看到张定江都什么样了。”想想他那怂样子我都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我第一次见鬼的时候也是差一点就尿出来了,可这差一点和尿出来就是天和地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啊。 李剑想笑又不好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低着头忍了一会儿,双手放在膝盖上,直起了身子:“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这么热闹,但是我女朋友竟然睡着了,显然那女鬼今天晚上是被你们赶走了,而没有得逞。” “你是怎么做到的,小颖?”灵善姐姐忽然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似乎她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我会把女鬼赶走这个结果,好像,她预料中,我应该被女鬼给杀了?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语气有点不对,灵善姐姐表情微微动了一下不等我回答说道:“我看那女鬼隔着手机都能把我震晕,定然不是什么善辈,以你铜一钱的实力,根本对付不了她,难不成,是有谁帮了你?” “没有啊。谁能帮我。”我摇摇头,嘟嘟嘴巴,此时此刻脑子里全都是郑潇那逗比的样子,摇摇头忍住不想,连忙转移话题:“可能那女鬼是被张警官的尿吓跑了吧?不过今天晚上我到是有一个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 张定江的脑袋忽然的从身后的帐篷伸了出来,就这么突兀的伸到我的身边。 “啊!”我看着突然出现的脸和在耳朵边上响起的声音,屁股跟被炸了一下一样动了一下,待看清是张定江,我闭着眼睛拍拍自己的胸腔,抬起手对着这家伙的脑袋拍了一下:“你吓死人啊!” “你快说,你有什么发现?”张定江反应过来,丢下一句话就缩回了帐篷,不敢见我们。 这家伙算是一段时间都不敢跟我吵嘴了,这么丢人怕是提一次他就要脸红一次,怕是早就醒了,一直在偷偷听我们说话呢。 “李剑,你见过那个女鬼吗?”我把注意力从张定江那移开,他这件事情我要嘲笑他一年,也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见过。”李剑对我们的态度显然比之前要好了很多,他从身后拿出一打啤酒,顺手拆开,抽出两罐分别丢给我和灵善姐姐:“问这个干吗?你们不是也刚刚见过吗?” “不喝这个,不好意思。”灵善姐姐笑着回了一声,把啤酒还给了李剑,李剑也无所谓接了回来,塞着帐篷的缝隙里面丢了进去。 “那你没有认出那女鬼是谁吗?”我摇摇头,疑惑的看着李剑,他女朋友曾玉涵和姜艺雨可是好闺蜜,这是他自己的说,小雨的照片就是到了今天还在他家里放着呢,他怎么可能没有认出来这女鬼就是姜艺雨?不过,他也真的像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他心里又怎么冷静的下来,就会跟我一样好奇,一样不停的询问,为什么曾经是闺蜜,现在却成了这般阴阳死仇呢? “是谁?”李剑手抬起,易拉罐都放到了嘴边上又放了下来,皱着眉头不理解的看着我:“难道这个女鬼我,.....我认识?我就见过两次,每次都是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遮住脸,我也不敢..不敢看她,没有第三次,第二次我就搬出去了。只要不和涵涵住一个房间,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难道,我认识?” 李剑抬起手喝了一口啤酒,易拉罐在手里晃了晃:“看我这脑子,我们也才认识,怎么可能那女鬼是我认识的,我没有认出来,反到是你先帮我认了出来。” 我张开嘴唇,动了动,又犹豫了几秒的时间,还是说了出来:“小雨。” 李剑晃动着易拉罐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前一秒一双眼睛还盯着那啤酒看呢,硬生生是被我说的两个字凝固在了半空中,抬起头来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半天半天摇摇头:“不可能。” “那张脸,和照片里一模一样。我绝对没有看错。”我非常的肯定:“那卷发,也是一样的大卷,而且她浑身湿漉漉显然是被淹死的。就是姜艺雨。” “不可能。”李剑无法接受,啪一下把手里的啤酒罐罐一下摔在地上,倒了的易拉罐把啤酒弄了他一手,但是他似乎像完全感觉不到一样,摇摇头:“不可能啊,小雨在出事前,和涵涵可是最好的闺蜜,一起吃,一起睡,涵涵以前和我约会都会带上她,我..我以前还因为这个事情和涵涵吵过架。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错了。”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你认错了?”灵善姐皱着眉头也好像有些不信。 “鬼魂的执念不就是为了一个狠字,反差越大,怨念越强,为什么有那么多因爱深恨的事情,那就是小雨没有错。”我坚定的点点头。一切都符合。 “我以前也办过这样的案子!”听得激动了,张定江又被脑袋从帐篷里面伸了出来,看着我们一脸认真的说道:“两个女孩本来相爱,但是其中一个女孩迫于压力和一个男人结婚了,渐渐的和这个男人日久生情,另外一个女孩觉得是这个女孩和男人一起背叛了他,选择了自杀,没多久这一男一女也都出车祸死了,我当时就觉得巧,现在看来绝壁是那死了的女孩干的。” 没给我们说话的时间,张定江又想了想说道:“诶,我每天洗澡的时候,肥皂总是莫名其妙的掉在地上,你说,会不会我家浴室里有个喜欢男人的鬼啊” 得,这家伙现在是什么事去都要往这上面扯了! “你闭嘴。”我用手按着他的脸,把这张警官按回了帐篷里面,看着李剑说道:“他说的也有可能,你女朋友和...” “不,不可能。”李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又不是涵涵第一个男朋友,而且小雨也有男朋友,是同班同学,一起死在了两年前的车祸中,我们四个关系都很好,彼此之间都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不可能,不可能有你们说的这么荒唐的事情。”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死了,而你们两个活了下来,她心里有怨气呢?”灵善姐姐提出了另外一个想法。 不管怎么说,现在既然知道了女鬼是小雨,那么要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就是找到她心里产生怨气的源头。说不定解决了小雨的事情,黄泉公路一些列事情都会逐渐被解开。 “应该不会。”李剑皱着眉头想了想,摇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又为什么不一起缠着我呢,我就在涵涵边上啊。她这两年就只针对涵涵,不让任何人和她说话,和她做朋友。” 沉默,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我的心里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能会让这两个闺蜜变成这般不可化解的仇人。 “怎么会是小雨呢?”李剑摇摇头,顺手又开了一罐啤酒,狠狠的几乎一整罐灌进了自己的喉咙里:“怎么会是小雨。”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我依旧认得你的眼睛 李剑坐在草地上喝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如果不是一打啤酒也就六瓶,再没有更多了,他估摸着的能喝更多,好在他酒量还算好,除了一直像是魔怔了一般不停的嘀咕着。为什么是小雨之外,也没有什么喝醉了的表现。 不管怎么说,这条线不能放,李剑不知道为什么是小雨,但是他的女朋友涵涵一定知道,想着,我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黑暗中安安静静的小房间,明天我去问问涵涵,这房子就像两年前的陈年往事一样,总不能一直封闭在黑暗之中,总有把它放在阳光下的那一天。 ....... 清晨。 没有飞鸟而过的清脆的叫声,没有知了欢呼的叫声。 有阳光。有随风飘动的树叶。 感觉小镇的白天,还是那么安静,只是这种宁静比晚上少了一丝活物的生气,到是跟外面的世界完全反了过来。 我,灵善,张定江。站在草地上。看着房间里黑暗的一片,等着李剑把涵涵从阴暗的房间里面带出来。 “她会出来吗?”张定江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看:“进去可都半个小时了啊,那女孩看着就怕光。” “在怎么说是人,不是鬼。”我看了看张定江,看着他我这话就说不下去了,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不是,你看着我都笑了一早上了,你能不笑了吗?!”张定江听着我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要是之前他非得跟我吵起来。现在倒是压低了声音,求着我不要笑。 “哈哈哈哈哈。”哎呦我不行了,我实在忍不住,抬起手指了指他裤子:“李剑的裤子您穿的还合身吗?诶,太阳这么大,你那裤子还晒的干,不要了吗?” “你,你再说我跟你绝交!”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我闭着嘴巴,咽了口口水,抬起手按住自己的嘴巴。努力让自己不笑,可实在是忍不住:“诶,你的警裤你们局里还会发吗?” “会。” “那你理由是什么,被鬼吓得尿裤子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你!!”张定江被我气的恨不得找一根针把我的嘴巴给缝起来,正是这个时候,嗡嗡嗡的一阵响声,在他的裤子口袋里响了起来。他用手指头狠狠指了我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手指头熟练的划了一下接听了电话:“喂?小李怎么了?恩,我现在在外面办案子呢,你帮我跟局长请个假,那就这样说挂了,恩?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什么?!好,我知道了。” 应了一声,张定江脸色阴沉的按了一下手机侧面的开关,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真是操蛋。”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眉头紧了紧,隐约的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过了24小时,证据不足,没有办法,只有把陈诚给放了”张定江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家伙,我们还真是没有办法控告他杀人。没有能够有说服力的证据,总不能让你们两个上去作证,说自己是道士吗?” “想要陈诚承认自己养鬼杀人,我有一个办法。”我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出路。 “什么办法?”张定江听着我的话,一下子来了精神,朝着我凑着近了一些。 “那就是让他自己承认。”我眼皮微微的跳了一下。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那天你也再场,那小子一口咬定我们没有证据送他入狱。怎么可能会自己亲口承认。”张定江闭着眼睛晃晃脑袋,看白痴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你是猪吗?”我瞪了他一眼:“你就一定要明摆着去问他,你承认不承认,就不能换个方式,只要我们把他说的话全部录下来,那不就得了。只要他承认了杀人那么事情不就好办了。” “诶,这也是个办法!”张定江双手一拍,一下子来了精神,没多久又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不行,就算法官听了录音,肯定也是听他说他自己养小鬼...” “那法官一定会认为他是神经病。”我打断了张定江的话:“只要法官认为他是神经病,那么他说的任何作案的手段,都可以忽略,只要让法官清清楚楚的听到他作案的动机、想法,那么他肯定是跑不了!” “那得好好想个办法,不管怎么样,就这么办!”张定江双手猛拍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的色彩,想了几秒,自言自语道:“希望这暂时这几天,这小子不要在搞出什么命案。” “吱吱吱吱。” 就在我和张定江商量着怎么对付陈诚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木轮子滚动的声音,我们三个都被这声音引了过去,抬起头来顺着声音找了过去,就见着李剑手推着一把木轮椅走了出来,在轮椅上面坐着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孩。 那女孩自然就是李剑的女朋友曾玉涵。 一身蓝色碎花扬裙穿在身上,裙摆随着微风和树叶同一个方向轻轻的摆动,整齐的头发垂落在肩膀两旁,显得她被打理的干净的脸庞更加精致。 如果不是出现这样折磨人的事情,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定该有个非常好的青春吧。我心里想着,上前一步走到李剑和曾玉涵面前,看了一眼曾玉涵抬起头来笑着看着李剑说道:“我说你在里面磨蹭这么久干什么呢?是要打扮一下你女朋友啊,怎么的,还怕别人嫌弃不成。” 李剑的心情似乎也出奇的好,和凌晨的时候喝了一打啤酒的判若两人,他似乎已经忘了小雨就是那折磨涵涵的女鬼的事情,脸上洋溢着一种兴奋又幸福的笑容,一只手扶着轮椅,一只手放在涵涵的脑袋上,从上往下,疼惜的摸她的头发:“我怎么会嫌弃她,是她自己怎么样都不肯就那样子出来,我一开始以为她是不愿意出来,可她一直指着衣柜,我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想整理一下自己。” “真好。”我笑着看了他们两个,上前一步看着曾玉涵,我看着她,她的眼睛也看着我,眼神非常有焦点,根本就不像李剑说的疯了一般。如果是疯子,她看着你的眼神应该是散的,心不在焉的。 李剑从背后拿起一顶帽子戴在了曾玉涵的头上,这才把她从屋檐下推到了草地上,让温暖的阳光打在了她的身上:“那么久没有看阳光了,别把眼睛给伤到了。” 看着李剑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脑子里想的都是郑潇那个大逗比笑起来喊我媳妇的样子,不要想那个占我便宜的人了,我晃晃脑袋,跟着李剑后面安安静静的陪着涵涵感受着阳光。 “曾...”张定江开口想要问话。 我连忙抬起手拦住了张定江,瑶瑶脑袋。示意他不要着急,这件事情不能太着急,得让曾玉涵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她既然肯跟李剑出来,显然说明昨天发生的事情她都看到了,她是相信我们,相信我们可以帮她解决问题的。既然知道了这一点,那么就不能着急。 曾玉涵忽然的抬起了手,伸向了半空中,似乎是在用手去接什么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我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整个天空除了白云就是蓝天,唯一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就是阳光了。 她在感受阳光吗? “阳光。”忽然的,一个轻吟的女孩子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清晨时分在我们几个人的耳边响了起来。 “涵涵!”李剑整个身子浑身一震,仿佛听到的不是两个字,而是什么晴天霹雳一般,呆呆的喊了一声涵涵,站在轮椅后面的他连忙跑到涵涵面前,单膝跪在她面前:“刚刚是你说话吗?我没有听过吧?” 一年多,一年多没有说话的曾玉涵说话了? “李...李剑。”曾玉涵的声音这一次比上一次清晰很多。 “你记得我...你还记得我。”坚强了两年的李剑,曾一度以为曾玉涵已经忘了他,听着自己的名字被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叫了出来,他在也忍不住,眼泪从这当过兵的汉子眼眶里夺了出来,无声的流泪。这是两年的艰辛与承受。曾玉涵在这两年承担着孤独,李剑又何曾不是呢?呼。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没有说话,我身旁的灵善姐和张定江也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上页纵弟。 曾玉涵颤抖着抬起自己的右手朝着李剑的脸上伸了过去,有些笨拙的动作,想要抹掉他脸上的眼泪,李剑却是一把抓住了曾玉涵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闭着眼睛,哭的更猛了,整个身体都随着自己的哭泣抖动了起来,他再也忍不住了,无声的哽咽变成了嚎啕大哭:“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等了两年。我终于,又把你等回来了。” “对..对不起。” “不,不,我是开心。我是开心。”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 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像是失去了你 可我依旧认得你眼睛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涵涵的回忆 爱情,这东西。 能让正常的人变成别人眼里不可思议的疯子和傻子。 可不就正是这一个一个爱情故事里痴迷的疯子傻子让人津津乐道,成就了这一个一个流芳百世的爱情故事吗? 郑潇他算是个疯子吗?他倒像是一个傻子。看着眼前的李剑和涵涵我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会想起郑潇。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是因为他们两个,也是因为自己和郑潇吧。 就这样,他们两个天天呆在一起的情侣,却在今天似是久别重逢的迎来了喜悦。久久不能平静。我们三个也没有刻意的去打扰他们。好在李剑还记得在他身后还站着三个大活人,他赶紧擦掉自己的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抓着涵涵的手不放开,护在手心里,脸上却笑着看着我们说道:“谢谢你们。” “不用谢谢我们,是涵涵她心里一直都有你。”我摇摇头回了一句:“而且问题也并没有解决,如果一直都不解决的话,涵涵的心结和梦靥永远都不会彻底的消失。” 李剑点了点头,他显然比我还明白这一点,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他心里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否可以让涵涵回答我们的问题。他害怕,害怕刚刚回来的涵涵因为刺激又把自己关了起来,但是他更害怕,更害怕那女鬼今天晚上又回来,永久的躲走他的涵涵。上名冬才。 “李剑,让他们问吧。”涵涵被李剑双手握住的手微微的动了动。细小的声音传了出来。 “涵涵。”我听到了涵涵的话。上前一步走到李剑边上,看着涵涵,而涵涵也抬着头安静的看着我。 张定江和灵善姐姐两个人也跟着我走了过来。 “你知道那个女鬼,为什么一直缠着你吗?”我没有告诉涵涵那个女鬼就是小雨,或许她自己已经知道,但我不想故意的用这个名字就刺激她什么。 “小雨吗?”涵涵自己说出了小雨的名字,微微的低着头,牙齿咬着嘴唇,那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露出非常紧张的样子。 “真的是小雨吗?”李剑听着涵涵亲口说出这个名字。再也没有怀疑的余地,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是在问涵涵更像是在问老天:“为什么?为什么,她,她不是我们的好朋友吗?” “因为我活了下来。”涵涵摇摇头:“因为我活了下来。” 重复了两遍这个事实。 “那她也不能这样,你活下来是你命大,她作为你的好朋友不应该为感觉到开心吗?为什么对你心生怨气呢?又不是你害死她的。”涵涵没有生气,李剑反而是心情无法平复,声调愣生生是提高了好几倍。 “或许真的是你女朋友吧她害死的呢。”张定江倒是显得特别冷静,面无表情。冷不丁的丢出这么一句话。 “不可能。”李剑想都没有想就摇摇头:“当时是整个车子冲进湖水里,谁死,谁活,哪里是涵涵能够决定的了的!” “不。”涵涵摇摇头,打断了李剑的话:“那一天,死的应该是我,活下来的,活下来的应该是小雨。” 什么意思? 听着涵涵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我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李剑也是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涵涵,你说...说什么?”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理解的问道。 涵涵把自己的手,从李剑的手心中抽了出来,双手有些焦虑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像抓被子一样抓起自己盖着膝盖上的长裙,隔着裙子,那手指甲都能都能镶进掌心肉里。她低着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缓缓的放开死死抓着裙子的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没有焦点的看着远方的某处,缓缓的张开了嘴巴说道:“那天....” 大巴车缓缓的行驶在公路上,车速并不快,一路上同方向的车一直在超车。 但是这并不影响车上热闹的气氛,并不影响同学们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激动。就连带了这个班四年,给人严肃刻板的形象的唐老师,站在大巴车的最前面,也像个取乐游客的导游一样,放开的和同学们唱起歌来。 “同学们,毕业了!!!”唐老师用那老革命一般的腔调唱完一首老革命歌曲,大声的喊了一句。 “哦哦哦哦~~!!哈哈哈!” “毕业快乐!” 整个车厢都跟着沸腾了起来,同学们或是站着,或是不老实的爬在前面同学的位置上笑着说着话,没有一个是老老实实坐在自己位置上等着目的地到达的。 “诶,小雨。你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啊?”曾玉涵一下子站起来看看前面特闹的同学,一下子探头贴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伸手拍拍坐在她身旁的姜艺雨的肩膀,指了指窗户外面:“快看,外面的这湖好宽啊,这种感觉真让人舒服。” “嗯。”小雨嘟嘟嘴巴,安静的坐在位置上低着头应了一声。 曾玉涵这才反应过坐在自己身旁的姜艺雨今天的情绪有点不对,作为她最好的闺蜜,她自然是不能就这样看着小雨心事重重,而自己却去和别人庆祝,那她涵涵就不是小雨的好闺蜜了。 “好吧,跟我说说是谁惹你不开心了?”涵涵也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双手抓住小雨的手,把脑袋凑过去神秘兮兮的说道:“是不是风风那小子又欺负我们家小雨公主了?” “他哪里敢。”小雨动了动鼻子,抬起自己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上从小就挂着的那条项链:“是我姐姐,我出来的时候和她吵架了。” “啊?你和小雪姐姐吵架了?”涵涵一脸不理解的表情问道:“为什么啊?小雪姐姐对你那么好,我都嫉妒的很,恨不得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好姐姐。” “好是好,可她总是把我当小孩子。你知道吗。”小雨脸上露出非常不开心的表情,用手撂了撩头发看着涵涵委屈的说道:“我这次出来玩,她说不可以,又是担心我一个人出远门不安全,又是担心我被男孩子欺负,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你也看到了这么多人。真是气死我了。我真的很讨厌她总是这样把我当小孩子看。” “啊?可能是小雪姐姐比较在乎你吧。她最终不是还让你跟我们出来了吗?”涵涵愣了一下,她平时的时候只管着羡慕小雨,却从来没有想过她还有这种苦恼。看来每个人都是有每个人的烦恼啊。 “是我自己的偷偷跑出来的。”小雨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手机都没带。” “那你姐姐肯定担心死了。”涵涵愣了一下,连忙转身把自己放在座位边上的包拿了起来,伸手在里面翻了一阵,哗的一下掏出自己放在包里的手机,打开一看:“果然。” 涵涵把手机屏幕打量,放在小雨面前:“你看,全是你姐姐给我打得电话,我给她回个电话好了。” “不要,千万不要,她肯定会问我们在哪里,去哪里,问一大堆问题,然后开车过来找我,半岛上她都能把我接回去。”小雨一把把涵涵手里的手机抢了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上列出来的长长一条未接电话,有些烦躁的把手机丢回了涵涵的包里。 “那是我手机,你温柔一点。”涵涵喊了一句:“好啦好啦,那这样的话,就不要乱想了,既然出来玩了,那我们就玩的开心一点嘛,等下到了度假村,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好不好,话说,为什么你姐姐那么担心你啊?” “还不是因为这个。”小雨用手拿起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吊坠,一个类似水晶的闪闪发光的东西挂在上面显得特别耀眼。 “啊?这不是你一直带着的吊嘴吗?不是你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爸妈给你留的吗?”涵涵好奇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小雨脖子上吊着的东西:“这是真的钻石吗?” “嗯,真的。”小雨点点头:“你知道吗,我那该死的不负责的爸妈,丢下这项链,我和姐姐一人一根,不仅仅如此,他们还留了个字条,说这东西要一直带着,说我遇到什么祸事的时候,这东西能救我命,从我有意识到现在,从来就没有摘过她,我姐姐她也没有摘过。” “这么...这么...”涵涵半天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话说这是真的钻石吗?嘿嘿,小雨能不能借我戴戴啊?我一直以为你脖子上挂的只是普通的装饰品呢,没有想到真的是钻石,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戴过钻石呢。” 小雨愣了一下,低着头看了看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吊坠,下意识的抬起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就戴一下下,就一下下就还给你,不会有事的啦。”涵涵见着小雨有点不想的样子,双手抓着小雨的胳膊开始卖萌撒娇,她们之间经常这样:“好小雨,我知道你最好了。” “好吧。”小雨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答应了涵涵,但是她还是不忘记租嘱咐:“就戴一会儿哈,我姐姐要知道我摘了她,那我可就真的惨了,一般我都不摘下来的。” “嗯嗯嗯,就一会儿。” 正文 第九十四章 骨血 “好吧,谁让我们是好闺蜜呢。”小雨咧咧嘴巴,对着涵涵笑了笑,伸手把自己的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递给了涵涵。 “嘿嘿,么么哒。”涵涵开心的伸手把小雨递过来的项链接了下来。开心的戴在自己的脖子上,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用光滑的屏幕照了照:“真好看。” 涵涵意犹未尽的转头,笑着看着小雨挺挺自己的脖子:“好看吗?” “好看,我家涵涵长得漂亮,戴什么东西都好看,没看到李剑那傻小子被你迷的一愣一愣的。”小雨笑着看着涵涵打趣了一句,似乎跟闺蜜在一起,那不开心的事情一下子就被丢到了脑袋后面。 “嘻嘻,帮我拍一张照。”涵涵从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小雨,双手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要把这个发给李剑。让他看看他能够找到我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看把你得瑟的。”小雨接过涵涵地过来的手机,按了一下摄像头对准了涵涵。只是她那手指头还没有按下拍摄的按钮。 本是平稳的缓慢行驶的车子忽然猛地抖动了一下! “啊!!”小雨一下子没有抓稳,手机被震的一下掉在了座位上,小雨的第一个反应是伸手去拿手机。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子随着这一下晃动之后,就像是失去了稳心一般,非常厉害的抖动。把小雨和涵涵两个人的身体都是晃的四处摇摆! “啊!!!” 整个车子上的同学都喊了起来。前一秒还是欢乐的气氛,忽然的变得让人有些心惊。 “同学们不要慌!”唐老师的无力的声音在车中响了起来!可这个时候哪里有人还听他的话,因为车子整个已经呈着下落的趋势。 涵涵和小雨两个人不知所措,却惊恐的看向窗外,整个大巴车竟是不知道为什么冲出了车道,直挺挺的朝着深不见底的湖水里面坠落而下! “啊!!!!小雨!!” “涵涵!!!” 噗通...... 整个大巴车没有几秒钟的时间就一头撞进了湖水中,在安静的湖面激荡起一阵汹涌的水花,大巴车巨大的吨位重量,让它几乎没有挣扎的余地就没入湖水之中!上名豆技。 “嘟嘟嘟!!” “有车坠湖了!快打电话报警!!” 公路上,路过来往的车辆全都停了下来。歪歪扭扭的停了下来,或是焦急的疯狂的按着喇叭,或是对着湖面惊恐的咆哮,有些冷静一些的赶忙拿出手机报警。场面异常的慌乱! 过了近二十分钟,救援人员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下水的下水,拉千斤顶的拉千斤顶准备车子拉上来,而最先下水的救援人员面对密封的车窗几乎是没有丝毫办法。直到离着事情发生过了近半个小时之后的第二次下水,他们才发现了一个破损的窗口,从那个窗口先把离着近的两个女孩救了出来。 一个是涵涵。一个是小雨。当时情况紧急,抢救的医生只带了一套临用起搏器,这两个女孩都在水里待了这么长时间,生还的可能性非常小,两个人他选一个现在立马救,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但是他如果救一个,那么就意味着要放弃另一个。 他手里拿着起搏器犹豫了,左右打量着涵涵和小雨。 而就在这个时候,涵涵脖子上带着的钻石项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了一下,闪了一下那救援医生的眼睛,医生眼皮猛地跳了一下,非常干脆的放弃了小雨,而选择了吸引他目光的涵涵,对着涵涵进行了施救。 ...... “你是说,因为,因为这个项链,你获救了,而小雨,死了?”我听着涵涵讲完这个故事,有些意外的不敢相信,她和小雨之间的恩怨竟是因为一条钻石项链。 涵涵点点头,低着头轻声的说道:“如果我没有带小雨的项链,那医生肯定就不会救我,救的一定是小雨。这么多年,可能小雨对这件事情一直没有办法释怀吧。当年,是我一直追着要带她的项链。” “竟然,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李剑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真的,真的像小雨爸妈说的,关键时候那项链可以救命。” “这不是巧合。”灵善姐姐摇摇头纠正了李剑的话:“请问那钻石项链还在吗?我可以看看吗?” “李剑,去房间里,我以前的化妆盒翻出来,项链一直在里面放着呢。”涵涵点点头,抬起头看着李剑小声的说道。 李剑什么都听涵涵的,自然是她说什么他做什么,应了一声就转身进了房间。 “我觉得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小雨也不至于会这么恨你吧?”我皱着眉头不理解的摇摇头,想问问涵涵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没有告诉我们:“她这两年里,折磨着你。没让任何人和你说话,交朋友,让你孤单了两年。” “她是在惩罚我。”涵涵低着头,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了下来,打湿了她的手臂,在她的长裙上,滴出一点一点的水迹。 真的,只是惩罚这么简单吗? “找到了!”就在这个时候,李剑的声音响了起来,我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他手里抓着什么东西,大步的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走着离我们近了一些,他才松开自己握紧拳头的手,顺着他放手的动作,一根项链从他手上掉了出来,被项链吊着的一颗钻石坠子被阳光一照,瞬间打出一阵阳光,闪了一下我的眼睛。 我没来得及躲闪,眼睛被这聚焦的光扎的甚至有些疼,也难怪当年那医生会被这晃一下的光吸引过去,这光实在太强了。不过话说回来,当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个巧合吧?如果这个钻石佩戴在小雨的身上就为了那一天可以救她的命,那么那抛弃了小雨的爸妈岂不是早就预料到那一天?这不仅仅是预料到那件事情那么简单,而且是预料到了那件事情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万一那天是雨天呢?万一出车祸的时候小雨和涵涵的被甩到了别的位置上呢?或许这就是个巧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小雨就更没有必要因为涵涵活下来了,而这般折磨她。 “我看看。”灵善姐姐皱着眉头,伸出手一把抓住李剑吊在半空中的项链,当她的手抓住那颗钻石的时候,就好像一下子关掉了一个小灯泡一样。 灵善姐姐把那颗钻石吊坠抓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轻声的问道:“这是那个小雨从小,就贴身带着的东西吗?” “嗯。”涵涵点点头:“那天她说的每一句话,一直都在我脑子里回荡,我不会忘记,更不会记错。” “这不是普通的吊坠。这个亮晶晶的东西也不是钻石。”灵善姐姐眉头一闪,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是什么?”张定江二话不说,没有礼貌的把灵善姐姐抓在手里还在打量的钻石拿了过去,也学着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我看着就像是钻石,就这么大一个,可得值不少钱呢,少说几十万都是有可能的,如果那个小雨爸妈是这么有钱的人,怎的会不要她。” “这不是钻石。”灵善姐姐好像有些生气张定江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打成耳旁风,她白了一眼张定江,看看自己刚刚抓过那一颗钻石的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骨血。” “骨血?!”听着这个名词,我一下子喊了出来。包括灵善姐姐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异的看着我。 “骨....骨血?这是什么东西?”张定江愣了愣,把玩着手里的家伙事儿,看着我不理解的问道。 “你也知道?”灵善姐姐好奇的问我。 “嗯。”我点点头,脑子里回忆起奶奶留着的那本走阴录,虽然没有了下半部分,但是上半部分堪舆也有很多笔记,记载着各种各样的故事,其中就对这骨血这个东西有过非常简单的描述:“把刚刚死去的尸体用特殊的方法炼制大脑,透露皮肤和骨头把骨髓带着血炼出来,做出晶体状的东西带在身上,有这么一类人喜欢把自己死去的亲人特别是先辈做成这东西带在身上,有保护自己的意思。所以这东西被懂行的人叫做骨血。” “哎呦我靠。”张定江听着我的话,愣是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连忙跟丢炸弹一样,把手里的东西朝着站在他身旁的灵善姐姐丢了过去。 好在灵善姐姐反应快一把抓住项链:“这东西和那佛牌有一点像,又和那养鬼有一点像,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只是听过,没想到今天竟然是能够在这里看到。” “你们说了那么多,也听涵涵说了那么多,还没有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站在一旁的李剑似乎没有了耐心,有些焦急的看着我们说道:“要怎么办,才能让小雨不在缠着我们涵涵呢?可以,可以让我和她说话吗?我去劝她,我们以前关系很好的。” “她又不是没有吓过你。”张定江在一旁嘀咕了一句。 “或许,让她和你说话,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倒是觉得李剑的提议有些意思,而也是我能做的,走阴,最初的本意不就是为了沟通阴阳么?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楚辉死了?! “你要...?”灵善姐姐仿佛懂了我的意思,看着我抬起手指了指坐在轮椅上的涵涵。 “躲是躲不过去的,倒不如把她找来。”我走到涵涵的身边,蹲了下来看着涵涵说道:“我想,你也一定非常疑惑,为什么她会这般缠着你两年的时间。” “恩。”涵涵点了点头。脸上露出非常难过的表情,牙齿咬咬自己的嘴唇:“我和她是无话不说的好闺蜜,如果换成是我死了,她活下来了,我肯定会为她开心,而不会嫉妒她。” “真没想到,小雨是这样的人。”李剑非常生气的隔着空气挥了挥拳头,似乎是不解气用力的抬起手砸了一下轮椅。坐在轮椅上的涵涵伸出手抓住了李剑浑成拳头的手,微微的摇摇头:“不,小雨不是那样的,她不会是那样的人。她....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这两年的时间。她都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吗?”我感觉到奇怪,这小雨折磨了她两年,为什么她还会相信小雨不是那样的人。 小雨摇摇头,表示没有:“她从来没有开口跟我说过一句话,只是不停的,不停的吓我身边的人,不让任何人跟我接触。我感觉到非常孤单,害怕,不知所措。” “涵涵”李剑听着涵涵说这些话,心就发软连忙站起身来用手扶住涵涵的肩膀,轻轻的拍打,安慰着说着说着似乎就有些情绪激动的涵涵。 “嗡嗡嗡...嗡嗡嗡。” 忽然的,空气中又响起了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的嗡嗡嗡的声响。口袋里有手机的几个人下意识的都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最后还是张定江把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盯着屏幕皱了皱眉头,顿了一两秒才接通电话:“喂?又怎么了小李?恩...什么?!” “怎么了?”我看着张定江阴沉的表情,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辉死了。”张定江把手机狠狠的摔在草地上。忍不住的爆出了一句粗口:”妈的!“ “医生不是说楚辉的情况趋于稳定吗?”灵善姐姐皱着眉头不理解的问道。 “这不是巧合,陈诚才出狱不到一个小时,楚辉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眉头跳了一下,可他养得那个小鬼不是已经被魂飞魄散了吗?上纵助亡。 “不行,我要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张定江弯腰把自己丢在地上的手机又捡了起来,塞回自己的裤子口袋里。看看左右:“李剑,你这里有车吗?我的车刹车不知道怎么的坏了。” “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放心张定江一个人去,另外心里对于陈诚的重新获得自由也隐约的觉得非常不安。 “我...”灵善姐姐刚刚开口,估摸着也想跟我们一起去,一旁的李剑连忙抬起手晃个不停:“不行,你们都走了。涵涵怎么办?” “我们天黑之前会赶回来,今天晚上一定把涵涵和小雨的事情做个了断。”我看着李剑说道。 “不...不行。”李剑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看看灵善姐姐又看看我:”这警察可以走,无所谓,你们两个要留一个。“ “嘿,你这话说得我就不服气了,什么叫我无所谓。” “你裤子还晒在我后院呢,要不要给你拿过来” “草.....” “那我留在这里吧。”灵善姐姐接了李剑的话,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些为难,但还是下了决心:”这件事情到了现在是关键的时候,确实不能再出什么事情,楚辉那边你和张警官去看看。“ “好。”我鼓鼓嘴巴,点点头:“那灵善姐姐你小心一点。” “我这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只是那陈诚知道是你坏了他的好事情,肯定对你恨之入骨,你要多个心眼。”灵善姐姐反而是反过来嘱咐我。 说罢,问李剑借了一辆电动车,我和张定江两个人赶急赶忙得开足了马力朝着医院赶去。 ...... 医院。 黄色的警戒线把楚辉的病房死死的围了起来。周边围着一群人,有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有穿着条纹病号服的病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抬着手指头对着是病房里面指指点点。 “都围在这干嘛呢?散了!”张定江脸色阴沉的拉开黄色警戒线钻了进去,转身凶巴巴的对着不明真相的群众吼了一句。这些群众被他这么一吼都吓得不敢在看,各自散去。 我看看病房里面,发现楚辉依旧躺在病房里面的床上,只是他身上盖着的被子,不再是之前那冰冷的白色,多了一片黏糊糊的殷红色的血迹。还以为楚辉是不知不觉断的气,没想到竟是死的这么惨烈?! “张...张队。”守着病房门口的警员,有些害怕的走过俩,站的离着张定江有些距离,喊着他名字的时候结结巴巴不敢多说话。 “张,张你大爷的队,怎么死的?!啊?!”张定江这火爆脾气,抬起手对着这警员的警帽就是狠狠一下,气的指着那楚辉尸体的手都在抖:“这么一大滩血迹,你别告诉我你一点动静都没有发现?!“ “张队...我,我就一直守在门外,这是一直苍蝇都没有飞进去啊。”小警员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一副有口难辩的样子,急的都快哭了:“可偏偏是隔了几分钟,转头一看,就,就被人活生生的用刀子穿了脑袋。活见鬼了啊。” “见鬼...”张定江愣了一下,不耐烦的挥挥手:“大白天的见你大爷的鬼。” “那不是有摄像头吗?”我抬起手,指了指脑袋上放在病房处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摄像头。 “这个摄像头呢,你可别告诉我这摄像头坏掉了,你要敢说,老子就赶帮你写辞职报告。”张定江抬起手指指着自己脑袋顶上的摄像头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警员。 “有...有,正,正好调出来,在保安室呢,要不,一起,去看看。”警员咽了口口水,压低了声音:"我一个人,还,还真不敢看。“ “出息!你个乡巴佬鬼都没见过!” 你有出息,第一次见鬼还不是尿裤子了,我白了一眼威风凌凌的张定江,现在倒是得意了自己见过鬼了这家伙。 ...... 保安室。 几个人围绕着电脑屏幕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或许是因为摄像头呈现出来的画面没有声音的缘故,整个画面安静的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离我远点。你吖不是不敢看的吗?”张定江不耐烦的抬手拍了一下挨着他的小李的脑袋,一脸不爽的盯着电脑屏幕。 摄像头非常的清晰,整个画面分成两块,左边是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动静的病房,楚辉仿佛在这里面睡着了一般,我特意的注意了一下楚辉盖在身上的辈子,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血迹。右边,则是警员小李,双手插在口袋里百无聊赖的低着头用脚尖,蹭着脚尖,虽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但也着实是实实在在的正中的挡在病房门口,真有人这个时候进去,还真不可能他不知道的。 “你看,我就这么守着,一点都没有松懈。”小李看着画面中的自己,都被自己的兢兢业业和守门的位置给感动了,强行的夸了自己一波。 安安静静的画面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倒也没有什么异样。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从画面的边缘走了进来! 咕咚,我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瞪大了眼睛仔细望去,却只是一个穿着护士裙长发飘飘的女护士从病房门口走过去,这女护士的身材非常曼妙,就连身为女人的对着视频我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特别是胸前那一对双方,傲人的挺着,哪怕是走路都能看着晃动个不停。 小李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就盯着那女护士看,完了等到那女护士走出了画面,小李还意犹未尽的跟了出去! 看着这一幕,张定江一下火了,瞪起眼睛就一脸我要打死你的表情看着小李。 小李连忙退了一步:“张...张队,太,太好了那身材,没,没忍住,你看,我就,我就走出去几步,就回来了,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能有人进出。” 小李尴尬的用舌头舔舔嘴唇,抬起手指着屏幕让张定江看屏幕,不要看他。 “快看!”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指着电脑屏幕大声的喊了一句,张定江被我喊得一声愣了一下,转过头来,就见着屏幕中小李的确是走出去三五步就转了回来,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病房中的楚辉身上盖着的被子,就显出一趟血迹! “怎...怎么回事?”张定江不理解的摇摇头,伸出手在键盘上按了一下,快退了十几秒,大胸护士再次走出来,小李朝着前面走了几步子,回头。同时,同时,毫无征兆的,那楚辉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继而被子上出现殷洪的血迹,面积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红! 真的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不,不可能啊,白天是不可能会有鬼出现的。这就像一天不可能有25个小时,这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我不相信的学着张定江的样子再一次回放刚刚的画面,可每一次看到的都是同样的事情,同样的诧异! “等一下!”张定江一直不停的看着我重复播放那十几秒的画面,忽然的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似乎的,抬起手指头指着屏幕喊了一声。 “啪”我下意识的快速敲了一下回车键,暂停了正在播放的画面,不解的看着张定江:“怎么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鬼影重重 “在往后放一点”张定江抬起手指头指着电脑屏幕,皱着眉头让我在重新放一次,稍微停在前面一点的位置。 “恩。”可能他发现了什么我没有发现的东西吧,毕竟他是个老警察了,我心里嘀咕着,也没有多问。照着他说的做,再次退到了那女护士出现在视频画面之中,画面一秒一秒的在我们的注视下继续前行。 警员小李跟着大胸护士走了几步,转身。 “停!”就在这里,张定江像是非常紧张一般的喊了一声,那喷出来的唾沫星子砸在了电脑屏幕上,点出一点一点的液体在屏幕上。他有些尴尬的伸手默默的屏幕上的口水擦掉,然后伸着脑袋靠近了屏幕仔细的看看,抬起手指指着楚辉躺着的病房:“看!”上纵讨圾。 看?仔细看,我随着张定江的手指仔细的打量着那安安静静,空无他人的病房,其实仔细看。这个时候楚辉的被子已经显现出了殷虹色的血迹。只是不那么明显。 “我还是觉得就是小李离开的那几步的时候,把什么东西放了进去。”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话说得有些骇人听闻,要是搁在以前张定江指不定怎么嘲讽我,可如今,他一句话没说,反而是摇摇头,抬起的手离着那电脑屏幕跟近了一些,指着病房边上,画面中病房的边缘那仪器屏幕上:“恐怕你说的是真的。小李把这一张画面放大。” 张定江回头看了一眼小李,指了指电脑屏幕,特别是那画面中病房摆放着的生命检测仪的屏幕显示器。 “好。”小李楞了一会儿应了一声挤了过来,双手在键盘上熟练的敲打了几个按钮,把鼠标定格在那仪器显示屏上。慢慢的,慢慢的把那画面一下一下的放大。 ....头...人? 隐约的,竟是在哪显示器的屏幕上看着一个身影,佝偻着身子站在楚辉的病床边上。他似乎带着黑色的帽子,就像那李剑一样。让这身影在黑色的显示屏上非常难以辨认,但是在放大却能非常清晰的看到一只手高高的举起来悬挂在楚辉的脑袋上方,如果画面没有保持静止,继续移动的话,这一刀非常明显的就是要了楚辉命的那一刀。 “鬼....真的是鬼...”小李猛地抬起自己的手,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仿佛是自己眼睛花了一般,但是不管他擦的有多用力,那屏幕上的鬼影却一直都在,咕咚一声,他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抬起头来看看我,看看张定江:“张...张队,你,你们看到了吗?” 小李不知所措的抬起手指指着那屏幕上的鬼影。他也是吓傻了,这不正是张定江让他看的吗,到是反过来问他有没有看到了。 “你出去吧,今天看到的对谁都不能说,不然这一份饭碗你也保不住,考个公务员不容易。”张定江皱着眉头,拍了拍小李的肩膀,也不跟他解释那么多,让他赶快出去。 小李看看电脑屏幕,看看张定江,犹豫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选择站了起来,什么都没问转身就离开了。他知道好奇能害死猫,自己不问或许还真的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你为什么不跟他说真话?”房间内就剩下我和张定江两个人。 “他就是个普通人,普通的活着,这件事情把我牵扯进去就可以了,我相信这个世界有鬼这么可怕的东西就可以了,他不需要知道。”张定江无奈的摇摇头,抬起手指了指黑黑的电脑屏幕:“这个身影你觉得是谁?” “想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陈诚了。”我皱着眉头盯着屏幕中的黑色影子看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还能有谁想要害楚辉:“只是我想不通,他只是养鬼,怎么的自己能有这隐身的本事?” “你不是一样?那天晚上我都没有看着你。”张定江反倒是一点都不惊奇,抬起手指头指了指我。 “不一样。”我摇摇头,也没有多解释,但是确实不一样,我这是因为走阴才能如此,而且纯粹的是灵魂出窍,阴阳两隔,我连和活人说话的等级都没有达到,能不能杀人我没有试过,但是或许会有什么限制吧。陈诚他不过是个会养鬼的人,怎么的也能走阴不成? “他不会又养了个鬼吧?”张定江忽然的想到了什么:“他这个变态,指不定不止养了一个也说不定。” “你以为养鬼是养宠物啊,想来几个就几个。”我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张定江,伸出手啪嗒一下关掉了电脑屏幕,也把那录音盘取了出来,丢给张定江:“走,我们去陈诚住的地方看一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他不是被无罪释放了么,我们去会会他。” “我也要去吗?我怕我忍不住把他打一顿。”张定江抬起手晃了晃,似乎不想跟我去见那个让人讨厌的家伙,似乎去见了他肯定是又要一次被他嘲讽,自己之前还跟他说什么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的话,结果他现在简直可以算的上是逍遥法外。 “你当然要去,你不去,我一个女孩子家家去他那干嘛,我又是警察,问谁什么问题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我推了一把张定江说道:“走吧...张警官!” ..... 学校。 我和张定江踏近校园没走几步路,就碰到了那韩雪的室友,低着头似乎非常害羞的样子,走在一个高个子的男孩身边,男孩手里夹着一个篮球,脸上露着阳光的笑容,一直在女孩子的身边说话,似乎是在说什么很好笑的东西,走几步路就把女孩惹得笑出声来。 “嗨。”我加快了脚步,带着张定江追了上去,拍了拍那女孩的肩膀。女孩似乎下了一跳,反应了一下才转过身来,看着是我脸上露出笑容:“是,是张颖吖” “这你男朋友啊?”我想要喊这女孩子的名字,可想想,自己见过她两次,上一次她给我送那字条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可我自己却一直连她的名字都喊不出来。 “不是。” “是。” 女孩说不是,男孩却笑着说是。 又是一个不老实的男孩子,看看这女孩娇羞的样子,怕又心里早已经小鹿乱撞了。 “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女孩抬起头来,看了看站在我身旁的张定江,她也是聪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可能又出了什么事情。 “楚辉死了。”张定江嘴巴快,有些烦躁的丢出这四个字。 “你认识吧?”我问道,想想应该是认识的,毕竟韩雪似乎和楚辉非常熟。 “不可能,我昨天下午去看楚辉的时候,医生说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了,怎么..怎么会?”女孩脸上全是错愕的表情,看着张定江,摇摇头,那表情仿佛是再说你跟我开玩笑吧? “你现在去医院还能看到他的遗体,在晚一些就只能看到骨灰了。”张定江有些不耐烦的赢了一局,伸出手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张颖,走吧,时间不早了,天黑之前我们还着急着赶回中盐北路。” “我知道。”我点点头,跟着张定江的脚步迈出步子走了几步,忽然的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转身看着女孩说道:“你昨天去看楚辉了?” “去...去了,楚辉不是我杀的。”女孩连忙抬起两只手臂在自己面前害怕的晃动:“我走的时候他都好好的。” “那他有和说你什么吗?”我好奇的问道,除了小李,恐怕这个女孩是最后一个和楚辉聊过天的人了。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伤的还是挺重的,说起话来似乎非常的费劲儿。”女孩低着头似乎是在脑子里回想昨天的情景,顿了顿:“不过” “不过什么?”张定江也被她一个不过吸引的停住了前进的步伐,转身皱着眉头问道。 “不过他跟我说如果他出事了,让我一定要去“外卖鬼宅”拿他的摄像机。”女孩皱着眉头说道,说的语气非常慢,似乎是想一个字一个字都不漏的把楚辉的话给复述出来。 “我想起来了。”我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记得那天晚上在韩雪的带领下进这个社团的时候,陈诚问楚辉的第一件事,就是那个拍摄鬼屋的摄像头有没有弄好,楚辉当时是拍拍胸脯跟陈诚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想来,难不成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点外卖 “你有没有觉得那女孩怪怪的。”走在去陈诚宿舍的路上,张定江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另外一只手伸出来不停的来回揉搓自己下巴处长出来的几根胡渣。好像想要把它们摸的光滑一些一般:“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去查一查。” “不知道。”我摇摇头,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韩雪舍友。那娇滴滴的女孩已经走远,连着背影都消失在了身影中:“你太敏感了,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而已,普通的让我总是忘记问她的名字。” “或许吧。”张定江似乎不太肯定我的答案,但是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张定江抬手指了指前面一栋红色的楼房:“前面就到了,陈诚住的地方。” 整个大学校园透露着非常浓厚的现代建筑气息,不说图书馆那霸气的水坝结构,展现出这个院校的最强的专业。就拿一栋一栋连成片的教学大楼来说,几乎都在七八层以上。玻璃为墙、花园为顶,要不带个美字,要不带个酷字,眼前出现的这总共才三层的红砖房显得和整个学校都有些不搭调。 “砰砰砰“ “传球!呆瓜!” 红房的边上是一个球场,耳朵旁都是篮球拍打着水泥地的砰砰砰和男孩子相互叫喊的声音,好不热闹。好像安静的红房子矗立在那里就是隐形的,不该存在的。 “这地方怎么还会有这么破的房子,是宿舍楼吗?”我疑惑的靠近,双手推开楼房前的铁大门走了进去,整个楼房被小围墙围城一个单独的院子,和宿舍楼同长的院子左右各是中了一棵苍天大树,看着树叶子我也叫不出来这树的名字。虽说这地方可能是破了点,不过住在这里面那小日子应该也是挺清闲的。 “这原来是建校之前就有的,建这个校园的时候施工队就没有拆这里,而是住在了这个地方。等着所有地方都竣工了,这地方本来也要拆的。可还没动手,这个学校的校长就因为贪污进去了,这不钱都拿不到这些工人哪里还会再干,这个房子就留在这里了。“张定江倒是做足了准备,对陈诚住的地方了如指掌:”现在成了这个学校收留一些问题学生的地方。能再这里住的,基本上都是挂科挂狠的,打架闹事的,毕不了业的。” “陈诚会在宿舍么?“我抬头看了看楼上:“几楼?” “二楼,去看看就知道了。”张定江冷着脸,抖了抖自己的警服外套,二话不说大跨着步伐朝着红房里面走了进去。 ...... “砰!”张定江连门都没有敲。对着那寝室的防盗门就是一脚,本就是老旧的防盗门哪里受得了张警官这充满的怒气的一脚,不知道之前有没有锁着,反正是一脚就被张定江给啪嗒踹开了! “啊!可么吉,衣格,衣格!” 门一开!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子臭味! 耳边上响起的是一个女人娇喘的声音,听的我面红耳赤,目光看进去,就见着一个男人对着电脑屏幕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上一男一女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谁啊!”被张定江这一脚踢得整个人都震了一下,那男孩慌慌张张的关掉电脑,站了起来,目光呆滞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我和张定江。 “你们找谁?” “你先把裤子穿好。”张定江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让他把裤子穿好。男孩愣了一下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虽然没有露出什么家伙,可外面的长裤被自己拖了下来,起的太急忘记穿回去。 “啊?哦哦哦。”男孩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裤子,连忙转身,把裤子穿好,这才转过身来,这么几秒的缓冲他也仿佛从那一瞬间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上前几步摸了摸自己寝室的门,抬起头来瞪着我和张定江:“你是有病么,不会敲门吗?我这门可要好几千,你这踹坏了,不得给我赔一点啊?” 嘿,住在这里的学生果然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如果是我一个人过来指不定还真得被这无奈缠住,可张定江是什么角色,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放在这男孩面前:“警察,你这是敲诈我么?” “哎呦我去。”男孩看着张定江掏出的警官证,嘴巴张的老大,半天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顿了几秒,脸上的表情转得和风一样快,露出一个无比谄媚的笑脸:“哎呦,警官,警官啊,我这,我这跟您开玩笑呢,这门本来就是坏的,您一踹,哎呦,还开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出去,谢谢警官,谢谢警官。” 我算是服了这个家伙了,没时间跟他扯犊子,抬起手指了指是房间:“这是陈诚的房间吗?” “陈诚?”男孩看了我一眼,那贼眉鼠眼的小眼睛打量着我,晃了两下竟是在我胸前停了下来。我愣了一下,皱起眉头心生厌恶。 “问你话呢!”张定江抬手对着他脑袋狠狠就是一巴掌:“眼睛朝着哪里看,我帮你电脑硬盘拆下来交给网警你信不信。” “别,别。”男孩连忙收回眼睛,为难的指着我:“我就是好奇嘛,陈诚,陈诚住这里这么久了。都没人找过他,跟别说是这么,这么漂亮的女孩” “他就一直一个人,今天他回了宿舍吗?”张定江的眼睛绕过男孩,在狭小的宿舍里转了一圈,除了他没有别的人,更没有看到陈诚。 “没有,他,他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一直都没回来。”男孩摇摇脑袋:“不过,如果他被你们放了,你们又找不到地方的话,倒是可以去一个地方找他,或许能再那里找到他。” “什么地方?”我皱着眉头问道。 “你们知道,知道这有名的外卖鬼屋吗?”男孩这个时候忽然的压低了声音,眼睛还顺着声音眯了起来,好像是在黑暗中找什么东西一样有模有样的说道:“那地方陈诚经常去,前几天还听着他打电话,让他什么学弟在那里多架了两台摄像机。” “多架?之前他就在那个地方放了摄像机?”我从男孩的话里面捕捉到了一些细节。 “恩,你们不知道陈诚就是个变态,成立,成立了一个什么,什么探灵社,要不是那天晚上出了事情,他这个鬼社团不知道还要害多少无知的学弟学妹,他跟着那个,那个楚什么的他学弟,早就监测那鬼屋很久了。他再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人敢接近他,估计现在他在那里呢。“男孩越说越觉得可能性非常大,顿了几秒点点像是自己认可了自己一般:”我真机智” “如果陈诚回来了,给我打电话。”张定江掏出手机:“留个我电话吧。” “不用,我知道,110嘛。“ “。。。。。。。” “难道是我记错了?120?119?9..911?” “我看你是撸多了吧?!” ...... “那家伙贼眉鼠眼的一个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坐在小电驴后座位上,闭着眼睛都能想起那人色迷迷看着我的样子,光是想想都我觉得恶心。 “我们这一天到晚不知道要和多少这样的人打交道。”张定江摇摇头,倒是显得见怪不怪,用手拍了拍电动车的指向盘:“这电动车快没电了,跑来跑去的。如果那陈诚不在那个地方,咱们今天晚上就只有先回去了,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再出人命了。这一段时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明天,如果黄泉公路的事情还没个最终结果,明天晚上还得在死一个”我抬起肩膀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吐了出来。看着两旁不停被甩到身后的行人和景色,陷入了沉默。 “到了。” 随着张定江轻声一声呢喃,不怎快的小电驴的两个轮子停止了转动,还没下车,我就抬起头来打量起眼前的房子,这是一个开阔的废区,放眼望去,一个像极了废弃工厂的双层的厂房毅力在眼前,破破烂烂的,周边长满了杂草,隔着近的只有几栋破败的平房,看着样子也早就没有人住了,地上散乱着破败的家具等等被人类遗弃的东西。 “这,这以前是什么地方?”我看看周围,远些地方还是有人住的,怎么在这市区里面有这么一个废弃的地方:“以前的公寓吗?” “老医院。”张定江双手插着腰间,皱着眉头说道:“很老了,是四几年的时候抗战的军用医院,里面死了很多人,经常闹鬼,解放后用过一段时间就被废弃了,到现在也没有被拆掉,一直保留着。” “这就是,外卖鬼宅?为什么,为什么管它叫外卖鬼宅啊?”我不理解的抬起手指了指眼前的废弃军用医院,转过头来看着张定江问道。 “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很多大胆的年轻人到这里面去冒险。莫名其妙疯了的,死了的,失踪的都有,但总是有人源源不断的去你知道为什么?”上团鸟技。 “为...为什么?” “因为总会有人接到从这医院打出去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什么没人知道,因为想知道的,都去了,没一个正常的出来。”张定江脸上露出一丝很僵硬的笑容:“你不觉得,这很像在点外卖么。”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录影带 鬼点外卖? 呵呵,我心中冷笑一声,这事情哪里有传的那么玄乎,怕是和小雪通过电波引诱李鹏飞这样的司机去黄泉公路是一个道理,通过侵占他们的大脑频道,达到和他们神交的作用。看来。这废弃的军用医院,里面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 如果三爷在就好了,他一定能站在外面就可以感觉到这里面都有什么,可三爷不在这事儿还得做,我抬起头看了看天,日头正中间的晒着,这会儿正是太阳鼎盛的时候,这大日头的难不成还能闹鬼不成?如果陈诚躲在这里面,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把他抓出来。 “张警官,有没有胆量跟我去这废医院里面送一次外卖?”我打趣的看着张定江,刺激了一下:“考虑好了。这次可没有裤子给你换了。” “你这叫什么话,第一次不是没有经验,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尸体会动了呗。”张定江看着我,故作轻松,似乎是一脸无所谓不会在害怕的样子,却迟迟没有迈出脚步。我见着先一步走去,他也没办法,话放在前头,也只有硬着头皮跟着我一步一步的朝着废弃医院走去。 “咔擦,咔擦。”我们两个脚步踩着杂草,踏着废弃的乱七八糟的垃圾,发出非常响的声音。如果是晚上到这里来的话,怕是走几步,都能被自己的脚步声给吓到。 走了没几步,我就在一个隐秘的杂草丛中发现了一个摄像机,这摄像机正对着是面前的废弃的医院。这家伙就是陈诚放在这里拍摄的摄像机吗? 我伸手想要去把摄像机拿过来。 “干嘛呢!” 我这手还没有碰到摄像机,身旁忽然响起了一个咋呼的声音,我下意识的转头,却只是看见同样是一脸错愕的张定江,他跟我一样四处张望,在找那个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没...没看着人啊。”张定江找了半天没找着人,用着极其认真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不会...不会大白天的还没进去就见鬼了吧?” “你说谁是鬼呢。看你那胆小的样子。”我这正也纳闷呢,一个绿色的身子从一旁的草丛里爬了起来,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小伙子,他的身上披着草做的隐形衣,趴在那杂草中就跟杂草一模一样。就算你仔细看都不一定能够看出来。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们两个:“干嘛呢,想偷摄像机?我告诉你们,这东西有主的,拍摄呢。” “看到我衣服了么?”张定江一脸哎呦的表情,瞪着眼睛对着那确定是人的家伙,指了指自己的警服:“这摄像机是你的?” “保安?”男的看了半天张定江,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是挤兑了半天,挤兑出这么两个字。 “保安的衣服肩膀上带花的啊!我靠!”张定江生气的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家伙事儿。 “你是陈诚的朋友吗?”我看着这个人半天,觉得有些眼熟,可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就问了一句。 “咦?你不是,张颖么?”到是这个脸上涂满了优才的小个子认出了我,抬起手指头有些意外的说道:“怎么的?还是放不下咱们探灵社?来这看看?” 我...我认识你吗?咱们探灵社?那天晚上他也在? “是我啊。”小个男人见着我疑惑的表情。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额头上的皱纹:“老黄,摆弄仪器的。” “想起来了!”我双手一拍巴掌,这才想起来,那天晚上聚会的时候,有两个人在后面我就在也没有见过,一个是沈川的女朋友李洁铃还有一个就是老队员老黄,没想到他在这里蹲着。听着他话里的意思,他还在和陈诚一起搞什么东西呢。 “陈诚来了?”我试探性的问道。 “来了,刚刚进去没多久呢,里面放了三个摄像机他说进去看看,你别说他不愧是团长,那鬼地方你让我进去我都不敢进去。”老黄摇摇头,正了正自己面前的摄像机。上女乒划。 “陈诚在里面?!”张定江一下子叫了出来,眼睛看着那废弃的医院都能冒出火来,仿佛下一秒就抓到了陈诚把他暴打了一顿一般。 我悄悄的伸手拉了一下张定江示意他不要表现出我们是来找陈诚麻烦的,这老黄从字里行间都表达着对陈诚的崇拜,指不定他会通风报信,那样的话我们会扑个空的可能性就很大。 “这个摄像机应该是最早放在外面的那一个吧?拍到什么东西了吗?”我走到那摄像机面前。盯着摄像机小的LED屏幕问道。 “嗨,什么都没有拍到。”老黄走过来,颇有些不爽的摇摇头,把摄像机的画面退后,然后播放,一点一点的为我们展示他拍到的东西,明明是动态的画面却安静的像是一张静止的画帖在屏幕上一样:“千篇一律,就是因为外面拍不到,所以陈诚和楚辉才会想办法弄了两台摄像机摆在里面拍。” “等等!”我耳朵心不在焉的听着老黄说着,眼睛却仔细的盯着屏幕,忽然的发现了什么,伸出手按了一下暂停的按钮,隐约的,看到二楼楼阳台中间偏左的柱子后面,一个女人露出半个身子,非常模糊。但那五官又明显的可以判断不是什么东西混成了人影,我抬起头来,一脸诧异的用手指着屏幕上那么明显的一个女人:“这...这是一切正常?” “嗨。”老黄弯着腰看了一眼我指着屏幕上出现的女人,无所谓的嗨了一声:“大惊小怪,跟我最开始的反应一样,这是一个女人,无家可归,没有亲人,没人管她,她就住在这里面,说来也奇怪,住在这个鬼宅里面,她倒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流浪女?”我不相信的嘀咕了一句。 “我看看。”张定江也忍不住的凑过来看一眼。 “你怎么知道这是流浪女的?”我不理解的问道。 “很早之前这个女的就被我们拍到过了,最早的时候还是团长,哦,就是陈诚先发现的,连续几天都拍到,他也觉得不可能是鬼,就大着胆子拍到就进去找了。是那女人告诉团长的,团长同情她,还经常给她送吃的什么的。”老黄虽然说的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一样,但是真的他却从来没有跟那个女人打过交道,倒是陈诚跟那个女人似乎走的非常近。 “真的吗?”我有些怀疑。 “你看,说你还不信。”老黄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小盘,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们团长跟那女人说了好久,今天早上那女人才同意我们做个采访,陈团长一个人拿着摄像机采访的,交给我,我都没看呢,想想,鬼屋里生活的女人,这要是发到网上去,我们想不活那都难。” “磨叽什么,插上去看一下。”张定江似乎对老黄一开始喊他保安还记着仇,对他没有什么好话,不耐烦的招呼了一声。 老黄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把这U盘插在了正在拍摄的摄像机上: .....滋滋滋 .....滋滋滋 屏幕上,画面出现了滋滋滋的杂音,似乎是刚刚打开摄像机正在调亮度声音一般。忽然的啪的一下,整个画面就亮了起来,正是在那破旧的医院废楼里面,画面中一张红色的藤椅放在走廊上,走廊后面都是废弃的木头砖瓦乱七八糟的东西,画面内没有一个人,但是摄像头一直在晃动。 “马上就好。” 忽然的一下,画面中传来了陈诚的声音:“咳咳咳!” 说一句话,这家伙就开始咳嗽,他一直拿着摄像机一会儿摆放在那里,一会儿放在那里,似乎调了好一阵,这才把摄像机摆放在一个非常好的角度,藤椅所在的位置光线和角度都非常好。 我心里想着,这一会儿那女人该入座了吧? 我心里真嘀咕着呢,陈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把椅子朝着左边移一点。” 顿了几秒,椅子自己朝着左边移动了一点距离! 就这么一个画面,看的我们三个人都是屏住了呼吸,眼睛瞪的老大,特别是老黄,一张老脸都快开始抽搐了,半天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把刚刚那个画面重播,可是不管他重播多少遍,那个画面都没有办法这样消失。 “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老黄抬起头来,看看张定江又看看我:“为...为什么这椅子它...它自己会动。”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眉头猛地跳了一下,转头盯着那废弃的厂房之中,看来陈诚的一系列动作,说不定就和这个女人有关系:“诶,老黄,陈诚有跟你提过关于那个女孩一点点信息么,比如叫什么名字?” “没...没有。”老黄想想,摇摇头:“他很少跟我说,就一直说同情她。诶,对了。” 顿了一会儿,老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说道:“他...他会无意间的,跟我聊天的过程中,喊她...小雪。”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八路军叔叔? 姜艺雪?姜艺雪!听着这名字,我脑子就一阵热,莫名其妙的烦躁冲刷着我的内心,怎么哪里都有这个叫小雪的女人?难不成这黄泉公路,完全是两姐妹在作怪吗?陈诚之所以会有杀人计划,难不成也是小雪的杰作? 不行。不管是中盐北路的小雨,还是藏身在这废弃医院的小雪,都是黄泉公路迷雾的关键,一个细节,一个可能我都不能放过!心里想着,我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废弃的军用医院:“不管怎样,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进去?”老黄听着我说进去两个字,脑袋连忙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要进去你们进去,反正我是不进去,没看到这视频么,陈团长怕是也被鬼给迷惑了。要不,要不。咱们报警吧?” “你是真当我是保安,还是纯心的啊?”张定江看着家伙就不爽,再一次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警服:“我就是警察,你报我啊?” “别吵了。”我有些不耐烦的摇摇手,看看张定江:“你是警察,你跟我一起进去。对了,老黄。” 这大白天,日头当头的,我不好走阴离体,自然那小雪如果不想让我看到她,无论如何我都看不到她,即使我可能会有点感知。我记得这老黄是摆弄探灵仪器的,或许他能有什么家伙事儿,给我和张定江用一用:“老黄,你这有没有什么探灵的仪器?我怕进了那废楼。有没有碰到鬼都不知道,那女鬼让陈诚看到她,可不一定让我们看到。” “有..有。”真别说,这老黄还真有这东西。左右看看,就见着他往后退了几步,从刚刚匍匐的草丛中弯腰捡起来一个类似于自拍杆的东西,不一样的是头上绑着一个奇奇怪怪的网状的东西,而手把处链接着一个屏幕,屏幕上面能够看到网格状的画面。 “这,改装版摄像机?”我皱着眉头,不理解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他。 “不..”老黄见着我否定他的家伙,急的连忙摇头,指着我手里抓着东西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跟你说,这可是我在黑市买的,价钱可贵了。一般只有军方才会用,是...原理一下子我跟你说也说不清,反正你就要知道,这个东西面对正常的空气反馈出来的画面就是原先的画面,但是空气中一旦出现了什么你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它们发出的一点点让空气会波动的迹象都会被这个东西捕捉到,它自己就会判断成画面形成在电脑屏幕上。”老黄简单的说了一下。 我靠。他是简单说一下,可我心里别提多惊讶了,这东西真像他说的那么神?那不是比什么开天眼的人要牛逼多了? “不过...它也只能判断个大概而已,并不会像清晰的成正常画面那样,出现一个鬼影什么的,是出现类似于热成像的画面,也会有很大的误差。”老黄还憋着后半句话:“你自己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恩。”我点了点头:“谢谢啦。”,道了一声谢,拍拍我身旁张定江的肩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前方走去。 走了大概几分钟,忽然想起来问一下这东西有没有电池,可转头,那本该在几百米开外的老黄,却没有了身影。 “咦?人呢?刚刚还在的啊。”我踮起脚,仔细的找了找都没看到。 “你别垫脚了,就你这身高,在给你踮两块大石头也没有一米七。”张定江白了我一眼,眼睛也四处仔细的看,确实没有看到老黄:“那家伙那么能躲,估计又躲起来了吧,我们刚刚那么近都没有发现他。指不定他现在在看着我们呢。” “好吧。”我点点头,也没多想什么,抬起脚步,走进了那废弃的,“外面鬼宅” ...... 阴暗。 背对着太阳的废楼,能够在这个正午的时候还保持一个不受阳光侵扰的角度,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 潮湿。 走进废楼,脚底下就仿佛踩着湿漉漉的地毯,一不小心走到哪里都能踩到水坑一样,在朝着里面走了一点,整个天都黑了下来,这种阴暗湿漉漉的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仿佛外面是大晴天,里面却像极了刚刚下过雨一般。 “还好,随身带着小手电。”张定江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嘀咕一句,把自己的钥匙拿了出来,找到绑在钥匙上的不大不小的手电筒,用手轻轻的推一下开光。 一束放开在前方呈三角形的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别看这手电筒这么小,这发出来的灯光,可不亚于一些大手电筒。 我随着手电光,慢慢前行,同时打量着这废楼的样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走廊、房间,只是多年的荒废,房间已经没了窗户,门板也烂的差不多了,地上都是木头削与天花板的坠落物。 在看看墙上,都是些不知道什么人用喷绘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大大的救命两个字,也有歪歪扭扭,似乎想要伪造出非常惊慌的样子写下的有鬼两个大字! 看来,来这里探险的年轻人不少嘛,也并不是每一个到这里面来的人都没了命。 也是,如果是真的那么凶的话,这地方还能好好的存在?估摸着都能被围起来当成世界奇怪被那些探险者络绎不绝的光顾。 走了没几步,就一个大楼梯出现在我和张定江的面前,张定江下意识的把手电筒的光顺着楼梯朝着上面打了上去,这是一个非常宽的大阶梯,大概四五十阶的样子,走上去,左右两边都有相对来说比较窄小的楼梯可以上二楼。 这种设计,还真的只有年代稍老一点的建筑里面才会用。 “要上去吗?”张定江一只脚踩在楼梯上,问了我一句。 “上去,那摄像机不是在二楼外走廊拍到小雪的吗?”我应了一声,把老黄给我的仪器认真的举起了起来,随着手电筒的光,一点一点的扫着,又一步一步的朝着楼梯上面走去。这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张定江也似乎非常紧张。一路上都没有跟我说一句话,而是跟我一样,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仪器屏幕,生怕出现点什么异常情况,他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一般。 “咦?不对啊。”走了一段路,我忽然反应过来,我们不是已经上了二楼,走到了外走廊了吗?这个时候应该有阳光啊,至少昏暗的视线应该亮起来了啊?我反应过来,连忙抬头。这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 “卧槽....?世界末日?”张定江半天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话,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场景,嘴巴张的老大,进这鬼屋前,还是阳光明媚,前后也不超过十五分钟的时间,怎么的?外面阳光不仅没有了,厚厚的乌云笼罩着天空,密不透风,让本就不在阳光角度内的废楼几乎是处于摸瞎的状态。上斤投血。 “轰隆隆!”一声响雷伴随着一道闪电,横空而至,划破了天空。在耳朵边上砸响! 咕咚。我被雷声炸的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咽了口口水,半天都没说话,这,这为什么过了一下废楼,瞬间感觉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如果不是外面的场景还跟进来之前一模一样,那我可真的就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张颖,看。”张定江的手电筒忽然的聚焦在前面偏着右边一个房间门口上,上前跑了几步,我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一个摄像机摆放在门口,正对着房间的门,我抬头顺着摄像机的方向望过去,正看见一张藤椅安安静静的摆放在那里,这不是,这不是那录音带上,陈诚采访小雪的地方吗? 张定江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把手里的家伙拿了起来,对着那藤椅。眼睛看着屏幕,绿色的屏幕画面,安安静静的放着一张藤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把手里的东西抬起来了一些,朝着边上放了一些,猛地一下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是抖了一下。 一排一排拥挤的东西出现在屏幕上,靠着墙体,热红色的,像极了人的影子倒影在墙上随着风吹晃动一般。但是,但是所有的影子,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没有头,没有脑袋。 “....这些是什么?”我连忙放下手中的家伙,看着张定江问道。是我慌了,是我慌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这里既然是战时医院,死的人肯定不少,日本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抓了人砍了脑袋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说不定都是冤死在这里的人。”张定江咽了口口水忽然的抬起头来看看这里,看看那里:“那这里不是有好多八路军叔叔,我靠,顿时觉得热血沸腾,一点都不怕了啊。" “......” 正文 第一百章 面无表情 “蛇精病!”我白了这家伙一眼,收了手里的杆子,走出了房间,伸出手把张定江手里的手电筒抢了过来,打着电筒朝着前面继续朝着废楼深处走去。 虽然说吧,这家伙没个正经。但是被他这么一搅和,气氛反而没有突然变幻的天气而变得更加诡异,反而是轻松了许多。可能,我也觉得八路军叔叔会保佑我们吧? “啪嗒!” 我心里正犯着嘀咕呢,忽然的啪嗒一声,什么东西从顶上摔了下来,我和张定江两人都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我连忙打着灯光顺着声响望去,竟是吊在上面的灯泡这个时候砸了下来。在我和张定江面前摔了个透彻。 “媳妇。” 脑子里忽然的猛地一闪,竟然是响起了郑潇的声音,我猛地转头,手电筒的光毫无征兆的一下子打到站在我身后的张定江的声音,他面无表情。真的是没有一点表情,僵硬的就像没有灵魂的尸体一样,冷冷的看着我,他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转身,下一秒仿佛脸上的冰融化了一般,刷的一下又露出了笑脸,晃晃眼睛看着我说道:“照我眼睛干嘛,哎呦我去,好刺眼啊。” 刚刚,刚刚,他那冷冷的盯着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立马又恢复正常了。是...是我看错了吗?我愣了一下,盯着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张定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瞬间,我忽然的觉得他有点陌生。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他刚刚那个表情。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呢?”张定江眼睛诡异的眨了眨,看着我语气很安静的问道。 “不...不干嘛,刚刚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我?”我连忙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双手紧张的握紧拳头。手指头都镶嵌进了自己手掌心的肉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如果说这个时候的张定江有问题的话,那么一定不能让他发现我已经发现了他有问题,不然我可就完蛋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出现问题的? 他不是一直跟着我吗? “有吗?”张定江楞了一下,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左右看看:“我靠,你说我害怕,不会是自己吓自己,吓出幻听了吧?” 张定江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看着我。 “好吧。”我强装镇定,点了点头。拿着手电的手对着前面空旷的大堂房晃了晃,走了过去,走了没几步似是无意的问道:“诶,张警官,你说咱们要是回去晚了,三爷一个人能护住涵涵和李剑吗?” “能啊。”张定江想都没有想就回了我一句:“你就不用担心他们了,还是担心担心我们两个现在的处境吧。” 听着他的回答。我握着拳头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三爷,根本就消失了有一段时间了,明明是灵善姐姐守着他们两个呢。该死的,我该怎么办?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我的耳朵边上是响起了郑潇的声音,郑潇是在我身旁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让我看到他。 “你怎么,不说话了。”张定江走在我身后,忽然的开口问我。声音非常的冷静,说着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而不知不觉的我们两个已经走过了外围走廊,走到了这废楼医院里面的大堂房空地之上。我也停下了脚步,却不敢回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抬起手点头照了照前面:“说什么话?我现在在想陈诚在哪里呢。” 安静。 背后是一阵安静,张定江就像问完我的问题就消失了一般,我的身后没有一点点的声音。咕咚,我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握着手电筒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偷偷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逼着自己脸上隐藏掉不自然的表情,转身,手电筒打在张定江的脸上:“你怎么....” 不说话。 最后三个字没有说出口,我的话就断了,手电筒打在张定江的脸上,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我,他的双手自然而然的垂放在身体两侧,这一次他干脆没有掩饰。 “你...你干嘛呢?”我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对策,面上却假装不知道,脚后跟退后一步左右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够对我有帮助的东西。 张定江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忽然的,他竟是像非常寒冷一样,把自己的身子蜷缩了起来,脖子几乎都锁紧了他穿着的警服外套里,半弓着身体,看着我,说道:“我..好冷。” 咕咚。 我咽了口口水,不知道张定江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显然他已经知道自己被我发现了,看样子也并不打算在隐藏了! “啪”我退后的脚跟,碰到了什么东西,我放眼望去,见着是一个生了锈的铁棍子横在地上,我连忙把铁棍子从地上捡了起来,双手抓着放在身前:“你到底是谁。”上他向技。 “我好冷。”张定江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本是站的直挺挺的双腿,竟也弯曲了起来,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看着我:“我好冷。” 说着冷,张定江朝着我走了过来:“我好冷...” “你别过来。”我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抓住铁棍的一边,举起手用铁棍在张定江面前狠狠的挥了几下,可他根本就不受威胁的影响,照样直挺挺的朝着我走了过来。 “你别过来!”我提打了音量!大声的吼了一句! “啊!!”可张定江根本毫不示弱,猛然之间用着带点女腔的声音嘶哑着叫了一声,让我整个人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浑身发麻! 就见着那本是一直缩着头的张定江猛地深处脑袋,脸上从面无表情变得像是个要哭又要笑的小丑,瞪着眼睛,用他那张狰狞的脸朝着我扑了过来:“我...好冷!” “啊!”我大声的喊了一声,也根本管不了那么多,挥起手里的铁棍,闭着眼睛!狠狠的对着朝着我冲过来的张定江一铁棍砸了下去! 噗呲! 这狠狠地一铁棍直砸张定江的脑袋! 我睁开了眼睛,就看见张定江整个身子一瞪,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刚刚狰狞的表情,忽然的变成了满脸疑惑:“张...张颖?” 扑腾一声,张定江后仰着朝着地上倒了下去,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到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他的脑袋四处溢出血液,没多一会儿,手电筒照着他头部的地方就被一滩血迹所覆盖! “啊!”我不知所措的叫了一声,啪,手里的铁棍掉在地上,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双手挥舞在空中,看着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的张定江不知所措的摇摆着我的双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刚刚,刚刚明明张定江是,是不正常的,怎么,怎么就是闭着眼睛,又睁开眼睛,就,就变成了这样。 “张警官”我晃了晃张定江的身体,没有一点反应,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有些害怕的狠狠的摇了一下张定江的身体:“张定江!” 血,鲜血不听的从他的头颅里面冒出来,就好像是从地上冒出来的一般。我害怕的伸出手想要按住他脑袋上的血窟窿。 我是真的慌了,真的怕了,比见到真的鬼还要慌乱。我的双手根本就按不住张定江脑袋上的血窟窿,到是自己的双手不一会儿全是鲜血,我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手掌心,每一个掌纹上都印上的清晰的血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会这样? 叫救护车,不管怎么样,先把张定江送医院! 我站起身来,左右看看,不对,张定江的裤子口袋里有手机,想着,我连忙又蹲下来,伸手摸了摸趟在地上的张定江的左边的裤子口袋里,空瘪瘪的裤子口袋里面什么都没有,我皱了皱眉头,又伸手摸了摸他右边的裤子口袋,依旧是空瘪瘪的什么都没有! 脑子里非常清晰的出现了张定江把他的手机放进他裤子口袋的画面,这不是张定江!这根本就不是张定江,我刷的一下整个人一下子吓得站了起来! 后退一步! 碰到了什么东西,我连忙转头!却看见张定江头上顶着一个一直冒血的血窟窿面无表情的站在我的身后!我看看地上,那趟在地上的张定江却已然不见! “我....好....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连着退后了好几步,脑子里不停的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恐怕只有灵魂离体,才能把现在自己身处的这个鬼宅看清楚了,那早已经被我不知道抛到哪里去的老黄的仪器,在这个时候根本就起不到的一点作用! “小颖!” 就在此时,脑子里又响起了郑潇喊我的声音:“快跑!” 快跑?郑潇。 “郑潇你再这里吗?为什么不出来!”我大声的,对着黑暗的周围大声的喊了一句。回应我的,只有冰冰冷冷的黑暗,还有张定江冒着血,面无表情的脑袋。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真真假假 “郑潇!”我扯着嗓子眼,无助的看着一片黑暗,这黑暗让我自己甚至分不清楚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我企图在这种黑暗之中,能够捕捉到郑潇的身影子,在这种异常无助的状态下,我希望。希望能看到郑潇! 可眼前,只有那扭曲的张定江。 他扭曲的身体,扭曲的脸庞,甚至是扭曲的目光! 我正处于一个在暴风雨中飘摇无措的状态,可瞬间,张定江似是被灌满了气体一般,整个身体莫名其妙的肿胀起来,像极了一个不停被充气的气球,他的脑袋,他的肚子,整个身体都在我的面前不停的肿胀,渐渐地,渐渐地他的脚步竟然离了地面。漂浮在了空中。可他的身体并没有就这样停止肿胀! 他的表情没有疑惑,只是涣散的像没有灵魂一般的呆呆的盯着我。不,我都不确定这个时候他那无神的双眼是不是盯着我。 “砰!” 一声闷声巨响,比那外面的打雷声音还要恐怖,完全不在我预料之中,张定江整个人竟然爆炸了!上以叉才。 一阵血雾腾空而起!热乎乎的液体甩到了我的脸上,这么一瞬间,我的肩膀猛的一抖,下意识的闭着眼睛,感觉着脸上的热乎乎的液体,从额头上,从鼻子上,从脸颊脸庞。甚至是从嘴唇上方朝着下面滑动。我无力的抬起双手在身体两边摇晃。不知所措,甚至,不敢抬起手去擦拭自己脸上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血?还是更恶心的东西? 咕咚 闭着嘴巴,不敢张开更不敢伸出舌头触碰我自己的嘴唇,只有紧紧闭着嘴巴咽一口口水。 呼吸,呼吸,不管我怎么调整我自己的呼吸,紧张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而后就是刚刚那一声爆炸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久久不能消除,嗡嗡嗡的化成一阵一阵的噪音。 睁开眼睛。 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一点鲜血直接从自己的眼睫毛上滑落进眼睛,滴落的液体让我刚刚睁开的眼睛一下子又没有办法打开,愣是不停的眨了几次眼睛,才勉勉强强的带着疼痛,睁开发涩的眼睛。 散不去的血雾,像极了血水污染而成的雾霾,在这狭小的黑色空间透露着猩红的颜色和味道。 低头望去,带着血红色的肉白色的骨头铺满了一地,骨头上挂着藕断丝连的肉,手指头缠绕在大肠之中。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我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脖子,却感觉到脸颊边缘一阵黏糊糊的凉意,是,是什么?我下意识的转头,眼角就看到一截血腥的肠子挂在我的肩膀上,那恶心的一角贴着我的脖颈。只要我稍微动一下就能够和它亲密接触! 啊,啊,”啊!!“ 我心里的惊吼终于是忍不住,大声的喊了吼了出来! ...... 郑潇,郑潇?郑潇!在这片血雾之中,我四处环绕,就是找不到郑潇的影子,找不到那可以把我带出这突然而来的噩梦的救命稻草!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想要原路返回。管他什么陈诚,管他什么小雪,真的,太吓人!我连着摸着墙体后退了几步,退着几步,干脆跑了起来!不对。 跑了几步,不停的呼吸让氧气不停的在我大脑里循环,一阵一阵循环的氧气置换掉了恐惧,我停下了脚步,脑子里回想从一楼上到二楼之后的场景。 天,突然黑了,在怎么样天气怎么可能变幻的这么快?好好的张定江又为什么突然会变得不正常?他明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是被鬼怪附身了?不,那我为什么会一点都感应不到。我明明听到郑潇在喊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看不到郑潇?难道,难道,无意之中,我已经在一楼上二楼的过程中,走到了什么别的地方? “小颖。”我正扶着墙,努力让自己从一阵慌乱中平稳下来,身后却是忽然响起了郑潇喊我的声音,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亮和清晰。 想都没有想,我的内心泛起一阵惊喜,转身望去,见着郑潇穿着熟悉的衬衫搭着牛仔裤,偏廋的身体让牛仔裤看上去有点垮垮的,整个人有点儿流氓的感觉。 “你可算来了!”我上前一步,想要靠近郑潇。 可郑潇脸上的表情,此时此刻竟也是变得和张定江一样,呆滞,不停的靠后。仿佛是在躲闪我。 “你,你怎么了?”我下意识的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又退后了一步,仿佛要退进那黑暗中,刚刚出现却又要隐藏自己的身影! “郑潇!”我大声的喊了一句,可我这一声呼喊,郑潇的身体猛地一下,像是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拉了他一下,被黑暗一下吞噬! “小颖,别去,那是假的!“ 三爷? 三爷! “师傅...假的?假的?”我搞不清楚声音从哪里来,不知所措的晃晃自己的脑袋,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不敢在去追那消失的郑潇,可我耳朵边上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三爷,竟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师...师傅。” 刚刚的声音,声音,是,是这个三爷的声音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看着从黑暗之中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三爷,还是穿着那一身严谨的西方传教士的黑色教服,外面依旧是混搭着道家的轻纱袍。 随着冷风,那道袍呼腾腾的四处飘动,让三爷整个人显得非常有气势,如果在叼上一支烟,那几乎就和真的三爷一模一样。 但是,但是他不是。 我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告诉我心里的自己,他不是三爷,他的表情平淡如水,仿佛异常的潇洒,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关他的事情,如果是真的三爷,他的眉头一定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微微的皱着,好像心里总是藏着什么事情会让他担心一样。即使是他笑着,那眉头都是微微皱着的。 “你是谁?”我大声的质问,抬起我的手指头直指这个向我靠近的三爷,哗的一下,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朝着我走过来的三爷忽然变成了,变成了满脸浮肿的刘福堂!我吓得连忙把伸出去的手指收了回来。 瞬间,那恐怖的刘福堂,又变成了....奶奶。 奶奶,真的是奶奶?不,不,是假的,我不舍摇着脑袋,告诉自己眼前出现的所有人都是假的,这不是奶奶,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看着眼前步履阑珊的老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扶着他,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抱住她,特别是看到她那已经满头的白发! “小颖,闭上眼睛!”郑潇的声音再一次的在空气之中响了起来。 “丫头。”三爷的声音。 “你是我刘福堂的媳妇儿啊”刘福堂的声音。 “颖丫头。”奶奶的声音。 “小颖,闭上眼睛!”平淡的声音中,郑潇的声音仿佛有些焦急,时不时的重复着在我耳朵边上响起。 可众多的声音,让我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我耳朵边上说话,我甚至怀疑这一切的声音都是我自己的幻听! “啊!!!!!!!!”近乎崩溃的我捂着自己的耳朵,闭上眼睛大声的嘶吼!用这种喊叫的方式,让自己从混乱和恐惧中解脱出来! “啪!”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仿佛从天而降,一下子撞到了我的面前,让我闭着的眼睛,像是加了一重黑幕一样,更加的黑了! 我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郑...郑潇?!”郑潇的背影出现在我的面前,而前面那个一直不断变幻的身影此时此刻却变成了...郑嘉?! “哥。”郑潇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小声的呢喃被紧贴着他站的我给听见了,我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的觉得这就是真的郑潇,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郑潇,这是假的,假的,你不要上当!” “我知道。”郑潇语气平淡,伸出手按在了我的抓住他肩膀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的我的手背。 他的语气非常疲惫,疲惫中有一丝丝痛苦,仿佛刚刚他经历了什么让他非常难受的事情一般。为什么他一直不出现,现在又突然出现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心中有百般疑惑,可当他冰冷的双手拍在我同样冰冷的手背上的时候,我却莫名的心头升起一阵暖意! 也敢抬起头,正视出现在眼前的郑嘉。 “我...我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会这样,你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吗?”我不理解,我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不理解,我就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从现实世界走进了一个幻境。 “这是阴尸镜界,我可以说,你中邪了。”郑潇这个时候,还不想给我压力,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没事,闭上眼睛,等一会儿就正常了。” “不。”我摇摇头,抓着郑潇的手臂更紧了不少:“我知道,我知道阴尸镜界,你,你不要骗我,该死的,你不该来找我的!!你这个混蛋!!!” “你是我媳妇。我不找你,谁来找你。”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面目全非 郑潇总是这样,一直为了我像是可以付出所有,付出一切。可我,我真的有那么好吗?真的值得他这么做吗? 我的内心除了感动之外,一次又一次的这样竟是让我内心生出了一丝丝的疑惑和恐惧,我值得他这样吗?万一有一天他发现我没有他想的那么好。会怎么样呢?疑惑是对自己,恐惧是对郑潇,不,是对这种感觉的患得患失? 我是不是也...真正的爱上他了? 可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因为我到这阴尸镜界里面来!上以狂号。 很早很早的时候,早到我还没有搬到老河子村,那个时候我大概四五岁,对那时候的世界还有些印象,奶奶后来跟我说,我近乎脑子里都可以完全的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我们家当时住在五层楼的单位小区里,我家住在四楼,楼下五楼住了一个单身汉,五十多岁据说是死了老婆。有一次和三楼的一对小年轻发生了一点冲突,那小年轻中女的也是得理不饶人了。把老人家骂的面红耳赤,没有一句嘴巴还,这还算了,等着别人回家之后,还把家里那厨房、客厅还有厕所的垃圾扫了出来,全都一股脑倒腾在了老人的房门口。这事儿干的也的确缺德了,可出了在道德上谴责一下这对年轻小夫妇之外,大家伙儿也没有一点办法,可说来也奇怪,在那之后老人几天都没有出门,那垃圾堆在门口大热天都捂臭了,可那三楼的小年轻硬是不让其他人帮着打扫。 我想那个时候奶奶真是心善。不然以奶奶的本事当场教训的这一对年轻夫妇哭爹喊娘的?可奶奶后面都说。她这辈子可能最后悔的事情之一。就是当场心软没有出手,才酿成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那老人不是没有几天大家都没有见着他么,大伙儿都因为他是不是哪天大家不在家的时候走了,过了一段时间,那小年轻也忘了这件事情,老人门口的垃圾也被大家帮着忙处理掉了,本来大家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就在老人消失的第七天,三楼的楼梯口出现了一面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镜子就在上面了,大家白天上上下下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晚上走那过,看着镜子就感觉镜子里面的自己异常的陌生,都觉得诡异发毛。可大家都没敢去说,毕竟三楼那小年轻的厉害也都刚刚才领教过。 可没多久,惨事儿就发生了。 这小年轻中,男的是在夜场酒吧做服务生的,每天晚上一两点回来都是经常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大家整个楼都是共一个厕所的那种老建筑,有时候有人给尿憋醒了起来上厕所,就能看着这男的站在镜子面前自言自语,像是疯了一般。 没过三天,他就杀了自己的老婆,啪啪啪的用菜刀剁了一晚上,煮成了饺子,自己吃了,然后在自己家门口对着那镜子自杀了。警察上门调查的时候,本想找五楼的阿伯问问情况,可没想到那阿伯也在自己家里面自杀了,死了都快十天了。 奶奶听着这事儿就坐在房间里不停的叹气,说怎么都没想到楼上那老头竟也是个懂南洋巫术的人。他这法子叫取阴镜。 为什么镜子里面会有另一个你自己?为什么镜子里面会有另外一个延伸的空间?你的身后是纵深的空间,为什么扁平的镜子后面不是?真的只是眼睛的欺骗那么简单吗?又有谁敢直视镜子,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和镜子里的自己聊天?你只会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你原来越陌生。 因为镜子里面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你,是躲在镜子里面的孤魂野鬼罢了,佛家之中也有记载,这种东西叫镜面鬼,这也是为什么心态积极的人照镜子会越照越觉得美好,开心,因为那时候镜面鬼根本做不了怪,镜子里展示的真的是你自己,但是如果相反那就不通了。所谓的取阴镜,就是那老头有自杀的方式加上特殊的南洋巫术,把自己封死在了这镜面世界里面,而后用这一面镜子,把真实世界和镜面世界进行对换,那男人所看的所有东西全都是镜子里的东西,但是他所处的地方又全都是真实的。所以他会活生生的剁了自己的老婆,而后又选择了自杀,或许在他的世界里,只是除掉了一个鬼,一只狗那么小的事情。 奶奶在跟我说取阴镜这个事情的时候,提及了阴尸镜界这个词,这是有心的人,选择些怨气重的厉鬼,最狠毒的用活人,抓到镜子面前活活弄死,封在这镜子里面,整个阴界共有七十六种鬼魂,如果一面镜子能把这七十六种鬼魂全都集齐其中,那么这镜子就会变成一个完整的阴界,这里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阿飘们进来,进来了就没有办法出去!这镜子就会越来越邪恶,基本上是活人谁照谁死!而且死的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可能在这镜界里呆着的鬼魂,有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在苦苦寻找出去的道路。 这个鬼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凶恶的东西?我,我是怎么中道的?怎么没有看到有镜子?又是谁,利用这鬼宅害死了多少人?陈诚还是小雪? “你进来了,就出不去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从短暂的思绪中把自己拉了回来,我紧张的抓着郑潇的手臂:“好不容易从坟山逃出来,又要困在这!” 郑潇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死死盯着已经停下脚步,站在我们两个面前的郑嘉。 “很久没有见到哥哥了,没有想到,竟会是见到个假的。”郑潇语气平淡的说道,听着他声音,仿佛脑子里都能想到他嘴角扬起的那个弧度:“不过...真是有点想哥哥。” “郑潇。”一直沉默且面无表情的郑嘉忽然的脸上来了色彩,呆滞的目光愣了几秒,目光不知所措的四处看看,落在了郑潇的声音,张开嘴唇呢喃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我...我一定是在做梦!” 郑嘉有些害怕的退后,指着挡在我身前的郑潇:“你...你回来了吗?” “啊!”郑潇或许是忍受不了对方这般模仿他的哥哥,让他感觉到了哥哥对于他的死是多么的伤心,一下子喊了出来,身体猛地向前,狠狠的挥舞起自己的拳头朝着眼前的郑嘉挥舞了过去:“不允假装我的大哥!!” “啪!”拳头狠狠砸在郑嘉的脸上,明明是镜面世界的两个没有肉体的灵魂,却真的狠狠的打出了声音。郑嘉一下子被郑潇放到再地上,鼻子上的血一阵一阵的往下流,郑嘉抬起自己的鼻子,想要用这种办法把血止住,他不知所措的看着郑潇:“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你大哥啊。” 郑潇猛地一下子弯下腰,竟然是用牙齿朝着郑嘉的脖子咬了过去! “郑潇,你再干嘛?!!!”我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大声的喊了出来,郑潇你在干嘛?咬,咬脖子,为什么,像是要吸血一样?那已经是没有了血液的灵魂,他鼻子上流出的鲜血根本就是假象! 郑潇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下我,这一眼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见着他整个脸只有黑色和白色两种颜色,整个脸似是干裂的土地一般一块一块的裂痕,嘴唇破裂的特别厉害,牙齿长出尖锐的长牙,根本没有了之前清秀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恶魔! 郑潇似乎反应过来我盯着他的目光的差异,连忙把头转了过去,看着地上的郑嘉,而此时,郑嘉的脸上,却是一副得逞的表情,伸长了脖子看着郑潇,用着异常怪异的强调冷幽幽的说道:“咬我啊,我的好弟弟,快来咬我啊,吸干我,怎么,不敢吗?怕你心爱的人发现你是个彻彻底底的厉鬼么?哈哈哈哈” 厉鬼,吸干,怎么回事? 我站在身后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却明显的感觉的到此时此刻的郑潇完全顿在了那个地方,也就是这个时候,那被郑潇压在地上的厉鬼,忽然发出了一震骇人的惊叫,尖锐的声音刺破空气,他整个人突然变得力大无穷,把压着他的郑潇狠狠的从地上弹了起来,再空中转了几圈狠狠的朝着远方摔了出去! 郑嘉则是悬空在半空中,此时他的脸疯狂的转动,张定江、三爷、郑潇、还有些我不认识的却估计是郑潇认识的,那人脸疯狂的在他的脸上转换。最后竟是变成了我的模样,那一头短发,忽然变长,似是疯狂增长的藤蔓一下子追上了郑潇,狠狠的从耳朵,嘴巴,鼻子!插进了郑潇的身体里! 郑潇整个身体在这一瞬间,仿佛受到了强烈的电击一般疯狂的抖动! 郑潇! 怎么办? 长发?为什么又是这长发?!我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几次这样的画面,忽然的觉得非常眼熟,就像第一次在黄泉公路碰到的那样。 “小雪,你是小雪对不对!!!”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小雨的阴谋! 女鬼的身体通过长长发丝和郑潇互通在一起,随着她长发抖动,郑潇的身体也疯狂的颤抖,不仅如此,整个身体似乎慢慢的,慢慢的没有了地心引力一般。踩在地上的双脚慢慢的被抬起来,本是站着的整个人渐渐地有被横过来的趋势! 我不知道她在干嘛!但是我确定这样对郑潇肯定是没有好处的,我双手握着拳头,大声的呼喊着:“我知道你就是小雪!” 但不管我如何用力的喊叫,都惹不得那女鬼分丝毫的注意力在我的面前,似乎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在我的身上! 难道?难道是因为我不是灵魂的原因?对她没有任何用处,而郑潇就不同了,他是死灵,完全可以被小雪利用,成为这镜阴世界的一个凶煞!刚刚,刚刚小雪喊郑潇厉鬼,让郑潇整个人都是愣了一下,一定是之前对郑潇调查过! 或许。或许,从在李剑和曾玉涵家她就已经注意到了郑潇。那么,她,不是小雪?而是,小雨?! “小雨?!姜艺雨?!”我几乎已经在心里笃定眼前的女人就是小雪,可仔细想想,却极有可能是那一晚上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就撤退的小雨。 果不其然!我的话音落下,那一直低着头的女人缓缓的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空荡荡的眼眶盯着我,不知道被她遗弃到哪里去了的眼珠让她的眼睛变得异常特殊和恐怖,但是她并不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而是嘴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充满了戏谑! “是你。故意利用陈诚、楚辉两个的关系引诱我们到这里来的?!”我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毫不害怕的盯着小雨的眼睛,放大了自己的声量,和她对峙,拖延时间,吸引注意力,快,快点想到办法!我双手紧张的偷偷用手指头磨蹭自己的手掌心! “陈诚?”小雨张开了嘴巴,竟是从她的嘴里蹦跶出我能听得到的音符,声音非常非常好听,声线非常的甜,让人有一种被魅惑的感觉。但是这种魅惑没有一丝丝情感,仔细去感受是一条冰冷的直线,让你想去触碰,但是碰到就会让的心脏都能直接冻的直接停止跳动! “哦。那个男人。”小雨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是在说一个东西一样轻松:“本来以为他可以帮忙解决一些两年前就不该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可这个废物。该死。” 该死两个字的话音才落下,在我和小雨之间忽然凭空出现一个身影,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定眼一看竟是那陈诚出现在了小雨的身旁!上土厅亡。 好似一个玩偶一般,整个脸碎成了裂片,整个身体也是类似于缝缝补补的布条一般!好像手臂、大腿、身体之间,都是碎了之后缝合起来的一般。 这让我想起来了黄泉公路上,那一晚上被三爷用符纸烧死的红衣女鬼,不也和陈诚一个模样吗?果然,黄泉公路上的所有事情都是这小雨闹出来的!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小雪在这一场噩梦之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不过没关系。”小雨沉默些许时间,才缓缓的说道:“你把他给我送来了,这是我一直想找到的,有善心的厉鬼,能进轮回道的厉鬼这可不多见,如果能把他留在我的阴镜里,那么我就可以走出黄泉公路,那些该死的人,我都可以亲手一个一个解决他们!” “你要把郑潇怎么样?!”我听着她的话,心里一急接着上前几步,那陈诚似乎感觉我会威胁到他的主子一般,连着像是脚上长了滑轮一般从地上滑了过来,带着一阵劲风,还没靠着近身,把我整个人都弹了出去! 咔擦! 我能感觉到我的后背砸在地上的疼痛,但是我确定那断裂的声音不是我身体上传出来的,我来不及闭上因为疼痛张开的嘴巴,连忙张开眼睛朝着眼前望去! 就见着郑潇的双手,活生生的被小雨用头发从他的身体上掰了下来! 难道她是要把郑潇做成和那陈诚一样的鬼玩偶,成为她的傀儡?等等,我仔细的回想她刚刚说过的那一段话,难道她一直不要涵涵的命,并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她根本就是受制在黄泉公路无法再黄泉公路之外的动手?!这也是她要杀郑潇的原因? 该死,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不管是为了郑潇,还是为了其他人的性命,我都不能让这个女魔头的目的达成,如果今天不阻止的话,那么问题可就大了! 怎么办?怎么办? 在大脑里连着问了自己两句,咬咬牙,我就不信了,好歹我也是走阴人,就算是铜一钱,但我好歹也是个走阴师,大不了一样变成玩偶,我相信三爷也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心里笃定,我连忙从地上半坐起来,闭着眼睛,心里嘀咕,我也不知道咱们走阴的鼻祖是哪位老前辈,今天我算是破了规矩了,在这阴界走阴实属无奈,欠下鬼王殿众鬼差的香火改日补上!阎君那家伙应该也不会这么小气! 来吧!!! 我伸出双手,摸摸自己左右两边的口袋,空荡荡的没有一张黄符,被逼的没有办法,抬起自己的左手手掌放在眼前,右手食指放进嘴巴狠狠的一咬,指尖放出鲜血,连忙在左手手掌上笔走蛇飞! 而那小雨也注意到了我的动作,看了陈诚一眼,那鬼偶陈诚身旁瞬间又冒出一个鬼偶,竟然是我在门口碰到的老黄,看来这从一开始就是针对我,不,是郑潇的一个局,两个鬼偶疯了一般的朝我冲过来。 扭曲的脸部表情离着我越来越近,那张开的嘴巴还没有咬到我但我似乎都能感觉到它们那嘴巴里一股子难以忍耐的血腥味道。 心脏跳两下,停一下! 好在它们两个还没有到,那左手手掌上的符灵已经画完,我快速的召唤契约咒语:“死恋生时路,生念亡魂人,道法阴阳情,鬼王殿外噤声行!” 哗! 猛地一下,左手手掌以鲜血画出的符咒蹭起一阵火光,骤升的高度灼烧着我的手掌!痛!痛!是真的痛!我紧紧地用牙齿咬着牙槽,再痛也卡在喉咙管,不喊出来,抬着头死死盯着朝着我冲过来的两个鬼偶。不停的在心里,在脑子里告诉我自己,忍住,忍住!过不了这光,也是死! “啪!” 甄然而起符火瞬间又消散不见!我猛地一下睁开眼睛,似乎像是刚刚从梦里醒过来一般,睁开眼睛眼前还是朝着我冲过来的两个鬼偶,我立马站了起来,看了看地上,是自己的肉身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左手手掌心一阵血肉模糊,但是那血液画出来的符灵却在血肉里清晰可见! 成功了! 我立马转回头,看着冲过来陈诚和老黄,胆子大上不少,大家都是灵魂,你们两个鬼布偶连灵魂体都算不上是!我上前一步,紧握着拳头,正是这个时候,那先一步冲到我面前的老黄,张开嘴巴狠狠的朝着我的脑袋撞了过来! 退后!向上! 整个空间都由我踩踏!我连忙上前两个脚步,躲过了老黄这猛地一阵撕咬,可陈诚鬼魅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我的身后双手啪嗒一下,猛地抓住我的双腿,帮我上升的身体整个拉了下来! 该死的,我只知道铜一钱走阴人有这特殊的,至于其它我根本不知道,本以为这可以让我轻松的躲过这两个鬼偶的袭击,却忘记了他们也是在活人眼里恐怖的鬼魅!那身影比我还要轻盈飘忽! 我哪里能这么束手就擒,双手狠狠地用力从上朝下,朝着抓着我双脚的陈诚天灵盖狠狠的打了下去! “呵呵呵呵呵。”陈诚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我的拳头才碰着他的身体,他整个人就一下子碎成了一块一块,但是他的双手却完后无损的抓着我,没过几秒,那散落在地上的各个器官又重新融合在了一起! 没等我反应过来,陈诚猛地一用力,把我整个身体抓了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啊!”狠摔的疼痛在本来就受了伤的后背传来,让我一下子感觉自己可能终生瘫痪了,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就看见陈诚和老黄两张扭曲破碎的脸从上而下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我...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对...对不起,郑潇,你救了我那么多次,可我,可我连一次都帮不了你。 “丫头。” 耳边! 此时此刻,竟是非常清晰的响起了三爷的声音,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却看得更清楚两张狰狞的表情已经快要狠狠撞进我的身体里。 又是假的?还是临死前的幻想?! “丫头,我没有办法进阴镜,不要怕,你已经是个走阴师,将来是个比你奶奶还要优秀的走阴师!按我说的做!不用回答我,闭上眼睛!快!闭上眼睛!”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符火心生! 真的是三爷吗? 三爷来了?! 死马当活马医了!我顾不上去想那么多,命悬一线的时候,只有由着脑袋里的声音说,按照他说的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如果脑子里下一句话是好好感受死亡吧,那我就真的是在死之前还被戏耍了一圈。成了鬼偶我也不会瞑目的! “稳住你的呼吸,不要去想。脑子里当那些东西不存在,自己进入自己的身体!”三爷似乎知道情况紧急,说话的速度非常快。但似乎是为了不让我感觉到紧张,他刻意的克制了他说话语气的波动。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三爷这声音我紊乱的状态确实要稳上不少,可是自己进入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是灵魂体了,三爷是要我回到肉体里面去吗?可现在根本不可能,不,不,难道是让我尝试着去窥探我自己的身体内部? 呼,看似长久,这一切其实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连调整呼吸都不敢花上一秒,而是用半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更加用力的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去窥探自己的身体内部! 看到什么?三爷希望我看到什么?身体的器官吗? 一片...一片馄饨。 我好想进入了一个黑暗的地方,不,不,我不确定这是我闭着眼睛原来就这么黑,还是进入了一个新的黑暗的地方,这个地方四处都游动着一丝丝摸不着看不到但却能明显感觉到的气息。 “找。”三爷的声音这个时候变得异常微弱似乎是不想打扰我,怕把我从这种状态中拉出来一般:“你还有三秒左右的时间,快找。” 找什么?! “怎么...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不应该,不应该!我...我也不知道。” 该死的!三爷你这耍我玩呢?! 原来三爷可以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可我听到他的回复。差点没有直接睁开眼睛。找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让我找? 这黑乎乎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越想越气,我竟是在心里,疯狂的用拳头去敲击这一片黑暗! “咔嚓!” 竟是随着我狠狠幻想的一拳头,黑幕哗啦啦的冒出裂痕,从黑屏后面折射出一阵一阵的阳光,没等黑幕全部消散,没等到阳光全部裸露出来,只是光线刺到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被突然降临的明亮晃了一下,像是眼睛外围被什么东西用针狠狠扎了一下! 一下我就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瞬间,眼珠子瞪着的就是几颗带着血腥味的牙齿!出于求生的本能反应,我的身体猛地向上抬了一下,摆放在身前的双手,狠狠的向上一拳打了上去!真的是一秒之内的本能反应!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的双手碰上眼前两个鬼偶陈诚和老黄的瞬间,他们两个像是汽油碰到了明火一般,瞬间燃了起来! “啊!!” 伴随着骇人的惊叫,那或是圆鼓鼓的脸,或是方方正正的脸,被烈火烧成了骨头,在火焰中不断的后退,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四处飞动!包括脸在内的整个身体在空中飞舞的过程中被烧成了灰! 我...我干的吗?上役反技。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楞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呆住了,抬起手看看自己的双手手掌,竟是发现在自己的双手手掌左右各有一行小字,但是那小字似乎并不是汉字,一眼扫过去,根本就看不懂。 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三爷果然是三爷,难不成这一次是拿出了看家本领?竟是隔着阴镜都能让我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我放下自己的双手抬起手来指着小雨冷冷的说道:“哼,我告诉你我师父可是茅山正道,现在他就在这阴镜外面,你最好现在放了我们,当年的事情可以说清楚,我和师父一定会帮你解决!” 小雨脸上有一丝丝的惊讶,但是她那如同被冰冻住了的脸庞随即立马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茅山,那又怎样,黄泉公路上,道士和尚的孤魂还少么?” 话音落下,小雨的眼睛从我的身上移开,猛地移到郑潇的身上。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郑潇的左腿竟就这么直愣愣的被她又卸了下来,就见着她延伸出来的长发,一部分依旧死死缠绕着郑潇的身体,另外几股分别抓着郑潇的双手和左腿,在空中仿佛挑衅一般的挥舞,舞动。 虽说郑潇现在是死灵,不会流血,但是他肯定是会有痛感的,他虽不会再死,但是他会魂飞魄散,成那没有意识的鬼偶,比消散在天地之间还不如! “混蛋!”我大喊一声,挥舞着双手,三步并着两步飞快的朝着郑潇身前漂浮着的小雨冲了过去! “啪!”小雨怎会让我这般轻易近她的身体,那缠绕着郑潇大腿的头发,挥舞着郑潇的大腿带着一股劲风狠狠的朝着我甩了过来! 那感觉就像是一把大锤子狠狠的在空中囫囵了几个圆圈直挺挺的朝着你的脑袋甩过来!如若是放在肉身身上,估摸着就这一下我就能直接挂掉。可现在毕竟是灵魂体,看着朝着我飞过来的大腿,我不仅没有躲闪,反而是找准了机会冲了上去,双脚狠狠地一垫地,整个身体以随意的高度跳了起来,瞬间在空中翻腾了一百八十度,脸朝着地,也正是这个瞬间,那头发挥舞着大腿的轨迹,从我的脸前,隔着不过十几厘米的距离甩出轨道! 就是现在! 我二话不说一把抓住小雨的头发! 呼啦啦!一瞬间一窝蜂的头发像极了一群躲在头发里的蟑螂被我鼓捣出来一样,那发丝拼了命的朝着我的身上爬!照着这疯狂的速度要不了几秒就能封闭我全身的毛孔,活活把我勒死!感情这也是个局,故意让我抓住她的头发!这小雨,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用聪明两个字去形容她! 三爷? 我在大脑里尝试着呼叫了一声三爷,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光明出现之后,三爷的声音就一直没有再在我的大脑里面想起来。仿佛我和他之间的信号一下子就断了一般。 哼,那又怎样,我现在手掌符火,烧,烧,烧,我要跟黄泉公路三爷烧那红衣女鬼一样,我要跟刚刚我烧陈诚和老黄一样,把你的头发烧干净!看你还用什么害人! 心里大喊一声,我抓着小雨的头发用力不少!手掌心的温度一下子蹭了起来,可火苗却迟迟没有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雨,看见她的脸上不断的冒着水珠子,似乎皮肤的每一个汗毛都在出水,我下意识的低着头看着她被我抓在手里的头发,虽然我手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可她的头发没有越来越干枯,反而是越来越湿漉! 原来是在这里搞鬼,我抬起头来冷冷的盯着同样冰冷的盯着我的姜艺雨,可你不知道,符火是不怕水的吗?不然三爷怎么能在大雨之中,烧死你的鬼偶!心里笃定这一点,我另一只空着的手也啪的一下抓住了她的头发! 或许是感觉到了威胁,她的头发开始像一条刚刚被捕获的巨蛇一样,拼命的扭动它的身体!那本在疯狂的朝着我身上爬的发尾,像极了一根根活生生的小细虫不知所措一样,不在紧紧地粘附在我的身体上,而是四处的在空气中混乱的飘动,就像是遇到了大风的彩带一样。 “哗!” 下一秒!我手里握着她的整个头发瞬间烧了起来,我反应迅速,立马用手肘左边一碰,把她粘附在手里的郑潇的左腿狠狠的断打在地上!让火势顺着头发向着两边疯狂的发展! 眼前,从我身体上飘荡出去的一片一片的发丝被淹没在这一阵符火之中,在符火之中弯曲并消失,只留下一阵一阵的焦了的味道! 那小雨也不傻子,怎的会让着头发上的符火就这么沿着自己的头发烧到自己身上,毫不犹豫的自己断了头上这一缕头发! 这符火也就在她身前停了下来,可她那断了的头发处,却又长出了头发,似是树藤一样不断的在空中延长,越来越粗。挑衅一般的四处像一条巨蟒一样蠕动,丝毫不比之前的要逊色多少。 该死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好不容易烧到了她,本以为至少可以断掉她一直臂膀,没有想到这东西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在就应该想到的,就像那鬼偶如不是让她变成粉末,她始终都会自己再长出来! 那么,要想解决她的唯一办法,就是直接点了她的身体!心里打定了注意,我不动神色的盯着小雨:“当年黄泉公路出事的是你,为什么你姐姐也会死在那里,难不成你第一个杀的,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的最爱的姐姐?” 问话的同时,我离着她近了几步。 “我怎么会杀姐姐,姐姐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小雨竟被我无意的一句话,似是点燃了怒火!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意外 小雨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愤怒,在她奋力扬动的发丝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她丧心病狂的用那新长出来的长发狠狠的甩在郑潇的脸上,黑色的发丝整个把郑潇的脸全部包住,用力的朝着左边拉扯! 她…要把郑潇的脑袋给断下来?! “他是你在乎的人吗…他是。”小雨自言自语,没有眼珠的眼睛诡异的盯着漂浮横卧在空中的郑潇。抖动的头发似海浪一般波涛汹涌!她的嘴角扬起冷笑,这一次没有一闪即逝,而是像非常得意的在打量自己的杰作一般,兴奋不已:“面对姐姐的死,我是什么感觉,今天你就会是什么感觉,你也会明白,明白这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去,却没有任何办法的感受!!!” 她的声音徒然增大!贴着郑潇皮肤的发丝更加紧了不少,在这样下去,不要一分钟,已经支撑不下去的郑潇再无恢复的可能。 我双手紧紧握着拳头,一股愤怒从心底没有来头的冲上脑袋。为什么,为什么同样的痛苦因为你自己的悲惨就一定要所有人都品尝这种滋味?!你孤单。让曾玉涵活着却像你一样无人倾诉,像个冰冷的活死人,你悔恨,就要我也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一步一步的把郑潇抹杀!你这根本就不是有怨气,有冤气,是心里的扭曲,厉鬼。 “姜艺雨,你是真正的厉鬼!”我猛的抬起头,死死咬住自己的牙床,抬起手狠狠的指着她,指着这个厉鬼:“我也同样经历过这样,无论是郑潇还是奶奶。我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离我而去!” 但是。 我握紧的拳头。再一次的睁开。双手手掌心处符文的温度火热上升,灼烧着我的手掌,灼烧着我的内心,但是,我知道他们所承受的结果都是为了我,如果我不能再好好的活着,那就真的是对不起他们! 即使是这样,如果还有一次机会,能让我为郑潇,为奶奶牺牲一次,我也愿意! 我曾经一直在心里疑惑,在郑潇为了我失去活着的资格的时候,我常常问我,如果是我,我是不是也会这么做?而如今面对这样的局面,我的内心没有丝毫犹豫,因为这是一种感情!而不是怨气,不是摆弄,不是上天对你的冷落和残忍! “你不能把你承受的一切,转化成更强大的痛苦和阴暗,传播给这个世界!我也不会再看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我眼前死去,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声的嘶吼,是对我自己的宣言!是对姜艺雨胡言乱语的愤怒! 我双脚猛的用力,左脚尖垫地借助着反推的力量狠狠的向前冲,右脚随即跨出一步,踩踏在空中,特殊的灵魂体质让我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能够踩到受力点,身体似踩在了弹簧上一般直挺挺的朝着我眼前的姜艺雨飞了出去! 她抬头,侧过脑袋,没有眼珠的眼眶根本无法表现她的任何情感,只是她脸上的表情肌肉没有一点点抖动,显得淡定异常! “去死吧!去死吧!!”我咬着牙大声的怒吼!腾空而起的双手手心温度达到炙热的沸腾点,哗的一下,双手手心少燃起阵阵火焰! 手心符火应心中怒气而生,比之前猛上几倍,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借着冲力抛到了整个运动轨迹的最高点! 下落! 双手抬起,作势用力的朝着下方漂浮离地的姜艺雨冲了过去! 这里是阴镜,是她姜艺雨的阴镜,她坦然自若的看着我,忽然的我身体周遭,出现一圈黑影,竟是一个一个亡魂孤鬼,模样各不相同,可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被碎裂之后重新拼接了起来。 “..李鹏飞?!李鹏飞!”混乱之中,我看到了鬼魂中,面无表情,一脸呆滞却冰冷的李鹏飞,他还是跟之前那样,一身小西装,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大背头却没有最初那么整齐,那头发仿佛刚刚进过水一般,一股一股的散了发胶,黏糊在头上。 我就这么一瞬间的呆滞,一个一个鬼偶蜂拥而至,瞬间把我围了起来!黑暗、血腥、湿漉、寒冷,这几种感觉几乎是在一瞬间包裹了我! 但这股阴冷的寒流,并没有让我手心燃起的符火熄灭,我二话不说抬手抓住一个,对着他脑袋狠狠一拍,它整个身体一下子就被包裹在烈火之中!这阳烈之物,还收不了你一个连鬼都算不上的鬼偶吗?!一阵燃火,一阵灰飞烟灭,半分钟都不要,一个一个全都被我干掉,我怕姜艺雨是在拖延时间,不敢耽搁,直挺挺的对着她冲了过去! 头发! 一股一股的头发从四面八方而来,想要抓住我?想要穿透的我的身体?不过是些老把戏!心里想着,我高抬双手!准备迎接挥舞过来的发丝,把她这像极了触角的头发全都给断掉! 但,在那一股一股四面八方而来的发丝靠近我的时候,竟是齐刷刷的饶开我,朝着我身后快速移动,我正疑惑,回头一看。 回头的瞬间就感觉到身前正对的地方一片黑暗和冰凉,连忙转头!呼啦啦!一阵昏天暗地,竟然,竟然是被姜艺雨用头发围织了一个发茧!她,她正直挺挺的站在我的面前,用那冰冷无神的眼眶直勾勾的看着我! 该死! 发丝围绕的天罗地网一直在我和她的身体周遭告诉的游动,我的双手全都被卡在外面,动弹不得!只有感受那发丝高速的在我手腕游动,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做梦,忽然这么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经历的这一切是这么的不真实! 眼睛,和眼前的姜艺雨四目相对,看着眼神空荡的她,仿佛就像是看一个没有感情的冰窖,好像她那空洞的眼白下面是无尽的深渊,下一秒就要把我吞噬进去一样! “不过是个走阴的,你真以为,看着符火就能散了我吗。”姜艺雨的声音冷幽幽的在我的耳边响起,竟是不知怎么的,明明她就在我面前,可这声音就像是在这个发茧里的每一个发丝里面传出来! “小雨。你不能在杀人了!”忽然,小雨的声音和表情都变了,变了另一个人,声音更加动听,更加柔软,这一句话中带着丝丝点点的哀求和痛苦。上役池划。 “不行!姐,是他们活该,他们都该死!”还是小雨自己说话,但是仿佛却在和刚刚的她自己对话! 小雪?她在和小雪对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在眼前这个冰冷无神的身体里住着小雨和小雪两个人格? “不是他们该死,不是…当年的事情不能怪这些无辜的人,你不能在被养鬼门的人蛊惑了,醒一醒吧!”小雨的脑袋一下又像是拨浪鼓一样疯狂的左右摇摆,那围绕在我身体周遭的发丝竟是移动的速度缓慢了下来,看着样子有要松开的感觉? “是楚婆婆救了我,给了我新生,给了我们,只要我们按照她的去做,不仅能报仇,还能回到世界。姐,你还没有明白吗!”小雨的脸上这一秒又露出凶狠的色彩,瞬间似乎把小雪的情感从自己身体深处压了下去。那渐渐有松动的发丝,缠绕的更加紧了许多!丝丝触角从背后,从眼前,从每一个缝隙,每一个角度像针尖一样伸出来,密密麻麻的靠近我,靠近我的身体! 柔软的发丝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坚硬,触碰到我的皮肤,那尖锐的锋口竟然是直接的刺破皮肤插进肉里! 疼! 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倒吸冷气,可没多久,整个身体包括脸,嘴唇,眼皮都感觉到了那发丝的触碰,只要微微一用力,我就死无葬身之地。 下一秒! 坚硬的发丝继续挤压我的身体。 死亡,如此接近,这一次好像,好像逃不掉了。不,不,不行,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奶奶还躺在老河子村茫茫河水中忍受着冰寒,母亲依旧下落不明,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父亲为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还有郑潇…我不能死! 我紧紧闭着的眼睛,在这个时候看到了自己的内心那一片黑幕被拉下之后,一口小小的棺材横在我心中。像极了家门口摆着的那桃木棺材。 “蹭!” 剧烈的热火从心中而起,我猛的一下睁开眼睛,没有任何意识去控制什么,竟然是双手才能燃起的符火没有缘由的在我身体周遭散发出来! 我带火的眼睛能够明显的看到自己在燃烧,而我对面的姜艺雨也再燃烧,她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的身体,抬起头来愤怒的看着我。 可随即,她的脸色一下子又转为平静。 “谢谢你。”是小雪。 “小雪?”我的声音也异常的虚弱,我感觉不到自己身体四周火焰的燃烧,却能感觉一种快要昏昏欲睡的疲惫。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闭上眼睛,是,是要死了吗?最终,是,是同归于尽了吗? “恩。”小雪轻声的应了一声,脸上露出抱歉的笑容:“对不起,小雨给大家,给所有人添了这么多麻烦。可她不是故意的,她在黄泉公路上杀了很多人,可每一次都是被骗的。她也是受害者。希望,希望你们不要怪她。” “为什么,为什么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明明很多人都是因你而死!当年只是一场意外,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怨气,残害这么多人!这不是麻烦,是噩梦,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我用力的睁开眼睛,听着小雪的话仿佛小雨和她姐妹两个是这黄泉公路不断死人的直接凶手,可却不是背后的凶手?!眼看着她就要被大火吞噬,我希望,希望能得到真相! “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一场意外”大火吞噬了小雨,不,小雪的身体,她漂亮的容颜在大火中显得安静。也只有这个时候是小雪,这大火才能燃烧的这么安静。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郑潇与阎君 “当年那开校车的司机,是那学校开了一辈子车的老司机,稳稳妥妥,被学校表扬过,在全校师生面前,都光荣过。”小雪的声音在大火之中缓缓徐来。那轻柔清淡的声音仿佛自己根本就不是置身于符火之中。听着她的声音我仿佛也被拉回到了记忆之中。两个人竟就这样忘记了彼此现在的处境和状态:“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些虚假的荣誉其实是学校领导的陷进,他们给了老司机一个虚假的头衔,然后把劝他辞职,因为他没有正式编制,从未缴纳过社保,那么如果他一直工作下去,意味着学校要一直养着他,不愿意这么做的校领导们企图用这样一个虚名,换他离开。” “可那些坐在办公室里面的大老爷们哪里又知道,到了他这个年龄也更不可能再去找一份工作,他的后半生没有生活来源,没有子女供养。除了死,还能有别的出路吗?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小雪的声音终于透露出了一点愤怒。但是愤怒中也蕴含了一丝丝无奈。 “所以,他开车坠湖是故意的?”我听明白了小雪的话,说这些想要得出的结论,就是当年的车祸还是那个司机造成的,他并没有被冤枉。 “小雨是这么认为的。”小雪抬起头,看着我,符火已经把她整个脸包裹在里面,但是五官依旧清晰可见,灼烧的热感,让我的眼皮随着跳动的火苗不停的一下接着一下的跳动。 “什么意思?”我不理解的抬起头看着小雪,什么叫小雪也是这么认为的? “小雪认为是那司机开车撞进了湖水里,那司机可恶。但是更可恶的是那些校领导。把别人朝着死路上逼。而且还不管不顾把有情绪的司机安排给他们开车。”小雪停顿了一会儿,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断断续续,似乎下一秒那声线就会断掉再也听不到了一般:“所以她恨那个学校的上层所有人,她要杀掉那些人,但是她没有办法离开黄泉公路,那是她的度,可有有一个叫楚婆婆的人恰巧这个时候出现了,所以她才会创造了这个阴尸镜界。为了让这里阴气一天比一天重,她不停的杀人,不停的杀人。” “那她为什么只杀出租车司机?”我不理解的问道。 “因为出租车司机听电台的频率会高很多,只要你在晚上开了,不管你在哪里,都能被她带到黄泉公路。”小雪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所以你会开车去黄泉公路,完全是因为无意中收到了电台,听到了小雨的声音,即使她不愿意让你去,但你听到了声音下意识的知道那声音从黄泉公路传来,所以一定要去看看,结果。”我接着小雪的话,猜测出了小雪死亡的真实原因。 “不是小雨杀了我,是楚婆婆。所有的人的死亡,都是楚婆婆。小雨也是受害者。我觉得,那老司机在怎么说,对学生很好,学生也对他很好,他可能只是想吓一下学校,至于为什么车子真的翻了下去,我觉得,和这个楚…”小雪的声音在这里由弱小的尾音缓缓消散。 小雪?小雪!我想要大声的呼喊小雪,可呼喊的声音只能在自己的心底响起,根本没有办法大声的从喉咙里扯出声音,动了动干渴的嘴唇,我轻声的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会选中小..小雨,而不是,不是其他人?” 停顿。 安静。 烈火燃烧的声音。 迟迟没有传来小雪的回应,而我也没有了力气去想为什么小雪一直没有回我,我沉重的眼皮一直处于闭上的边缘,眼睛的一大半看到的是眼皮放下来的黑色,只有眯着的一条缝隙,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燃烧的符火。 我…我也要结束了吗? 心里嘟囔出这最后一句话,眼睛再也坚持不住,闭了起来,刚刚还是明亮的世界这么一瞬间又按了下来,脑子随着这一阵昏暗,渐渐的夜停止了思考。 却在这个时候,脑子里不知是小雪最后微弱的声音,还是自己大脑里无来由的幻想,响起了一句话:“因为,小雨,是和你一样的人啊” …… 黑暗。 没有了意识不知道多久,大脑慢慢的从无意识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可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睁开,眼前还是被一片黑暗所覆盖。 小雪。 我的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人是失去意识前跟我面对面交流的小雪。 郑潇,想到郑潇,我猛地一下抹去脑子里小雪带火燃烧皱着眉头的模样,一下子睁开眼睛。或许是因为眼睛张的太猛了,竟是没有打开,太重,感觉眼皮这个时候竟然是像千斤铁一样沉重,明明大脑有意识想要打开眼睛看看,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睁开眼睛。慢慢的,慢慢的,身体四处传来的酸疼也渐渐的清晰。这种疼痛让我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有任由眼睛闭着,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躺着,我应该还在,还在什么阴尸镜界里面吧? “媳妇。”郑潇的声音在我的耳朵边上响了起来。是郑潇的声音?!听着郑潇轻声喊我,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喜悦,我努力想做出反应,可身体似乎迟迟没有动静。 “我说,话不要乱说。信不信我封了你的嘴。”就在这个时候耳朵边上竟是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阎君?他…他怎么也来了?我正疑惑,感觉到他把手朝着我额头上伸了过来,似乎是想试一试我的体温。 “不,你到底是谁啊?你手不要放我媳妇额头上,乱摸什么!”郑潇不爽的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伸出手啪的一下拍掉了阎君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更何况我还是她男人。” “你要是在这样说,信不信我让你连鬼都做不成?!”阎君的声音变得异常愤怒,两个男人都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沉默,但是不睁开眼睛我都能感觉到一种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我知道,你和她拜过天地,可那又怎样,她注定是我的女人,上辈子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依然是。”上役丽血。 阎君霸道的声音冰冷冷的响起,听着他的话气的我打抖,得,他一句话承包了我三辈子?郑潇,你不能听他乱说。 “你,你知道?是,是小颖跟你说的?”郑潇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当然,她还跟我说,和你拜天地也只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而已,不然她怎么躲过刘福堂?不过那是遇到我之前,既然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她,也就不需要你了,我会照顾好她的。”阎君竟然编造出了一些我从来没有说过的话。 别信,郑潇你一定不能相信! 焦急的我用力想要说出一句话,可该死的这身体就好像不是我的一样! “我不信。”郑潇回了,虽然嘴巴上说着我不信,可他这句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放手吧,你只不过是个孤魂野鬼。今天如果不是我顺带着救了你,你都活不过今天,照顾小颖,就交给我吧。”阎君冷冰冰的说完一句话,那只手又一次按在了我的额头上。 把手拿开!我在心里大声的喊着。 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怒气从心底冲上大脑,我拼了命想要挣扎着睁开眼睛坐起来,可用力的结果,却是整个人脑袋一晕,再一次的没有了意识。 这一晕,又不知道晕了多久。 等到我再醒过来的时候,耳朵边上已经没有了阎君和郑潇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只是安安静静的,但是我的手一直被一个人抓着。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非常非常的累,和第一次醒过来的什么都不能做不一样,这一次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传来的每一处细小的反馈,疲惫。 我尝试着睁开眼睛,我能感觉到自己睫毛轻微的抖动,用力,微微的张开了一丝细缝,迷迷糊糊的,看到是郑潇,坐在我身边上,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 “郑潇。”我轻声的喊了出来。 “我是阎君。你口中的郑潇,已经走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误会 阎君? 我眨了眨自己有些苦涩和湿润的眼睛,这么一瞬间明明是郑潇的影子竟是随着一阵水雾变得模糊。不是郑潇?是阎君? 咕咚,我咽了一口口水,把自己眼睛闭了起来,休息了一会儿缓个几秒的时间,让涩痛的眼睛稍微的舒服了一点。才重新睁开眼睛。这一次周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不仅仅有光,耳朵边上也哗啦啦的响起了树叶不断被风吹着鼓动的声音,好像都能感觉到风吹到自己身上舒爽得感觉,我这是在哪里?好像,好像一下子从阴暗中走到了阳光明媚的户外。 我看看左右,看看前方,看见阎君面无表情的坐在我床边上,皱着眉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他还是穿着他那从来没有脱下来过的黑红龙袍,只是脑袋上的皇冠被他摘了下来,捧在手里。露出他高亮的额头,一个古装发髻把他的长发整整齐齐的梳在头上。剑眉一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代将军的英武阳勇的感觉,真是不知道这样的长相,竟是阴曹地府鬼王殿的一把手,牛头马面判官孟婆的老大。 “我在哪里?”我缓缓的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左边右边打量了一会儿,一下没有认出自己现在在哪里,不是在阴镜里面?:“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郑...郑潇呢?” “哼。“阎君冷冷地哼了一声,一声龙袍加身用他君王的威严发起脾气,显得有模有样:”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一个地方呆着?一定又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丢到危险之中去?难道你不记得你上一世是怎么...算了,该死的喝了孟婆汤。” “你在说什么?”我不理解的看着他。皱着眉头看看左右:“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现在在哪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郑潇呢?他怎么样了?” “你不用管这是哪里,这非常安全。你在这呆到你生日过了以后。”阎君霸道的拒绝回答我的问题,站起身来转过身去,低着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你如果在出事,就没有机会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站了起来摇摇头:“不行,我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黄泉公路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 “剩下的事情,交给孟三。他能解决,不差你。”背对着我的阎君声音比之前要低沉许多。 ”不,师傅他根本不知道,黄泉公路的事情背后有养鬼门的人。“我摇摇头不接受阎君的安排:”而且,我还要跟着师傅学走阴,我要成为银钱走阴师,金钱走阴师“ ”走阴?“阎君忽然转过身来,朝着我走近了几步,竟是直接用脸贴着我的脸,吓得我连忙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床上,可他依旧不依不饶,弯下腰就是要把他的脸贴着我的脸前,甚至说他的呼吸都能清晰的打在我的鼻尖,让我有一种脸庞痒痒的感觉:”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应该等你活过十八在说吗?!银钱?金钱?这些虚名,你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我知道我活不过十八,我低着头,轻声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所以我很着急:“我不要那些虚名,我只是希望等到我是银钱走阴师、金钱走阴师的时候我能多活一点点时间,能有更多的可能把奶奶从那冰冷的坟墓里面拉回来” “你是阎君,都担心我活不过十八。我躲在这里又有什么用。”我抬起头来看着他:“除非你能帮我把奶奶救回来,对,你是鬼王殿掌管生死的,你一定有办法找到我奶奶,让她回来对吗!” 我的双眼放光,有些难以遮掩的激动让我的身体不由的有些颤抖,死死盯着他,希望他能点点头,可阎君却是一愣,一贯大胆嚣张的他第一次把眼光从我身上移开,看着一旁不知某处:”阴界也并不是所有事情我都能管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 说到这里,阎君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低着头调整了一会儿自己,直挺起了身子,把他手中的帽子是重新带在了头上,珠帘帷幕在脑门前肆意的晃荡,像极了他那嚣张的样子:”你这个生日,在我身边过。“ ”我不!“我也是倔强,我不能浪费时间,我没有理由浪费时间坐在这里等死,你自己也说了很多事情是你掌控不了的,你凭什么掌控我?难道就因为你比我强吗?如果我现在不去争取,我肯定会后悔,我倔强的皱着眉头拼命的摇头,手伸出被子把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子一把拉开,双脚鞋子都不找,直接踏在地上,作势就要冲冲出门外。 阎君不动声色,让我向前走了几步,却待我和他刚刚擦脚而过的时候,转身猛的伸手把我抱进怀里,一只手像捆住小鸡一样,把我牢牢的抓着,我丝毫都不得动弹。他把脑袋朝着我耳边上放了放,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对着我耳根儿吐着气:“我能治百鬼,还治不了了是吗?” “小颖,我想了很久,觉得我还是应该回来!”却是这个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了郑潇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抬头,就见着郑潇一脸呆滞的站在门口,看着我,看着被阎君抱在怀里的我,他脸上的那一抹笑容还凝固在嘴角。 这一刻,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了。 “我...”郑潇本来双手抓着什么东西,改成一只手抓着,眼睛盯着那盒子不敢在抬起来,一只手晃了晃,把盒子放在自己身后,目光不知所措的在地上左右寻找,好像是在地上找什么东西一样,他空着的那一只手抬起来无力的在空中晃了晃:”我是不是来的,来的不是时候。“ ”不。郑潇你别误会。”我着急的跺脚,双手抓住阎君的手:“放开我,你放开我。” 可不管我怎么用力,阎君丝毫不为所动,不仅没有放开,似乎反而抱得更近了,我转头望去,竟是看到这家伙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郑潇,昂起的脑袋一动不动。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郑潇就看了一眼,至始至终没有再抬起头来,转身几乎是逃一般的跑了,忽然的我的脑子里想起昏迷时候隐约的听到的阎君和郑潇之间的对话,一定,郑潇现在一定是以为是真的了。我不想让他误会,我是真的和我背后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关系! “郑潇!郑潇,该死的混蛋你放开我!”我几乎是咆哮的喊了这一句,抬起脚狠狠的用力踩我身后阎君的脚板,可这家伙硬的和一块石头一样,根本不为所动。 “咳咳咳,咳咳咳。”急火攻心,让本来身体就不怎么舒服的我,疯狂的咳嗽起来,这一下,我身后的阎君反而是放开了我,转到我面前,双手扶着我的肩膀皱着眉头说道:”回去,躺着。“ ”你放我走,我是一定不会待在这里的,如果你真的了解我,你知道,等死不是我的性格。“咳嗽让我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你会..”“我不用你关心,你到底是我的谁,难道我做这个决定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不管是黄泉公路的事情还是奶奶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弃!反正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活不过一十八,从小就知道门口那棺材是为我准备的,不过是离着十八更近了而已,每一天还不是照样过。我不喜欢躲。”我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阎君,身体不由的后退几步,这一次他没有拦我。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转身。 我的脚朝着门外踏了出去! “啊!!” 脚踏出门外,瞬间我就有一种踏空的感觉,整个身体仿佛是朝着下面摔了下去,眼前一黑,而顿时脑子也是猛的一阵激灵,下一秒啪嗒猛的一下打开眼睛,坐了起来! “嘎嘎嘎”乌鸦的叫声伴随着远处马路上汽车不甘寂寞的汽笛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看看左右,竟是身处在一片荒凉的杂草丛中,那废弃的医院鬼楼安安静静的树立在不远处。回,回来了?我猛的抬头看看天空,虽是接近太阳快要落上的时间,可接着阳光的余晖依旧能够看到蓝天,白云,没有之前世界中的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丫头,丫头。”顿了几秒,我才感觉到有人抓着我的肩膀在晃动,耳朵边上也仿佛静音了几秒才重新响起声音,我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三爷一脸担心的半蹲在我面前,两个眼睛瞪大老大,仔细的盯着我的眼睛。 “三...三爷。”我轻声的喊了一句。上围呆圾。 “呼。”听着我喊他一声三爷,三爷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可算,可算是没事。不然,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奶奶交代。你的灵魂怎么会跑到那阴尸镜界里面去,好在我给你守着肉身,不然指不定被哪路孤魂野鬼看到给占了去。在那阴镜里面走阴也亏你想的出来,幸亏那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灵魂出窍。不然要完蛋!“ 我这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就被三爷一阵云里雾里的数落,被他这么一通说,我都有点不记得自己在阴尸镜界里都经历了什么了。只是忽然想起来什么,眼睛疯狂的寻找:”师傅,师傅,看到张定江,张警官了吗?我...我是不是把他...“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让真相大白 “你没怎么他,他自己可把自己折腾的不轻。”三爷接过我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怪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低着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我怎么看着他那表情仿佛是一脸暗爽的样子呢。 “不是,师傅。你跟我说张..张定江他到底怎么样了?”我双手无力的放在自己膝盖上,有些紧张的问道。在镜子中,我可是活生生的把他撸死了啊,后面还在我面前来了个血腥自爆。 “放心吧,没什么事,你这忽然一下跟被抽了魂一样倒在地上,他吓得半死,被你手臂一绊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自己把自己磕晕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三爷指了指边上的深草,心里八成是爽得不得了:“这个胆小鬼。原来,这么怕。” 我如果把他尿裤子的事情告诉三爷的话,真的不知道三爷会爽成什么样子。怕是一向矜持的三爷都忍不住要疯狂的嘲讽张警官吧? “我还是不明白,我和他明明都一起进了那境界啊。”我不理解的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张定江会没有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看看我自己,除了疲惫之外,身体竟没有一点伤痕,而且我刚刚是从阴镜出来还是阎君那里?为什么感觉又是一场梦,梦套梦,不停地梦? “这阴尸镜界没有收你的肉身,换句话说在进去之前,你就自动开启了走阴的状态,也是因为这一点救了你一命,不然以肉身进去,铁定是不可能出来的。这是打破自然规矩的事情”三爷看着我摇摇头:“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清楚。” “那为什么我在镜子里面还能走阴?我明明看到自己从自己的肉体里面出来。”我有点不相信三爷的话。抬起自己的双手在空中比划。不知道是想说服三爷还是想说服我自己。 “人有三魂七魄,而且你是在镜面世界,只要你相信,也不是没有可能。”三爷像是一点都不奇怪,说完这句话他倒是皱起了眉头,疑惑的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让你闭着眼睛那会儿?” “对了。”听着三爷提起这事儿,我的脸上露出难以遮掩的兴奋抬起自己的双手,可惜现在自己手上什么都没有,但这不影响我兴冲冲的把双手举在三爷面前:“就是按照您说的,我两只手竟都有了符文然后会和黄符一样燃符火,并且还不会烧到我自己,对了师傅,为什么那之后你就不理我了?” “不是我不理你,而是那之后我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的肉身跟你交流,好像你的灵魂那时候已经完全脱离了你的肉身一样,你知道吗,你现在是铜一钱走阴师,抛开虚名不说,不是道士但是也是修炼法术之人,算是个法师,你的体内该有气息聚集,你想要让自己越来越厉害,就看你是否会利用这一股会不断增长的力量,所以当你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时候我很惊讶,再然后,我就联系不上你了。”三爷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不理解的摇摇头:“难道你的体质特殊,特殊到已经,已经超出我的知识范围了?” “那....那怎么办?”我呆呆的低下头看了自己一样,不知所措的抬起头看着三爷,三爷这句话并没有让我多兴奋,这仿佛就像是病人听到医生说你这病已经不是我能治的时候感觉一样。 “这或许对你来说是好事,我要带你去找我师傅,不管我是不是知道,他老人家肯定有办法。”三爷说完这句话站了起来,把我当小孩子一样伸出手在我的头发上揉了揉,用这个动作让我放心,接着他退了一步,从我上方站在的顺风的下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吐出的香烟顺着风从另一头飘散,一点烟味都没有打在我脸上:“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泉公路的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我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没解决。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一直害人的小雨小雪姐妹两个都已经不在了,这黄泉公路不会在响起她们的声音,她们的身影,但是小雪临了前跟我说之所以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跟一个叫楚婆婆的人有关。” “养鬼门,楚婆婆。”三爷听着我的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用手取下叼在嘴里的香烟,看着我问道:“你确定?” “恩。”我点点头,因为小雪跟我提过不止一次这个名字,我不可能记错,我看着三爷的表情和样子好像认识这个叫楚婆婆的人的样子:“师傅,您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三爷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仅仅是想一想都想杀了那楚婆婆一样:“当年如果是她,我师傅,我们一众师兄妹也不会纷纷离开茅山。如果说黄泉公路是两个女鬼弄得,我不相信这条路能够捆住白马寺的主持,能够捆住灵善,但如果说这黄泉公路是由楚婆婆一手策划的,那么我相信,就算是我去了,怕也是有去无回。” “她...她有这么厉害吗?”我看着三爷,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我怎么都没有感觉到,她要真这么厉害,那她为什么不管小雨,小雨怎么说也是她在黄泉公路的得力战将吧?忽然的,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身影,第一次走阴去黄泉公路的时候,在百鬼之中看到一个皮肤皱巴巴,萎缩朝着一个方向,像极了核桃仁儿的老太太,那个就是楚婆婆吗? “不管怎么说,小雨和小雪的消亡至少能让黄泉公路消停一些时间,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人,不会有司机再出现在那黄泉路上了。”三爷皱着眉头,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楚婆婆如果真的像师傅你说的那么厉害,她如果不善罢甘休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不理解的问道。 “她只是个普通人。”三爷摇摇头:“养鬼门的所有人都是普通人,他们从小看不见鬼,碰不到鬼,所以才能养鬼。她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她本身,在于她善于的养鬼。这黄泉公路显然是聚集了小雨和小雪两人的怨气而成,特别是小雨的怨气在这黄泉公路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养鬼场,并且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死在这里的人没有哪一个不是怨气重的。现在这件事情弄清楚了,或许这股子怨气就能散掉。如果是这样的话,楚婆婆怕是没有办法在利用黄泉公路做什么把戏,只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我听着三爷的话刚刚才松一口气,可他随即转口,我那刚刚放下的心,又悬在了嗓子眼上。 “担心两件事情,首先我担心她在这黄泉公路布养鬼场的目的,如果这个目的已经达成的话,那我们破了这黄泉公路也没有任何意义,其次我担心小雨的怨气并没有因为她的消亡而就这样散去。”三爷用两根手指头,把香烟快速的掐掉。皱着眉头陷入一种担心和沉思之中。似乎完全感觉不到那烟头的温度。 “如果我们想要小雨的怨恨彻底消亡的话,有一个办法。”我忽然的心里面有一个主意,能够解决三爷的担心:“让真相大白,证明当年司机真的只是想吓一吓学校,而是楚婆婆出于其他的目的,将本来的摩擦演变成了一出惨剧。” “只要她能亲口承认,那黄泉公路的怨气自然再也聚不起来。“三爷丢掉被他用手指头掐灭的烟头,点点头同意了我的主意:”看来,是时候去黄泉公路把这场迷雾彻底散掉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一晃这么多年,我虽不及当年的师傅,但也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走。” 三爷话音落下,走前几步,弯下腰把躺在地上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张定江扛了起来。 “师傅,我们就这样走吗?”我看看三爷,又看看不远处已经随着太阳落山,渐渐隐藏进黑夜之中的废弃医楼。 “阴镜已经碎了,里面的亡魂孤鬼没了依附全都变成了天地间的空气,这就是一栋普通的废楼,慢慢的就会有人忘记它鬼楼的称呼,被拆是迟早的事情。”三爷头也不回,扛起张定江就往大路上走,嘴里还嘀咕着:“这人胆那么小,还特么那么重。” 我看了一眼那鬼楼,耸耸肩膀,好吧,连忙跟着三爷的脚步追了上去:“师傅,您是不是不生我气了啊?这几天您都去哪里了吖师傅?” 提起这事儿,三爷就一脸的冷漠高冷,一言不发,好像扛着张定江真的让他耗费了很多力气一般。 “师傅,你是不是一直偷偷跟着我啊,就怕我出事啊,嘿嘿。”我不要脸的笑着说道,用我的肩膀撞了撞三爷这老家伙的肩膀。上扑反才。 “自恋。”三爷白了我一眼,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跟我仔细说说,你是怎么成功散了小雨和她的那些鬼偶,还能保住自己魂魄不散的?“ “你说过的啊,我体质特殊~”其实是郑潇救了我,也是阎君救了我。我不敢跟三爷说,怕他又因为我为他们说话而和三爷闹翻。郑潇会难过吧,看到那样的画面?阎君这个混蛋! “嘿,你这丫头”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师傅,你还收徒嘛? “小....小雨....不..不会在来了?”李剑扶着曾玉涵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好像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今天晚上要跟小雨大战一场了,却没有想到把我们等回来,也给自己等到了一个意外的好消息。这意味着接下来,曾玉涵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 其实小雨心并不坏,或者也是小雪一直在左右着她。不然她为什么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是吓唬涵涵而不是把她骗到黄泉公路里面杀掉呢?具体的原因已经不为人知,但从结果上来看,涵涵作为当年那一事件的唯一幸存者除了两年来的折磨以外,现在也算是完好无损的开始。 或许,小雨从心里是想保护涵涵的吧? 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不会来了。”我摇摇头,用肯定的眼神看看涵涵,又看看李剑:“你们两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谢谢,谢谢。”李剑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左手紧紧抓着涵涵的右手,另一只空着的手放在嘴巴前,不停的跟我说谢谢:“我们...我们会离开这里,去,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两个地方。海边。好好的过一辈子。” “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就说一辈子。”坐在一旁的三爷叼着根香烟看着茫茫黑衣,一闪一闪的星火在黑夜中特别亮眼。 “你这个家伙,当年离开我们师兄妹就是七年,这一次为了小颖七天都没有倒就自己跑回来了。”灵善姐姐走到三爷面前,把他手里的烟抢了过来,皱着眉头抓着烟看着我:“小颖。以后你要多管管你师傅。这烟,能不抽,就不要让他抽。” “小颖。”忽然,一直没有说话的涵涵轻声的喊了我一句,她这细小的声音让我想起了黄原大里韩雪的那个室友:“小雨。小雨她在最后的时候,就,就没有说些什么吗?” 我愣了一下,或许在涵涵的心里她是自责的,她也觉得如果当年她没有戴上那项链。死的就是她。 她应该是想知道,两年了,小雨究竟是否还在怪她。 “她说,让你好好活下去,你这条命是你们两个人的。“我想,如果小雨还有能放下仇恨的那一天,或许她的内心深处真的是这样想的吧。这是个善意的谎言。 “谢谢。”小雨低着头言语了一声,缓缓的抬起手,指了指门口处三爷手里抓着的东西:”那东西,我能,能留着做纪念吗?“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着三爷正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本该属于小雨的骨血,应该是我和涵涵聊天的时候灵善姐姐拿给他的。 “这东西你留着没好处,可能还会给你带来祸害。”三爷把骨血一下用手掌全部包住,不留一点缝隙,紧紧的我在手心处,皱着眉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我留着吧。” “我师傅这样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而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竟然你们选择重新开始,刚好也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好好珍惜,让以前的种种都过去吧。”我拍了拍李剑的肩膀:“照顾好她。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本来只是想想,但是我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里,如果涵涵愿意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就去火车站。反正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我只有她,她只有我。”李剑说到这里竟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咦...你不要恶心我。”我笑着摇摇头,接着聊了几句。那李剑就和曾玉涵两人收拾行李去了,今天晚上,他们就离开黄原。 呼,我长长的吐一口气,朝着门口的三爷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旁:“师傅。你说,当初我离开老河子村,是不是也和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重新开始。” “你好像是有说过这样的话。”三爷微微的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如果真的能重新开始,就好了。”我长长的叹了一声气,不知道怎么说,感觉郑潇的出现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从老河子村带了出来,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要扛着,都要时刻告诉我自己,我始终是要回去的,不是站着自己走回去,就是躺在那桃木棺里躺回去。 “那个叫郑潇的小子,来找你了吧?”忽然,三爷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恩。”我点点头,此时此刻我脑子里正好浮现的是郑潇的样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是三爷问,打顿了几秒连忙抬头看着三爷,双手在眼前晃个不停:“没...没.....好吧,有。” 越看三爷那眼神,我这没字越说的没有底气,说到后面只有结结巴巴的承认。 “你喜欢他?”三爷这一次倒是显得比较平静,这让我有些意外,要是在之前,他早就皱着眉头跟我闹腾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双手抓在一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眼睛盯着前方茫茫黑夜:“我觉得他对我很好,他也为我付出了很多,我觉得,我觉得自己不值得他这样。也,也有时候会害怕他突然有一天意识到我没有那么好。这...这是喜欢吧?” “这不是喜欢。”三爷摇了摇头:“这是习惯。” 不是喜欢?不,不会吧。我听着三爷的话似懂非懂的,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忽然想到,嘿,三爷你也是奔着四十去的人了吧?自己不是到现在都没结婚,单身三十年:“师傅,看样子你好像很专业的样子,那你为什么还单身三十年。” “你看不起我?我单身,那是因为我要求高,我尊重爱情。”三爷眼睛一下瞪了起来看着我:“不像你们这些小年轻,谈恋爱跟玩一样,你说你放着那么多年轻小伙子不找,和一个鬼魂纠缠不清,真实胡闹” 我还没告诉你我天天被阎君骚扰了!气死我了,我也觉得我是不是该找个正常的男孩子接触,不然我都快不记得自己还是个活人了。我嘟嘟嘴,用肩膀动了动三爷:“三爷,你这三十年守身如玉,是不是一直在等我们灵善姐姐啊?哎呦,您就别装了,您包里那本叫啥的书我可都看到了,您也寂寞不是。” 听着我的话,三爷脸刷的一下红了,咳咳,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有时候...还是.....咳咳,你这小丫头,真是的,知道些什么,我和你灵善姐那是纯真的师兄妹的情谊。” “哎呦我去,师傅你还装。你就没幻想过什么?咱灵善姐姐那身材你说实话怎么样?”上央休划。 “好...”三爷二话不说,都不带犹豫的一下说出一个好字,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上了我的套,抖抖眉毛:“不跟你扯,在这方面你师傅也不是个高手,不过有一句话说的话,叫旁观者清,我的话丫头你记着心里就好。”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灵善姐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朝着我们两个走了过来:“李剑和涵涵准备走了,我们送他们两个一程吧。” “然后呢?”我看看灵善姐,看看三爷。 “然后,去黄泉公路,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黄泉公路的迷雾我要让他彻底散掉。”三爷眯着眼睛,接着我的话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三爷竟然有一丝丝兴奋。难不成是因为楚婆婆,这个师傅的师傅的故人的原因? ....... 从火车站出来已经是晚上23点左右的时间,三爷因为装束打扮太奇怪,身上还藏着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进不去火车站。我和灵善姐姐出来的时候他蹲在地上,被风吹得可怜巴巴的。 “嘟嘟。”一旁,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三个人都顺着声音望去,就见着张定江一脸尴尬的坐在一辆新警车里,眼睛都不敢看我们,只是默默的打了几声喇叭。 张警官应该是看到了我们给他留的字条了。二话不说,上车,朝着黄泉公路出发。 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张定江比任何时候的要沉默,他跟着我们是丢人丢到外婆家去了,尿裤子这件事情是已经够让他自己无语的了,结果还没过一天呢,这就吓得从楼梯上摔下来。这要是让他手上带着的那些警员知道了,估摸着他要辞职了。 “张警官,我们可是要去黄泉公路,要不你把车停下,我们自己走过去吧。”三爷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嘲讽他这个冤家的机会。 心好疼,张定江脸默默的抽搐了一下,打着方向盘的手都不由得抖了一下,也不还嘴:“我认了。师傅,您还收徒吗?” 我了了个天了撸的擦啊!听着张定江这一句师傅,您还收徒吗我差点喷出来。我这是要多一个二师弟的节奏啊! 就连三爷,嘴巴也都张的都可以放下一个鸡蛋,盯着驾驶位置上的张定江看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我真的是亲眼目睹了张警官天与地之间差别的变换过程啊。 张定江抬头看看后视镜,从镜子里面盯着三爷的表情:“师傅,虽然我以前不信,但是我现在可信了,我觉得我挺有天赋的,我都打算好了,等着黄泉公路的事情解决了,我辞职跟你还有师妹一起去浪迹天涯,收妖降魔。” “我你师姐。“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要节操干嘛啊! 张定江把车停在离着黄泉公路还有将近一里路左右的地方,这地方开车进去指不定怎么掉到湖里去的都不知道。这大晚上的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深夜笼罩的黄泉公路完完全全是黑色,不是走阴过来,笼罩在公路上的浓雾这个时候也看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踏进了这一条黄泉路。 夜晚,路上没有车。没有人,路灯也干脆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一路上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在相互踩踏着。 “嘿嘿嘿,师傅。师傅。” 对了,还有张定江这逗比一直喊三爷师傅喊个不停的声音。他那一双眼睛从下车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三爷。那表情和看到了穿比基尼的大美女一样。 完了,三爷这要一直不肯松口说些什么,估摸着张定江能这要缠着三爷几天几夜。 ”师傅,我其实从小就喜欢看茅山道士的电影,林正英你知道吗。急急如律令“张定江说着说着,不知道从特么哪个地方搞到一把迷你桃木剑,抓到手上有模有样的挥舞。 “该死的。”三爷停下脚步,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气无力的看着他:”警察不做。做什么道士?” “反正都是扬善除恶,有什么关系。”张定江摇摇头,一脸我是雷锋的表情,在一旁看着的我也是醉了。 “看看吧。”三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顿了几秒,丢出这么一句话,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我和灵善姐自然是跟了上去。只是才走没几步。呆在原地的张定江一把拦住我。一只摸摸自己的后脑:“咱师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嘿,咱师傅,我才发现祖国处处是人才,树不要脸不活,人不要脸无敌啊。我白了一眼张定江:“师傅的意思是。先看看你是不是这块料。” “那就是同意了咯,哎呦我去,师妹,以后咱们就是同门了。”张定江脸色一下子从僵硬变得眉飞色舞,好像刚刚那一秒表情是被冻住了。而现在一下子从冬天变成了冰雪都融化的春天一般。 “叫我师姐!”我抬起手指指着张定江的鼻子说道:”你要是不按辈分尊称我一声师姐,我就把你吓得尿裤子的事情告诉师傅!看他还要不要你。” “我擦,你怎么这么无耻!”张定江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 “怎样~”我得瑟的抖抖眉毛,大声的喊了一句:”师傅,我跟你说哦!“ “哎呦我去,师姐,师姐,别。别。”张定江见着我开口喊三爷,连忙双手作势要捂住我的嘴,在我脸前晃了晃一脸苦逼的说道:“师姐,别啊。同门师兄弟的,别伤了感情。” “诶,张将官,原来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没有节操“ “节操有什么用,能吃吗?能用吗?师姐,待会儿在师傅面前给我说几句好话啊,之前我可能跟师傅之间有点误会。”张定江一脸坦然自若的表情。 “你们两个在后面嘀咕什么呢?”走在前面的三爷像是发现了我们两个还在后面,转过头来皱着眉头喊了一句:“这地方不安全,跟紧一点” “哎呦,师傅,您徒弟我来了。”我这还没有应三爷呢,张定江忽然的炸呼着一下子蹦了起来,风骚的扭着屁股朝着三爷跑了过去。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 熟悉的感觉。 走到公路不知某处,忽然对周围的环境感觉有些熟悉,这种熟悉的心悸的感觉让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左右看看:“这,这应该是,我上一次,碰到,碰到楚婆婆的地方。” “你见过楚婆婆?“三爷听着我的话停住了脚步,走到我身边跟着我的目光打量四周,空荡荡的公路让站在中间的我们几个人显得孤零零的,时不时一阵一阵夜风吹过,虽然温度不低,可整个人却是冷飕飕的感觉。 对了,我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跟三爷说过那天晚上自己到黄泉公路遇到的情况的具体细节,因为是阎君救了自己,不想引起三爷的反感和惊诧。 “恩。”我点点头:“我猜的,那应该就是你们说的楚婆婆,皱巴巴的脸,躲在百鬼之中。“ “不是,师傅,师姐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怎么,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张定江伸出一只手默默的抓住了我的胳膊,看看前后左右:“楚婆婆?楚辉的家人吗?” “那应该是她。”三爷眼神中射出一丝丝警惕,环视左右。 “这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感觉不一样了。”灵善姐姐也朝着三爷靠的近了一些,两个人渐渐地处于一个背靠着背的状态,保证三百六十度的视角都在监控范围之中。 张定江见着,也有模有样的跑到我后面,用他的背贴着我的背,手里紧张兮兮的抓着他那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迷你桃木剑,嘴巴里一直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有什么不一样?”我疑惑的问灵善姐,我倒是觉得这地方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冷冰冰的,安安静静的,黑黑暗暗的,好像耳朵边上的下一秒就会响起什么声音,好像眼前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忽然的从黑幕中冲出来一样。依旧是那么让人心悸。 “好像,少了点什么。“灵善姐姐似乎也说不准确那种感觉,皱着眉头嘴唇动了几次,只是说出这么一句模糊的话。 “这里的凶场已经被破坏了,度没了。”三爷皱着眉头,自己的话还没说完,摇摇头:“可为什么这地方现在一点点阴气都没有了?孤魂野鬼,都不见了?” “恩。”灵善姐姐点点头:“真是奇怪” “都....都不见了?”听着三爷和灵善姐的话我不由得一愣,怎么,怎么可能,难道这黄泉公路就这样恢复了正常?这笼罩在黄泉公路上的迷雾就这么散掉了:“是因为小雨已经不在的原因吗?” “不,小雨小雪只是这一个度的主凶,她们两个倒了,那些依附她们的孤魂野鬼没了主凶会变得自由,可能会四处游动,可,可绝对不可能走的这么干干净净。“三爷摇摇头坚定的否定了我的猜测。 “是不是那楚婆婆?”我压低了声音。 “我担心的事情,怕是要发生了。”三爷脸色沉了下来:”那老不死的老太婆!“ ”难道,灵虚那老东西就没教你,尊重老人这做人的基本道德吗?“忽然,一声混杂空响的声音从不远处缓缓传来,声音似乎是随着她颠簸的脚步一抖,一抖。可每一个声音又和她脚步一般沉稳如泰山。上丸庄血。 我连忙转身,放眼看去,远远的从黑暗之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在离着我们还有些距离就停了下来,她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之中,只是露出一个佝偻着背的阴影,若隐若现。 “楚婆婆“看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我不由得嘟喃了出来。 “呵呵。这声音,多甜呐。”我这小声的呢喃,却被楚婆婆的耳朵听的一清二楚。 “妖婆子,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你在这黄泉公路设凶场两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动了什么手脚,竟是没有我辈中人发现你?!”三爷抬起手指,毫不客气的指着远处的楚婆婆,言语铿锵有力,丝毫不惧! 听着三爷这股子气势,我这噗通噗通跳着的心也放下不少,仔细打量起这楚婆婆来,不知道为什么,隐约的感觉有些别扭?她躲在黑暗中干什么呢?好像见不得人一样。 “你这张嘴,真的是得好好治治。”黑暗中的楚婆婆声音不变:“省的,落的和你那师傅,一个下场!” “呵呵,下场?我师傅他老人家活的不知道多滋润。”三爷冷笑一声:“想什么时候出来晒晒太阳,就出来晒晒太阳,不像你,成天躲在黑暗里,不发霉也长毛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楚婆的笑声渐渐地变大,听着三爷的话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大的笑话一般,到最后竟是嘲笑了起来:“你师父真的有那么悠哉么。当年一战,我可是整整七年,都没在见过他,我想你也应该是吧,与其在这里说瞎话,倒不如去看看,自己的师父是不是还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着呢。” 三爷沉着脸,毫不在乎楚婆的中伤,盯着楚婆在黑暗中的影子:“哼,这是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我今天来这,就想问你,两年前,黄泉公路的那场车祸,是不是你搞的鬼?!” “什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拿出来说。这姜艺雨不已经被你收了吗?怎么的,还不够解恨啊,还是不够炫耀你茅山道士的本领啊。”楚婆的脑袋似乎在黑暗之中抬了起来,看看左右:“这黄泉公路,从今天起就不是黄泉路了。呵呵呵,呵呵呵。” “哼,你能有这么好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会把你的阴谋查出来,我茅山和你们势不两立!”三爷说话的声音字正腔圆,非常有气势!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雾散还是雾起? 楚婆不笑不言,对三爷的信誓旦旦的诛灭词语毫无反应,她如若是反驳反而让人觉得不过如此,可这般沉默,不由得让人心里有些发慌,弄不清楚这老太婆。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三爷,今天晚上的三爷有些反常,平时儿他应该和那楚婆一样不怎么言语,应该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的那个。可今天他却异常反常的没说几句话就去挑衅楚婆,好似恨不得立马就和她打一架一样,但也迟迟没有见着三爷动手。 三爷应该是顾忌我和张定江而且这样挑衅的目的应该也不是为了动手,而是想激一激楚婆,看看能不能从侧面看到些许她的目的,这恐怕才是让三爷最不安的未知东西了。 不行,我得帮一帮三爷。 想着,我上前一步,和三爷肩并着肩站着,抬起手指了指黑暗中的楚婆大声的喊了一句:“喂!老太婆。连人都不敢见的老太婆。别说的好像你大发慈悲让黄泉公路恢复普通的公路一样,这明明是我们努力的结果!你不过是被我们打跑了。” 三爷听着我开口,先是一愣,但听着我话的内容也只是动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一个什么字来,目光平淡的看着前方黑暗之中的楚婆。 不过,我也是小看这楚婆了,毕竟也是老妖怪级别的人,如果真被我几句话激了起来那可真怪了。说完话我就为自己的画蛇添足感觉到有些后悔了。 “啊,是你啊。”楚婆似乎是认识我,我到也不奇怪这一点,毕竟第一次走阴到这里的时候和她曾经双眼对视鬼,只是她这话里的意思仿佛并不只是一面之缘那么简单,还没等我反应要回什么,就听着她的声音不痛不痒的再次响起:“是一块好材料,可惜跟错了人,本事儿没学会,到学的嘴皮上的功夫,倒不如跟着我。不出一段时间定然是不得了的一方人物。” “老妖婆,你们养鬼门是死绝了吗?呵呵。竟是让你这般低声下气的要我的徒弟去做你的徒弟。你还要不要脸了。”三爷这嘴巴毒起来的话是一定也不客气,抓着空隙就打炮一样不停的攻击:“难不成现在鬼门就剩下你们这些老骨头了?” “孟三,这世事难料,你师父怎么会预料到有一天他也会离开茅山,而你又怎么敢断定,你徒弟将来不会进我养鬼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讲到这里的时候,楚婆竟是忽然大笑了起来,那躲在黑幕之中的身影没有出来,反而是慢慢的往后退,往后退:“我们,后会有期。” “该死的,老太婆,你给我站住!”三爷没有料到楚婆会走的这么果断,就好似她在这里的目的依旧达到了一般。三爷追出去几步,可那楚婆婆早就已经没有了身影。 没想到黄泉公路的事情,竟然以这样一种结局拉下了帷幕,让我在心里都无法确定这究竟到底是结束,还是开始? “师父?”我追上去:“已经走了?” “走了。”三爷点点头,皱着的眉头好似在黑暗中扫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重复的点点头,忽然,三爷转过头来目光有些怪异的落在了我的身上,或许是这么一瞬间他也觉得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连忙低着头看看自己的脚背顿了几秒才抬起头来,目光恢复正常:“丫头,我感觉,楚婆可能盯上你了。” “我?”我十分的诧异,抬起手指,看看灵善姐,看看张定江,最后看着三爷不明白的问道:“为什么是我啊?” “哎。”三爷闭着嘴巴用鼻子长长的送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收回目光,仿佛是想用这个动作把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收回去一般:“算了,你一切小心就好。” “是,师父。”我点点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顺着三爷的目光看着这空荡荡的黄泉公路,这黄泉公路,就这么结束了吗?直到现在为什么却还有一种深在云雾之中的感觉呢? ....... 从黄泉公路回到灵善姐姐家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的时间,吃了点东西,简单的洗了个澡,我就把自己的整个人都丢在了床上。四仰八躺的摔在床上,嘟着嘴巴回忆整个黄泉公路的事情,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是自己错过了的,忘记了的。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件事情,好像经历了许多不同的人生一样,李剑对涵涵的爱情,黄丽对李鹏飞的容忍,小雪对小雨这个妹妹的疼爱,不同的感情,让这悲惨的黑白故事回放起来,却多了一些彩色的味道。 也不知道现在郑潇去了哪里了,不管怎么样,好在跟我说一声啊。想着,想着,脑子里不由得就想到了郑潇. 诶?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抬起手指指着空气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郑潇你会不会就在我身边呢?生我的气,却又在一旁默默守着我?要不,我走阴看看?” 心里想着,我就准备这么干。 “事情都结束了,干嘛还去和自己过意不去想那么多?”就在这个时候,耳朵边上忽然的响起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哎呦,吓死我了。”我听着声音,第一反应不是去判断这个声音是谁的,而是先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我心里才有这个想法还没有去做呢,怎么的,就被三爷感觉到了,这就跳出来批评我了?可等我顺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那阎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悠闲的坐在我房间的额窗户上,一只腿立起来,一只手潇洒的搭在膝盖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话说你不知道进女孩子房间前要敲门这个道理吗?!” “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这是你看得见我的时候,你看不见我的时候,哪里知道我在哪里看着你。”阎君一向爱摆一副臭屁的表情跟我说话,好像在他那里,我是个智商为负数的小孩,他就是一个所向无敌的大哥哥一样。 等等,我怎么觉得这家伙话里有话,我一下子掀开被子从床上钻了出来,穿着睡衣毫不顾形象的走到他面前瞪着他:“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看不见你的时候,哪里知道你再哪里?” 阎君听着我的问话,只是抬了一下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言不发。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个样子的表情,不可一世。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到床上,嘴上说道:“你快走开,我待会儿去右边卫生间上个厕所就睡觉了。” “你们右边不是浴室么?” “你怎么知道我们右边是浴室的!” “......” 果然天下男人都是一个样子,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想想也是醉了,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有一大半是被气的。 “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你有病啊!”我毫不犹豫的打断阎君这极其具有玛丽苏味道的台词,抬起手指着窗户外面:“你给老娘出去。” “我就不。”阎君竟然调皮的笑了一下,径直的朝着我的床走了过来,双手毫无征兆的压在床上,习惯性的把脸贴着我,靠着我很近很近:“跟你说个正经事。” 你这是像要跟我说正经事情的样子吗?!我下意识的双手扶着床,紧张的后推了一些,警惕满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什么事情。” “你先答应我,你会答应我。”阎君好像说了一句绕口令一般,愣是反应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 “你先说。” “你先答应我。” “不,你先说!” “你先答应我。”阎君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一句,抬起一根手指毫不顾忌的按在了我的双唇中间,如果只是这样那还算了,他还像逗弄小孩子一样,轻轻的弹了一下,把我的嘴唇弄成唐老鸭的样子。 “啪!”我毫不犹豫的抬起手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手,皱着眉头看着他:“喂,如果你再这样,我就喊我师父!跟你不客气了!” 对于我的威胁,他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我就先说了吧,既然你选择了和那孟三学走阴,走这么一条路,我仔细想想,或许这对你来说也是一次机遇,不过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你愿意答应我,我就愿意无条件的支持你。” “什么事情?”我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问道,不过一下子又反应过来,自己还是被这个坏蛋给绕了一圈饶了进去,首先他还没有他什么事情要我答应,其次我怎么选择我自己走的路,为什么要你答应支持啊?奇了怪了! “你可以做孟三的徒弟,但是永远,记住是永远,不要做茅山的弟子。不要问我为什么,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阎君的表情无比的认真,语气是再说让我答应他的要求,倒不如说是再非常严肃的交代我一件事情。 为什么? 我还是在心里问了一句。 “丫头,还没有睡觉吗?”或许是听见了房间的里动静,房门外传来了三爷的声音,我看了一眼阎君,他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答应我,否则我就坐在这里不会走了”亚杂狂扛。 反正三爷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做茅山的弟子,答应他也无妨,慌忙之中我没有多想,点点头,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在三爷进来之前把他给打发走。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削皮挫骨 “你快走,待会儿三爷进来看见你,指不定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我双手推了推坐在床边上的阎君。 不知道阎君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这样皱着眉头赶他走,他反倒是脸上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不仅不走。脸反而是离着我更近了一些:“你担心我被你师傅怎样啊?你担心我?” “你!”我抬起手指又气又无奈地指着这无赖,我哪里是担心你被三爷打,我是担心三爷以为你要干嘛,为我跟你缠斗起来,你伤了三爷。你是谁啊,鬼王殿的老板:“你快走,你快走。” 我用力的再次推了推这家伙,真的是一分一秒都不想看见他。 “丫头,你没事吧?再和谁说话呢?”门口三爷的声音变得有些疑惑,看见我久久没有开门一向心细的三爷也起了疑心。 “等一下,师傅,我…我穿衣服呢!”我想了想,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了一下三爷。瞪着眼睛看着阎君。他耸耸肩膀,笑着退了一步,我眼睛还没眨一下,呼啦一声他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放心的伸出手在他刚刚待过的地方摸了摸,确定空空如也连忙整了整床,跑到卧室门口把门打开:“师…师傅。” 我有些心虚,双手放在身旁晃了晃,又不知道该晃到哪里去。干脆左手抓着右手绕到自己背后。咬着嘴唇一脸无辜的看着三爷:“师..师傅,这么晚了。您还不睡觉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刚刚听到你在房间里跟别人讲话,跟谁讲话呢?”三爷这耳朵也是真够灵的,说完走进我房间一步,眼睛在空荡的房间里面四处打量。 “没…没有啊。我能跟谁说话,哦,我刚刚自言自语,在想李剑啊,涵涵啊,小雨小雪这些人。他们的一生大不相同,因为一个焦点缠绕在一起,又从这个焦点各自分开。”我抬起手偷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我真是反应太快了,太机智了。竟然这么短的时间能说出这么有哲学意义的话。 “恩。”三爷点点头。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端着边上的椅子在我床边上坐了下来看着我:“愣着干什么,晚上风大,关门,在床上躺着,别傻愣在那里。” “好......好。”三爷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样子,我疑惑的看了一眼三爷,连忙把房门关了,跳到床上,踩着地板的脚丫子被薄被子一盖顿时的热乎了不少。坐在床上,我正儿八经的看着三爷:“师傅,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啊?” “我从老河子村把你带出来有多长时间了?”三爷双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支撑着自己上半身的身体,他的脑袋低着,这样看来好像是我在和他说话,他在认认真真的听着一样。 “小半个月。”我想了想:“但总感觉过了好久。” “恩。”三爷点点头,身体随着脑袋的一起晃了晃,忽然话峰一转:“那个,你还有多久过生日?” 三爷犹豫了这么久,还特意找了个话题铺垫,怕是不想太突兀让我担心或者有什么情绪,他也一直低着头不看我。 其实,我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脆弱,十八那天就要躺进棺材,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围绕了我十几年的一件事情,要真的说害怕担心,早在这十几年的时间冲刷着慢慢的消逝了,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可能把没有完成的事情全都完成,比如救回奶奶,如果时间不够那就尽可能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所有的一切,在现在都是尽可能三个字。 “怎么啦,三爷,你是要准备给我买生日礼物吗?!”我笑着看着三爷说道,我想用笑容告诉三爷,没有必要觉得讨论起这个话题觉得有什么避讳的,以前在老河子村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那又怎么样呢? “礼物..礼物啊。”三爷抬起头来看着我,或许是因为我的笑容,他那有些窘迫的脸上也缓缓展开,露出一丝笑容:“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份惊喜。” “是什么啊?”我好奇的问道。 “告诉你了,还算惊喜吗。”三爷眼睛看着我,伸出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我们两个人都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亚东投圾。 “我还有一个半月吧,这个月过完,下个月的十六号。”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我自己说了出来。 “这么快?”三爷愣了一下,好像比他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上一些。 “恩,公历的话要晚一点,不过奶奶一直跟我过生日都过的农历,就是下个月十六号。”我确定自己的生日在农历上算是什么日子,因为隔一段时间我就会算一算。毕竟那是自己成年的日子,好吧,毕竟那是自己可能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 三爷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点了两下脑袋,他那刚刚才抬起来的脑袋又重新的低了下去。我能看到三爷张开嘴巴咧咧牙齿顿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抬起的肩膀缓缓的放下好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样,看了我一会儿,把手伸进口袋里。 我以为三爷要再我房间里抽烟,可他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没有摸出香烟盒子,而是摸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我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抬起手指着三爷手里抓着的家伙儿:“这不是您不让涵涵带走的骨血吗?” “这东西,邪的很。”三爷表情沉闷,眼睛没什么力气的盯着这东西:“不过,我觉得,这是......” 三爷的话卡在了这里,他把这亮晶晶的东西重新握在了手心里:“我觉得,这东西或许可以帮你度过这个难关。” 听着三爷的话,我脑子里忽然响起了小雪被符火吞噬的最后瞬间,我问她为什么楚婆会选中小雨,而不是别人,她回到我:因为她跟你一样。 难道,小雨也是活不过十八? 而抛弃她的生父母给她留下的这个东西是为保她这一劫难,而不是专门针对黄泉公路那一件事情而预设的什么保护符。 “小雨死的时候也没到十八,年龄大小与你差异也不大。”三爷脸色沉默的舒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过骨血的记载,这骨血可以…” “师傅,灵善姐姐跟我说过骨血的来历。”我打断了三爷的话:“上好的骨血,甚至可以用活人的来炼制….难道,师傅真的要让我去找那楚婆,入她那养鬼门吗?不然师傅你怎么会起这个念头!” “你奶奶对我恩重如山,现如今你家就你一人、”三爷脸上全是愧疚:“说句实话,去老河子村之前我以为师妹会知道师傅在哪里,可我问过她,她也近几年都没有在和师傅有过任何联系。天地之大,我恐怕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老人家,而且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够解决你的问题。” “师傅,我一直都想知道,在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有什么不一样的,为什么我的生命的终结点,从我出生的时候就一道横线横在了上面。”我实在不理解,以前一直问三爷,三爷总是不肯跟我说。到了这个时候,我知道了又会有什么更坏的影响吗? “你奶奶一直没肯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就有她的道理。你也不用再问我了,时机到了,该你知道你自然会知道,我是为了你好。”三爷语重心长的说道。 每每听到我是为你好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为什么真正切切的感受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好吧,呼。不管怎么说师傅,你已经尽力了,不管是我还是奶奶都不会怪你的。如果你真的用骨血这种极端的办法帮我,或许奶奶才真的会怪你,我也没有办法接受。”我想了想说道:“明天我们就去找师傅的师傅,如果老天让我活下来,说不定几天我们就找到了呢,如果我命中该绝,像小雨那样即使有了骨血还不是没有躲过那一劫吗?” “恩。师妹最后一次见到师傅,是在常州,当时师傅是要去江西楚蛮古地一块。明天睡一觉起来,我们就去江西碰碰,说不定能碰到师傅。”三爷说到这顿了一会儿:“如果找不到,我,我就硬着头皮带你上茅山,让你入茅山为弟子,让掌门想想办法。” 你永远不要做茅山的弟子。 脑袋里此时此刻响起了阎君对我的嘱托,不由一惊,难不成阎君也对这有预料,怎的觉得大家一个一个都是活神仙?或许,是我想多了,三爷也说得是万般无奈的最后试一试的一个结果而已。 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好,师傅,难道除了等待,我自己就不能做点什么拉我自己一把吗?”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三爷抿了一下嘴巴:“这件事情只是说在理论上有这个可能,不过既然已经打定注意不用那骨血,那就当一根稻草,试着抓一抓吧。只不过,你要经受的苦恐怕不止是削皮挫骨那么简单” “呼,师傅,你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学生读物 “你奶奶给你的那本走阴录,你一直都带在身上吧?”三爷问道。 “我一直好好保管着呢。“我应了一声,转身从枕头下面抽出那本被我压的平平的走阴录,可即使我在心疼它,也平不了它下半本那被火烧过的痕迹:“可惜,只有半本” 我伸手把东西递了过去:“给你。” “你自己留着吧。”三爷摇摇头并没有接过我递给他的走阴路。低着头看了一眼:“虽说只是残卷,但是如果让楚婆的人知道这书在你手上的话,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抢过去的。”亚华叉号。 “为什么?这东西明明只有半本了啊,上半本讲的大多都是堪舆的知识,我觉得对于走阴的人来说,都是些入门的基础知识。她要了也没有什么用啊。”我不理解的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本走引阴录,价值连城。但是它的价值并不在它这本书本身,其实里面记载的很多关于走阴的东西在其它书籍上或多或少的也能找到记载。”三爷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明显的感觉他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它真正有价值的地方,在你这一脉祖祖辈辈的批注,都是些不可多得的宝贝。不管是走阴、炼造小鬼的人要上升修为,这东西都能让他们少走很多很多弯路。当年你奶奶就是用它让我在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把修为升到了铜钱十阶。” 我去,原来这走阴录可以算的上是一本武功秘籍?我看看三爷,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走阴录,呆呆的翻开,看着上面或是陈旧或是含血的字迹:“不对啊师傅,我看着上面更多的是记载一件一件发生的事情啊。不像是,什么,什么修炼有关的东西啊。” “那你要结合这个东西看。”三爷低下头从自己的怀里抽出一本线装书,摆到了我面前。 “道德经?”我看着三爷手里抓着的东西。微微的愣了一下。还没有接过手,抬起头来不明白的看着三爷:“这...这不是...小学生读物吗?” “....”三爷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把手中的道德经放在我的床边上:“这是我道家心法入门级,你如果很那些小学生一样只是知道去被它的原文和背它的意思,那它就是真的小学生读物。找时间,像我上一次在危机中教你的那样,好好的,自己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内部,辅以这道德经,或许你会有不一样的感受。修炼这种东西,说太多反而不好。你自己去感悟吧,自己保管好这两本书。” “我保管好我的走阴录就好了,这道德经哪里都有的买。”我笑着有些开玩笑的和三爷说道。 “这可是我手抄的,能得到我这种道家高手的手抄道德经,待会儿我走了,你就好好躲在被子里面笑吧。”三爷站起身来,双手拍拍自己的膝盖,看这样子这就准备走了:“好,没有其它事情我就不打扰你,时间也不早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一晚上,明天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走,赶时间也不赶这一会儿。” “好。”我点点头:“晚安,三爷。” “啪嗒。” 就在我们两个准备告别的时候,我房间的窗户外面忽然的咔哒一声传来一声声响。这响声不怎么清脆,有些像是什么东西砸了窗户上的蒙响。 三爷皱着眉头转身朝着窗户边上走去,在窗帘前面顿了几秒的时间,猛地一下拉开窗户。 刷的一下! 三爷拉开窗户的瞬间,一张脸从上而下,从窗户上面吊了下来,没停留几秒径直的摔了下去! “刚刚那是?!”我看的清清楚楚,一只手捂着自己嘴巴,另一只手指着窗户外面。我想刚刚那一张脸三爷应该也看到了:“是不是,是不是一直在灵善姐家门外徘徊的那个没有意识的女鬼?” “鬼?什么时候这无意识的女鬼能主动的让我们两个都看到了。”三爷皱着眉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怀里抽出一张黄符,随时准备着:“显然是有意识的。” 三爷皱着眉头伸出手开了窗户的扣锁,把自己的脑袋从窗户上伸了出去,想看看那掉下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三爷这脑袋才伸出去,黑夜下方猛地就是冲出一个身影,煞白的双手缠绕住三爷的脖颈上,把三爷整个人往下面一吊! “啊!”三爷喊了一声,双腿在窗户前晃了一下,整个人仿佛被窗户吃掉吞下去了一样,掉下去了?! “师傅!”我大声的喊了一声,连忙冲了过去,双手警惕又紧张的死死抓住窗户边缘,朝着窗户下面望去!就看见,三爷的身体在黑夜中疯狂的坠落,一个浑身黑白的女鬼吊在他的脖颈上,她那长发随着下落的冷风呼啦啦的在肩膀后面散成一片片,就好像泡在水里面全部浮起来了一样。 “师傅!!!”我对着三爷大声的喊了一声。三爷毕竟是三爷,在这种下落的无力的过程中,不知道他最初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慌张,可现在看来,他却是一点慌张的感觉都没有,就看见三爷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女鬼,嘴唇微微张开,快速的呢喃,好像是在呢喃着什么咒语,咒语念毕,那早已经抓在了手里的一张黄符猛地一下抛在空中,紧接着又是两张,三张黄符纸,被三爷抛在空中,却没有像普通的薄薄的纸张一样,慢慢的四处摇摆随风下落,而是告诉运转,在三爷的周围形成三道灵活火符,疯狂的,快速的旋转! 那被是吊在三爷脖颈上的女鬼,被火符烧的热离开了三爷的身体!悬着三爷半米左右的距离,在三爷身体旁边环绕的火符之外,保持着同等的高度下落!她死死地盯着三爷,好像就想这么看着三爷活活的摔在地上摔死! “怎么了?!”我正为三爷着急,双手死死抓着窗户边缘,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灵善姐的声音,灵善姐急冲冲的冲过来,看了我一眼,目光朝着楼下一看,一下子眼睛就瞪了起来,那声音并不比我小上多少,大声的喊着:“该死的,师兄!” “怎么办?”灵善姐眉头一横,看了我一眼:“你,对,你的灵魂体可以在空间中自由行走啊!快,不过是几秒的时间!你师傅终究只是个普通人!” “好!”我一下都没有犹豫,直接闭上了眼睛。 ...... “师傅!”大声的喊了一句,二话不说猛地冲出窗户外面,百米冲刺一般朝着三爷冲了下去,站在和三爷平行的位置,抬起手一把抓住三爷的手臂。 该死的! 抓不住! 根本抓不住! 对了,对了,自己现在还是铜一钱的走阴师,听不到阳世人的话,也无法跟他们隔着阴阳有什么不一样的沟通。 怎么办?我眼睁睁的看着三爷下落,下落。倒是眼前的白衣女鬼,此时此刻目光毫不偏差的盯着我。 我愣住了....万..欣?! 对了,对了,刚刚来黄泉公路的车上,不也是看见了万欣的脸,只是是在一婴儿的身体上,怎么此时此刻又变成了她原来的模样?!她怎么会在这里?是...是楚婆? 我猛地一下感觉到不对劲,转头朝着自己身旁望去,发现自己身后的三爷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发现三爷竟也是面无表情的悬浮在那里看着我,下落的两个人脸上都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表情,而围绕在三爷身旁的灵魂火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了。 “该死的...我明明看到三爷陷入了危险之中?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当我跳下来,这一切,一切又突然变得,变得不一样了?镜阴镜?难道我又到了这个世界?不可能啊,连一面正常的镜子可都没有看到。”我不由得自己在心里疯狂的询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从不知道某一刻开始,又,又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张颖啊。”忽然眼前的万欣开口说话,样子是万欣的样子,声音却不知道为什么竟是那楚婆的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天生就应该是我养鬼门的人。你还在这道门处浪费什么时间呢。” “养鬼,我就是死,也不会这样没底线的事情!”我毫不犹豫的说道:“你死了这一条心吧。” “呵呵呵呵。”楚婆那标志性的笑容在空中响了起来:“你不愿意加入我养鬼门,那么也得付出点什么吧,交出你身上的走阴录。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放过你。” “难道我不肯加入养鬼门,你还能强迫我不成?!”我瞪着眼睛盯着带着万欣脸皮的楚婆强硬的说道。 “你抬头看看。”楚婆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脑袋上。 抬头?我下意识的顺着楚婆的手指抬头,这一眼我整个人就愣住了,竟然是在窗户口处发现,发现一个自己趴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的身体,身体被占了?! 不是灵善姐姐在我身边帮我守着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三爷走阴! 为什么会这样? 我内心充满的是疑惑与不安,看着上方窗户处的另一个自己这么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那感觉就像是在照镜子,但更像是一个熟悉又陌生人的仿佛能看透我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一样的看着我。 那是另一个我? 正在我感觉到惊讶不已的时候,另一个我做出了一个让我更加惊讶的动作,她竟然站在了窗户上。缓缓的张开了双手的臂膀。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向空中一般。但是她的眼睛却没有闭上,而是看着我,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这种感觉就像我正在照镜子,我并没有笑,而是镜子里的另一个我和我不同步的摆出了一个表情一样!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她就会从上面跳下来。肉身没了,你也会变成一个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楚婆的声音把我从照镜子的怪异的感觉之中拉了回来,我放下昂起的脑袋,收回目光,看着站在我面前的楚婆。 我该怎么办。 我的牙齿偷偷的在口腔里咬着自己的后牙槽。双手放在身体两旁紧紧的握着拳头,狠狠的盯着她,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用眼睛活活把她烧死。 直觉告诉我不能答应她,和魔鬼做交易,不是出卖自己的灵魂就是出卖自己的心,可不答应她,我的肉身就会跳下来,那么我就真的从了孤魂野鬼了。 “我在给你三秒的时间考虑,交出走阴录,入我养鬼门,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楚婆的声音变得伶俐十分。好似我的沉默让她失去了耐心一样,说着说着她的声音竟是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三...二...” “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没等她那个一字落下来,我就抢着时间的缝隙,目光坚定的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深怕她听不清楚咬的清清楚楚。 “好...好...好。”楚婆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我的回答,连续语气平淡的说了个好字。抬起了自己的手指,对着空中轻轻的勾了一下。亚岛反扛。 我猛地抬头,就见着那站在窗户边上的另一个我,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朝着百米高空跳了下去! 该死!我的瞳孔猛地放大,下意识的抬脚想要向前去接住自己的肉身,可楚婆哪里会放我走,我这脚步脚后跟还没抬起来,眼前呼啦冒出几个黑影,佝偻着身子和楚婆的样子一模一样,好似就是她的影子。那些影子死死抓住我的脚,死死的捆住我的手,让我整个人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般。丝毫都不得动弹! “楚婆!!你个混蛋!啊!”我尝试着强行的挣扎。可那些影子根本就像铁丝一样死死的困住我,让我不得动弹。 “急什么,我要你自己好好的看看你自己做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楚婆的冷笑起来:“看着,好好的看着!” 她说话的同时,除却捆住我双手双脚的影子之外,竟是在我身前又出现一个影子,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帮我整个人的脖子抬了起来,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下落,下落,飞速的下落! 这个楚婆怎么这么变态,该死的,该死!我在心里疯狂的问候这老太婆祖宗十八代,可心里的谩骂,并不能解决当前的困境,也不知道上一秒还在的三爷,这个时候去了哪里! 另一个自己刷的一声,从我眼前似是坠落的流行一般,带着一股劲风和响声划过我的眼前!我的眼睛被这诡异的自己路过的下落愣的一下挣的老大,眼睁睁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肉身朝着地上摔去! 完了。 我心里嘀咕一句,想要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一幕,可该死的不知道楚婆对我做了什么手脚,我竟是连眼皮都没有办法依靠自己的意志闭起来!就好似什么东西死死的撑着我的两只眼睛眼皮一样,我每眨一下眼睛,就能感觉硬邦邦的东西把眼皮又撑了回去,根本就没有办法闭上。 “呵呵,放弃吧,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楚婆好像看出了我想干什么,笑着说道:“这种感觉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感觉的到,怕也只有你们走阴的人能够演这出戏了。当然也要碰到我这种好导演。” 我的眼睛只能死死盯着下落的自己,甚至都不能抬起头来看一眼一直在我耳朵边上说个不停的楚婆。 砰! 下一秒,我的脑子里先于耳朵响起了砰的一声巨响。 然而,却是两个身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用一个类似于麻袋的东西,像是抓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把我的肉身在落地之前,朝着袋子里一转,而后也是毫不停留,撒腿就跑,没个几秒的时间就跑的远远的,就跟脚下踩了风火轮一样,没个几秒的时间鬼影都没见一个,就是我这被迫睁的老大的动都不能动一下的大眼睛,竟也没有看清楚刚刚冲出来的那两个抢我肉身的影子是谁? 难不成,又是这楚婆玩的什么把戏? “是谁!敢在我养鬼门面前出手。难不成是连鬼都不想做了吗?”我心里正想着是不是楚老太婆搞的什么其它把戏,耳朵边上隔了几秒就响起了她怒气满满而又阴沉的声音:“都给我去找!找出来,我要用油锅炸了这些混蛋!” 楚婆大声的对着空气喊着,似乎是在下命令好像这黑夜之中隐藏了许多她养鬼门的人一样。 “养鬼门行事,就这般畏畏缩缩吗!!!”就在此时,三爷的声音赫然响起,好似黑夜之中一道劈开黑幕的闪电带着巨响的雷声轰隆隆的炸响! 我抬头一看,就见着三爷手持桃木剑从天上横空出现,双手握着桃木剑,那剑锋上插着已经烧成了灰的黄符,而三爷本人也是头发凌乱,披肩长发随风飘扬,脸上竟是一道血痕从鼻尖一直延伸到脸左侧耳朵处,异常的醒目。 “师傅!” 我大声的喊了一句。 三爷双手握着桃木剑,从天而降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停止,径直的朝着黑暗中的楚婆劈了下去:“老妖怪,看剑!!!” “雕虫小技!”楚婆冷哼一声,一声冷哼,竟是一个白衣女鬼从黑夜的缝隙中突然走了出来,正好出现在三爷的背后,就见着那女鬼惊叫一声,从三爷的背后狠狠的扑向三爷,想趁机撞击三爷的肉身? “呵!”三爷大声喝呼一声,那白衣女鬼撞上三爷的身体,竟仿佛是撞上了同类一般,毫无反应,而这瞬间,三爷双手握桃木剑,改着右手单手握着,剑把在手腕处一转,剑锋朝厚厚,抬手一推,对着身后的白衣女鬼心脏就是一剑。 “啊啊啊啊啊!”女鬼发出一声惨叫,在三爷这一剑攻击下,表情扭曲,身体扭曲,最后扭曲成了这天地间的空气分子缝隙的填充物! 啪嗒。 三爷的身体,轻轻松松的踩了一脚空中的,停了下来,停在了我的身边。 “你...竟然也会走阴?!”楚婆冷冷的看着三爷,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意外的声音带着点愤怒的颤抖抖音缓缓的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走阴,三爷也走阴了?!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朝着三爷的肩膀看去,果然看见三爷的肩膀右侧挂着十个铜钱。记得以前听三爷说过,他以前也是走阴的,只不过在铜钱走阴师升阶的时候除了问题,被奶奶送到茅山学道,从此退出走阴。 我以为三爷这辈子就和走阴没有关系了,没有想到,到如今他依旧能以铜十钱的走阴师身份进行走阴! 不知怎么得,脑子里竟响起了三爷最初说的那句话:“这行业,选了,就是一辈子。”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丢了肉身! “师傅!”我上前一步走到三爷的身旁,看着站在身旁的三爷前一秒还是心慌的似飘荡在黄河中央的小船的我,一下子就靠了岸稳了下来,盯着那楚婆的眼神都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有底气! “哼,老妖怪,你这阴人的性子。可真的是十年都没有变过啊。”三爷眯着眼睛盯着楚婆说道:“不知道晓得你用什么把戏,竟在这同一天地之间,凭空隔出一个小阴界!” “真没想到,你还是是个铜十钱的走阴师。”楚婆完全没有理会三爷的话,而是沉浸在自己对三爷认识的更新之中,她打量着三爷的眼神透露着一丝丝光芒,就和她刚刚看着我的眼神没有多少区别,从那眼神之中可以看到贪婪,一种发自心底里的贪婪,好像下一秒她就想把我们全都攥在她的手心里一般。 “师傅,这妖婆想要我身上的走阴录。”我在三爷身旁小声的提醒了三爷一句,这楚婆明明是养鬼门的人,可看她的样子似乎对走阴的东西非常渴望一般。难不成她想利用走阴做点什么事情不成?:“师傅,小心点,我觉得她目的很复杂。” “嗯。”三爷点了点头,手里的桃木剑横抬了起来,剑锋直指站在前方的楚婆:“当年茅山山脚一战,你和我师傅越有十年之约,现如今才七年,虽不到日子,不过就让我孟三代师傅先让你明白,不管是你还是你养鬼门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 话音落下,三爷竟是放开手里的桃木剑,单手呈弥勒祷告的手势指着那桃木剑,就见着那桃木剑不仅没有随着三爷的手放开而落在地上。放到是像空气中有人握着一般,还会随着那“人”心脏的跳动,时不时的晃动剑身! 这....这难道就是铜十级的可以做到的驭物的能力吗? 我的目光才落在那剑身上,就见着那剑身似是飞出去的子弹一般,在三爷的控制下。飞速的朝着楚婆冲了过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迅速的转头,也只能追上飞出去的剑身的剑把! 可以楚婆的能力,仅仅是有惊人的速度怕还是很难伤到她吧?我心里想着三爷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我之前看不到的本事儿,这脑子里幻想出来的画面还没有起来! 噗嗤! 一声沉闷的声响,三爷控制的那把桃木剑径直的毫无阻拦的触碰到了楚婆的身体,下一秒木头剑身却不比金属要钝上什么,切豆腐一样的,刺进了楚婆的身体! 就...就这么简单? 眼前,我站在三爷的身旁,楚婆佝偻着身子站在我和三爷的对面,黄红色的桃木剑穿过了她的身体,可她依旧和之前一样佝偻着身子站在那里,仿佛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不对。是不对。那桃木剑穿过了她的身体,可露出来的剑尾根本没有一点血迹,干干净净。根本就不像是穿过了正常人的身体! “难道...她也是..鬼魂?”我在三爷身旁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三爷摇了摇头:“不可能,养鬼门的人,身旁养了一群而且往往都不是什么善类,他们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分肉身和灵魂。所以从某种程度讲,养鬼门和走阴一脉是完全独立的。除非...” 说道这里,三爷抬起自己的手指,轻轻的做了一个朝着回拉的动作,仿佛是把放出去的风筝从远处收回来一般,只看那桃木剑随着三爷手指一动,猛地一下又从楚婆的身体里面抽了出来! 一个大窟窿贯穿了楚婆整个身体,我站在她们面前甚至可以从这个角度,透过她的身体看到不远处对面宿舍大楼灯火通明的样子。可那窟窿之中看不到一丝丝血肉模糊的感觉。假...假的?亚呆介划。 楚婆没什么表情的脸,微微的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露出一丝怪异的冷笑,看着我和三爷,那表情仿佛是千年老妖看着自己小辈儿,陪着玩儿一样的表情:“有意思,有意思。” 连续说了两个有意思,楚婆的身体渐渐的变得模糊,最后竟然是在我们面前隐身了一般,消失不见。 “师傅,她跑了。”我上前一步,想要在她彻底消失前抓住她,可我这脚步才迈出去,三爷便是伸出手臂挡住了我,摇摇头轻声的说道:“她根本就没有来,我们被耍了。” “她只是来试探我们的?”我不理解的反问道:“师傅,您之前不是说,养鬼门的人一定都是普通人吗?为什么这楚婆我看着比鬼还要鬼魅一百倍呢?” “她最初入鬼门之前是个普通人,可是入了鬼门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又变成了什么,除了她自己恐怕没有人清楚。”三爷抬起手,朝着空中悬挂着的桃木剑动了动手指,桃木剑像是和三爷有感应一般,一下子回到了三爷的手上。三爷像是变戏法似的把桃木剑收了起来:“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反正她已经盯上了我们,今天晚上是第一次,后面这样的事情肯定还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看着三爷问道,看样子这楚婆神秘兮兮,诡异的不得了,就凭她今天晚上这莫名其妙的一系列的行为之后,却又安然无恙的在三爷面前全身而退,着实让我对楚婆的看法又有了不同,毕竟是几年前和三爷师傅一决高下的人。 三爷皱着眉头沉默了半天,却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你的肉身呢?” “啊?不是...不是师傅您收起来了吗?”听着三爷的话,我整个人都是一愣,那两个黑影冲出来带走了我的肉身,紧接着三爷就从天而降,我以为这一切都是三爷安排好的,没想到三爷到先反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啊。”三爷跟我一样一愣:“我以为是你自己留的后手,该死快找,等到天亮你的肉身还没有找到的话,你要再想回去,那可就难了!! 所谓不知者不畏,我根本清楚事情的后果,所以也没有什么感觉,可三爷就不同,我这还没有急起来,他抬头看看渐渐亮堂起来的天,竟是急得左手不停的拍打自己的右手,眼睛站在这高处,四处的查看! 看着三爷着急的样子,慢热的我也逐渐反应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脑袋就和雷达一样快速的搜索这黑漆漆的一片黑夜。 “姑奶....奶奶。小颖姑奶奶。” 我这一圈还没有看完,耳朵边上忽然响起了一个细小的声音。似乎是从底下传来的?我低着头正往下看,我的目光才望过去,可同样听到了声响的三爷似乎听到了更多的动静,竟是径直的朝着下方冲了下去! 落地。 是一片空旷的公园广场,周围是一片一片绿树成荫的林子,广场中间有几张圆桌,几张石凳子。 “到底是谁,站出来!”三爷环绕了一圈黑乎乎的公园四周,沉住丹田声音直接帮我喊了出来:“再不出来,我可不客气了!” “别,别,别。”三爷的话音落下,一个有些微胖的影子从一排青树后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遍害怕的抬起手示意三爷不要乱来,在这微胖的影子后面还跟着一个。 看着这出来的两个身影,我和三爷都是不由得一愣。 三爷愣是因为他那话说的明显是吓人,不,是吓鬼的,还真没想到吓出两个家伙来。 而我一愣,是因为出现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孟繁盛,一个楚鹏辉。他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们两个要结婚了? “怎么是你们两个?”我看着排排并肩而站的邓鹏辉和孟繁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了一眼三爷。当初我可就是因为这两个人跟三爷闹的不愉快的啊。今天这两个家伙又出现了,还被三爷吼一声就给吓出来了,这搞不好撞的三爷心情不好,又得把这两个二货给收了。 “师傅。”我开口。想为他们两个先说话。 “嗯。”我这一声师傅刚刚喊出来,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呢,三爷就抬起手示意我不要说话,皱着眉头走到他们两个面前:“你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爷的声音低缓而深沉,说话的同时目光像是探测仪一样,在两个人的脸上左右晃动,好像只要他们一说谎,三爷就能一眼看得出来一样。亚斤系划。 “我..我,他,他。”孟繁盛看着三爷就紧张的不行,双腿不由自主的打抖,即使他一如既往的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小黑框的眼睛在平头圆脑袋小面时不时的从鼻梁上面滑下来。他颤抖着手去扶了扶,动作一大堆,可嘚啵嘚啵半天,我我他他的,也没有把话说清楚。 “我们..我们两个就..就散步,散步。”邓鹏辉抬手拍了一下孟繁盛,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来笑着看着三爷,他估摸着觉得自己现在笑的特别天真灿烂,那嘴巴咧的牙根全都露了出来,不依不饶的对着我三爷展示着他少男一般甜美的笑容。 为了证明自己是和孟繁盛来这里散步的,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孟繁盛的手,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样子,看的我心里打鼓。难不成,那天晚上我让他们两个演的一场戏。假戏成真了?成就了他们这对情侣难以启示的感情? “噗!”看着他这二傻子的样子,我一下子没有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我偷偷的看了一眼三爷,发现他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不为所动,我连忙收了笑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你。”三爷忽然抬起手指,指了一下站在他对面的邓鹏辉。 邓鹏辉愣了一下,收了自己的笑容看看左右,抬手指了指自己,这刚刚才收起来没过几秒的笑容,又重新的挂在了脸上:“嘿,您叫我?” “我像傻子吗?”三爷抬手指了指自己。 “不...不像。”邓鹏辉愣了那么一下。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像,不像,看您这样子就是绝顶聪明。那家伙,从古至今....” “那你跟老子说你跟这小胖子大晚上的来这里,约会还是越战呢?你们两个想膈应死我啊。”不等邓鹏辉继续拍马屁拍下去,三爷忍不住的吼了出来,说话的同时收起来没多久的桃木剑从袖口一滑,几根手指头在剑柄上晃动半个圈的来回,正手一下把住桃木剑,猛地一下抬起来。横眉冷对:“说,你们两个到底在这干什么!刚刚冲出来夺走肉身的,是不是你们两个。” “是。” “不是。” 孟繁盛和邓鹏辉两个人同时说话,同时做出了动作。 只是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一个点头,一个摇头。说是的是邓鹏辉,说不是得是孟繁盛。 没等我们说话呢,孟繁盛自己眼睛一下瞪了起来,转头看着邓鹏辉:“你咋这么快承认了,鬼和鬼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你不会跟我说打死都不能承认的吗?” “孟繁盛,你好污。怎么能欺骗救过我们恩人呢?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邓鹏辉摇摇头,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离着孟繁盛远了一步。 “你这个混蛋,又在关键时候...” “好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个人打情骂俏了,皱着眉头说道:“我的肉身到底是不是你们两个抢走的?如果是的话,我更应该感谢你们才是,我想师傅,也都看在眼里,如果是你们,还给我就可以了。” 我先说话,把师傅做恶人的机会给堵死了,如果真的是他们两个的话,那可是他们两个救了我,救了三爷他老人家的唯一一个徒弟,我。哦,还有一个半吊子张定江,基本上可以不算。 “人...这人,是,是我们救下来的。”孟繁盛看了三爷一眼,又看看我:“我们两个来找你,本来是想代表学校的大家跟你说一声谢谢的,你帮我们除掉了厉鬼,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另外也有事情想请你帮忙。没想到遇到了这个事情,我和老邓平时就喜欢看看女生洗澡,被其它鬼发现了跑的可快了,比这个我们两个是强项,所以抢下来她也追不到我们。” “那我应该谢谢你们,你们噎着藏着干嘛?”我笑着看着这两个家伙说道,说话的同时我踮起脚步,看看他们身后,并没有看到我自己的肉身:“我的肉身呢?还给我吧。”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孟繁盛摇摇头,有些尴尬的看着我:“这,这有点小意外,我希望你看到自己的时候,保持,保持一个平稳的心态”、 等等,等等,我这笑容僵在脸上,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怎么得从他们口中说出小意外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感觉是天崩地裂一样的大事发生了呢?我看了这两个家伙一眼,一把推开这两个人,一头钻进了树林了。 果然,一进去就看到了一个闭着眼睛的自己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但是,特么的老娘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破破烂烂的不说,隐隐约约的我自己都能看到自己的内衣露了出来,这你跟我说他们两个没对我做什么,鬼都不信啊。 我身子转了过去,一下子冲了出去。 “既然他们两个救了你,这一次就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他们了。”三爷或许是想向我示好,表示这件事情他不计较了,亦或者是真的感谢他们两个今天晚上帮了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别,三爷,千万别算了!”我上前一步,抓着三爷垂落在身前的手,抓着抬了起来,直直的盯着邓鹏辉和孟繁盛两个人的鼻尖:“帮我干掉他们师傅!” “......” “姑奶奶,我们两个冲这小树林太快了,你衣服是被这死胖子抱着在树上刮成这个样子的啊,我们也第一次干这事儿,都紧张啊。” “是哦,是哦,意外,意外,真的是意外哦。” ....... 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灵善姐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好在只是暂时没了意识,没什么大碍,我也只有跟三爷把她扛回房间。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自己的床边上。刚刚坐下,见着三爷找来三炷香和一个香炉,点燃,朱砂黄符在香火上面绕了几圈,直接点燃丢进了香炉里,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仙雾缭绕的境界里。 孟繁盛和邓鹏辉两个人站在房间里,摇头晃脑,似乎非常喜欢这种味道一般,闭着眼睛像是要睡这了一般。 三爷这法子能让我和他不走阴都看得到面前这两个家伙。 “还是要谢谢那你们,不过得罪了楚婆。你们还是要小心一点。”我白了这一对基友一眼,嘱咐了他们两个一句:“说吧,你们两个今天晚上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听着我的话,邓鹏辉和孟繁盛相视了一眼。 “你们两个要结婚了?”我看着两个含情脉脉的互相看着,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个想法。 “咳咳。咳咳咳!”三爷听着我的话,似乎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一般,猛的咳嗽了几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掩饰了一下尴尬。 “小颖,小颖怎么样了?!”忽然的,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灵善姐姐一脸着急得从外面冲了进来:“小颖,你没事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挖出个僵尸? “灵善姐姐。”看着站在门口的灵善姐,我连忙站起身来:“我没事儿,倒是你,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晕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没什么事情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灵善姐眼光充满了担心。在我身上上下扫了几个来回,确定我没有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关了房门在三爷的边上坐了下来,看了一眼三爷:“好在没事,不然,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师兄交代。” “恩。”三爷却没有夺积极的回应灵善姐,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每次三爷对谁冷淡,都不会对灵善姐冷淡,难道真的因为我在责怪灵善姐吗?楚婆那么厉害的老妖怪,哪里是灵善姐能够搞定的,她没事,我没事,今天晚上这事儿已经算的上是好结局了。 “三爷。我...”我想开口说句好话。 “没什么事,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听听这两个,到底找我们什么事情。”三爷抬起手指晃了晃,指了指呆呆的站在香火前面的邓鹏辉和孟繁盛两个人,把我们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眼前的事情上。 “你们两个是来发喜帖的么?”我抖了一下眉毛,笑着说道。 “不,不是。”邓鹏辉拼命的摇头,好似听我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恐惧一样,我看着孟繁盛那憧憬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和老孟虽说在这黄原大校园里呆了不知道多少年月,没了那厉鬼,这里也算是个太平世界。”邓鹏辉理了理自己的情绪,忽然的变得正经起来,指了指老孟:“我们两个虽然死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死法,可都是江西人。老天看我们两个可怜,让我们遇到了你们几个道家人,还有...还有走阴一脉的人。” “哎呦,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吗。”一旁的孟繁盛是个急性子,听不得邓鹏辉弯弯绕绕打这么多圈子,着急的打断他看了三爷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张颖姑奶奶是走阴的,你们如果找到我们两个的家人,可以在我们原先居住的地方,召我们回去,见一见家人。我们两个如果还能在见一见他们,也就没有遗憾了” “是啊,当年身亡,被当成流浪汉。无主尸,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尸身在哪里,家人估计都当我这几年失踪了。”说道这里。邓鹏辉的脸上露出些许伤感的表情:“我出来打工的时候,我妈还给我偷偷塞了三千块钱,我...我想我妈。” “我想我女儿。”触景生情,孟繁盛也开口说道:“我出门的时候,女儿还抱在手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做大保健的时候死在女人身上的吧?有女儿你还做这种龌龊的事情?”我听着这两个人的话,真是又无奈又生气,虽说两个人听着确实是可怜。可两人的意外身亡多是咎由自取。 “我们错了,后悔了,后悔很久了。”孟繁盛和楚辉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迫不及待的说出这句话,后悔了,他们的内心似乎念叨了这三个字很久很久,只是不知道该对说说起,只是不知道谁能代替他们的家人接受这三个字。 哎。 我叹了一声气,看看两人摇摇头:”把你们两个的老家的地址写给我,睡一觉起来,天亮了我就会和师傅去江西。到时候,可以帮你们。” “谢谢,谢谢,谢谢!”两个人连着说了几声谢谢,哪里还用找纸,各自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字条,递给了我。 早就准备好了。 我接过字条看了一眼三爷。 “这应该是你分内的事情,是你们走阴一脉应该做的。”三爷眼睛微微动了一下,站起身来不在管这些事情:“没什么事都早点休息吧,明天下午我叫你。” “是,师傅。” ...... 拉上窗帘,在这舒适的房间里面没有白天黑夜,一觉睡到自然醒,等着我睁开朦胧睡眼,双手张开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起来的时候,本以为自己睡了整整一天,可拉开窗帘发现那太阳还挂在天上。 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站在这里透过窗户往外面看,好像天气不错的样子。 “啪啪啪。”我这正在穿衣服,门口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可以进来。” “起来了?”三爷打开门露出身子,看着我:“准备一下,出来吃点东西,我们就去火车站了” “不在多待几天吗?”灵善姐姐有些不怎么开心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好不容易热闹几天,你们这一走,这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还真是不适应。” “灵善姐,我还会来看你的。放心吧。”我穿好衣服,随意拿一个发箍扎了个不怎么紧的马尾,默默自己的鼻子:“师傅说了,我过生日的时候,要让灵善姐姐给我准备一大桌子好吃的呢” 走到门外,就看见三爷那脏兮兮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被灵善姐洗过了,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他那头发也在头上扎的干净利落,比我还要整齐。 不过三爷脸上的胡渣却是一直没有去刮过,配上他微微眯着的眼神,总是让他这个人感觉经历过沧桑一样。 “走了。”灵善姐姐说了一通,三爷就淡淡地回了两个字,转身就走了。 ...... “师傅,你为什么不要灵善姐送啊?你好像昨天晚上开始就对她很冷淡啊。”我手里抓着灵善姐塞给我的一塑料袋的零食,吃力的跟着三爷屁股后面跑,这火车站真的是人潮汹涌,叫卖声,呼喊声,汽车的汽笛声不绝于耳,在这地方脚步不忙碌起来都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有吗。“三爷站住脚步,抬起头来看了看不远处的售票大厅,确定了一下方位,继续前进。只是脚步比之前还快了不少,好像突然的三爷就不想让我在跟他说灵善姐一般。 我疑惑的嘟嘟嘴巴,跟着他脚步飞快的朝着售票大厅赶去,明明票都还没有买,却搞得好像要坐的火车马上就要开了一样。 拥挤,是我对火车站唯一的印象! 拥挤,去掉了我对第一次做火车的所有好奇,上车的时候我只有左手拿着塑料袋和车票,右手紧紧的抓着前面三爷的衣服后摆,跟着他拼了命一样的朝着那绿皮火车狭小的车门挤进去。我都感觉不到围在我四周的都是人,就感觉到一坨一坨的肉从四面八方疯狂的挤压我。 “啪!” 啊。忽然的我感觉到肩膀一疼,似乎是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从身后路过的时候狠狠的撞了一下。谁这么不懂礼貌啊!对不起也不说一声,我疼得咬着牙,转身是转不了了,只有努力的转一下脑袋,人群之中看着一张又一张似是非常着急的脸,目光穿过这些人脸,隐隐约约的看到后面,有一个穿着青灰色衣服的人带着帽子,双手缩在袖子里面快速的朝着前面的车厢一步一步走去。 怎么感觉,这人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呢? “在看什么,上车了。“走在我身前的三爷见我迟迟没有动一步,转身拉了我一把。 “哦,哦。”我连着应了两声,目光赶紧赶慢得从那身影上移开,在去找,那身影一下子就淹没在了茫茫人海之中,我也没有多想,赶紧跟着师傅,拥进了火车车厢。 一进着车厢,就有一股子怪怪的味道,说不出来,总之不太好闻,走在狭小的火车过道上,我拿着三爷给的车票,一个一个对着号码,找自己的床铺,硬卧,每一个隔间有左右两边床,每一边有上中下三个床位。我和三爷我在左边中铺,他再右边上铺,好在是在同一个隔间,不然这到了哪里,什么时候该下站,都没人通知我,天南地北不知道要做到哪里去。亚他每弟。 呼,长长的吐一口气,我鞋子都没脱,连忙爬上床,把自己从拥挤又狭隘的过道上抽了出来,抖抖眉毛,看看三爷问道:“三爷,从这到江西要多久啊?” “几天吧,我们要去长沙那边转车。“三爷这个时候也爬上了床。回了我一句:”跟着我就好。” “哦。”我应了一声,是嘟嘟嘴巴躺在床上,发现在床铺左侧摆了一张报纸,我一愣,把那报纸抽了出来,头一大版面就是:“挖地铁,挖出千年僵尸?真的假的?” “都是些假新闻。”三爷不痛不痒的应了我的话:“要真的挖出那东西,还能上的了新闻。”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厕所里羞羞的事情 “哦。”我点了点头歪歪嘴,把手中的报纸随手就朝着边上一放,双手枕着脑袋后面,闭上眼睛。可我这才睡醒没有多久,现在这个点哪里能睡得着?在这狭小的床铺上翻腾来翻腾去,怎么都没有办法闭上眼睛。等我抬起头看看另一边的三爷,发现三爷拿着一块布盖在自己的脑袋上,一动不动的,左脚潇洒的搭在自己的右脚上,仿佛是睡着了。 “师父...三爷?”我小声的喊了两声,都不见三爷回我,可能是白天的时候我在睡觉,三爷他一直在忙着准备上路的东西吧,这才到了火车上,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 哎,躺了一口气,我无聊的伸出手拉开脑袋边上的火车车窗窗帘,车外的景象像是会移动一般,一幕一幕飞快的后退。我都还没有开清楚那一颗是不是杨柳树,却又一颗白杨树出现在了眼里。时不时的火车哐当哐当的晃动一下,我拿着窗帘的手也随着火车晃动的节奏晃动一下。 忽然的,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在自己的记忆力也曾经有这样的画面,我躺在火车的卧铺上,一只手扶着床,一只手拉开窗帘,没有目的的打量着窗户外面。难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还没到老河子村前,也这样做过火车吗? 眼睛被眼前飞速滑动的画面晃晃晃,加上本就是躺在床上随着车上的摇晃摇摇摆摆的,不知不觉的,竟然也是抵抗不住眼皮的晃动,一下子睡了过去。 ..... “啪嗒!” 狠狠的一下火车在砸在铁轨上,就像是坐在汽车上。轮胎一下子压过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直接把我从无意识的睡梦之中晃的醒了过来。 我猛地抬头,脑袋狠狠的在上铺的床板上磕了一下,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整个车厢里面已经暗了下来,应该是到了夜里,看着大家都睡了乘务员把灯也都给关掉了,我下意识的拉开窗帘看看外面,果然这窗户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看着现在的地方,似乎是在山里,火车哐当哐当一路前前后后都没见的灯光。 刚刚那一下,是我做梦吗?我郁闷的放开窗帘,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抬头看看三爷,又看看三爷下面的钻在被子里的乘客。几个人都睡得好好地,并没有被刚刚那一晃给晃醒。或许醒了,只是没有我这样第一次做火车的人这么大惊小怪吧? 算了,醒了就醒了,上个厕所好了。我心里嘀咕了一句,伸出手在放在一旁的塑料袋里面摸了一会儿,摸出灵善姐姐帮我放在里面的一包纸巾,抓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从床位上爬了下来。 “哦啊~”下床的时候。一下子没有踩稳,还有一个梯子,就以为已经到了一下子踩空掉到地上。手臂在铁床上刮了一下,好在就差了一格,就是手刮破了点皮,要是在高点,这么狭隘的地方摔下来,我这脑子会砸到哪里还真的不一定呢。 真倒霉,我右手轻轻的揉搓着我的左手,心里嘀咕着倒霉,看看左右,朝着左边,这节车厢的前方走去,卫生间应该在那个地方,上车的时候好像看到过。小心翼翼的走过这节车厢,真的是打嗝放屁打呼噜什么声音都有。好不容易走到头,站在车厢和车厢的连接处,这地方是整个火车晃动的最厉害的地方,差一点没有站稳摔一跤。 一只手扶住,另一只手伸出去拉开厕所的门。 “啊!”这厕所的门才打开,我这还没反应,厕所里面忽的传出一声尖叫,我一愣,本是睡得还有些迷糊,被这么一嗓子吼的直接醒了过来,眼睛瞪得老大,就看见一男一女躲在这厕所里面,女人坐在男人的身上,整个身体就上身穿了一件衣服,衣服还被撩到了肩膀的位置。 “啊!”反应过来的我,也是立马喊了一声,拉着门把的手立马缩了回来,反应了一秒又伸了出去,啪嗒一声,用力的把门再一次的关上。 他们...他们在干嘛,该死的,呼,呼,我的心跳扑通扑通不停的加快,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该紧张和害羞的是他们,我却紧张的不行。微微的咽了口口水,我转身想要继续往前走,可还是忍不住把耳朵凑过去去听一听。 “怎么,不关门啊。” “太,太激动忘了。宝贝,我们继续。门关好了,不会再有人呢。” “啊,你干嘛,温柔点!讨厌!” 咳咳,咳咳,听着这要命的羞人的声音,我逃一般的朝着前面车厢继续走过去,,算了算了,这车厢厕所用不了我去边上的。这两个人真是讨厌,跑到,跑到这里来做这种事情,大晚上的。 我一边骂着,一边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 方便完了,我一个人又摸索着原路返回。路过来时的厕所,好奇心作怪,我忍不住的又在厕所门口停了下来,伸出脑袋耳朵靠着门,做贼似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看看里面能不能还有什么动静。 安安静静的,除了周围火车哐当哐当响个不停的声音之外,那卫生间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其他声音传出来。 可能走了吧,好吧,我到底在好奇什么。我吐了吐舌头,不由得自己笑了出来,笑自己像个呆子,朝着前面跨了一步,准备回床上继续睡觉,指不定再睡一觉醒就到了也不一定。 “啪滋” 脚步才跨出去,鞋底就好像踩在了一滩水渍上面一样,有些滑溜溜的,如果只是水渍的话也就这么走过去了,可我这脚上踩着的东西还有些黏糊糊的,我皱着眉头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踩在上面的脚动了动,这黏糊糊的一滩东西面积还挺大,是什么? 不能是别人在厕所门口吐了吧?这也太恶心了! 我咧着嘴巴,有些恶心的看着脚下,可黑漆漆的一片,除了一片黑,还真的是什么都看不到。我抬起脚,把鞋底朝上,腿朝着黑暗中伸出去了一些,让火车车窗外面的微弱的月光能够照进来,打开我的视线。 血。 殷虹的血迹! 真的是不知者不畏,一开始踩在这血泊之中完全没有感觉,可这月光一照,殷红的颜色在眼前一晃,我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双脚跳着连着退了好几步,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下。 “啪。” 忽然的,有人在我的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整个人都是一跳,转身毫不犹豫的就是一拳头狠狠砸了过去! “啊!”站在我身后的人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我转身就给他一拳头,直接啪嗒一下朝着地上摔了下去,半天半天才摸着自己的半边脸瞪着我:“卧槽,我是你师弟啊!” “张...张定江。” “咔擦。”一声清脆的声响,张定江晃起自己手里的手电筒,那光一下子把他的脸照了起来:“我说师姐,你这样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见面二话不说就是一拳头。” 这小子现在喊师姐到时喊得麻溜麻溜的:“不是,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黄原吗?” “我辞职了,一直守着你们呢,我想着等我也跟着上了火车,三爷他不得不带上我吧,想甩了我,没那么容易。”消失了一天的张定江就这么出现了,我说这家伙才认得三爷做师父,怎么就会这么安安静静的让三爷走了。 “手电。”我反应过来,一把抢过张定江手里抓着的手电筒,打在了地上。 这强灯光一照,比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的情况更混乱、恐怖,整个地面全都是血,只是我脚下踩着的那一块尤其的多,血迹像是水一样从厕所的门缝下面流出来,我顺着血迹,灯光落在了门上。顿了几秒,伸出手摸上了门把。 “小心点。”张定江的声音也变得紧张。亚扔妖巴。 “咔哒。”一声声响,我打开了厕所的门。打开厕所门的瞬间,我的瞳孔像被针扎了一下剧烈的收缩和放大!一阵忍不住的翻腾从胃出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翻车杀人 厕所里面还亮着日光灯,白色灯光随着车身的晃动,不停的摇摆,打在我身上反射出的影子一晃一晃的,好似一个人躺在血泊之中,一晃。一晃。 血泊,我不知道用着个词来形容眼前的景象是否合适,那感觉是像用灾害这个词形容了世界末日一般。马桶上坐着一躺血肉模糊的肉,黏糊糊的倒在一起,分不清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隐隐约约的从地板上零碎的尸体可以看到手脚这样的人体器官,也借此判断马桶上的黏糊糊又血腥的肉团是人。在看厕所周围,地板,墙体,镜子,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液体,鲜血以井喷的状态溅射似的分布。像是刚刚下了一场血雨一般。 这的是难以想象,就我上厕所的这么个空隙的时间里刚刚还在这里面翻云覆雨的两个人,竟是,竟是被活生生的在这厕所里肢解了?看这样子,像是被野狗啃了一样。 “呕!”我实在忍不住。胃里翻腾起一阵恶心转身推开张定江冲出了厕所,双手撑住火车,忍不住的就呕,又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有让着胃里的苦水翻腾,难受的不得了。 “真是,做了这么多年警察,这应该是我见过最残忍的案发现场了。”张定江的声音带着点怪怪的味道从我背后传来:“这得有多变态,才能整成这个样子。” 说话的同时,张定江本能地后退了两步,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儿吧?” “没事。”我抬起沉下去的脑袋,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摇摇头:“我刚刚才这厕所边上过,都没超过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得用电锯才能折磨成这个样子吧?”亚亩广圾。 “这些人睡得这么死,真的有电锯的声音还能这么安静。“张定江摇了摇头:”人可能是先被迅速弄死,然后在慢慢分尸的,所以这么一个过程中没有把其他人吵醒。“ ”不...不可能啊。“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得是有多大力气的人,用什么样的工具,能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面,杀人,分尸,最后安然离去。我抬起手上抓着的手电,前后左右看看,厕所周围隐约的有一排脚印。 ”看。有脚印。“我眉头一挑,伸出手猛的拍了几下张定江的肩膀。 ”哎呦我去,这凶手还够嚣张的哈,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毫不忌讳的离开。留下这么清晰的脚印。“张定江抬起一个伸指头指着我:”我敢跟你打赌,绝对是个心里不正常的变态。“ ”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抓住,这车上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呢现在睡着呢。“我没心思和张定江打赌,发现脚印是和我睡得车厢相反的方向出现的,也就是说,凶手杀了人之后还经过了我的车厢,没有啊,我努力的回忆,我在厕所里的那几分钟,安安静静的,除了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门口并没有响起有人经过的脚步声啊,这火车晃的这么厉害,谁走在这么狭隘的过道上,不得身体时不时的砸一下火车,发出点动静啊? ”这边!”我低着声音喊了一句,跨出脚步就准备追出去,只是走了没两步身后的张定江伸出他那长臂猿一样的手臂一把抓住我肩膀,指了指这厕所:“我去,这里面都是我们两个的痕迹,不报警就这样走了,别人要是发现报了警我们两个跳进黄浦江都说不清道不明啊,我这学道之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啊我去,我看我们还是报警吧,报警把火车停下来,乘警会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去找,也比我们两个拿着一个手电筒没目的的找要好。“ ”可,这么凶残的凶手,还在这火车上,接下来还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摇摇头,不想耽误时间。 ”你傻啊,你这样黑灯瞎火的,还没找到,指不定凶手就又在杀人了,你这一报警,火车一停,列车长广播这么一放,大家还不都醒过来了,这样反而更安全了。“张定江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相信我,论抓鬼我可能不如你们,可论和这种罪犯周旋,我可是专家。“ 说话的同时,张定江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毫不犹豫的拨打了代表了正义的三个数字,110,把电话放在耳朵边上,墨迹了几秒的时间,他皱着眉头又把电话拿了下来,喊了一句:”草,这地方,竟然没有信号。“ ”等不了了,我们直接去列车长那里,把情况告诉他,让他停车,然后通知所有乘客加倍小心。“我着急的看着重播电话的张定江,转身就准备走。 ”我在这等你。“张定江应了一声,守在这案发现场。 ”哐当!!!“ 忽然之间,以匀速行驶的火车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发出一声巨响,站在火车上,感觉整个火车这一节车厢都被抛到了空中一样。 ”啊!“这突然起来的晃动,让我一下子没有站稳,狠狠的摔在地上,脑袋在火车车板上狠狠的磕了那么一下,脑袋一晕,脑仁儿一痛,一下子就没了意识,晕乎了过去。 ....... 呼 不知道晕乎了多久。 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自己脸贴着冷冰冰的铁皮车厢,动了动手指,一阵似乎被人抱着甩了几十个圈的晕乎乎的感觉冒上心头,脑袋还只是试着微微抬起来,还没有真正的脱离地面,就感觉一阵恶心,深怕自己在吐出来,连忙闭上眼睛,不停的用呼吸,让自己在缓上一缓。 呼,呼,连着吐了好几口气。大口的吸了几口氧气,我这才从晕晕乎乎的状态中醒过来,缓缓的睁开眼睛,昏暗,昏暗之中透露着日光灯一闪一闪的灯光,时不时的还有电线断掉,断出了电流的声音在我的耳朵边上滋滋滋响个不停,我收回目光,自然的抬头朝着头顶上看去,这目光还没有到,啪嗒一滴什么东西就从上面滴落在我的眼睛上,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黏糊糊的感觉,血腥的味道,不用猜我就知道是鲜血,我吃力的抬起手擦掉凝结在眼皮上的鲜血,再一次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脑袋上,竟是自己刚刚走过的火车车道,一躺血迹布满上面,我有些不之所以的看看左右,那厕所里的尸体也被晃了出来,一节一节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四处,火车,火车,火车难道是翻了? ”张定江“我小声的呢喃了一声,安静的只剩下接触不良的电流声,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声:”张定江!“我喊着他的声音比第一声大了不少,借着这股子力量,我双手撑着地缓缓的坐了起来,左右看看,并没有看到张定江的影子。 人呢? ”三爷!”我尝试着大声的喊了一句三爷,可这火车车厢就好像把所有人都给吞噬了一样,我喊出去的任何人名,都得不到熟悉的声音的回应。 那...那一震...一震...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站起身来,用双手轻轻的揉搓自己的腰,在脚底下找了半天,才找到之前抓在手里的手电筒,啪的一下打开手电,朝着身后一照,来时的那一节车厢已经和现在的车厢完全拧巴在一起,接口处像是过了水之后拧干的毛巾一样,皱巴巴的火车车厢铁皮全都凝结在了一起,整条路都封死了。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的脏东西,走了过去,用手狠狠的拍了几下这冰冷冷的铁皮,大声的喊道:“三爷!三爷!” 事情发生的时候,三爷应该还在那节车厢上睡觉呢,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我心里着急,又用手狠狠的拍了几下,可这拧巴在一起的铁皮哪里是我几巴掌就能拍开的,几番用力无果之后,我只有放弃,转身,用手电照了照另一边的方向。手电的灯光并没有被冰冷而又血腥的火车车厢铁皮所阻挡,而是穿过了车厢与前面一节车厢的连接口,照了进去。 这条路是通的。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先从这里出去,然后在到前面去看看师父有没有事,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张定江,还有这一车的乘客。我们几个人难道是碰到恐怖袭击了么?竟是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心里嘀咕着,我晃悠着手里的手电筒,朝着路口处走去。该死的,血腥的地板让我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浸泡在血液里一样,实际上是不知道哪里漏了水。 黏糊糊的地方,走了几分钟才走出来,我先把手从着口子上伸了出去,接着把头钻了进去,呼,我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在那车厢里都不敢大口的呼气,深怕那血腥的味道,让自己能再次晕倒。 可我没到的是,我这嘴巴才张开,一股浓烈的血液的味道像是浓烟一般直冲冲的朝着我扑面而来,别说鼻子,就连眼睛都被这异常浓烈的血腥味熏得有些睁不开!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追击 我的眼睛带去了目光,随着手里的手电筒的光芒。 而这个时候,我的嘴巴和鼻子却相反的选择了停止,停止呼,停止吸。 只用眼睛去感受眼前的一切。 如果说,刚刚我所在的那到处都是器官的车厢是地狱。 那么。现在我所看到的这一节车厢,一定是地狱的第十八层,那用极为恐怖来形容都不为过的十八层地狱。哪怕是用眼睛看,我都能看出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这味道让我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噗呲噗呲的眼眶一直有一种涩涩的感觉。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现在看到的一切,只是看到一个一个闭着眼睛,或是睁着眼睛张着嘴巴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卡在位置上,断在过道上,每一个身体都是残缺的,不是断了腰,就是断了头。一动不动,大部分脸上都带着极为惊恐的表情,似乎死前都碰到了什么让他们极为恐慌的事情,那扭曲的而又瞬间的僵硬的脸庞,照射出死前的巨大痛苦。正是一招致命,瞬间抽走他们生命的什么东西才能让他们临时前的表情像是化石一样凝固在脸上。或 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这般惊恐的事情?! 我双手放在门上,手电的光无助的打探着这个恐怖又黑暗的空间,脚步迟迟没有跨进去。 “啪。” 就在我因为震惊而犹豫不绝的时候,前方,离着我现在有一定距离的方位传来一声声响,似是什么东西在奔跑的过程中撞到了什么。 是什么? 我深怕黑夜之中,在我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冲出一个什么东西来,紧张的连忙握紧手中的手电筒照了进去。我记得小时候看了个动画片叫名侦探柯南,到哪哪死人,我这运气那小孩差不多啊,坑了爹的啊。 心里骂着,手电筒的灯光已经打了过去。是什么东西? 灯光随着晃动的手臂,晃了几个来回,什么都没有看到,仿佛刚刚那一声声响是从我凭空想象出来的一样。 忽然一下!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我的灯光这一头冲到了那一头,这一次我看的清清楚楚,是一个影子,一个站立的影子从我的灯光前晃了一下,直挺挺的晃了过去! “谁!”我上前一步,大声的喊了一句,本想就这么冲着追过去,但由于了一会儿还是退了回来。 这整个火车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诡异,这凶手不管是变态还是什么非人类。我如果遇上了以我现在的能力肯定是打不过的。只有白银走阴师才有可能,甚至说到黄金走阴师才有可能把走阴的力量带到现实阳世中的肉体上去,三爷如果不是放弃了走阴,进入了道家也不会有这样的身手,与其这样去探查这个车厢,不如在这车厢中走一次阴。 恩。就这么定了。 我打定了注意,连着后退了几步,左右看看,在这一节车厢的左下角坐了下来,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闭上了眼睛,从口袋里掏出准备的充足的黄纸,动作熟练的抽出两张,左右手手指头牢牢的抓住。嘴里轻声的开始呢喃。 走阴,一次比一次熟练,对我来说也一次比一次更方便。一分钟的不到的时间我睁开眼睛,好似从一场梦中醒过来,到了现实世界中的感觉,可我这眼睛才睁开! “吼啊!”忽然的周边三四个扭曲着脸庞的恶灵朝着我冲了过来!好似就在我身旁等着,等着我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出来一样。 “你姑奶奶的身体你们也敢打主意,这才做鬼多久,就要尝尝下油锅的滋味了吗!”我大声的呵斥一声,抬起手里的黄符,朝着空中狠狠的一甩,滋啦一声,黄符在空气中燃烧起阵阵凶烈的火光。将这车厢之中三三两两的鬼魔全都照的通透。 “啊啊啊啊啊!”这几个怨灵似乎很怕符火的光芒,扭曲的脸庞伴随着惊叫不绝于耳的声音疯狂的退后,退到了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 黄符缓缓的下落。 明黄的火光的在下落到中处的时候,照亮了前方的车厢和车厢之间的连接门,一张一张一张迫不及待的脸盯着我,确切的说,是盯着我身后一动不动肉体,整个门上都挂着人脸,都是面无表情,黑白色的。就像是一幅一幅会动的黑白照片在脸上看着你,看着你的同时还不停的晃动,深怕你真的以为它是一动不动的黑白照片一样。 被这些脸,看的我心里直发慌。 其实我这也不算是走阴,简单的仪式,把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拉了出来而已,要去的地方也不是鬼王殿召亡魂,根本得不到保护,身边也没三爷、灵山姐姐这样的人守着,估计也没走繁琐的仪式请什么祖先、鬼差护一护自己,所以面对这一车刚刚死去的怨灵,才会是这么个情况。 黄符渐渐下落,但即使燃烧着的晃符已经近乎落在了地上,燃烧着最后的火光,依旧能够照射出站在我脚下的位置,还有脸庞在那里饥渴的蠕动,这些像是从黑暗中长出来的表情,拼了命的从后面挤进来,似乎是只要露出脸来,都有机会占有我的身体一样。 该死的。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张开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肉身,这种情况下,没有三爷这样的高手护着我,我就不该走阴,好在我之前机智找个墙角,不然我这前脚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后脚就有人直接撞进我的身体,替我光剩下的阳寿也说不定。 “啊啊啊啊” 黄符烧尽。 亡灵的尖叫声瞬间像是从地狱的缝隙中蹦出来的一般,在我的耳朵边上,在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上方响起,环绕! 回去,快回去! 我的脑子里响起一个催促我的声音,想都没有想,我立马转身,冲向了自己的身体!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亚亩坑扛。 或许是自己这回身对自己的一撞击太狠了一些,让我回到肉身的时候,整个人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前面冲了一小段距离,坐在地上都差一点头朝地,直接摔个大马哈。 呼,呼,一下子站了起来,抬起自己的双手,又转身看了看,确定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只有一个我之后,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好险,看来这走阴,还真的是不能乱来,指不定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算了,那就我自己去看看吧,小心一点就是了。反正待在这里里外都不是个事儿,心里打定了注意,我重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个小手电,重新打开手电,可我按下手电的开光,前段时间还是好好的手电,好死没死的不知道是被摔坏了,还是电池没了点,竟是没有任何反应。真的是,人如果倒霉连和凉水都塞牙缝哦 哎,跺跺脚,我大着胆子手里抓着已经亮不起来却可以当武器用的铁电筒,朝着火车与火车车厢链接的地方走了过来,如果这个时候我开了天眼,一定能够看到这里挤满了刚刚死去的怨灵。好在这种情况下,对我这种大活人,这些怨灵活着的时间还没有长到可以碰我。他们只是刚刚从各自身体里被剥夺了出来,有了怨气聚焦在这里而已,但如果有了一段时间,这里的怨气越来越深的话,那么这些怨灵会作祟阳界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啪”我抬起脚,走进了那阴冷怪异的车厢,每走一步那脚步声在这安安静静的火车车厢里想起来,自己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就像是听着一个不断地跟着自己身后的陌生人一样。 我基本上眼睛不朝着车厢两边看,只是小心翼翼的盯着前面出了动静的前面,脚步从一开始的缓慢,也逐渐的变得越来越快,希望越快走出这一节车厢越好。 走到这一节车厢的口处,我没有回头,偷偷的舒缓了一口气,正打算看看现在的环境,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一个身影,就这么站在我的对面的地方,我们两个之间隔着一节车厢,我不确定那个身影是否也注意到了我,可我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一下子落在他的身上。刚刚这声响,就是他弄出来的吗? “你是谁。”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鼓了勇气,轻声的问了一句。 “刷!”这影子,就像一只灵敏的猴子一样,我这话音还没有落下呢,他就是像一阵风一样,朝着前面的光线更黑的地方冲了出去! “站住!”我哪里能让他就这么轻易跑掉,大声的喊了一句,也顾不上那么多,拔腿就追上去,说不定这影子就是凶手,就算不是凶手也和今天的事情有莫大的关系! 呼,呼,我奔跑,奔跑在一节一节车厢狭小的过道的之上,我感觉眼前追着的影子好像下一秒就能一把抓住它,可它就像一动不动的固定在我身上的影子一样,只看得到,却抓不到。站住,站住,给我站住!我大声的在心里喊了一句,拼了全力朝着前面冲了出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尸虫 呼,呼,高速度的在翻腾的乱七八糟的火车车厢奔跑,我不仅仅要看着前方时隐时现的影子,还要顾着脚下,身旁。以防止自己摔跤。 一节一节车厢的追击,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从卧铺车厢追到了座铺车厢,但是那矫健的影子就像是根本不会累一样,不依不饶的带着我朝着前面跑。 我一个女孩子,虽然是个女汉子,可也吃不消这样追,跑了有小十分钟,实在是跑不动了,双手放在一旁的座椅上,不停的随着起伏的胸口喘着粗气。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下子就会喘不过气来,喉咙里面冲出什么东西,又冲不出来密封在喉咙处一样,我只有大口大口的吸气、吐气才能缓解这种感觉。 呼。呼,呼,呼吸的同时我抬起头来看看眼前,又是站在那火车这一节车厢的尽头,一个隐隐约约却又让我眼睛能够确认存在的影子。模模糊糊的晃悠在那里。 咕咚,我咽了口口水,低着头想用臂膀擦一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滴,随着我擦汗的动作,我的眼光不由的偏了一点,看到了一旁的座椅上,躺着三个人。 一男一女,双臂张开,死死的压着什么东西,从两个人身体的缝隙之中露出一双小小的鞋子。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那背上都裸露着巨大的伤口,那背脊就好像菜市场上被挂起来买卖的血淋淋的猪排!我都怀疑是不是什么野兽野狗袭击了火车,为什么每个人死的都这么惨!看着样子。是父母想要拼劲全力去保护被他们护住的小孩子。 孩子怎么样了? 我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上前一步,想要伸出手拉开压在上面的父母两人,可血肉模糊一片,我伸出去的手悬在上方竟是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伸了出去,朝着那血肉模糊的肩膀抓了过去。摸上去的瞬间,就好像摸到带血的肉排,忍着浑身毛孔的张开的惊悚而又让人发麻的感觉,我用力一下推开压在孩子身上的母亲的尸体! “啊!”推开的尸体瞬间,我真的被吓到了,下意识的喊了一句。伸出去的手刷的一下搜了回来,整个人都是跳着脚在地上跺了一下,眼睛瞪得老大。 小孩才一岁左右的样子,瞪着一双老大的眼睛看着车厢上方,或许他太小了,小到都不知道什么叫眼神。这是用睁大了眼睛来表达所有感情。他张开的小嘴。露出还没有长齐的乳牙。他肉嘟嘟的脸蛋被咬去了一大半,已经跟可爱没有任何关系,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哀和惊悚。 连这么小得小孩都不放过吗?! 我转头,发现那影子依旧淡淡定定的站在黑暗处,虽然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个地方,那个影子处,有一双眼睛非常平静的看着自己。 干了这样残忍的事情,怎么还有办法这么平静?就算是鬼,得有多大的怨气才能做出这也天理难容的事情! “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一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的生命!你有什么资格剥夺这么多人的生命!”我大声的嘶吼,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愤怒,愤怒,忍不住的愤怒,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朝着我的脑子里冲! 越来越疯狂的愤怒和执念,让我再也说不出话来,从口袋里面掏出黄纸,手掌染红了血液,却不管那股子血腥味,放进自己的嘴巴狠狠一咬,龙飞蛇舞,快速的一张接着一张疯狂的在每一张空白的黄符纸上写上道令! 一边写,一边快速的呢喃。虽不走阴,可这黄符火是走阴人防身的入门道术之一,不管你是什么鬼东西,就算是和你同归于尽,今天我也要把你烧死!烧死! “哗哗哗!”一张一张黄符,似是一把一把飞到,被我用力的抛向空中,柔软的像普通白纸一样的黄符纸,从口中无力的飘落,轰的一声在黑夜中爆起一阵火花,这燃气的黄火没有让黄符变得有气无力,反而像是给它打上了火的脊梁一般!一张一张的黄符带着明晃晃的黄符火!用力的朝着前方的影子疯狂的打了出去!s亚边扔技。 火热的大片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车厢,可我的目光已经完全的被胸中的怒火定格在隐藏在黑暗处的黑影之中。我冷冷地看着,看着火光飞快的带着光明朝着那黑影打去! 剥夺你的黑暗,看你还能朝着哪里躲!!!! 呼,手指传来一阵疼痛,因为愤怒,自己用尽力气咬破自己的手指,画完了黄符,那手指头上的血还在不停的朝着外面冒。我的目光没有下移,没有去看一眼自己的手指,深怕一低头,眼前的黑影又跑的无影无踪。只有紧紧的握住拳头,用另外四个手指头牢牢的按住我的食指,牙齿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后牙槽,缓解一下手上传来的疼痛! 亮起! 功夫不负有心人,黑影所在的最后一片黑暗终于在这一秒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可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露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呼啦一下,从车厢外面似蝙蝠一般钻进一个东西,一只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对着打过去的黄符一伸手,竟是一只手把所有的黄符全部抓在手里,手心用力一握! 气势汹汹的黄符符火瞬间熄灭,随之暗下来的是整个车厢! 该.....该死的...到底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明明就要看清楚那个顿住的黑影了,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蹦跶出一个黑影,一只手就灭了我的符火! 呼,呼,我抑制不住的愤怒让我的大脑处于一个极度的暴躁的状态,看到这一幕,我脑子里第一反应的不是转身离开,不是恐惧,而是特么的你凭什么灭了我的符火!两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仅仅是愤怒根本不会这样,我甚至有一点点清醒的意识感觉到自己在现在这种环境之下有一种渐渐对自己失去控制的感觉! 忽然一下,血冲大脑,二话不说抬腿就冲,握紧了拳头,任由右手的手指头流出来的血液不停的在自己手掌心处四处流动,顺着掌纹滑进手臂,流向身体! 脑子里面全都是那个小孩的脸,脑子里面全都是满车厢血流成河,人体器官四处飞舞的人间地狱的景象! 温热的鲜血,在我的手心沸腾起来,温度,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温度在疯狂的上升,可我明明不是走阴的状态!!! 呼啦! 猛的一下,被鲜血围绕的单手滋啦一声,燃气了凶红色的火焰!!是我的鲜血在燃烧吗?! 我抬起自己燃起火焰的双手,瞪着眼睛,看着这几乎是从天而降的火焰,连着我自己的眼眶里面,全都倒映着这炙热无比的火焰!!管不了那么多,我就把这,当成是这两个禽兽的天谴!!!我睁大的眼睛,用力的定格,带火的单手手心狠狠的抬起,靠近黑暗的同时,用尽了全身力气握着被火环绕的拳头砸了过去! 一阵明亮的火光,亮起了我的黑色的眼球!呼啦!一个长发长长毛的人形东西出现在我的眼前!那长发遮盖住了他整个脸,浑身都长毛了毛,不知道本来毛就是红色的,还是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虽说整个脸被头发盖住,但是那露出的眼睛却被我这火光照的一清二楚! 空白的眼眶,没有眼珠,甚至仔细看去,都没有眼白,就像是空白,好像他的大脑里面也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像极了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 难道,难道也是和小雨一样的冤魂厉鬼? 不对,不对!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他的双脚,踏实有力的踩在地上!!与其说是那轻飘飘的灵魂,我决定这东西更像是真的没有灵魂的躯壳,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不管是什么,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色,我抬手,火包裹着拳头,朝着眼前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砸了过去!管你是什么鬼东西,我要把你烧死!烧成灰,就算是成了灰你也偿不了这一车人的血债! “滋滋滋滋!” 我的手离着这东西还有一定的距离,黑暗中忽然发出一阵一阵怪异的声音,像极了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在地上爬行,我下意识的地头一看,竟是从四面八方涌出一片一片的黑色甲虫,恶心的多足脚来回的在地上交换,交换,拼了命的朝着我拥挤过来! 被逼无奈也是下意识的,我连着退了好几步,可眼前的黑色虫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滋滋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 尸虫,是尸虫?! 这地方怎么的会出现尸虫! 退后,退后,快速的退后,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黑影,却发现在黑影的身旁此时此刻多了一个人。 “你就是张颖么。”声音缓缓的抬起,从黑暗中那个多出来的人影走了出来,浑身被一件衣服包裹,脑袋躲在帽子里面,即使是大晚上的,似乎也戴了一副墨镜:“呵呵呵呵呵,棺材女?”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落水 张颖。 听着这男人的尖锐的像太监的声音喊出了我的名字,我整个人不由得一愣,他认识我?棺材女,为什么他也和三爷一样喊我棺材女,可是他的语气却是十分的不屑一顾。 “你知道么,棺材埋在土里。沉闷个几年,几十年,上百年,最好的伙伴是什么?”娘炮一样的声音悠悠扬扬的在我的耳朵边上响个不停:“就是我的这些宝贝儿,你既然是棺材女,应该,也会喜欢它们,难道,不是吗?” 男人的声音像慈禧太后身边的太监一样阴阳怪气的,说话的同时,四面八方似潮水涌过来的尸蟞毫不停滞,踩着车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具尸体涌扑过来!每一个它们扑咬过的地方,那已经残败不堪的尸体。更是连着骨头都没有剩下,一片黑色恍惚而过,留下的就是一片血红血迹。 如果被这些东西盘住,能留下一根骨头都是庆幸的。退后?接着退后?我又能退到哪里去,两只脚怎么可能跑得过这些不知道多少脚的该死的吃肉的虫子? 怎么办? 火。对,尸鳖常年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以尸水滋养,以尸肉食,最害怕的就是阳光,火光!亚边吗划。 竟然跑是跑不掉了,那就拼一拼,脑子里想定,停住了脚步,脚步刚刚一停,呼啦啦一下,本就是离着我已经很近的一群一群的尸蹩,好似疯了一般朝着我冲了上来! 爬上我的脚,爬上我的大腿。有些就想沿着我的脚朝着身子上爬,有些死死的巴在我的大腿上,眼看着就要狠狠一口咬下去! 都去死吧! 心里怒喊一句,毫不犹豫的用燃气符火的手疯狂的左右摇摆,去烧那尸鳖! 有用! 这尸蹩碰到符火要不就立马退下,要不就在瞬间被烧的蜷缩在地上化成一堆灰烬!初见成效让我变得有些兴奋,手就像个上了当堂的机枪一样,疯狂的扫射!心里想着把这些该死的恶心的东西全都烧死,烧死。 可...可太多了。 滋滋滋滋的爬行的声音从后面不断的像海浪一样拍打进来,烧死了一波,一波,又一拨。不停的挥动着双手也让我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没个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开始喘起了粗气。 “烧吧,烧吧,符火又能怎样,无根之火又能怎样,有本事。就把我这所有的宝贝全都给烧死啊。”太监的声音再一次怪异无比的在我的耳朵边上响起了来,可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时间去顾及他,只是疯狂的拼命的去应付不断侵袭我的尸蹩尸虫,我感觉只要我的动作再慢下来一点点,就会被咬,有一个,就有两个,接下来我都能预想到自己被尸鳖覆盖的痛苦和场景!这不仅仅是痛死那么简单,在痛死之前自己还会先被恶心死! 就在我晃神的时候,一个尸蹩不经意间从我的后退一下子爬了上来,绕着我的身体快速的朝着我脑袋爬了过来! 我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它很多脚不停的在我身上来回交换,恶心的我下意识的伸手过去想要阻挡! 可这火一离开脚下,哗啦啦近乎是一瞬间,所有的尸蹩都从四面八方绕上了我的身体! 一层一层的疯狂的向上侵袭! 我的天...这种被虫子覆盖住大腿的感觉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感觉千万只会蠕动的大腿不停的在你的身体上啪打,啪打。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我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这没有办法逃脱的命运。 “砰!” 闭上眼睛的瞬间,脑子里却像是炸开了什么东西一样,我这眼睛才刚刚闭上,立马的又睁开了! 睁开的瞬间,几只尸蹩竟是爬到我喉咙的地方!在朝着上面一点就是我的嘴巴,不要几秒就能钻进我的嘴巴,钻进我的身体,吃我的器官,喝我的鲜血! 让我跟这一车无辜的人一样。 看来这个人是针对我来的,可针对我就要杀了整个火车上所有的人吗?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砰!”思量之间,脑袋里又是炸了一下,之前出现在在脑海意识中的那口小棺材,竟然啪的一下炸开来!赫然之间从里面蹦跶楚一个婴儿。 婴儿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呆在黑暗之中。我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它,好像它就在面前,又好似明白她是在我心里的生命! 猛地一下,画面被强行从大脑里面弹了出来,我再一次的睁开眼睛!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阵热度,那种感觉就和自己手掌心燃气符火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吱吱吱吱!!!”趴在我身上的尸鳖接二连三的发出一阵一阵的惨叫声,全都在第一时间摔在地上,蜷缩成一坨,就像被高温烤了一般! “啪啪啪”一个接着一个掉在地上,而后面那前赴后继的尸蹩也全都奇怪的后退,后退,在我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圆圈,一个一个在圆圈外面不停的蠕动,隔着一个圆圈,就好像隔着什么刀山火海一般。 站在我身前的男人,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是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呵呵,除了这恶心人的虫子,你还有什么招数吗?”我虽然不理解这一切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发生了,但这不打扰我看着眼前的死太监冷冷的语气。 我一步一步的向前,那些围绕在我身体四周的尸鳖就好像忽然把我视为它们的天敌一般,主动的给我让开了一条道路!先是一步一步的走,紧接着我快速的跑了起来,从车厢的这一头,朝着车厢的那一头冲了过去:“你没有招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走的近了,我能听到那太监似乎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呢喃。 我哪里会理会他的呢喃,火热的身体带着炙热的高温,一拳狠狠的朝着他的脸上挥舞了过去!这一拳头虽然没什么力量,但是强烈的高温,我感觉都比之前燃气明火的时候还要威力大,好像都能把钢铁融化一般! 呵呵。 就在我拳头离着他的脸庞还有几厘米距离的时候,他那不可思议的脸上忽然的露出一丝冷笑,明明我的拳头还没有挨到他的脸,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扭曲的表情,好似黑暗中有一个强大的什么东西在拼命的拉车他一般。 啪..没有,没有声音,没有阻拦,他那扭曲的脸,一下子飞向空中,带着一阵身体晃动的扭曲!而我的拳头,我的拳头在那瞬间穿过他的身体,就好像穿过了一阵空气!! 怎..怎么回事儿! 那行尸走肉呢!也是这么一瞬间,眼前的行尸走肉浑然不见。我挥出去的拳头就像打在了空气中一样!带着我整个身体向前连着跑了几步! 踩空! 左脚不知怎么的,踏出去几步,竟然是踩空了,紧跟着上的右脚也一扑踩到了空的地方,身体面朝着下面,就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真的是我本是踏踏实实的踩在火车车厢上的脚步,忽然得踩空,我整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开始呈现出下坠的状态! 是下坠!不是摔跤?!!! 怎么,怎么会这样! 转头,转头,看着上方的火车车厢,该死,不知不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最后面的车厢了,在朝着后面竟然没有了车厢,而是,而是万丈深渊?!抬头,抬头,我仿佛,仿佛看到了楚婆的脸,楚婆?难道,难道又是她?!!! “啊啊啊啊啊!”失重的坠落感,让在空中不断翻腾的我忍不住大声的叫了出来,抬起头看着我摔下来的上方,该死的,真的是不知不觉跑到了火车车尾巴的位置,可该死的是这火车车尾巴不应该对这平躺的火车车道么,怎么,怎么是一个万丈深坑!!! 啊,啊啊啊! 疯狂的喊叫的同时,我无助的疯狂的摆动着自己的双手,在下落的空中翻腾器一阵一阵的挣扎! 可不管我在怎么努力的挣扎,都改变不了现在我的处境和事实!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耳朵边上又是哗啦啦的大风,什么也听不到。 只能...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师...师父..你在哪里? 我摔下去会被砸成肉饼吧?真的是今天晚上自己给自己想到的死法,就没有一种是好的!!在我不知所措的瞬间。 噗通! 脑子里最后一声清脆的声响,是什么东西落入水中的声音,紧接着我感觉我自己的身体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全部包裹! 水..水...我是摔进了水里了吗?一定是的。 哗啦啦,一阵一阵的水流撞击的我的身体,强大的水压压住我的鼻子、耳朵,压住我身体的每一处!一阵水流声,接着一阵起伏,没多久,我就又一次,没了意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是谁 黑色的幕布。 黑色的世界。 就像我黑色的眼球,就像我闭上了眼睛,走在黑夜之中。 可我却又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站在我面前的一个小婴儿,坐在一副小棺材边上看着我。 婴儿非常非常的小,穿这个红色的小裤衩脸上表情似大人一样认认真真的打量着我,这才多大。就会这么认真的做表情了吗? 从这小婴儿的表情脸上,我看到一丝丝的疑惑,好似就像在这张脸上照着镜子一样,因为这个时候的我,如果是真的面对镜子的话,也一定能够感觉到自己脸上满是疑惑。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我连着问了三个问题,抬起头来打量着四周,企图用我的眼睛分辨出我自己现在处于哪里,可是黑色的一切毫无疑问的让我的打算落空了,迟迟的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声音,听到的最多是我自己声音的回应,我地头看着一脸疑惑又有些呆萌的小婴儿。这么小,会说话那才真的是有鬼了。 我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双手撑着膝盖,靠近她,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个世界唯一不是黑色的家伙。 “吱呀”小家伙因为我突然的靠近,脸上忽的露出傻萌傻萌的慌慌张张的表情,本就是悬坐在棺材板上,双手失去平衡一般的挥动了两下,啪叽一下直挺挺的摔进了棺材里。看着她傻傻的样子,不由得让我想到了比她要大上几岁的小黑。 我正要走上前去,看看棺材里面,刚刚摔下去的那小家伙噗呲一声爬了上来,肉嘟嘟的小脸蛋啪嗒在脸上,呆呆的看着我。伸出手还没有我两个手指头大的小手掌,挡在了我的面前。 她是不想让我看棺材里面吗? “我不能看吗?”我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小家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说话,只是像突然睁着眼睛睡着了一般,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眼睛张的老大,呆呆的看着我。顿了几秒,忽然的朝着我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自己的同一根手指头,缓缓的朝着这个小女孩伸了过去。 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手指的瞬间! 一阵一阵电流一般的触动从她的身体疯狂的涌入我的大脑,大脑里面动起了很多从来没有过的画面。我看着自己穿着一身汉服站在一片湖水旁,我看着自己穿着一席朝服站在雪亭之下我甚至看着自己骑在马上,策马奔腾,这些根本就是我从来都没有经历的事情! 啪啪啪啪! 脑袋里的画面越来越多,似乎是害怕这么多的画面没有办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全部传输进我的大脑一般,画面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后面就算是我自己也没有办法看清楚大脑里面究竟出现了什么画面,就是一幅一幅画飞快的出现,又飞快的消失! 飞快的出现,又飞快的消失! “咳咳咳咳!” 我的胸腔翻腾一起难受的哽咽感,整个身子猛地挺立了起来,一阵忍不住要呕吐的感觉从胃里传来,我这眼睛还没有在睁开,呼啦啦的一阵一阵恶心巴拉的东西全都从肚子里吐了出来,最多的,感觉还是水,不停的吐,可这肚子里就像喝了很多的水一样,不管吐出多少,肚子都是圆鼓鼓的,涨的疼。 咳咳咳,咳咳咳,吐了近十分钟,呕的我连腰都直不起来,我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打量四周。一片沙滩,在远处是一片小树林。太阳这个时候似乎才下山没有多久,虽然天是黑了,可沙滩上的沙子手按在上面还是热乎热乎的。 我在哪里? 发生了什么? 我是谁? 该死的,我的脑子是不是也和肚子一样进水了,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抬起自己的双手,仔细的看看,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期望能从自己身上找到什么一下子让自己想起什么东西的东西,可我身上除了湿漉漉的水滴就是一粒一粒浑身都是的沙子。 我试着从沙滩上站了起来,转身看着身后茫茫无边际的大海,我...我是,我是从大海上飘过来的吗?亚乐岛号。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喂,你是人是鬼啊?”我正在面对着茫茫大海的疑惑不解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喊声,听着声音不像是小孩,可也没多大,估摸着十六七岁的少年,我顺着声音转头找了半天,才在不远处的一块大岩石后面发现了那个少年。 好在现在视线还算空旷,就看见少年裸露着上身,露出麦色的健康皮肤,完美的身处上有些岩石磕碰出的伤疤,他小心翼翼的躲在后面看着我:“不要看,我,我没穿裤子。” “年纪不大,就会耍流氓了!”我本以为他就是个裸上身,没想到竟是全裸,我连忙红着脸转过身去:“快把裤子穿了。” “你才多大,看你样子,最多比我大个两三岁。”男孩好像不喜欢我说他年龄小:“你以为我想啊,我这正在海里游泳呢,你就抓我,把我裤子都扯掉了,是我把你从海里捞上来的,你不感谢我,还骂我是流氓,你有没有良心。” 额...原来是他把我从海里捞出来的?那么说,他还算的上是我的救命恩人咯?我嘟嘟嘴巴,眼睛一尖,在海水近处,漂着一件大裤衩,是他的吧? 看着,我连忙跑了几步,深怕它又被海水吹的更远了,一把抓住,直接朝着身后的岩石后面甩了过去:“穿起来。” 顿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那个男孩才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打量着我半天:“你没事儿吧?” “没事。”我摇摇头,指了指沙滩上我呕吐的痕迹:“全都自己吐出来了。” “自己?如果不是我...咳咳。我叫苏海。苏州的苏,大海的海。”苏海笑着朝着我的伸出手。 他很壮,也很高,我看看自己,觉得自己再女孩子里面也算是身高挺高的人,可依旧是要昂着脑袋看他,我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 “17啊。怎么了?”苏海脸上疑惑的问道:“难道我看上去很老吗?你多大?” 我多大? 我摇了摇头。 “嘿,你们女人真是,一个年龄有什么好保密的。”苏海满不在乎的看着我。 “不是保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摇摇头,毕竟别人救了我,让别人误会总是不好。 “不会吧?你失忆了?!”苏海整个人都是一愣,抬起手指头指着我:“我看你样子跟我差不多大,也是高中生吧?你还记得自己再哪里读高中吗?” “高中生?我也是高中生吗?”我反问了苏海一句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自己叫什么,你总该知道了吧?”苏海似乎还是有些不信,以为我是在耍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似乎是想仔仔细细的看着我的脸部表情,捕捉到我一丝丝说话的迹象。 可,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只有摇摇头,失望,同时也失落的告诉他:“不知道。。。” “好吧。”苏海一脸败给了我的表情。 “咕噜咕噜咕噜”就在我们两个沉默的这两三秒不到的时间里,我的肚子忽然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抬起头来有些尴尬的看着苏海。 “肚子饿了啊?这样吧,你可能是饿晕了,或许吃饱了什么都想起来了,我家就在树林那边,我带你去吃饱饭先。”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麻烦 我跟着苏海一步一步踩着沙子朝树林里面走,一开始脚板踩在柔软的沙子上面还没什么感觉,可一踏上满是石子和树枝的泥土地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没走几步,我就疼的咧着的嘴巴根本就合不起来。 “你怎么了?”走在前面的苏海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样,转过身来,看着我咧着嘴巴痛苦的样子。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到了我的脚上。看着我一双裸露的脚也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了笑走了过来,把自己角上穿的人字拖脱了下来,放在我的面前:“你穿我的吧,大点,不过好在是拖鞋。” 看了一眼他脱下来的鞋子,我看了看他踩在泥土上的双脚摇摇头:“那你呢、你不是一样吗?” “我哪里能跟你一样。”苏海摇摇头,颇为鄙视的看着我说道:“看你白白嫩,漂漂亮的,指不定是那一家的大小姐坐着游轮掉了海呢,我这脚底板天天在沙滩上泥土上蹭着跑,皮厚着呢,踩这地方跟沙滩一样,没啥。你穿吧。你可别指望我背你。你不会真的想要我背你吧?” 说着苏海转身,目光看着我同时抬起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背,疑惑的目光是在问我是否要上去。 “不用,不用。”我连忙摇头说了两遍不用,也不跟他客气,裸露的双脚踩在拖鞋上,顿时那脚底板的疼痛的感觉就被柔软的鞋底给替代了。 呼,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继续跟苏海的后面往前走,看着这个年轻少年一颠一颠的背影我又感动又想笑。看来他的脚底板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厚脸皮嘛。 “到了!” 走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苏海指着远处隐隐约约露出的一些矮小的砖瓦平房大声的喊了一句,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一个笑容:“前面就是我家,运气的好我爸爸出海回来会带上很多新鲜的海货哦,看你有没有这个口服了!” “都他妈的哭什么穷,跟老子面前装什么呢?!”苏海的话音落下。安静之中前方的居民区忽然传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苏海的表情一愣。加快了脚步冲了过去,我看着苏海的表情想着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赶紧赶忙的走过去。 还差个几步走出这小树林,可透过越来越稀疏的树木,看到前方的一平方的空地之上,三五个人手里都拿着手腕处的铁棍,地上乱七八糟的散落着一筐一筐的水产,一个男人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一个女人坐在地上无力的哭泣,在她的背上还捆着一个小孩子,小孩子显然也受到了惊吓,哇哇哇的哭声为混乱不堪的现场添加了一丝嘈杂。 “爸...妈妈..妹妹!”走的近了。苏海忽然大声的喊了一句,好像地上的无助又朴素的人是他的家人,他一下就冲了出去,冲出树林,疯了一般的朝着那自己家门口冲了过去! ....... “爸!!!”苏海冲到地上头破血流的父亲身旁,焦急又紧张的扶起他半个身子:“爸,你没事吧?要不要,要不要送你去黄医生那里去?” 我跟着苏海身后,把地上几乎是半瘫着的苏海妈妈扶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拿着铁棍子的那几几个人,一眼玩去有五个,带头的也就刚刚说话的是一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一头向上的飞机头短发,还全部染成了红色,他这吨位明明已经够显眼的了,非得在给自己身上整一个红这才肯罢休。 “你们这海货一箱一箱的捞,没钱,你当我是小孩子呢?”红毛胖子嘴角抽了抽,带了血的铁棒子在手心里揉了揉,一脸凶神恶煞的伸出棍子,指着地上抱着自己父亲的苏海:“听到没有,拿钱,别,别他妈的在地上给我装死。” “我们...我们没钱。”苏海的父亲声音有些虚弱,他一脸无奈与痛苦的指了指地上这一筐筐散乱的到处都是的海货说道:“这些也都是刚刚从海打上来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我们拿这个抵钱。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家吧。” “你这他妈的是要老子帮你卖海货?”红毛胖子的脾气好像不太好,苏海的父亲一句话似乎就惹得他躁了起来,挥起自己手中的铁棍举着就朝着地上脑袋上已经流着血的苏海父亲狠狠一下砸了下去! 苏海咬着牙齿,一下子用身体护住自己的父亲,着着实实的把这一棍子挨了下来!他为什么不反抗?这些人应该来这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嘿,孝子啊。我让你做孝子。”红毛见着苏海为自己父亲档了一棍子,心里似乎非常不高兴,举起手上的铁棍就准备对着苏海一阵毒打,我焦急的看着苏海,苏海似乎没有要还手的意思,只是死死的抱住自己的父亲,闭着眼睛,但依旧从他那不停摩动的牙槽能够感受到他的愤怒。双 “停手!”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走上了前,瞪着眼睛看着红毛:“光天化日,你就这样打人?信不信我打电话报警!” “哎呦,呦呵,哈哈哈哈哈。”红毛听着我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声的笑了出来,还看着站在身边的同伙,用着嘲笑的语气,抬起手指指了指我:“你们听到她说的话吗,要报警,要报警抓我们诶!兄弟们怎么办?” “好怕怕哦。” “美女,我们真的好怕哦。” 红毛身旁的同伙儿起哄一样的喊着,红毛挪动着他那二百多斤的身体朝着我走了过来:“哎呦,苏老头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漂亮的女儿?嘿嘿,你要是愿意陪哥哥一晚上的话,这钱,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说话的同时,他伸出手竟是径直的朝着我的胸口摸了过来。 变态,色狼!我吓得连忙退后几步,躲开他的魔爪,皱着眉头看着他猥琐的样子:“滚远点!” “怎么说话呢!我红毛哥能看上你,那是你的荣信,你他妈也不打听打听,在这里是谁做主。兄弟们,一起把她衣服扒光咯,让红毛哥吃肉,指不定我们也有机会喝口汤!”红毛胖子身旁一个小弟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招呼着身旁几个人,看着样子是想拿我去跟这个红毛拍马屁了。 我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几个表情猥琐,企图对我不轨的男人,如果他们真的要干嘛,我就是拼死也会跟他们搏一搏。 “你们不要欺人太盛了。”地上一直没有吭声的苏海听着他们一个一个污言秽语的,终于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放下怀里抱着的父亲,站起身来冷冷的盯着红毛胖子:“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 “难道你没有在听我说话吗,我说了,你们家的钱我可以不要,但是那个女人一定要和我睡一晚上。”说话的同时,红毛他那和猪一样肥的手指了指我。亚央台划。 “不可能。”苏海也是个硬骨头,对着红毛好像是处于什么原因之前一直忍着。这下终于没有忍住,干脆一下子硬了起来,本来苏海就生的高,又因为喜欢游泳之类的,身材肌肉都是刚刚的,凶起来,那气势可也不小。 “呵呵,兄弟们,给我打!!!”红毛二话不说,冷笑一声,抬起自己的手指头,指了指苏海:“给我打断他一条腿!!!” “是!!” 几个混混听了红毛的口令,二话不说挥起手中的铁棍,一根一根用力的全都朝着苏海的脑袋上砸了上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本能自卫! 一根一根铁棒,都没长眼睛,对着苏海的脑袋就砸了下去,我没想到这些混混会这么不在乎人命,双手下意识的紧张握着拳头紧紧的抬了起来! 好在苏海虽然是个书生,但是不是个柔弱的孩子。面对朝着他挥舞下去的铁棍,他先背过身,双手抬起来护住自己的脑袋,硬生生的扛了第一下,毕竟是个人,铁棍砸在背上哪里能像雨滴落在身上一样毫无感觉,就算是雨滴也会让身上湿漉漉的不是吗,就看见苏海的脖子一下子扬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是背对着我的,如果我站在他的正对面盯着他的眼睛的话,一定能够看到他痛苦的呲牙咧嘴的表情! 挨了第一下,时间上有了个缓冲的时间,苏海整个人如同矫捷的兔子一样,一下子跳转身体来。真的是跳,整个人身体都离着地面半米的距离,人还跳在空中呢,那拳头就已经挥了起来! “砰!”电光火石之间,苏海的拳头狠狠的朝着离着他最近的那个家伙打了下去,打脸的声音才响起,苏海顺势另一只手抓住那个人的手臂,伸出手想要去把他手上的铁棒抢过来! 苏海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就像是练过一般,但,如果只是面对他眼前这一个人的话,我相信他一定没有问题,可他面对的四个,四个围绕着他都带着铁棍的混混。他这边手上的动作还没有停下! “啪!”又是一根铁棍砸在了他的背上。剧烈的疼痛感,让他一下子松开了那抓住混混的手。这些个混混虽说不是什么好手,可架这东西可没少打,那下手也是一个比一个狠,被苏海打了一拳头,又抓住手差一点夺走了武器,这个混混本就已经是一脸憋屈,见着苏海陷入被动,面露狠色,握紧自己差点被夺走的铁棍,抬起来狠狠的对着苏海就是一棍子! 瞬间苏海的脑袋就开了花,鲜血一下子染红了他黑乌的头发,像是在他的脑袋上长出一朵血红色的花一样。这血花的花瓣四处绽开,显得特别耀眼。 “哈哈哈,打,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情我负责!”红毛胖子一点都不在乎,见了血反而好像是更加兴奋的样子,他那身下几个人本就是不怕事儿没个轻重的人,听着老大这么说,哪里还有停手的意思,都是对着他朝狠了打。 “都住手!!!”这一切说来长,可发生也就是几秒的时间,我反应过来,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海这善良的孩子被这样欺负,连忙跑了过去,一下冲了进去,瞪着大眼睛护在苏海的面前。 那些个混混见着我冲了过来,手里握着的铁棒举在空中,不过到底是犹豫了没有砸下来,而是转过头看看他们那红毛胖子老大。 手里举着的铁棍就像是支架不稳的架子,好像一下子就会砸下来一般。 那红毛脸上露出非常非常嚣张的表情,双手异常装X的放在双手口袋里:”喂,在给你一次机会,做我女朋友,不然...呵呵。“ “仅仅是听你说出这句话,我都从心里反胃。”我不是在夸张的说,而是在实实在在的陈述一个事实。 、“给我打,一起打!”红毛显然被我这一句话惹怒了,咬着牙抬起自己的手指头毫不客气的指着我,因为生气的原因让他那肥的和猪八戒一样的蹄子不由自主的打抖! “是!”四个混混应了一声,举在空中的铁棒子毫不犹豫的抬起来,朝着我狠狠的砸了下来! 滚在还没有砸在我的身上,我已经能够用耳朵听到那棍棒挥舞在空中,破开空气传来的声音!亚丰央巴。 “你走开,你受不了的!”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的苏海从伸手用双手抓住我的肩,想要把我推开。 他这已经奄奄一息快要晕过去的状态,哪里推得动我? 走?已经这样我能跑到哪里去?躲了这一下,躲的两后面,那倒不如打死我算了! 想到这里,我干脆的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已经挥舞下来的铁棒离着我的脑袋还有多远的距离。 滋啦!!!! 就这么闭上眼睛,感觉到铁棒一点点碰到自己脑袋的瞬间,一阵说不清的电流飞快的从我黑白一片的大脑中闪过。好似一到闪电划过乌云密布的夜空! 我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几乎是处于一个没有意识的状态,可我硬是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而此时我依旧能够用眼睛看到外面景象的同时,看到自己内心一个小婴儿一样的家伙,在一片黑暗之中。 忽然,婴儿的手上有了动作,我的身体竟是不受控制的学着她摆出了动作,身体弯下腰,双手随着弯腰的动作,扶着地面,来了个后空翻,整个身体退了出去,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我脚尖颠地,整个身体随着这一下跳了起来,一记扫堂腿,对着他们的脸狠狠的踢了下去! “啊!”三四个混混应声而倒,全都摔在地上,不是捂着自己的侧脸,就是捂着自己的牙齿,倒在地上忍不了疼痛的呻吟。 我有些无措的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我这么厉害吗? 对了,还有一个,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两百多斤的红毛胖子,不管怎样这气势先不能输了,想着我抬起头来盯着那红毛。 这红毛怕是被我刚刚那连串的动作给震慑住了,看看自己地上的小弟,看着我也半天半天都没有说什么,咕咚咽了口口水,扶起地上的兄弟,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跑,跑了十几米远,这才转身抬起手指头指着我:“等着...你给老子等着,看,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完了我告诉你,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黑手的人!!!” 红毛那两百斤的身体还能从地上急的跳起来,狠狠的用力指了我一下!说完话似乎是深怕我在踢他小弟一样踢他,连忙快步的逃跑一样的离开了。 ”你没事吧?!“我看着远去的红毛几人,连忙转身,正好看着苏海一屁股坐在地上,鲜血还从他的额头上直挺挺的顺着脸往下流呢,可他到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像是在看刚刚打过老虎的武松或是刚刚为人民服务过雷锋一样。 “没....没事。”苏海裂起嘴巴,让自己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尝试着从地上站起来:“你...” 苏海站起来,表情异常兴奋的看着我说了一个字,才说了一个字,身体就像是被攻倒了的城墙一样,瞬间倒了下去! “海子!”苏海妈妈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海。”我看着在我面前倒下的苏海也焦急的不得了,就听着他妈妈在我耳边一直说:“快去找吴医生,你快去找吴医生,让他快来看看!” ...... 吴医生,我一直以为是个乡下赤脚医生,可当我看到这吴医生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吴医生,姓吴,长得和吴奇隆也有几分像,穿着打扮跟这里格格不入,可他又确确实实是这里的医生,就看见他坐在床边上,小心翼翼得给苏海包扎:“这几天都不能吃海食,会发的听到没有。” “知道了。”苏海点点头。 “脑袋别动,年纪轻轻的学点什么不好,学人家打架。”吴医生摇摇头,对于苏海额头上的这伤口似乎非常的不满,弄完了之后,轻轻的就拍了拍他的后脑袋轻声的说道:“我弄完了,现在去看一下你老爸。小心点伤口,听到没有。”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诡雪 吴医生的手离开苏海的脑袋,皱着眉头屁股就离开了床边儿,他这专心致志的关注着他的病人,站起来的功夫才看到我,我和他都是愣了一下。 “你也是病人?你也打架?!”他的声调怪异的拉了起来,好像连苏海都被打成那样了。我这柔弱的身板能好好的站在这里简直是不可思议:“一女孩子,打什么架?” “女孩子怎么了!”我听着他这话脾气就上来了,瞪着眼睛,看着他:“你重男轻女啊?” 别看这家伙长得人模狗样的,可竟然有重男轻女的观念,我对他那一丝丝好感瞬间就没了,摆摆手:”我好得很,你去看看苏爸爸吧。” “她,她也有病。”裹着包头布的苏海本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忽然的像是诈尸一样跳了起来,看着吴医生,一根手指头指着我:“她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 “什么?”吴医生在苏爸爸身旁坐了下来,看了我一眼就转过头去认认真真的为苏爸爸仔仔细细的包扎起来。打理细碎事物的时候,抽着空问我一句:“失忆?脑袋被门夹过了吗?” 这人说话这么就这么损呢,我握紧拳头对着他的背影狠狠的挥了一下,要不是他正在为苏爸包扎,我真的是气上心头,新仇旧怨一起报,跟他打一架。 “诶,虽然你想不起来自己以前的事情,但我相信你以前要不是女警要不就是运动员。”苏海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我的以前的职业。手伸出来,在空中夸张的比划:“你没看到,你那双手抚地的翻身,帅爆了!一个人,打翻四个混混还吓跑一个。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你叫我打谁。我打谁。” “......”我看着苏海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脑袋一阵乌鸦飞过。我不想做古惑女,不过就是我自己也非常好奇,为什么会那么厉害,脑子里面出现的那个身影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现在就是连是我控制大脑,还是我的大脑控制我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弄清楚。 面对苏海这样的话,我只有选择沉默。 “不对,看你年龄跟我差不多大,是高中生才是。”苏海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漂亮的高中生。嘿嘿嘿嘿。” “咳咳”苏爸爸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一旁的苏海连忙封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在说这样的话:“哎。” 苏爸重重的叹了口气:“今天这档子事情是亏得这女孩过去了,可得罪了黑手。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哪里是不过好过,是没法过了。”苏妈皱着眉头,脸上那愁人的表情好像让她每一处皮肤都皱了起来。 “我不管什么黑手,白手。不过这件事情上,教训一下他们没有什么不对的,总是沉默才总是受欺负。”吴医生站起身来,用剪刀熟练的剪掉包扎纱布,整理起自己的东西,看着样子是准备走了:“我医院里还忙着,先过去了,这几天都忍着点伤口不要进水,过三天吧,到我医院来给你们两个换药。” “谢谢吴医生。“苏海一家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吴医生到好像是习惯了一般微微的点点头朝着门口走去,路过我边上的时候,站在我身边停了了一会儿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真的,这医生的眼睛就好像那个检查身体的仪器,好像看你身体,看的不是你的外表,是把你身体里面看了个透,被他这么看的心里就是别扭。 ”我医院苏海知道在哪里,下次换药的时候你跟他们一起过来,我给你做个检查。”他就好像已经把我当成了他的病患一样,不等我说话,脚下生风,挎着大步子就溜出了门外。 “哎。”苏爸苏妈又是一声叹息。 “爸妈,我觉得吴医生说的有道理,有什么好怕的,村里面的人哪一家不是受了他们罪,我们不能在忍下去了,顺着他们也是没饭吃饿死,逆着他们还有机会,倒不如拼一把。”苏海毕竟是小伙子,年轻,就是什么都不怕,身上带着一股子虎劲。 “算了,女孩,这事儿也怪不上你。”苏爸对着苏海摇摇手看着我说道:“如果没有你,这一劫能不能躲过去都还说不定呢,你快点走吧,不要在我们这待了,那家伙报复心强着呢,等他回过头来,指不定要怎么折磨你,快点走吧。” 走?这祸事再怎么说也是我闯下的,怎么能撒手就走,我要是就这样走了,那来找我报复的红毛没见着我人,不是更生气,那这股子火不是烧在这一家人头上? 我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颇为不理解的问道:“我们不可以报警吗?警察难道不会管这件事情吗?” “警察。哎。“苏爸提着警察两个字长长的叹息一声,一旁的苏海接着他爸的话跟我说:”我们这地方靠着海,是个渔村,这后面到镇子上要翻一座大山,这山上可不太平,动不动就能大雪封山,所以基本上是阻隔的。我们大家出去,都是出海大半天去海那边的胡子镇上。在那里我们是外来人,基本上没人会管我们,那里的警察也跟黑手是同党,不联合起来欺负我们就不错了。哎。“以圣吐巴。 听着苏海的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真没想到,这个朴素的小渔村,竟还有这么复杂的地理因素在这里呢:“那就是说黑手他们不是这里的人,而是胡子镇上的地头蛇?” “是的,他们就是欺负我们这去不了山后面,没人管,警察也管不了,这不,欺负我们很长时间了,一到我们下海回来的时间,他们就会来敲诈我们”说道这里苏海颇为气愤的挥了挥自己的拳头:“他们就是一群强盗!“ 知道他们是一群强盗又有什么办法?淳朴的渔民不知道在这里靠海谋生多少年,哪里是那些凶狠的强盗的对手,而且他们肯定不止今天这些人,不然也不会让整个村庄的村民都那么害怕。 唯一的彻底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就是去山背后的镇子报警,可听着他们的话是过不去的,这过去了山那边的人也不会愿意冒着大风险过来。 “为什么会有大雪封山这样的事情?”我不理解的探头看了看门外:“这天气,可不像是有大雪的样子。” “这个问题困扰我们很久了。生活在这里祖祖辈辈的人都没搞清楚,以前有一阵子从外面来了好多人也希望搞清楚,可不但没有结果,还死了好多人,再后来这地方又慢慢的被人忘记了嘞。“苏爸摇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搬走呢?”我疑惑的问道。 “祖祖辈辈的坟都在这里,搬不走,也不能搬。“苏爸听着我的话连忙摇头,好像有这个抛弃祖宗的想法都是大不敬的事情一样。 七月时节雪纷纷? 真有这么邪乎的事情? 真有这么邪乎的事情? 我不信,我一定要自己亲自去看看才相信。我摇摇头,转过身来看着苏家一家人说道:”明天,明天一早我就上山,帮你们把消息送到对面,只要我出去了,山后面的人也就能进来“ “不行,这不是等于看着你跳进阎王殿的油锅里面吗?不行,不行。”或许是因为我帮过苏海地原因,他似乎特别在乎我,连忙摇头,连说了几句不行。 “你们不都是听说吗?不自己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传说是不是真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雪封山 "我跟你一起去。“屋子里沉默了半天时间,苏海忽然的像是课堂上和老师说话一样,举起了自己的手,嗓门大的几乎是喊了起来。 他这一嗓子就和一炸弹一样,他那躺在床上的老爹,坐在床边上的老娘。两个人屁股就和被针扎了一样,立马跳了起来,特别是苏爸两眼睛瞪得和驴眼睛一样大,那吓人的样子看的苏海都是一愣一愣的,看着他自己老爸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 “你是,你是想干嘛,我们苏家,就,就你一个儿子。你还想,还想上山,送了那山鬼不成?我不答应,说什么我都不答应。”苏爸的反对因为他儿子的参与比之前更激烈了不少。 “爸!“苏海大声的喊了一句,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脑袋从床铺上走了下来,走到他老爸的床边上:“你觉得黑手和他的人这次会放过我们吗?咱们从五月到现在出海就不顺什么,整个村子里几乎没什么人打到东西。他这是派小弟来探探路,不几天自己就带人来,到时候我们钱是没有,仅存的吃的还得被他抢去卖了供他潇洒的。留给我们的就两条路,死,或者逃走。” 沉默。 在苏海的话之后,在这个小屋子里再次的酝酿。我站在一旁看着对我来说是陌生的一家三口,我没有理由去要求他们跟我一起做什么,虽然我做件事情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他们,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正确的。 “爸,你就让我去吧。“苏海的再次求求他的父亲。作为一个已经快要成年的男孩,血气方刚哪里能受得了那样的气,早就想为村子里驱了那些海盗一样的恶霸了。 “哎。”苏爸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他心里哪里又不知道自己儿子说的在理。等那黑手回来恐怕整个渔村里面第一家要找的就是他们这一家。或许我这个身手看上去还不错的外家人,真能带着他儿子,走出这个困境也说不定。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他父亲顿了半天,看着我问道。 “明天一早。”我脱口而出,时间现在紧迫,能早一点就早一点。一片的苏海听着他父亲这样说也反应了过来:“爸,您是答应我了吗?“ “明天一早,孩他妈,给这两个孩子备上点吃的。明天一早让他们走吧。” “你家海子会开车,把我那小车子开去吧,从阳西边上山,早些时候那山上可也是有山车路的。我这车虽然好久没跑过山那边了,可我从没放弃保养过。”这一家三口正说话呢,本是空空如也的门口忽然的响起了说话的声音。 我一愣,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见不知什么时候门外边三三两两的站着人,一个有些年纪的老人站上前一点指着苏海:“平时没事我就爱教海子他开车好着呢,大家都等着你们两个回来” “谢谢。”我轻声的应了一句。 吃过晚饭,早早睡下,一夜无言,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着自己的身份,想着白天自己忽然会的拳脚功夫,硬是挨到了下半夜都快结束的时候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睡着了没多久,又早早的被窗户外面早起的公鸡打鸣的声音给打了起来。原来海边上也有养鸡的啊?睡得浅,睁睁眼睛也就从床上起来,拿上晚上就准备好的东西,走出房间,就碰上苏海恰巧也在这个时候从房间出来,我想我和他应该都是被同一只公鸡的第一声打鸣给叫醒的吧,两个人简单洗漱一下吃了点东西,没去打扰苏海的爸妈,也没去打扰村子里什么人,早早地就开着车朝着那村民口中诡异的“雪山出发” “没想到你这车开的还真不错啊。”我坐在这小面包车里,看看路两旁,嘴上说着,眼睛却四处看,说实话这上山的路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青山绿树,甚至连我想的山路十八弯都没有,反而是宽敞到连车都可以开上来。 “好早以前,这地方可是通往镇上的主通道,你别看这路还算通畅,那是因为之前也是有人来开路的,特别是媒体报道那一波后,不过在越朝着里面路越荒废,这车也不知道能开多久。“苏海双手把着方向盘,小心翼翼的看着前方的路。时不时的屁股离开坐垫抬起来看看车前,怕自己没注意撞上什么东西。 “这天气挺好的,不会真的说变就变,下起大雪吧?”我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苏海是不想回我,还是没有听见,只是专心致志的开着他的车,半天回了我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这面包车可是详叔的宝贝,放一首音乐听一下。“ 说完,他伸出手在方向盘边上摸索了一会儿,按下了一个设么按钮,车厢内随即响起了音乐的声音。伴随着音乐的声音,面包车一颠颠簸簸的朝着深山里面开去。 ..... 不知道开了多久,同样的音乐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车子前行的路也越来越抖,路两旁的草丛也越来越长,我呆呆的看着窗户外边,忽然的,千变又不变的山路风景上,一点点白色的什么东西从我眼前飘过。 白..点?我微微的愣了一下,用力的闭上眼睛挤了挤自己的眼球,再一睁开眼睛盯晴那么一看,越来越多的白点从天空上面飘落下来。以纵讽技。 下雪...? 下雪,真的下雪了? “苏海,外面下雪了”我伸手摸在车窗上,好像隔着车窗就能摸到窗户外面下下来的雪滴一般,苏海听着我的话微微一愣,伸手关掉音乐,身子向前挺了挺,刚刚还是一点一点模模糊糊的小雪,不一会儿就成了片状的雪花,一片一片的朝着地上掉。 “真的...真的下雪了。”苏海眼睛瞪得老大,好似也跟我一样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伸出手在车玻璃上试探性的擦拭了两下,可这真实的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哪里是他用手擦两下就能擦得掉的。只得咋咋呼呼的承认,外面真的下雪了。 “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开出这山啊?”我转头看着苏海问道:“看来你爸妈说的是真的。” “按照正常的速度,估计天黑前就能开上下山的路。”苏海应了我一声,转头看着我说道:“别怕,不就是一场雪吗,我告诉你别看这面包车破,嘿,它这里面啊,有暖气!” 苏海似乎是以为我害怕了,毕竟我是个女孩子,安慰了我一句,抬手指了指车子驾驶位置靠着下面一点的几片叶扇,脸上露出了笑容。 “诶,我看你那村子也不大啊,你不是说你再上高中吗?也没见着你那里有高中啊。”或许是因为他这一句话和这一个笑容,我也放松了下来,好奇的问道。 “坐船啊,我们的高中在小岛上,附近几个海岛的人都会去那里上高中的,只是我比较远,一般都住校,这不暑假吗,在家里,不过暑假已经结束有些日子了,本来是打算帮家里忙过这段收网的时间就回学校的。家里遇上这事情。我也不可能走。”苏海耸耸肩膀。 “对不起啊。” “说对不起干嘛啊,这事儿不怪你,就算那天没你,结果也一样。其实我跟你说,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哈哈哈。”苏海看着我又笑了出来,伴随着脸上的笑容,手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拍了一下方向盘,这一拍就拍在了喇叭上,嘟的一声喇叭,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两个人下意识的把注意力从交谈中拉了回来,我的天,这才说了五分钟没有的话,这雪,怎么,怎么大成这样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雪夜困境 好像几分钟前还是阳光明媚,几秒钟前还是小雪滴滴,没想到这聊几句话的功夫,竟是大雪纷飞了,一片一片的雪花鹅毛般大小,密密麻麻的从天上飞下。那大雪密着的程度就好似一层一层的棉被从铺天盖地的从天上朝着地上铺!没一会儿,车前盖上,就积下了薄薄的一层棉絮一般的絮花。 “才这么一会儿功夫,这的是邪乎了门的。”苏海手动的把窗户都摇了起来,保持车内一个较为干燥和温暖的环境,这雪越下越大,他这车开的也比之前更慢了不上,这天黑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踏上下山的路:”你知道吗?关于这山,这雪,那人们吃饭喝茶,散步聊天的时候谈的可多了,那说的事情是一个比一个邪乎,从这突然降临的大雪开始我就不信,没想到还真是。“ 苏海看着我,煞有其事的说道。 ”那。除了这不正常的大雪之外,你还听过什么有关这里的事情啊?难不成,这雪还能吃了我们两个。“我顺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馒头,在它僵硬的咬不动之前我决定先解决一个把肚子给填饱。 ”他们说这山里,有鬼。山鬼。借着大雪真能吃人。“苏海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验证了传言的大雪弄得有些心慌,这句话说的煞有其事,我坐在一旁明显的看着他喉结上下蠕动的状态。 “山鬼?”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对于鬼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字,竟是感觉不到一丝丝陌生和惊讶,反而好像很自然的接受了一般,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已经开始想碰到了所谓的山鬼要怎么办了。 “你说,可不可能,我以前是个道士啊?”我忽然的有这么一种感觉,脱口而出。 “噗。”听着我的话,本是一脸认真的苏海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抓着方向盘的双手都忍不住随着大笑的身体颤抖了起来,转过头来看着我:“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你是什么也不可能是个道士,要道士都像你长这么好看,那我也去当道士。” “嘴贫。”我白了他一眼,咧咧嘴,也没有多辩解,是啊,我怎么可能是个道士呢,或许我只是一个小说看多了的普通的高中学生而已吧。 ...... 雪越下越大,没几个小时,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积起来的雪花已经压得树干沉了下来,绿色的叶子被厚厚的雪盖着,几乎是分不清哪里是哪里。这白茫茫的一片的山上,哪里长的都一样。 “我不确定我们现在走的路对不对。”苏海皱着眉头一会儿看看前方,一会儿看看左右,不知道是冷还是急的,那双腿抖个不停。 外面的雪大的车内开了暖气都能透过这冰冷冷的车皮感觉到外面的冰冷冷的温度。 车子呼哧呼哧的慢慢在大雪纷飞中前行,发动机的热气,车内温暖着身体的暖气让车窗户上结上了一层雾气,车前窗如果不是有两个雨刷在拼了命的摇摆,加上苏海时不时的拿出抹布擦拭也没有办法幸免于难。 “苏海,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应该是迷路了?”我有些感觉不对。屁股离开座位微微的站起来了些许,伸长了脖子朝着前面看去,就见着大雪铺满了安静的大山,可前面已经有了车轱辘的印子,显然我们不久前才开车经过这里,时间非常短,短到这么大的雪都没有完全覆盖刚刚的痕迹。 “好像,好像..是的。“苏海仔细得看看前面,但是他并没有停下车,而是继续朝着前面开,走了没多久:”看,前面有个岔路口。“ 苏海抬起手指了指前方,我顺着他的声音望去,看到前方正中间有一棵大树,大树银装素裹,几乎是被雪白的大雪所覆盖,只有点滴间裸露出一点点绿色的状态,大树所在的地带左右两旁,各开了两条路,分别通往了两个方向。 这,这哪里知道哪一条路是我们要走的路呢? 这个时候我和苏海心里都犯了难,车子离着越近,我眼睛看的前方更清楚了一下,这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诶,这树底下怎么好像,蹲着个什么东西? 我伸手摇了摇坐在一旁苏海的肩膀:“苏...苏海,你有没有看到前面那树底下,好像蹲着个什么东西?” “蹲着?石头吧?”苏海正愁着两边路走哪一边呢,根本就不像我这么闲注意到大树底下,就我说话的这功夫,他的目光也没有去看一眼。 石头?是石头吗? 不,不是石头,越走越近,我也看的越清楚,那东西根本就不是石头,而是一个毛茸茸的猴子一样的东西蹲在地上,积雪盖住了它的脑袋,大部分身子,但是它的脸却仔仔细细的露了出来,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瞪得老大,好像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但仔细去看,却发现他好像有目的的正和我对视。 猴子? 不,不是猴子,在走的近了一些,我才发现这远看像猴子的家伙走近了一看根本就不是猴子,那脸长得和人有点像,和老人有点像。只是浑身都长毛了绿油油的绿毛,那绿色冷的和白雪的雪色一个色调。 “那是什么东西?”苏海也终于发现了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下意识的抬脚想要去踩刹车。但是他的脚还没有踩下去,眼前那怪东西忽然动了。 我和苏海的眼睛都瞪了起来,看着前方那绿东西的动作,完完全全没了自己的反应,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它吸引了去。 就见着它在大雪之中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左手,哗啦啦一阵一阵厚厚的积雪从它的身体上随着纷飞的天空中的大雪一起摔在地上。它那毛茸茸的手直挺挺的抬起来,指了指左边的那条路。 左边,它是让我们走左边吗? 我反应了一下,忽然的反应过来:“小心,要撞上了!” “啊?啊!”苏海这也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朝着左边猛打方向盘,这车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就顺着那绿东西指着的左边的那条路,开了上去。 呼,呼。 雪天地滑,车子滑着朝着前面跑了十几米,这摇摇晃晃的车身才勉勉强强的稳下来,苏海吐了两口气,瞪着眼睛转身看了看身后:”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就是山鬼吧?“ 山鬼? 我也看了看身后,可除了白雪茫茫也什么都看不见,我摇了摇头说道:“要真是那要人命的山鬼,我们两这车估摸着早就翻了,不要乱想了,反正我们也不认识路,或许这条路是下山的路呢。” “好吧。”苏海似乎心里这个时候隐约有些不太好的感觉,有些勉强的应了一声,继续小心翼翼的开车往不知会通往哪里的前路前行。以巨系才。 时间,在白茫茫一片之中的被淹没。 只有当天黑下来的时候这才能感觉的到时间的流逝。 可即使是天黑,这大雪依旧没有听过,更多的是夜晚的山上大风呼呼的刮,加上这雪,这风雪听着声音都能要人命。 外面的雪也是越积越厚,越积越厚。终于,没走多远,面包车就完完全全的陷在雪地里,完全的动弹不得! “该死的!”苏海拼命的踩油门,但只能听到轮胎挂着空挡在雪地里不断摩擦的声音,看着这样子出是肯定出不来了,可苏海依旧没有放弃,因为这种情景下车子一旦熄了火,那几乎不可能在打起来,而车子熄了火就代表着车内的暖气没了,在这么冷的天,分分钟都能给人冻成冰棍。出去?这雪积的都能没了小腿,加上那大风,出去也走不了多远。 一下子,我们两个陷入了困境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绝路 “嗡嗡嗡!嗡嗡嗡!”伴随着马达的轰鸣,轮胎在雪地里拼了命的滚动,滚动出了不停的刨腾冰雪的声音。 “不要熄火,不要熄火,可千万不要熄火了。”苏海紧张的用自己的脚狠狠的踩着油门,深怕自己稍微力气没有到位。这汽车就没了动静。 他这样,是没有用的。我看了他一眼,担心的看着窗户外面,大雪茫茫丝毫没有听下来的意思,这车子要是在这里停下来的话,一晚上的风雪,都能把这车给埋在车子里面。 “哒..达达..”忽然,持续轰鸣的马达声中夹杂出几声非常清脆的车子卡壳的声音,这怪异的声音一下子把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我正要开口问苏海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过几秒,轰鸣的马达声戛然而止,整个汽车在原地狠狠的前后摇摆了两下,就没了动静,安安静静的停在雪地里好似铁皮做成的坟墓。 “该死的!”苏海双手狠狠的在方向盘上拍了一下。显然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结果。这车子才熄火没过几秒,我就能感觉到车内的温度在缓缓的下降,虽然没有那么夸张的骤减,可那温度下降的感觉在最开始还是非常明显的。 我连忙拿出早就备好了的大棉衣,递了过去,两个人纷纷的穿上,把自己包裹一个大粽子一般。 “车子坏了吗?”我扣好衣服的最后一个扣子,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苏海问道。以估圣技。 苏海皱着眉头,把车钥匙从钥匙孔里拔了出来,又塞了进去,努力再一次的打开点火阀,努力的尝试了几次,那汽车一开始还有嗡嗡嗡的声音,到了最后,好像整个车子全都在这大雪纷飞的黑夜之中冻住了一样,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反应。连个打火的声响都发不出来了。 “倒霉。倒霉。倒霉!”苏海连着喊了三个倒霉,伸出手狠狠的在汽车上拍了几下,车身随着他用力的打拍打猛地晃了几下,啪一下,车前灯在这个时候也暗了下来,瞬间包括视野在内,我们是完全融进了这雪夜之中。 “这车子的发动机被冻住了吧,用是没有用了。”我伸出手拍了拍苏海的手,让他不要在浪费力气在这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的破车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快要下山了,都开了一天了。” 我哪里知道我们快下山了,我又不是本地人。可这个时候苏海的心里明显非常的慌,他不说,我却能够看得出来,为了不让他有什么事情我必须想办法安慰他,现在看来只有这种望梅止渴的办法,能够让他的心安稳下来。 “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走对了路,这个天出去的话,我们两个都会被冷风活活吹死的。”苏海有些沮丧,被困在了这么一个鸟地方。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我摇摇头,伸出手在车厢的盒子里面翻了一会儿,找出备用的手电筒,看看窗户外面:“这风雪的确大,我们两个一个人留在车里。一个人出去,匀一件大衣出来罩在现在的大衣外面保持温度。这车子里的温度还没容易那么快就下降,蜷缩起来能够保持温度一段时间,出去的人快点下山,寻找救援的人上山,怎么样?” 我看着苏海,说出了我的想法,虽然我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下山的路,还有多久才会下山,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还有其他的办法吗?”苏海看着我无奈的耸耸肩吧,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把你外套给我吧,我出去看看。” 相对于外面来说车子里面显然要安全很多,先不说外面的温度比车子里面低上很多其次整条山路全都被大雪封住了表面,下一脚你直接从山上踩到山下都有可能的。苏海做为男孩子,显然他觉得这个更危险的事情应该自己来做。 但在我眼里看来,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显然他现在已经处于一个受惊的状态,不应该在让他一个人在这雪夜之中乱走,虽然我也很冷,但是我现在大脑里还算冷静,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我应该能处理的比他更好,最重要的是。 我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指了指车窗外面:“我去吧,你在车子里等我。” “不,不行。”苏海摇摇头,皱着眉头想了想:“你在车子里等我吧,就算这不是下山的路,或许我也能找到能够躲风躲雪的地方,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对这也比较熟” “熟?这鬼地方对于我们两个来说都一样,我的身手比你好。而且这山上也是我要求上来的,听我的吧。把你的棉袄给我。”我摇摇头,伸手把苏海的棉袄拿了过来,在车上强行的给自己的身体外面又包裹了一层,转头,指了指后座位的位置:“苏海,你到下面去,那位置狭小,能保温时间更长。我会争取很快回来。” 我抬手指了指后座位与车地板的距离。 苏海皱着眉头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担心,他心里其实也明白,自己出去或许真走不了几步就要崩溃,倒不如我去求援,他自己再这里等着;犹豫了片刻时间,他低着头点了点头,果断的朝着后排座位怕了过去,缓缓的趴了下来,紧接着把自己整个身体都藏进了那后座位下面。 “感觉怎么样?”我问了一句。 “好极了,我感觉自己像是在蒸桑拿。”苏海蜷缩在那狭小的空间里,还不忘记乐观的跟我开个玩笑:“你自己也小心点。”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掉下山崖摔死的,因为我会冻死在摔下去的半空中。”我也耸耸肩膀,和他开了个玩笑,对着他笑了笑,打开车门,拿着手电筒走下了车。 这脚一踩进雪里,那就直接没了膝盖下面一点点的位置,来不及有什么反应,连忙把面前打开的门缝隙重新关上,多开一秒车内的温度降的就不是一点点。我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车里的苏海,确认他没什么问题之后,拿着手电筒朝着前面走去。 好大的雪。 走在外面的路上比坐在车里的感觉好要深刻,这雪真的好大,密密麻麻的雪花一直在眼前飘落,像我这种生活在黄土地的人看了这一天大雪对雪竟然也没有了什么特别的感觉。也不能说没有感觉,毕竟我现在没走一步,都要感觉一次冰冷,那感觉就好像是把脚套进没有干的袜子里面一样。 呼,呼,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的呼吸就开始喘了起来,感觉自己应该是走了有些时间,挺远的样子,可下意识的回头一看,竟是能够迷迷糊糊的看到远处自己刚刚走下来的那辆面包车,面包车的车顶上也盖着厚厚的一层雪,怕就是那越级越重的雪,把这面包车压坏的吧? 坚持住,苏海,我一定会找到救援的人的!我咬咬牙,不在原地多待着,我都怀疑我在多呆几秒,我的脚都能直接冻在原地,抬不得半分,想到这里,我连忙抬起脚,三步并着两步,强行在这雪夜中快速的前行。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这黑夜,只有大学,只有白茫茫,只有树林,三个只有都只有耳边不停地风陪伴着我一起欣赏。 我也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越来越重,越来越湿,在这样下去,雪水浸透我的衣服,我又还能走多远?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雪山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