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仙道》 正文 第一章 吾家有儿名布衣 泱泱之土,道途浩瀚;兆亿生灵,人上为仙;无国无朝,教宗至高! 风雷州,青云郡,一片万里大泽铺呈,无尽群山峻岭耸立,有凶兽纵横,也有仙灵隐现。 高山县,山峦叠嶂,沟壑纵横。山间树木浓郁,水汽朦胧,青翠欲滴,不时有灵鹿奔腾,猿猴攀越。 忽的一声虎啸猿啼,伴随着湍急的河流传出深山,来到山麓,这里有一处好地势,聚集成一处村落。 李家村,隶属凤山城八十六村之一。在凤山外,有一条清澈晶莹的临河流过此村,人杰地灵,当属好地处。 在几年前临镇的王瞎子就算到了,这年的李家村有不世的人杰诞生,今后当叱咤十郡,甚至能够踏上仙途! 王瞎子眼瞎心不瞎,天生看不见,但上天赐予了一个明亮的心眼,再加上曾有上仙传其妙法,让他算命准得很。不说别的,光是名望在整个凤山城也是响当当的,是含金量十足的老字号。 单凭这句话,李家村的村长李丰源下令了——多多益善! 上面一句话,下头的李家村壮汉可忙坏了,要不是腰板结实,估计早折断了。 这不,壮汉们夜晚雄风大展,各家都是“铁马冰河”、“金戈战场”,激烈无比。到了白天,他们各个都面色苍白,相见后总问上一声: “你昨晚来几次了?” 村里的女人倒是滋润了,脸色红润有光泽,**满面,多亏家里的汉子勤劳“开垦”,“灌浆撒种”。 结果呢,因为王瞎子的一句话,还有李丰源的“多多益善”,仅仅一年,李家村的人口增长就远超往年,添了十几口新丁。 闹腾了一年,除夕将至,各家把村里猎队分到的腌制好的腊肉收进屋,贴红纸,炒肉菜,旧的衣服翻新拿出来接着穿,整个李家村一派祥和。 “哇!” 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在王腾龙家响起。 哭声清澈响亮,好似金玉碰击,又宛若清泉迸溅,回荡在李家村的上空。 “生了!”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的李丰源腾地一下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发须皆白,但精神矍铄,身体硬朗。他一把抄起老旧木桌上的红包裹,迈开步伐,赶往村里最靠山的王腾龙家。 下雪了,凤山城冬天的第一场雪先在凤山脚下的李家村飘起。 赶着这年的年尾,伴随着瑞雪,王腾龙的娃儿生了下来。 “这雪真大。” 李丰源冒着鹅毛大雪,来到王腾龙的家中。 “老村长,您可来了。哈哈,我的娃儿生下来了,母子平安,还是个带把子的!” 咻的一声,一个八尺壮汉从里屋中挤了出来,喜笑颜开。 只见他五官端正,粗眉大眼,比村里一般的男人要耐看很多。寒冬腊月里,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麻衣,袒肩露胸,露出古铜色的皮肤,肌腱隆起如磐石,像摸了层油一样锃亮。 “腾龙啊,老夫可是给你带来了瑞兆啊!” 李丰源扫眼比他还要高两个头的壮汉,扫落身上的白雪,坐上屋里正堂的座椅,笑着说道。 “老村长是我王家的贵人,当年若不是您好心收留我,我也不可能有今日,现在更是成为了一个父亲。”王腾龙喜上眉梢,他坐到李丰源的对面,望向老村长的目光充满感恩和敬意。 “青梅赶着年末将孩子生出来也是件好事。”李丰源道。 王腾龙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动。 “你是说王瞎子算的命?” “没错,这年头生的娃日后定然不凡,是金鳞迟早还要化龙,一飞冲天!”李丰源点点头,他拿出红包裹,一手在上面拍了拍,“腾龙,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王腾龙认真打量老村长手中的红包裹,鼓囊囊的,确实猜不出里面是什么。 “老村长提点,腾龙实在是猜不出来。” “哈哈哈哈,好东西!”李丰源大笑道,他先买个官司,没有揭开谜底。 这时,就在老村长和王腾龙交谈之际,产婆从里屋走了出来,怀抱着大声啼哭的婴儿。 “呦,赶紧抱过来给老夫瞧瞧。”李丰源的余光注意到产婆,连忙招手,唤来产婆。 “村长。”产婆将婴儿抱了过来。 “来,给老夫抱抱。”李丰源的手臂颤颤巍巍地伸出,生怕一用力,伤到这初生的小生命。 “哈哈,好,好!这小子啼哭声好似田里的牛蛙洪亮,未来的成就不可估量。”李丰源哈哈大笑,极为高兴,双目眯成一条细缝,慈祥地望着襁褓中的婴儿。 “哇......哇......” 婴儿啼哭,声音洪亮而清脆。 这小家伙双眼紧闭,头上留有几根湿漉漉的头发,皮肤凝脂而饱满,如同新剥开的鸡蛋,莹白发光,好似上等的美玉,的确和其他出生的婴儿不同。 “快去,将炉中的火生旺,等下不要让这小家伙冻着。”李丰源欣喜无比,撇头对产婆吩咐一声。 “腾龙啊,你可给这娃儿取名字了没有?”老村长问道。 “还没有,腾龙想请村长你给我儿取个名字,好庇佑他一生。”王腾龙连忙道,他起身朝着老村长深深一拜。 王腾龙知道,老村长不是一般人,曾经在凤山城教过书,有大文化。 “诶,不用多礼,老夫也正有此意。”李丰源抬手示意王腾龙起身,他一手抱着婴儿,一手将红包裹揭开。 红包裹的谜底揭晓,王腾龙好奇地看去,却发现红包裹里是一件做工细致,比粗糙麻衣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的幼儿衣服。 “这是......”王腾龙动容了。 “这件布衣是老夫从给娃儿的礼物,也希冀此儿未来成就辉煌,要超过穿麻衣的我们,能够穿上布衣,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李丰源道,他目光慈祥而温和,望向襁褓里的哇哇啼哭的婴儿,赋予最为美好的祝福。 “腾龙啊,这样吧,就叫他布衣如何?”李丰源突然说道。 “布衣?”王腾龙一愣,嘴里嘟囔着,“布衣,布衣,王布衣?王布衣!好名字,多谢村长赐名!” 说着,王腾龙向李丰源重重地行礼,这八尺的壮汉猛地一弯腰,都带起一阵风,吹起李丰源的胡须头发乱飞。 “哇——!”婴儿哭声更大。 “瞧你,太猛浪了!”李丰源吹胡子瞪眼,怪罪王腾龙大大咧咧。 “是我的错,布衣,是爹猛浪了!”王腾龙脸色一变,连忙抱起襁褓中的婴儿安抚,还不停地怪罪自己。 王腾龙这才发现,原来新生的婴儿如此弱小和脆弱,捧起来只有他巴掌大。 “龙哥,我们的孩子......”里屋传来李青梅虚弱的声音。 “青梅!” 这憨厚的壮汉忽然想起他的爱妻,三步作两步,挤入里屋。 “让这家三口团聚吧,恩,老夫是不是该想着为布衣讨一件亲事了,想要赢在起跑线上,得从娃娃抓起。”李丰源嘿嘿一笑,“对了,邻家的李美玲不是生了一个女娃吗?正好啊,可以和布衣撮合到一起。” ...... 夏去冬来,春秋一转,便是七年过去。 此时正值仲夏,一场暴雨下过,天地一下子清新许多,燥热的天气凉快下来,喧嚣不已的蝉鸣也稍作歇息。 “哈哈哈......” 一串欢快的童声连成片片,在枝条翠绿的柳树下传荡开来,稚嫩的声音尚未细分,显得那么尖锐而清脆,好似铃铛摇动,好听极了。 只见几个七八岁的同年儿童围在柳树下玩耍,各个手里举着一个自制的简陋的捕虫网,准备抓吵人的知了,结果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灭了他们的兴致。 随即,儿童的玩性再次激起,他们脚踩着泥浆,在积水的洼地里蹦跶起来。 “快看,王麻子又在发呆。”一个儿童大叫,他“刺溜”地猛吸一口,一挂黄橙橙的浑浊鼻涕立即回归“祖国”的怀抱——蒜头鼻。 “鼻涕虫,你那恶心的鼻涕又流出来了。”孩童们大叫,围着柳树奔跑。 “是吗?”鼻涕虫腼腆地揉了揉蒜头鼻,结果一把滑腻的鼻涕被他揉了出来。他憨笑一下,趁着别人不注意,一把抹在另一个孩童的屁股后面。 “哎呦,鼻涕虫,你刚才是不是使坏,把‘钩钩球’挂在偶屁股后面了!”那个孩童像触电一样蹦了起来,明亮的眼睛瞪着鼻涕虫。 钩钩球是山下野外的一种植物的种子,拇指大,椭圆形。 种子表面布满细小的倒刺,经常挂在乱窜而过的动物的皮毛上,借此传播到远方。 儿童发现这一点,经常用“钩钩球”互相嬉戏玩耍,做恶作剧。 “我没有!”鼻涕虫嘿嘿一笑,立即举起脏兮兮的小手,以示清白。 “鼻涕虫刚才肯定又将鼻涕擦在别人身上了,上次我回去之后就被娘给臭骂了一顿,说屁股上沾了恶心的东西。” 另一个小孩跳出来,立即指证鼻涕虫。 “我说呢,鼻涕虫怎么喜欢摸男孩的屁股,原来是使坏啊!”几个孩童立即围了上来,指责鼻涕虫。 “天啊,刚才不是‘钩钩球’,而是鼻涕虫的一把鼻涕啊!”那受害的小孩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无光了。 “看,王麻子在干什么!”鼻涕虫在被众人所指,手足无措的时候,他眼睛一亮,手指前柳树下一指。 很快,几个小孩的目光再次被王麻子吸引了,孩童的注意力就是容易转移。 见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鼻涕虫拍拍胸脯,不由松了一口气。 (新书稚嫩而幼小,需要看官们的“辛勤开垦”和“灌浆撒种”,看书之余不要忘记收藏和投票哦~) 正文 第二章 毛都还没有长齐 柳条依依,宛若婀娜多姿的少女秀发,在清风中舒展开来。 芽孢抽出嫩叶,绿的鲜活,雨后的柳树显得格外清新和脱俗。可惜孩童不懂欣赏,他们容易被新鲜事物所吸引。 “喂,王麻子,你在作甚?”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居高临下地问道,他留着寸许短发,麻衣下的小胳膊小腿比同龄人要粗上一圈。 由于体型的优势,无形间,这个男孩成为了同龄孩童中的孩子王。 “李霸哥,王麻子肯定又是出门没吃药,脑子犯病了。”鼻涕虫在一旁解释道,他下巴一抬,颇有狗头军师的气质和风范。 “是吗?又没有吃药?”李霸眉梢一挑,以比同龄人高半个头的身高俯视蹲在地上的王麻子,玩味地笑了起来。 王麻子,也就是那个七年前赶在除夕之前,和第一场雪一起降临在世间的王布衣,他此时正蹲在柳树下,一动不动地盯着蚂蚁看。 “王麻子。”李霸叫道。 “王麻子!”李霸又叫了一声,这次的声音不由加重了,带着一丝不悦的语气。 “王布衣!”李霸大喊道。 这时,聚精会神地观察蚂蚁的王布衣才缓缓扭过头,看向李霸。 李霸看着那张蓬头垢面,一脸麻子的脸,心中不由的有股怒气不打一处来。 “我叫你,你为什么不答应!”李霸居高临下的质问道,以他的身形,在瘦弱的王布衣眼中,就像是一堵小山,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你叫我一声,我就答应你了。”王布衣慢条斯理地说道,他的声音平缓,条理有序,看不出来是脑子有病,需要吃药的小孩。 “我叫你三声了!”李霸瞪圆眼睛,弯下腰和王布衣对视。 “没有。” 王布衣的眼睛漆黑而乌亮,眸子幽深而灵动,好似深山中源源不断的泉眼,透过层层密密的枝叶的阳光洒下了,在清澈的泉眼上留下五彩斑斓的斑驳之影。 这是一个智障儿童的眼睛?完全看不出来!如此的出尘,世间最为珍贵而美丽的宝石也不过如此。 “你!” 李霸有些心虚了,王布衣的眼瞳是那么的清澈而明亮,平静无比,古井无波。 深山老林里的泉清澈无比,同时也寒冷刺骨! 李霸怒目盯着王布衣的眼睛,时间一长,竟然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结实的小身板在仲夏之中莫名其妙地打个寒颤。 “我、我叫你两声‘王麻子’了!”李霸直起身子,不敢再看王布衣的眼睛。 “我不叫王麻子。”王布衣很平静,他扭过头去,继续看柳树下的蚂蚁搬家。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柳树下的蚂蚁窝冲垮了,成千上百的蚂蚁抱成一团涌了出来。 王布衣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够让这些看起来无比渺小的蚂蚁凝聚成一个蚁球。 “我叫你王麻子,你就是王麻子!”李霸见王布衣不甩他,小脸立即黑了下来,他扫眼周围的孩童们,心底的怒火再次涌了上来。 “我看你今天没有吃药,我就让你好好地吃药!” 李霸一步上前,手掌猛地向前一推,将王布衣推倒在地,一下子扑到泥浆之中。 哗啦一声,王布衣平静地倒在泥浆中,脸颊贴着冰凉的地面,任由泥浆灌入他的麻衣,浸湿他的头发。 这时,那个失去家园,在泥浆中拼命挣扎的蚁球在王布衣的眼中不断放大,无数渺小的蚂蚁在团结之下铸造无上的伟力! “傻了,王麻子傻了!”李霸大叫着跑开,他反而被王布衣吓到了,紧接着另外几个小孩也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是了,王布衣的表现太淡定了,过于妖孽和不寻常。一般的小孩在这样的境地下,怎么也会大哭一场吧,他却什么神情都没有。 “该回家了。”王布衣低语,愣愣地从泥水中爬起来,浑身湿淋淋的,走向自己的家 大道**,对于仙的求索,众生皆如蝼蚁,朝闻道,夕能死。 蚁球死伤大半,最终留下一线希望,将蚁后送到一块树叶上,希冀一片树叶能够让蚁后渡过苦海,爬上柳树,重新再来。 这暴雨,柳树,蚁球,包含着至简的大道。可是年仅七岁的王布衣不懂,他只是好奇地观察蚂蚁而已。 王布衣回家,路过邻居家的时候,看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十几岁少年趴在屋檐上,嘿嘿奸笑,还不时听见他呢喃着什么。 “好丰满,啧啧,那对......” 王布衣听得不是很清楚,他呆愣在屋檐下,平静的目光继续看着那个十几岁的少年趴在屋檐下偷窥。 这名十几岁的少年名为李堂子,年纪轻轻,却是村里的**地痞,整天不误正事,喜欢偷看村里的妇女洗澡,和小孩大孩混在一起,帮助他们提前“启蒙”。 村里的家长如果在他孩子的床底下搜到小黄书、**,准是李堂子给的。 “该死的,老娘说洗个澡怎么浑身不自在呢,原来是你这个小毛贼在偷窥!”房屋里立即传出乒乒乓乓的击撞声,还有妇女的咒骂声。 “不好!被发现了!”李堂子脸色微变,他立即从屋檐上跳下来,身法灵巧得像只黑猫,一见情形不对就准备开溜。 “你刚才在干吗?” 王布衣站在李堂子跟前,身形矮小,但像个小大人。 “你毛都没有长齐,懂个什么!”李堂子撇撇嘴道。 “毛都没长齐?”王布衣一愣,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这时,李堂子的身后又传来妇女的咒骂声,听动静,隐约是抽上什么家伙赶了出来。 “不好了,再不走就要出人命了!”李堂子慌了神,他这下可真要开溜。 “我懂什么?”王布衣拦在李堂子跟前,还在沉思。 “我想起来了,你是个傻子!傻子,下次我再和你说,这次就算了!”李堂子惊鸿之间瞥了王布衣一眼,然后急忙逃走,随即里面的妇女拿着菜刀“杀”了出来。 “咦,布衣,你怎么在这?”那妇女围着一个粗布,里面还没有穿衣服,真空上阵。她见到呆愣的王布衣,不由问道。 “哎呀,你怎么弄得这么脏,浑身是泥,回去之后肯定要被嫂子骂。快随我进屋,和我一起洗洗。” 这妇女见王布衣浑身是泥,惊呼一声,急忙领着王布衣回屋。 而王布衣还在思考那个深刻的问题,呆愣愣的,连这个妇女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随着妇女进屋了。 “那该死的李堂子,挨千刀的,害得我洗澡只洗到了一半,现在浑身难受,又要重新洗!”妇女骂道,她揭下粗布,露出风韵犹存的洁白而丰腴的胴体,然后来到王布衣的跟前,蹲下来为他脱衣服。 “毛都没有长齐,毛都没有长齐......”王布衣任由妇女摆弄,沾满泥浆的上衣,裤子,还有草鞋全部被脱了下来,变得赤条条的,和那个身材丰满的妇女一样。 “毛都没有长齐?” 王布衣的小手抓起头发,百思不得其解,他看眼妇女盘起来的发髻,目光掠过胸前丰满的"shuang feng",来到下方。 “毛......” 王布衣看看那阿姨的下面,在看看自己的下面,似乎有所明悟。 “原来如此......”王布衣若有其事地点点头,终于明白了一切,不需要李堂子待到下回分解了。 “你想什么呢?”那妇女见王布衣认真地模样,噗嗤笑了一声,她在王布衣的眉眼间,看到了一丝王腾龙的痕迹。 “长得真像王大哥......” 不知道是洗澡的原因,还是其他因素,妇女姣好的面靥上腾起两朵红晕,妩媚动人。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妇女问道。 “阿姨下面的毛真多,真浓。”王布衣呆呆地回答道。 妇女:“......” (老村长说:多多益善!收藏和票什么的,最好比牛毛还多!) <ahref=http://>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正文 第三章 天真无邪的乐园 李美玲僵住了,呆若木鸡,她被王布衣天真无邪的话雷得外焦内嫩,顿时一股羞怒之意涌上心头。 “你,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李美玲杏目瞪圆,羞愤无比,她被一个七岁孩童这般说,真的恨不得在地上找条裂缝跳进去,简直没脸见人了。 “刚才趴在墙上的小哥哥教的。”王布衣一脸平静,再也没有别的表情。童言无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很自然的将李堂子出卖了。 “那个小**!” 李美玲的美目快要喷出火来,五个字一字一顿地从贝齿间蹦出来,“他好的不教,尽教些下三流的东西!” “毛多不好吗?”王布衣脑袋一歪,他再次朝李美玲的下面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黑乎乎的一片,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但也没觉得有多好。 “小家伙!” 李美玲那个羞愤的,脸颊红的发烫,她急忙夹紧大腿,将秘密花园藏了起来。 李美玲一个近三十岁的少妇,被一个七岁小屁孩搞得恼羞不已。 “我叫王布衣。”王布衣眼瞳清澈而明亮,不掺一丝杂质。 面对一脸认真的王布衣,李美玲就像泄气的皮球,使不上力气来了:“好吧,布衣,我要带你洗澡了,眼睛不要乱瞟!” 李美玲虽然这么说,但也知道王布衣只是个七岁的小屁孩,毛都没有长齐,看了她的裸体也没有硬起来,算不上男人。之所以说那句话,只是为了泄愤。 “如果你再乱说乱看,那就会有惨痛的代价!” 说着,李美玲象征性的在王布衣的小丁丁上弹了一下。 见王布衣的小丁丁可爱,李美玲又多玩了几下。 “啊!” 一声清脆的尖叫突然响起,宛若精致的金帛猛地被撕裂。 “秀儿!” 李美玲睹见站在门口,已经脱的光溜溜的,准备和娘亲一起洗澡的李秀儿,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王布衣看到门口那个清秀的小女孩,目光从她的脸蛋一扫而下,瞅眼那光滑洁白的玉丘,平静地说道:“毛都没有长齐,瞎叫什么!” 王布衣先入为主,颇有一家之主的味道,更让人往某个方面误会。 “娘亲......” 李秀儿两眼泛白,当她出现在门口,忽然瞧见自己娘亲赤身裸体地蹲在王布衣跟前,一双纤细玉手正在温柔抚摸布衣的小丁丁的时候,秀儿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崩坏了。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特别是女孩比男孩早熟,在农村里经常瞧见阿猫阿狗交尾,对这种事非常敏感。李秀儿撞见这样的场景,怎么能不想歪。 “秀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李美玲连忙解释,她脑筋飞速转动,“你看,布衣只有七岁,他那里连硬都硬不起来呢,怎么可能和娘做那事。” “这个......” 李秀儿冷静下来,她飞速地扫眼王布衣的小丁丁,乖点地点点头:“娘亲,是我误会你了。” 李美玲闻言,立即松了一口气。 “秀儿乖,过来一起洗澡吧,不然洗澡水都快凉了。”李美玲道。 “恩!”李秀儿点点头,本来因为有王布衣在,害羞的两只小手遮遮掩掩,但是秀儿心里比王布衣要成熟,又见李美玲大大方方,没有遮遮掩掩,也就放开了。 这下王布衣可好,目光任意地在李美玲和李秀儿的胴体上打量。 王布衣任由李美玲抱进洗澡桶,然后又将李秀儿抱了进来,随即她也坐了进来。 好在洗澡桶宽敞,李美玲以前和她丈夫鸳鸯戏水的时候都绰绰有余。王布衣和李秀儿占地也不大,所以就算洗澡桶中有三个人,但也不嫌挤。 “秀儿,你自己先洗洗吧,娘帮布衣洗洗。”李美玲见王布衣坐在洗澡桶中,呆愣愣的,也不洗澡,也不采取别的行动,不由叹口气,坐到王布衣身边。 “低下头。”李美玲道。 王布衣老老实实地低下头,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秀儿和李美玲身上来回徘徊。 “瞧你脏的,一身泥,头发也乱蓬蓬的。”李美玲拿起麻布,帮王布衣洗头,她像王布衣的娘亲一样,带着几分责备和埋怨。 这时,李美玲娇躯一颤,像触电了一样。 “你干嘛呢!”李美玲杏目睁圆,瞪着王布衣,眼瞳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羞愤等别样的情愫。 只见王布衣的小手不老实,摸上李美玲丰满的胸部,两根细小的拇指在勾动玉峰的那一抹嫣红。 “你的胸部为什么比我和她的都大呢?”王布衣扬起小脸,认真的问道。 小孩子好奇心强,而王布衣更胜,他能够盯着蚂蚁搬家看得出神,更别说天生是对男孩充满神秘**的女人的裸体。 “你说呢!”李美玲是又气恼又无奈,偏偏王布衣只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屁孩,可还又长得像他的父亲王腾龙。 “不知道。”王布衣摇摇头。 “娘,不要理会那个呆子!”李秀儿气呼呼地嘟囔起小嘴,用蚊子声说道,“我的才不小呢,以后会长得比娘还大!” “秀儿!”李美玲瞪了秀儿一眼,然后对王布衣问道,“你没有看过你娘亲的身体吗?” “没有。”王布衣道。 “咦,难道你娘亲没有帮你洗过澡吗?”李美玲一愣。 “没有。”王布衣摇摇头。 “那是谁帮你洗澡的啊?难道你没洗过澡?”李美玲好奇地问道。 “我爹,他帮我洗澡。”王布衣想了想,回答道。 “好吧,认真我就输。”李美玲脑补了一下一个壮汉帮他儿子洗澡的场景,然后猛翻白眼。 “要看你就看个够吧!”李美玲叹口气,不再管王布衣不老实的小手了,她帮王布衣洗头,葱细的手指抓挠王布衣的头发的时候,稍微用力,像是泄气一般。 呆愣的王布衣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让李美玲任意摆动,自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李美玲和李秀儿那妙不可言的胴体上,目光流连忘返,还时不时地伸出小魔手,进行探索和实践。 李美玲身上时不时传来酥麻的感觉,一阵一阵的,简直就是磨人,她娇面泛红,杏目荡漾着春水。 李美玲知道那是王布衣的小魔手,可是也不好打掉,只好让王布衣乱摸,然后咬着银牙,强忍着什么。 “你和她这里没有这个,我这里有,为什么?”王布衣又发现新天地,他发现不管是李美玲“黑乎乎”的,还是李秀儿光秃秃的,都没有他身下的小丁丁。 “这......” 王布衣这个世纪难题可把李美玲难倒了,而李秀儿也是脸红一大片,羞答答的,目光避开了双眼清澈无邪的王布衣。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为了方便生儿育女吧。”李美玲支支吾吾地说道。 “生儿育女,什么意思?”王布衣又问道。 “你,你有没有问过自己的爹娘自己是怎么来的。”李美玲眼睛一转,又将问题的皮球踢给了王布衣。 “问过。”王布衣道。 “那你爹娘是怎么回答道。”李美玲问道。 “我爹说我是他上山打猎的时候,从野兽的口中夺下来的。” “那你娘呢?” “我娘说,我是从她拔萝卜的时候在地里拔出来的。”王布衣脑袋一歪,道,“这明显是骗人的,你说我是怎么来的?” “你爹娘当然是骗你的,因为......你是他们买苹果的时候送的!”李美玲灵机一动,连忙说道。 “买苹果送的?”王布衣点点头,也没有怀疑李美玲是骗他的。 李美玲见王布衣没有继续追问,不由松了一口气,她怕继续问下去,就要问到生孩子的过程之类的事情了。 “我想仔细看看你的下面,想知道你的那里和我的有什么不同?”王布衣突然说道。 “什么!”李美玲白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咳咳,天真无邪,童言无忌,大家请不要学啊。以上属于专业动作,极为危险,请勿模仿。顺便,多来些收藏和票吧,好让我们的布衣健康成长) 正文 第四章 邻居家的王叔叔 王布衣最终没能够成功地钻研李美玲的秘密花园,李美玲也不可能因为王布衣仅是七岁的男孩就什么事都由着他依着他。 好在王布衣浅尝辄止,脑袋呆愣不灵光,瞅见李秀儿的玉丘只有一条细缝的之后,也就没有穷追猛打下去。 接下来王布衣老老实实地让李美玲帮他洗澡,然后自己的小手则在李美玲滑腻的肌肤上乱摸。 李美玲问王布衣为什么摸她,王布衣简单的回答。 “因为舒服。” 李美玲翻白眼,这个年轻的娘亲算是服了这个七岁的小家伙了。说他不傻吧,他还真呆愣的很,可说他傻吧,占便宜一点也不含糊。 这不,李美玲全身都被王布衣摸过了,李美玲自己打赌,他丈夫摸的都没有王布衣摸的多。好在李美玲坚守最后一道防线,始终没有让王布衣的邪恶小魔爪摸索过去,不然这个**可就真的哭笑不得了。 一场洗澡下来,李美玲费劲了力气,不知道是帮王布衣洗澡累的,还是被王布衣摸的身体酥软的。 “小混蛋,姨帮你去拿衣服,你和秀儿待在这里不动。”李美玲将光屁股的王布衣放在床上,他的衣服全部浸染了泥巴,李美玲要去王布衣的家里取几件衣服给王布衣穿上。 “秀儿,你带着布衣,不要乱跑,不要欺负他,知道吗?”李美玲说道,“我去去就来。” 说着,李美玲就出门了,虽说李美玲和王腾龙是邻居,但是因为王腾龙的家距离凤山最近,在李家村的最顶上,李美玲家距离王腾龙家还有一段路。 “你真是傻子吗?”李秀儿见李美玲一走,立即活络起来。 李秀儿同样也是那年出生的,但比王布衣要大上几个月,再加上女孩发育比男孩早,而王布衣自小身体弱,个头瘦小,就更显的李秀儿的成熟。 李秀儿离王布衣很近,两人在床上,秀儿粉嫩的脸颊快要贴在布衣的鼻子上。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女孩的睫毛儿很长,像两排鸟儿的翎羽遮蔽两颗黑曜石般的眼睛。 李秀儿眼瞳明亮,闪烁着光芒,好奇地打量着一脸平静的王布衣。 “你好漂亮。”王布衣实话实说,他傻乎乎的,说出来的话才是真正的夸人。 “要你说。”李秀儿白了布衣一眼,俏脸上立即飞上两朵红云,好似一颗红苹果一样,诱人想要在上面咬一小口。 “啊呜!” 王布衣的嘴巴真的凑上去了,他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明明是想咬李秀儿的脸蛋,却因为幅度小,变成了亲。 “哎呀,你干什么!”李秀儿吓了一大跳,一屁股跌在床上,她本来是蹲在王布衣身旁的。 “咬。”王布衣张了张嘴巴。 “你那是亲啊!完了,要怀孕了,我嫁不出去了!”李秀儿始终是小女孩,知道那种事,却还以为亲嘴亲脸就会怀孕,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可爱的小姑娘眼珠像断线的珍珠,啪嗒哒的掉落,我见犹怜。 可是人家傻子可不会怜香惜玉,王布衣愣愣地看着李秀儿:“那你嫁给我吧。” “嫁你?我才不要!”李秀儿闻言,哭的更厉害了。 “为什么?” “你长得那么丑,一脸麻子。”李秀儿道。 “是这样吗?”王布衣突然不说话。 “你,你怎么了?”李秀儿突然止住了哭泣,关心地问道。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王麻子,我叫王布衣。”王布衣道。 “没人叫你王麻子,你是王布衣。”李秀儿的母性大发,小手拍了拍王布衣的头。 其实王布衣不丑,毕竟他有一个帅气的爹,漂亮的娘,整个人能丑到哪里去,只是他一脸麻子,让整体的审美观下降了不少。如果把麻子去掉,王布衣绝对是人见人爱的娃子。 “那你愿意嫁给我了?”王布衣突然问道,展开了神逻辑。 “嫁给你就嫁给你,反正你也把我看光了,还把我亲了,已经没人要我了,只能嫁给你了。”李秀儿说道。 李美玲不知道,在她只是出去拿衣服的功夫,家里的两个熊孩子就已经私定终身了。 却说李美玲来到王腾龙家,突然犹豫了一下,姣好的面容莫名浮现一丝红晕。 “也不知道王大哥在不在家。”李美玲小声嘟囔,她站在王腾龙家的大门前,敲了敲,然后喊道,“李姐姐,李姐姐,在家吗?” 李美玲的声音回荡几遍后,家门咯吱打开了,正是一道魁梧的身影。 这壮汉浓眉大眼,面如刀削,英俊神武,极为耐看,正是王布衣的老爹——王腾龙! “美玲妹子!”王腾龙道,“你怎么来了,快进屋坐坐!” “王,王大哥,你在家啊!”李美玲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芳心又立即跳了起来,如同小鹿乱撞。 “我,我是来借,借衣服的。”李美玲一时紧张,说话竟然结巴起来,纤细的素手不停地摩挲着衣角。 可惜这粗汉子,哪里懂女人的心思,他以为李美玲不好意思受拘束,一把将李美玲拉了进来。 “多少年的邻居了,还跟王大哥拘束什么,快进来吧。”王腾龙说道。 谁知,王腾龙说的话李美玲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她的注意力全被王腾龙一只火热的大手所吸引了。 王腾龙的一只厚实的大手搭在李美玲的香肩上,结果李美玲差点化为一滩春水,男人特有的气味冲进李美玲的琼鼻中,最为催情,李美玲脚下一软,一下子靠在了王腾龙的怀里。 “美玲妹子怎么了?” 王腾龙一把扶起李美玲,将她扶到座椅上坐下,连忙给她倒水去了。 “完了,完了,我这辈子都完了!”李美玲想起她刚才丢人的表现,羞得双手遮住了脸颊,脸蛋红得发烫。 “天啊,王大哥的臂膀那么粗壮,被王大哥拥抱的李姐姐承受的了吗,她得有多幸福啊。哎呀,羞死人了!”李美玲不由自主地想到羞人的地方,又羡慕又害臊。 “天啊,我怎么能想到这些害臊的东西。”李美玲越想越不对劲,真想在地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青梅不在家,我一大粗人,也只能给你弄点糖水喝了。”王腾龙在厨房捣鼓半天,终于弄出了一碗糖水端给李美玲。 “谢谢你大哥!”李美玲双手颤抖地接过糖水。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虚的?你丈夫走了这么多年,就你一个将小秀儿拉扯到大,真不容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王腾龙见李美玲脸颊通红,双手颤抖,误以为她身子虚弱。 “没,没事。”李美玲点点头,将整张面埋在糖水碗中,不敢看王腾龙。 “天啊,李姐姐不在家,现在只有我和王大哥在家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李美玲又想歪了,结果害臊的嘴在糖水中咕噜噜吐泡泡,一口还没有喝。 “慢点喝,别噎着。”结果王腾龙以为李美玲饿了,正在“狼吞虎咽”。 “你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有空常把秀儿带来玩玩吧,正好布衣也缺个玩伴。”王腾龙说道,他身为父亲也在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了。 虽然王腾龙和李美玲是邻居,但相距还有些距离,在加上王布衣本身是傻子,有些自闭,这才导致七年过来和李美玲她们交往不深,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对了!” 李美玲突然抬起头,她一听王腾龙说起王布衣,终于想起了正事! “差点忘记了,我......王大哥,你今天怎么在家,平日里这个点不是出去上山打猎了吗?!” 正文 第五章 出门记得要吃药 王腾龙是李家村打猎的第一好手,平日里会带队上山打猎,这个点只可能是李青梅在家,这也是李美玲敢来王家的原因。 自从四年前李美玲的丈夫丧生在虎口之下,而王腾龙将李美玲从猛虎口中救下,勇猛的身姿深深烙印在李美玲的心中,让她对王腾龙产生了莫名的情愫。 李美玲心知自己是**,**门前是非多,所以她尽量远离王腾龙,这也造成了两家的生僻。 “今天是山王巡山的日子,不能在山上打猎,所以猎队的男人都在家中休息。”王腾龙回答道,“你难道是为了这件事?” “啊!”李美玲惊呼一声,她刚才真的把王布衣的事情给忘记了。 “我、我,我是为你儿子来的。”李美玲急忙解释道。 “布衣怎么了!”王腾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庞大的身影瞬间将李美玲笼罩在里面。 李美玲心头猛颤,吓得脸色苍白。她一个女人家哪里经得起王腾龙这般吓唬,那如同铁塔的身影,宛若山一般的压迫感,猎队里都传言王腾龙吼上一声能够吓破老虎的胆子。 虽然猎队里的传言有所夸大其词,但也从侧面反映出王腾龙的威猛。 “抱歉,我吓到你了。”王腾龙一时失态,是爱子心切。 “布衣怎么了,是被人欺负了,还是受伤了?” “没。” 李美玲摇摇头,逐渐缓过神来。 “布衣没事,只是跌倒在地上,弄得一身泥。方才我接他到我家洗了一个澡,现在来取一件干净衣服给他穿。”李美玲徐徐道来,但对她和王布衣一起洗澡,并且被摸了一个遍的事情只字不提。 “要是让王大哥知道了那事,我还不羞愧死啊!”李美玲暗想,回去之后绝对要让王布衣封口,千万别说漏嘴了。 “原来如此,布衣受你照顾了。” 知道王布衣没事,王腾龙隐隐松了一口气。 “我这就去一件衣服,随后和你一起去,可别让布衣冻着。”王腾龙连忙到里屋取衣服,就算是仲夏,光着身子也有可能着凉,特别是布衣身子弱。 还没一口茶的功夫,王腾龙身形一闪,步伐诡异地从里屋移了出来,急忙拉上李美玲。 “走吧!” 李美玲见王腾龙着急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要是别人知道搏虎斗狮的王腾龙如此着急,不知道会作何想。” “诶,美玲妹子,现在哪里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儿自小身子弱,若是着凉了,一准发烧,到时候小命都要掉起来啊!”王腾龙急坏了,差点没把李美玲扛在肩膀上跑。 不过也不差了,王腾龙的一只猿臂搂住李美玲的腰肢,李美玲立即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只见王腾龙三步做两步,大步如流星,身形“嗖嗖”地带起一阵风,轻易地带起了李美玲。 不一会儿,李美玲走半天的路,王腾龙“蹬蹬”横挪几十步就到了。 “儿啊!” 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王腾龙松开李美玲,一个箭步挤进李美玲的房间,恐怖的蛮力差点将李美玲房子的门给掀飞了。 李美玲跟在王腾龙身后,见门口上的一排手指印,震撼住了。 “爹。” 王布衣呆呆地抬起头,然后呆呆地望着他老爹。 王腾龙不知道,就他这呆呆的儿子,刚才就将一个小美人胚儿骗到手了,已经和李秀儿私定终身。 “儿啊!你没着凉吧!”王腾龙急忙抱起王布衣,给他穿上衣服。 “没事......”王布衣平静地回答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咦,这俏生生的小姑娘是谁?”王腾龙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注意到王布衣身旁的李秀儿。 “王......叔叔好!”李秀儿俏生生地叫道,她脸蛋绯红,余韵还没有褪去,方才险些随着王布衣一起叫王腾龙“爹”了。 “好!好好!”王腾龙瞧着李秀儿,连连点头,非常满意,似乎已经将李秀儿当做自己内定的儿媳妇了。 “美玲妹子啊,她就是你那个七岁的女儿吧。”王腾龙将布衣扛在肩膀上,扭头问道。 “恩?恩!”李美玲站在门口,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她就是我女儿,李秀儿。秀儿,叫叔叔了吗?” “叫了叫了!哈哈哈......”王腾龙替李秀儿回答了,他笑得更加开心了。 “爹,我们回家吧。”王布衣的小手拍了拍王腾龙的脑袋。 “好,爹带着我儿回家!”王腾龙溺爱地揉了揉王布衣细柔的头发,笑着说道。 “那美玲妹子,我带着儿子先走了。” “王大哥走好。” “王叔叔再见。” 就这样,这娘俩儿目送王腾龙和王布衣离去。不同的是,娘主要望着王腾龙那高大魁梧的背影,而女儿则是看着王腾龙肩膀上的王布衣那瘦小的身影。 翌日,蝉起得很早,在公鸡打鸣儿前就吵了起来。 王腾龙一家也是早起,漂亮的娘亲将王布衣梳洗一遍,然后嘱咐王布衣吃药。 王腾龙趁着天亮,就出去和村子里的壮汉汇合,山上打猎去了。 “今天不要再跌倒了。”李青梅一边整理王布衣的衣服,一边细心嘱咐道。 “恩。”王布衣点点头,他没有告诉娘是李霸将他推到的。 “还有,要洗澡回家洗,爸爸帮布衣洗澡,不要再麻烦美玲姨了,知道吗?”李青梅又说道,昨天李青梅回来之后,就亲自跑去李美玲家里,将王布衣脏兮兮的衣服取了回来。 “恩。”王布衣还是乖巧的点头。 “等下将那对新鲜的鹿茸带到李爷爷的家里,然后将这个月的药拿回来,知道吗?”李青梅整了整布衣的衣领子,然后慈祥的说道。 “知道。”王布衣又点了点头。 “去吧,记得见到李爷爷要叫李爷爷好。还有,要和村里的小朋友和睦相处。”李青梅不放心,不停吩咐着。 “娘,放心吧。”王布衣扬起平静的小脸,随即提上那对新鲜的鹿茸出门了。 “这孩子,要是不傻该有多好啊......”李青梅站在门口,看着王布衣远去的背影,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傻儿子可是让李青梅这个当娘的操碎了心。 李青梅说的李爷爷自然是村长李丰源,他在镇上开了一家药店,听说很有名望。 当然,王布衣自然不是独自一个人去镇上,李丰源在家里也有不少药材,其中给王布衣吃的药更是必备。 因为王腾龙和李青梅平日里都很忙,所以王布衣很小就是自己去李丰源家里取药。 在路上,王布衣遇到了腿脚一跛一跛的李堂子。 “咦,这不是昨天那小子吗?”李堂子见到王布衣,惊疑一声,他昨天虽然被李美玲追赶,走得急忙,但还是记住了王布衣的容貌。 王布衣本来没有打算搭理李堂子,继续往前走。 “喂,臭小子,我叫你呢!”李堂子叫道。 “你叫我吗?我不是臭小子。”王布衣停了下来,回头说道。 “就是叫你啊!”李堂子腿脚跛着,一步一步挪到王布衣跟前。 “臭小子,你叫什么?” “王布衣。” “王布衣,姓王......”李堂子的脸色变了,“王腾龙是你的什么人!” “我爹也叫王腾龙,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王腾龙是不是我爹。”王布衣道。 “那没跑了,王腾龙就是你!”李堂子啧啧舌头,跛着脚绕了王布衣一圈。 “你出门一定没有吃药,你怎么知道你说的那个王腾龙就是我爹,我爹虽然也叫王腾龙,但这个王腾龙不一定就是那个王腾龙啊!”王布衣道。 <ahref=http://>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正文 第六章 堂子口中初闻仙 “你才没吃药!”李堂子怒道。 “我今早吃药了,吃了药妈妈才叫我出门的!”王布衣认真地说道。 “哈哈,我想起来了,你是个傻子。想我李堂子英明神武,竟然跟一个傻子辩,真是可笑。”李堂子失心疯般地大笑,然后笑声戛然而止。 “王麻子,你听着。” “我不叫王麻子!”王布衣皱了皱眉头。 “王布衣!李家村的人都姓李,只有你爹——王腾龙是个外姓,姓王!你也姓王,所以你爹就是王腾龙,知道了吗!”李堂子眼睛猛地一瞪,吓唬王布衣。 “我爹是王腾龙,我知道。”王布衣点点头,在他简单的思维中,李堂子完全说了一句绕圈子的废话。 “好吧,你毛都没长齐,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李堂子摇摇头,他突然神色一动,一脸神秘兮兮地问道,“王布衣,你知道你娘什么时间洗澡吗?” “不知道。”王布衣摇摇头。 “你真不知道?”李堂子一脸怀疑地看着王布衣。 “不知道。”王布衣再次摇摇头。 “那你和谁洗澡的?” “美玲姨。”王布衣道。 “美玲姨?李美玲?!”李堂子大跌眼镜。 “是的,美玲姨下面的毛可多了,又多又密,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王布衣想了想说道。 “什么?!”李堂子眼睛一瞪,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快说,你还看见了什么!” “两对很大的胸脯,胸脯上还有一个紫色的葡萄。恩......美玲姨身上摸起来可舒服了,凉冰冰的。”王布衣天真无邪,眼眸中闪烁着清澈的光芒。 “天啊!暴殄天物啊!村里的两朵花一个给了外姓人,一个成了**,还被一个七岁的小屁孩占尽了便宜。想我李堂子**倜傥,英明神武,也只是窥到了李美玲的一对香肩啊!” 李堂子哭得稀里糊涂,看着一脸呆愣的王布衣,那个羡慕啊,简直难以言喻。 这时,李堂子色心大起,想立即跑到王布衣家附近,偷窥李美玲和李青梅洗澡。 “王布衣,你爹什么时候回家?”李堂子红着眼睛,喘着粗气问道。 “不知道,随时都可能回家。”王布衣道。 “什么!”李堂子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萎瘪下来了,眼睛中的红色如同潮水般退去。 “那就算了吧,我李堂子再色胆包天也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啊!何况王腾龙连老虎都能一拳头打死,我要是被他抓住,绝对不是腿瘸了那么简单。”李堂子感叹一声。 李堂子一直忌惮王腾龙,所以从来没有偷窥过李青梅洗澡,就连王腾龙的邻居李美玲也是昨天第一次偷窥。不然以李堂子的个性,一来二往,早就和王布衣“混熟”了。 李堂子叹口气,觉得还是放弃李美玲和李青梅较好,花虽香艳,但是带着毒刺。 这时,李堂子将目光投向王布衣,眼睛顿时一亮,随即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 “王布衣,你摸李美玲的时候,她有什么反应吗?” “好像有,美玲会发出一丝丝的恩恩声,但不怎么明显。”王布衣一歪脑袋,淡然地回答。 “啊!她竟然有感觉,对你这个七岁的小屁股有感觉!”李堂子跳了起来,接着紧要牙齿,一脸愤恨。他现在巴不得和王布衣对调身份,然后投身于那天真无邪的乐园! “然后呢,你摸了美玲姨的下面了吗?就是,就是那撮黑乎乎的毛发里面。”李堂子口气柔和地说道,声音微颤,他就像是一个在引诱纯洁小孩走上不归路的坏人。 “没有,美玲不让。”王布衣摇摇头。 “笨,你可以来硬的,撒娇也行啊!你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这可是神器啊!”李堂子这下气得跳脚,一脸恨铁不成钢。 “哎,也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看来又需要我李大圣人出马,帮助你们这些小屁孩启蒙了。”李堂子摇头叹息,一脸神圣的从怀中掏出一本小人书递给了王布衣。 “这是什么?”王布衣接过书,好奇地翻了几下,“他们怎么都没有穿衣服啊,还摆一些奇怪的动作。” “这可是圣经,又叫**!这里面记录着天地至理,学会后能够登仙!”李堂子神色端庄,声音细微而神秘,“记住,**只许你一个人看,若是其他人看了就没有效果了。你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藏到床底下,知道吗?” “恩。”王布衣点点头,将**揣进了怀里。 “你这手里拿的是鹿茸吗?”李堂子突然注意到王布衣手中的东西。 “这是要送给李爷爷的鹿茸。”王布衣道。 “鹿茸,一定能值不少钱,没准可以让我在凤山城的凤仙楼快活一次。”李堂子想入非非,随即他又从幻想中醒来。 王布衣若是其他家的孩子,那王布衣的鹿茸铁定的是保不住了,但王布衣是王腾龙的儿子,李堂子就是长了一颗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动王布衣。 “哎,可惜!”李堂子扼腕长叹,如果王布衣是别人家的孩子,他就有千种方法将鹿茸骗到手,可是王布衣是王腾龙的孩子,那王布衣和鹿茸两者就万万不能碰。 “布衣啊!”李堂子忽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回去好好钻研我给你的那本书,等你学成后,一定要实践在李美玲身上,然后再向我汇报实践状况!” 李堂子的算盘打得很响,他这一招叫做“隔山打牛”,就算不能亲眼一饱眼福,但也能听过王布衣的口述一饱耳福。 “没问题。”王布衣点点头,他突然觉得......这个李堂子似乎不是那么坏。 “你的腿怎么瘸了。”王布衣问道。 “哎,别提了,真是背。昨天被李美玲赶走之后,我就去偷看李霸的娘洗澡,结果谁知道平日里应该上山打猎的李天在家。 这不,在我偷看李霸他娘洗澡的时候,被李霸他爹李天直接抓个现形。要不是我机灵,跑得快,这条腿就不是瘸了那么简单了!” “哦!”王布衣点点头,他想起来王腾龙好像说什么因为山王巡山,所以村里的壮汉都在家里的事情,但也没怎么在意。 不过王布衣没有告诉李堂子山王巡山的事情,因为没有必要。 “我走了。”王布衣始终不忘自己的任务,要将鹿茸送给李丰源,然后将这个月的药拿回家。 “哦,走吧走吧,你也有事。对了,一定要将我给你的书好好看一遍,然后要好好实践,最后在好好向我汇报!”李堂子喊道。 王布衣点点头,不过他没有在意李堂子的书,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李堂子说的话中的一个字——仙! 仙!! “登仙,仙,仙是什么......” 王布衣小声嘟囔着,一路走神,小步伐摇摇晃晃地走到李丰源的家中。 “李爷爷。”王布衣叫道。 “布衣,你来啦。” 算准时间的李丰源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和七年前一般,仍然硬朗,精神矍铄。 “布衣,你这次可晚了一点啊,路上发生了什么吗?”李丰源捏着胡须,徐徐问道。 正文 第七章 惊雷一响茅塞开 王布衣正要开口,李丰源拜了拜手,“别说,让爷爷猜一猜。” 李丰源“吧嗒”几下猛抽旱烟,然后“咚”的一声在门板上敲了敲烟杆,缓缓说道:“你身上有股淡淡的腥味没有散去,应该是在半路遇到了李堂子,而且驻足不少时间,不然味道不可能凝聚到现在。” “恩!” 王布衣重重地点头,平静的眼睛放光。他最为崇拜的是两个人,一是一拳头能够打死老虎的老爹王腾龙,第二个则是睿智的老村长李丰源。 “哈哈哈,小布衣,那李堂子是个坏小子,你以后还是避他远点,不然把你教坏了,坏了根性可就不好了。”李丰源朗声笑道,中气十足。 李丰源将烟杆和布袋挂上墙,枯瘦的手掌拉起王布衣的小手。 “过来,进屋,爷爷帮你把把脉。” 李丰源会医,早些年走出李家村,走出临镇,走出凤山城,游历过高山县,遇到过贵人,学到上等的医术。后来回乡,李丰源开起了药店,名为“丰源”,带着村里的大伙一起走上富裕的道路。 如今王腾龙带队上山,打猎补充肉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靠山吃山,上山采药。 这两只鹿茸便是算在王腾龙的头上,然后拿来做丰源药店的货物。 老村长的场子很大,黄土地上摆着、挂着,都是一些常用的药物,七星草研磨成粉末,猴头菇晒成干货,甘果则浸泡在罐子里。 寻常农夫家里的晾晒架上挂着红辣椒,玉米和腊肉,而李丰源则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物。 王布衣跟在李丰源的身旁,路过场子,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的药物。这些药物七七八八王布衣都是认识的,李丰源检查完布衣的身体后,常常将一些简单的医理和药物教导给王布衣。 “布衣,先坐下吧,爷爷将鹿茸晾起来。”李丰源拿起鹿茸,起身走进里屋的内院,内院一般存在着较为珍贵的药材,晾晒也并非直接露天,而是在屋顶上盖了一层透明的薄膜。 仲夏的天气不好说,天说下雨就哗啦啦下起雨来,很多药草都十分“娇贵”,经不得雨淋。 王布衣目送李丰源进了内院,眼睛无聊地打量着厅堂中两旁的木架。木架有一个个小抽屉,抽屉上有李丰源用毛笔写得字,那是抽屉中对应药材的名字。 “人参,仙灵草,仙......人......”王布衣努力地辨别抽屉上的文字,小嘴巴嘟囔着。 李青梅和李丰源都教过王布衣识字,所以王布衣也认得百来个字。 “人参和仙灵草绝对不能一起搭配,会出人命的。就像是人和仙,殊途!”李丰源从内院走出。 “爷爷,什么是仙?”王布衣问道。 “仙,不好说。”李丰源坐在王布衣的对面,给王布衣把脉,“不过爷爷年轻时游历高山县,曾经见过仙,那是飞天遁地的存在,根本不是我们这种凡人所能揣摩的。” “飞天遁地?”王布衣眼睛闪烁着亮光,七岁的孩童对“仙”满是憧憬。 “恩......”李丰源沉吟一声,看着王布衣,神色不大好,“脑子似乎灵光许多,没有以前那么呆傻,但是感觉身子是越来越虚弱了。可是为什么,几幅药开下去,也只是减缓了布衣身子衰弱的趋势,可无法治愈他。 七年前布衣出生时,哭声洪亮如牛蛙,为何长大后身子越来越弱?” 李丰源百思不得其解,他在王布衣出生的时候还抱过王布衣,是个胖娃娃。李丰源当时还赞过布衣不愧是王腾龙的“种”呢。 结果王布衣自小得了怪病,不仅痴呆,连身子骨都越来越弱,要不是李丰源用药吊住王布衣的性命,估计王布衣在几年前就夭折了。 “布衣,这是半两银子,腾龙这次猎到的鹿茸成色很好,值这个价。”李丰源从怀中掏出半两银子给王布衣,村里的人带药材来,李丰源都会给予应当的钱财。 “不要,娘说不能收。”王布衣摇摇头,他不知道这半两银子意味着什么,但是李青梅说不能收,王布衣就不收! “为什么不收,这是应得的,收下!”李丰源掰开王布衣的小手,将银灿的小碎银塞到他的手心里。 “不能收,娘说不能收。”王布衣又将半两银子放回桌子上。 “你这孩子!”李丰源吹胡子瞪眼,这傻子就是倔,不管李丰源怎么塞给王布衣,王布衣都不要。 “这次的药爷爷先放着这里,你现在和爷爷去外庭的场子,将那些药物的名字和特性说给爷爷听。” 李丰源见王布衣倔强,也就放弃了将这半两银子塞给他了,而是带着王布衣来到外场,接下来是王布衣的学习时间。 正当村里同龄的孩子撒尿和泥巴的时候,王布衣已经开始识字认药,学习医理了。 倒也不是王腾龙夫妇不想让王布衣玩,而是布衣太傻,王腾龙夫妇怕村里的孩子欺负他。 老村长说,不如将布衣交给他,让布衣跟着他学医。 七年前王瞎子的预言李丰源已经放弃了,但李丰源还是希望王布衣能够成材,至少要做一个有用的傻子。 临近傍晚,远方的太阳和凤山的边缘接触,阳光也不再是那么刺眼,变得柔和起来。 景色很美,橙红色的夕阳,染出半边天的火烧云,在郁翠的凤山上飘荡。 外场上,一老一少两道影子被夕阳拖得很长。 “布衣,时间不早了。你将药带上回家吧,路上小心点。”李丰源抬头看看天色,柔和的光勾勒出李丰源的脸庞轮廓。 王布衣注视着这个和蔼的老头儿,跑进屋拿出药之后,和李丰源招手再见,回家去了。 “布衣,布衣,老夫和这孩子有缘,即便他不能印证王瞎子的预言,老夫也要治好他的病,将布衣培养成人材!算算时间,再过几年也能送布衣去凤山城上学了!”李丰源望着王布衣瘦小的背影,喃喃低语着。 回家的路上,王布衣一路看着村庄里的美景,映衬着天,映衬着地,王布衣觉得一切都很美丽。 欢笑从王布衣身边传来,一群孩子在快乐的玩耍,但是提着药的王布衣和他们显得格格不入。那群孩子仿佛天边的云,而王布衣的身影则好像要烙印在沉入凤山的夕阳里。 李家村最靠山的地方,那是王腾龙的住处,是王布衣的家。 王布衣正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间,凤山深处一道惊雷炸响,晴天霹雳,仿佛就在王布衣的耳边轰鸣。 “啊!” 王布衣惨叫一声,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不知何时,王腾龙冲了出来,见王布衣倒在地上,立即大叫“布衣”的名字。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布衣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布衣”这个名字。 “王布衣、王布衣,王布衣......” 正文 第八章 前生今世一场梦 “王布衣......” “王林!王林!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一声凌厉的声音在无尽黑暗的空间中炸响。 刹那间,周围的细语声全部消失,他一下子醒了过来! 王林猛地睁开眼睛,身形弹起,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化着浓妆的大饼脸。 “呕!”王林差点吐出了,他的胃被刺激的不轻。 “你!王林!你好啊,你敢辱没上司,你、你,你给我等着!”那张大饼脸气冲冲地消失在王林的视线中。 “我,没有!”王林想要伸手去抓住大饼脸,可惜那道身影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完了......”王林哀嚎一声,他不管周围同事投过来的同情的眼光,脑袋埋在双臂间。 “我只是因为昨天晚上赶项目没有睡的缘故而已,又不是故意在上班的时候睡着的。对了,为什么周围的同事不提醒我一声,不然也不会被大饼脸撞见啊。难道所谓的‘同事’就是专门在发生不幸的事情而投来同情的目光吗!” 王林透过双腿的缝隙盯着椅子脚,一脸悲催,刚才他作呕的模样让大饼脸看到了,免职是在所难免的了。 “王林,你没事吧......”一道轻柔的声音在王林身旁响起。 王林抬头一看,正是公司中的“女神”李小璐。 “李美玲?”王林叫道。 “李美玲是谁?”李小璐一愣。 “没,可能是我最近韩剧看多了,得了脸盲综合症。”王林摇晃脑袋,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感觉脑海中存在着无数的碎片。 “王林,你没事吧?”李小璐关心地问道。 “没事。”王林对着李小璐笑了笑。 “我刚才看你是饿晕了,翻见包里还有一个蛋黄派和一包早餐奶,你拿去先垫垫肚子吧。”李小璐浅笑,她本来就面容姣好,再加上稍微淡妆,其本身的魅力就更加突显出来,让王林看了也不由神色一恍惚。 “我果然是饿晕了。”王林揉揉太阳穴,双手接过李小璐递过来的蛋黄派和早餐奶,谢道,“多谢你了,不过这蛋黄派和早餐奶的钱我估计是还不了了。” “哦......我也没想让你还......”李小璐一翻白眼,顿时无语,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 “这小林子,活该单身撸一辈子啊。” “他是不是练了辟邪剑谱?” “王林只能和他的双手相亲相爱一生了,我们的女神李小璐也阻止不了他。” “可惜了他那明星样貌,这年代一张脸还不如一张印有老毛脸的票子。” 周围的同事窃窃私语,但这都不关王林的事情了。 “李美玲是谁?王布衣是谁?奇怪,我脑海里的碎片到底是什么?”王林撕开蛋黄派的包装,一边吃着蛋黄派,一边小声嘀咕着。 等到他将蛋黄派和早餐奶全部祭给五脏庙之后,王林的目光再次回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他正在用一款高大上的软件制作“吸痒羊”级别的动画。 “什么时候天朝的动画能摆脱‘幼稚’这个标签就好了,动画的面向群体不仅仅的儿童,青年,成年人甚至老人都可以看动画的,毕竟动画人主要还是成年人,如果不热爱动画,又怎么能做出好动画呢?” 王林叹口气,他是学动漫专业的,毕业之后满腔热血地投入动漫行业,结果这个被人看好的新兴行业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和美好,王林会熟练使用诸多软件,结果也只能做一些最为简单的事情,英雄无用武之地。 事实证明,有时候充满感激和冲劲,结果却是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回不了头了,虽然大部分同学都改行投身广告业或者游戏业,甚至完全无关动漫的行业,但是我王林死也要死在这个上面。动漫行业‘冷’了,那我就用热血去浇热它!” 王林心怀激荡,豪情万丈,然而一张自愿辞职表抵到了他的手上。 “这张自愿辞职表你填了吧,明天交上去。对了,这一千张动作原稿在明天之前完成,也算是在辞退之前发挥一下余热吧。”大饼脸带来一张轻薄的自愿辞职表的同时,还有厚厚一叠定位纸。 “自愿辞职?发挥余热?”王林感觉到体内的造血速度徒然增快,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王林不记得了,等他回过神来,王林已经背着电脑包站在写字楼外了。 面对马路上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瞬间,王林仿佛找不到“路”了,瞬间迷失在都市繁华的林立的钢铁大楼之间。 王林仰头望去,只能在高楼大厦的间隙中瞧见并不算蓝的天空,四面八方的高楼大厦宛若令人恐惧的绝壁,下一刻就要倾倒下来一般。 顿时,一种头晕目眩和恶心感袭上王林的头,王林在原地踉跄几步,差点倒在地上。 “晕,干这行时薪低,又累人,真他娘的太难混了。”王林摇摇头,招停一辆的士,准备去市立医院。 “对不起,我不到市立医院。这个点市里特别堵!”司机说道。 “我......”王林差点爆粗口,但看了看司机膀大腰圆的体型,和自己对比了一下,硬是强忍住了。 没办法,王林只好下车改挤公交车。 公交车上的人摩肩接踵,挤得没有办法,王林感觉背后有个屁股碰到他的屁股,让他心头一颤。 “难道是传说中的“**”?没办法,谁叫车上那么多人,而且现在又是夏天,难免会有肌肤上的碰触。” 王林想着,努力扭头想去看看和他“**”的女生漂不漂亮,就算是背影杀手也行,毕竟在公交车上背靠背,谁还看脸啊! “这位老兄,你的屁股挤到我了,请克制一点好吗?”王林黑着脸说道,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背后竟然是个男的! 经历过公交车的折磨之后,王林终于来到市立医院了。到医院看病,自然又是免不了东奔西走,各种事情。 王林感叹一声后,在医院门口买了一个煎饼果子垫垫肚子之后继续奋斗。 直到第二天,王林头晕的病才检查出来。 “你的家属呢?”医生问道。 “在异地。”王林道,他的心里正在犯嘀咕,不就是头痛吗,至于花费我几千块钱吗? “这样啊,这就有点麻烦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凝重地说道。 “医生,是什么绝症吗?”王林一下子紧张起来。 医生点点头:“白血病!” “什么!”王林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白,白,白血病?!”王林不敢置信地喊了出来。 “平静下来,你还年轻,只要心态好,坚持治疗,以现在的医疗技术也是可以治疗白血病的。”医生劝说道。 “这是什么发展节奏啊!”王林有些受不了了,他不顾医生的阻拦,背上电脑包就走出了医院。 王林这时看天,跟昨天被辞退后时看天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忽然,王林的手机又响了,那是宁静而充满新奇的旋律。 王林的手机铃声,正是“猫的报恩”的片尾曲。 “喂,灵儿吗?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说。”王林接了电话。 “王林,我正好也有事要和你说。”手机另一头传来灵儿的声音。 “那你先说吧。”王林突然觉得时间充沛起来,什么事也不急着做了。 “王林,我们分手吧!”灵儿突然说道。 “什么!”王林眼睛一瞪,失声叫道,“为什么,我有什么做的不好吗?” 其实王林方才准备要和灵儿说的事情也是分手,因为王林得了白血病,他不想拖累灵儿。可是这句话由灵儿说出来,王林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听说你昨天辞职了?”灵儿没有直接回答王林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你的消息真灵通。”王林讪笑一声。 “王林,我们也老大不小了,我不可能跟着你挥霍青春,你就放弃你的动画梦吧,我们还有重来的机会。”手机另一头传来灵儿悲伤的声音。 王林默然,他将手机移开了,等到半天之后,他才将手机贴到耳边。 “王林,你刚才有听我说话吗!”灵儿嗔怒地说道。 “没有,我不想听。”王林平静地说道。 “好,我就直说吧,我不想跟着一介‘布衣’过一辈!我们分手吧!” 正文 第九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 王林很平静,和白血病比起来,跟女朋友分手不算什么。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正有此意,让人意外的是你比我先说出口。” “那样正好,我们对分手的事情都没有分歧,至于分手费......” “没有!” 王林回答的很果断,他事先摸过口袋,没有发现一张毛主席,估计是全贡献给医院了。 “哦,我还没说完。考虑到你的经济状况,分手费就免了。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话吗,快点说吧,我准备换手机号了。”灵儿说道。 “恩,我还真有一句话对你说。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布衣’没有什么不好,莫欺少年穷!” 说着,王林主动挂断电话。 “啧啧,还换手机号呢,生怕我打电话骚扰你吗?”王林撇撇嘴,有些不屑,有些不满,他本来想着因为自己有白血病准备主动和灵儿提出分手,可是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激起了王林的斗志和热血,失业和白血病并没有打败王林。 “乞丐尚且可以踏出一条帝王之路,成就无上伟业,我堂堂一介‘布衣’,也一定要在开创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王林豪气干云,雄心壮志,只是映着此时的景象,实在有点冷涩。 王林站在原地,做出重要的决定,他搭乘出租车前往郊外的大山,然后爬到山顶,一览众山小。 山顶,云雾缭绕,山风呼啸如龙,金鳞颤动,发出叮铃铃的声音,锋利的爪拉扯王林的头发和衣服。 虽然是夏天,但是站在这样的高度上,仅仅穿着简单夏装的王林立即觉得丝丝的凉意,湿润的雾气贴上王林的脸庞,清凉之气从山石上腾起,顺着王林的脚心往上一钻,瞬间王林身体凉了半截。 不好! 王林心头一颤,一股晕厥之意冲上他的脑门。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得了白血病还没事爬什么山,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这要是在山顶倒下,就是化成一堆白骨也不一定有人知道。 王林身体依靠着山石,手掌从口袋中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向好友呼救。 “没信号!” 王林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身子更是无力而疲软,一下子从依靠的山石滑到地上。 “真是上天要绝我啊!”王林哀嚎,双手抱着电脑包差点哭出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林被逼到绝望处,忽然歇斯底里地在山巅大吼起来,一声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仿佛是在宣泄着他对天道的不满,对世态炎凉的愤怒,对己身坎坷的哀叹。 “轰!” 突然间,九霄雷动,一道道黄金筑造的光束从云霄之上倾泻下来,茫茫云海有如阳春白雪般消融,散下一片皎洁的天光。 这是何等天象,王林顿时惊呆,张大嘴巴,硬是没有吐出一句话。 忽的,一道车轮大的幽蓝天火从云层上滚落,“砰”的一声砸在王林所在的山巅,一块磨盘大的磐石立即碎裂成小石块,而从碎石堆中伸出半截手臂。 那是天火中包裹的东西! 王林瞳孔骤然收缩,头皮发麻,想要挪动脚步,却发现自己早已吓得腿脚发软,双臂拼命地扒动身后的山石,可就是移动不了。 “咔嚓”一声,碎石堆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随即另一只皮肤幽碧的胳膊伸了出来,扒在碎石堆的边缘。 “砰!” 碎石堆轰然炸开,一道蓝色的身影如同离弦的箭射向天空,蓝光四射,洒下点点幽暗的火星。 到底是什么! 王林惊惧到极点,此时所有的悲愤全部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 “锵!” “砰!” “咚!” 九天之上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好似金石交接,又宛若洪钟敲响,一圈圈无形的声波在云层中显现出来,像是一块巨石落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涟漪,万层波浪。 “啊!” 一声刺耳的尖啸,王林只感觉耳边“噗”的一声,然后什么也听不见了,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剧痛像铁钉从脑袋两边钻了进去。 “我的耳膜破了!”王林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耳畔徐徐流下两道血痕。 来自九天之上的尖啸,竟然将王林的耳膜撕破! “哧!” 整片云海彻底沦为幽蓝色的火场,地狱的火焰在舔舐着天空,苍穹被难以想象的奇热灼烧,近乎扭曲。 “锵!” 一声金属碰击的脆响,又是那道剑鸣,黄金筑造的光束化作利剑横贯天空,将火海劈开。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条细长的臂膀被斩断,幽蓝色的血液喷洒而出,血染长空。 可是让人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这些圆润如珠的蓝色血滴在半空中“噗嗤”一声燃烧起来,落在山岭间顿时引起了熊熊大火。 王林脸色苍白,他不知道自己造的什么孽,遇到这等光怪陆离而又恐怖的事情。 现在就算王林再傻也明白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是什么了,仙在交战! “该死的贱人,从仙界追到凡间,你就不能放过我一马吗?”天上传来尖锐的怒吼声。 对方没有回答,只有一道道金色的剑光横空,向魔头招呼过去。 又一场激烈的战斗,可惜王林没有办法欣赏到这旷世奇景了,苍穹上天火交纵,仙剑飞舞。 王林现在经历了人生最为黑暗的一段时光,各种撕裂、灼烧,钻击等疼痛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挑战他的承受极限,最后王林忍不住大叫起来。 王林叫得不是疼,他叫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越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喊得就越大。 “咻”,那轮被蓝火包裹的人影再次被打下来,砸在另一座山头上,结果“轰隆”一声,巨石四溅,那座山头赫然碎裂开来。山林震动,古木摇晃,一块块巨石顺势滚滚而下。 天空中金光如水,一根金灿灿的战矛从苍穹中刺了下来,金光一闪,然后是“叮”的一声,黄金战矛将蓝火人影钉在山石上。 “轰!” 王林大汗淋漓,他临近的那座山峰仿佛承受不住黄金战矛的一钉之力,从中间崩裂开来。 “这就是仙之间的战斗吗,简直就是毁天灭地!”王林的发丝紧贴额头而脑勺,疼痛让他汗如雨下,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可是王林还是被激烈无比的战斗给震撼到了。 命运多舛的王林脑海中深深烙印上一个字——仙! 世间种种不平,皆可以用这种无上的力量来解决。 蓝火强者和另一个神秘仙人大战,已经接近尾声,两者默契似的,没有摧毁王林所在的山峰,所以王林一直存活到战斗的最后一刻。 “哗”的一下,意识模糊的王林感觉到自己“飘”了起来,此时笼罩着蓝火的强者露出真身,是个细脖子细手的奇人,他一把将王林拎了起来。 “贱人,现在一个无辜的凡人在我手上,你还敢出手吗!”那个蓝火强者尖啸道。 “臭小子,你刚才一直大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你很有种?”蓝火强者在王林耳边细语,露出一丝狞笑。 他在说什么? 王林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额头流淌下来的血液模糊了他的视线。王林耳聋了,自然听不见蓝火强者在说些什么。 这时,云霄破开,一道浑身笼罩着朦胧金光的仙子降临,她身后背负着两口淡金色的琉璃仙剑,脚踩一道洁白如玉的仙绫,飘飘然降临在山峰之巅。 “贱人,你......” 蓝火强者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他直接被那个始终不语的仙子一道蓄势已久的仙雷劈得灰飞烟灭。随着蓝火强者一起陨落的,还有无辜的王林。 (身为标题党,我为了保持章节题目的队形,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乎”字给去掉了...) 正文 第十章 仙前叩首一生缘 仙雷劈落,明晃晃如同金铜铸造,上面流转着金属质感,甚至能够照耀出人影。 “锵!” 如同铁匠铺那重逾几十斤的铁锤猛地砸在烙铁之上,充满毁灭气息的金属仙雷斩下来,那蓝火强者就像是铁锤下的烙铁,浑身遭到恐怖雷亟,极细的火光迸溅开来,肌体焦灼,神魂俱灭。 像一张破纸,一点点在仙雷中灰飞烟灭。 仙子的修为臻至圆满,连对力道的控制都达到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可是即便是仙雷的力量再凝聚,仙子控制力量再细微,仅仅是仙雷的气息,就足以将王林毁灭千万次。 被仙雷气息擦到的王林没有立即毁灭,他的身躯一点点破灭,整个人却笼罩在蒙蒙的金气之中,发丝和衣裳飘舞。 “这就是仙......的......力量......” 王林在灰飞烟灭之前仿佛是回光返照,无尽痛苦之中,他恢复了一丝清明。 “你......是......仙人?”王林问道,他努力睁开眼皮,感觉很费力,凝固的血液让视线中所有的事物蒙上了一层红色的轻纱。 仙子默然,始终没有开口。 王林不知道,眼前的仙子是个哑巴,而他,却是一个聋子。 一个哑巴,一个聋子。 王林苦笑,就算仙子回答了他,王林也自知自己听不见。 “我......求求你......” 王林在仙雷金气中缓缓跪下,艰难地对着仙子叩首一拜。 “哧!” 仙雷气息喷薄,金气蓦地一盛,化作熊熊的火焰,王林的身躯崩溃得更快。脚、肩膀,大腿,从身体上崩碎下来,咔嚓一声在金焰中泯灭。 “求求你......救救我......” 王林叩首不起,他起不来了,额头抵在地上,身躯分崩离析,寸寸崩裂、消散。 “咔”的几声,王林的手,下巴乃至整个脑袋都彻底消失在金焰之中。 “......” 直到仙雷消失,金焰散去,蓝焰强者和王林毁灭的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留下后,哑巴仙子准备转身离去。 “......” 哑巴仙子娇躯一颤,她回首顾盼,一团蒙蒙的金光凝聚在王林消失的原地。 【神魂没有消散?】 哑巴仙子神思微动,白衣下的纤细素手探出,五根玉指微拢,将那团微弱的金光拘到手心。随即另一只素手翻动,她取出一只细颈玉净瓶,将王林的神魂收进其中。 【这神魂太虚弱了,一时半刻便会消散。】 哑巴仙子眸光流转,她在别于腰间的乾坤袋上轻轻一拍,取出一张巴掌大的黄蒙蒙的定魂符,又将定魂符捏成瓶塞,堵住细颈玉净瓶的口,这才收起细颈玉净瓶。 哑巴仙子的脚下白练飘舞,“哧”的一声吞吐出万丈长的玉白虹桥,通往天的尽头。 哑巴仙子踏上玉白虹桥,曼妙身影一闪,消失在玉白虹桥的尽头。 霎时间,山林恢复寂静,一场仙魔大战“悄然”结束,丝毫没有引起凡人的注意。 仙界,太玄州。 在这个无国无朝,以教为尊,以宗为上的世界中,屹立亿年,几大无上宗教之一的超级巨头太玄宗便坐落在太玄州。 太玄州,并无郡县城乡之分,因为整个太玄州都是太玄宗的地盘,而以太玄州为中心的三十二州皆属于太玄宗的势力范围,受到太玄宗的管辖。 太玄山脉,位于太玄州的州心,也是太玄宗的核心所在。整条太玄山脉并非坐落在大地之上,而是悬浮在空中,如同一条被植被覆盖的万里神龙在虚空中永世悬浮! 玲珑峰,一座太玄山脉中开辟出来的浮岛,一根粗如磨盘的铁链连接在太玄山脉,通过这条铁链将玲珑峰和太玄山脉联系到一起,玲珑峰得以拥有太玄山脉的“补给”。 “咻!” 一道玉白的虹桥凭空构造,从天边延伸过来,直接落在太玄山脉的玲珑峰浮岛之上。 这时,一个浑身笼罩在如水金光中的白衣女子出现在玉白虹桥之上,似乎归来。 一声鹤唳,一个巡山弟子骑着一头巨大的仙鹤飞来。 “玲珑仙尊!” 那巡山弟子见到白衣女子,连忙行礼。 “仙尊归来,看来那九幽魔主是被伏诛了,可需通知掌教,准备仙宴为仙尊接风洗尘?”巡山弟子恭敬地问道。 【不用麻烦掌教师兄,你下去吧。】 白衣女子神思波动,向巡山弟子传音。 “弟子谨遵仙尊法旨!”巡山弟子躬身行礼,然后驾鹤离去。 被巡山弟子成为玲珑仙尊的白衣女子足尖轻点,玉白虹桥散去,她轻飘飘地落在玲珑峰上。 紧接着“呦呦”几声鹿鸣响起,一头九彩神鹿从茂密的灌木丛中蹦跳出来,欢快地在玲珑仙尊身边踮着脚步,毛茸茸的如同枝桠的鹿角亲昵地蹭着玲珑仙尊。 玲珑仙尊的素手落在九彩神鹿的头上轻轻抚摸了几下,然后侧坐在九彩神鹿的背上。 “呦~” 九彩神鹿欢快地叫了一声,蹄子撒开来,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九彩虹桥,消失在林子中。 不一会儿,九彩神鹿将玲珑仙尊送到玲珑宝殿前,这才停下脚步。 九彩神鹿放下玲珑仙尊后,念念不舍地退去,没入林子中。 “师叔祖!” 两个正在打扫玲珑宝殿玉阶的金童玉女见玲珑仙尊回来,立即迎上去,为玲珑仙尊接风洗尘。 接下来,一个又一个的貌美如花的仙子端着金盘银盘上来,上面盛着或是神丹妙药,或是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或者山珍海味,龙肝凤胆。 玲珑仙尊用灵泉浸手之后,夹起玉筷用膳,每一样皆只尝了一口,然后撤了下去。 等到用膳结束,玲珑仙尊沐浴更衣,在仙池中洗尽纤尘,这才算接风洗尘结束。 随后玲珑仙尊遣离金童玉女,独自一人来到玲珑宝殿的炼丹房。 炼丹房中,一尊巨大的点燃三昧真火的鼎炉正蒸蒸腾起仙灵之气,玲珑仙尊几个仙诀打进炼丹炉之后,满意的点点头,在一旁摄来蒲团坐下。 她仙眸一凝,从乾坤袋中取出几样仙料,勾动炼丹炉下的三昧真火,结出鼎炉印。 “锵”的一声,一个虚拟的鼎炉浮现,有无上仙力构造,足以承载仙料,由三昧真火炼制一炉神丹。 玲珑仙尊目绽神光,纤细玉手又变化了几个仙印,然后鼎炉印中传出阵阵的丹香,让人闻上一口就能镇定神魂。 收丹。 玲珑仙尊仙印一变,结出收丹印,让三昧真火回到炼丹炉下,然后散去鼎炉印,直接五颗晶莹剔透宛若珍珠的神丹妙药悬浮在空中。 【有了这几颗仙丁凝神丹,让他的神魂再聚应该不成问题。】 玲珑仙尊念头一动,从乾坤袋中取出了细颈玉净瓶,揭去化为瓶塞的定魂符,然后将王林的神魂放了出来。 黄蒙蒙的光团仅仅是漂浮在仙丁凝神丹的周围,颜色不由就深了一些,神魂更加凝实。 玲珑仙尊见状,知道这五颗仙丁凝神丹果然有神效,于是开始帮助王林炼化着五颗仙丁凝神丹。 时间淡如水,淙淙流淌而过。 不知不觉,五年之后,本来要溃散于天地间的王林神魂,在玲珑仙尊的逆天神通之下,再次汇聚起来。 玲珑宝殿,炼丹房,一道鹅黄色的半透明的身影站在玲珑仙尊身前。 “多谢仙子相救!” 王林固然好奇无比四周,但也知道礼仪,于是一板一眼地学者古人的做法,向玲珑仙尊行礼。 【不必多谢,你那一叩首,也和我结下了一丝仙缘,我搭救你,也只是为了心境的圆满。】 玲珑仙尊的声音在王林的心底响起。 那宛若玉珠落盘,又好似冰隙流水的声音王林形容不来,但王林觉得眼前这个白衣女子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带有特殊的韵味和磁性。 (大家支持王林和玲珑仙尊结下的是姻缘的请投~票~) 正文 第十一章 玲珑口中闻清静 待在炼丹房中,不要靠近玄清地黄炼丹炉,我传你一法,你好生领悟。 玲珑仙尊神念波动,独特的声音在王林的心底回荡。 王林仔细品味,这凡人一有幸听到仙音,竟不由的有些痴迷和陶醉,玲珑仙尊的一言半语让他回味半天,余音缭绕,三日不绝。 “你的声音真好听。”王林下意识地张口,旋即他就后悔了,那不是亵渎仙人吗? 不过玲珑仙尊没有动怒,静如处子,柔和的金光围绕着她,连玲珑仙尊的表情王林也丝毫看不见。 【我是个哑巴,何来声音好听?你不要分心,这篇《常清静经》传给你,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玲珑仙尊伸出无瑕的手指,一团青蒙蒙的光球浮现在指尖,她轻轻印在王林的眉心,一股清凉轻灵之意流满王林的神魂。 “好神奇,这是修仙之法吗?”王林兴奋起来,他双脚离地,稍微体会了一次“飘飘欲仙”的感觉。 【不是,《常清静经》可以让你内心空灵清静,却不能让你得道成仙。】 玲珑仙尊没有和王林细说,曼妙的身影不声不响地消失不见了。 王林岂知,这哑女尊贵无比,为太玄宗十二仙尊之一的玲珑仙尊,赐予的经法岂能简单? 这《常清静经》乃太玄宗无上经法《太玄经》的分卷,专修神魂,强大神思仙念,多少太玄宗的内门弟子抢破头也学不到,只有太玄宗的真传弟子和仙尊才有资格接触。 玲珑仙尊没有告诉王林,也是不想惹下莫名的因果。 要知道,就算是仙尊,若是私自将太玄宗的无上经法传授给外人,也会受到沉重的惩罚,而王林的结果轻则抹灭关于《常清静经》的所有记忆,重则直接打散他的神魂。 “真是神仙,来无影,去无踪。”王林惊叹,他不知道玲珑仙尊是怎么凭空消失的,但想必是一种十分了得的仙法。 “这就是传说中的炼丹炉吗,刚才那仙子说叫什么玄清地黄炼丹炉,也不知道和太上老君的乾坤八卦炉比起来怎么样。” 王林远远的打量着玄清地黄炼丹炉,啧啧称奇。 这炼丹房可比王林生前在都市中租用的套二房子大上好几倍不止,炼丹炉中央摆放的自然是玄清地黄炼丹炉,此丹炉足有二十尺来高,炉肚浑圆,极为巨大,正反面分别有“玄”、“地”和“黄”三字,下方对应着三足。 王林打量一番,发现炼丹房中的摆设极为简单,除去必要的座椅,还有几幅画卷之外,竟再无其他,不过炼丹房打扫的纤尘不染,也体现了主人简洁干净的风格。 修仙,何必弄得金碧辉煌呢? 王林谨记玲珑仙尊的叮嘱,倒也没敢在炼丹房中随意走动,他在原地盘膝坐下,看完炼丹房之后,无聊之极,王林想起了《常清静经》。 “虽然仙子说将《常清静经》传给我了,并且手指在我的眉心轻轻一点,可是我该怎么看呢?”王林正苦恼,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篇篇写满文字的经文浮现。 “咦?” 王林念头一动,那些经文浮现,念头一动,经文便又消失不见了。 “竟然如此神奇!想来脑海中浮现的经文就是仙子所说的《常清静经》吧。” 王林摸索到门道,开始凝神读书。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老君曰: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著之者,不明道德。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 王林神魂之中,《常清静经》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经卷上记载之内容,皆大道之理,顺应自然和人心,字字珠玑,蝌蚪大的文字仿佛拥有无边灵性,流转着神性光辉。 随着王林的深入阅读,《常清静经》的光芒更甚,每一个文字间有仙气氤氲而生,一圈圈仙辉荡漾起来,荡涤神魂。 不知不觉间,王林被《常清静经》的神妙所吸引。王林盘膝而坐,宝象庄严,神情祥和,眉宇和五官全部舒张开来,整个人达到了“清静”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王林自然转醒。 【你醒了。】 玲珑仙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仙、仙子,你什么时候回来了?”王林连忙爬起来,手掌下意识地在嘴角擦了擦。 【你睡觉流口水?】 玲珑仙尊的神念波动有些起伏,应该是讶然的意思。 “哦,哈哈哈。”王林摸摸后脑勺,干笑两声,他只是一个潜意识的动作,没想到玲珑仙尊仙眸如此明锐。 “我记得明明在看《常清静经》,怎么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王林眼睛向上看,打着哈哈撇开了话题。 【看《常清静经》睡着说明你达到了“清静”的状态,另外一点的原因是因为你的神魂不够强大,还不足以一口气看完《常清静经》。】 玲珑仙尊解释道,她眸光微转,阐述《常清静经》的道理。 《常清静经》阐释无形、无情、无名的大道,具有生育天地,运行日月,长养万物的功能;而道有清、浊、动、静,“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因此,“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人神要常清静,必须遣欲澄心,去掉一切贪求、妄想与烦恼,实现“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于空”的常寂真静境界。 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 常清静设教,导俗辅正,扶宗务化,民以归根,使含真而抱一,体洽玄元,炼神合道,羽化飞仙,不为乖谬……乃至千真万圣咸不出于此矣。 “太玄妙了,听得不是太明白。” 王林倾神聆听,可感觉自己身处云雾之中,神色不由有些尴尬。 【不求甚解,慢慢自己领悟,能够在十年之内将《常清静经》中的第一层炼成就可以了。】 玲珑仙尊再次起身,不知道又去哪里了。 “仙子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王林摇摇头,见玲珑仙尊离去后,只好继续参悟《常清静经》,一个字一个字的琢磨。 按照玲珑仙尊的指点,王林慢慢摸索和领悟,能够在十年之内将《常清静经》中的第一层炼成就可以了。 可是王林不知道,玲珑仙尊是以自己为标准,然后降低了几个层次说出的时间,但即便如此,即便是太玄宗的天才弟子,也未必能够在十年之内将《常清静经》中的第一层炼成完成。 正文 第十二章 轻如灵风淡似水 山中无岁月,修行难知时间。 不知不觉中,王林已在玲珑宝殿的炼丹房中度过八年的时光,期间,他的活动范围一直没有超出这间炼丹房。纵然炼丹房再大,王林的目光也光顾了它的每一寸每一角。 而这八年来,王林也不过见到玲珑仙尊两次面,每次见面玲珑仙尊都是指点王林在修炼《常清静经》上出现的问题,此外的话题很少聊起。 也许是哑女的缘故吧,王林总是这样想。 这些年来,王林对玲珑仙尊的敬畏之情丝毫没有减少,但是并非表现的那么不自然了,而是将这种尊敬由表转内。 第八年的过去了十三天,玲珑仙尊第三次来到炼丹房,她如往常一般,先施展仙诀,检查玄清地黄炼丹炉的炼丹情况。 “我觉得她来主要是看丹炉,看我也是其次。”王林小声嘟囔着,他不敢去看玲珑仙尊施展的仙诀。 王林记得他看玲珑仙尊施展仙诀时候的第一次的场景,他差点死掉。 玲珑仙尊告诉他,以他的神魂修为,哪怕是瞄上一眼也有可能魂飞魄散。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林是再也不敢看玲珑仙尊施展仙诀了,他的神魂承受不了。 “仙子,这玄清地黄炼丹炉中到底是什么神丹妙药,让你如此重视。”王林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太玄金丹,炼给掌教师兄的。】 玲珑仙尊全神贯注地应对玄清地黄炼丹炉,半晌才平淡的传来一道神念。 “掌教师兄?”王林低头暗想,没有注意什么太玄金丹,反而对那玄乎无比的太玄宗掌教吃了飞醋。 王林问完这一句,一炷香没有说话,站在炼丹房的角落里,安静地注视着玲珑仙尊的背影。 每当玲珑仙尊开启玄清地黄炼丹炉时,他都不得不远离玄清地黄炼丹炉,因为玄清地黄炼丹炉里的三昧真火太炽盛和灼热了,仅仅是一股热浪,都能将王林脆弱的神魂焚烧成灰。 远离玄清地黄炼丹炉的同时,也就远离了玲珑仙尊。在酷热难耐之下,王林视线中的玲珑仙尊的身影逐渐模糊和扭曲。 【忍受不了就说一声,不用硬撑。也不知你《常清静经》修炼的怎么样,神魂如此脆弱,连三昧真火的余热都抵抗不了。】 玲珑仙尊没有回头,但一条轻薄的纱衣从蒙在玲珑仙尊体表的金光中飞了出来,罩在王林的头顶。 刹那间,王林感到丝丝缕缕的清凉之意,而三昧真火带来的酷热全部消失了,似乎是被这轻薄纱衣隔绝。 “三次以来,这是仙子第一次出手帮我抵挡三昧真火的酷热。”王林面露异色,随即他又被头顶的轻纱所吸引,从刚才的情况看来,这可能是玲珑仙尊的贴身衣物。 “幽谷清香,沁人心脾......”王林深嗅一口,这才从轻纱之上闻到一丝来自玲珑仙尊的幽兰体香。 这缕清香很特别,一如玲珑仙尊的声音,宛若山谷中百花争艳的花海其中一株并不明显的花的花香,让王林刻骨铭心,却又难以形容。 这时,王林感觉到空气的温度骤然降低,神色顿时一僵住,他看见玲珑仙尊正站在他面前。 【放肆!】 玲珑仙尊第一次动怒,袍袖一甩,一阵仙风击中王林,立即将他轰在背后的墙壁上,然后狠狠地落在了地上。 【继续修炼《常清静经》。】 玲珑仙尊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了,连关于王林在修炼《常清静经》上的问题也没有讲解,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显然玲珑仙尊没有下重手,甚至可以说下手太轻了,不然以王林的神魂,就算将《常清静经》修炼到六七重也抵挡不住玲珑仙尊的一击。 “咳咳,看来刚才是真的太放肆了,有些得意忘形,惹得仙子动怒。”王林从地上爬起来,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他刚才的姿态一定是被玲珑仙尊看到,那无疑是一种对仙尊极大的亵渎。 若是换成其他女仙尊,王林已经不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那么简单了,受尽九幽之苦是在所难免的! 王林进行自我检讨之后,抬头一看,发现那缕轻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十年,玲珑仙尊出现了,她没有检查玄清地黄炼丹炉中的太玄金丹,显然是专门为王林修炼的《常清静经》而来。 王林心中一凛,自知玲珑仙尊是来检查他的修炼成功,不由紧张起来。 【过来。】 玲珑仙尊传音。 “是。”王林谨记两年前的教训,做事说话小心谨慎,不敢放肆。 玲珑仙尊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轻轻抵在王林的眉心,王林顿时感到一股清凉之流绕过神魂全身。 【恩,已经将《常清静经》的第一层修炼完成。】 玲珑仙尊点点头,平静的神念似乎有了一丝满意的波动。 “是吗?”王林松了一口气,他第一次接触修炼,也不确定是不是修炼成了《常清静经》的第一层。 其实王林在两年前就将《常清静经》的第一层修炼完成,只是那次因为冒犯玲珑仙尊,将她气走,王林也没有来得及告诉玲珑仙尊。 王林猜测玲珑仙尊可能心情不错,目光一转,“仙子,不知有没有笔和纸。 【有。】 玲珑仙尊的眸光落在炼丹房角落的桌案上,笔墨纸砚凭空出现。 “果然是仙家手段,神奇!”王林顿时一喜,他知道这些“凡品”定然是玲珑仙尊凭空变化出来的,以她的身份,不可能用这些“凡品”,而玲珑仙尊用的“仙品”也不可能是王林能够用的。 【在《常清静经》的修炼上可有问题?】 玲珑仙尊问道。 “有!”王林果断地点点头,他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然后铺张好画卷,将笔墨准备好,手腕抖动,行云流水,挥洒墨水。 玲珑仙尊睹眼王林,知其在画画,也没有说什么,开始为王林解惑,字字珠玑,将《常清静经》的修炼问题阐述清楚。 一盏茶的功夫后,讲解完毕,玲珑仙尊让王林在五十年内将《常清静经》修炼到第二层,然后转身离去了,只留下还在挥洒笔墨画着什么的王林。 ...... 转眼十二年过去了,王林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杀了他,又救了他的仙子。 他不知道仙子的名字,不知道仙子的身份,不知道自身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里在哪里,甚至在整整二十二年间连炼丹房都没有出去过! 但是,王林确定,他喜欢上这个冷淡的,不多话的更不知底细的仙子了。 “二十二年来,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什么都不知道,脑海里只有仙子和《常清静经》,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 王林嘴角泛起一丝苦意,心中充满甜蜜和苦恼。他挥动画笔,如水似风。 王林画了十二年的玲珑仙尊的画像,丹青炉火纯青,挥笔之下栩栩如生的玲珑仙尊跃然于纸上。 以王林生前手绘的功底,在熟练了毛笔画的手法和技巧之后,丹青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 【你还在画?】 一道稍微诧异的声音在王林心中响起,王林一惊,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十二年未见的玲珑仙尊突然出现在炼丹房。 “我,这......”王林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地上,桌子上摆满了画卷,画卷上画的全是玲珑仙尊。他本以为玲珑仙尊在“近些年”不会来炼丹房,所以将画卷随意摆放,结果没想到玲珑仙尊在第十二年就来了。 【这些都是你画的?】 玲珑轻咦一声,她对王林的记忆还停留在十二年前王林在桌案前挥笔疾书的景象。这些不过一眨眼,千百年未曾一变的炼丹房就变得不一样了,地面桌上摆满了画卷。 哗啦一声,一片片画卷无风轻动,飘浮起来。 “完了!” 王林的脸色彻底没了血色,他擅自描绘玲珑仙尊的尊容,将玲珑仙尊的一颦一笑以画的形式保留下来,本就是大不敬。况且许多画卷中都有王林对玲珑仙尊的**和歪想,更是亵渎之罪! 正文 第十三章 七情六欲难斩断 王林的神魂战栗,闭上眼睛等待仙罚的到来。 【画的不错。】 忽然,一道平淡的声音在王林的心间响起。 “恩?” 王林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刹那间,丝丝缕缕的仙光透过他的眼帘投射在视网膜上,一双乌亮如黑宝石的眼瞳倒映出一幅美丽的景象。 一个纤尘不染,白衣仙霓飘飞的仙子宛若临尘,一道道画卷哗啦张开,围绕着她,乌黑如瀑的长发轻轻在头后飘荡,柔顺而光亮,仿佛是最为上佳的绸缎,又好似山林间淙淙流淌的溪水。 仙子面靥如玉,黛眉如柳,额间亮晶晶的,像是贴着一个金色迷你仙剑的小晶片;她纤细如羽的睫毛下蕴藏着世间最为美丽的宝石,那一双眼眸化为幽静的泉;一个琼鼻如同挺翘的雪山,微抿的嘴唇是盛开的樱花,腮若凝脂,化为天下绝美的容颜。 王林惊艳,目光落在玲珑仙尊的面靥上移不开了,这是玲珑仙尊第一次将隔绝两人的护体金光散去。 这时,玲珑仙尊的黛眉蹙起,神情认真,一双纤细素手捧起一幅画卷,正在凝视。 完了! 王林顿时紧张起来,砰然心跳,忐忑不安,玲珑仙尊的衣裳素白,宛如他现在的脸色。 【这几幅,很好看。】 玲珑仙尊抬起螓首,她的手指一挑,仙光溢漫,身周的几幅画卷哗啦啦飞了起来,在王林的面前徐徐张开。 一幅画卷,玲珑仙尊俨然化身为雷神电母,在九天之上凌空而立,素白的仙衣飘动,水桶粗的金色电光闪动,有的盘错如同老树根,有的闪动好似虬龙,有的铮亮仿佛刀剑。 玲珑仙尊在毁灭雷电的承托下,神圣不可侵犯,宛若除魔圣君,涤荡世间邪气。 另一幅画卷,几道黄金剑光横空,裂开苍穹,形成天之痕,让云海翻滚,皎洁天光泄露,一个绝世的女仙在白云中隐现。 还有一幅画卷,玲珑仙尊盘坐在黄蒲团之上,身周仙火环绕,她手掐仙诀,嘴角呢喃,仿佛在口念仙诀。 在她身前,一尊巨大的鼎炉三足鼎立,上面烙有“玄”、“地”,“黄”三个玄妙之字。玄清地黄炼丹炉神光冲霄,淡金色的丹气氤氲而升,从鼎盖上蒸腾而起。 这几幅是玲珑仙尊在王林脑海中留下的最为深刻的画面,他用精湛的丹青技艺将脑海中的画面呈现在画卷上,并且加入了自己的情感。 神圣,无上,不可侵犯!王林将玲珑仙尊的气质彰显得淋漓尽致! 不过王林描绘的所有画卷都有一个特点,玲珑仙尊过于飘渺,从未显现过真容,因为王林没有见过玲珑仙尊的真容。 “我尽力所画,只是觉得还有瑕疵。”王林腼腆一笑,感觉有些飘然,这是玲珑仙尊第一次夸他,更重要的是,王林今天看见了玲珑仙尊的真容。 【这幅是怎么回事,你偷窥过我沐浴更衣?】 玲珑仙尊声音微寒,回荡在王林的心间。 王林浑身打寒颤,宛若坠入冰窟之中,玲珑仙尊又挑起一幅画卷,上面描绘的场景赫然是玲珑仙尊出浴图。 此时的玲珑仙尊已经褪去了素白仙衣,卸除了“仙尊”称号,她现在没有“高高在上”,也不是“神色不可侵犯”,所有“傍身之物”全无,是最为真实的自己,是一个......女人。 华丽的浴池,嫣红的玫瑰花瓣飘荡在仙水之中,玲珑仙尊在浴池边站起,一手托着洁白的浴巾,一手拢了拢湿漉漉的乌黑长发,皎洁光滑的玉体显得那么美丽而神圣,好似月之女神,圣洁无瑕,从画卷中没有读出一丝亵渎之意。 “没,没有。”王林面无血色,连忙摇头,“仙子,我绝无亵渎之意,你听我解释!” 玲珑仙尊收起那幅出浴图,神念波动,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凡人尔,终究有七情六欲,只是《常清静经》没有修炼到家。】 王林心头微颤,想象中的可怕仙罚没有降临,只是听到了玲珑仙尊自语的呢喃。 【一些画卷我没收了,另外几幅可以挂起来。】 玲珑仙尊念头一动,飘浮在虚空中的横七竖八的画卷哗啦啦卷了起来,一些画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而王林的几幅佳作则被她亲自挂在了墙上。 其中玲珑仙尊的炼丹图就挂在炼丹房中最为显眼的地方,而原本挂在那里的《老君炼丹图》则被玲珑仙尊移到了别处。 【你的《常清静经》要勤加修炼,十二年来你修炼的如何?】 玲珑仙尊询问道。 “好像遇到了瓶颈,没有丝毫进展。”王林郁闷地说道,《常清静经》的第二层远比第一层难得多,他修炼了十二年也没见明显的增长。 【你将心思放在修炼《常清静经》上自然会有进步,要灭却心头的欲望。】 玲珑仙尊告诫,但她没有禁止王林画画。 “灭却心头的欲望?” 王林突然明悟,原来不是眼前这风华绝代的仙子冷淡无情,只是她不食烟火,没有多余的七情六欲,心境古井无波,只有平静。 接下来,玲珑仙尊和往常一样,细心指点王林在修炼上的问题。这等待遇,让多少太玄宗的真传弟子看见都要眼红,由仙尊亲自指点修行,多大的机缘和福分啊! 一个时辰后,玲珑仙尊再次离去了,王林看着玲珑仙尊消失的背影,心中患得患失,但他看眼《玲珑仙尊炼丹图》,嘴角不由抿起一丝微笑。 “只是可惜了那幅《仙尊出浴图》,那幅画绝对是我的最高水平,只是应该已经被仙子毁掉了。”王林叹息一声。 心头灭却! 旋即,王林将精神放在《常清静经》的修炼上,对于画画的事情只能暂且一放,不过他没有放弃画画,好不容易见到了玲珑仙尊的真容,若是不画出来就太可惜了。 与此同时,玲珑宝殿,玲珑阁,也就是所谓的闺房,玲珑仙尊坐在玉榻之上,摊开王林画的那幅《仙尊出浴图》。 【怎么回事,为什么沉寂已久的玲珑心会跳动一下?难道是因为那个凡人?为何,莫非因为他的一叩首,我和他结下了如此之深的仙缘?看来那件事要加快脚步了,不然有此心结埋在玲珑心中,定会影响我度过“天人五衰”。】 玲珑仙尊思忖着,她的目光落在王林画的《仙尊出浴图》上,半晌没有动,只是眸光流转。 正文 第十四章 初试神念驱毛笔 王林来到太玄宗玲珑峰不知不觉已有五十年,这五十年间,王林做到了让诸多太玄宗内门弟子震惊的事情,他一口气将《常清静经》修炼到了第三层! 需知,《常清静经》是太玄宗无上经法《太玄经》的分卷,其修炼难度连天资纵横的真传弟子都要眉头一皱,而什么都不知道的王林却仅用了五十年就将《常清静经》修炼到了第三层,估计玲珑仙尊说出去要吓死太玄宗一大片的人,甚至没有人相信。 修炼完《常清静经》的第三层,王林明显感觉到自身的神魂变得强大起来,神魂已经凝实的很常人无异,王林甚至能够凭借自己的神念幻化出神魂的衣服。 “起!” 王林身穿一件青白长衫,他初次摸索出仙法门道,此时正在用神念控制着一只毛笔摇摇晃晃地升了起来。 “谁!” 突然间,一声娇嫩嫩的叱呵,惊得王林眉毛一颤,本来聚精会神驱动毛笔的神念一下子紊乱起来,控制的毛笔猛然在虚空颤动几下,竟然“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来人是一个清秀的十二三岁的丫头,她前来打扫炼丹房,见到本应该空无一人的炼丹房中多出一个“鬼鬼祟祟”的王林来,顿时一惊。 结果她呵斥一声后,一只蘸有墨汁的毛笔激射过来,“啪”的一下打在她脸上,毛笔上的墨汁溅开,这丫头的脸蛋上立即开了一朵墨花。 “啊,我的脸,你,你!” 丫头小手在脸蛋上一抹,立即变成了大花脸,她见手上的墨水,又气又恼。 “误会!这是误会!”王林脸色蓦地一变,他也没有想到五十年来没有一个人来过的炼丹房竟然会跑进来一个小丫头,而且他还把对方的脸弄花了。 “你完了,你完了!”丫头气得跳了起来,手上立即掐诀就要惩罚王林。 “真是误会,我和这里的仙子认识!”王林连忙将玲珑仙尊抬了出来。 “仙子?”丫头一愣,然后气得磨动银牙,“你这贼子,这里是玲珑宝殿,哪里来的仙子!” “玲珑宝殿?”这下王林愣住了,他只知道自己身在炼丹房,却完全不知道这个炼丹房在哪里,那个仙子又是什么身份。 “真的是仙子!长发的仙子,长得很漂亮!”王林急的跳脚,他见到丫头手捏花瓣般的法印,一团清水在手指间汇聚起来。 王林不知道,他修炼成《常清静经》的第三层,修为不比这个打扫卫生的小丫头差,只是他空有强大的神念不会运用。 “贼子,去死!”那丫头轻叱,手指屈而弹之,一团清水立即化作一道水箭激射过来。 “救命啊!” 王林拔腿就跑,轻巧地避开了那道水箭。 哗啦一声,丫头射出来的水箭将桌案上的画卷弄湿了,未干的墨水立即在宣纸上晕荡开来。 “该死的,我的画!”王林气得咬牙,可是他忙不停蹄,一道又一道的水箭接连射来,紧追王林。 “小毛贼,竟然敢逃!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吗!”丫头见自己的水箭法术一时间竟然打不中王林,急忙呵斥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主人又是谁啊!”王林边跑边问道。 “哼哼,说出来别吓着你!”丫头下巴一抬,傲然道,“这里是太玄宗玲珑峰,这里的主人就是太玄宗的十二仙尊之一的玲珑仙尊!” 仙尊! 王林一下子愣住,在原地驻足,结果一道水箭射过来,“砰”的一声将王林击飞了。 “哎呦,好疼!”王林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掌揉了揉胸口。他抬头一看,发现三只水箭呈“品”字激射过来。 “不好!” 那水箭已经临近,王林避无可避,只好闭上眼睛。 “仙、仙尊!” 就在这时,丫头的惊呼声响起。 【睁开眼睛吧。】 玲珑仙尊的声音在王林的心间响起。 “仙、仙尊?!” 王林睁开眼睛,抬头看去,发现正是玲珑仙尊! 【闭上眼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面对危难,难道你就坐以待毙吗?】 玲珑仙尊平静的神念波动开来,她身前悬浮着三只“品”字水箭,哗啦一声消失不见了。 【起来,告诉我《常清静经》的作用。】 玲珑仙尊看着王林。 “平静我心。” 【对敌如何?】 “同样平静。” 【那你刚才闭上眼睛,是平静的求死吗?】 玲珑仙尊一问,王林立即无话可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玉女,你退下吧。”玲珑仙尊摆了摆手,示意那个丫头退下。 “仙尊,那个无礼之徒......”赵玉女杏目瞪圆,粉嫩的腮帮子鼓起,她一脸不甘,可欲言又止。 【下去吧。】 玲珑仙尊没有让赵玉女多说。 “是!”赵玉女欠身行礼,对着王林偷偷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退去了。 【玉女脸上的墨迹是你弄的?】 玲珑仙尊环视一片狼藉的炼丹房,问道。 “是。但我不是故意的,当时......”王林将当时的情景讲给玲珑仙尊听。 【你能让毛笔飘起来?】 玲珑仙尊稍微惊讶。 “恩。”王林点了点头。 【难道......】 玲珑仙尊的手指轻轻点在王林的眉心,绝美面靥上立即露出诧异的表情。 【《常清静经》第三层,怎么可能!】 旋即玲珑仙尊大喜,笑着说道:【好!既然如此,计划又可以提前一步了。】 【这是你的画?】 玲珑仙尊来到的桌案前,桌案上刚完成了一半的画因为赵玉女的一只水箭给弄花了。 “这幅画叫‘花好月圆’,可惜毁掉了。”王林失落地说道,这幅画是他凭借着灵感画的,若是再叫他画,他也不一定画得出来了。 【你看。】 下一刻,王林抬头,变得目瞪口呆。 只见玲珑仙尊的素手在画卷上轻轻拂过,画卷上仿佛发生了时间倒流般的玄之又玄的事情,晕荡开的墨汁倒卷而回,渗透在宣纸上的水珠凝聚出来,重新变成了一只水箭。 一切,仿佛回到了这只水箭即将射到画卷上的那一秒。 【散。】 玲珑仙尊再轻叱一声,那枚水箭“啪嗒”一声消散不见了。 “你、你是仙尊!”王林变得呆若木鸡,玲珑仙尊的手段神乎其神。 【太玄宗封我为玲珑仙尊。】 玲珑仙尊一边看着王林的这幅画,一边说道。 “这里是太、太玄宗?” 【没错】 “这里是太玄宗的玲珑峰,而你则是这里的主人?” 【玲珑峰的一切都是我一手创造的。】 玲珑仙尊道。 “竟然这样!” 王林惊讶的不能再惊讶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玲珑仙尊竟然是如此尊贵的身份,他想起以前的所作所为,不由一阵后怕。 【你这画有些瑕疵,晚上的时候,你来玲珑宝殿的后面,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不由王林说什么,玲珑仙尊的手指在王林的眉心轻轻一点,一道流光闪过,玲珑峰的地图和某种特殊的印记烙印在王林的神魂上了。 “你,仙、仙尊,叫什么名字呢?”王林鬼使神差地问道,他不想随着别人一起叫她为玲珑仙尊。 (晕菜,这一段顺序有些颠倒,应该先写王林得知名字,再让赵玉女出场,然后王林得知玲珑仙尊的真正身份,造成王林的震惊。现在王林问玲珑仙尊的名字,感觉有些突兀和不自然了。哎,也罢了,只求看官们多“灌浆播种”,滋润和安慰一下我干枯的心田了。) 正文 第十五章 哑女修仙成传奇 话一出口王林就后悔了,什么叫做祸从口生,他一个小小的凡人,怎能如此直白地询问仙尊的名讳? “我只是不想和其他人一样叫仙子为‘玲珑仙尊’。”王林急忙改口,结果慌乱之下,连心中那一点小心思都说出来了,他气得差点自己扇自己嘴巴子。 【我没有名字。】 出乎意料的是,玲珑仙尊回答王林了。 “没有名字?”王林惊呼一声,堂堂太玄宗的仙尊,竟然没有名字,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我从小是个哑巴,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走上了修仙的道路。】玲珑仙尊回答道,她的仙眸中神光流转,似乎在追思着什么。 “那我叫你‘哑女’可以吗?”王林放开胆子问道。 【哑女?】 玲珑仙尊斜睨王林,神念轻微波动。 【我有时候也挺庆幸自己是个哑巴的,不会说话,就不会说错话。祸从口出,也许我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而没有半路折煞陨落,可能也得益于自己是个哑巴吧。】 “祸从口出......”王林额角冒汗,眼神乱瞟,他总觉得玲珑仙尊意有所指,可能在暗射他。 “哑、哑女,能将你的修仙经历说给我听听吗?”王林心中一横,索性继续“错”下去。 【你感兴趣?】 玲珑仙尊打量王林一眼,嘴角抿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 【你说是能够将《常清静经》修炼到第四层,我的修仙过往和你说起也不是不可以。】 “没问题!”王林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恩,希望如此吧。刚才我见你和玉女的争斗,以你将《常清静经》修炼到第三层的修为,即使玉女的修为境界比你高,但是凭借你的神念,应该不至于那般狼狈。】 玲珑仙尊放下画卷,白衣袍袖轻轻一挥,一道道细碎的金光散出,在炼丹房中重新再现了当时王林和赵玉女争斗的场景。 王林看见金光构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他,不由感到惊奇。 【你且看好。】 玲珑仙尊瞥他一眼,手指晃动,仙光漫溢,她在指点王林如何战斗。 【一个人的战斗意志很重要,你最后闭上眼睛等死那一幕是最大的败笔。】 画面定格在王林闭上眼睛,等待三只水箭来临的那一幕。 “唔!” 王林脸色涨红,他以第三者的角度看到他自己闭眼睛坐以待毙的那一幕,顿时羞愧难当。 【我传你《太玄御剑术》,你好生修炼。方才你那驱笔之法实在是太粗鄙难看了,你若是将《太玄御剑术》修炼成第一层,恐怕一笔飞出,能够轻易的击穿墙壁。】 玲珑仙尊的目光落在毛笔之上,目光一转,神御笔动,那只毛笔立即化作一只利箭飞了出去,“嘟”的一声穿透了对面的墙壁,然后风驰电掣一般地飞来了回来,其速度之快,让王林看得眼花缭乱。 “这......”王林瞪目结舌,同样是毛笔,这差距也太大了。 “还好我没有修炼《太玄御剑术》,不然刚才那一下,就把那小姑娘的脸戳出一个窟窿了。”王林想了想,反而松了一口气。 【哦?】 玲珑仙尊又笑了,她的素手拍了拍王林的肩膀。 【你倒是乖巧,这五十年来竟然连炼丹房的门一步也没有出过。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在玲珑宝殿中自由走动,但是活动范围不能离玲珑宝殿太远。】 “没,没问题!”王林顿时一喜,急忙地应道。 随后,玲珑仙尊又将《太玄御剑术》传给了王林,并且将《太玄御剑术》和《常清静经》晦涩难懂的地方和王林讲解。 等到暮色降临,正在修炼的王林霍得睁开眼睛,两道发丝般的精芒从眼眸中激射而出,一瞬消失。他记得玲珑仙尊说的话,不由期待起来。 “坏了,哑女没有告诉我晚上几点到玲珑宝殿的后面去。”王林一拍大腿,大声叫坏。同时王林也很疑惑,玲珑仙尊晚上约他为何,这是五十年来从未有过之事。 “地图上显示,玲珑宝殿后面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王林满肚狐疑,他闭目冥想,一张玲珑峰的地图浮现在脑海。王林再次认真确定,这玲珑宝殿后面确实没有适合“幽会”的地方。 “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夜色彻底黑下来,我再前往玲珑宝殿后面赴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王林呢喃一声,他再次闭上眼睛,修炼玲珑仙尊教他的《太玄御剑术》。 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了《常清静经》的原因,王林本来还有一些小激动的,可是一闭上眼睛之后,就迅速平静下来,进入了“入定”状态。 夜色逐渐变深,月挂树梢,王林睁开了眼睛,他神念一动,换了一身衣裳,前往玲珑宝殿的后面。 月光如水,柔和的银光洒落,王林借着月色,走在气势恢宏的玲珑宝殿之中。偌大的玲珑宝殿之中,所谓的仙人并不多,修为高的似乎只有玲珑仙尊,其他人大多数太玄宗派来的打扫和处理杂事的弟子而已。 不过就算是“杂役弟子”,也有太玄宗的外门弟子打破头得抢,要知道,也不是谁都能够伺候仙尊的。 就是太玄宗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不过拥有十二位仙尊,而太玄宗的外门弟子就有百万之多。太玄宗的外门太玄门的门徒,遍布整个太玄州,早已超过亿数。因为太玄宗而形成的城池每年的修仙预备军,更是数不胜数。 这个世界,可谓是名副其实的“仙界”,修仙者多得难以想象,可是真正登堂入室的修仙者又有几个,而跨过“仙”这个门槛的更是少之又少。 能够成为仙尊的“杂役”,若是哪天被仙尊“看中”,不亚于得到了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就是王林现在的境地,能够见到仙尊,能够得到仙尊的私传和指点,让多少修仙者羡慕。 这些王林自然不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玲珑仙尊。 “转过这个弯,应该就是玲珑宝殿的后面了。”王林低语,他在庞大的玲珑宝殿中绕来绕去,终于绕了出来。 这时,前方有些光亮,王林绕过了那个弯。 正文 第十六章 花好月圆美人颜 月色皎洁,高挂在深邃的夜幕之中。银光灿灿,如同轻微荡漾的水光,又好似天幕垂挂下来的绸缎和匹练。 万物生辉,仙参吐瑞,灵芝喷霞,仙灵草药散发出莹莹的神性光辉,表面流转如水银光,仿佛通灵一般,在吞吐月华修炼。 这是一处神灵药园,什么圣药什么仙药,数不胜数,祥瑞气息萦绕在药园的上空。 再远一点,仙花烂漫,一簇簇,一丛丛,花儿开的灿烂。 这些花王林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有这么多品种的花,能够夜间开到极致,开的如此美丽。 那是群星花吗? 千百多群星般的花朵簇拥在一起,每一瓣花瓣上点缀着繁星,明亮而璀璨,一阵微风习过,飘起无数的碎金散银的细光。 还有月灵花,那是夜晚的宠儿,花的模样各种各样,无一不是月亮的各种月相。 有的月灵花明亮而饱满,宛若一轮银盘,那是满月的月相;有的月灵花朦朦胧胧,好似蒙着一层轻纱,那又是弦月月相,正好半圆,一半一半,期盼着圆满;有的月灵花则细如弯钩,如同一只小船挂在花茎上,那是新月月相。 仙花无数,繁花似锦,风铃花在风中摇曳,奏响一曲曲动听的仙乐。紫阳花如同绣球,万紫千红,还有...... 王林惊叹,整个人如同木雕泥塑,像是丢了魂儿,彻底愣在了那里。 花海尽头,轰鸣作响,那有一处水潭,有一挂飞瀑,淬炼着月光,银瀑飞挂,水珠四溅,景色美不胜收。 在幽潭旁,花海间,还有一角古亭,古亭中有仙子独立,白衣胜雪,青丝如瀑,娇颜如画。 【为我作一张画,可好?】 古亭中的仙子回眸,青丝飘动,那一抹风华已成绝响。 美!绝美!倾国倾城的美! 王林呆愣在哪里,心和魂已经不见了。 【呆在哪里干嘛,是不愿意吗?本仙尊可不强人所难。】 玲珑仙尊恬静和平淡,忽的浅笑,连天地也为之惊艳。 风,乍起,掀起无数片花瓣,也吹起了玲珑仙尊的乌黑长发。发丝凌乱了,玲珑仙尊下意识的用手去挽住头发,将发丝绕到耳后。 玲珑仙尊! 那一瞬间,所有的画面仿佛定格,为王林心中的最美,三生三世不忘! “咻”的一声,王林突然出现在古亭之中,和玲珑仙尊并肩而立,耳边飞瀑的轰鸣声突然变得忽远忽近。 【这算是给你的赔礼,不过画出来的画,你要送给我。】 玲珑仙尊平静的说道,那一回眸,那一笑,那一挽起,那一绕指,那一抹女子姿态,真成绝响,仙尊......还是仙尊。 王林这才回神,他挠挠后脑勺,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玲珑仙尊之意,是为了弥补他那幅《花好月圆》的瑕疵。 “我需要笔墨纸砚。”王林凝神,一下子庄重起来,脸上写满认真。 【《常清静经》修炼的不错。】 玲珑仙尊见王林如此快速进入状态,不由点了点头。她的白衣长袖在王林身前一挥,炼丹房中的桌案被挪移了过来,笔墨纸砚俱在。 【我为你磨墨。】 玲珑仙尊挽起长袖,露出一截宛若聚凝了天地精华的藕臂,她侍在王林身旁,为王林磨墨。 “哧哧”的响声,皓腕转动,磨石研磨,一点点墨晕化开来。 王林点点头,聚精会神,持笔作画。 如果是其他人,玲珑仙尊磨墨,侍在身旁,恐怕会吓得双股颤抖,或者受宠若惊,但是王林没有,他已经将全部精神投入在作画之中,状态达到五十年以来的巅峰。 笔如游龙,在宣纸上“横平竖直”,曲折游走,药园,花海,幽潭,飞瀑等绝美之景跃然于纸上,栩栩如生,让人身临其境。但最美丽的“景色”王林还没有动笔,那也是最难画。 一晚上,王林一直在凝神作画,而玲珑仙尊则安静地侍在他身旁,为他磨墨,看他作画。 翌日,日上三竿,王林幽幽转醒,他不知道何时竟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炼丹房。 “昨晚是做梦吗?”王林回过神来,头脑清醒,昨晚的事情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最后《花好月圆》画完了,超乎王林的想象得好,不过他最后累得趴在桌案上睡着了,画应该是被玲珑仙尊取走了,而他则和桌案一起被玲珑仙尊用大神通挪移了回来。 “哑女应该会喜欢吧,我觉得那幅《花好月圆》和《仙尊出浴图》是我画的最好的了。”王林嘟囔一声,他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突然发现自身的神魂又强大了一分。 “难道是因为......” 王林神色一动,立即运转起《常清静经》和《太玄御剑术》,发现《常清静经》的第三层运转的更为圆润,而《太玄御剑术》的第一层竟也顺理成章地修炼完成了。 “这......难道我是天才?”王林自己也怔住了,这才一天,竟然就将《太玄御剑术》的第一层修炼完成了,就算他再无知也知道玲珑仙尊传给他的仙法非同一般,他能够一天修炼一层,绝对属于妖孽了。 “是因为昨晚吗?” 王林猜测,昨晚他作画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手中的毛笔就像身上延伸出去的一部分,达到了《太玄御剑术》中对“御”的描述的第一层——如驱臂膀。 意思就是驱使外物能够像驱使自身的手臂一样运用自如,得心应手。 王林催动《太玄御剑术》,再次驱使毛笔,却发现和他之前第一次驱使毛笔有着天壤之别。 在王林神念的御使之下,这只毛笔如同一条灵鱼一般,极为灵巧的围绕着王林游走,王林神念到哪,那只毛笔就“咻”的一声飞到那里,虽然不能像玲珑仙尊说的那般,一下子戳穿墙壁,来去如电,但也相当不错了。 “你到底是谁!” 正当王林“玩笔”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拿着扫帚的赵玉女气冲冲地走进炼丹房。 “我?”王林望着气呼呼的赵玉女,完全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就是你!为什么你来了之后,仙尊就频频外出,而且有几次还受伤回来了!”赵玉女生气地说道,一阵风扫过,若不是王林躲得快,那一扫帚就盖到他头上了。 “哑女受伤了?”王林一惊,他虽然不知道“仙尊”到底是个什么境界,但是以玲珑仙尊展现在王林面前的实力来看,几乎是无敌的存在,竟然会受伤? “哑女?” 赵玉女一愣,随即大怒道。 “好你个贼子,仙尊好生待你,你竟敢叫仙尊哑女,你、你,你,看打!” 赵玉女杏目瞪圆,她气极了,拿着大扫帚追在王林身后打。 然后王林此时的心思早已经在想别的事情了,他在想玲珑仙尊为什么会受伤,按照赵玉女说的,自从他来了之后,玲珑仙尊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好像在忙碌着什么。 正文 第十七章 天人五衰是由来 【胡闹!】 一声轻叱在王林和赵玉女的心中响起,在玲珑宝殿长廊追赶的两人一愣,连忙回头,正见玲珑仙尊回来了,身坐九彩神鹿,金光无瑕,却能看出她受了一点轻伤。 “仙尊,您,您又受伤了?”赵玉女甩开手中的扫帚,弃王林而去,足下生出清风,迅速来到玲珑仙尊身旁。 “快来人,为仙尊接风洗尘,沐浴更衣!” 【不用了,我正要出去。王林,你过来。】 玲珑仙尊螓首微抬,神色露出一丝疲惫。她招了招手,唤王林过来。 “哑、哑女......”王林心头一下子揪了起来,他想难道正如赵玉女所说,玲珑仙尊为他而伤。 【你先进这玉净瓶,路上我会和你说明一切。】 玲珑仙尊取出当初在人间收取王林神魂的细颈玉净瓶,她一晃玉净瓶,一抹晶莹剔透的玉光从瓶嘴吐出,将王林笼罩在里面。再一收,王林这么一个大人,就进了玲珑仙尊手中那不过巴掌大的玉净瓶中。 “仙尊,您......”赵玉女看着玲珑仙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玉女,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都玄峰。】 “都玄峰?”赵玉女脸色一变,可再也没有说什么,只见玲珑仙尊坐着九彩神鹿,踏天而去。 九彩神鹿“呦呦”一声,蹄子一踏,虚空中延伸出一条九彩的神桥,直通九天。九彩神鹿再踏上去,就是飞天了。 罡风猎猎,九彩神鹿奔跑得极快,景色在身后倒退,眨眼间玲珑峰则变成了一个小黑点,九彩神鹿飞到了太玄山脉的上空,踏天而行。 王林被收进了玉净瓶之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玉净瓶内是星星点点的一片,好像深邃的夜空中点缀着无数的细小的蓝色星光,看不见上下左右和前后,但是感觉很大,无穷无尽。 王林的神魂身处在玉净瓶中的某处,感觉很舒服,浑身舒泰,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曾经在这里呆过?”王林疑惑。 【没错,你曾经在青玲玉净瓶中呆过。】 忽然,玲珑仙尊的声音响起,为王林解了惑。 【还记得你的生前吗?】 玲珑仙尊问道。 “记得,我得知自己得了白血病,于是跑到了深山老林里透透气,结果撞到哑女你正在降妖除魔。”王林想了想,又小声问道,“我,我已经死了?” 【没错,你死了。当日我和九幽魔主大战,从仙界战到人间,碰巧在那片山林见到你。后来九幽魔主以你威胁我,我道心不动,一记太玄金霄神雷劈了下去,结果将你也劈死了。】 玲珑仙尊平静而淡然,她如实说道,不怕王林怪罪或者说什么。 王林倒也没有多想,只是想到那一日,有些唏嘘不已。 【我本来要离去,返回太玄宗,却因你仙前叩首,和我结缘。在离去时,我发现你的神魂未灭,但即将泯灭,于是先用青玲玉净瓶将你的神魂带回了玲珑峰,然后炼制了几颗定魂凝神的仙丹为你凝固神魂,再传你《常清静经》让你强大神魂。】 玲珑仙尊的声音在王林的心中回荡,王林一阵恍惚,其中的折转起伏他真的不明白,迷迷糊糊,更不用说......堂堂的仙尊,为何救他这个即将泯灭消散的神魂。 【我即将度“天人五衰”,心境不圆满的话,极有可能陨落,我救你,也是为了圆满自身的心境。】 玲珑仙尊仿佛看透了王林的心思,轻声说道。 “然后呢,你要将我怎么办?”王林问道,他突然看不清未来了,时间倒流,他仿佛又回到了辞职之后的那一刻,站在广厦之间,忽的迷失了方向。 【我要打开一道轮回,送你投胎,这样才能让我的心境彻底圆满,了结你我之间的缘。】 “那送我投胎去便是了。”王林这一刻似乎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不行,我若强行打开轮回通道送你投胎,以你脆弱的神魂,在轮回通道中定然会魂飞魄散的。你如今将《常清静经》修炼到第三层,已经可以承受轮回时的压力,只是还需要什么一样东西。】 玲珑仙尊道。 “什么东西?” 【定魂珠!】 “定魂珠?” 【没错!本来就算你将《常清静经》修炼到第三层,但是成功轮回往生的几率也只有四成,若是能够得到定魂珠,你成功轮回的几率就高达七成!】 “就算我在轮回中陨落了,也没有关系吧,只要和你的缘斩断了就可以了。”王林突然道。 旋即,是玲珑仙尊的一阵沉默。 【不,有关系的,缘虽然断了,但会留下心魔。】 玲珑仙尊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只是细微的一点变化,但王林还是听出来了。 “轮回往生之后,我的记忆还在吗?”王林问道。 【你会以一个新生的姿态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缘皆断,你和前生再无瓜葛。】 玲珑仙尊答道。 “记忆没有了吗?”王林神色立即黯淡下来,他不想忘记这五十年来的记忆,他不想忘记有关“仙”的世界,他更不想忘记......玲珑仙尊,这个他真正喜欢上,却只能在心中苦苦暗恋的哑女。 “我听赵玉女说,你因为我经常外出,还受伤了?”王林问道。 【只是一点轻伤,要得到都玄仙尊的定魂珠,需要付出一点代价,这是我和都玄仙尊之间的交易。】 玲珑仙尊轻描淡写地说道,其中的惊险和坎坷,又怎么是王林能够想象的。 【这里是太玄宗的中心部分,风景和昨晚的截然不同。】 玲珑仙尊一掐仙诀,混混沌沌的青玲玉净瓶内突然开出了一片仙光,仙光之内是外界的景象。 一道庞大无比的山脉悬浮在九天之上,绵延万里,山峰层层叠叠,宛若一条神圣而久远古老的祖龙,龙躯之上因为时代的久远蒙上了灰尘,堆积出了山脉和平原,长出了仙草和灵木。 太玄山脉,古木郁郁苍苍,仙河流淌,银瀑挂断,有比房屋还粗的上古老藤横亘在山谷间,也有比山峰还要高大的黄金古木耸立。 这是太玄山脉的大景,实在太瑰丽和奇幻了,许多美丽绝伦的细致景色王林根本看不过来,九彩神鹿的移动速度太快,行云流间几千里已经过去了。 “这要有多大?”王林瞪目结舌,被“眼前”恢宏磅礴的景象震惊得喘不过气来。 这时,王林真巧看见一个新晋的真传弟子在开辟山峰,一块巨大的“土石’从太玄山脉上裂了下来,悬浮在旁边,由一条手臂粗细的铁链连接着。 “难道我生活了五十年的玲珑峰也是这样?”王林思忖,他扫了一眼,发现太玄山峰周围满是这样的浮岛,上面应该都居住着仙人。 王林还看见了驾驭飞剑,如同雄鹰翱翔九天的仙人,驾驭仙鹤和神禽的巡山弟子,以及其他的灵兽仙宠在踏空奔走。 但凡遇见的仙人还是巡山弟子,亦或者宗门长老等存在,他们都要恭恭敬敬地对玲珑仙尊行礼,呼上一声“仙尊”。 (书友中秋节快乐,祝各位书友阖家欢乐,团团圆圆,修缘今天新书老书各三更,共六更奉上~) 正文 第十八章 都玄仙尊定魂珠 王林透过仙光,看见一个屹立在仙界亿年之久的蔚然大宗,悬浮在九天之上的太玄山脉,宛若群星拱卫的大小浮岛,御剑飞行的仙人,驾驭仙兽的弟子,太多瑰丽和奇幻的景象了。 “仙”,深刻地烙印在了王林的神魂之中。 【昨天的画,很好看,我很喜欢。】 半晌,玲珑仙尊的神念波动突然回荡开来,这是她第一次搭话。 “哑女......”王林回过神,低语一声。 “如果可以,我会在轮回往生之前多画一些画给你。” 【不用了,再过五十年便是我“天人五衰”降临之期,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作画了,我要在五十年之内送你进入轮回通道。】 玲珑仙尊的声音有些急迫,看来传说中的“天人五衰”不是那么好度的,让堂堂的仙尊也要“谈之色变”。 “难道还要准备什么吗?”王林似乎感觉了到什么。 王林不懂什么是“天人五衰”,但也察觉到玲珑仙尊送他轮回往生,绝非只是他将《常清静经》修炼到第三层,然后取得定魂珠那么简单。 【我需要将六道轮回印修炼到圆满境界,还需要炼制一个六道轮回盘。】 玲珑仙尊没有细说,但六道轮回印和六道轮回盘绝对是最为主要的,需要它们的结合,才能打开一条临时的轮回通道,送王林轮回往生。 六道轮回盘需要六种极致的土系仙料为主,极难炼制,就算是玲珑仙尊也要奔波,进入一些险地。 另外,六道轮回印也并非太玄宗神通仙法,玲珑仙尊要得到六道轮回印,也花费了一番极大的功夫。而且六道轮回印极难修炼,不亚于太玄宗的几大仙法,就算是资质绝佳的真传弟子修炼六道轮回印,没有几百年的难以炼成,更别说达成圆满境界。 这些,王林都不知道。 【到了。】 玲珑仙尊的仙眸一亮,九彩神鹿蹄下的虹桥落在一座巍峨雄伟的山峰浮岛。 “这就是都玄峰?” 王林呆住,眼前的都玄峰雄伟好比泰山,宏而险又似太行山,可偏偏比庐山还要俊秀。 那是一面千丈的山崖,像是被人特意截断一般。山崖赤红和玄黄,雄浑而陡峭,上面铁钩银划,有仙尊篆刻的“都玄峰”三个大字,一股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 从山崖另一侧,有万丈长的古道自山顶宏伟的大殿蜿蜒到山脚,两个道童看守山门。 “玲珑仙尊,都玄仙尊已在都玄金殿恭候多时。”那两个道童见九彩神鹿落下来,立即迎上前去。 【你留在这里。】 玲珑仙尊的手掌摸了摸九彩神鹿,神鹿亲昵地拱了拱玲珑仙尊的手心,乖巧地到一旁伏下休憩。 【带路。】 玲珑仙尊平淡地对两个看守山门的童子说道。 “是。”其中一个童子点头应诺,他举起手中的浮尘,在山道前轻轻一挥,顿时一道金光大道铺张开来,直通山巅的都玄金殿。 “仙尊,这条金光大道直通都玄金殿,不用登临通天石阶。”童子道。 玲珑仙尊神色如常,踏上了金光大道,她来都玄峰多次,就没有走过什么通天石阶。 金光一闪,看似漫长的距离,眨眼瞬间,玲珑仙尊已经来到了都玄金殿。 都玄金殿大气而宏伟,但玲珑仙尊此次来可不是游玩散心的。 进入金殿之后,自然看见端坐在龙台玉座之上的黑发青年,极为俊秀,身披炫**袍,眉心有一个迷你的“玄”字。 这个黑发青年自然就是太玄宗十二仙尊之一,都玄仙尊! 当玲珑仙尊踏进金殿的瞬间,都玄仙尊霍得睁开眼睛,眸中仙光大涨,一道如同海啸般的黑色波纹轰然从龙台之上排荡而来。 “轰!” 都玄仙尊站了起来,整个气势惊天动地,他整个人好似化作了一颗玄色的太阳,光焰炽盛,眼眸开阖间有可怕的仙光泄露出来。 他实在是太强大了,日月在都玄仙尊面前都要黯淡无光。 “好可怕,他比哑女要强大!” 王林惊骇,他感觉到神魂本能地在颤抖,想要跪拜。刚才都玄仙尊的一道目光扫来,明明是隔着青玲玉净瓶,但王林却有种浑身上下都被看透的错觉。 【都玄仙尊,你这是何意?】 玲珑仙尊神色微冷,她笼罩在蒙蒙的金光中,但海潮般的玄光拍打过来时,一道道金光荡漾开来。 “何意?本尊只是没有想到,玲珑仙尊你竟然也有兴趣‘养鬼’。今日将那玉净瓶中的神魂带来,难道是因为定魂珠的事情?”黑发青年缓缓坐下,转动着手指上的玄色戒指,然后徐徐说道。 【这些你不用管,我已经将东西都带来了,我们继续完成交易就行了。】 玲珑仙尊冷声说道,她一拍乾坤袋,将一个储物玉镯抛了过去。 黑发青年靠在玉座之上,一脸慵懒之意,他手掌一招,那飞过来的储物玉镯立即平稳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黑发青年眉心发光,如同一轮骄阳升起,一缕神念在储物玉镯上一扫而过。 “神念如骄阳!这还只是都玄仙尊的神念的冰山一角,那他的神魂得有多强,我要将《常清静经》修炼到第几层才能于他相当。”王林震撼地说不出话来,他发现自己认识到的仙尊的实力完全只是冰山一角。 仙尊实力,难以估测! “恩,还真多亏你才能凑齐,看来对本尊的定魂珠是势在必得啊。不过本尊也很好奇,这玉净瓶中的神魂到底是何人,让你愿意如此付出。难道是我们的玲珑仙尊情窦初开,芳心暗许了?” 黑发青年把玩着手中的储物玉镯,嘴角露出一丝邪意的笑容。 【都玄仙尊,你管的有些多吧!】 玲珑仙尊的仙眸中寒光涌动,一缕杀意从她心底升起。 “别动怒,本尊和你同为太玄宗的十二仙尊,怎么能起内讧呢。那不是给邪门歪道有机可乘吗?”黑发青年打了一个哈欠,他将储物手镯收了起来,口气一转,“只是......本尊实在是有些舍不得定魂珠,但是又想得到你储物手镯中的东西。” 黑发青年眉宇微蹙,左右为难起来。 “锵!” 玲珑仙尊背后的两口仙剑旋即出鞘,金光横空,剑气直冲斗牛之墟,差点将都玄金殿的殿顶给戳穿。 正文 第十九章 轮回往生了仙缘 金光炽盛,两束剑芒通天彻地,宛若黄金浇筑的天柱降临,“哐当”一声破开了都玄金殿的殿顶。 这都玄金殿绝对是一件至宝,可是差点被动怒的玲珑仙尊戳个通透。 黑发青年神色剧变,他长身而起,手掌扬出一片玄光,如泉水喷涌,玄色霞光溢满,在都玄金殿上空形成一道深邃的夜穹,将内外隔断。 刚才玲珑仙尊的仙剑出鞘,绝对惊动了整座都玄峰! “玲珑仙尊,你这是作甚,本尊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黑发青年眉头一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作甚?玩笑你也要受我一剑!】 玲珑仙尊可不跟都玄仙尊开玩笑,她见都玄仙尊使出仙法,将都玄金殿内外隔绝出一片天地,黛眉竖起,更加不用忌惮,全力施展仙法神通。 “哧!” 剑光吞吐,玲珑仙尊背后的两口仙剑横了过来,上面燃烧着金灿灿的仙焰,至强的力量导致周围的空间扭曲震荡。 【斩!】 电光火石的一瞬,仙剑御空而去,速度极快,化作天际的一道闪电,惊鸿而过,空间立即撕裂开来,有混沌气流淌。 顿时间,都玄金殿内雷鸣大作,两道金光激射过去的同时,殿内的摆 设砰然化为齑粉。 “玲珑仙剑!” 都玄仙尊脸色蓦然一变,没想到玲珑仙尊来真的,上来就是她的招牌仙宝——玲珑仙剑。 “嗡”的一声,一轮明晃晃的“明月”升起,“月光”如水,在都玄仙尊的胸膛荡漾开来。 可不知是仙宝之故,还是什么原因,那裂开空间,强势斩来的玲珑仙剑立即停住,悬在都玄仙尊面前,锋利的剑气刺得都玄仙尊肌体生疼。 这时,王林才看清那一轮明晃晃的“明月”到底是何物。 “好大一颗夜明珠!” 【那是定魂珠。】 玲珑仙尊的声音在王林心中响起。 “那就是定魂珠?” 王林惊诧万分,光听定魂珠之名不想是如此仙宝。 那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晶莹剔透,光华内敛,宝珠内似乎有神秘的液体流转,映照出世间万物,水银般的光晕轻轻摇曳,符合天与地的律动,似乎蕴含了生命的真理。 王林仅仅是透过仙光“看见”定魂珠,结果感觉到神魂轻摇,想要飞出,融入定魂珠内一般。 “这到底是定魂珠,还是吸魂珠啊!”王林小声腹诽,这定魂珠太过邪乎了,让他心神不定。 “怎么了,号称上斩九天神仙,下斩九幽邪魔的玲珑仙剑,被一颗‘脆弱’的珠子给挡住了?”黑发青年目光斜睨,嘴角总是带着一丝邪意的笑容。 都玄仙尊虽是年轻模样,但年龄古的可怕,城府极深。他实力可怕,却没有露出冰山一角,就连玲珑仙剑横空来袭,他也不急不忙,竟然用定魂珠挡在身前,料定玲珑仙尊不敢拿他怎么样。 【你终于舍得将定魂珠拿出来了,何必惹火我,让你的都玄金殿平白无故多出两个窟窿。】 玲珑仙尊的神念如同冰隙中的水流,叮咚而冷冽,玲珑仙剑轻颤,将定魂珠拘了回来。 【定魂珠我收下了,就此告辞!】 “锵”的一声金玉交响,玲珑仙剑归鞘,玲珑仙尊蓦然转身,在都玄金殿尽头撕裂笼罩苍穹的玄光,潇洒离去。 玄都仙尊不语,坐在龙台玉座上,冷眼看着玲珑仙尊离去,直至玲珑仙尊的倩影消失在金光大道的尽头,他才呢喃低语。 “这玲珑仙尊虽然进阶‘仙尊’不过万年,在十二仙尊中也是排行最末,未得‘玄’字,但其实力突飞猛进,不可小觑。刚才的玲珑仙剑一击,不过一成实力,竟然能够有那等威力,难怪能够斩杀九幽魔主。看来本尊要重新计较一番,不能与她交恶。” 都玄仙尊一挥玄袍,袖张如云,将笼罩都玄金殿的玄色苍穹收去。随即他手掌一翻,又取出一颗明珠,竟和那定魂珠一模一样,其中光晕流转,似乎和定魂珠有着某种关联。 “可惜,若不是玲珑仙尊的承诺极为诱人,还答应在太玄金丹炼成之后留本尊两枚,我还真舍不得将定魂珠割舍于她。”都玄仙尊将那颗和定魂珠一模一样的明珠在手中把玩几下,再次收了起来。他抬眼望去,眸光暴涨,仙芒四射,穿越金殿,穿越都玄峰,似乎望见了玲珑仙尊的倩影。 九彩神鹿的背上,玲珑仙尊沉默不语,她从金光大道中出来之后,就骑着九彩神鹿离去了。 “十二仙尊之间并非一团和气吗?”王林犹豫一下,问了一声。 【我成为仙尊不过万年,对另外几位仙尊不甚了解。不过刚才的都玄仙尊着实厉害,就算是在十二仙尊之中也是特别强大的存在,快要比肩太玄仙尊了。】 玲珑仙尊的声音在王林的心中响起。 “太玄仙尊?”王林神色一动,他想到自己所在的宗门不就是太玄宗吗,以“太玄”为称,定然了得。 果然,玲珑仙尊说道。 【太玄仙尊,号称仙道牛首,在某种意义上,太玄仙尊的地位更胜掌教至尊。不过掌教至尊执掌太玄宗的一切,太玄仙尊和掌教至尊两者还真不好比较。】 “太玄宗,仙道,掌教至尊,太玄仙尊!”王林低语,声音铿锵而低沉,眼瞳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 【回到玲珑峰,我助你炼化定魂珠,争取在二十年后送你进入轮回。】 ...... 玲珑峰,玲珑宝殿炼丹房。 王林**着半身,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双目闭阖,脸色端庄。 另一边,玲珑仙尊的青丝飘舞,白衣猎猎,她双手结印,定魂珠在双手之间,一道道奇幻的光晕波动开来。 【收敛心神,运转《常清静经》。】 玲珑仙尊抬起手掌,轻轻一推,王林的神魂仿佛化为一滩幽泉,定魂珠缓缓沉了进去,从王林的眉心融入。 一年之后,在玲珑仙尊的帮助下,王林终于将定魂珠初步炼化,而神魂则明显壮大。 定魂珠的神效和妙用王林虽然没有体会太多,但其壮大神魂的效果,就已经让王林目瞪口呆,大呼圣宝。 十年之后,玲珑仙尊从一处凶险之极的魔谷带回一朵魔性的向日葵,传说此向日葵具备一丝轮回之力。玲珑仙尊让王林的神魂盘坐在魔葵之上修炼,好生感悟轮回之力,以提高对轮回之力的了解。 “哑女......” 此时无声胜有声,王林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对玲珑仙尊的情意也许只剩下十年,也许要永封冰山之下,也许要继续暗恋下去。 【好生领会,这是轮回葵,上面寄居着一缕轮回之力,能够将你成功轮回往生的几率提升到九成!】 玲珑仙尊费尽千辛万苦,只为不断提高王林成功轮回往生的几率,她不要什么好运,更不要什么意外,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王林能够成功的轮回往生。 王林不语,他有时候自问,玲珑仙尊为何要这么做,为他付出如此之多。王林有时候也会妄想,猜测玲珑仙尊喜欢他,哪怕是一丝好感,可王林知道,那始终是妄想。 又十年后,也就是玲珑仙尊所说的二十年之期,来到了! 正文 第二十章 瞎子算命一切始 最后十年,玲珑仙尊几乎每日陪同着王林,一起修炼,一起作画。两人的话不多,却诞生了一种默契。 十年,可是王林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有时候想,能不能留在玲珑仙尊身边,成为一个“鬼”,和玲珑仙尊常伴青灯。 王林也和玲珑仙尊讨论过,他和玲珑仙尊之间的缘可有另外的解法,“天人五衰”能否以别的妙法度过。 可惜,玲珑仙尊否定了,王林不能以神魂的姿态保留下去,也不可转化成鬼修,轮回往生是唯一的选择。 而这一天,终究是到来了。 【进入青玲玉净瓶中,我带你轮回往生。】 玲珑仙尊取出了青玲玉净瓶,等待王林。 王林目光一闪,几十年来,他和玲珑仙尊为轮回往生付出了那么多,不能犹豫,也不再犹豫。 王林一跺足,一头钻入青玲玉净瓶中。 玲珑仙尊取出一张定魂符,捏成瓶塞,堵住青玲玉净瓶,又和金童玉女吩咐一声后,乘着一条仙光离去。 此去,又是十年。 风雷州,位于太玄宗管辖的三十二州的边缘,可以说已经是“天高皇帝远”了。 高山郡,凤山城,又是风雷州的边缘,几乎属于“穷山僻壤”的地带,意味着于“仙”无缘。 临镇的春天很是怡人,临河正巧从临镇穿过,河岸的一排排杨柳总是按时抽芽,按时飘絮,柳枝翠绿絮如烟。 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春晨,王瞎子一如往常地在临河旁摆摊,桌案,木凳,再加上一挂“金字招牌”的横幅,齐活,开工! 其余的江湖术士总会摆出一些写着玄乎得不得了的横幅,吹嘘自己的本领,可是王瞎子没有,他只有一道横幅,真的是金字招牌,横幅上面是四个金色的大字——金字招牌! 别说,这眼瞎心不瞎的王瞎子,还真凭借着他的一些本事和“金字招牌”,在临镇,甚至凤山城,都闯出了一些名堂。 “今天风和日丽,春意盎然,是有贵人上门的预兆。”王瞎子说道。 “师傅,三四月的临镇每天都是这个天,您是怎么看出来是有贵人上门的预兆啊!”一旁的小徒弟问道,他专门扶着王瞎子行走,至于学本领,小徒弟总觉得王瞎子不靠谱。 一个瞎子,自己都看不见前路了,能够给别人指明前路吗? “徒儿,这个你可要好好学着为师了。你看,我们观路上来往的马车,人群每天都一样吗?” “不一样。”小徒弟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一样。 “当然不一样,步伐,气息,衣着,甚至脚下走过那些砖石,都不一样。你要注意这些细节的变化,才能感悟天地间的细微变化,才能察觉天意,未卜先知。”王瞎子手指敲打着桌子,暗含某种韵律。看来他是真有几分本领,金字招牌并非噱头。 “来了!”王瞎子眼皮一颤。 “谁?”小徒弟一愣,忽然发现桌案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了!”小徒弟顿时惊讶,他记得前后左右尚且没有人来着,怎得凭空出现了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坐在了桌案前。 “女施主,请问您要算什么,是姻缘还是福祸?”王瞎子问道。 【我要算这附近的几个村子,哪个村子和我有缘。】 白衣女子的声音在王瞎子的心中响起,让王瞎子凛然。 “请问......施主贵姓?”王瞎子表面未变,但内心早已沉重起来,小心万分。 【我......无......,叫我哑女也可。】 白衣女子答道。 “这,我算上一算。”王瞎子没敢问白衣女子的生辰八字等太多的信息,他抓起龟壳,将四枚铜钱塞进龟壳之中。接着,王瞎子举起龟壳,轻轻摇晃起来。 “叮当”一声,王瞎子还没有摇上三下,龟壳中的铜钱便从龟壳的空隙中留了出来,落在桌面的八卦图案上。 【结果如何?】 白衣女子问道。 “这......”王瞎子呆愣地看着零散的落在桌案上的四枚铜钱,手掌颤抖起来。 “糟糕,这是异变,卦象甚乱,我根本没有算出来!”王瞎子暗道不好,额角开始冒汗。 【没算出来吗?】 白衣女子的目光落在王瞎子身上,让王瞎子心头顿时一颤。 “算,算出来了。是,是临镇东边的那个李、李家村和女施主有缘。”王瞎子结巴的说道,吓得舌头发软,说话都不利索了。 【李家村吗?】 白衣女子站起身子,留下半两银子,准备离去。 “敢,敢问,女施主去李家村是要,要干嘛?”王瞎子吞了一口唾沫,硬着皮头问道。 【送人投胎。】 白衣女子留下这句话就消失不见了,一阵风卷过,这柳岸边似乎什么人都没有来过。 “送、送人投胎?!”王瞎子一下子软在座椅上,双臂和双腿软趴趴的,好像是所有的力气全部抽空了,脑袋无力地一歪。 “师,师傅,刚才的那个,女,女施主是人是鬼。”小徒弟心悸地问道,方才那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白衣女子来无影去无踪。 “刚才她,她和你说什么,怎么只见你一个人在说呢,难道是,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那是神念传音,方才的白衣女子定然是一个仙家人物!”王瞎子忽的一下子从座椅上坐了起来,身体挺立,骂了一声,然后喃喃道,“不对,她说是送人投胎,是要杀人,还是要......不行,关乎到老李的村庄,我要再算上一卦!” 说着,王瞎子一把抓起龟壳和铜钱,再认真算了一遍。 “叮咚”几声,铜钱滚落,这次四枚铜钱全部正面,集中落在八卦的“乾”位上! “不对!”王瞎子瞳孔收缩,再次抓起龟壳和铜钱,又算了一遍。 这次四枚铜钱是全部反面,集中落在八卦的“坤”位上,惊得王瞎子浑身颤抖,一连算了好几遍,才软在座椅上,松了一口气,嘴里嘟囔着“不是死人就好”,“不是死人就好”。 旋即,王瞎子又向小徒弟道:“徒儿啊,你跑一趟丰源药铺,向李丰源传信,说是李家村要兴盛了,过不了几年李家村就会有了不得的人杰出世,甚至能够走上仙途!” 就这样,王瞎子的算命推动了轮回的转盘,一切从这里开始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黄粱一梦方才醒 这年,李家村的壮汉格外努力,腰杆差点摇断了,拼命地“播种灌浆”,就为王瞎子的一句预言,李丰源的一道命令。 不过李家村的壮汉乐意,谁不想自己膝下添得一个将来可能成龙化凤的孩儿,谁不想在家族中走出一位仙人,光耀门楣,能让祖宗八代的排位都锃亮有光。 何况村里的女人也乐意,丈夫勇猛,她们也能欲仙欲死,每天满面红光,还能给李家村多添新丁,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春天播种,秋日收获,李家村的壮汉是各种意义的忙碌,胖娃在每一季都有出生的,乐呵得父母合不拢嘴,老村长李丰源更是每逢新的婴儿降生,他都赶忙去看,添福送礼,希望小家伙儿未来是个人中龙凤,造福李家村。 冬季来到,“播种灌浆”的劲头在寒温下冷却下来,村民明白,就算今年冬季怀上,那也是来年才能生下来,赶不上预言的时间了,壮汉和妇女也有个休息的时间。 不过李家村的还有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没有生出胖娃来,那就是王腾龙家的李青梅。大家都期盼着,李青梅快点将肚子里的娃儿给生下来。 可是盼着,盼着,就到了年末,快要除夕的时候,盼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大雪,也盼来了李青梅肚子里的娃儿。 【去吧,不要让他们等久了......】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天地,凤山,李家村,变得银装素裹,一个绝美的白衣女子凌空而立,她身旁还飘荡着一个神魂。 这个神魂,自然是等待着轮回往生的王林。 “哑女......” 王林望了玲珑仙尊一眼,看着那抹在鹅毛大雪中模糊的,让人魂牵梦萦的白衣倩影,欲言又止。 【该走的走,该留的留,再犹豫不决下去,那孕妇就有生命危险了。】 玲珑仙尊的神念在王林心底震荡,威严而冰冷,如同寒冬腊月的雪。 “是啊,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眷恋的。”王林浑身打了个寒颤,蓦地被玲珑仙尊一声喝醒。 “哑女,我走了,谢谢你。” 王林不舍地看了玲珑仙尊最后一眼,心中的所有思绪和情怀,全融作那一眼。 再一转身,王林充满决绝,纵身一跃,跳入那山脚小屋上空的轮回通道中。 片刻之后,从下方的房屋中,“哇”的一声嘹亮的啼哭响起,清晰的回荡在李家村上空,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又一个新生命的降临。 闻着这婴儿清澈嘹亮的啼哭声,一脸平淡的玲珑仙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绝美面靥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柔和而温情。 【平安出生了,听这哭声,是个健康的婴儿。】 玲珑仙尊沉默半晌,凌空而立,在这李家村的上空俯瞰。 “咔嚓”一声,积雪将树丫压断,一蓬细雪落了一地。 “咯吱”、“咯吱”,“咯吱”...... 李丰源冒着鹅毛大雪,赶忙从自家出发,前往王腾龙的家中,当他赶到的时候,婴儿已经平安出生了,母子平安。 这一幕,玲珑仙尊一直看在眼里。她的眼眸仙光闪烁,洁白精细犹如瓷器的耳朵轻轻一动,以她的仙尊修为,房屋中的声音、画面,一切都在玲珑仙尊的掌握之中。 【布衣,王布衣吗?好名字,王林,这是你的新名字,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玲珑仙尊的心声轻微荡漾。 一年、两年,三年,玲珑仙尊一直在李家村的上空,没有立即离去,她庇佑了王布衣三年,也让李家村这三年以来,风调雨顺。 第四年,玲珑仙尊要走了,她感觉到“天人五衰”即将降临,要回到太玄宗中做最后的准备。 【王林,这几十年来,谢谢你......】 玲珑仙尊的仙眸中掠过从未有过的柔情,一闪即逝。在一瞬,她是王林的哑女,动了凡心,可是下一刻,她又恢复成了太玄宗的玲珑仙尊,平静淡然,古井无波。 “哧!” 一道洁白如玉,没有瑕疵的仙桥架起,一瞬间横跨不知几千万里,穿过多少州,直通太玄州的太玄宗。玲珑仙尊踏上仙桥,消失在天的尽头。 三年以来,玲珑仙尊守护着李家村,守护着王布衣,谁也不知道。临镇的王瞎子不知道,老村长李丰源不知道,李家村的村民不知道,王腾龙不知道,投胎成王布衣的王林也不知道...... 王林...... 王布衣.......王布衣、王布衣,王布衣! “啊!” 王布衣突然从床榻上挺起,大口地喘气,他望着身旁的威武壮汉和美妇,眼前出现一道道的重影。 “布衣,我的儿,你怎么了,还有没有事,那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旁边的美妇见王布衣醒来,急忙上前问道,看那水光泛起的明眸,快要哭出来似的。 “青梅,让布衣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他哪反应地过来。”威武的壮汉将美妇拉了过来,紧张地望着王布衣,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布衣,还认识你爹娘吗?” “爹......娘......?” 王布衣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一阵胀痛,仿佛所有的脑细胞都化作了一道道绚烂的烟花,全部绽放开来了,眼前直冒金花。 “爹,娘,孩儿昏睡多久了?”王布衣问道。 “一,一个时辰。”王布衣的老爹王腾龙微微一呆,然后连忙说道。 王布衣看着王腾龙和李青梅的紧张模样,差点笑出来,他一句话定住王腾龙和李青梅的心。 “爹,娘,你先出去吧,让孩儿好好休息一下,孩儿有些累了。” “哦,啊,我们出去,我们这就出去,布衣你好好休息吧。”王腾龙和李青梅愣了一下,然后连忙互相推搡着,走出了王腾龙的房间。 “龙哥,你看布衣还是那个布衣吗?我怎么看着不太像啊。”李青梅小声说道,做娘的总比爹细心一点。 “青梅,布衣当然还是我们的那个布衣啊,你是不是想多了。”王腾龙疑惑地说道。 “不是,龙哥,我的意思是,布衣是不是变......聪明了,瞧他刚才的反应,说话,很有条理。”李青梅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王腾龙目光一闪,连忙点头。 “不管怎么样,布衣还是我们的儿子。青梅,你去给布衣熬一点粥,我去趟老村长家,抓一点定神安神的药回来。” “恩,先这么办吧,你要快去快回啊。”李青梅点点头道。 屋内,王布衣重新躺了下来,目光呆滞地望着屋顶,久久才回过神来。 “原来,才一个时辰啊,我感觉像是将整个人生又过了一遍。正是黄粱一梦啊,一切醒来方才明悟。” 半晌,七岁的王布衣发出一声不符合他年龄的感叹。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她是我一生挚爱 “曾经的梦想和热血、失业、白血病、山巅仙战,玲珑仙尊......” 一幅幅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在王布衣的脑海中闪现,前生关于王林的记忆一点点涌现,仿佛尘封在神魂深处,忽然解开,和现在的记忆重叠,然后融合。 王布衣头疼欲裂,几十年的记忆突然涌上来,让他有些忍受不了。但他紧咬牙关,稚嫩的脸庞上逐渐扭曲。 王布衣可以不去想,甚至选择去一点点的回忆。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心中只想着一个人,想要快点知道这个人的所有,知道这个人的一切,想要快点回忆起和她的点点滴滴。 “哑女......!”王布衣牙龈咬得崩血,丝丝缕缕的腥涩在口腔中漫溢开来,他瞪圆眼睛,双目充满血丝,柔软的小手紧抓床沿。 “哦!啊!头好疼!我的头好疼!我要想起来!” 王布衣的双手插进蓬松的头发中,十指紧扣,脑袋几欲涨裂,他忍不住要将头撞墙。 “哑女,玲珑仙尊!” 【我是个哑巴,何来声音好听?】 【你不要分心,这篇《常清静经》传给你,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常清静经》可以让你内心空灵清静,却不能让你得道成仙。】 “哑女!太、太玄宗!十二仙尊......!” 【你醒了。】 【你睡觉流口水?】 【太玄金丹,炼给掌教师兄的。】 “好疼!我,我要想起来,我要想起来和哑女的一切!” 【放肆!】 【这些都是你画的?】 【画的不错。】 【这幅是怎么回事,你偷窥过我沐浴更衣?】 “我和哑女一起作过画!” 【一些画卷我没收了,另外几幅可以挂起来。】 【你的《常清静经》要勤加修炼,十二年来你修炼的如何?】 【你将心思放在修炼《常清静经》上自然会有进步,要灭却心头的欲望。】 “修炼,仙,《常清静经》,《太玄御剑术》!” 【闭上眼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面对危难,难道你就坐以待毙吗?】 【起来,告诉我《常清静经》的作用。】 【对敌如何?】 【那你刚才闭上眼睛,是平静的求死吗?】 “玲珑仙尊,我想起来,她叫哑女,我叫她哑女!” 【我没有名字。】 【我从小是个哑巴,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走上了修仙的道路。】 【哑女?】 【我有时候也挺庆幸自己是个哑巴的,不会说话,就不会说错话。祸从口出,也许我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而没有半路折煞陨落,可能也得益于自己是个哑巴吧。】 【你感兴趣?】 【你说是能够将《常清静经》修炼到第四层,我的修仙过往和你说起也不是不可以。】 “哑女,玲珑仙尊,玲珑仙尊,哑女!我,我喜欢哑女!” 【你且看好。】 【一个人的战斗意志很重要,你最后闭上眼睛等死那一幕是最大的败笔。】 【哦?】 【你倒是乖巧,这五十年来竟然连炼丹房的门一步也没有出过。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在玲珑宝殿中自由走动,但是活动范围不能离玲珑宝殿太远。】 “我喜欢哑女,我喜欢玲珑仙尊,我喜欢哑女......!” 【为我作一张画,可好?】 【呆在哪里干嘛,是不愿意吗?本仙尊可不强人所难。】 【这算是给你的赔礼,不过画出来的画,你要送给我。】 【我为你磨墨。】 “轮回往生,天人五衰,缘,斩断我和哑女的缘!” 【还记得你的生前吗?】 【没错,你死了。当日我和九幽魔主大战,从仙界战到人间,碰巧在那片山林见到你。后来九幽魔主以你威胁我,我道心不动,一记太玄金霄神雷劈了下去,结果将你也劈死了。】 【我即将度“天人五衰”,心境不圆满的话,极有可能陨落,我救你,也是为了圆满自身的心境。】 【我要打开一道轮回,送你投胎,这样才能让我的心境彻底圆满,了结你我之间的缘。】 【不,有关系的,缘虽然断了,但会留下心魔。】 【你会以一个新生的姿态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缘皆断,你和前生再无瓜葛。】 “都玄仙尊,定魂珠,轮回葵,我要往生,我要轮回往生!” 【只是一点轻伤,要得到都玄仙尊的定魂珠,需要付出一点代价,这是我和都玄仙尊之间的交易。】 【这里是太玄宗的中心部分,风景和昨晚的截然不同。】 【昨天的画,很好看,我很喜欢。】 【不用了,再过五十年便是我“天人五衰”降临之期,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作画了,我要在五十年之内送你进入轮回通道。】 【好生领会,这是轮回葵,上面寄居着一缕轮回之力,能够将你成功轮回往生的几率提升到九成!】 “十年,风雷州,高山郡,凤山城,临镇,李家村,我是,我是......” 【进入青玲玉净瓶中,我带你轮回往生。】 【我要算这附近的几个村子,哪个村子和我有缘。】 【我......无......,叫我哑女也可。】 【结果如何?】 【李家村吗?】 【送人投胎。】 【去吧,不要让他们等久了......】 【该走的走,该留的留,不要再犹豫下去!】 “我是......我是......我是王布衣!我是王布衣!” 王布衣的耳边响起婴儿的啼哭声,如同惊雷在脑海里炸响。 蓦地,王布衣睁开眼睛,深邃而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精芒,他平静下来,紧抓头发的双手松了开来。 “我前生是王林,今世是王布衣,我爱哑女,我一生挚爱的女人是哑女!” 王布衣的声音稚嫩柔软,但铿锵有力,充满坚定。 他的眼睛愈发明亮,脑海中的记忆愈发清晰,包括王林几十年来的记忆,包括王布衣儿时七年的记忆,所有的记忆融合在一起,王林也是他,王布衣也是他! “孩儿,你怎么了!” 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李青梅急忙冲进来,手忙脚乱地抱住了王布衣,眼泪一下子奔涌而出。 王布衣方才以粗暴的方式融合前生今世的记忆,痛苦的嚎叫声连在厨房熬粥的李青梅都惊动了。 “娘,孩儿没事。”王布衣看着无比紧张的李青梅,心中暖洋洋的,眼中充满了柔情。 这是他的母亲,七年来日日夜夜一直呵护他爱护他的母亲。就算王布衣傻,王布衣呆,他的母亲依旧爱他,照顾他,没有过一丝怨言。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你看看你,浑身都湿透了,床上的头发,还有手,身体发红!”李青梅急切地叫道,她摸摸王布衣的头,揉揉王布衣的手,心疼地掉眼泪。 “娘,真的没事,刚才我是头疼,现在好了,你看。” 说着,王布衣对着李青梅做了一个鬼脸,让李青梅破涕为笑。 “你这孩子!”李青梅翻了一个白眼,她哪见过什么鬼脸,不过见王布衣精神了,李青梅的心也松了一些。 这时,王布衣的肚子“咕噜”一声响,似乎在抗议什么。 “娘,我肚子饿了。”王布衣道。 “好,好,娘给你端粥去。”李青梅点点头,去厨房端粥了。 王布衣看着李青梅的身影离去,不由松口气,同时又陷入了沉思之中,现在脑海里有许多谜需要他解开。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识海突变不知因 王布衣打开陈旧的盛着记忆的木匣,前生今生的记忆如同潮水奔涌而出的同时,一个又一个的谜题也随之出现。而王布衣要做的,就是开动脑筋,揭开这些谜题! 首先...... 王布衣深邃而平静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乌黑发亮,宛若黑曜石般的,有种说不出的灵性。 “咕噜噜......” 王布衣的肚子再次发出抗议。 “首先,当然要填饱肚子,祭了五脏庙再说!”王布衣哎呦一声,小手捂上了空瘪的肚腩。 “娘~”王布衣叫了一声,实在是饿得忍不住了,乌溜溜的眼睛有着说不出的灵动。 “来了,来了。” 儿唤娘来,李青梅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咸粥,莲步快移,赶忙来到王布衣的身旁。她架起一张木凳放在床榻上,又将碗筷放在木凳上。 “来,坐起来。”李青梅扶王布衣起来,拿了一个枕头,将枕头垫在王布衣背后,让布衣靠着墙,然后又将木凳移到王布衣身旁。 “小心烫。” “娘......” 王布衣每一眼都看着李青梅忙碌,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能体会到母亲对孩子的爱。王布衣心底腾起一股暖流,他深情地唤道。 “娘,您辛苦了。” 李青梅身躯顿时一僵,然后像春日里的冻土,逐渐松软下来。她的眼眶立即湿润了,眼泪差点掉下来。 “儿,你,你刚才说什么?”李青梅忙碌地身形顿住,颤巍巍地回身。 “娘,您辛苦啦!”王布衣大声说道,随即脸上扬起一道灿烂的笑容。 “儿!”李青梅忍不住了,眼泪“哗啦”一下夺眶而出,两行热泪流过满布沧桑的脸颊。 “娘,你哭什么?” 王布衣伸手去擦李青梅脸颊上的泪,嫩软的手掌摩挲着母亲粗糙的面庞。 “娘没哭,娘高兴。”李青梅连忙擦干眼泪,露出一丝笑容,“快点吃吧,粥要凉了。” “恩。”王布衣点点头,他实在是饿坏了,眼睛望着粗瓷碗中的咸粥,差点垂涎三尺,面对珍馐海味也不过如此吧。 李青梅见王布衣迫不及待地去端粗瓷碗,又像被刺猬戳到手猛地缩回来的模样,不由露出慈祥的微笑。 “慢的吃,小心烫,也没有人跟你抢。” “是我太着急了,是我太着急了。”王布衣吐了吐舌头,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是用勺子挖了一口,然后在嘴边吹了三下,这才送入口中。 “呼,呼,真好吃,真,真好吃,娘,你是怎么做的。”王布衣张开嘴巴连吐两口热气,扭头向李青梅问道。 “我能怎么做啊,就是粥的一般做法呗。”李青梅白了王布衣一眼,可是脸上洋溢的笑容,体现她此时的心情,从没有过的轻松和快乐。 这粥,确实是一般的粥,没有电饭煲里煮出来的白米粥白和香,略微偏黄,还飘着一丁点铁锅才能煮出来的“小黑点”。不过铁锅柴火煮出来的粥,也是很香,有着独特的味道。 王布衣吃的很香,不一会儿一碗粥下了肚。 “稍微垫了一下肚子,感觉好多了。”王布衣舒畅地吐气,一脸满足。 “晚上娘炒肉给你吃,就先用粥垫肚子吧。”李青梅见王布衣这么快就将她煮的粥吃光了,打心眼里高兴。 “娘去厨房收拾收拾,你再休息一下。” 说着,李青梅将木凳和碗筷收拾了一下,端着碗出门了。在跨出门槛的一瞬间,眼泪再次从李青梅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李青梅从门口闪了过去,靠着墙壁,低声哭咽。 王布衣吃了一碗粥后,终于有了足够的气力思考,他躺在床榻上,一股倦意突然袭来。 经过方才的剧痛,然后吃了一碗粥,王布衣宛若大病初愈的病人,精神和肉身都放松下来,难免会犯困。 “现在不是犯困的时候!”王布衣伸手掐自己的脸蛋,以保持清醒,他知道,再过一会儿王腾龙就会带着李丰源赶来,王布衣要在此之前将所有的思绪梳理清楚。 首先是轮回投胎的问题,王布衣知道这是他的今生今世,但是为什么会想起身为王林的前生。按照玲珑仙尊的说法,轮回投胎之后,前生的所有记忆应该都会消失才是。 “难道是......” 王布衣目光闪烁,他想到另一种可能。 定魂珠! 王布衣回想起记忆恢复的时候,追根溯源,发现前生前世的记忆全部来自同一个地方,由一个“木匣”释放出来,而这个木匣则是定魂珠! “哈哈,真是造化弄人,恐怕就算是都玄仙尊这个定魂珠的原主人也没有想到,定魂珠不只能够安定神魂,还能保存记忆吧。”王布衣笑了起来,天意难料,就算是强如仙尊,恐怕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除非让都玄仙尊转世重修,不然他怎知定魂珠有此等神效! 王布衣嘴角抿起,眼眸灿灿。他小心翼翼地调动神念,结果发现可以调动的神念弱小的可怜,如果将王布衣以前神魂的神念比作大河大江,那现在的神念就像是一条山沟里的小溪一样。 “怎么会这样!”王布衣牙齿轻咬嘴唇,脸色有些苍白。随即他小心翼翼地将神念沉入识海之中,发现识海之内笼罩灰蒙蒙的雾气,只见一道犹如神祗的身影困锁在浓雾之中,看不清模样,浓雾四周还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光团漂浮着。 “这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识海的异变,王布衣满腹惊疑,他也是第一次用神念探入识海之中,不过这识海的模样也太奇怪了,绝对异于常人。 “那道人影是什么,应该是我的神魂吧。”王布衣从浓雾的人影之中感觉到一丝丝的熟悉之感,可是因为神秘浓雾的阻隔,这种微弱的熟悉之感变得若有若无,时而会被浓雾阻隔。 有了浓雾的阻隔,王布衣的神念难以穿过重重浓雾,“取回”神魂,不过看见那犹如神祗的神魂之上有一团朦胧柔和的光华晕荡开来,应该就是定魂珠。 “虽然不知道这个浓雾是什么,但是有定魂珠在,应该没有大碍。现在的问题就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光团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到底是从哪里跑来的?” 王布衣心疑之下,决定用神念潜入神秘的浓雾之中,准备探索个明白,因为有几个光团在浅雾区域,距离他不远。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拨开迷雾显神异 王布衣的神念宛若在深山老林中打猎的猎人,绷起十二分的精神,竖起耳朵,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 那浓雾无害,王布衣小心求证之后,这才大胆地将所有的神念探了进去,化作一道钻头往浓雾中钻。 不过还没有前进多少距离,王布衣的神念就有些支撑不住了,浓雾的阻力越来越大。 “还有这么长!”王布衣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距离最近的光团还有着不多的距离,王布衣再回首一看,才发现自己不过向前迈进分毫。 浓雾的阻力,巨大的难以想象! “没有到极限,还能继续!”王布衣咬紧牙关,神念顶着浓雾的阻力,拼命地往里钻,目标是第一个光团。 一点,一点,王布衣艰难前行,好在他有前生王林的意志在,坚定如铁,顶着宛若山岳般的压力,不断地接近第一个光团。 终于,费劲千辛万苦,王布衣抵达浓雾中的第一个光团。 “原来这个光团是深蓝色的。”他神念一动,到达光团旁边之后,不由松懈下来。 这时,异变突然发生,王布衣的神念突然被那个光团吸了进去。 “这是?!” 王布衣“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一呆。 文件、编辑、图像,图层......简洁的菜单栏;选择、选框、套索,魔术棒......陈列一排“工具”的工具栏,还有灰白的底色,以及界面左上角的【PS】标志! “我......这,这,这不是PS(Photoshop)的界面吗!”王布衣惊呼了出来,惊讶,喜悦,不可思议,各种感情一拥而上。 生前最长用到的软件,甚至比女朋友还要亲切,王布衣万万没有想到,投胎转世,来到仙界,竟然还能和它见面。 和不知道画过多少个漂亮人物,处理出多少张“漂亮”脸蛋的“老**”再次相见,王布衣喜极而泣。 “天啊,PS!我的识海里怎么会有PS呢!”王布衣惊喜若狂,在床榻上手舞足蹈起来。 “等等,这,这识海版本的PS该怎么用啊!”王布衣一下子又呆愣住了,整个人像波涛上的小船,起起落落。 随即王布衣小心翼翼地用神念在PS界面的工具栏的“画笔”上轻轻触碰了一下,然后用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轻轻一划。 一条微浅的白痕出现在手心上,随即又立刻消失了。 “恩,难道没有效果?”王布衣猜测着用法,结果发现没有效果。 “是用法不对,还是......啊,我的画笔的颜色没有调。”王布衣的嘴巴微张,然后手忙脚乱地将画笔颜色调成了黑色,再在手掌上轻轻一划。 这下,一条细浅的黑痕在手心上出现了,但是不一会儿又消失了。 这识海版的PS操作起来出乎意料的简单,王林没想到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一碰就碰对了。 “对了,为什么这痕迹一画就消失了呢?我还没有用‘橡皮擦’呢?”王布衣又有疑惑了,他再次尝试了几次,分别调整了画笔的大小,笔刷类型等等,发现画出来的痕迹和他用得“力”有关系,越用“力”,画笔画出来的痕迹存留的时间就越长,而用得“力”越少,甚至可能画不出来痕迹。 “原来如此!” 正当王布衣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感到房屋好像旋转了起来,天旋地转,一阵眩晕袭来。 “我晕了......” 王布衣“噗通”一声倒在了床榻上,精神顿时萎靡起来。 识海内,王布衣的神念强行被深蓝色的光团退了出来,顿时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从浓雾中传来,一下子将王布衣的神念挤了出来。 “神念!” 王布衣稳住心神,猛然发现自己的神念耗费的只剩下原来的十分之一了。 “原来如此,用PS画画所用的‘力’,指的就是神念,但神念不够,就被PS光球强行踢出了,而微弱的神念连浓雾中也待不下去,被浓雾中的排斥力给推了出来!” 这下子,王布衣算是什么都明白了。 “那么按照方才看到的深蓝色光团推断,深蓝色的光团代表了‘PS’的软件,那么再远一些的光团,应该就会代表了其他的软件,根据颜色,有些软件我也猜得出来......” 王布衣的眼睛乌亮有神,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如此的神奇际遇,电脑中的软件,竟然出现在了识海,而且还能使用。 至于识海中的各种软件是怎么来的,王布衣也有了推断。 “这些软件基本上都是我以前电脑中的软件,这肯定不是巧合。那天......” 王布衣的眼前浮现了他生前王林得知白血病,前去爬山,然后在山巅惊见仙战的画面。 “我记得当时我和我的笔记本电脑一起被哑女的太玄金霄神雷给劈得灰飞烟灭,难道就是那个时候,笔记本电脑中的软件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转存到了我的神魂之中?” 王布衣的眼珠向上翻,越想越心惊。 “没有想到,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能发生,软件能够从电脑中转移到了识海中,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王布衣想一想就激动,现在波动起伏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 “不过我身在光怪陆离的仙侠世界中,本来就充满了不可思议,仙都真实存在,还有什么不可能实现呢!” 王布衣心情激荡不已,小手紧紧握成拳头,清澈的双眼中充满了坚定的目光。 “太玄州,太玄宗,十二仙尊,仙侠世界!三十二州,风雷州位于三十二州的边缘,距离太玄州的太玄宗甚远,几乎于仙无缘。” 王布衣目光坚定,炯炯有神,神采奕奕,他在喃喃自语。 “哑女,你送我来此地投胎,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告诉我仙途险恶,不想让我踏入仙途,而是做一个凡人活下去。可是,当我融合了七岁以前的记忆后,知道了爹的秘密,我明白了你的另一层意思! 风雷州偌大,高山郡,凤山城更是在风雷州的偏远之地。可就是如此,你又为何叫我成为王腾龙的儿子呢,这绝对不是巧合,在平凡之中,你给我留下了一丝成仙的机缘!” (锵锵,大家熟知的PS首先登场,粉嫩登场,闪亮亮的登场了。为此,PS托着铜盘向各位看官老爷讨个喜、喜钱。咳,恩,PS等软件的强大,随着文章的深入下去,大家会见到的,不过本书不是软件教程啊,如果想知道如何让自己的照片变得更漂亮啊,更白净啊之类的,王布衣是不会详细告诉你们的,还请上网自行搜索教程。不过我觉得,大家应该都精通这个,咳,应该比我精通,因为我也没试过......)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腾龙本是云山徒 “我爹,他曾经是修仙者,一个仙徒!”王布衣眼中精芒闪烁,小手紧紧抓住了衣角,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如果没有记错,在我三岁的时候,爹那次上山狩猎受了重伤,而我偷偷地看见爹双腿盘坐,在床榻之上运功疗伤,吐出来的气如同白色的气龙,足有小臂长!” 王布衣融合了前世和今生七岁之前的记忆,他小时候本该变得模糊的记忆,却因为定魂珠的存在而变得清晰无比。当王布衣无意回忆起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撞见”王腾龙受伤修炼时的景象。 “能够吐气如龙,绝对不是什么武功高手能够做到的,那绝对是修仙之法!”王布衣坚定无比,他虽然没有见过修仙之法,更没有修炼过,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这样。 “哑女,你的心意为何如此复杂呢?将我放在几乎得不到没有仙缘的李家村,不希望我踏入仙途,可是偏偏为何又让我成为曾经是修仙者的王腾龙的儿子,难道不是为我留下一线仙缘,让我在未来去找你吗?” 王布衣感叹一声,女人心海底针,更何况是一位仙尊,她的心思浩渺如烟海,让人捉摸不透。 “不管你到底想什么,我都要踏上仙途,为了哪怕再见你一面也好!”王布衣轻咬嘴唇,无比坚定,双眼炯炯有神。 既然知道王腾龙曾经是修仙者之后,王布衣终于在浩瀚无望的修仙之海中,算是发现了一叶扁舟,算是有了一道门路,可以让他踏入那道门槛。 “可是为何曾经的我成了一个呆子呢,而且身体越来越弱。听李爷爷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声音清脆嘹亮如同田里的牛蛙,为何现在的身子越来越弱。” 王布衣“复苏”之后,以往的问题堆积如山,解决了一个,紧接着又来了一个。 王布衣坐在床头,双腿盘了起来,一只小手托着下巴,朱红的嘴唇无意识的轻微嘟囔起来,可爱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他其实不过是七岁的小男孩,认真思考的模样自然可爱极了。 “看来主要还是我的神魂的原因。因为神魂太强大了,投胎后强行塞入了一个幼小的身体中,导致给这具身体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后来就算有李爷爷给我开药,可是虚不受补,越补越虚,导致了这样的恶性循环。” 王布衣捏了捏自己粉嫩的脸蛋,似乎找到了原因所在。 “神智的‘堵塞’应该也是因为如此,不过因为受到神魂一些极为深刻的影响,比如说《常清静经》的修炼,让以前那个傻傻的我看起来很淡定,没有太多的感情波动。再比如对‘仙’的执着,也是受到了前世的影响。” 王布衣的小脸看起来很认真,两只小手将粉嫩而稚嫩的脸蛋托了起来。虽然脸蛋上有着不少雀斑,但是因为父亲帅气母亲漂亮的遗传,王布衣看起来并不丑,在李家村的小孩子中,绝对是俊气的。 此时王布衣认真思考的模样,很是可爱,脸蛋上的雀斑没有影响美观,反而体现出这个年龄段的天真可爱。 “怎么办呢,虽然因为一道晴日惊雷让我茅塞顿开,还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可是神魂问题还在,按照现在的状况继续下去,我的身体早晚肯定会承受不住而崩溃掉的。”王布衣苦着脸,头发乱蓬蓬的,黑乌乌的眼睛感觉有水光荡漾。 王布衣快要哭出来了,不是因为他想哭,而是小孩子的泪腺大,容易掉眼泪。 “布衣,你怎么了?”李青梅收拾完厨房回来了。 “娘,我想快点长大。”王布衣苦着脸对李青梅说道。 “怎么,儿想快点长大了?”李青梅浅笑,坐到床边,轻轻揉动王布衣的头发,然后将王布衣揽入了怀中。 “没什么。”王布衣的小脑袋埋在李青梅的怀里,摇了摇头,然后就不说话了。不一会儿,一阵均匀的轻鼾声传了出来。 “傻孩子。”李青梅知道王布衣睡着了,抱着王布衣,眼睛微微发红,“受苦了,让你受苦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王布衣的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道苍老硬朗的声音,还有一道雄厚的声音,似乎在交谈的样子。 “老村长,你有头绪了吗?” “没有,老夫把布衣把脉了,脉象没有变化。” “那怎么回事,我和青梅发现,王布衣似乎变,变聪明了不少。” “可能让一道惊雷惊到了,然后有了开窍。” “恩,也有可能。” “说起先前的惊雷,祖上有训,山中干打雷不下雨,是仙人在打架,千万不要进山。小心仙人打架凡人遭殃。” “老村长放心吧,今天我和打猎队没有上山。” 一道道对话的声音在王布衣的耳边忽远忽近,王布衣幽幽转醒,发现正是李丰源和王腾龙。 “爹,李爷爷。”王布衣道,他虚弱的声音立即引起了李丰源和王腾龙的注意力。 “布衣,你醒了!”王腾龙一步跨前,身形一闪,魁梧的身形就来到了王布衣跟前。 王布衣双手撑床,准备坐起来,他看了一下窗外,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娘呢?” “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呢,今天晚上有肉吃!”王腾龙疼爱地看着王布衣。 “布衣,躺下好好休息,你受了一点惊,等下爷爷开点定神安神的药,给你压压惊。”李丰源来到床前,一手捋着胡须,一脸慈祥的说道。 “李爷爷,布衣没事了。”王布衣摇摇头,他说的是实话,有定魂珠在,别说是凡人的那点药,就算是神丹妙药,也不及定魂珠的万分之一。不然王布衣将为数不多的神念消耗殆尽,也不可能这么快醒来。 若不是定魂珠,王布衣起码要在昏睡个三天三夜! “咦,神智似乎真的清明不少!”李丰源看着王布衣,眼睛顿时一亮,“眼神清澈而灵动,表情也不像以前那么呆滞了,这,腾龙啊,这是转好的迹象啊!” 李丰源大喜,扭头对王腾龙说道。 听了李丰源的话,而王布衣却在心里苦笑不已,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神智是清醒了,但是身体却一天比一天差。 “能够转好就好!能够转好就好!”王腾龙喜上眉梢,大声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外屋就传来李青梅喊“吃饭了”的声音。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布衣巧妙套仙秘 翌日,王布衣一个轱辘从床上滚下来,麻利地穿好衣服,穿好鞋子,在屋外的水缸中挖了一盆水,用来漱口和洗脸。 “这就是我吗?” 王布衣望着水面荡漾的人影,嘴角咧开一道灿烂的笑容。 水面中倒映出来的少年,细长的眉梢如同春风中的柳枝,深邃而清澈的眼眸水光荡漾,好似两眼幽林深处的泉眼,挺翘的鼻梁,朱红的嘴唇,外加上粉嫩的脸蛋,不去看两腮的雀斑和乱蓬蓬的头发,这少年若是长大后,也不知道要祸害多少纯情村姑。 “我觉得自己长得更像娘。”王布衣对着水缸里的倒影挤眉弄眼的,不由小声嘟囔。他的五官精细而秀气,面庞的棱角柔和,要偏向李青梅。 “布衣?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李青梅走出房屋,正在系衣带,这时天空还是蒙蒙亮,连院落外的老槐树上的知了没有起叫,村里的大公鸡没有打鸣儿,一撇头,却见王布衣正在对水缸挤眉弄眼,还不时的傻兮兮的笑。 “不会又傻了吧,病情加重了?”李青梅心里一突,急忙系好衣服带,快步走了过去。 王布衣见娘走来,笑嘻嘻地说道:“娘,你看,儿长得是不是很帅。” “帅?”李青梅一愣,硬是没反应过来,等到她回过神才啼笑皆非,原来是自己的孩子清早正对着水面上的倒影自恋呢。 “帅,以后也不知道哪个大姑娘能够有那个福气,嫁给我家的王布衣。”李青梅溺爱地揉动王布衣的蓬松柔软的头发。 王布衣的头发天生是蓬松加自然卷,除非是水打湿了,不然怎么用梳子梳都不行。 “娘,孩儿不想娶媳妇,孩儿要照顾娘亲。”王布衣抱着李青梅说道。 “诶,哪能不娶媳妇啊,不娶媳妇都是没出息的想法。”李青梅轻声说道,“你还小,等到以后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就知道了。” “恩。”王布衣点了点头,没有辩解,不过他不娶媳妇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因为他想修仙,踏上仙途,怎么又会被儿女情长,生老死别所束缚住。 “布衣,你醒了?” 王腾龙也起来了,他穿着一件大裤衩走出房间,来到水缸前洗漱。 来了! 王布衣见到王腾龙出现,在心中立即激动的喊道。 今天王布衣赶个早起床,就是为了王腾龙。因为平时在他起来之后,王腾龙基本上已经出发和猎队上山打猎去了,一走就是一天到晚,有时候甚至可能是一走好几天,王布衣很难见到王腾龙的面。 “布衣,有什么事情吗?”王腾龙见自己的儿子望着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由好奇的问道。 “爹,你今天能不去打猎,陪我一天吗?”王布衣天真无邪地道,一双眼睛清澈透亮。 “这......”王腾龙迟疑了一下,这几天又是因为山王巡山,又是王布衣的各种突发事件,又是干打惊雷,仙人在山中打架的耽搁,已经有几天没有上山打猎了。今天是和村里的壮汉商量好了,准备清早一起上山打猎去。 “爹......” 王布衣满眼希冀的目光,双手抱住了王腾龙的大腿,扬起小脑袋。 “这......”王腾龙实在架不住儿子的卖萌攻势,败下阵来,“好吧,就今天,爹爹陪你。” “青梅,你去准备早饭吧,然后去田里忙,今天就让我带孩子。”王腾龙转身对李青梅说道。 “好,好,今天你们两个大小爷们好好聊聊,我不耽搁。”李青梅满脸笑容地说道。 等到早饭之后,李青梅招呼一声便出去了,家里只剩下了王布衣和王腾龙。 “布衣,说吧,什么事情。”王腾龙将布衣抱到大腿上,和声问道。 “这个,那个。” 王布衣的眼睛上下左右乱瞟,等到要说的时候,王布衣反而踟蹰了。 “怎么了?不好意思?刚才可是有李叔叔来找爹,爹都回绝了,为的都是你啊。”王腾龙道。 “这,那,额......” 王布衣眼睛朝下盯着,他一咬牙,心中一横,猛地抬头说道:“爹,我想修仙!请爹教我修仙之法!” “什么!” 王腾龙猛地愣住了,如同木雕泥塑的,僵在了那里。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王腾龙望了眼四周,然后沉声对王布衣说道。 “爹,我是在李爷爷和外来人闲聊的时候听到的,说是仙人能够腾云驾雾,餐风露宿,还能够排山倒海,移山填海,神通大到天边去了。”王布衣眼睛一转便说道,这番说辞他在昨天晚上吃完饭,躺在床上想到的。 其实不管怎么说,王腾龙都不会怀疑什么,他怎知轮回往生这等玄之又玄的逆天之事,顶多认为王布衣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 “哈哈,傻儿啊,这世间上哪有什么仙人,那都是李爷爷那些客人看鬼神小说看得,当不得真。”王腾龙旋即笑道。 “没有!你骗我!”王布衣一下子撅起嘴,不高兴地说道,“我问过李爷爷,爷爷说世上仙不知几个,但是有修仙的人!而且我昨天听见爹你和李爷爷的谈话,说山里干打雷是仙人在打架。” 王布衣这一说,王腾龙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这......”王腾龙一下子语塞了,他眼睛干转两下,这才说道,“布衣,就算世间有所谓的仙人,有修仙的人,可是你爹爹我不得仙法,也教不了你修仙啊。” “爹又撒谎!”王布衣又立即说道,“我以前明明记得爹盘腿坐在床上,呼吸之间有一条白色的气龙在口鼻间进进出出,可厉害了!” “你!” 王腾龙惊到了,猛地站了起来,结果王布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哎呦”叫疼。 “你,你是什么见到的,我,我什么时候!”王腾龙抱起王布衣,急忙问道。 “我在三岁的时候看到的,那时候爹爹的衣服上还有血。”王布衣眼睛里泪水花花的,一脸委屈地说道。 “三岁,血,难道......”王腾龙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白了,魁梧如同一座铁塔的身躯竟然如同受冻的鸡仔一样,瑟瑟发抖起来! 王布衣所说,正是王腾龙最大的秘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搏杀山主救美玲 王腾龙的目光明暗闪烁,身躯颤抖,怀抱王布衣“噗通”一声坐回了凳子。他看着王布衣,不由叹口气。 “儿,爹接下来要说的,是爹最大的秘密,只有你娘和李村长知道,外人不知道,也不能知道。爹告诉你,你能保证不告诉别人吗?”王腾龙双臂将王布衣抱到面前,双目紧盯着他,口气凝重地说道。 王布衣心中顿时凛然,知道重点要来了。 “爹,放心吧,布衣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王布衣板起小脸,一脸认真。 “希望如此,不然我们家的生活将从此变得不得安宁。”王腾龙叹口气,他哪将孩童的话当真,心中只怪自己当初不小心,没有注意那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 不过谁又会想到,三岁孩童的记忆,竟然能够保留至今,还能清晰忆起呢。 “布衣,在你三岁那年,我们家的邻居李叔叔,也就是你美玲姨的丈夫,在上山被老虎吃了,而李美玲上山寻他丈夫,正好撞见那行凶的老虎,差点惨遭不测。要不是你爹我及时赶到,恐怕李秀儿那丫头就成孤儿了。” 王腾龙将王布衣抱到大腿上坐着,眼睛望向远方,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四年前,他和老虎搏杀的场景。 “然后呢,爹你和那个老虎,还有美玲姨......”王布衣不由紧张起来,屏住了呼吸,两只小手紧紧抓住了王腾龙的裤筒。 “老虎,还有你的美玲姨......”王腾龙追忆起来,“那只老虎不简单,是附近几座山的山主。一般情况,山下的村民打猎,对山主是敬而远之,甚至抱着敬仰的态度,每年以血肉之食祭祀,是绝对不会冒犯的。” “可是,没有想到,那只老虎行凶,将李美玲的丈夫吃了,我若是再不出手,甚至李美玲也要惨遭老虎的毒口!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和老虎搏杀,在血拼之下,将老虎击杀,救回了李美玲。” 王腾龙描绘他和老虎搏杀的场景时,血肉拼搏的残酷大战,被他轻描淡写地一代而过,但是王布衣还是呼吸一窒,感到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和老虎一场大战之后,虽然胜利了,成功将老虎击杀,但是那只老虎身为山主,比寻常老虎不知道要凶猛多少倍,你爹也身受重伤。回家疗伤的时候,正巧被你撞见了。” 王腾龙一脸无奈,平日里避让山主还来不及,可这山主偏偏找上门来,结果导致自己和整个李家村和山主结怨,还被这个那时候只有三岁的小不点看见了,至今记得。 “后来呢,现在后山的山王又是怎么回事呢?”王布衣好奇地问道,他记得前段时间王腾龙和村里的猎队因为山王巡山,而没有上山打猎了。 “哎,现在的山王也是只老虎,就是当年山主的虎仔。” 王腾龙说着,这搏虎的猛汉的脸拉了下来,不由有些郁闷。 “世事难料,谁知道啊,当年被我杀掉的那只老虎的巢穴中还有一只虎仔。如今这虎仔长大后,竟然成为了新的山王,并且记恨你爹和李家村的人,经常找茬。无奈之下,我和猎队商量着,每当山王巡山的日子,所有人禁止上山,惹不起只好躲了。” “这虎仔比当年的猛虎还要厉害吗,连爹你也不是它的对手?”王布衣疑惑地问道,他心底还好奇这“山主”和“山王”之间的区别,不过没有问出来。 “没有交手,倒还真不好说。”王腾龙沉思一番,倒也没有托大和自吹。 “现在的山王比当年的那只老虎弱肯定是要弱上一些,毕竟还未真正成长起来。不过这只虎仔比当年的老虎要机智不少,而且加上你爹当年重伤未愈,还真不一定是其对手。而且为了你和你娘,你爹也不想再冒险了。” 王腾龙想起四年前他受重伤之后,李青梅在他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就不由心疼。王腾龙当年就已经承诺,不会再做任何危险的事情,不会抛弃李青梅和王布衣。 四年前,王腾龙将山主击杀之后,曾在李家村掀起了一阵巨大的风暴,甚至惊动了周围的几个村子。不过淳朴的李家村村民没有怪罪王腾龙和李美玲,他们在没有人性的老虎和李美玲之间,选择了李美玲。 虽然开罪了现在的山王,但是李家村的壮汉仍然以王腾龙为骄傲,这也是王腾龙喝退老虎等多版本的传说出现的原因! “那爹喝退老虎的传闻是假的咯。”王布衣嘟囔起嘴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他自豪自己的爹是无敌的存在,能够喝退老虎,结果事实是王腾龙和老虎血战,最后还受了重伤。 “哈哈哈,你爹要是全盛时期,别说喝退老虎,就是眼睛一瞪,老虎都要夹着尾巴逃走!”王腾龙哈哈大笑起来,充满了自信。 王布衣抬头看见,王腾龙的双眼中,有激情在飞扬!王布衣敢肯定,王腾龙是回忆起了修仙的那段时光。 虽然十几年平静的生活让王腾龙安定下来,但是王腾龙的骨子里还是充满了追求刺激,探索未知,寻仙问道的激情和欲望的。 “爹,和我说说你来李家村之前的事吧。”王布衣道,他知道,所有的重点在于王布衣来李家村之前的事情。 王腾龙一愣,他没想到自己以前那呆愣的儿子“开窍”之后竟然如此聪明,本来以为讲了搏虎之事就可以将所有一拂而过了,却还是没瞒不过去。 “你爹我姓王,名腾龙,是风雷州云山郡的龙山城人氏......”王腾龙的眼睛中有光芒徐徐流转,真正追思起来。 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王腾龙诞生在风雷州云山郡的龙山城的王家,并且在机缘巧合之下撞到莫大的仙缘,成为了风雷州为数不多的修仙门派——云山门的仙徒。 从此,王腾龙踏上了浩瀚飘渺的仙途! 王布衣听得很认真,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精彩的神光,可爱的小脸上露出了向往之色。他被神奇的仙法,奇妙的轶事,凶险的探险等仙途之中所有的东西所吸引住了。 仙家法术,上古洞府,灭世神通,强大仙器,神兽仙灵,仙界浩瀚,光怪陆离,精彩无比。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修仙之心坚如石 王布衣生前身为王林的时候,虽然在仙门巨头的太玄宗呆过,但是玲珑仙尊只教了他《常清静经》和《太玄御剑术》,对修仙之法可是只字未提,就连修为境界的划分等一些修仙的基本知识也没有说过。 王林对修仙之事虽然如同百爪挠心,但见玲珑仙尊没有提起,也不敢多问,他估摸着玲珑仙尊要送他轮回往生,自然不希望他走上修仙之路。这也导致了王布衣现在还是一个“修仙盲”。 如今王布衣听到王腾龙讲述他以前的修仙经历,借他人之口终于窥得修仙的精彩,立刻变成了一个“瘾君子”,沉醉在浩瀚飘渺,精彩绝伦的仙途之中。 王腾龙瞟见王布衣脸色的精彩飞扬,神采奕奕,心中暗道:“这小子和我当初简直一模一样,如此痴醉于仙道。” “后来你爹虽然成为了云山门的内门弟子,但是因为以前得罪过太多的人,终于被仇敌暗算,身受重伤,险些陨落。” 王腾龙想起了那个偷袭他的仇敌,不觉得恨由心生,眼睛发红,蒲扇大的厚实手掌猛地在桌子上一拍。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当王腾龙的手掌离开,这实木制作的木桌上竟然留下一道清晰的手掌印,掌印之上甚至连手心的纹路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和木纹交织在一起。 “这桌子是后山的铁梨木制作,硬比钢铁,就是让一个大汉抡起铁锤砸在上面也不一定能够留下痕迹,爹一掌拍在上面竟然能够留下如此深刻清晰的掌印,倘若是一巴掌扇在人身上......” 王布衣见桌上掌印,当即倒吸了一口气,他没有被吓到,反而激动不已,心思百转。 王腾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说道:“后来你爹费劲千辛万苦逃了出来,也不敢回到家族之中,一路逃到了高山郡的凤山城,正好被进城卖药的老村长收留,才得以活命,不过那时修为已经被废得差不多了,再无修仙,恢复以前修为的可能了。” “多亏了你李爷爷,不仅没有嫌弃我是外姓人,让我在李家村住下,还做主将村里最美的姑娘许给我,让我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王腾龙极为敬仰李丰源,为了报答李丰源之恩,他在猎队尽职尽责,每当李家村有难的时候也是第一个挺身而出。 而李丰源也是极为照顾王腾龙,对王布衣更是比自己的孙子还亲。 想当年王瞎子说出那个预言的时候,李丰源第一个想法就是认为预言中的人就是王腾龙的孩子,也就是现在的王布衣。因为李丰源知道王腾龙的秘密,知道王腾龙曾经是一个仙徒。 李丰源想,就算预言是真的,那预言之子绝对就是王布衣!这也是李丰源对王布衣一家如此关照的原因之一。 一切事情必有原因,李丰源的做法不无道理! “爹,那你快点教我修仙之法吧。”王布衣从王腾龙的腿上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王腾龙教他修仙之法了。 谁知王腾龙没有王布衣料想之中的教他云山门的修炼之法,反而板下了脸,用王布衣从没有过的严肃表情看着他。 “布衣,我的儿,修仙之途凶险无比,其中的阴谋阳谋,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王腾龙的语气无比的沉重,他不想王布衣踏上仙途。 “孩儿知道。”王布衣认真起来,扬起稚嫩的小脸,明亮透彻的眼眸和王腾龙对视。 “哎,你只是三分钟的热度,仙途绝非善易之道,你坚持不到最后的。”王腾龙惊异王布衣的表现,但又摇了摇头,他岂能不知道孩童的心性,就是王腾龙自己,当初在一段时间里也非常后悔走上仙途了。 “朝闻道而夕死,足矣!”王布衣凝声道。 “朝闻道而夕死,足矣?!” 王腾龙“腾”得一下从木凳上站了起来,一下子被这句话震惊住了。不过王腾龙更加惊讶的是这个句话竟然是从一个七岁的小孩口中说出的。 “你是认真的?”王腾龙神色凝重,紧紧盯着王布衣。 “爹,我修仙之心好比磐石!”王布衣眉毛向上轻挑,眉宇之间满是坚定之色。王布衣以磐石作比,形容他的修仙之心的坚定不移。 “好!好一个夕死足矣,好一个心比磐石!没想到我王腾龙的儿有此志向和信念!”王腾龙连道两声“好”,喜上眉梢,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说,爹是愿意将云山门的仙法传授给我咯。”王布衣顿时眉开眼笑。 “不可能!”王腾龙笑容一收,立即又将王布衣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为什么?”王布衣不解的问道。 “你嘴上说说,我怎么知道你的修仙之心坚如磐石。”王腾龙笑着说道。 “这......爹要如何测试我?”王布衣立即明白王腾龙的意思,眼睛一转,乖巧地问道。 “当然是测试你的意志力!” 在“力”出口之时,王腾龙的双眼猛然一瞪,一股难以想象的风暴轰然卷来,让猝不及防地王布衣当即“蹬蹬”往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神念!” 王布衣稚嫩的小脸“刷”的一下白了,王腾龙的修为虽然被废,但是神念还在,王布衣的神魂被封印的情况下,那弱小的神念也不知道比王腾龙弱小多少倍。 顿时间,一股强劲的神念风暴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横扫过来,王布衣的神念好似烛火,剧烈摇曳,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爹......”王布衣抓着桌子腿,幼小的身躯拱了起来。 “轰!” 王腾龙冷哼了一声,一步踏前,身后凭空掀起一道劲风将王布衣刮飞。 “噗通”一声响,王布衣猛地撞在木门上,然后掉了下来,撞得剧烈咳嗽几声,嘴里吐稀饭等细碎之物。 王腾龙那一下,毫不留情,差点将王布衣肚里的早晨吃过的饭给撞了出来。 “布衣......”王腾龙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旋即又被冰冷之意所取代。 “爹,来真的啊,会,会死的。”王布衣趴在地上,嘴里吐着细碎的食物,他痛苦地哀嚎,刚才那一下猛撞,将他体内稚嫩的内脏撞得七上八下,两眼直冒金花。 “放弃修仙!”王腾龙再一步向前,蓦地大喝。 “不!” “放弃修仙!” 王腾龙居高临下地站在王布衣身前,恐怕的气势轰然落下,宛若一座大山猛地压在王布衣的稚嫩的身躯上,让王布衣“噗嗤”吐了一口血。 王腾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修仙不是玩笑之事,他不想儿子误上一条荆棘之路。 于其让他踏上这条路后悔,不如让他现在就后悔,布衣,不要怪爹! 想罢,王腾龙再次喝道:“放弃修仙!” “我不!”王布衣倔强地要死,他小手紧抓地面,一条条血痕划过,一双坚定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王腾龙。 此时王布衣在王腾龙沉重如山的气势之下,在如同狂风暴雨的神念之下,他就像一叶在大海上漂泊的扁舟般,随时会被滔天巨浪给摧毁。 “爹,我,我要死了......”王布衣声音微弱,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万丈高楼平地起 “布衣!” 王腾龙惊呼一声,彻底动容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王布衣竟然有如此决心,硬是撑到吐血晕厥过去。 “你怎么这么倔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娘怎么办啊!”王腾龙长步向前,猿臂一个“猴子捞月”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王布衣。他大步如流星,脚下生风,三两步便冲出了家门,身形似箭地飞奔起来。 乡间道上,绿草如茵,一道身影如风,眨眼间闪过,速度之快,让碗口粗的树也一阵摇晃。 王腾龙全力奔跑起来的速度,丝毫不逊色深山老林中的豺狼虎豹。那粗壮的双腿,两条粗长的肌腱绷紧时如钢筋,顷刻间一放松,就变成两个大弹簧,强劲的力道让王腾龙身形一下子腾出四五米那么远。 “那是谁?” “我看怎么像是王大哥,他这么急是要去哪?” “如此快的速度!我看王大哥平日里在山上打猎的时候留了一手,现在定是万分的急事,才让他显露了一二。” “他正抱着一个小孩,那不是王布衣?” “哼,定然又是那个傻子出了什么毛病,才急坏了王腾龙,找老村长去了。” “哎,王腾龙,李青梅,多好的两口子啊,怎么就摊上了一个这么......” 路旁的村民或摇头惋惜,或冷眼旁观,或幸灾乐祸。 王腾龙疾步而行,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李丰源家。 如果换成平日里,就算是宅心仁厚,视每位李家村的村民如恩人的王腾龙,若是听见了有人在背后嚼舌头说王布衣什么坏话,他定然也会三步做两步上前去,拎起对方就是几个嘴巴子。但是,这次王腾龙完全没有理会。 “村长!” 王腾龙的声音洪亮如雷,他在远处喊道,声音滚滚而过,震得附近几百米内都听得见。 “咻”的一声,王腾龙双腿猛地蹬起,身形好似架在满弦之弓上的利箭,化作一道雷电激射出去,直接越过村长家那两米高的泥巴院墙。 王腾龙宛若大鹏升起,又好似鹞鸽落地,整个两百斤的壮汉带着七岁孩童从十几米的高处跳下来,落在地上竟然没有激起一点灰尘。 从此一看,王腾龙不仅是一个仙徒,在此之前还是一个武功了得的高手。 “腾龙!” 李丰源在里屋刚一听见王腾龙的喊声,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赶了出来,他这才走进大厅,却见着王腾龙抱着王布衣疾步走了进来。 “布衣!出了什么事情!” 李丰源眼睛在王腾龙和他怀中的王布衣身上一扫而过,老练精明的李丰源立即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快步移到大厅角落的竹床前,将竹床上的瓶瓶罐罐扫到一边,叫王腾龙将王布衣放到竹床上来。 “老村长!”王腾龙小心翼翼地把王布衣放下,紧张地看着李丰源,他将之前的事情和李丰源快速说了一遍。 李丰源听完王腾龙的话之后,双手将王布衣的上衣向上一掀,发现王布衣瘦弱的身上青青紫紫,背后更是有一大片的乌紫! “糊涂!” 李丰源见王布衣的上身,脸色微变,不由怒骂,“腾龙,这次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布衣想要修仙是一件好事,你不加以鼓励就算了,竟然还横加阻拦,下手这么重。” “我、我......”王腾龙看看李丰源,又望望王布衣,瞧见王布衣身上那一块又一块大大小小的淤青痕迹,不由一阵心疼。 “布衣自小身子虚弱,那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啊。”李丰源叹口气,连忙起身从里屋拿出一些瓶瓶罐罐的药膏,准备给王布衣治疗。 直到第二天,王布衣才幽幽转醒,他一醒来就倒吸一口冷气,身上各处传来酸酸麻麻的奇异之感,如同无数条细小的虫豸在皮肤下,肌肉里不停地钻动。 “我这是?”王布衣望见浑身缠绕的白色绷带,闻着刺鼻的药味,还有趴在竹床边睡着的王腾龙和李青梅,一头雾水。 “爹......娘......”王布衣看着王腾龙和李青梅脸上残留的焦急和疲倦之色,心底涌现一股暖流。随即他环视一周,思路逐渐理清。 “李爷爷家?李爷爷帮我疗伤的?” 王布衣想着,在里屋的李爷爷听见一丝动静走了出来,他见王布衣醒来,连忙发下手中的簸箕,走了过来。 “布衣,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李丰源问道。 “还行,浑身发热,有种酸酸麻麻的感觉,痒痒的。”王布衣想了想,照实回答道。 “好!淤血开始消散,活血散瘀的药膏起作用了。你一定要忍着,痒也不要乱抓。”李丰源闻言,捋着下巴上的白胡子笑了起来。 这一老一小一问一答,王腾龙和李青梅也醒了。 “布衣?布衣!”李青梅一下子惊得坐直了,将王布衣拢入了怀中。 王布衣的鼻尖感觉到李青梅的发丝的瘙痒,还有一股混着泥土味的清香,心中逐渐舒缓开来。 “娘,我没事。” “青梅,让布衣好好休息,他身上还抹有药膏,不宜乱动。”李丰源咳了两声,在一旁提醒道,他见李青梅太激动了,生怕将王布衣身上的绷带给折腾掉了。 “好,好。娘有点激动了,娘现在去准备一些吃的给儿垫垫肚子。”李青梅一下子有些手忙脚乱的,她慌忙站起来,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向李丰源借了一下厨房,为王布衣准备些吃的。 被李青梅一说,王布衣还真的觉得饿了,自从“开窍”之后,由于来自神魂巨大的压力,他的肉身极为渴望食物和能量的补充,以求和神魂达成一种平衡,这也是身体的本能机制。 现在王布衣“开窍”了,身体本能的防御机制解开,也就没有了所谓的虚不受补,所以王布衣会经常感觉到饿。 “爹,我,我可以修仙了吗?”王布衣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即期待又有几分害怕。 “你!”王腾龙眼睛一瞪,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对修仙之事如此上心。 “你现在身子这么弱,首要的是打理好身子。” “这么说,爹,你,你是答应咯!”王布衣先是一愣,然后高兴地叫了出来,“那爹什么时候教我修仙之法?” 王腾龙见王布衣如此高兴,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旋即严肃地告诫道:“儿,记住,万丈高楼平地起,修行最为忌讳好高骛远,打好基础才是最重要的。” “是,爹!”王布衣小脸一板,点头称是,他知道自己刚才一兴奋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下面呢,爹要和你说一下修仙的境界划分。”王腾龙酝酿了一下,这才徐徐说道。 正文 第三十章 身作船儿可渡人 “世间如同浩大的洪流,肉身只是船儿,神魂则是乘在船儿里的‘人’。” “肉身是船,世界如同洪流,而神魂才是‘人’?” 听到王腾龙的讲述,王布衣觉得眼前一亮,可是疑问随之而生,细眉拧了起来。 王腾龙微笑,他没有直接告诉王布衣的修炼境界,反而作出比喻,用船儿、‘人’和洪流形容人和世界的关系,其中利害,自然体现。 “你见江河上的船只,木头做的渔船能行多远,一朵巨浪拍打过来,船只就要散架,坐在船中的人就要落水,成落汤鸡,甚至要溺水身亡,性命不保。” “有些道理。”王布衣点点头,手指捏起身上的皮肉,稀薄如纸。他想,若是比喻,自己就好比草扎的船儿,在世界这条江河中行舟是岌岌可危的,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事实上,王布衣的身躯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脆弱,不是草船,而纸船儿。 “腾龙,你这比喻可是有些新鲜了。老夫看,自己这副身躯就是烂木头船了,在江河中行不了多远了。”中堂里传来李丰源硬朗的声音。 王腾龙的声音洪亮如钟,他也没有忌讳什么,位于中堂的李丰源也听了起来。 “村长身体硬朗,精神矍铄,当可长命百岁。”王腾龙应道,他一说,中堂立即响起李丰源的笑声。 王腾龙所言非虚。李丰源擅医,懂得养生之法,身体调养很好,再加上五禽戏等强身健体之法从未停过,行房事甚少,精气神充足,活过百岁不是问题。 “你看铜打铁铸的战船,就可以在长江大河中迎风破浪,行万里路,保佑船中的人安然无恙!”王腾龙继续道。 “爹,你就是那铜打铁铸的战船。”王布衣望着王腾龙铮亮如钢的皮肤,坚如磐石的肌腱,不由有几分羡慕,两眼亮晶晶的,丝毫不掩饰对王腾龙的崇拜之情。 “哈哈哈,爹现在是空有一身肌肉了,纵然好比战船,没有足够多的人驾驭也不行。”王腾龙大笑起来,蒲扇大的手掌揉动王布衣乱蓬蓬的头发。 “我懂了!” 王布衣低下头,眼瞳明亮有光:“神魂和肉身相辅相成,肉身强大,才能承载强大的神魂,同样,神魂强大,才能驾驭起强大的肉身。” 王布衣的情况就是神魂过于强大,肉身弱小,好比一百人挤在一条独木舟上,船儿怎么能不沉。如果要解决这个问题,就是要想办法扩大船儿,让肉身足以承载神魂。 “对,儿果然变得聪慧了。”王腾龙露出欣慰的笑容,王布衣理解得很对。 “可是就算船儿沉了,落水的人会游泳又如何?”王布衣突然想到,于是问了出来。 “恩?”王腾龙虎目一睁,精芒一闪而过。这一问,王布衣是问到点子上了。 “不排除这种情况,但那种落水会游泳的人,无一不是神魂特别强大的,而且得其‘游泳’之法。但再会游泳,人也不可能永远漂浮在江河之上,始终会沉。”王腾龙说到这里,口气突然凝重起来,“因为,这条江河没有岸!” 人儿上不了岸,自然会溺水! 王布衣突然寒毛倒立,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脚底心和天灵盖上下灌来,他认识到,世界的残酷! 世界是洪流,是江河,江河无岸,是苦海,苦海无边! 人生下来,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已经在小船儿中了,去哪里找岸去。佛家把人生比作苦海,并非没有道理。 “那......” 王布衣又想到一个问题,踟蹰了一下,没有问出来。 他想,如果落水的人,遇到江河中的船儿,那么,夺船如何?! “你明白了什么?”王腾龙见王布衣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要修仙,先要强壮自身,将船儿打造的又庞大又坚固,这样才能在江河中行得更远,乘风破浪!”王布衣想了想,一字一句地回答。 “说的没错!”王腾龙看着王布衣,眼底闪过一丝骄傲之色,“修仙,就是百舸争流!” “百舸争流!”王布衣感觉自己瘦弱的体内开始涌动热血,他激动地望着王腾龙。 “没错!世界不就是江河吗?人不就是船儿吗?修仙,就是你这艘船,比别人的船儿强大,快,坚固!当别的船儿撞你的时候,你能将对方的船儿撞得粉碎,当巨浪飓风袭来的时候,你能迎风破浪!”王腾龙眼中精芒暴涨,他声音如同打铁,铿锵有力,激动人心,他就是要把这句话,烙印在王布衣的心里! 修仙,就是百舸争流!就是,争! “争!” 王布衣鼓囊腮帮子,目光坚定,小手紧抓竹床的边缘。他将这句话牢牢地刻在了心里! 王腾龙将王布衣的思想工作做好之后,这才放心讲接下来的话。若是没有一定的决心,如何百舸争流,鹰击长空,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做一条小渔船,悠闲平静地打渔。 “修仙的第一个大境界,就是肉身境,就是让你打造一艘可以乘风破浪,出航远洋的钢铁战船!”王腾龙终于说到正题上。 “肉身境!” 王布衣深吸一口气,拳头攥紧,眼瞳深处燃烧着斗志的火焰。他虽然在方才的王腾龙的谈话中有所猜到,但是真正从王腾龙的口中听到“肉身境”,他还是激动不已。 “终于,终于可以接触到这个层面了!” 仅仅是“肉身境”三个字,就已经让王布衣心脏怦然直跳,热血奔涌了。现在的他,巴不得立即铸造出无上的钢铁战船,在江河上直驱万里,碾压一切船只,去见哑女。 “肉身境又细分为磨皮期,淬膜期,炼筋期,熬骨期,换血期等五个境界,其中磨皮期就是磨练肌肤表皮,好比战船的最外面一层,能够经得起风雨。” 王腾龙开始细说肉身期,王布衣的眼睛炯炯有神,聚精会神地聆听,他将王腾龙说的所有全部一字不差的牢记心中。 “磨练皮肤之后,再次深入,就是筋膜了。淬炼筋膜,可以承受足够的力量冲击,才能达到修仙的目的。这就是淬膜期和炼筋期。 最后再是熬骨期和换血期,熬炼骨骼,让骨白如霜,髓纯似雪,才能造出浓如汞汁的血液,接着将如汞的血液输送到全身,将全身的鲜血换了一个遍,肉身境就算是修炼完了。”王腾龙一语连珠,一口气粗略得说完了。 (身作船儿可渡人,我记得自己好像在上一本书《逆死》中,把世界和人比作了洪流和浮萍,肉身是浮萍的叶子,灵魂是浮萍的根,根系着世界,而叶子托着浮萍。叶子越大,在水面上就漂得越久,叶子破了,浮萍就沉入了水中。还记得《逆死》中第一章“咕噜噜”的声音吗?那不仅仅灵魂被三途河带走时的溺水声,同样也是浮萍沉入水中的声音。突然想到了这些,就说了这么多,我果然还是很喜欢这种想法。)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皮筋肉骨需打磨 肉身境,分为磨皮期,淬膜期,炼筋期,熬骨期,换血期五个境界,王布衣牢记于心。他浑身发热,情绪彻底被王腾龙调动起来,巴不得现在就翻身下床,捣鼓拳法,磨练己身,好造就一艘可以远洋的轮船。 身是船儿魂是人,百舸争流踏仙途,王布衣这身却是常年积弱,好比一艘纸船儿,要真铸造钢铁战船,确实有一段艰辛的路程要走。 王腾龙见布衣迫不及待地模样,露出了欣慰和腼腆的笑容,他忆起当初的那个王家小儿,王腾龙他自己,在踏上仙途之前,也是这个兴奋劲。 可同时,王腾龙暗叹,先不说仙途的艰辛和困苦,便是王布衣自小的体弱,手无缚鸡之力,能否走完肉身境还是两说,怕是吃不下修炼的苦。 “布衣,你看!”王腾龙喝了一声,整个人忽的腾空而起,几个腾挪转移,宛若灵猿般绕过大厅中的诸多事物,如同淙淙的山涧,行云流水间,轻微带出一连串残影,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场院中。 “爹,厉害!” 王布衣眼睛顿时一亮,双目如同宝石般,熠熠生辉,聚精会神地望着王腾龙。 就刚才王腾龙耍出来的那一手身法,没有十年的火候是做不到的。 “继续看!” 王腾龙不仅要让王布衣瞧身法,他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布衣肉身境的几个境界,具体体现如何,有更为直观的比较。 “磨皮期,磨练皮肤,使得人体表皮达到牛皮的程度,坚韧可以磨刀!” 王腾龙眼光如针,腿脚瞬间如同铁鞭般劈了出去,劈开空气,呼呼声响。落地时,他的腿脚轻似无力,没有激扬起一点尘埃,只是脚尖轻轻一提,地上的一口割草药的镰刀飞了起来。 这一动作,王腾龙的腿脚,仿佛化作了铁鞭,又变成了猿猴的尾巴。 等到镰刀飞起,王腾龙蒲扇大手捞了过去,将镰刀握到了手中。 “爹这是要干嘛?” 王布衣立即紧张了起来,双手紧握。 王腾龙手中的那口镰刀锋利得很,就是坐在大厅中的王布衣,瞧见镰刀的薄刃反射过来的冷芒,就让王布衣肌肤起疙瘩,一阵发麻。 这镰刀正是李丰源平日里割草药所用,极为锋利,剁肉如切纸,轻轻在体表一擦就定会裂开大口子,血流不止。 王腾龙神色一定,一手拿起镰刀,另一只手伸出臂膀,像是横在半空中的磨刀石,赫然将镰刀贴了上去,狠狠一划。 王布衣“啊”的大叫一声,吓得闭上了眼睛,旋即他又睁开大胆看去,发现没有想象中的喷血场面,锋利无匹的镰刀在王腾龙手腕上划过,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片刻就消失不见了。 毫发无损! “真厉害!”王布衣叫道,双眼闪烁着光芒,“要是刚才我来那么一下,估计不是破皮那么简单了,手臂上的经脉就要全部划破,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当然,王布衣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不会不自量力地去模仿,因为那是找死。 接下来,王腾龙拿起镰刀,“霍霍”的在手臂上磨起来,刀刃和皮肤接触,快要磨出火光了。 就是凤山城的大户人家用上等牛皮磨刀,也不过如此! “厉害!”王布衣惊叹地说不出话来,王腾龙以臂磨刀之后,忽然站立不动。 “布衣,淬膜期,振膜声如雷,打嗝鼓作响!”王腾龙再次一喝,随即一阵“砰砰”的声音凭空响起,王布衣好奇的四处张望,以为是院落外面有仪仗队经过,结果发现院落外空无一人,根本就是王腾龙的筋膜在鼓动。 旋即,王腾龙打嗝一声,声音沉浑,声音仿佛从肚子里发出来的,如同牛蛙鸣叫,震得王布衣耳膜生痛,两眼直冒金花。 振膜声如雷,打嗝鼓作响!就是这般演示! 王腾龙只是站在那里,空旷的场院中却好像有百人的仪仗队在热闹,十个壮汉在齐动擂鼓,动静浩大,正是怎么样的声象? “今天是有什么喜庆的事情吗?” 听着鼓声震动,“砰砰”回响的动静,李丰源和李青梅全赶了出来,以为是有仪仗队路过,不然怎的有锣鼓喧天的动静呢。 可是他们赶出来,只发现一脸崇拜的王布衣和在场院里站立不动的王腾龙,其余再无别的,哪有什么仪仗队! 这时,以王腾龙为中心,地上扬起细微的尘埃,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波荡开来,连带着洒在地上的一些草药碎屑也随之上下起伏! “炼筋期是肉身期的一道分水岭。磨完皮,淬完膜,人体像是披上了一层铁纱金丝织成的宝衣,纵然不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也差不多。” 李丰源和李青梅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莫名其妙的鼓声就消失了,王腾龙开始自顾自地说开。 “炼筋期,磨练筋肉,强壮同时,使得筋肉摩擦,产生劲力!” 炼筋期的确是肉身期的分水岭,因为劲力的产生! 王腾龙眼底精芒一闪,他几个大步挪移,来到院落中的一颗桑树前,左拳向后一收,右拳如同闪电般砸了出去,打在两人合抱不过来的树干上。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高大繁茂的桑树纹丝不动,而王腾龙却收拳吐气了。 “这是怎么回事?” 王布衣,李丰源和李青梅等三人满肚子疑惑,见王腾龙示意王布衣过来,王布衣便翻身从竹床上下来,活力无限,而李丰源和李青梅也跟了过去。 “看树干。” 王腾龙身形一挪,让他们看得更清楚。 “好深的一个拳印!” 李丰源和李青梅倒吸一口气,如此坚硬的树干,却被王腾龙一拳头砸出了个碗口大的拳印,怎的了得。 不过王布衣反而镇静许多,他见过王腾龙曾经在桌面上留下的掌印,这点程度倒在意料之中。 王布衣惊讶的是王腾龙对力道的控制,偌大的拳印在树干上留下,整个桑树却纹丝不动,连一片桑叶也没有留下,可见王腾龙对力道控制的火候。 “你们再看看树后面。”王腾龙又道。 “树后?” 王布衣等三人疑惑,转到桑树后面,当即各个瞪目结舌,如同木雕泥塑,愣住不动了。 在拳印的对面,桑树的树干上赫然炸开了一个脸盆大的树洞,细碎的木屑落了一地! “嘶,好你个王腾龙啊,这一拳差点把老夫的老桑树砸死了!”李丰源是在骂,但笑得嘴角咧到了耳根。他开心,纵然死了一颗老桑树,李丰源也高兴,因为见识到了王腾龙的实力,超乎他的意料! 李青梅站在王腾龙身旁,一双美眸望着树洞,异彩连连,她如同小鸟依人般靠在王腾龙的怀中,温柔似水。 那个女人不怀春,那个女人不爱英雄,何况王腾龙这样的强者。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伐穴脱胎先天期 王腾龙伸出粗壮而结实的猿臂,环过李青梅的香肩,轻轻将她拢入怀中,软香温玉在怀。 李青梅的纤细素手在王腾龙的胸膛中轻推一下,姣好的面靥上腾起两朵绯红,羞红而美艳。她虽然和王腾龙也是多年的结发夫妻,但在外人面前如此火热,李青梅还是第一次,羞涩十分。 刹那,李青梅感觉到结实而火热的臂膀和胸膛,将她包围,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像是经历风浪的小船儿缓缓驶入了安全的港湾。 王腾龙的热火,让李青梅荣融化为一汪春水,柔情地依靠着王腾龙。 “这就是劲力,能达拳力之所不能达!”王腾龙怀抱美人儿,指点桑树。 “劲力!” 王布衣握紧拳头,粉嫩的腮帮子鼓起,黑亮的眼睛中腾起烈火,他充满了向往和希望! “我尚在仙途时曾听闻,有侠客,武功高手,无缘修仙,便将肉身境走到极境,劲力可以外放,能够吞吐三尺远!”王腾龙又道,语气中隐约带着一丝敬佩之意,仿佛他认识那人,曾被他的豪迈和强大所折服。 “劲力外放,吞吐三尺远?!”王布衣吓了一大跳,身子往后退了两步。他想到得更多,所有更为吃惊。 能将劲力外放,甚至吞吐三尺远,这是什么概念?相当于王腾龙刚才站在三尺开外,对着老桑树砸出一拳,劲力能够横渡虚空般,在老桑树上留下拳坑! 不仅如此,劲力是由人体内的筋肉皮膜摩擦形成,几乎是源源不断的,而且能够释放出三尺远的劲力,从侧面说明那人的肉身要有多么强悍,绝对恐怖! “无缘修仙,才将肉身境走到极限?爹这是什么意思?”王布衣注意到王腾龙方才的话中,有这么一句。 “你不明白吗?”王腾龙见王布衣聪明,故意一问。 王布衣闻言,心头立即提了起来,以他的聪慧,怎么能没有想到那句话的意思! “难道......修仙还有什么极高的门槛吗?”王布衣问道,他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仙途并非一帆风顺,可没想到,现在甚至连能否踏入这条道路都成了一个未知数。 “修仙自然有门槛,不然谁人能够成为仙徒吗?”王腾龙目光闪烁,回想起他还是仙徒时的无限风光,“布衣,等你出了乡村,走到凤山城,甚至离开高山郡,去其他的州郡,就会见识到,仙的地位,至高无上!” “至高无上!”王布衣小脸顿时一白,他以为这是一个和中国古代相仿的世界,至高无上他在学习之中知道用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皇帝! 没想到,这个世界颠覆了他的认识,仙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是了,只有排山倒海,神通广大的仙才能屹立在世界的巅峰。 在仙界,什么最大,拳头最大!皇如何?帝如何?仙人一巴掌就能让千军万马灰飞烟灭,吹一口气也能使得无上帝国顷刻间化为朽木,崩裂倒塌! 进一步窥得世界一角的王布衣没有被吓到,反而愈发激动。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世界万物皆作舟,在这个无边巨大的洪流之中,一起百舸争流。 皇如何?帝如何?王如何?侯如何?这是以仙为尊的世界!皇帝只有一人当,可仙不一样,纵然仙缘渺茫,仙途艰辛,但是总有一线希望,成为人上人的希望! “门槛为何?”王布衣没有被吓到,语气坚定,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灵根!”王腾龙道,双眼微微一眯,他越发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儿不凡,将来不是金鳞化龙也是人杰无双。 李丰源在旁边乐呵呵的笑,手掌不停地捋着白胡须。 “灵根......”王布衣沉吟一声,他在想自己有没有灵根,是否能够踏上仙途这个高门槛。 王腾龙仿佛看破王布衣所想,语气平缓地说道:“灵根为何,等等,这些你上学堂自会学到,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打好身体基础,磨练肉身,好造就一艘可以乘风破浪去修仙的船儿。” “恩!”王布衣重重的点头,又问,“爹,那如何才能达到劲力吞吐三尺的境界呢?” 王布衣盘算,就算自己没有所谓的灵根,不能迈入修仙的门槛,也可以继续走打磨肉身的道路,将肉身境走到极限也很恐怖,像劲力吞吐三尺远,护体气墙两寸厚,都极为了得,也能斩敌,甚至肉身成圣。 道路不同,方法不同,不管如何,其实只是两个字——变强! 王布衣向王腾龙询问肉身境的极境,是不气馁,他不甘,就算无灵根,不可以修仙,他也可以踏上一条道路,开辟出一条金光大道来! “此子不凡,未来必成大器!”李丰源何其老成,他岂能看不出王布衣的心思,在李丰源看来,王布衣现在就是一块无瑕的原玉石,需要的只是不断的雕琢和打磨。 “你要知道?”王腾龙语气凝重起来,走肉身极境的道路极为艰辛,不是念头所想就能功至的。 “我方才不是和你说了,肉身境分为磨皮期,淬膜期,炼筋期,熬骨期,换血期吗?那是一般说法,修仙者只需要在肉身境走到这一步,就可以跨入下一个境界,成为一个仙徒。所以,肉身境的路,也就走到换血期了。 但是有经天纬地之才,硬生生从断掉的肉身境之后,踏出了一段路,然后这段路在后人的开拓下,远走越远,真的达到了所谓的肉身境的极限,实力之强劲,甚至可能匹敌踏入仙途初期的仙徒!” 王腾龙说到这里,也不由露出了敬佩之情。从肉身境的换血期之后,再次开辟出新的境界,那么多么的了不起和伟岸。 “连肉身境极限也只能匹敌初期的仙徒吗?”王布衣脸色一黯,寻仙问道,修真法门,肉身成圣,不能究其极又能何用,肉身境始终有尽头,以一己之力难敌大自然之力。 王腾龙自然不知道王布衣的心思,所图盛大,若是他知道王布衣的目标是仙尊,估计会吓得跳起来,他继续说道: “在换血期之后还有四个境界,分别是洗髓期,伐穴期,脱胎期,和先天期! 其中洗髓期和伐穴期,是从皮、膜、肉、骨、髓,血主次深入炼体之后,反哺回来,再由内而外,用浓如汞汁而滚烫的血液冲刷身体,然后‘伐’遍周身毛孔,那是便可以达到劲力外放的境界。 至于脱胎期和先天期,爹也不是很清楚,无法给你详细讲解和演示了。” 最后,王腾龙接着方才的演示,将熬骨期和换血期的威力稍微展示给王布衣看。 熬骨期,熬炼筋骨,骨质白而无瑕,盛霜赛雪,硬比钢铁,活动起来周身两百多根骨头“噼里啪啦”作响,好比除夕时放得炮仗。 换血期,骨髓造血,血浓如汞汁,香比琼浆,运转周身,如同运河进水,轰鸣作响,长龙奔腾,强健四肢,运送更多的氧气和能量!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天天锻炼身体好 从李丰源那里回到家后,王布衣的血液一直在滚翻发烫,双手握紧,心中信念坚定,王腾龙的一番话,宛若天音在他心中浩荡回响。 “肉身境,总共磨皮期,淬膜期,炼筋期,熬骨期,换血期,洗髓期,伐穴期,脱胎期,先天期九个境界,虽然爹说拥有灵根者在肉身境修炼到换血期即可,足以踏入下一个大境界,成为仙徒。” 王布衣坐在床榻边,目光神炯。 “但是,修炼不能终其究,是为大憾,我若修炼,定要将肉身境走到尽头,绝不止步在换血期,洗髓期,伐穴期,脱胎期,先天期,我定要登临。” 不过七岁孩童,王布衣却心比石坚,念比铁硬,他心中定计之后,决不放弃,朝着定下的目标前行。 “如今,只好先将身体的素质提升上去,爹说达到他的要求才传授我修炼功法,进一步磨练身体,不然会适得其反,搞垮了身体。” 王布衣想了想,也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手无缚鸡之力,从小积弱,根本没有修炼的底子,强行修炼必然适得其反,只会伤到身体根基,甚至导致身体崩溃,加速死亡。 “要有计划!” 王布衣跳下床榻,转身跑进厨房,从炉灶中掏出烧黑的柴火,又溜回房间。 山村家中各个贫苦,哪有笔墨纸砚,王布衣只好用烧黑的木炭,在墙壁上写画,以代替笔墨纸砚。 王布衣小手抓着冷却下来,还带着一丝温热的黑炭,站在墙壁上写写画画,笨拙地记录着什么,时而摇头,时而点头,小脸认真,又一会儿疑惑,胖乎乎的手掌在脸蛋上一抹,结果变成了小花猫。 “就这样!” 忙活半天,王布衣双手叉腰,松了一口气,然后满意地看着墙壁上歪七扭八的字迹。好好的土墙,被他涂画的乌七八黑的。 “这样一来,强身健体的计划就作好了,短跑,俯卧撑,仰卧起坐......坚持不懈地做几年,一定能满足爹的要求!” 王布衣点点头,一脸满意,正准备躺倒床上休息一下,忽然听到屋外面“轰隆”一声巨响,惊得王布衣又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 王布衣甩开手中的黑炭,连忙跑出房间。刚一出门,却见一颗老槐树砰然倒下,树枝乱颤,绿叶飞舞,飘然落了一地。 “发生了什么?”王布衣吓了一大跳,一股树叶的清新混着木胶味四溢开来,在院落中轻轻一扑。 “这不是家中的老槐树吗?怎的突然倒塌了?”王布衣踮脚望去,见到一道魁梧的身影在枝叶中。 “爹!”王布衣大喊一声,跑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布衣你来了?”王腾龙叉着腰,见王布衣过来,笑着说道,“看,爹把槐树给伐了。” “是爹你把老槐树给伐了?”王布衣一愣,不明白王腾龙的用意。他瘦小的身形在枝叶中窜动,绕到另一边,瞧见磨盘粗的树桩,切口平滑如镜,旁边还靠着一把巨斧。 显然,是王腾龙一斧头将槐树给砍了,不然切口不可能如此平滑。 斧头锋利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王腾龙强劲的实力。 “这颗老槐树是爹从后山挖来的,村长说在院落外种颗老槐树,吸收房屋中的阴气,希望能够减轻你的病状。不过你决心修仙,要踏入肉身境,必然血气方刚,一些阴气也奈何不了你,要这颗树何用?更重要的是,爹要用这树桩,给你剁大块肉,给你吃补身子。” 王腾龙解释道,刚毅的脸庞上充满溺爱之色,厚实的大手在王布衣的小脑袋上揉了揉。 “爹......”王布衣眼睛泛红,小手抱住了王腾龙粗壮的手臂,心中感动。 “恩,那这颗倒下来的树就交给你了?”王腾龙笑了笑,“你拿斧头,把树劈成柴火,在院子里垒成一堆,大块肉要用大火炖才好!” “啥?”王布衣望着地上的槐树,彻底傻眼了。 这下,王布衣除去自己的计划之外,又多了一项王腾龙布置的任务——砍树劈柴! 夏去秋来,橙红色的秋色,先从凤山后轻声走来,李家村到了丰收的季节。 “呼——,呼——......” 山脚下,院落中,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做着俯卧撑,蓬乱的头发变得湿漉漉的,紧贴着少年的额角和脖颈,粗糙的麻衣早已被汗水浸湿,甚至身下的土地都被汗水渗透。 “呼——” 少年吐气悠长,吐纳间均匀有律,气息悠长,明显是入了门道。 “布衣,布衣!” 一声铃铛般的脆响,一个扎着马尾辫,身穿红衣裙的清丽女孩跳着走来,唇红齿白,是个美人儿胚子。 来人正是王布衣的青梅竹马,他邻居家李美玲的女儿——李秀儿。 “还在锻炼呢。”李秀儿蹲在少年身旁,小手捏起马尾辫,轻轻戳动少年的脸蛋,骚动他的鼻尖。 “秀儿,不要胡闹。”少年长吐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责备的看眼李秀儿。 少年的眼睛明亮而深邃,眉清目秀,不是王布衣是何人?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变丑了。”李秀儿甩开辫子,稍微弯腰打量着王布衣,然后俏皮地转身。 女孩比男孩发育早,李秀儿大王布衣几个月,个子又比他高,以姐姐自居。 “变,变丑了?”王布衣一愣,哑然失声。 这几个月来,王布衣天天坚持计划,蛙跳,长跑,俯卧撑,仰卧起坐,一样没有落下,就算是王腾龙的任务,他也在一个星期内完成了。 苦不知道吃了多少,疼不知道受了多少,手皮磨破了,身上磕磕碰碰,都是最为正常的。 但得到的效果却很相助,王布衣的身体明显强健不少,瘦弱的四肢健壮起来,长了不少肉,身子结实了,精气神更加饱满。 如今的王布衣,比几个月前更为精神抖擞,少了一种呆气和病怏怏的感觉,多了份灵动和朝气,看上去更加好看了,怎么可能变丑呢,这也是锻炼的好处。 只是女孩子的心思难以揣摩,谁知道李秀儿是什么意思。 “秀儿,你变漂亮了。”王布衣笑道。 “是吗?”李秀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围绕王布衣转了一圈,红裙子像是山中盛开的映山红,好看极了。 女孩天真,笑靥如花。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青梅竹马两无猜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长千里,两小无嫌猜。 瞧着裙衣翻飞,宛若红色幻蝶翩翩起舞的李秀儿,王布衣不由发出内心的笑容,他怎得瞧不见李秀儿是穿了新衣服。 虽然底料是麻衣,用得山里的红菱花的花汁染得,显得粗朴,但这七岁的女孩穿上,却更显得淳朴和美丽,有种说不出的灵动。 女大十八变,李秀儿小时候就长着如此灵动秀丽,若是日后长成大姑娘,到时候会要有多漂亮。估计不比她娘亲李美玲差,甚至更胜,也不知道要迷倒十里八村的多少年轻小伙儿。 说不了那时,现在的李秀儿,好似倾心眼前这个傻愣愣的小子。 “到时候去临镇,给你买一件好看的布衣。”王布衣暗想,李秀儿穿上花汁染的麻衣裙子就如此脱俗好看,若是穿上布衣,甚至棉衣锦袍,那岂不是更加好看。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李秀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蹦到王布衣跟前,两只小手背在臀部,踮起脚尖,上身前倾,以一种俏皮可爱的姿势盯着王布衣。 一双眼眸好似宝石般灵动有神,闪烁着莫名的光彩,迷人的目光宛若灵泉涌动。 王布衣呆愣一下,眨眨眼,见李秀儿贴得很近,一张精致而稚嫩未脱的脸蛋,香额前的刘海,细致的眉毛,长而翘的睫毛,宝石似的眼睛,以及红樱桃般的嘴唇,他的心跳莫名加快了许多。 “没,没想什么。”王布衣支支吾吾地说道,目光刻意的掠过李秀儿的脸蛋,落到因为方才舞动而轻微摇晃的马尾辫上。 “看着我!”李秀儿语气坚定的说道。 记得在几个月前,王布衣曾经和李秀儿在床榻上互相对视,稀里糊涂地定下了婚约。 想起那时的“总角之约”,王布衣羞愧难当了,他难以想象,在未开窍,头脑还是混沌一片的情况下,怎么能莫名其妙地骗到了一个漂亮的“童媳”呢。 “哦,我想起来,我还有事。”王布衣一拍额头,哪敢看李秀儿,急忙找了一个借口,想要搪塞过去。 谁知李秀儿缠人得很,轻巧地绕到王布衣跟前。 “布衣,我们去玩吧。” “玩?”王布衣眼睛一转。 “有什么好玩的?记忆里,我不是看蚂蚁窝,就是找蚂蚁窝然后准备看蚂蚁窝。”王布衣一想,当即就想拒绝,可是瞧着李秀儿,拒绝的话堵在口边,怎么也吐不出来。 “下,下次吧。”王布衣挠挠后脑勺,憨笑地说道。 “下次?不干!好不容逮到你,这次一定要一起去玩。”李秀儿摇摇头,马尾辫甩动,怎么也不干,“上次来的时候,你正在砍柴,上上次来的时候,你去跑步了,还有上上上次,你......” 李秀儿掰着手指头数道,让王布衣一吓。 “你来了这么多次?”王布衣惊呼,随即有些愧疚,他最近几个月确实没怎么玩和在意李秀儿。 一是因为王布衣的前世记忆苏醒,算是起来,心理年龄是个成人,二是因为王布衣忙着修炼,锻炼身体,还真没有抽出时间去玩。 面对唯一的玩伴,自己的青梅竹马,王布衣就是铁石心肠也软了下来。 “好,陪你玩这一次!” “你答应了!” 见王布衣答应,李秀儿高兴地跳了起来,差点扑向王布衣。 “不过你要等一下,我去冲个澡,换身衣服。”王布衣道,他刚锻炼完,浑身是汗。 “恩,去吧,我等你!”李秀儿一下子乖巧许多,点点头道。 王布衣步伐稳健,走到大水缸旁,舀起一盆水就进屋了。 里屋中,王布衣简单的褪去衣服,眼睛不由望着自己的身体,稍微一呆。 在几个月前,王布衣的身躯哪像现在,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也不为过,因为强大的神魂压迫,他幼小的身体差点崩溃,根本虚不受补,常年积弱变得皮包骨头。 如今,王布衣的大块肉锻炼了出来,均匀的肌肉分布在他的身躯上,充满了力量感,虽然不似他爹王腾龙那般,浑身布满磐石般的肌肉块,但具有一定的流线型,好比猎豹! “嘁,自恋!” 一声俏皮的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 王布衣一惊,立即回过神来,发现李秀儿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目光大胆的“侵略”着他的身体。 “我,我,你!”王布衣结巴了,手掌抄起水盆中的葫芦瓢,挡在下体前。 “我在洗澡呢,你不是等我吗?怎么进来了!”王布衣急道。 “进来等你啊。”李秀儿眨眨眼睛。 “哈?”王布衣傻眼了。 “切,又不是没见过,毛都没长齐。”李秀儿撇撇嘴,一脸不屑的说道。 “可是,可是!”王布衣盯着李秀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不了,大不了,我和你一起洗就是了!”李秀儿一咬牙,也要脱衣服,和王布衣一起洗澡。 “别,你这是干嘛啊!”王布衣连忙伸手阻止,结果捂住裆部的葫芦瓢“噗通”一声往地上一掉,等到他弯腰捡起来,李秀儿的红色连衣裙已经脱了下来。 “你!”王布衣起身抬眼,睹见李秀儿青涩的**的胴体,猛地一呆。 李秀儿的胴体好似一颗青苹果,不比李美玲的玉体成熟**,但别有一番风味,宛若春天里,在青嫩草地中冒出头的,嫩黄的迎春花。 王布衣心头砰然跳动,血管内的血液加速流动。 “看,看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李秀儿见王布衣“死盯”着她的身体,俏脸轻微一红,随即又大方的走了过去。 “呸,色胚子!” 谁知李秀儿突然弯腰,在王布衣的床底下摸出一本书。 王布衣闻言,大叫一声“坏了”! “该死,是李堂子的**,我回来之后就塞床底下了,结果一直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王布衣急忙走到床边,可惜一切已经迟了,李秀儿将那本**翻了开来,正瞧见画里的两个小人也是赤身裸体,作着一些“摸摸捏捏”的事情。 “别看!”王布衣伸手急忙抓过去,结果李秀儿连忙避让,两人机缘巧合之下,竟然一起撞倒在床上。 李秀儿胴体顿时一僵,两人都是赤身裸体,四肢交织在一起,她清晰的感受到王布衣的火热和结实,而王布衣也感受到李秀儿的清凉而细滑。 “啪嗒”一声,李秀儿手里的**掉在床上,自动摊开,翻到了一页,那个画面中的小人,巧合般,和王布衣于李秀儿现在的姿势相仿。 李秀儿撇过头去,轻语一声:“要,要不要做着,试,试试看。” (咳,咳咳,没写好,没写好,我承认有些偏了。这个,斜视,让我们捡起节操,顺便收藏和投个推荐票)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难的是纯真无邪 李秀儿的声音细不可问,王布衣没有听清,但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好。 青梅竹马的两人,赤身裸体地推倒在床上,旁边还翻开了**疑似作参考之用,很容易“失控”和“走火”。 一时间,情形危机如箭上在了弦上,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 “秀儿,你刚才说什么?”王布衣呆愣地问道,一句话立即破坏了时景。 “没、没什么!”李秀儿一把推开王布衣,嘴巴气呼呼得鼓囊了起来,像两个小气球一样。 “洗澡,洗澡,身上全是汗,脏死了。”李秀儿用瓢从水盆舀起凉水,往王布衣身上倒。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王布衣的头发,脸颊,胸膛,滴到地上。 “我们出去洗吧,里面的空间太小了。”王布衣灵机一动,一手抓起李秀儿往外面跑。 “哎!”李秀儿惊呼一声,突然被王布衣牵住,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王布衣动了起来,小脸“腾”得一红,旋即听到王布衣要出去洗,急忙说道,“外,外面会被人看到的。” “放心吧,我家院外极少有人通过,而且咱两一小孩子,还怕被人看到什么啊。”王布衣回头憨笑一声,顿时让李秀儿心中一定。 经过主屋的时候,王布衣顺手抄起了两个小板凳,来到大水缸前才把小板凳放下,正好一个给他自己,一个给李秀儿。 “坐下,我帮你洗头。”李秀儿按了按王布衣的肩膀,自己则用水瓢在大水缸中舀水,一点点的浇在王布衣的头上,另一只纤小的手掌在王布衣的发丝间轻轻揉动。 虽然李秀儿第一次帮人洗头,但是架势还有模有样的,小脸满是认真。 王布衣光屁股腚儿坐在小板凳上,眯起了眼睛,细小的水流淌过嘴角,尝到一丝混有汗水的咸味,想笑,但又没笑出来。 “想笑什么!”李秀儿的小手在王布衣的头发里抓了几下,她感觉到王布衣的双肩在颤动,像是在憋着笑。 “没,没什么......” 王布衣搪塞着,最终笑了出来,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心理成熟的小大人,竟然被一个只有七岁的黄毛丫头洗头,一丝开心,怪诞等奇怪的感觉在心中弥漫了开来。 “笑什么笑,我是你姐姐!”李秀儿叉着腰,老气横秋地说道。 王布衣抬头看眼李秀儿的“白板儿”身材,笑得更加厉害了。 一阵胡闹后,王布衣这才和李秀儿洗完澡,穿上衣服,一起出去玩。 路上,李秀儿活脱而可爱,明着走路,却总觉得带着一点跳跃的感觉,倒是王布衣摸到门路之后,小人儿步伐稳健,行走如风,有种武者雷厉风行的味道。 “你变了。”李秀儿突然道。 王布衣心头微微一惊,他是变了,他是苏醒了王林的记忆,可他还是王布衣,他又没变。 “变丑了?”王布衣跟李秀儿装傻充愣。 “这是一方面,但我知道你还是王布衣。”李秀儿看着王布衣,点点头,又摇摇头,让王布衣好一阵心虚,心里暗道女孩的第六感太敏锐了。 “王麻子又要去看蚂蚁咯!”不远处传来乡村孩童的吆喝声,一群手里拎着竹篓子的孩童围了上来,为首的正是发育最好的小胖墩——李霸。 王布衣淡淡的扫过李霸一眼,置若罔闻,牵着李秀儿继续往前走,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王麻子!”李霸胖乎乎的脸蛋上涌上一股猪肝色,见自己在孩子群中丢了面子,立即喝道,几个脚步扎到王布衣跟前,双臂横起,拦住王布衣的去路。 “胖子,你要干什么!”李秀儿见王布衣受欺负,立即闪到王布衣身前,嗔怒道。 女孩发育早,李秀儿虽然和王布衣,和李霸,都是同年,但是个子比他们男孩子要高,再加上声音尖细,嗔怒起来还真有几分威严。 李霸见气势汹汹的李秀儿,脖子不觉得一缩,随即踮着脚跟李秀儿身后的王布衣吼道:“王麻子,你是男人就出来,躲在女人身后是什么本事!” “乱叫什么,我又不叫王麻子!” 王布衣平静的说道,他一步踏前,步伐折转,插进李秀儿和李霸之间。 这是一点简单的步法应用,学的是王腾龙的身法,虎猫不像,但落到孩子们的眼中,却是诡异得很。 王布衣一只手伸向前去,轻轻一推,李霸就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走。” 王布衣拉着李秀儿,从李霸身旁跨过。 众孩童以及跌倒在地的李霸一愣,何时弱不禁风的王布衣有如此臂力,手掌轻轻一推,就将“重量级”的李霸推到在地。 “你!王、王,王布衣,你等着,我回去就跟我爹说,说你欺负我!” 王布衣身后传来李霸威胁的声音。 “你爹怕我爹!”王布衣头也不回的说道,结果立即听见李霸气急败坏地吼叫声,他嘴角不由轻微上翘。 “你真坏!”李秀儿见到王布衣浅笑,突然说道。 “有吗?”王布衣很正经地问道。 “有,你笑了!”李秀儿重重的点头。 “这个,肌肉抽搐,肌肉抽搐。”王布衣揉了揉脸,打着哈哈道。 方才那群熊孩子各个拿着竹篓子,是要去田里抓稻花鱼。 秋天到了,稻花落下,田里的稻花鱼也肥了起来,农家的孩子经常拿着竹篓去田里抓稻花鱼。 王布衣懒得和李霸他们冲突,就带着李秀儿到了临河边,自己坐在河岸边,时而看看欢快雀跃,好似鱼儿的李秀儿,时而瞧瞧谈笑风生的,在洗衣服的村姑,心中放空。 “《常清静经》不能落下,但目前是难以修炼了,怕身体承受不住。”王布衣自语,他突然想到《常清静经》。 因为此经的原因,王布衣在开窍之前,还是那个傻子王布衣的时候,遇事总是十分淡定,而最近王布衣开窍后,情绪波动反而大了。 “难道还不如自己傻乎乎的时候吗?”王布衣疑惑,反省自己。 这时,李秀儿捧起一手的河水,向王布衣扑了过来。 王布衣被扑了一脸水,“杀气腾腾”地反杀过去,将水反扑李秀儿。 两人一起嬉戏欢笑,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王布衣将不小心崴了脚的李秀儿背在背后,沿着河岸走回家。 橘红色的黄昏,映衬着两道身影,伴随从凤山中流淌出来的临河,淙淙留下远方......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运转石瓜举百斤 寒冬冷冽,大雪封山,李家村被雪包围,银装素裹,天地间洁净一片。 凤山脚下,正当绝大多数村民在房屋中,围着火炉取暖时,一个麻衣少年正在院落中锻炼,脚踩瑞雪,一块西瓜大的滚石在双臂间甩动。 忽的,少年一个弯腰,双臂如同鹏翅高展,背如拱桥,起码有三十来斤重的滚石“骨碌”一下,从他的左手边滚到了右手边。 少年手臂一绕,身形从俯变仰,滚石灵活如球,在少年手中轻若无物,又滚到了他的怀中。 “呼——” 几轮锻炼下来,外界虽然寒冬腊月,温度极低,但是少年衣裳单薄,大汗淋漓,长吐的一口气宛若白龙,呼出两尺远,极为惊人。 若是靠近,还能感受到少年身上的体温,好似一个微型火炉,肌肤发红,腾起丝丝的热气。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果然没错,在极致的环境下磨练,可以砥砺自身,锻炼效果倍增,事半功倍!”少年放下手中的“西瓜”滚石,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仿佛对他刚才的锻炼十分满意。 这时,大雪纷飞之中,一道魁梧的身影顶着风雪从山林中归来。在他的肩膀上,赫然看着一头牛犊大的鬃毛野猪! “爹!”少年一喜,立即迎了上去。 当少年邻近,这才感受到鬃毛野猪的庞大,一股浓重的腥臭的血气扑鼻而来。 而这个壮汉更是厉害,吐息间,鼻口有三尺长的白气呼出来,这还只是普通的呼吸! “布衣!”魁梧壮汉单臂扛起鬃毛野猪,另一只粗壮的手牵住少年。他那手臂,赫然比少年的大腿还粗! 壮汉正是王腾龙,而少年正是王布衣。 李家村,乃至十里八村,也只有王腾龙一人,敢在大雪封山的情况下独自深入山林,猎到一头如同牛犊的鬃毛野猪,并且安然无碍的回来! “爹......” 王布衣发现王腾龙粗壮的手臂上有一条两指粗,皮肉翻开的伤痕,眼睛顿时一红。 “没事,野猪蹭的。”王腾龙笑着,轻描淡写地说道。 王腾龙说得轻巧,可是王布衣的小脸可是吓得发白。 山里的野猪具体多厉害,王布衣不知道,但是眼见着比牛犊还大的鬃毛野猪,若是发飙拼命起来,一颗碗口粗的松树也能轻易蹭断,皮糙肉厚的程度,子弹也打不穿。 特别是野猪的那两个獠牙,比铮亮的刀子还锋利,发起狠来,山中的猛虎也要畏惧三分,要是被野猪的獠牙蹭到,不死也要残废。更何况处于严冬时期,野猪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比平日里还要凶残十倍。 王腾龙手臂上的血痕明显是被野猪的獠牙蹭到了,两指粗,划得皮开肉绽。 王腾龙虽然修为被废,四年前和山主一战又重伤了,但好歹也算是熬骨期的高手,杀猪刀在皮肤上“嚯嚯”磨动都不见伤痕。 可就是王腾龙这样的铜皮铁骨,鬃毛野猪蹭到,也犁出了一指深,两指宽的血痕,由此可见鬃毛野猪的凶猛。 几乎难以想象,王腾龙是如何在大雪封山的情况下,猎杀了这头凶猛无比的鬃毛野猪的。 而且在大雪封山的情况下,除去饥肠辘辘的凶残野兽之外,还有更多未知性的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迷失在雪山之中,冻死或者饿死在深山中。 大雪封山,何为大雪封山? 一是雪大,将山路掩埋住,找不到下山的路,更看不清山势,可能失足跌入山洞或者裂缝中就危险了。 二则跟山主有关,有时候山主会因为大雪,“下令”“封山”,到时候整座山就像是布下了迷魂阵,根本走不出来。 可是就是这样的情况,王腾龙还是冒着生命危险跑到山里,为王布衣猎杀肉食。 “爹,你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和娘担心。”王布衣的小手抓紧王布衣残破的留有冰茬的裤筒,两眼泛红,差点流泪。 “放心吧,你爹福大命大,死不掉。再说了,你爹发过誓,不会丢下你和你娘不管的,爹有分寸,又不是和山主或者山王之流的干架,不会有事的。”王腾龙大笑道,他抬眼望去,隔着眼前迷蒙的,片片如同鹅毛,柳絮的雪花,看见站在家门口,翘首相望的李青梅。 “娘不放心你,一直在门口等着,盼着你回来。”王布衣说道。 “放心吧,爹绝不会丢下你娘的!”王腾龙语气坚定,如同金石相击。他是在向王布衣和李青梅承诺,同时也是在暗自发誓! “砰”的一声,王腾龙将牛犊大的鬃毛野猪放倒,搁在了院中的那个磨盘般的树桩上。 这树桩本来是一颗粗壮的老槐树,被王腾龙伐断,当做砧板用,用来料理像野猪一样的大型肉食最好不过。 如今几个月过去,树桩上早已布满刀斧痕迹,交错纵横的痕迹中,夹满碎肉和骨茬,鲜血早已渗透到木质之中,只是现在大雪覆盖,看不见了。 “布衣,你过来。”王腾龙将王布衣唤道跟前,指着一个脸盆大的石锁说道,“你将那个两百斤的石锁举起来。” 院落中靠近堆积柴火的地方,有几个灰扑扑的石锁,也是王腾龙从山中扛回来的磐石,打磨成的石锁,有十斤重的,五十斤重的,也有上百斤重的。 王布衣平时只用十斤和二十斤重的石锁练力气,还真没有碰过百斤以上的石锁。要知道,他这个年一过,也才不过是八岁的孩童,怎么能提得起百斤重的东西。 “爹,我......”王布衣望眼被白雪覆盖的石锁,有些迟疑和为难。 “不过百斤重的石锁,这点自信都没有吗?”王腾龙神色失望,准备转身离去。 “爹!”王布衣突然叫住王腾龙,他瞥眼王腾龙粗壮手臂上的血痕,牙齿一咬,走到了石锁旁。 “喝!” 王布衣双手抓起石锁,腰盘沉稳,全身运力,汇聚到双臂之上。 “呼”的一下,王布衣一口气将两百斤的石锁举过了头顶! “我举,举起来了?”王布衣先是一愣,旋即高兴的大叫起来。 王布衣双手举起两百斤的石锁,覆盖在石锁上的白雪“刷刷”掉落在他的脸上。七岁孩童的稚嫩脸庞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白雪在他的笑容下逐渐消融。 在几个月前,王布衣还是生命垂危的傻子,身体孱弱,弱不禁风,宛若一阵风就能把他带走。 几个月后,王布衣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剧变,竟然能够举起两百斤的石锁,绝对让人吃惊,仿佛是奇迹发生。 七岁孩童,一口气举起两百斤的石锁,这在王布衣生前的世界,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做到了! “爹,我举起来了!”王布衣高兴之极,举着石锁走到王腾龙跟前,步伐挪移间,小嘴呼出白蒙蒙的热气。 是的,王布衣不仅是能够举起两百斤的石锁,而且可以举着石锁移动,步伐沉稳,丝毫没有晃动。 王腾龙也露出了笑容,王布衣能够举起来,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王布衣的努力全落在他眼里,可是当王布衣真正举起两百斤的石锁的时候,王腾龙也是喜上眉梢。 “我观布衣步伐稳健,吐气如龙,玩起石瓜运转自如,本想应该是能够举起两百斤的石锁,但要费力一些。可是没想到他一气呵斥,还能举起走路,超乎我的意料!” 王腾龙喜出望外的同时,也暗暗吃惊,被王布衣的潜力所吓到。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初学功法入磨皮 “恩,不错,勉勉强强及格了。”王腾龙心中暗惊,但表面不动声色,简单的勉励王布衣一句,随即又一个棍棒紧跟着下去。 “你也不要太骄傲,不说仙门大宗,就是你爹以前在的王家,一个和你同龄的天才,力能扛鼎,千斤之重不在话下!” “力能扛鼎,千斤重也能举起?!”王布衣傻眼了,站在原地发呆。 就算是在前世的五千年历史上,力能扛鼎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无一不是天生神力的大力士,或者力拔山兮的霸王,谁能在七八岁的时候举起千斤重的巨鼎,绝无仅有! 而此时,王布衣真真切切从爹王腾龙的口中听到,家族中有和他同龄的天才,能够举起千斤重的巨鼎,而且听起来不是很费力的样子,怎能不让他震惊。 “所以说......”王腾龙一个糖果加棍棒,即鼓励王布衣,又希望王布衣不要骄傲,杜撰出一个天才,希望王布衣可以以此为目标,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王腾龙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勉励王布衣,不要灰心,却见王布衣举着两百斤的石锁走了回去,放下来两百斤的石锁后,又来到五百斤的石锁跟前。 “怎么,难道他要举五百斤的石锁?”王腾龙心中疑惑,不再说话了,而是静静的看着王布衣的下一个举动。 果然,王布衣准备举那个五百斤的石锁,那已经是最重的石锁。 千斤重的石锁王腾龙没有准备,他认为在几年之内,王布衣都练不到千斤巨力。 “喝!” 王布衣大喝一声,双腿张开,双手握紧五百斤的石锁,和方才举两百斤的石锁一样,腰板运力,将全身的力量应用到双臂上,然后提气努力将石锁往上提。 “起!” 王布衣运足了力气,双臂轻轻颤抖,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喉咙深处发出闷哼声,五百斤的石锁方才缓缓离地,白雪松落,一点点被王布衣提了起来。 王腾龙微微一愣,随即想到,“提起来已经是他的极限,那五百斤的石锁他万万是举不起来。” 可是下一刻,王腾龙呆住了,结果极为震惊,王布衣的双臂颤抖,满脸通红,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将五百斤的石锁举了起来,但还没有支持半秒钟,五百斤的石锁“噗通”一声砸在雪地上,溅起了一些冰凉的雪花。 “他竟然真的举起来了!”王腾龙真的吓到了。要知道,两百斤和五百斤,完全是两个概念,就算是村里的成年人,能够举起五百斤石锁的,两个巴掌也能数的过来。 “可惜,只达到了那个力能扛鼎的天才的一半力量。”王布衣摇头惋惜,丝毫没有满足,他之所以要试着举起五百斤的石锁,就是一颗争强好胜的心,希望能够缩短他和那个天才的差距。 “咳咳,布衣啊,你已经很不错了,你爹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就勉勉强强能够举起五六百斤的石锁而已。”王腾龙欣慰地对王布衣说道,只是王腾龙在大冬天里的,脸皮有些发烫,因为他当年七岁的时候,也不过举起两百斤的石锁而已。 “你要看清自己的实力,千万不要逞能,知道吗?”王腾龙又严肃告诫道,像刚才王布衣那样就很危险,超过自己承受能力锻炼,往往会适得其反,伤筋动骨。 “是,知道了。”王布衣点点头,他平静下来,反省自己,同时也满足了,知道自己的极限所在。 “五百斤吗?”王布衣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十岁之前,能够举起千斤石锁! 其实,王布衣“大病初愈”,能够举起两百斤,甚至五百斤的石锁,除去王布衣自身的努力,王腾龙的肉食补充,和李丰源的药材调理外,还多亏于一个人。 玲珑仙尊! 当初王布衣出生的时候,玲珑仙尊曾经为王布衣祝福,希望王布衣一生无病无灾,结果王布衣得天之宠幸,生来就具有九牛二虎之力! 不若,一个婴儿的哭声能够堪比牛蛙的叫声? 若不是王布衣天生具有九牛二虎之力,身体底子硬,他也不可能在神魂的压迫下活到现在。 现在经过几个月的调养,王布衣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九牛二虎之力也开始复苏,而且他还因祸得福,身体常年受到神魂的压迫,反倒成为另一种磨砺,对日后的肉身境修炼,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 “布衣,经过这几个月来的调理,以及你自身的努力,身体素质提高不少,也达到了修炼的门槛。”王腾龙开始说起正事。 王布衣从遐想中顿时回过神,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两百斤的石锁,是爹给你定下的要求,如今你也达到了,爹可以放心将肉身境的修炼之法告诉你了。”王腾龙徐徐道来,肉身境的修炼大门终于为王布衣打开。 “爹曾经在风雷州游历,得到过不少肉身境的修炼功法,但大多数是大同小异,是修炼肉身境的基本功,但有几本确实突出,被你爹记录下来。” 王腾龙从里屋取出一个书册,纸页尚新,是他花几个月的闲暇时间,将脑海里的修炼功法,画了出来。 “《犀皮牛筋功》?”王布衣望着书册上的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轻声读了出来。 “这本《犀皮牛筋功》是众多磨皮炼筋的功法中最好的一本,磨练出来的皮筋最为坚韧,堪比犀牛。”王腾龙解释道。 “爹,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王布衣问道,孩童总是以爹为榜样和目标,所以王布衣也想知道王腾龙在磨皮期,乃至炼筋期的时候,是修炼的什么功法。 “《犀皮牛筋功》!和你一样!”王腾龙答道,脸上升起一丝骄傲和自豪,“这是我们王家的祖传秘籍,是最好的磨皮炼筋的功法!” “王家。”王布衣思忖,王腾龙多次提及王家,导致王布衣对他爹的老家有了几分好奇和期待。 “王家是你爹的老家,也是你的老家。等你肉身境修炼有成,可以行万里路,到时候回家里看看,好认祖归宗。”王腾龙拍了拍王布衣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腾龙虽然在外漂泊多年,但还是心系家族,不时会想念王家。 “爹不去吗?”王布衣问道。 “爹?不去了,爹的家在这里,爹的一切都在这里。”王腾龙想起李青梅,眼底满是柔情。 “总之,这《犀皮牛筋功》你要好生修炼,万丈高楼平地起,打好基础最重要,切勿急躁。等你修炼到炼筋期的时候,爹还要传你《鱼龙化劲法》和《虎神炼骨功》。” 王腾龙知道王布衣要问什么,继续说道:“爹那时候修炼的是《蛮牛劲》和《天牛锻骨功》,不及爹后来收集的《鱼龙化劲法》和《虎神炼骨功》,但想要重修又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王腾龙突然感叹一声,他当年若是修炼的是《鱼龙化劲法》和《虎神炼骨功》,也许被人偷袭的结果也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当然,无用的感慨只会徒增悲伤,王腾龙现在就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王布衣的身上,让王布衣实现他当年未完成的遗憾!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沐雪喝汤助修炼 “冬天是修炼《犀皮牛筋功》最好的时候,用冰雪摩擦皮肤,磨皮效果倍增!”王腾龙道,他叫王布衣先独自看《犀皮牛筋功》,他去料理鬃毛野猪。 寒冬大雪,只是王腾龙和王布衣说话的一会儿工夫,躺在木桩上的鬃毛野猪的血肉已经冻得僵硬,表面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这小人书画的真是精妙。” 王布衣翻开《犀皮牛筋功》,十几页纸,大致看了一下,赞叹一声。 这本《犀皮牛筋功》是王腾龙自己画的,很是花了一番功夫。 王腾龙本来就是豪门望族的子弟,自小丹青优秀,再加上他本身的资质,以及对《犀皮牛筋功》的理解,王布衣手中的这本《犀皮牛筋功》,远比王家的手抄版《犀皮牛筋功》要精良的多。 王布衣进了里屋,坐在火炉前,津津有味地翻阅《犀皮牛筋功》,这本书,给他打开了一扇门,里面是一片新天地。 山村的冬天温度很低,零下十几度的也很正常,王布衣锻炼的时候倒是无所谓,一件单衣足以,可是他始终比不上王腾龙,当停止运动的时候,王布衣还是难免觉得冷,这才进了屋。 “布衣,喝碗姜水。”李青梅端了一杯姜水,对王布衣细致照料,不然王布衣早就生病感冒了。 却说王腾龙,找来了杀猪刀,给鬃毛野猪去毛剥皮。 鬃毛野猪的皮是好东西,鬃毛野猪平日里蹭树干,皮上凝结着厚厚的一层松露或者树脂,有多种营养凝聚,是王布衣修炼《犀皮牛筋功》时候的最佳补品。 王腾龙用了几分力气,才将杀猪刀切进鬃毛野猪体内。他估摸着刀刃差不过切完鬃毛野猪的皮筋,接触到血肉的时候,深度合适,他才斜刀一削,一削就是一大块皮筋下来,再往里就是血肉,分毫不差。 如法炮制,王腾龙如此上下左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将鬃毛野猪的皮肉分离,皮筋用一个大木盆盛了起来。 王腾龙端着木盆走进屋里,一股浓重的血气“扑腾”而来。 “爹,这是什么?”王布衣皱了皱眉头,瞥眼木盆中的猪皮问道。 “猪皮,好东西,对你修炼《犀皮牛筋功》有帮助。”王腾龙一笑,又对着跑开的李青梅说道,“这个猪皮对女子也有作用,美白的,还能让肌肤更有弹性。” 这么一说,李青梅眼眸微微一亮,对鬃毛野猪的猪皮的厌恶之情才少了一些。 “等下加生姜,朝天椒......再用大火煮。”王腾龙告诉李青梅这猪皮的做法,然后又出去了,将剩下的野猪肉给处理了。 王腾龙用斧子劈,鬃毛野猪立即被劈成几大块,鲜血迸溅了开来,落在地上,厚厚的积雪也“嗤嗤”融化开来。 这些大块肉,大骨头也是好东西,同样是给王布衣补身子的,锻炼身体,没有大量的肉食补充是不行的。 三日后,王布衣**着上身站在冰天雪地里,用冰雪擦拭身体。 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冻得王布衣浑身打颤,可是他还是坚持抓起冰雪,在皮肤上擦拭,细嫩的皮肤一下子冻红了,一种冰寒刺骨的感觉从王布衣全身上下袭来。 西风如刀,冰冷的寒气甚至从皮肤的毛孔往里钻,感觉体内的血液都快要冻僵了,运转不起来。 别说一个七岁的小孩,就是五大三粗的热血壮汉,也抵不住这么冻,更何况还是脱光了衣服,用冰雪沐浴。 也多亏王布衣的意志比铁还要坚定,皮肤冻的生疼,仿佛无数的刀子割了一样,他还咬牙坚持。 直到王布衣用冰雪,将皮肤全部抹边后,他才按照《犀皮牛筋功》进行修炼。 “好冷......”王布衣浑身冻得发紫,手脚僵硬,难以完成《犀皮牛筋功》上的动作。 “龙哥......” 屋内,火炉再烧,一切都暖洋洋的,可是李青梅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也跟着王布衣在“受冻”。 “他还是个孩子。”李青梅看着独自一人在天寒地冻的外面练功的王布衣,很是心痛。 “要走上这条路,就要受到这些苦!”王腾龙将李青梅搂入怀中,纵然于心不忍,也咬牙说道。 “家,我要回家......”王布衣艰难地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身后的,映照着炉火火光的房屋,充分了向往。 外界天地飘雪,天寒地冻,一切白茫茫的,都被冰雪覆盖,冷到了极点。 而家中正是极致的相反,炉火在烧着,在火光的照映下泛着橙红色的暖光,暖洋洋的。 “好、好冷,我要,炉火,姜水,要,要爹和娘。”王布衣的嘴唇冻得乌紫,最后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噗通”一声,王布衣栽倒在雪地中,再也爬不起来了。 “布衣!” 一声惊呼,李青梅从屋内冲了出来,急忙用麻衣将王布衣裹了起来,抱到房屋里。 王腾龙叹了一口气,心疼地瞧着冻僵的王布衣,取来了事先备好的药酒,倒在手心上往王布衣的身上擦,直到将王布衣的皮肤擦到发热。 而李青梅则从厨房中端出热腾腾的,事先熬好的猪皮汤,让王布衣喝。 半天之后,王布衣才回过神来,体内体外的寒气全部驱走了。 “修炼不容易吧。”王腾龙沉声道。 “艰苦磨我心!”王布衣一咬牙,又冲了出去。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王布衣冻得浑身僵硬,倒在雪地中,然后被王腾龙抱回屋,烤火炉,擦药酒,吃猪皮汤。 直到第五天,王布衣在冰天雪地中坚持着做完了一套《犀皮牛筋功》的动作,顿时皮肤发热,一股热量由外而内,温暖王布衣,缓和了四肢的僵硬,这才没有晕过去。 “原来如此,这《犀皮牛筋功》确实有些名堂,仅一套动作做下来,皮肤就发热,大量的能量燃烧。”王布衣沾满风雪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再无力气继续做《犀皮牛筋功》中的下一套动作了,因为消耗了巨大的能量,需要补充肉食才能继续修炼。 就这样,王布衣不畏风雪,不惧严寒,坚持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能够在冰雪之中练完一整套《犀皮牛筋功》的动作了。 这个冬天结束后,王布衣赫然进入了磨皮期,看来鬃毛野猪的猪皮,药酒,《犀皮牛筋功》,以雪浴体,有着难以想象的作用!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开春年祭热闹多 初春,山雪迟了一个月才开始融化。 银装素裹的山峦解开了衣裳,露出新的嫩绿,融雪滋润了草木。山涧汇聚了雪水流入临河,冰雪融化后的临河水量大增,在狭窄的山谷间湍急流淌,“哗啦啦”冲出崇山峻岭,到了地势平缓的山麓平原才平缓下来。 冷冽而漫长的冬天过去,意味着春天来临,万物复苏,新的一年新气象,在房屋中蜷缩了两三个月的村民纷纷走出来,活动手脚,疏松筋骨,准备忙碌起来。 开春之后,李家村的首要大事就是祭典,祭祀后山的山主。 靠山吃山,祭祀山主,祈求丰收,实属正常的年例。 王布衣知道这个世界连神仙妖魔都有,那么有山神土地公也不稀奇。而在高山郡,多为崇山峻岭,动辄绵延百里的山脉,山高则灵,主要是山神存在,土地神稀少。 不过李家村在几年前变得特殊起来,王腾龙因为救李美玲而斩杀了山主,又和现在的山王闹僵了,所以李家村不在祭祀山王。 李丰源的话是靠天不如靠人,要养活家人,养活村子,还是要凭借一双手来打拼,山王送不来吃的。 这话李家村的人都同意,所以祭祀山主的事情也就默契般的取消了,但约定俗成的事情,李丰源索性象征性的祭天。 开春祭天,和除去入冬之后的除夕,是村里最大的两个节日,一个是结束年尾,一个是欢庆新年。 相对于在天气寒冷的冬季的除夕,多数为家里人自己聚在一起吃饭,而开春祭天就是全村性的庆典了。 天气暖和起来,再经过在家窝了一个冬天,几乎是村里上下近千人都出来,一起忙活庆典的事情。 王腾龙家的院落前长出了一坪草地,新绿的草叶刚才解冻的土中冒出头,嫩的让人欢喜。 王布衣抱着头,躺在草地上休息,难得的不是在锻炼身体,也不是在修炼《犀皮牛筋功》。 “布衣,我们去庆典玩吧。”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清脆如风铃的声音,随着春风吹过来,格外悦耳动听。 王布衣撇过头去,正瞧见李秀儿,一身红色连衣裙,但外面加了一件花色小袄,下身穿着淡黄色的棉裤。 穿棉裤是为了防春寒。 春寒,春天温度没有冬天低,但是寒气从地上腾起,不像冬天,寒气从天而降。所以春天要将腿脚保暖好。 “这丫头又长高了。”王布衣坐了起来。 一整个冬天没见,李秀儿的变化很明显,女孩的发育早,这下子高了王布衣半个头。 “嘿,瞧那儿呢?”李秀儿绕到王布衣背后,弯下腰看着王布衣,像是在显摆自己的身高。 “你高还不行吗?我整个冬天拼命的吃肉,也不及你长得快。”王布衣笑道,他和其他家不一样。 李家村,包括十里八村的人家,大部分吃的都是腌肉腊肉,是秋季风干储存好的肉食,唯独王布衣家不同,天天能够吃到新鲜的肉食。 大雪封山,也只有王腾龙这样的高手,艺高人胆大,才敢深入山林猎杀肉食,让王布衣天天有新鲜的肉食吃。这待遇,也只有凤山城的大户人家才能享受。 不过王布衣还有一点说的不是,他吃了肉,长得不是个头,而是身体,单薄的衣服下,王布衣的身体明显又壮实了许多,大块肉也练了出来。 “呀!” 李秀儿忽然叫了一声。 “怎的?”王布衣仰起头,却发现李秀儿正用“怪物”的阳光看着他。 透过李秀儿的脸颊,从侧脸滑落的发丝,王布衣从细小的间隙中,看到了湛蓝的天光。 “你又变丑了。”李秀儿怪里怪气地说道。 “是吗?”王布衣讪笑一声,早已习惯了李秀儿的俏皮。 王布衣摸了摸如同刀削的脸庞,吹了一个寒冬的冷风,不知什么时候,柔弱文气的脸蛋,多了一份男子气概。 “皮肤太好了,有古怪!”李秀儿的注意力被其他地方吸引了,她伸出小手掐王布衣的皮肤,结果入手光滑如玉,皮肤紧凑,连掐都掐不起来。 王布衣的皮肤白嫩胜雪,肌肤细腻紧凑,光滑如绸缎,宛若一块玉石,好的让最美丽的女人都嫉妒。 “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好,太奇怪了,快点告诉我吧。”李秀儿很不甘心,急忙问道。 她一个女孩子的皮肤,和王布衣的皮肤一比,都相形见绌,叫她怎的服气。 “可能是......”王布衣的眼神乱瞟,他总不能告诉李秀儿,皮肤之所以如此好,是因为一个冬天都在用冰雪沐浴,吃喝是上等的猪皮汤,还修炼了《犀皮牛筋功》。 估计一说,李秀儿打死也要一试冰雪沐浴,喝猪皮汤,修炼《犀皮牛筋功》。 王布衣估摸着女孩子对美的追求不亚于他的修仙之心,浑身打颤,赶忙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对了,你来找我不是要去参加祭典吗?快走吧。”王布衣翻身爬了起来。 “对啊,我差点忘记了,快走快走,这么热闹的事情怎能错过呢!” 孩童始终是喜欢玩,李秀儿立即忘记了问王布衣皮肤为什么好,急忙拉起王布衣,往村子里的大场地跑。 此时,李家村的大场地上热闹极了,一村子的村民差不多都在这里了,一个个小摊子摆的红红火火,上面有村长和村民在临镇置办的年货,也有自家妇女编制的精细玩意儿,还有各种平日里吃不到的零食。 “呼”,“呼”! 两个双手抡火把的杂耍被围的水泄不通,每当杂耍的村民用口中的烈酒喷出熊熊的火焰的时候,都引来围观村民的惊呼。 “快看,快看,那个喷火的是我粑粑!” “粑粑会喷火哦!” 一个光屁股腚儿的五岁胖娃比谁都激动,口齿不清楚,但还说的不停。 “两个冰糖葫芦。”王布衣掏出六文钱,递了过去,顺便接过两个冰糖葫芦。 “给。”王布衣将其中一个看起来更为红艳,山楂更为饱满,糖浆更厚的冰糖葫芦递给了李秀儿。 “布衣,这是给我的?”李秀儿一愣,俏脸上有些僵硬,说不清是震惊,高兴,疑惑,还是什么。 李秀儿父亲死得早,家中只有一个母亲支持,靠着村里发的月俸过日子,比李家村的任何一家过得都要过的清苦。 冰糖葫芦,李秀儿只听过,但没见过,这辈子也没有指望见上。 李秀儿更没有指望过吃,可就在八岁那年的开春年祭上,一个身高比她小的少年,在人群中拉着她,递给她了一根冰糖葫芦儿。 “不要啊,那就算了。”王布衣见李秀儿没做声,冰糖葫芦儿又收了回来。 李秀儿的眼眸愣愣地看了一眼王布衣的冰糖葫芦,硬是没开口要。 “诶,本来是要送人的,结果人家不要,还是扔了吧。”王布衣叹了一口气,故意这么说道。 “别。”李秀儿突然说道。 “怎么了?”王布衣打趣儿地看着李秀儿。 结果李秀儿的俏脸“腾”地一下红了,见王布衣这样望着他,不由窘迫。 “你,你还是......” “扔了吧”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王布衣拉起了李秀儿的小手,将冰糖葫芦塞到了李秀儿的手中。 “吃一个瞧瞧,看看味道怎么样。” 说着,王布衣率先咬了一口自己的冰糖葫芦儿,眼睛顿时享受的眯了起来。 “这冰糖葫芦儿做的实在,比生前的世界卖得冰糖葫芦好吃多了。”王布衣暗想,嘴里的山楂酸味,伴随着蜜汁儿的甜味儿,一点点在口腔中扩散开来,轻微刺激着舌头上的味蕾。 李秀儿见王布衣吃了一整个,也不舍得多吃,只在第一个冰糖葫芦儿上面浅浅的咬了一小口。 “咔嚓”一声,透明黄的糖衣碎裂开来,和一小块山楂进入了李秀儿的小嘴中。 正文 第四十章 南山捷径是学府 “唔......” 李秀儿的一双眼睛挤了起来,她那里吃过冰糖葫芦儿,山楂的酸味直接刺激得她闭紧了眼帘。 王布衣见李秀儿咬了一小口冰糖葫芦,结果酸的她直跺小脚,眉梢轻微颤动,不由得笑了出来:“有那么夸张吗?” “这味道......” 李秀儿又说不出话来了,紧跟着山楂的酸味,是蜜汁的甜味,先酸后甜,或者先甜后酸,亦或者酸甜杂糅在一起,冰糖葫芦儿成功刺激了人的胃口。 “这就是冰糖葫芦儿的味道吗?酸酸甜甜的,真神奇。”李秀儿的眉毛疏松开来,眼睛也睁开了,小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她高兴的看着手中的冰糖葫芦儿,欢喜的不得了。 “回家带给娘尝尝,她一定喜欢。” 李秀儿正要将冰糖葫芦儿塞进衣服兜儿里,却被王布衣阻止了。 “等等。” 王布衣向卖冰糖葫芦儿的人讨要了一张油纸,将李秀儿的那串冰糖葫芦儿细致的包裹了起来,这才让她放入怀中。 “冰糖葫芦儿的蜜汁融化了,黏到衣服上就不好了,要用油纸包住。”王布衣道。 “谢谢布衣。”李秀儿感激地说道,手掌摸着怀中的冰糖葫芦儿,心里比吃了蜜儿还要甜。 “也许,娘所说的幸福,就是指这个吧。”李秀儿小心地瞟眼王布衣,心头如同小鹿乱撞。 祭典上的人很多,李家村的村民全来了,这还不包括有外村的人来玩儿。 王布衣的小手紧紧牵着李秀儿,两人生怕因为拥挤的人流而走散了。 “吃一个。”王布衣将自己的冰糖葫芦儿递了过来。 “你,你不吃吗?”李秀儿一愣,惊诧地问道。 这好吃的冰糖葫芦儿王布衣才吃两个呢,还有两个红彤彤的,裹着淡金色的蜜汁的山楂儿串在上面。 红彤彤的山楂,淡金色的蜜汁糖衣,无比的诱人,特别是对于没有吃过冰糖葫芦儿的人来说。吃了一口,根本欲罢不能。 “我吃不了甜的,怕牙疼。”王布衣的小脸上扬起了笑容。 “那好,我把冰糖葫芦儿的蜜汁糖衣给吃了,你吃里面的山楂。”李秀儿认真的想了想。 “好,你把糖衣吃了。”苏醒点点头,将手中的冰糖葫芦儿递给了李秀儿,自己则牵着她,在祭典上游玩。 杂耍,零食,各种小摊铺,李家村不再祭祀山主,祭典反而更加热闹了,吸引了十里八村的人来玩。 “呼”,“呼”的风啸声响起,一个八尺高的壮汉在人群中抡动两块石锁,耍的极为灵活,威风八面。 时令初春,温度尚低,可这名壮汉只穿了一件背心,露出来的臂膀油光发亮,汗珠晶莹剔透。 “李家村的壮汉各个生龙活虎,神勇无比,果然不假。” “啧啧,才多久不见,李天的力气又增长了不少。瞧着两块石锁抡起时的风啸声,一块石锁起码重百斤!” “能够将这两块百斤重的石锁舞得如此轻松娴熟,看来李天的力气起码也有五六百斤了,估计在整个村子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壮汉了。” 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小声赞叹。 李天的胳膊被王布衣的大腿还粗,肌肉绷起如同几块磐石拼凑起来。 听到村民的赞叹声,李天舞动石锁更加有劲了,脸庞扬天,充满傲然之色。 “这是我爹,力大无穷!李家村第一!”一个小胖墩在旁边骄傲的说道。 “你爹是李家村第一,那王腾龙算是第几?”一道俏皮的声音响起。 “对啊,我听说李家村的壮汉第一要数王腾龙。” “是,我亲眼见到过,王腾龙曾经一拳头打死一头威猛的老虎!” 村民的交头接耳起来。 小胖墩李霸一听,脸色立即黑了下来。 “谁,给我出来!”李霸大声叫道,要找出拆他台的人。 “是我!”李秀儿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她身旁还有一脸平静的王布衣。 “你!”李霸瞧见来人竟然是“凶巴巴”的李秀儿,胖乎乎的脸蛋神色一变。 “王,王布衣!” 当李霸看到李秀儿旁边的王布衣时,脸色又是一变。 “王腾龙虽然武力第一,我李天自叹不如,但他始终不是我们李家村的人!”李天放下石锁,走到了李霸身旁。 “我爹说的没错,王腾龙不是李家村的人,王麻子你也不是!”李霸见爹来了,底气顿时足了。 王腾龙是外姓,李家村的人早已不在意,只有李天一直以此诟病。 王布衣眉头微蹙,正准备开口,一道苍老而硬朗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说腾龙不是李家村的人了!” 人群自动分开,李家村的村长李丰源,正背着手,徐徐走来。他虽已年迈,但精神矍铄,身体硬朗,丝毫看不出老态龙钟的模样。 而在李丰源的身旁,是一个身高八尺半,穿着普通麻衣的俊朗好汉,浓眉大眼,口鼻方正,面如刀削,极为耐看。 当李丰源和另一个人走来的时候,众人全部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因为那个壮汉的气势实在强盛,仅仅是大步走来,却好似一座山岳迫临,压得人心底喘不过起来。 虽然来者没有像李天那般,穿着背心,露出坚实的肌肉,但被撑起的棱角分明的麻衣,足以说明一切! “村长,王腾龙!”李天惊呼一声,脸色“刷”的白了,身体顶不住王腾龙的气势,向后退了一步。 “爹!”王布衣惊喜的叫道。 王腾龙闻声看了过来,对王布衣点了点头,又撇头过去。 “我说怎么找不到爹,原来是和李爷爷在一起。爷爷和爹一起来到,不知道是不是要宣布什么事情。”王布衣见李丰源和王腾龙齐至,心中安定下来,同时又暗自推测。 “李天,谁说腾龙不是我们李家村的人!”李丰源走到李天跟前,老人眼睛一瞪,不怒而威,硬是用强大的气势镇住了李天。 “腾龙早在几年前就烧了香,拜了祖祠,归入我们李家村了!”李丰源朗声说道,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大场地。 李丰源这句话,是对李天说的,同时也对所有李家村的村民说的! “村长......”李天脸色一白,不再说什么了。 “没有长进!” 李丰源冷哼一声,从李天身旁擦身而过,登上了摆放在场地中央的祭台,取来三根三尺长,三寸粗的粗香,点燃之后,有袅袅的白色鲜香烟轻轻升起。 “祭天!” 李丰源大喊一声,神色肃穆,双手捧拼三柱粗香,面朝东方的天空,拜了三拜。 “祭——天——” 此刻,所有的村民皆放下手中的事情,神色肃穆,跟着老村长,面朝东方,拜了三拜! 王布衣心中好奇,但也和李秀儿一起,跟着做了。 “上香!” 礼拜之后,李丰源将三柱香插在了半人高的,黄铜色的四足方鼎中。 “那鼎起码也有五六百斤重,要两个壮汉一起将四足方鼎抬上祭台,搬下祭台。不过以我现在的力气,要举起那个四足方鼎,应该不难。”王布衣瞧见祭台上的黄铜色的四足方鼎,心思一动。 一个冬季过来,王布衣沐浴冰雪,吃喝猪皮汤,擦辣药酒,修炼《犀皮牛筋功》,不只皮肤坚韧如牛皮,光滑似冰雪,就连力气,也有不小的增长。 那四足黄铜方鼎,六百四十斤重,但王布衣举起,不难! “我今天趁着开春的祭天,要宣布一件事情!”李丰源上完香后,祭天的仪式算是走完了,他转过身来,面对台下的千名村民。 “想必大家还记得几年的,那个王瞎子的预言吧。” 李丰源此话一出,顿时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暴。 王瞎子的预言,不正是那个李家村将来会走出无上人杰,踏入仙途的大人物吗? “我决定,选举十岁以下的孩童开春入学!”李丰源朗声道。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一个愿打一个挨 开春入学? 李丰源此话一出,在大场地上,千数村民之间顿时炸开了锅。 开学? 入得什么学? 自然是学府! 王布衣在周围了解一番,脸上露出了奇异之色。 这个世界的学府,不像中国古代的学府,寒窗十年,考科举,中状元;也不像今朝的学校,上学校,考一个好的大学,毕业能找一个好工作。 这个世界的学府,被称为修仙的终南捷径! 为何? 中国古代,隋朝开创科举制,唐朝承袭,并进一步完善科举制,使得出身低微,但具备真才实学的人,能够走上仕途,发挥其作用。 唐朝皇帝曾说,天下才士如鱼,尽落入我的网中! 由此可见,科举制的作用。 这个世界的学堂的作用,和科举制相仿。 仙界的面积浩瀚无边,仅一州的面积就堪比地球陆地的面积,一些大州面积甚至超过了地球面积的总和。 如此辽阔的土地,浩如烟海的人口,仙宗收徒,又岂会在兆亿人口中一点点的慢慢挑选? 于是,学府诞生了。要想踏上仙途,需要上学府,百舸争流! “这踏上仙途,和古代的仕途相仿,又和我生前几千万人参加高考竞争差不多。除去少数幸运儿,撞得仙缘,直接被仙宗大教中的仙人看中,收为徒弟外,大部分的人都需要上学府,争得踏上仙途的资格。” 王布衣了解后,不由赞叹一声,同时也感慨仙途不好入,竞争激烈,万舸争流! 学府,又分为三个级别,分别是城府,郡府,和州府。 城府,便是城池级别的学府,招收七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学生。 教学内容只是一些初级的知识,比如学认写字,再深入便是一些修仙的常识,还有士农工商的知识。 城府学时六年,从城府毕业,不一定非要走上仙途,继续往郡府上,也可以从事农业,教书,或者行商等行业。 郡府,即是郡级学府,每一个郡只有一个郡级城府,招收城府毕业的学生,或者其他符合条件的学生。 招生条件,八岁以上,十六岁以下,具有灵根的学生。 不同于城府,教学颇杂,郡府则专门针对于“武”和“修仙”,为学员踏上仙途打好坚实的基础。 一般修仙门派,会从郡府之中挑选资质优秀的学生,收为徒弟。而郡府的学生,可借此正式踏上仙途。 州府,州级学府,每一个州只有一个州级城府,招收郡府毕业学生,或者其他符合条件的学生。 招生条件,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初步踏入仙途的学生,并且需要通过考试! 州府已经相当于普通的修仙门派,一般习惯学府制度,不喜欢门派约束的仙徒会选择继续升学,从郡府升到州府,继续学习。 因为在州府,可以继续深入学到修仙的知识。 而在州府之上,还存在着仙府! 仙府相当于仙宗古教的存在,招收学员极为严格,不亚于仙宗古教,同时实力极为强劲,天骄强者辈出。 天下学府,又以“南北”两大仙府为牛首。这“南北”两大仙府,是能够和太玄宗并驾齐驱的庞然大物! 不过关于更多的州府,乃至“南北”两大仙府的具体情况,王布衣就不得知了。 李丰源的话,之所以在村民中掀起如此大的轰动,正是因为城府的学费,极贵! 一人,一百两银子! 一两银子等同于一千文铜钱,也就是一贯铜钱,足以养活一户三口农家两个月。而一般好一点的农家,一个月可以赚一两银子,扣除吃穿,一个月能够余下半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任何寻常农户也拿不出! 一百两银子,这还只是学费,生活费自付。 所以,大部分农村人家的孩子,是上不起学堂的,咸鱼翻身一辈子,也只能窝在村子里,世世代代当农民,永无出头之日! 但是,如果全村的村民都拿出一点银两。那么,一百两,不算多! 李丰源提出来,全村募捐银两,给孩子上学,这无疑是给农村的孩子看到了一线希望,一线走出农村,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希望! 这等好事,村民怎能不震动?怎能,不高兴?! “乡亲们,孩子的未来,在你们手上!咱们苦了一辈子,累了一辈子,但不能让孩子继续走咱们的老路子了,让孩子上学堂,日后成为教书先生,成为商人,将来就是人上人了!” 李丰源朗声说道,煽情的话语让所有的村民激动不已,村民们牵着孩子,眼中充满了希望和火焰。 苦,不能苦孩子!累,不能累孩子! 村民决定了,要付出一份力,募捐! 听到李丰源的演讲,看见村民们的反应,在一旁的王布衣轻声一笑,“李爷爷的能力,不亚于前世的一些领导啊。这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什么意思?”李秀儿好奇地问道,她虽然对学堂十分憧憬,但也知道家里的情况,从来没有想过上学堂。 “没什么。”王布衣笑着摇头,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秀儿,你想上学堂吗?” “想!”李秀儿一声应道,神光焕发,旋即,小脸又黯淡了下来,“想也上不了,我家没钱。” “没事,先听李爷爷继续说下去。” 王布衣微微一笑,李丰源,还有下文呢! “老夫虽然膝下无疑子孙,但待民如子,老夫希望村里的孩子各个能够出人头地!在此,老夫先捐上五十两银子!” 李丰源精神矍铄,脸色果断,从衣袋中掏出了五十两白银,放入了铜箱之中! “村里的孩子那么多,募捐的钱再多,也不足以让他们全部上学吧。”有个村民大声问道。 “对啊,除去一人一百两的学费,还有生活费,恐怕募捐不到那么多的银两吧。”大场地中又有人问道。 一下子,大场地上的村民窃窃私语起来。 李丰源望眼下方嘈杂的场面,神情淡定,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乡亲们,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李丰源的声音硬朗,盖过嘈杂的声音。 乡民见李丰源说话,也立即闭上了嘴巴。一是因为李丰源在李家村的声望大,二则是因为乡民都关心募捐这件事情。 李丰源扫眼台下的乡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徐徐说道: “老夫也知道乡亲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但是村里的资源有限,僧多粥少,必然不能让所有的七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孩子上学堂。 所以,老夫专门设下考试,考试通过者,可利用村里募捐起来的资源上学堂,乡亲们看怎么样?” 李丰源特意顿了顿,环视一圈,见乡民没有反对,笑着说道:“既然没有乡亲们反对,那就这么办了。” “如果考试通过的人数,多于募捐到的银两,那怎么办?”一道洪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如果数额小,老夫便出资垫上,如果数额大,还请乡亲们为了孩子的未来,再凑集一下。”李丰源神色如常的说道。 “那如果考试通过的人数,少于募捐的人数呢?把钱返还给我们吗?”又有村民问道。 这是一个问题,如果有剩余的募捐,要返还募捐却是难之又难,因为没人知道每个村民的募捐的情况,但如果不返还,那多余的募捐又该怎么办? 大场地中的村民立即议论起来,关系到他们的血汗钱,又怎么能不在乎。 “这一点老夫也考虑到了。”李丰源笑了笑,没有被难倒,“如果有多余的募捐,数额足够的话,将名额让给捐款数量多的村民,或者将余额平摊,分给要上学堂的孩子。” 李丰源此话一出,众村民立即说好。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六年时间如黄金 “好!”王布衣眼睛一亮,低声叫道。 “怎么好?”李秀儿撇着头,一双灵动的眼睛注视着王布衣。 “秀儿你看,如果将募捐的余额返还给村民,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不知道每个村民的募捐情况,分多分少都不好,村民也不希望自己的血汗钱平白无故落到别人手中。” “恩。”李秀儿点点头,小脑筋动了起来,“如果一个村民募捐的银两比较多,可是返还了比较少的银两,肯定会不高兴的。” “所以,募捐的余额肯定不会返还给村民。可是应该如何处理呢,那只能‘公用’,将钱平摊给孩子,这样村民就无话可说了。” 王布衣敬佩地望眼祭台上的李丰源,继续说道:“李爷爷还有一点最为厉害!” “他说余额足够,会把名额给募捐数额多的村民,这在无形中鼓励了村民募捐,而且是多捐!” 经过李丰源一说,果不其然,村民们动了起来。 “这个方法好,孩子得益。” “为了我们的孩子,这钱,我们捐了!” “哎,就咱家这孩子,愚笨的不行,肯定通过不了老村长的考试,还是别捐了吧。”有村姑细语。 “诶,那怎么行!李村长膝下无子都带头捐了五十两银子,我们怎么也要尽微薄之力!” “孩子出息了,光耀的是整个李家村!” 村民心动行动,纷纷向前募捐,将银两投入铜箱之中。 “我出五两银子!”一声浑厚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八尺大汉走上前去,一脸傲然,往铜箱里扔了五两银子。 铜箱中“当啷”一声响,仿佛在诉说五两银子的分量。 的确,在大部分的村民之中,李天捐的五两银子是算多的。 “李天大哥财大气粗!” “李霸一定能通过老村长的考题,可是他爹还愿意出五两银子之多,可见其大方,心系整个村子。” 周围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让李天父子更加骄傲。 “我出十两。”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王腾龙上前,往铜箱里投了十两银子。 铜箱中“砰咚”一声巨响,十两银子落入铜箱的声音,像是在打李天的脸。 王布衣和李秀儿躲在一旁,瞧见李天和李霸的吃瘪样儿,差点笑了出来。 “呸,自作自受,谁叫他们老是目中无人,这是自作自受。”李秀儿轻声啐了一口。 “布衣,你爹捐出十两银子,也太多了,亏不亏啊。”李秀儿小声说道,瞧她小脸上的表情,好像在为王布衣心疼。 “我爹是村里猎队的首领,月俸是村子里最高的,十两银子也拿得出来,算是为村子里做贡献了。”苏醒笑了笑,蛮不在乎地说道。 “恩。”李秀儿点点头。 李秀儿娘一个**,辛勤劳作,拿村里的救助外加月俸,一个月也不过半两银子。而王布衣的爹的收入,则是李美玲的几倍,光月俸就有二两银子之多。 猎队首领,月俸本就是全村最高的。 所以,王腾龙家,在十里八村都算是富裕的,除去经营了药铺的李丰源,还真找不出超过王腾龙家的。 募捐井井有条的进行,一番募捐之后,大部分的村民都拿出了银两,投入了铜箱之中。 李丰源为了公开和公正,当场将铜箱打开,将村民募捐的银两铜钱倒了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儿清点。 瞧那一小堆银两和铜钱,还真是不小的一笔数目,多数村民看了都心动。不过真正敢动手的还真没几个,因为如同铁塔般的男人——王腾龙,就站在旁边。 谁敢动手,都要掂量掂量,看看自己,是不是这个李家村第一好汉的对手! 祭典过去大半,李丰源也清点完了募捐的数额,他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募捐总共一千七百二十一两银子!”李丰源大声喊道。 “近二千两银子!” 村民们倒吸了一口气,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大部分的村民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赚得了这么多银子。 “一千七百多两?”这个数额倒是在王布衣的意料之中,千名村民,除去老人小孩,每一家大概捐了二三两银子。 李家村在十里八村中算是富裕的村庄,经过李丰源的演说,家长对孩子的期望,每一家捐出个二三两银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过几天,我们村子就有十几个孩子可以在凤城上学了,他们将来都是成材的人杰,李家村的骄傲!”李丰源高兴地说道。 “哈哈,是啊!” “我的儿日后有出息了。” “多亏了李村长,没想到我们下一代有人能够上学堂读书了。” 李家村的村民各个笑呵呵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一场募捐,整个祭典的气氛推到了**,同时也不得不佩服李丰源的手段,募捐和孩子上学堂的事情,完美解决了。 祭典结束后,王布衣和李秀儿分开了,他随着王腾龙来到了李村长的家中。 “哈哈哈,布衣,你上学后可要好好努力啊,要城府,郡府,州府,一路升上去,奠定仙途基础。”李丰源捋着白胡子,笑呵呵地说道。 “老夫布置两个考题,一个是猜字谜,一个是将五十斤的石锁举起,两题只要通过一个,就可以取得去学堂上学的资格。当然,对布衣你来说,这两题都没有问题。” 李丰源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他今天很高兴。 “布衣,不要让李爷爷失望。”王腾龙在一旁也是心情大好,可以说,李丰源之所以举办那个募捐,有一半原因是为了王布衣! “爹,李爷爷。” 王布衣见李丰源和王腾龙高兴的模样,对他充满了各种期待,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旋即被坚定的神情所取代。 王布衣硬着皮头说道:“爹,李爷爷,我不想上凤山学堂。” “你说什么?!”王腾龙惊疑地问道,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爹,我说,我不想上凤山学堂!”王布衣的声音提高了一倍,因为锻炼原因,王布衣现在底气十足,声音甚至连院落外都能听见。 “什么!”王腾龙怒目一瞪,像只发怒的狮子,“你不去凤山学堂?你说你不去凤山学堂!” 王腾龙扬起手,就算再宠溺王布衣,也要打得他皮开肉绽,不然王布衣不知道好歹。 “爹,听我解释!”王布衣望着王腾龙举起的,蒲扇大的手掌,心头一颤,猛地说道。 沉默的李丰源开口了,“腾龙,听听布衣的原因。” 王布衣见李丰源说话了,投过去感激的眼神,顿时有了底气。 “爹,李爷爷,我觉得我上城府级别的凤山学堂没有用。” “没有用!”王腾龙怒了,“还没念书,就说没有用,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啊!” “腾龙,让布衣继续说下去!”李丰源沉声道。 “爹,上城府,不过学识字,习十书,再就是学习一些经商等知识,关于修仙的知识甚少,甚至还不如爹您教我。” 王布衣见李丰源和王腾龙沉默了,心中一定,继续说道:“而且上城府的六年时光,正好是人体快速发育的黄金时光,皮筋,肌肉,骨头,都将飞速增长! 这六年,我不想浪费在学堂,这六年,我想修炼肉身境,借助六年的黄金时光,将修为提升到更高!” 王布衣的神色坚定,声音铿锵有力,眼眸中的神采,一切都极具说服力! “好!”李丰源突然站了起来,肃穆地看着王布衣,“不愧是老夫的孙儿,有志向!不同寻常!” “腾龙,布衣说得有理!这黄金六年,不能浪费在那小小的凤城学堂!”李丰源对王腾龙说道。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不学无术一个木 六年! 正如王布衣所说,从孩童的七八岁开始,一直到十三四岁的少年时期,这六年时光,犹如黄金,一寸光阴一寸金! 这六年时光,放在凤山学堂,也是弃之可惜,若是能够充分利用起来,可以达到的成就,不可估量。 面对目光炯炯有神的王布衣,以及被王布衣说服的李丰源,王腾龙眼睛一眯,沉思起来。 “从八岁到十四岁的这六年,确实是身体飞速发育的时间,筋骨、肌肉,将得到大幅度的增长,对肉身境的修炼大有裨益。”王腾龙沉声道,认同了王布衣六年时光如黄金的说法。 “爹!”王布衣的小脸上顿时一喜,扬起了笑容。 “但是!” 王腾龙声音一顿,语气凝重起来,“学习不可荒废,识字读书的作用也不可小觑,修身养性需同步进行。若是没有坚强的意志,树立善恶的标尺,空有力量又如何!极易坠入邪魔外道!” 王腾龙当即一喝,声如深山古刹的晨钟,悠远而沉浑,发人深省,让王布衣神魂一震,随即脸色一白。 “孩儿不敢!但识字读书,孩儿确实已经精通,无需在学!”王布衣脸色发白,被王腾龙喝得头脑有些发蒙。 王布衣心中知道,王腾龙是大家族学子,即便是修仙寻道,也容不得子弟荒废学业,成了一个“文盲”。 王腾龙一喝,是希望王布衣心惧,从而改变主意,去上凤山城的学堂,接受教育。 若是寻常孩童,定当被王腾龙训斥的脸色发白,屈于父亲的威严之下,不敢不从。 但王布衣是何人,意比钢铁硬,心如金石坚,作出的决定,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好一个‘精通’,好一个‘无需在学’!”王腾龙怒笑,他再宠溺王布衣,在学习上也不会放纵他。 “仙界的文字、语言,书籍和古中国一样,我生前早已熟记,要是再将六年时间浪费在学堂上,也太可耻了,我做不到!” 一寸光阴一寸金,六年的宝贵时间,王布衣决不让步,他咬着牙,顶着王腾龙的威严说道:“爹不信,可以考考孩儿!” “好!你有自信,那爹就考考你!”王腾龙气笑了,他知道王布衣跟着李丰源学过百来个字,但要跟他讨论学识,却还相差甚远。 需知,王腾龙出生名门,也是正规的书香字第出来的,后来因为机缘巧合才踏上仙途。 “不学无术,打一个字!”王腾龙由简到难,考起王布衣。 “不学无术......”王布衣目光一闪,知道爹是在说他,于是嘴角一翘,自信的说道,“不学无术,却是一个‘木’字。” “哦?”王腾龙笑了笑,因为王布衣答错了,不学无术是一个“犬”字。 不学无术,没有了那一竖的支撑,难成人上人,只能像个“丧家犬”,饱受艰苦和白眼。 王布衣见王腾龙笑了笑,他嘴角的笑意更浓。 “这‘不学无术’,少去一点,减少不必要的累赘,‘木’能够茁壮成长,他日定成参天大树,庇佑天下!” “我怕小树苗经受不了风雨的摧残,难以长成参天大树!”王腾龙的话语如同一柄铁锤,在锤炼王布衣,叫他不要妄自尊大。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外界的风雨不是摧残,是磨练!”王布衣毫不示弱地回答道。 李丰源见父与子据理力争,退到了一旁,笑呵呵地捋着胡须。 “天地玄黄!”王腾龙问道。 “宇宙洪荒!”王布衣答道。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王腾龙和王布衣一问一道,两人相较之下,愈发心惊。 王腾龙诧异王布衣不过八岁孩童,竟然学富五车,面对他的问题能够对答如流。 王布衣则惊讶王腾龙一介武夫,如此才高八斗,问题宽广,囊括天文地理,四书五经。 一来一往,王腾龙突然大笑起来:“没想到,王腾龙之子是个如此神童,什么王家天才,全部都要比下去。凤山学堂,一个‘城府’罢了,我儿不读也罢!” “爹答应了?!”王布衣闻言,当即眉开眼笑。 “不答应还能怎么样,你答得爹都没有脾气了,也证明了你确实不用上凤山学堂,将宝贵的六年时间浪费在一个区区的‘城府’上。” “不过‘郡府’你一定要上,要踏入仙途,上‘郡府’是必经之路。” 王腾龙威严的脸庞再次浮现宠溺和关爱,王布衣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孩儿知道,‘郡府’孩儿一定会上!”王布衣点点头道。 “这下好了,事情解决了,你们父子两个可是给老夫一个巨大的惊喜了啊!” 这时,李丰源才缓缓开口。 “没想到,腾龙你有如此学识,更让人惊讶的是布衣,你可是深藏不露啊!” “爷爷过奖了,布衣只是擅于博闻强记而已。”王布衣腼腆的笑道。 王布衣心底琢磨着,就算将前世的事情讲出去,王腾龙和李丰源也不会相信,索性埋在心中,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就这样,几天后,李家村的大场地上,李丰源宣读了前往凤山学堂上学的孩子的名单。 “李霸,李训吉,李峰,李秀儿,李......,李拓,李桑等以上十名孩子,将在凤山学堂上学。”李丰源宣读道。 “我儿,我儿可以在凤山学堂上学了!” “哼,意料之中!” “桑儿,你以后要出人头地。” “秀儿,你,你一定要在凤山学堂好好上学,不要辜负老村长的期望。” 李丰源一宣读完,在名单上的孩子和父母乐坏了,甚至喜极而泣,将孩子抱了起来打转。 大场地上,一片欢声笑语,村民淳朴,向选中的孩子和父母贺喜,献上祝福,送到大饼,玉米,干粮之类的礼物。 李秀儿也被选上了,过几天就可以和村里的队伍一起去凤山城,上凤山学堂。 只是李秀儿没有露出应有的喜色,一双如杏儿的明眸焦急在人群中搜索,寻找一道魂牵梦萦的身影。 “布衣怎么还没来,为什么李爷爷宣读的名单上没有布衣的名字。”李秀儿焦急地想到。 “爹,我选上了,第一个报的就是我的名字!”李霸胖乎乎的脸蛋上浮现一丝骄傲的神色。 “那是,我李天的儿子会差?”李天将儿子抱到肩膀上,宣告似得大声说道,“我儿子天生神力,举起了五十斤的石锁!” “五十斤!”周围的村民倒吸了一口气,五十斤说重也不重,但对于年仅八岁的孩子来说,确实很了不得。 “咦,王腾龙家的孩子呢?”李天道,他八尺高的个头,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没有发现王腾龙和王布衣。 “是啊,王布衣也没来,他的名字没有出现在李村长宣读的名单上。”李霸故意大声说道,此刻神情更加傲然。 “王腾龙捐了十两银子,没想到他的儿子还是落选了。” “王布衣打小就是一只病秧子,又是个白痴,要力气没力气,要智慧没智慧,哪比得上我家的孩子。” “看来老村长见王布衣太笨了,不想浪费村里的钱,没把名额给王布衣。” “哎,可惜了那十两银子!” 众人议论纷纷起来。 “布衣才不是病秧子,才不是白痴呢!”李秀儿想要为王布衣说话,却被李美玲一声“秀儿”给拉住了。 李秀儿一咬贝齿,甩开了李美玲的手,冲到李天跟前,对李天做了一个鬼脸,为王布衣辩解:“布衣不傻,也不笨,至少比李霸这个小胖墩要强!” “你!”李霸苹果似得脸蛋上升起了猪肝色。 “小丫头不要胡说,王腾龙的儿子落选是不争的事实!”李天沉声道。 “才不是,才不是,布衣比你儿子强百倍,强千倍,布衣才不会落选呢!”李秀儿大声辩解道,水灵灵的眼睛泛起了泪花。 李天目光一寒,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小姑娘数落自己的孩子,他岂能高兴!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虎皮膏药淬皮膜 “黄毛丫头,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李天粗犷的脸庞上露出不喜的神色,目光冰冷起来。 若是一般大人,哪里会和孩子一般见识,但是李天心胸狭窄,容不得半点“逆耳”之言! 李天砂锅大的拳头轻微颤抖,假如李秀儿再说下去,恐怕李天不会顾及他是大人,而李秀儿是小孩的身份了。 “我就说!李霸是大个胖墩,一脸肥肉,比不上王布衣的一根毛发。王布衣头脑又聪明,长得有好看......”李秀儿说着,竟然唱了起来,引得周围村民哄堂大笑。 “你!” 李天浑身颤动,气不过双目一瞪,一记铁拳砸向天真可爱的李秀儿。 李天是五大三粗的壮汉,李家村猎队的二把手,勇猛无比。 他的拳头比碗口还大,就是砸在农家的大铁锅上,也会“咚”得一声砸出个大洞,若是砸在水灵灵的小姑娘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糟糕!” 李丰源心头一惊,他被村民围住,忙着其他事情,忽略了李天那边,等李天发怒打李秀儿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秀儿!” 李美玲凄厉的叫道,当这个娘亲看见李天的拳头砸向李秀儿的时候,她感觉世界都黑暗下来。要是李秀儿出了个三长两短,可要李美玲怎么办。 “呼”,“呼”! 李天强力的拳头刮起了风声,宛若几十斤重的铁锤砸了下去,眼见着悲剧就要发生的时候,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李天也懊悔自己一时冲动的时候,一道身影闪到李秀儿跟前,双臂架起,赫然将李天的拳头挡了下来。 “恩?”李天微微一愣,他望着眼前的“纤细”的手臂,“瘦小”的身影,有些发呆。 “我的拳头被挡下来了?”李天不敢置信,如果眼前的人是王腾龙也就罢了,他心服口服,可是眼前的人却是一个和他儿子一样的小孩。 李天愤怒一拳,起码有两百斤重,连壮实的黄牛也能打趴下,但是来者接了下来,安然无恙。 听方才撞击的声音,仿佛鼓槌狠狠敲打在牛皮鼓上的声音,“咚咚”响,声音沉闷而浑厚,显然是肉身境的磨皮期小有成就的表现。 “王,王布衣!”骑在李天脖子上的李霸不可思议地叫道。 “王布衣?” 众人睁开眼睛,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身材“矮小”的王布衣,赫然用双臂架住了八尺壮汉的拳击! “呼!” 李天脑袋一热,第二拳紧跟着砸了下去。 他不承认,一个年仅八岁的,体弱多病的“白痴”能够接下他的拳! “咚”的一声,声音比刚才还响,李天这一拳比第一拳还要重,重得多,但王布衣又接下了! “我不信!”李天大吼一声,双拳一起砸了下去。 风声呼啸,拳劲如刀,王布衣脸色顿时一变。 这一炮拳,五百斤重,连牛的头盖骨都能砸碎,王布衣接不住! “接不住也要接!”王布衣双目通红,咬紧牙关,他身后就是柔弱的李秀儿,为他拼死辩护的女孩,他不能退,就算双手骨折、废掉,也不能退! “过了。” 忽然,一道飘然的声音响起。 李天一愣,旋即脸色像见了鬼一样,“刷”的全白了。 王布衣抬起头,没有想象中的骨折声响起,李天的炮拳也没有砸下来,而是被一只蒲扇大的手掌接住了。 “爹!” 王布衣脸色顿时一喜,大声叫道。 来者正是随即赶来的王腾龙,只见他脸布冰霜,一只大手,稳稳当当地托住了五百斤拳力的拳头。 “王腾龙!”李天脸上没有了血色。 李天是李家村的第二好手,为人骄傲自大,心胸狭窄,但只怕两个人。一个是李家村的村长,李丰源;一个则是李家村的外姓人,王腾龙。 “你有些过了。”王腾龙寒声道,目光如刀,望得李天胆寒。 “我......” 李天张开嘴,还没有来得及解释,王腾龙一拳头砸了出去,李天的身体如同破沙袋般倒飞出去。 王腾龙用力很巧,手段极高,他将李天砸了出去,但李霸毫发无损地被他抱了下来。 众村民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村子里的第一把手和第二把手的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几乎是天壤之别! “秀儿,你担心死娘了!”李美玲扑了过来,紧紧将李秀儿抱住。 “你要是怎么样了,我怎么向你爹交代啊!” “娘!”李秀儿抱住了痛哭的李美玲,她也被吓到了。 “刚才是王布衣将李秀儿救下来了吗?” “我好像,看到他挡住了李天的拳头。” 村民呢喃,在发愣,感觉有些梦幻。 饶是他们也接不住的拳头,“体弱多病”又“白痴”的王布衣接住了,村民们怎敢相信。 “好了,大家静一静。” 李丰源冷眼扫过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李天,继续说道:“大家将名单上的孩子抱到前面来,老夫将募捐剩下的余额平分下来,分给孩子作生活费用。” 接下来,回过神的村民抱着孩子上前,领生活费。 “布衣,你......”李秀儿望向王布衣。 “上去吧,我没事。”王布衣笑了笑,紫黑淤肿的手臂背到身后,给了李秀儿一个安心的眼神。 旋即,又是一些关于上学的杂事,然后几天后,李丰源亲自带队,和村里的几个壮汉一起,送十个孩子去了凤山城上学。 春去秋来,时间一转,时近冬天。 山脚下的一个院落中,王布衣正在修炼《犀皮牛筋功》,整个人模仿一头白犀,一头黄牛,栩栩如生。 每一个动作,王布衣都呼出浓重的鼻息,白气吞吐一尺半,宛若一条灵动的白蛇在他的口鼻间来回游走。 王布衣依照《犀皮牛筋功》作着动作,时而脚掌跺地,发出“咚咚”的响声,好似牛蹄踏地,百来头牛从远处奔腾而来;时而喉咙深处发出牛哞,声音如同雷霆,漫天黄尘滚滚而来;时而双拳化为牛角,上半身向天捅去,仿佛牛顶擎天。 牛蹄踏地,百牛奔腾,牛角顶天,一个个《犀皮牛筋功》的动作做下来,王布衣好像真的化身成一头牛犊,身上的皮肤磨得通红发烫,在锻炼皮筋的同时,肌肉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肉身境的九大境界,并非完全隔开,毫不相干,而是互相联系在一起,磨练皮肉的同时,筋骨也有提升,熬炼筋骨的同时,皮肉也会增强。 就像《犀皮牛筋功》,磨练皮膜的同时,筋骨肉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只是有主次之分,皮肤得到了最大的锻炼。 “呼!” 王布衣长吐一口气,缓缓收功,皮肤上的红色也逐渐褪去。 “如今我这皮肤的坚韧,已经达到犀牛皮的程度,就算再接李天的铁拳,也不会出现红肿和淤血的情况。” 王布衣拉扯手臂上的一层皮,结果根本揪不起来,拿起菜刀在臂膀上狠狠一划,也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赫然是磨皮期大成的景象。 “看来我可以修炼《犀皮牛筋功》的下几个动作,从磨皮期向淬膜期过渡了。”王布衣一笑,他走到水缸前,用水瓢舀起水一连喝了几大口,这才爽快。 旋即,王布衣的目光又落在水瓢把口的黑线上。 这条黑线自然不是水瓢天生的,而是王布衣用识海迷雾中的PS软件画出来的。 “一连几个月过去,这道PS画的直线还在,经过风吹雨打,太阳曝晒,在水缸中浸泡,也没有消失,或者变淡,看来是成为‘永恒’了。”王布衣想了想说道。 这时,王布衣脸色微变,他闻到一股刺鼻的怪味,像是将鞋底放在烈火中烧化的味道。 “爹,你拿着的是什么啊,黑乎乎的。”王布衣捂着鼻子,望着王腾龙手里拎得木桶,小脸黑了下来。 这股怪味,赫然来自木桶里黑乎乎的,粘稠无比的胶状物体。 “布衣,这是虎皮膏药,为你修炼淬皮期准备的。”王腾龙对着王布衣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画皮容易画骨难 木桶中,是龟苓膏般的胶状物体,王腾龙说是虎皮膏药,给王布衣练功用,听得王布衣额角冒汗。 凭借虎皮膏药这味,要是糊在皮肤表面,渗透到毛孔中,渗透到皮膜内,混成王布衣的体味,那日后几年之内,王布衣都要“臭名昭著”了。 “这虎皮膏药还有最后一道工序,等到入冬之后,才能派上用场。” 听到王腾龙这么说,王布衣发青的脸色才好看不少,若真是直接拿来用,王布衣纵然有十二分的不愿意,也要忍受了。 王腾龙将木桶提到里屋,不知道做了什么工序,虎皮膏药冲鼻的味道才减淡不少。 “爹,那虎皮膏药的原料是什么?”王布衣见王腾龙从里屋出来,急忙问道。 “虎皮,三张老虎的皮筋,还有野猪的皮,配合着松露,树脂等等,熬炼一个多月而成。”王腾龙说道,严肃的脸庞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材料是你爹凑齐的,但这虎皮膏药的熬炼,是李爷爷完成的。那段时间,可苦了你李爷爷。” 不用说,李丰源那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光是虎皮膏药的味道,足够他受的。 与此同时,王布衣心中轻微一震,虎皮的价格可不便宜,三张虎皮,起码可以卖到百两白银,可是王腾龙和李丰源说给熬炼,就熬炼了。 再加上猪皮,松露,树脂等药材,一木桶的虎皮膏药下来,没千两白银搞不定。 好在他们是靠山吃山,王腾龙武艺高强,材料是他从山中猎取而来,到没有花费千两白银。 穷不习武,听说郡府级别的学院,学费动辄上千两白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恐怕肉体境修炼的药钱,都不止这个价! “布衣,爹教你一套步法,你多练练。”王腾龙道,他走到院落中,脚踏七星,步伐龙腾蛇游,身形挪移间,时而快,时而慢,有时如同天边的电闪雷鸣,有时好比田野蛰伏的草蛇。 “咚”、“咚”,“咚”...... 王腾龙踏步间,脚掌跺地,发出沉闷厚重的响声。一个脚步踏在地上,抬起之后,就留下了一道三寸深的,清晰无比的鞋履印。 “犀牛踏蹄!”王布衣目光一凝,王腾龙的架势他怎能不认识,《犀皮牛筋功》里练皮的招式,他方才还在练习的。 只是,王布衣施展出来的犀牛踏蹄的威力,绝对没有王腾龙的浑沉有力。 “爹身形折转反复,如此灵活,每脚却留有六百斤朝上的力道,可见功底深厚!”王布衣目不转睛,看得极为仔细,同时暗暗心惊。 “咚”、“咚”、“咚”,“咚!” 最后四声,一百零八步,一百零八响,不多不少,王腾龙在地上留下了一百零八个脚印。 虽然只有一百零八个脚印,但不多也不少,正好走满了院落。 王布衣知道,即便院落再大,王腾龙也能用这个神秘步伐踏满。因为和场地大小无关,一百零八步中,又蕴含了诸多的变化。 像王布衣见到的几次,王腾龙用得都是这种步伐,却没有重样的,变化多端。仅此一点,王布衣就知道这个步法不简单。 “爹,这是什么步法?”王布衣好奇地问道,这么玄妙的步法,不可能默默无闻。 意外的是,王腾龙摇了摇头,“这个步法爹也是偶尔得到,来历神秘。爹施展出来的还是残缺,具体如何谁也不知道,但爹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武功秘籍,可能是仙法!” 如果真如王腾龙所说,这神秘玄妙的步法是仙法,那意义就不一般了,价值飙升。 “不管如何,目前步法足够你使用,日后你走上仙途,能够有缘得到这个步伐的全部,一定要争取一番。”王腾龙留下了脚印,让王布衣独自修炼。 入夜,星斗满天,夜幕深邃,星空灿烂。 这一幕,在王布衣生前的世界,是很难看到的。 石屋中,王布衣拉起小腿,盘做起来,五心朝天,有模有样的。 不一会儿,王布衣的神念沉入识海之中,笼罩识海的灰色雾霭不知不觉,竟然淡化了不少,而王布衣的神念也壮大了许些。 “可能是因为身体强健了不少,自我防御意识逐渐解开,让灰色雾霭淡薄起来。假以时日,等我的身体和神魂取得平衡,估计灰色雾霭也就彻底消失了。” 王布衣想着,轻车熟路地来到识海边缘的一个光团前。 这已经是第四次进入灰色雾霭了,王布衣早已熟练的出入,该如何顶住雾霭的压力和排斥力。 王布衣目光一闪,神念立即沉入了那个光团。 映入眼帘的,正是PS的操作界面,王布衣神念波动,熟练地操作起来,用画笔等工具,在“画布”上涂涂画画。 不出片刻,一张俊秀的脸庞完成了。 王布衣眼睛蓦地睁开,精芒流转,他一跃而起,跳下床来,来到事先准备好的脸盆前,看着水面的倒影。 “果然!” 王布衣倒吸了一口气,水面中的倒影,哪还是他原本的面目,根本就换了一个人似得,和他用PS画的脸庞一模一样。 短短的一会儿工夫,王布衣竟然换了一张脸! 也难怪王布衣事先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了一盆水,要他这样冒失的跑出去,照院落水缸中的水,还不把爹娘给吓坏了。 不过这张脸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脸盆中的水面轻轻荡漾,泛起淡淡的涟漪,王布衣的样貌又发生了转变,变回了自己的原本模样。 “两分钟不到,神念用的不够,这张脸也只能持续一分钟多一点的时间而已。不过也好,至少知道了PS的强大之处,连‘换脸’这种神技都能做到,绝对是最强易容术。” 王布衣惋惜的同时,也暗暗惊叹。 如此完美无瑕的易容术,恐怕谁也无法识破。 随后王布衣的神念又进入PS之中,画了一个人,他想要整个人变化一下。 因为即便是换了一张脸,但身高体型别人还是能够识别出来,若是能够整个人换了一个,他人要是再想识别,就是难上加难了。 结果,人是画出来了,但王布衣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是头脑一阵眩晕。 他知道,定是神念不足导致,于是急忙退出PS,修炼《常清静经》恢复神念。 直到第二天清晨,王布衣徐徐转醒,眩晕之感已经全部消失了,精神饱满。 “画皮难画骨,恐怕要真想像神话中的齐天大圣那样七十二变,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王布衣暗自坚定信心,他知道,如果自己的神念能够像都玄仙尊那般深不可测,七十二变将完全不是问题,甚至只能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洗漱完毕之后,王布衣穿上特制的衣服,准备绕着村庄跑上两圈,然后再回来吃饭。 衣服是特制的,王布衣提出要求,让李青梅在上衣和裤子的外面多缝合几个口袋,可以放入重物,以负重跑步。 这几乎是王布衣每天的必修课,日日夜夜如此,不管风吹雨打,从没有变过。 从起初的石块,到现在的铁锭,王布衣一套特制的衣服达到五十斤的重量! 一个八岁的孩童,穿着五十斤中的衣服,围绕李家村跑两圈,给成人也做不到,可见王布衣的毅力! 可若非这般魔鬼般的锻炼,又何来王布衣现在的成就? “呼”、“呼”...... 王布衣晨跑回来,看遍李家村的清晨风景,比如凤山日出,比如临河边的女人洗澡。 那个时候,村里的男人正在睡觉,美艳的村姑可以放心大胆地临河里洗澡,互相嬉戏。至于每日晨跑的王布衣,很自然的被她们忽略不计了。 (求收藏和推荐票,大家为布衣投梦想杯一票吧,顺便推广一下)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炼药术炼鹿力丹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入冬之后,王布衣正式修炼《犀皮牛筋功》的淬膜动作,配合着沐雪,喝浓汤,擦药酒等方法,效果极佳。 “我去练功了!” 王布衣狼吞虎咽地喝下猪皮汤,大步走出房屋,站在院落中。 进入冬天后,李家村的温度明显下降,到了零下几度。 天地间一片肃杀和寂静,天上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只有王布衣一人,面朝大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神念如空,感觉要融入天地一般。 冬天温度极低,空气里好像混入了细小的刀子,若是猛地吸一大口气,空气流过鼻腔,达到体内,就像是冰冷的刀子割过一般。 一般人要是不注意,很可能伤到五脏六腑和膈膜,甚至猝死。 不过王布衣无惧,他血气旺盛,皮膜坚韧,冰冷的空气呼入鼻腔之后,血液和鼻膜散发出超乎常人的温度,等空气达到体内的时候,已经温暖起来。 这寒冬的空气,不仅没有伤害到王布衣,反而让他精神一震,神清气爽。 接下来,王布衣向按照院落中的鞋履印,走了十遍,熟悉一下神秘步法,接着脱去衣物,手掌抓起大把的冰雪,擦在皮肤上。 沐浴冰雪! 直到用冰雪将皮肤擦红之后,王布衣这才取出虎皮膏药,拿起木勺刮起,一点点涂抹在皮肤表面。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王布衣才将全身上下涂抹完毕,浑身涂满虎皮膏药的王布衣,成了一个黑乎乎的小人。 “呼!” 王布衣打起拳来,正是《犀皮牛筋功》上的淬膜动作,王布衣打得虎虎生威,风劲呼啸。 虎皮膏药需要这样才能加快吸收,让周身毛孔张开,药力得以深入皮肤表层。 “好热!” 王布衣大叫起来,零下几度,甚至十几度的寒冬里,他浑身冒热气,疾呼好热。 这是虎皮膏药的药力发挥作用了。 随着虎皮膏药的不断渗透,王布衣的拳法打得也愈发得快,拳风猎猎,甚至将地上的雪刮了起来,吹向旁边。 整整两个时辰的时间,王布衣才把虎皮膏药吸收,这时王布衣身上看不出一点黑色,说明虎皮膏药已经全部渗入皮肤之中,并且炼化掉,被皮膜吸收掉了。 等到一轮锻炼下来,王布衣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又到了吃饭的时间。 大负压的修炼下,没有充足的营养和肉食的补充,身体很容易垮掉。王布衣多亏了他爹,一年四季都有大块肉吃,不然也达到不了今天的地步,身子还没有练起来就先一步垮掉了。 王布衣除去王腾龙多谢,还多亏了一个人——李丰源。 “李爷爷,我送药来了,这朵灵芝,可是我爹在尾一山发现的!” 王布衣提着一个脸盆大的灵芝,大老远地就喊道。 “好大一块灵芝,芝盘上缠绕云纹,这是,这是灵芝中的极品,云芝啊!” 李丰源闻声赶了出来,见一个四五尺高俊朗少年大步走来,行走如风,脸上不由露出慈祥的笑容。 当他望见少年手中提着的巨大灵芝,不由惊呼一声。 “李爷爷,我来学习炼药了。”王布衣笑着说道,敬佩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王布衣入春之后就是九岁了,自出生以来,八九年过去了,王布衣一直受到李丰源的关爱和照顾,不然王布衣难以撑过来,活到现在。 所以王布衣修行之余,对药物的学习没有废掉,经常找李丰源学习。 “好,爷爷正好炼了一炉鹿力丹给你,你来瞧瞧。”李丰源眉眼疏松开,皆是笑意,对眼前的少年十分满意。 “再不过几年,爷爷的知识就要被你学光了。”李丰源笑呵呵地说道。 “哪里,布衣还要继续向爷爷学习呢。”王布衣谦虚地应道。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一个密室,那是李丰源的秘密所在。 “爷爷年轻的时候,行走风雷州,曾经碰到了一缕仙缘,虽然没有能够走上仙途,但是也学了一身医术。其中,仙家的炼丹之法,爷爷也学了一点皮毛。” 李丰源打开密室的石门,带领王布衣走了进去。 密室中,有一个玄妙的天窗,让外界的天光照射进来。在密室中央,有一个拳头大的粗糙的鼎炉,端正无比地摆放在一种奇怪的仪器之上。 而拳头大的青铜鼎炉上,还袅袅升起一缕白烟。 王布衣深深吸了一口,感觉有点像是麝香,浑身顿时轻飘飘的,周身毛孔全部张开了。 “那就是爷爷说的鹿力丹?仅仅是闻了一口,我就有种浑身舒泰,仿佛脱胎换骨般,要是服用,得有多么神奇的效果。”王布衣惊叹一声,同时更加佩服李丰源。 高超的医术,虎皮膏药,鹿力丹,炼丹术,李丰源虽没有修仙,踏上仙途,但是所会所学,堪比神仙,让人敬佩不已。 “自然是鹿力丹,不过爷爷只会粗鄙的炼药术,连炼丹都算不上。”李丰源笑了笑,目光转过密室中的一切,苍老的脸庞上充满了自豪之意。 这些设备都是李丰源经过多年研究,呕心沥血地弄出来的,以凡人之力,得以炼制神丹妙药! “爷爷为何用这个小鼎炉,院落中不是有更好的吗?” 王布衣小心翼翼地在密室中移走,打量着诸多仪器,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拳头大的鼎炉上。 “布衣,你可不要小瞧这个鼎炉。”李丰源笑了,“这个鼎炉是仙家的炼丹炉,不过却是最粗鄙的炼丹炉,但对于我来说足够用了。” 李丰源指着鼎炉下面的仪器说道,“这是地火器,将地气燃烧,取代仙火炼丹。” “地火,地气?” 王布衣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李丰源所说的地气,其实就是沼气。 “或药物碾成粉末,或将药物中的精华和汁水榨取出来,捏成泥丸,放入炼丹炉中炼丹。” 李丰源丝毫没有藏私,将他多年的研究倾囊所授,如何用凡人之力炼制丹药。 “难怪李爷爷将这个方法叫做炼药法,因为有很大的局限性,不及仙家的炼丹术。但毕竟是以凡人之力炼制丹药,李爷爷已经很了不得了。”王布衣暗暗敬佩,以他现代人的思维,学习和理解李丰源的炼药术并不难。 估摸着时间,李丰源关闭了地火器,将拳头大的鼎炉掀开,里面赫然是三颗圆润的鹿力丹。 三颗鹿力丹,虽然没有传说中的神丹妙药一般,有种种异象,但清香扑鼻,足以让王布衣见识到炼药术的神奇。 仅凭鼎炉中飘荡出来的丹药香气,王布衣就明白,这用炼药术炼出来的丹药,确实比煎熬药物要高明不少。 “这颗鹿力丹里面包含了何首乌,灵芝,鹿茸等诸多珍贵药材,爷爷采其精华,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炼成的,一颗鹿力丹,能够增加一百斤的力气!”李丰源自豪地说道。 一颗鹿力丹增加一百斤的力量,三颗鹿力丹,就是三百斤!这相当于平添了一个成人的力量! 如此神效,让王布衣眼睛顿时一亮。 “要是多服用几颗鹿力丹,那不成了大力士吗,各个能够力大无穷!” 李丰源却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这鹿力丹虽有增加力气的神效,但是身体极容易产生药力免疫,三颗鹿力丹已经是极限,再多的鹿力丹服用,作用也是微乎其微,几乎没有。” 还有一个原因,这鹿力丹造价昂贵,炼制复杂,仅仅是三颗鹿力丹,就花费了李丰源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若是大批量炼制,就会浪费太多的人力物力,一个小小的李家村根本承受不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有凤栖落化灵山 严冬步伐的已远去,山上的春雪尽数融化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山村打猎的季节。 开春年祭之后,凤山城的学堂开学,回家过年的孩子再次和父母挥泪告别,前往凤山城开始了新的一学期。 李秀儿念念不舍的和娘亲,王布衣道别,水灵的大眼睛写满了不舍,凤山城的繁华,大户人家的鲜衣公子,没有留住这个丫头的心。 送完孩子后,第一场春猎紧张有序的进行,李家村热火朝天,壮汉们纷纷将窝在柴房里,整整一个冬天的刀、弓,剑等装备拿了出来,晒春日,去潮,试练,看是否生锈或者冻裂。 在深山老林中打猎,一件好的装备很重要,若是装备出了问题,猎人极可能因此在山林中丧命。 王腾龙将库房中的装备搬运出来,依次摆在院落中,晒去潮湿的同时,检测一番装备的好坏。 “这么多?”王布衣乌溜溜的眼睛瞪圆,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地上,刀、枪、斧、钺,剑,更有王布衣说不上名号的装备,有些是猎户专用,王布衣哪里认得。 “你看那个喜欢,拿着试试手。”王腾龙大步走出,他的肩膀上扛着巨大的红漆铁箱,里面不时传出“乒乒乓乓”的响声,如同金属在交击。 “那铁箱加里面的东西,起码也有近千斤重,爹扛起来却是健步如飞,看来爹的实力还在熬骨期以上。” 王布衣目不转睛地盯着王腾龙,见王腾龙一只粗壮的手臂稳住铁箱,臂膀上的大块肌肉鼓起,好似坚实的石块。 王腾龙抬脚落下,明明肩上扛着近千斤的红漆铁箱,可是步伐轻盈,鞋履踏地不扬灰尘,更别说踏出印记。 王布衣猜测,红漆铁箱中可能装得是王腾龙的一套铠甲,上山搏杀虎豹豺狼等大型食肉凶兽的时候可以用上,毕竟那些凶兽爪牙锋利,堪比神兵利器,就算你皮似牛皮坚韧,也扛不住锋利的爪子和牙齿。 王腾龙扛着大箱子,应该去找李铁山修理装备去了。 李铁山是李家村手艺最好的工匠,比起临镇的铁匠丝毫不差,村里的菜刀锄头一般是交给寻常铁匠打造,李铁山专门包揽弓箭刀枪,铠甲等武器的打造。 当然,要得价格也不便宜。 “这把九环大砍刀起码要五十两白银。”王布衣抄起距离自己的最近的一把九环大砍刀,在手中掂量了一番。 王布衣有所不知,王腾龙这些兵器,有不少是来路不明的,或者王腾龙自外郡带回来的。 “砍刀的重量不轻,四十来斤,只是耍起来不顺手。爹既然同意我碰刀剑,那就好好耍上一番。” 望着地上寒光闪烁,铮亮如镜的兵器,在春日的阳光下,竟然让人心底生出一股寒气。 王布衣的武侠心大起,眼前浮现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江湖景象。 “剑乃百兵王者,而且最为帅气!”王布衣撇刀不顾,挑起地上的一口青锋剑。 剑长三尺,宽有三指,剑身有一个血槽,绝对是白刃进去,红刃出来,带起一票血花。 “好剑!” 这青峰剑是开了封的,见血封喉,在阳光底下寒光闪烁,泛着丝丝的青色冷芒。 王布衣摆起架势,随意舞动起来,觉得异常顺手,但更重要的是帅气。 地上还有很多装备,如流星锤,斩马刀,回旋斧,青木弓等等,王布衣一一试手,觉得还是青锋剑最为酷炫,佩戴在身上,有种侠客风范。 “试的怎么样?”王腾龙回来了,他肩膀上的红漆铁箱不见了,看来是留在李铁山那里修理。 “还是剑顺手。”王布衣应道,他此时正拿着青木弓,一手握紧弓,一手拉弓弦,步伐张开,轻喝一声,双臂分开。 只听“嗡”的一声,青木弓如同月牙儿向着王布衣一边弯曲,王布衣一气呵成,将青木弓开成满月! “三百斤的力。” 王布衣虚射了一下,弓弦旋即松开,“嘣”的一声,空气疾呼,仿佛真有利箭射出。 “嘶!” 王布衣倒吸了一口气,顿时感觉手脚的皮筋肌肉上有一股酸劲儿传来,开了三百斤的青木弓,竟然让王布衣的四肢和腰板产生了乏力之感。 “拉弓最练力!”王腾龙目光如炬,一眼看破王布衣的状态,笑了笑。 他拉起青木弓,猛地一拉,只听“咔嚓”一声,不见弓弦开成满月,结果青木弓断成了两截。 “断了!”王布衣一愣,他刚才拉弓的时候好得很,足足三百斤的弓力,结果一到王腾龙的手上就被拉断了。 弓开满月和将弓拉断,完全是两码事,后者的劲力更为恐怖。 “这把青木弓可能受了潮,再加上没有保养好,蛀了虫,里面的木质崩裂。”王腾龙将断成两截的青木弓拿给王布衣看,果然没错,青木弓木质紧密,但唯有断裂处坏了口子。 “要是在打猎的时候发生这种情况,是致命的。”王腾龙将弓弦绕木三匝,准备午饭的时候送入锅炉中,当做柴薪烧掉。 “没错!” 王腾龙说的随意,但是王布衣却警惕起来,甚至背后冒汗。 假如强敌来袭,扑杀过来,你拉弓射敌,却发生弓断的事情,岂不是很恐怖,等同于将命送到敌人手中。 “布衣,你已经步入肉身境的淬膜期,服用三颗鹿力丹后,力量更是增长到八百斤。”王腾龙突然转身说道。 王布衣稚嫩的脸庞立即紧绷,神色肃穆。 又叫他熟练兵器,又说了那一番话,王腾龙的意思王布衣大致猜出了一二。 如今王布衣依靠自身的资质和勤奋,外加虎皮膏药和鹿力丹,修为正式步入了淬膜期,力量也增长到八百斤。 八百斤! 李家村的众多好汉不能望其项背,李天也不过六百斤的力量,一个九岁孩童,就达到了八百斤的力量!何其妖孽! “爹希望你能跟着爹上山打猎,你采药,顺便学习爹和其他叔叔们如何战斗,为你日后搏杀打好基础。”王腾龙说道,语气平常,却能闻到一股血腥气息,王布衣脸色立即肃穆。 王布衣虽然只有九岁,但练到了肉身境的淬膜期,再加上一身八百斤的怪力,上山打猎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更重要的是,王腾龙自信,这凤山,还没有可以在他眼皮底下伤害儿子的凶兽! “随爹打猎,终于可以亲眼见到爹的实力了!”王布衣的小手握紧,神情激动,极为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夜晚,王布衣躺在床上,心情难以平静,不由想起了凤山的传说。 相传,上古有一头七彩鸾凤,栖落在风雷州的此地,这里有一颗巨大的风雷梧桐, 那头七彩鸾凤常栖息在风雷梧桐树上,可是有一日,鸾凤遭遇诡异,神秘陨落,身体坠落,风雷梧桐树也一同燃烧成灰。 鸾凤落在地上,不朽的身躯化为山脉,翎羽化为古木,血液化为河流,骨骼化为山中的金石和宝藏,这就是凤山的由来。 凤山很大,但终究没人相信这个传说,因为鸾凤不管是在上古,还是如今,都是神圣之灵,不老不死,万古长存,怎么可能遭遇不祥,坠落成山脉。 李家村,位于凤山的七尾山。 按照传说,这七尾山,正是那头上古鸾凤的七根尾翎所化,共有七根,正好七个山头。 距离李家村最近的,就是七尾山的第七座山头——尾七山! 越深入凤山,七尾山的名称序号就越靠前。像王布衣带给李丰源的那朵云芝,就是王布衣从尾一山带来的,那已经很深入凤山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弯弓一箭射大雕 三天后,李家村的好汉将装备检查和修整完毕,在凤山脚下集合,整装待发! 第一场春猎,一定要圆满而归,象征着村子一年的丰收,极为重要。 村子里的人和猎户都很重视,为了第一场春猎能够丰收而归,大家全部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远方,王腾龙身披简陋的铠甲,手里握着一把八十斤中的巨斧,大步走来。 王腾龙来到了尾七山的山麓,和其他猎队的好汉汇合。 在王腾龙背后,一个相对显得瘦小的,背着竹篓的孩童,努力跟紧王腾龙的步伐。 他在王腾龙背后躲躲闪闪,面对李家村的好汉们,似乎有些腼腆。 “首领!” “王哥!” “领队!” 那些好汉见王腾龙来了,纷纷叫道,声音洪亮如钟。 虽然称谓不同,但无一不包含着,他们对王腾龙的钦佩之情。 “王哥,这是你的儿子吗?”李柱望着王腾龙身后的孩童,憨笑道。 别看李柱五大三粗,方头方脑的,拿着一根长矛,他可是天生蛮力,稳坐李家村好汉的第三把交椅。 相传,李柱曾经一长矛就贯穿了野猪的脑袋! “虎父无犬子!”李锐道,锐利的目光扫过王布衣。 人如其名,李锐的话不多,但目光敏锐如鹰,最为擅长山林追踪,是李家村经验最为丰富,技术最为厉害的猎户,也是王腾龙来之前的老首领。 “王腾龙,你带儿子上山打猎,是过家家吗?” 一道寒声响起,直呼王腾龙名字的只有李天,李天对王腾龙是又惧又恨。 “你知道春猎的重要性,第一场春猎的收获如何,象征着村子这一整年的收获!”李天义正言辞地呵斥道。 “布衣是上山帮助村长采药的,有几种药只有他认识。”王腾龙平静地回答道,他在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 同时,王腾龙不希望暴露他曾经是仙徒的事情,所以也不准许王布衣在村民面前显露实力。 九岁孩童就有八百斤怪力,让人很容易往奇遇和仙缘上想,会有别有用心的人觊觎。 王腾龙和李青梅在一起,只想过一个平静安稳的日子。 “那也不行,上山打猎本就不是儿戏,更何况是春猎。再说了,山中的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前端时间鼻涕娃的爹进山就没出来。大人尚且如此,何况小孩!” 李村长的借口根本压不住李天,李天嘴角露出冷笑,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你!” 躲在王腾龙身后的王布衣一步向前,乌黑的大眼睛瞪着李天。 “布衣!”王腾龙轻喝一声,将王布衣唤回,然后平静地对李天说道,“春猎重要,但是有些珍贵药材只有春天才有,李村长特意吩咐,希望布衣能够采来。” “若是村长制药正好少了那几味,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听到此话,李天犹豫了起来,低下头,目光暗闪。 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山上确实有不少珍贵的药材,只有春天才能采到。 有些药材之珍贵,甚至比李天他们打猎半年得来的钱还要多,若正是耽搁了村长制药,估计后果好不到哪里去。 “哼,若是出了问题,关系不到我们!”李天前后一想,冷哼了一声。 “自然,王某一人承担!”王腾龙淡然道,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过是找个台阶给李天下而已。 随即,李家村的猎队又叨唠了几句,向山进发。 入山后,王布衣才知道什么叫做看山跑死马,从这座山到对面的山,硬是走了几个时辰。 刚进山是尾七山,山上多是一些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树木,大多数是村里砍来做家具,或者做房子,做柴薪用的,猛兽和珍贵的草药极少。 王布衣问了李锐叔,平日里李家村和其他村的猎队都是直接越过尾七山,深入七尾山,在尾六山,尾五山,甚至尾四山的范围打猎。 若是人多的话,又有村里的壮士相伴,倒是可以考虑进尾三山。 因为随着七尾山的名字序号的递进,猎物就越多,越丰富。相对的,危险系数也是成倍增长。 一般来说,只有春猎的时候,猎队为了开个好头,有个丰收,会选择在尾四山附近打猎。 不过这次,李锐等李家村的壮汉决定,深入尾三山! 路过尾五山的时候,王布衣瞧见重重的山林后,有葛家庄的人在打猎。 葛家庄的猎队隔着很远,见到李家村的猎队后,点头示意。 由此可见,李家村的猎队,可谓声名远扬。 “啧啧,看葛家庄的小子收获不少啊,已经猎到了一头山猪和几匹豺狼了。”李柱大笑道。 “葛家庄猎队的葛龙不错,虽然是新进的,但勇猛无比。”李锐也说话了。 “说起葛龙,听说他开春的时候手臂一振,将他们庄里的祭鼎给举了起来,那祭鼎可是有五百五十斤的重量啊!” “他胜在年轻,等到葛龙到我们这么大的时候,双臂的力量估计要接近千斤了。” 李柱打开话茬后,猎队的人纷纷聊了起来,王布衣观察山林中的草药之余,也偷听起来。 “这葛龙双臂能够举起五百五十斤的祭鼎,虽然没有我厉害,但没有修炼的话,已经算是天生神力了,估计是把李天给比了下去。” 王布衣暗暗思忖,眼睛的余光瞟向李天。 果然,李天的脸阴沉了下来,有些不高兴。 “孙家村的孙康也不错,天生的力气不小。” “哈哈,说起孙家村,我还是喜欢孙家村的姑娘,啧啧,那个叫水灵,奶大屁股肥。” 粗犷的汉子双手比划着,顿时爆发出大笑。 “还是你娘亲好。”王腾龙小声对王布衣说道。 “恩!”王布衣点点头,脑海又浮现了李美玲的胴体,前凸后翘,绝对称得上“奶大屁股肥”。 “今天先到尾五山吧,明天再上尾四山,一口气深入到尾三山!”王腾龙看了看天色,于是说道。 并非天色已晚,而是王腾龙考虑到,如果一口气深入到尾三山,天色必然会暗下来,到时就必须在尾三山过。 夜晚是凶兽猛兽出没觅食的时间,若是在尾三山过夜,存在太多危险,猎队情愿晚一天,选择在尾五山过夜。 “我们先在尾五山狩猎吧,李锐,你看一下周围的兽迹。”王腾龙说道。 猎队的好汉商量了一番,纷纷同意。 王布衣见猎队终于要动手打猎,顿时兴奋起来,他紧跟在王腾龙身后,防止意外发生。 为了避开葛家庄的猎队,怕撞上同一头猎物,李家村的猎队特意选择了靠进尾四山的山谷。 等到夜色深了下来,李家村的猎队也停止了打猎。 半天下来,猎队也打了四只兔子,两头豺狼,一只山鸡,还有一头野猪。收获不可谓不丰富。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窝在洞里的野物也全部出来了。”李家村的一个大汉咧嘴大唱道,其他的猎手也在分头忙碌,或者安置营地,或者准备炊火。 王腾龙围绕着营地,散一种褐色的粉末。 “爹,这是什么?”王布衣好奇的问道,他捏起一点粉末,一副很专业的模样,手指捏了捏,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是山主粪便晒干后,研磨成的粉末。”王腾龙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噗!山主的粪便!”王布衣连忙吐了吐舌头,小脸青了下来,“那不是老虎屎吗!” “对,正是山主的粪便,不然哪有退避野兽的效果。”王腾龙道,露出惋惜之色,“可以已经不多了,要省着点用。” 也是,这七尾山的山主被王腾龙斩杀了,哪还有山主的粪便收集,用一点少一点了。 月明星稀,山林的夜空格外的黑,却又格外的通透。 李家村的猎队安营扎寨,大部分人都睡了,只剩下一个人守夜。不过因为对山主粪便的自信,守夜人也开始打盹了。 这时,一道黑影蓦地从李家村的营地上空低掠而过,掀起的飓风,轰然将帐篷给掀飞了。 黑影戾啸一声,在空中一个盘旋,折返回来,探出一双寒森森的铁爪,在下方一捞,直接抓起了个头最小的王布衣,然后双翅一震,再次飞天而去。 “大雕!” 李家村的壮汉醒了,直接掰开一把火折子。 火光一闪,空中正是一头巨大的凶雕,双翅张开有十米长,难怪能吃人! “完了,小布衣死定了!” 正当众人心头绝望的时候,火光忽的摇曳,光影晃动,一个魁梧的身躯站到了众人跟前,背朝着他们,结实的双臂,张开“嗡”的一声打开了一个铁弓!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尾三山林如原始 夜如泼墨,火折子烧起亮光,好似蜡笔粗犷勾勒,映衬着山林影影绰绰,阴森无比。 天空,一头庞然大物展开十米长的羽翼,褐色的翎羽如同铜片一般,在罡风中颤动,九寸长的鹰爪宛若铁钩般,抓住瘦弱无助的王布衣。 凶鹏暴戾无比,瞳孔色如暗金,射出刀子般凌厉的目光,鹏翅展开一振,风声呼啸,它似乎要乘风而去,扶摇上九天。 这要是让凶鹏真的抓着王布衣飞走,恐怕王布衣凶多吉少,除非是能够飞天遁地的仙人,不然怎么在搏击长空的大鹏手中虎口夺食! “哪里走!” 一声暴喝,火光剧烈摇晃,夜空差点崩裂,宛若九天之上的惊雷炸响。 王腾龙怒目一瞪,结实的双臂挽弓开箭,一箭射凶鹏。 “嗡”的一声,当即一道玄色闪电激射出去,竟然比声音还快,那是一支利箭,在八百斤的巨力之下,追命而去。 “哧!” 夜空如墨帛,被利箭撕裂成两半,紧接着就是凶鹏一声凄厉长啼,鹏翅翎羽飞落,几朵血花迸溅,渲染夜空。 这箭,赫然贯穿了凶鹏的一只翅膀。 “机会!” 王布衣目光一闪,当机立断,抽出腰间的青锋剑,寒光一闪,斩在凶鹏的鹰爪上。 只听“锵”的金石交击的脆响,凶鹏的利爪竟然如此锋利,坚如铁石,和青锋剑撞出细碎的火花。 不过王布衣这一剑起码有三百斤的力道,就算没有斩断凶鹏的利爪,也让凶鹏吃痛一番,松开了爪子。 王布衣眼睛瞪眼,感觉肩上一松,紧接着耳边“呼呼”灌风,整个人从五百米的高空骤然坠落! “不好!” 王布衣脸儿蓦地一变,这一摔,纵使是浑身铜皮铁骨,怕也要摔得粉身碎骨。 “我儿!” 王腾龙疾呼一声,双脚猛地跺地,地面裂开蛛网纹路,他好似利箭般飞射了出去,身形一跃三丈高。 在半空中,王腾龙巧用劲力和武功,身登天梯,又凭空提高了三丈,跳上了一颗树顶,双臂伸开,宛若世上最为安全的港湾。 王腾龙稳稳接住了王布衣! “在我面前逞凶,还想走吗!” 王腾龙目光冷厉,这凶鹏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在一个父亲的面前抓他的孩子,想要作为血食,那还了得! 更为恐怖的是,这个父亲还有着,让整片山林战栗的实力! “啾!” 凶鹏哀鸣一声,双翅努力扇动,其中一个翅膀已经被鲜血浸染,夜空滴血,上下颠飞。 “去!” 王腾龙展现了他的凶威,一口八十斤的回旋斧飞了出去,化作黑色霹雳,风声呼啸,劈向逃去的大鹏。 王布衣距离最近,深刻感受到回旋斧上的恐怖力量。 那是,劲力! “啾——” 凶鹏的本能察觉到危险,不惜让翅膀上的伤口撕裂,想要避开。 结果,“噗嗤”一声响,回旋斧飞了出去,化作玄光一闪而过,将凶鹏劈成了两半,尸体霍然在空中分开,血溅喷溅! “哼!”王腾龙头也不回的抱着王布衣跳下树,宠溺的摸了摸王布衣的脑袋。 “刚才你那一剑没有发挥应有的实力。”王腾龙没有说安慰的话,只留下了这一句,让王布衣思考和反省。 “我若是用六百斤的力量砍在凶鹏的利爪上,它的爪子在坚硬,也必然被我砍断! 还有,刚才那一举动,实在是太冒失了。若不是爹及时赶到,抱住了我,恐怕我还没有被凶鹏吃掉,就已经摔死了。” 王布衣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然后暗自检讨。 王布衣因为紧张害怕的缘故,六百斤的力道只发挥出了一半,这样再强大也没有用,没有一颗平常心对敌,不能正常发挥全力,吃亏的只有自己。 “不过我这两年来的修炼成果,今晚是体现出来了。六百斤的力道不说,错金裂铁的鹰爪也没有撕开我的皮肤。” 王布衣拉开肩膀头破洞的衣服,上面有几个凹陷下去的红点,却没有破皮,更没有出血。 “同时我感觉到,那头凶鹏最后想要玉石俱焚,两爪将我狠狠一撕,如果是寻常小孩,早已经被撕裂成两半,血染长空,内脏肠子落了一地,但我没有。” 王布衣越发自信,他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吓到,反而更加期待实力的增长。 假如有足够的实力,岂会发生刚才的事情,能够像王腾龙一样,撕裂凶鹏,甚至可以在凶鹏抓下来之前,将凶鹏斩杀! 王布衣暗下决心,保存了实力,等到再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彻底爆发。 与此同时,王腾龙对猎队的人说道,“七尾山的山主被我斩杀了,幼小的山王镇不住七尾山的七座山头,约束力和震慑力不够,导致别的山头的凶兽蠢蠢欲动,闯进七尾山来。 现在开始,大家全力警惕,防止野兽来袭!” “是!” 猎队的好汉高呼一声,他们被撕裂凶鹏的王腾龙震撼到了,那弯弓射大雕的一幕,宛若铁画一般,深深刻在了他们的心里。 接下来的小半夜,留下两个人守夜,篝火亮起了微光,但大家都没有睡觉,或是在收拾行礼和装备,或是擦拭刀枪弓剑,亦或者闭目养神,为第二天的猎杀做准备。 王布衣背上竹篓,检查了一下收获,从尾七山走来,他也收获了不少草药。 “果然,还是要一把弓。”王布衣手中放下一根三寸长的山参,突然想到。 王腾龙弯弓射大雕的场景,给王布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正式成为仙途,可以飞天遁地之前,只有弓箭可以射杀天空中的凶禽飞鸟,如果足够强大,甚至可以射杀飞天的仙徒! 等到清晨,天蒙蒙亮,像泛白的鱼肚。 李柱、李锐,李天,另外几个好猎手出动了,在距离营地两百米的地方找到了凶鹏,一分为二的尸体,血流干了。 近处一看,好是心惊。 “这头大鹏如此凶猛,在夜晚的情况下,相隔两百米,竟然还被王哥一箭射穿了翅膀,想想都可怕。” 李柱惊叹一声,一只鹏翅上有一个血糊的,拳头大的窟窿,显然是被箭射穿的。 随后,几个李家村的猎户,在鹏尸的百米外,找到了王腾龙的回旋斧。 再等到李柱几个回去,早餐决定就是鹏肉了,拔毛、清洗,用刀叉串起来,烤熟了就吃。 一番忙碌之后,天色便正式亮了起来,王腾龙等猎户趁早上了尾四山。 麋鹿,野狼,猛虎,山猪,凶兽明显多了起来,草药也多了不少,可是危险系数直线上升。 猎户们的神经紧绷起来,各个目光明锐,耳听八方,小心四面的风吹草动。 包括李锐这样经验丰富的猎户,身上难免出现多处挂彩,倒是王腾龙毫发无损,连王布衣也安然无碍。 一来,是王腾龙对王布衣的照护,二来,王布衣的肉身境已经练到了淬膜期,皮膜堪比上等的牛皮,自然比没有修炼的猎户要好上很多。 从尾四山一路走来,王布衣受益匪浅,不仅是年份较长的草药,还有猎户各种战斗的方式和技巧,让王布衣大开眼界。 不过这次春猎的目标是,尾三山。 不同于前面的几座山头,多为村民的猎场,一旦到了尾三山,就是各个村里猎户的禁地,几乎少有人踏足,因此景色也大为不同。 山林,古木高大,落叶层厚,树冠层层叠叠,山光顿时暗了下来,阳光被树枝叶子遮挡住了,偶尔有一丝阳光侥幸的倾泻下来。 猎户入了尾三山,立即紧张起来,地上铺垫着一层厚厚的树叶,山林中阴森森的,不时有虎啸猿啼声传出,危机感顿时暴增,不是前面几座山头可比的。 “难怪是猎户的禁地,确实危险。”王布衣也不由得紧张,他连忙运转《常清静经》才平静下来。 因为根本没有村民来到这里砍伐树木,所以这里的树木生长的格外高大和茂盛,动辄一颗树木就有百年的树龄,甚至千年古木也不难找到。 正文 第五十章 深山水潭惊现蟒 山中潮湿,巨木遮天,腐叶堆积,甚至可见五彩斑斓的毒瘴,有毒虫出没,有人熊行走,有虎啸振林。 红黄斑点的蘑菇生长,一簇簇,一丛丛,冒出腐烂的树干上。 千年的古木岁数已到,倒塌下来,在风雨中化为腐朽,根茎和腐烂的树干,能够生长出很好的真菌,比如仙菇,比如灵芝。 一截腐烂,长满幽绿青苔的枯木横在前方,挡住了猎队的去路。 “猴头菇!” 王布衣眼睛一亮,腿脚并用,灵活得跟猴儿似得,攀上枯木,一只手抓住树干,一只手从身后的竹篓中摸出药锄,小心翼翼地将一颗拳头大,灰褐色,如同毛猴头的菇子挖了下来,扔到竹篓中。 “猴头菇?莫不是还有人头菇?”李柱过来了,一脸憨笑。 “小心!” 王布衣目光如电,手中的药锄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玄光。 紧接着,“嘶”的一声响,一小朵鲜艳的血花溅起,一条拇指细的小蛇被飞过来的锄头砸死,锥形的蛇头砸的稀巴烂。 “这是?”李柱脸上轻微一白,心中惊惧一下。 王布衣突然飞来药锄,将李柱吓到,但更让他一惊的是那条细蛇。 “这是枯树蛇,拇指细,甚至更小,一般会躲藏在枯木之中,咬毫无防备的动物,有剧毒。”王布衣解释道,他刚采了一颗猴头菇,心情大好。 “对,也有人头菇,那是灵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甚至传说中还有龙头菇,那是仙药了,效果更神。” “是,是吗?”李柱干笑两声,同时对眼前的八岁采药童刮目相看。 “柱子,山林中小心点。这里不同后面的山头,野兽凶兽多,但还有毒物,让人防不胜防。” 另一边传来李锐的声音,他在观察附近的脚印,粪便,寻找动物的踪迹,另外几个猎户在布置陷阱,或放兽夹,或吊竹笼。 王腾龙屹立如山,眼观四方,耳听八面,他是整个猎队的核心。 “走,去水潭瞅瞅,没准有意外收获。”李天大声说道,声音带有一丝傲意,他发现水潭了。 山林或草原的水潭,一般有动物聚集在那里,休憩或者饮水,是寻找猎户的好地处。 但是,同时也是危机四伏的地方,因为山中的猛兽同样会聚集在那里,可能是喝水,也可能是蛰伏,准备狩猎! “可以去看看。”王腾龙点了点头,他比凶兽还猛,若无蛰伏的凶兽还好,若有,那猎物和猎人的身份就要对调了。 其他的猎户布置好后,同样同意了,他们想快点收获,在天黑之前离开尾三山。 在尾五山休息的时,出现大鹏袭击的情况,谁知道在尾三山过夜会发生什么,猎户们都不想冒这个险。 山林中行走,腐叶铺的很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偶尔会有“咔嚓”一声响,是不小心踩断了纤细的树枝的声音。 但腐叶之下,暗藏杀机,可能蛰伏这毒蛇、毒蝎等毒物,猎户很小心,穿着兽皮靴,裤腿绑在靴筒中,腿脚裹得严严实实的,防止被毒物咬到,甚至被细小的毒物钻了进去。 一行猎队小心前行,在李天的带领下,不一会儿,真的见到了一个水潭。 于其说水潭,不如说是一滩积水,枯黄的腐烂树叶中,沉浸着一汪雨水,只有脸盆大小。 “怎么样?”李天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因为那滩积水旁,有鹿蹄的痕迹,这说明有动物在这里饮过水。 “我在这里设置一下陷阱。”一个猎户说道,拿着工具正要上前,突然被王腾龙喝住了。 “王腾龙,你什么意思!”李天脸色一沉,他竟然呵斥道。 “有危险。” 王腾龙低头一看,脚下颠起一块石头,腿如铁鞭般踢了出去。 只听“哧”的一声,石头宛若射出去的利箭,打在水潭边的一堆枯叶下。 “噗!” 一个枯黄色,色如腐叶的蟾蜍被砸了出来,竟然有西瓜大,身体扁平,背上有着无数的脓包,看起来极为渗人。 “枯死蟾!”那个猎户惊呼一声,腿脚猛地一软。 枯死蟾,色如枯叶,寻常是拳头大,背上脓包蕴含的毒素能够毒死十个成年人,在尾五山和尾四山也能看见,神出鬼没,几乎是猎户的噩梦。 枯死蟾曾经在七尾山爆发性的增长过,导致那时的李家村、葛家庄,孙家村等几个山村的猎户,都不敢上山打猎,谈枯死蟾色变! 长得有西瓜大的枯死蟾,从来没有听过,背上脓包中的毒素,估计能够毒死一行猎队的人! 同时,李家村的人对尾三山的凶险,再次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多、多谢王大哥,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枯、枯死蟾。”那人感激道,暗松一口气,心有余悸。 “这附近,还有枯死蟾吗?”李柱问道,别看他憨厚壮实,其实最怕这东西了,他爷爷就死在枯死蟾的手中。 “应该没有了,那个枯死蟾长得那么大,会和其他枯死蟾分食吗?”王腾龙目光如炬,冷静分析道。 枯死蟾能够长到西瓜般大,也是有原因的。 “能够长那么大,也说明确实有不少动物在这里喝水。”李天适时道,他也没有想到,积水附近会有枯死蟾,有些心悸的同时,又不希望功劳被埋没。 “我过去埋下陷阱吧。”向前的猎户深吸一口气,壮起胆子走上前去。 “有些不对。” 王腾龙眉头微皱,正准备叫住那个猎户。 突然,“哗啦”一声,枯叶猛地掀起,一头巨大的蟒蛇从腐叶底下蹿出,血盆大口张口,一阵腥风吹出,将那猎户一口吞了下去。 “李肃!” 几个猎户痛心疾呼。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肃被蟒蛇吃掉。 “大家快退!”王腾龙大叫一声,他们此时,竟然站在蟒蛇的身上! 这条蟒蛇太大了,那一汪积水,其实是蟒蛇的眼睛,它借此吞食被骗来饮水的动物。 方才被王腾龙一脚击杀的枯死蟾,不过是吃蟒蛇每次吞食剩下的残渣,才长得那么大! “嘶!” 这巨蟒吞食一个活人之后,似乎没有饱,身体挤压一番,传出骇人的骨折声。 “咯吱”、“咔嚓”! 李肃赫然被蟒蛇强劲的内壁挤压碎了,四肢和骨骼断裂,成了一堆肉泥。 方才蟒蛇吞下李肃,身上还能看到一点人形,现在连凹凸都没有了。 “沙”的一声,枯叶翻飞,蟒蛇一记猛龙翻身,埋在腐叶层下的蛇身像皮筋般抖了起来,宛若海涛江浪,一重重,一浪浪,猎户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好似小鸡仔儿一样,弱小无力,被弹飞出去。 一声声惨叫,猎户各自分散,接下来恐怕就是巨蟒的猎杀时间! 王布衣脸色一变,他感觉到脚下一阵巨力袭来,浑身在这股巨力之下,像散架了一样,整个人被震飞出去。 不过刹那间,王布衣想到神秘步法,身登天梯,反而借助巨蟒的力量,腾飞了起来,跃到一颗巨木的树枝上,匍匐起来。 在高处看去,王布衣小脸“刷”的一白。 眼前的巨蟒竟然如今骇人,仅是蛇头就有房屋大,两颗蛇目比脸盆还大,反射的冷冽光芒,好比寒冬里的冰湖,几十米长的蛇身,还不是全部。 只见巨蟒张开血盆大口,蛇头一甩,一阵腥风刮起,旋即就有一个弹到半空中的猎户惨叫一声,瞬间被吃掉,接着又是渗人的“咔嚓”声。 “这等巨大的蟒蛇,我生前从未见过,有谁能够降服吗?”王布衣瞧见蟒蛇的凶威,心里一片冰凉,他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王腾龙。 “孽障,休得放肆!” 王腾龙虽然被蟒蛇甩到天空中,但他提携身体,立即稳住,反而借助坠落之势,双手握着八十斤的巨斧,劈向巨蟒!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蛇魔显威斗腾龙 一道黑色匹练挂落,从天而降,如同玄河飞瀑,横断天地。 “呼”的一声,风声呼啸,王腾龙双手握紧回旋斧,以开山之势劈了下来,劲力四溢。 他的浑身筋肉挤压攒动,一股股巨力潮水般,涌入巨斧之中。 凭借高空坠落的重力,加上王腾龙本身的巨力,这一斧的力量,突破了五千斤! 五千斤! 王布衣心头颤动,王腾龙一斧头五千斤的巨力,连一辆大货车都能劈成两截。 而这巨蟒呢? “嘶~” 巨蟒吐着猩红的蛇芯子,血盆大口张开,吹出腥臭的飓风,它猛地一吸,第三个猎户被巨蟒吞入腹中。 突然间,巨蟒惨叫一声,王腾龙的回旋斧劈了下去,拦腰一斩。 “哧!” 当即,一道血柱喷涌而出,赤红漫天。 “嘶!” 巨蟒脸庞大的蛇目中,一下子倾泻出阴毒的红光,好似鬼差提的红灯笼,恐怖而渗人。 枯叶翻动,一条粗有三米的蛇尾猛地刷了出来,铁鞭般撕裂空气,重重的抽在王腾龙的背上。 只在王腾龙砍下回旋斧的顷刻间,他就感觉到蛇皮的坚硬,堪比钢铁。 更为可怕的是蟒蛇的肌肉,坚韧无比,如同无数的钢丝柠在一起。 斧头破开蛇皮,瞬间受到巨大的阻力,难以深入,斧刃夹在蛇肉中,也拔不出来。 “好猛的蟒蛇,这肌肉练得堪比肉身境的洗髓期!”王腾龙心中猛惊,头皮发麻。 突然,感觉身后到一阵劲风袭来,仿佛无数根银针戳在背上。 纵然练皮如牛,但这等劲风刮在表皮上,生疼无比,可见恐怖。 王腾龙来不及回头,战斗的本能让他放弃回旋斧,身形飞速挪移,避开要害。 “砰!” 蛇尾太粗大了,王腾龙还是没有来得及躲开,腰板被抽中,好似鼓槌极重地敲打在牛皮上,他整个人立即倒飞出去。 在那一瞬间,王腾龙在腰板上集结一大块肌肉,如同钢板鼓起,最大程度减小伤害。 可就是这样,王腾龙还是横飞数米远,抛到半空中。 “不好!”王腾龙毛骨悚然,筋骨在空中一扭,身体从侧而正,正好看见一颗房屋大的蛇头冲了过来,巨蟒的上半身竖立起来,像疾驰而来的火车头。 巨蟒目如灯笼,猩红得可怕,血盆大口正迎着王腾龙,吞吐的蛇芯子,两颗雪白如刀的獠牙,血红的甬道深不见底,掀起阵阵腥臭的风。 不用怀疑,这头蟒蛇一口绝对能够生吞一头牛犊,它已经吞食了三个猎人,可还是没有填满巨蟒的口腹。 王腾龙目光一凝,浑身寒毛炸立,危机感爆发到极点。 他在空中无法移动,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 “爹!” 王布衣尖叫,稚气的小脸惊恐而担忧,幼嫩的五指宛若鹰爪,不知觉下,竟在树干上猛抓一块树皮下来。 “孽畜!”王腾龙嘴角一咧,眼中迸射兴奋的目光。 多少年,王腾龙逐渐冷却的血,再次沸腾起来。 尾三山,王腾龙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只是没有遇过这样的大蛇,山猪猛虎,哪比得上眼前的巨蟒。 “咔嚓”一声,巨蟒窜起,血盆大口猛地一咬合! 王布衣眼睛一瞪,刹那间,他爹宛若大鹏展翅,身体在空中一滞,避开了巨蟒的咬合。 “炮拳!” 仅仅利用眨眼间的功夫,时间仿佛停滞一般,巨蟒的蛇头嘴巴并拢,而王腾龙就在蛇头上方,不过半尺的距离。 王腾龙再次下坠,双拳一合抱,身形一记猿猴跃林,跳上巨蟒的蛇头上,炮拳猛地砸了下去! “轰!” 王腾龙这一击,竟然砸出了气浪,劲力四溢,千斤的巨力扩散开来。 炮拳,顾名思义,拳如炮! 拳劲猛烈,如大炮轰在巨蟒的头上,坚硬的蛇皮上当即出现一个锅大的凹痕,如同铁锥的劲力更是透过了坚硬的蛇皮,深入肌肉,震荡蛇脑。 巨蟒嘶鸣一声,发出沉闷的牛哞声,受了王腾龙的一击,竟然激发了它的凶性! “老子当年飞天遁地的时候,一剑斩了你!”王腾龙大吼,双拳化作残影,拼命捶打在巨蟒的脑门上。 正当王腾龙和巨蟒激斗的时候,幸存的猎户躲在远处,心脏随着剧烈的战斗而颤抖。 那是何等的力量,何等的凶兽?非人力不可抗衡! 巨蟒在地上乱窜,宛若猛蛟翻江。 蛇腹碾过一块磐石,“砰”的一声,磐石四分五裂,蛇尾甩过一颗巨木,巨木竟然横飞出去。 战场仿佛搅拌成了一滩浑水,枯叶飞舞,泥浆滚溅,波及很远。 “刷”的一声,李锐爬上王布衣所在的树枝。 “李锐叔。”王布衣见李锐上来,焦急的说道,“李锐叔,快点帮帮我爹吧。” “布衣,你,叔也无能为力啊,那是怪物级别的战斗啊!” 李锐瞧见王布衣焦急的模样,心头一酸,可是再一看到激烈的战场,翻腾的巨蟒和腾飞的王腾龙,实在是有心无力。 “那头巨蟒名为碧寒黑环蟒,蛇目寒如深潭,蛇鳞青碧,有一圈圈的黑环。”李锐密切关注战场,又一边对王布衣说道。 “这头碧寒黑环蟒起码是活了三百年的老怪物,随便一甩动,起码也有几千斤的巨力,如果被缠绕住,绝对是必死无疑!” 活了三百年的巨蟒,多么恐怖,能够直观的看到。 在王布衣心目中,代表了无敌的王腾龙也陷入了苦战,是有溅血,用命在搏杀。 “这头碧寒黑环蟒比山主还要厉害吗?”王布衣突然问道。 “这个......”李锐一愣,惊诧地看着王布衣。 “不一定,一般山主比较厉害,不过成为山主有很多因素,很复杂,也不是实力强就可以成为山主的。”李锐想了想说道,他不愧是老猎户,知道很多秘密。 在王布衣和李锐说话间,战斗瞬息万变,王腾龙险象环生,可他一直在大笑,吼道可以畅快一战。 一击牛角顶天,王腾龙的双拳砸开碧寒黑环蟒的尾巴。 碧寒黑环蟒吐着蛇芯子,灯笼般的蛇眼紧盯着王腾龙,它知道自己遇上棘手的猎物了。 山林中响起“沙沙”声,碧寒黑环蟒游走,几十米长的蛇身绕成一个圈,不断逼近王腾龙,想要将王腾龙缠绕起来。 只要被蟒蛇缠绕上,蛇身所有肌肉都化为恐怖的巨钳,就算是几吨重的大象,也要被活活勒死。 “不好了!”王布衣察觉出碧寒黑环蟒的意图。 只是当局者迷,王腾龙一直和碧寒黑环蟒激战,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落入了碧寒黑环蟒的圈套之中。 “李锐叔,把你的弓借我一用!” 王布衣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要用我这弓?我这弓可是铁做的,没几百斤的力量休想拉开。”李锐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九岁的小家伙。 这铁弓就算是李锐自己,也难以开出满月,这是李家村最强的弓,李锐也就见过王腾龙能够开弓过满月。 李锐见王布衣一脸认真,心中奇异的生出一种信赖感,不由将铁弓交到了王布衣手上。 李锐的目光落在王布衣的小手上,心中一沉:“尽力而为,但不要胡来。” “李锐叔,放心吧!” 王布衣接过铁弓,手臂轻微一沉,他立即感觉到了铁弓的重量,约有二十来斤重。 但这弓的重量,不是用来衡量弓力的标准! “这弓,爹就用它射杀了凶鹏,救了我。”王布衣低吟,拿起弓,心里出奇的平静,如同平镜湖面。 忽的,王布衣抬起头,明亮如泉的眼中射出精芒。 “现在,我要用这弓,救我爹!” 开弓! 王布衣一手握弓,一手扣弦,撘箭拉弓,结实的手臂轻微震动,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全身各处涌了上来。 “我能做到!” 王布衣双眼炯炯有神,如点神灯,心中平静如水。 缓缓的,弓拉开了,弓弦传递出来的反弹力,和王布衣作用上去的力量,宛若拔河比赛一般,可是王布衣正以平缓而有力的律动,将弓拉开! “拉开了!”李锐瞳孔一缩,旋即猛地一瞪。 王布衣深吸一口气,双臂一下子伸张,猛地将铁弓拉成了满月。 “嗡!” 松弦,射箭!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布衣神勇三开弓 “哧!” 一支箭裂空而去,若闪电,似奔雷,世间万物仿佛在极速倒退。 弓弦“嗡”的颤动。 箭,射了出去,追星赶月。 王布衣眼瞳平静如水,如同山林中的泉水,幽深而冷澈。 旋即,他的目光跟了上去。 这是第一弓! “他竟然拉开了,一个九岁的孩童,竟然将百斤的铁弓拉开了,而且是满月!”李锐心中的震惊,难以言喻。 一个九岁的孩童,手无缚鸡之力,竟然将几百斤的弓力开出了满月,不管如何射箭,都极为惊人。 不过,能开弓,不等于会射箭! “布衣......”李锐刚要说话,他的眼睛再次一瞪,下巴差点掉下来。 王布衣开了第二弓,同样是满月! 第二支箭,紧跟着第一支箭射了出去。 二弓连开,两箭连珠,李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战场上,诡谲迷人,王腾龙搏杀碧寒黑环蟒,却丝毫没有察觉碧寒黑环蟒露出的毒牙。 圈套,一点点逼近! 可正是因为战场瞬息万变,碧寒黑环蟒又怎能想到,它被一个只有九岁的孩童,用弓箭瞄准了呢。 空气撕裂,王布衣射出的利箭瞬息即至,“噗”的一声插入了碧寒黑环蟒的左眼上。 太突然了,包括王腾龙,谁也没有想到。 正当王腾龙骤然回头,他发现,树上,王布衣,开弓,射箭! 还未等碧寒黑环蟒反应过来,第二支箭紧跟着第一箭来临了。 这次不是碧寒黑环蟒的左眼,也不是右眼,第二支箭射中了......七寸! “锵!”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乍起,第二支利箭携着几百斤的力道,如同极致的钻头,刺破了青碧的蛇鳞,宛若一颗毒牙,狠狠地咬进了碧寒黑环蟒的七寸上。 “吼!” 碧寒黑环蟒竟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如同虎啸熊咆,震动山林,惊得百鸟恐飞,百兽蛰伏。 碧寒黑环蟒在尾三山,积威百年!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山大王”,被一个九岁孩童,射瞎了眼睛,射中了七寸要害。 脸盆大的蛇目如同碎掉的珍珠,绿色的粘稠液体流淌出来,碧寒黑环蟒瞎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吞吐着阴毒的目光,找到了射箭的王布衣。 “嘶!” 碧寒黑环蟒立即放弃王腾龙,蛇形百足,“咻”的一声激射出去,冲向王布衣! “不好!” 王腾龙和李锐脸色同时一变,不管如何,王布衣还只是九岁的孩子,那是活了三百岁的蟒蛇对手。 “哪里走!”王腾龙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李锐则是抱住王布衣,想要跳到另一颗树上去。 “李锐叔,逃到哪里都一样,速度没有那条蟒蛇快,迟早会被它追杀。这样的逃跑,只是浪费时间。”王布衣平静的可怕,他将李锐轻轻推开,取出了第三支箭,搭在弓上,赫然准备射出第三只箭! “布衣!”李锐脸色苍白,他看着王布衣,想不出一个九岁孩童,面对正冲过来的蟒蛇,为何面不改色。 “妈的,老子拼了!”李锐一咬牙,强压下逃跑的欲望,以及恐惧的心理,守护在王布衣身旁。 李锐看着房屋大的蛇头,不断变大,吐着猩红蛇芯子,獠牙森白,瞎掉了一只眼睛,显得格外狰狞的碧寒黑环蟒,心头战栗,恐惧不断扩大。 纵然王布衣的一支箭射中了碧寒黑环蟒的眼睛,一支箭射中了碧寒黑环蟒的七寸,但是碧寒黑环蟒太庞大了,那渺小如毫毛的利箭,好似给它隔靴搔痒一般,可是又成功激怒了这条魔威滔天的巨蟒! “完了,死定了!” 李锐后悔不堪,面对越来越近的碧寒黑环蟒,似乎能够闻到蛇嘴中吐出的腥风,死亡不断逼近,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而这时,王布衣的弓,还没有拉开! 王布衣拉弓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前两次开弓,耗费了他太多的气力。 第三次开弓的时候,王布衣立即感觉到筋肉仿佛转筋一般,挤压扭曲,疼痛无比,同时一股酸麻无力从四骸集中到臂膀上。 再开第三弓,两条手臂好似坠了铅块一般,无比乏力,根本没有力气提起二十斤的铁弓,更别说拉开几百斤的弓力了。 “怎么办?”王布衣的心头也开始颤栗,他的手臂摇摇晃晃的,连铁弓都举不起来了,面对不断逼近碧寒黑环蟒,死亡似乎向他露出了微笑,绝望一点点蚕食他的心灵。 王布衣余光一瞥,看见了李锐。 一个老猎户,面对巨蟒,面对死亡,竟然屈服了,坐以待毙,闭上了眼睛。 等死吗? 等死吗! 猛然间,一道光在王布衣的脑海中炸开。 ...... 【闭上眼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面对危难,难道你就坐以待毙吗?】 【起来,告诉我《常清静经》的作用。】 【对敌如何?】 【那你刚才闭上眼睛,是平静的求死吗?】 ...... “怎能等死!” 不知何时,王布衣缓缓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两道骇人的精芒爆射出来。 与此同时,《常清静经》和《太玄御剑术》运转起来,《常清静经》让王布衣冷静清醒,《太玄御剑术》让他弓驱如臂,利箭仿佛是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 一股力量,从王布衣的体内深处腾起,那个力量如同猛虎,如同蛟龙,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这股力量,是王布衣的潜力,是王布衣天生的九牛二虎之力! 呼气,凝神! “开!” 王布衣暴喝一声,双臂运力,一口气将铁弓拉开,开过满月! “哞!” 碧寒黑环蟒竟然发出沉闷的牛哞声,目光阴毒,猛地张开血盆大口,急咬了过来。 “给我停!” 紧追上来的王腾龙怒吼,抱住碧寒黑环蟒的蛇尾,浑身的肌肉像充气般膨胀起来,如同磐石隆起,青筋暴跳,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王腾龙粗如水桶的双腿“咚”的插进了地里,双臂的大块肌肉全部隆起,他爆发全部力量,在千钧一发间,拉住了碧寒黑环蟒。 “砰!” 劲力暴动,王腾龙和碧寒黑环蟒之间猛烈击撞,一道又一道的罡风旋转开来,将周围的枯木和腐叶全部搅成粉末。 这时,扑杀过来的碧寒黑环蟒在空中僵硬住了,一张血盆大口,距离王布衣只有一尺远! 如此的近! 碧寒黑环蟒呼出来的腥风卷起王布衣的头发,口中的獠牙快要刺破王布衣的皮肤,可是王布衣屹立不动。 王布衣的眼神冰冷,如同刺刀般,射入碧寒黑环蟒的眼睛,手中的弓箭,微微一抬,瞄准了它。 “嘶!” 碧寒黑环蟒猛吐蛇芯子,从来没有生物可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它! “射!” “嗡”的一声,弓弦颤动,如同刀子般割裂空气。 箭更厉害,一尺的距离,还没有看清楚什么,碧寒黑环蟒的口腔中爆开一团血花,一个白花花的蛇脑从颅腔中,掉到了蛇口中!! 旋即“噗通”一声,庞大的蛇尸砸到了地上,连地面也颤动了三下。 王腾龙吐了一口气,诡异膨胀的肌肉恢复原样,本来古铜色的皮肤,浮现一丝不正常的殷红。 王腾龙是运用了什么秘法,才将浑身的肌肉和力量暂时提高,但造成的后遗症也是难以想象的。 利用一种诡异的劲力运转方式,刺激筋肉,爆发肌肉的力量,以短暂的提高实力。 可是泻劲之后,浑身肌肉会全部萎缩,王腾龙现在连一根草也提不起来了。 开完第三弓的王布衣,浑身肌肉转筋,像面条一样弹动,一股深深的乏力感涌上心头,同样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呼。” 王腾龙大咧咧地躺在铺满腐叶的地上,而王布衣则是抱着铁弓,无力地依靠着树干。 众猎户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他们瞧见地上庞大的蛇尸,还有王腾龙父子两个,脸上那满足的笑容,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春猎结束定计划 虎父无犬子! 一个王腾龙,一个王布衣,震撼了李家村所有的猎户。 王腾龙,独战三百年的碧寒黑环巨蟒,不落下风! 王布衣,九岁孩童,将百斤弓力的铁弓开得满月,三箭射死碧寒黑环巨蟒,更是英雄出少年! 两人战后,浑身乏力,艰难一战,倾注了所有,像软泥般躺在地上,或者依靠着树干。 但他们在笑,脸庞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布衣......”李锐叔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惊骇眼前的九岁孩童。 开百斤铁弓,三箭射死碧寒黑环巨蟒,这是正常的人类孩子吗,惊讶到极限,就是猜疑和恐惧。 “李锐......叔......” 王布衣吐出三个字,却仿佛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他对着李锐叔眨眨眼睛,眸光清澈,秀气的脸庞上,有着一点麻子,显得天真烂漫。 “我到底在想什么呢,他是王腾龙的孩子啊。”李锐心中自责,关怀地将王布衣抱了起来,跳下树。 腐叶地上,一条庞大的蛇尸横亘,散发出磅礴的血气和凶煞。 很难想象,积威尾三山百年的碧寒黑环巨蟒,连山主都要忌惮三分,如今也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猎户围了上来,望着宛若数节火车的碧寒黑环巨蟒,心中胆寒。 蛇尸尚且有此淫威,何况活着的时候,魔威滔天。 “这,这巨蟒怎么办?”有猎户蒙住了,他们第一次猎到如此大的猎户,平日大也不过黑瞎子人熊。 “将前些猎物的皮毛等珍贵部分取下,血肉抛弃,要蟒蛇。巨蟒太大扛不动就剁成数段,每人扛一节,剩余的吃掉!” 躺在地上的王腾龙果断的说道,他的眼睛发光,这具蛇尸的血肉绝对大补,比那些豺狼虎豹的肉也不知道珍贵多少。 而且蛇尸浑身是宝,血肉,蟒筋,蛇皮,蛇眼,獠牙等等,极为珍贵,放在凤山城卖,都是上百两,甚至上千两白银,有价无市。 “蟒筋,蛇眼,我要。”王布衣传出虚弱的声音。 “没问题。”众猎户没有不同意的,碧寒黑环巨蟒就是王腾龙父子打下来的,谁会微词,便是李天,也不敢说什么。 “还有蛇胆,我也要了。”王腾龙补充道。 蟒筋,蛇眼,蛇胆,是碧寒黑环巨蟒最为珍贵的宝贝,但猎户一句话也没有说。 剩下的,交给猎户了,他们拿起锋利的猎刀,将碧寒黑环巨蟒断成数截,留下两截作为肉食吃掉。 “咚”、“咚”,“咚”! 一道道沉闷的声音在山林中响起,宛若鼓声擂动,一只黑乎乎的,毛茸茸的爪子撘在树干上,整颗树木颤动。 “黑瞎子!” 猎户脸色一变,百米开外,一头三米高的人熊出现,四肢粗壮有力,扶着巨木,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打量着李家村的猎队。 “哼!” 李柱,李锐,和李天站了出来。 王腾龙倒下,能够和人熊一战的,只有他们三人了。 “吼!” 人熊喉咙深处,发出了滚滚而沉闷的咆哮,它瞪了众人一眼,熊掌猛地一拍树木,赫然转身离去。 人熊见地上横亘着碧寒黑环巨蟒的尸体,以及十几人的猎队,选择了离开,避开猎队的锋芒。 “走了!”猎户顿时松了一口气。 少了王腾龙这个杀手锏,和人熊战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恐怕要血溅山林。 猎队留下三人警惕周围,另外两人收敛三个死者的遗物,至于尸体,恐怕早被碧寒黑环巨蟒碾压成肉泥了。 剩下的人,捆绑蛇尸,或者料理蛇肉。 不一会儿,尾三山,炊烟升起,山林中架起了篝火,蛇肉烤的金黄油亮,一滴油脂滴在火焰中,发出“哧”的响声,随即一股香酥的味道飘散开来。 还有一口铁锅,架在火堆上,里面炖着蛇羹,不时冒出几个气泡,香气四溢。 “咕噜”一声,猎户眼睁睁盯着烤蛇肉、蛇羹,吞咽津液,喉结滚动,已经饥肠辘辘了。 “吃吧!” 王腾龙坐了起来,抄起大刀在烤蛇肉上削了一片,刀尖挑起就往嘴里送。 酥,香,爽口,好吃! “好,好吃!”王腾龙痛快的大叫起来。 “可惜,少了烈酒。汉子,就应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王哥,我这里有酒。”一个好汉从腰后摸出一个酒葫芦,递了过去。 “恩?好家伙!”王腾龙一愣,眼睛顿时一亮,接过来,大口就喝了起来。 “王哥,少,少喝点,这是临镇的桂花酒。”那个好汉见王腾龙如此豪放的喝酒,不由肉疼,心痛的要命。 葫芦里是临镇的桂花酒,好汉当作宝贝,从不离身,不舍得喝一口。 “喝!酒要一起喝,肉要一起吃!这样才够劲!”王腾龙哈哈大笑起来。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才快意。”王布衣露出一丝微笑,有些羡慕。 王布衣前世哪有如此快意的生活,大都市的快节奏,如同英格兰的踢踏舞,一阵“噼里啪啦”,说不清个所以然。 有的只是,你跳,他跳,我也跟着跳。 “我也要吃肉。”王布衣努力坐起来,抄起一个匕首,在蛇肉上削下来一片,送到口中。 “这个味道!”王布衣的眼睛猛地一瞪,前世5A级的神户牛肉也不过如此。 不,神户牛肉也不及这碧寒黑环巨蟒的分毫! 一片蛇肉入口,脂肪如同雪花般融化,滑而不腻。 肉质在篝火的灼烤下,染上了一丝炭火味,脍炙人口,同时蛇肉本身的味道被激发出来,外脆内嫩,香满口腔。 蛇肉下肚后,王布衣立即感受到惊人的变化,转筋的肌肉好像皱巴巴的纸张,被一只手温柔的抚平,身体的力量,一点点的恢复。 王腾龙的目光看了过来,王布衣神色一动,立即明白了碧寒黑环巨蟒的蛇肉神效。 活了三百年的巨蟒,体内积攒了多少精华,不言而喻! 王布衣喝了一大口蛇汤,顿时感觉到一团暖洋洋的力量在肠胃之中,滋润着筋肉皮膜。 “这蛇肉大补,对肉身境的修炼有大好处!”王布衣眼睛大亮,立即明白了蛇肉蛇羹的好处,他领悟了王腾龙的意思,希望他多吃一点。 同时,碧寒黑环巨蟒的蛇肉就有如此神效,那更为珍贵,为蟒蛇精华之所在的蛇胆,蛇目,又有何等神效,王布衣不由期待起来。 “咦,我的力量增长了!” “吃了这蛇肉,感觉体内血气澎湃!” “这蛇肉是宝,要多吃!” 猎户们吃了蛇肉,纷纷惊呼,他们立即意识到蛇肉的好处。 这蛇肉对猎户的作用最为明显,王布衣其次,王腾龙最弱。 但是因为猎户不会修炼之法,仅能依靠身体本能吸收蛇肉精华,大部分还是作为废物排泄掉了,比不上王布衣和王腾龙的吸收率。 “怎么回事,我的**怎么硬了?” “咦,奇怪,感觉头晕晕的。” “流鼻血了,你流鼻血了!” “你也流了!” 多吃了几块蛇肉,多喝了几口蛇羹,猎户们各个出现“异状”。 王腾龙见猎户的模样,笑了:“你们还是少吃一点吧,这蛇肉太补了,你们的身体承受不了。” **充血变硬,是因为蛇本淫邪,蛇肉是壮阳之物,而三百年的碧寒黑环巨蟒更甚。 流鼻血,头晕,自然也是因为猎户吸收不了太多的蛇肉精华,过犹不及,吃多了反而危险。 好在猎户适可而止,剩下的蛇肉全部被王腾龙和王布衣包下来。 吃完蛇肉和蛇羹,王腾龙的状态恢复了,王布衣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又增加了几十斤。 “回去吧。”王腾龙说道,一条碧寒黑环巨蟒,已经是春猎的最大收获。 “将枯死蟾带上,那是难得的药物。”王布衣说道,他心思飞转,蟒筋、蛇目,蛇肉,已经成为四年黄金计划的一部分! (下一章就是四年后了,布衣真正成长起来,离开王腾龙的羽翼,独当一面。王布衣到底能够成长到什么境界,求收藏,顺便多投些推荐票吧~)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转眼已是四年后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四年。 凤山,宛若亘古长存,宏伟的山脉绵延数万里,纵横交错,好似凤首、凤翼,凤尾等几大组成,成为高山郡内,最大的山脉之一。 也许有仙,在上古时,俯瞰这片山脉,觉得像是有凤栖落,于是取名为凤山! 七尾山,仲夏时节,没有风,山林湿热,蝉鸣躁响,巨木遮天,藤蔓垂落。 水汽蒸腾,整座山,仿佛在呼吸。 “沙沙!” 忽然间,枝叶颤动,一个身穿短裤麻衣的“野人”从山林中窜了出来,披头散发,七尺身高,四肢健壮,如同成人一般。 更令人吃惊的是,他双臂举起磨盘大的青石,在山林中奔跑跳跃,眨眼的功夫,整个人远去。 “砰”的一声,少年将巨大的青石扔了出去,砸在一颗巨木上,震得树木枝叶剧烈摇晃。 “五千斤重的磐石,我扛起来健步如飞,看来炼筋期的程度,远胜其他人,应该可以买入熬骨期了。”少年低语,他正是放弃上凤山学堂,利用四年黄金时间磨练的王布衣。 如今,王布衣早已步入炼筋期,练得浑身皮筋如牛皮,肌肉健壮,力量达到五千斤,甚至更多。 王布衣现在随时可以踏入熬骨期,炼筋期已经被他练到圆满。 四年以来,王布衣四年如一日,修炼《犀皮牛筋功》,极致地锻炼身体,不断逼近身体极限,猎杀山林野兽,补充大量肉食。 方才,王布衣扛着五千斤的磐石,在山林中奔跑,是在锻炼肌肉和耐力。 前世的科学证明,跑步和游泳,最能锻炼人的身体肌肉。 人体肌肉无数,细数不清,没有任何方法能够锻炼全,但跑步和游戏,确实是最好的方法。 再加上仙界的某些玄妙功法,与之相结合,达到的神效令人瞪目结舌。 王布衣炼筋期可以扛起五千斤的磐石,在山林健步如飞,这就是成效,远胜王腾龙当年! 要知道,登山本就是极为辛苦和消耗体力的事情,四肢并用,攀爬,或者登跃,肌腱不断伸张和收缩,再和长跑结合,消耗更为惊人。 而王布衣以此为锻炼手段,还搬起石头,在山林中长跑。 体力、耐力、肌肉、四肢、灵活性,协调性,各方面得到了锻炼,四年如一日,达到的效果可想而知,多么惊人。 “爹的神秘身法我也学习的差不多了,在山林中锻炼,绝对比在院落里,按照脚印一个个的踩要好。”王布衣甩开五千斤的磐石之后,身形闪动,如同鬼魅,茂密的山林不是阻碍,反而成为了助力。 “嗖”的一声,王布衣跳跃起来,手掌扒住一根树枝,猛地一荡,整个人化作一道虚影飞了出去。 神秘身法已经被王布衣深入骨髓之中,和山林完美结合,身形灵活如猿猴 若说在山林中的速度,王布衣说第二,那没人敢称第一。 四年的时间,王布衣完全在山林里度过,夸张的说,山里的一草一木,山的呼吸,山的脉动,他了如指掌! 片刻之后,林中人影闪动,王布衣好似人猿泰山,在山林间荡漾,一颗树干,一条藤蔓,都成为了他的臂膀和助手,这也是《太玄御剑术》的应用。 王布衣站在一面断裂的山崖前,很突兀,几乎垂直,像是仙雷崩断。 山崖上怪石嶙峋,直通山巅。 不过它太陡峭了,连最优秀的攀山者,最厉害的羚羊,面对这个山崖也束手无策。 而王布衣,站在山崖脚下,抬头望去,百丈山崖,横断天地。 “呼......” 王布衣闭上眼睛,深呼气,宁静吐纳,体内的肌肉和细胞平缓颤动,协调一致。 蓦地,王布衣霍得睁开眼睛,目光如电,他双腿猛地一蹬,“砰”的一声,脚下的岩石碎裂成四瓣,他整个像是架在弓弦上的利箭。 “嘣”的一声,激射出去! 风声在耳边尖啸,王布衣双臂张开,像是鹏鸟展翅,一跃三丈高,滑翔了五米,然后臂膀如同猿魔,身体撞在山崖上的时候,狠狠抓住了两块凸起的岩石。 “开始!” 王布衣双眼猛地一瞪,双臂双腿同时蹬动,或攀越,或横移,或跳动,身形时而如同激流中的皮艇,时而如同跳跃的羚羊,时而如同坚韧不拔的登山家。 速度太快了,远处看去,宛若一条灵蛇在山崖上闪电游走。 “咻”的一声,山巅上,突然一道人影腾飞起来,“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九秒!终于突破了十秒的记录和大关!”王布衣吐口气,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开来。 百丈高的山崖,笔直陡立,仅用九秒攀爬完成,说出去,要吓死一大片人。 一算,这比百米冲刺还快! 如此骄人,应该说恐怖的成绩,王布衣只是稍微满意,他站在山巅凸起的岩石上,眺望山下,巨木林立,郁郁苍苍,一种原始山林的感觉扑面而来。 景色太美,绿色的山,绿色的树,宛若碧绿的大海澎湃而来,冲击眼球。 王布衣深吸一口气,然后长啸一声,音啸绵延,崩碎长云,心中的凌云壮志抒发出来,豪情冲天! 续尾七山到尾三山,又一座山,也被他征服了! 山顶上,皆是一些巨大的岩石,小有百来斤,大的更有上千斤重。 王布衣抬足猛地一跺,几千斤的力道瞬间顺着脚掌倾泻而下。 “咔嚓”一声,这块屹立山巅不知道多少年的巨石碎裂成几大瓣,化作山巅的碎石。 王布衣一跃而下,腰板一扭,腿脚如同铁鞭般一抽而出。 “啪”的声响,在腿脚即将抽中旁侧一块磐石的时候,王布衣腿脚的肌肉立即集结起来,如同一块钢板鼓起,又好似一条条坚韧的钢丝缠绕到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那块磐石裂成两半,一块飞到空中,王布衣身形梯纵,双脚化作残影连连跺出,“砰”的几声,半块磐石裂成了头颅大小。 王布衣一落地,双拳又连续捶了出去,打在那些磐石上,等到石头“沙沙”落地,已经都是一些细碎的不能再细碎的石子了。 一块巨大的磐石,赫然只在王布衣几息的拳脚间,化为乌有,若是让工匠千锤万凿,估计要半个时辰的功夫! 又来到一块更为庞大的巨石前,足有三米高,宛若一块屏障屹立在山巅。 “呼。” 王布衣深吸一口气,左右收拳,胸腔轻微一鼓,然后收缩。 刹那间,王布衣一拳轰出,在拳头碰到巨石的瞬间,王布衣的筋肉纠结摩擦,产生劲力,顺着拳力一起轰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整个山头摇晃了一下,这块巨石顷刻分崩离析,宛若沙漏里的沙子泻了出来,流了一地。 王布衣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旋即整个人神色一凝,化作一个人形暴龙,在山巅拳打脚踢起来。 山顶,轰鸣,砰响不断,直到声音消失,尾二山的又一座山头的巨石消失不见,只有一地细碎的乱石。 忽然间,王布衣纵身一跃,跳下山崖,身形骤然向下,山石和古木极速倒退,偶尔山体凸起的岩石,让人心头一跳。 如果撞上去,绝对是粉身碎骨。 不过王布衣神色淡然,平静的闭上眼睛。 他享受这种极致的运动,肾上腺激素快速分泌,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感觉,都是他对《常清静经》的另类修炼! “噗通”一声,王布衣坠入山脚的一片幽深碧潭中,溅起了几米高的水花,他整个人好似一条鱼儿,往水里猛扎下去。 这寒潭是王布衣一年前发现的,他处处寻找水潭,以便游泳,锻炼身体。 一年前,王布衣来到尾二山,意外的,发现了这个幽深碧潭。 这个幽深碧潭很是奇异,比其他的潭水要冰寒,即便是酷热炎夏,幽深碧潭的潭水也有零下几十度,而且严冬腊月的时候,幽深碧潭保持如此低温,却绝不会结冰。 如此奇异的幽潭,王布衣刚找到的时候,曾经冒然跳进去,零下十几度的潭水冻得他手脚抽筋,直接沉进碧潭中,差点溺水身亡。 好在体内的热血在冰冷的刺激下涌动起来,王布衣死里逃生,从幽潭中爬了出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冷热交加,极为危险,轻则手脚抽筋,身体弱一点的甚至可能直接猝死。 王布衣知道厉害的同时,也尝到了甜头,浸泡寒潭之后,一冷一热,极度刺激之后,竟然能够加快新陈代谢,增加皮筋的韧性。 于是每次剧烈运动之后,王布衣都会一个猛子扎进幽深碧潭之中,利用潭水的冰寒特性修炼。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千年寒铁冰灵果 “哗啦!” 王布衣猛地冒出潭面,冰冷的水珠泼溅开来,“哗啦啦”作响,幽静的寒潭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水至清则无鱼,再加上零下几十度的低温,没有鱼儿能够生存。 幽碧寒潭冷冽而清澄,水质透明,在幽深的山谷中,透露出深邃的翡翠色,宛若大自然最佳的玉石。 寒潭,清水,偏僻,幽静,这里俨然成为了王布衣的宝地,修炼之余,王布衣会在这里休息。 “呼。” 王布衣呼吸悠长,热胀冷缩,在两个极端下膨胀又收缩的皮筋肌肉,在几个呼吸间调整了过来,肉眼不可见的褶皱缓缓抚平。 不一会儿,王布衣的身体适应了寒潭的低温,四肢伸张开,清秀又不失阳刚的脸庞上,表现出享受的神色。 微卷的长发沾着水花,湿润乌亮而浓黑,或贴在稚气未脱的脸颊上,或散落在寒潭的清水中,随着轻微的水波荡漾。 他漂浮在水面上,头向上仰望,望着宛若鹰钩嘴弯下来的山崖,大片的阴凉洒落,明明是闷热而躁动的仲夏,却有一缕丝丝的凉意。 偷得浮生半日闲。 王布衣眼帘闭阖,体悟水,天穹,山崖,和己身的关系,《鱼龙化劲法》无声无息的运转起来。 《鱼龙化劲法》,王腾龙在仙途之中,遇见的最为玄妙高级的运皮筋肌肉,摩擦产生劲力的法门。 寻常法门,都是单纯的利用皮筋肌肉,摩擦产生劲力,不仅对皮肉有所磨损和伤害,而且产生的劲力不强大,不足够纯熟和连贯。 《鱼龙化劲法》不同,此法取鱼之灵动和爆发力,龙之强劲和飘逸,让皮筋和肌肉,模仿鱼儿在水中摆尾,神龙在云雾见首不见尾,翱翔九天的运动方式。 这样爆发出的劲力,不只强大,而且绵绵不绝,对皮筋肌肉还有磨练,更加强大。 “鱼儿摆尾的运动......” 王布衣呢喃,神思外游,脑海里浮现一副画面。 那是清澈的河水中,一条鱼儿搁浅了。鱼尾猛地一摆,劲力十足,水花迸溅间,鱼儿借助劲力的反推,回到河水中。 原来几年对身体的锻炼,到达肉身境的炼筋期,王布衣的肉身愈发强悍,识海中的灰色迷雾退去不少,边缘的几款软件分别“解封”,其中就有一款软件为拍摄软件, 王布衣为了修炼《鱼龙化劲法》,如何利用皮筋肌肉摩擦生出劲力,又如何像鱼龙般产生劲力,他曾经跑到临河遍,观察河水中的鱼儿,看鱼儿怎么游动。 王布衣观鱼游动,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天,他将特别的片段拍摄下来,在脑海中播放,一遍又一遍的观察和临摹。 经过无数次的观察和临摹,王布衣终于将《鱼龙化劲法》中的“鱼劲”,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皮肉摩擦震动,整个人化作一条鱼儿一般。 此时,王布衣飘浮在寒潭上。 不是因为寒潭的水密度大,和王布衣前世的死海一样,能够浮起人。 而是因为王布衣的肌肤轻微颤动,产生“鱼劲”,整个人就像鱼儿一样,能够随意游动。 “劲力的用法真是奇妙,能够让人像鱼儿一样在水中灵活游动。日后将‘鱼劲’修炼的登峰造极,甚至脚掌踩在水面上也不会沉下去,在水上行走!” 王布衣想到“水上漂”,神乎其技的轻功。 但对于王布衣来说,“水上漂”不是传说,只要“鱼劲”更进一步,就能够做到。 “《鱼龙化劲法》不愧是爹赞不绝口的功法,如此神效,出乎意料,就是不知道更为精妙的《虎神炼骨功》又如何?”王布衣一脸期待。 想当年,王腾龙传授王布衣《犀皮牛筋经》的时候,对《鱼龙化劲法》和《虎神炼骨功》极为推崇,甚至自身想要重修。 如此可见,《鱼龙化劲法》和《虎神炼骨功》的精妙之处! 炼筋期练到这等程度,王布衣完全可以踏入熬骨期,开始修炼《虎神炼骨功》。 “这寒潭极为奇异,零下几十度的温度,竟然不结冰,夏冬如此。当初若非《鱼龙化劲法》,我估计就要死在这寒潭里了。”王布衣唏嘘一声,想起当日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让他心有余悸。 “噗通”一声,王布衣不再漂浮在水面,而是一个猛子扎进了寒潭中,手脚在水中蹬动,灵活轻巧,仿佛鱼儿的鱼鳍。 顿时间,寒潭下的温度骤然降低。 三米,五米,十米,二十米...... 零下几十度的低温达到极致,潭水宛若化作了锋利的铣刀,割裂皮肤,冰冷刺骨。 这是一种很好的磨砺! 身体脆弱的人,不是冻死了,就是心脏暴毙而亡,或者被庞大的水压给挤压致死。 王布衣目光坚毅,接受这种磨砺,身体更加强盛。 寒潭的水质清澈,阳光洒进来,拥有十几米的可见度,但更加深入寒潭之后,周围幽深漆黑一片。 肉身境磨练到这一步,双目能够生出毫光,即便是漆黑的夜晚,景物也能清晰可见,潭底自然可以。 更何况王布衣服用了碧寒黑环巨蟒的蛇目,目若幽泉,眼力极为厉害,黑暗中能看清一切。 随着不断的潜入寒潭,王布衣明显感觉到温度的降低,水压的增加,他的皮肤轻微颤动,一道道细微的劲力排泄出来。 周围的潭水相当于一百斤的水压,猛地挤压过来,让王布衣脸色微变,不过他依靠坚韧的皮肤,结实的肌肉,抵挡住了。 五十米! 终于达到潭底! 只见是十几见方的地方,铺满了细密的沙子。 本来是岩石,但是在寒潭多年的低温侵蚀下,冻裂开来,再加上庞大的水压,早已磨碎成细密的沙子了。 “千年寒冰铁就那么几块,而冰灵果也没有结成。” 王布衣环视潭底一周,看见潭底中央的一株七寸水草,不禁摇了摇头。 这不是他第一次潜入潭底,为了探究寒潭的秘密,王布衣曾经潜入潭底,找到了几块千年寒冰铁,以及还没有成熟的灵药冰灵果。 王布衣琢磨着,普通的灵药冰灵果根本没有如此神效,能够造就一个寒潭和数块寒冰铁,应该是变异的,快要进化为宝药的冰灵果。 灵药就那般珍贵,市场上黄金难买,更何况宝药!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快要成熟为宝药的变异冰灵果,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王布衣最大的秘密。 确保冰灵果无碍,另外真的找不到其他千年寒冰铁了,王布衣丢下了几块凡铁,腿脚一蹬,游向水面。 爬出寒潭后,一离开水面,王布衣身上立即冒起了白色的寒气,麻衣上,头发上,肌肤上,结起了一层冰霜。 寒潭低温,赫然如斯! 正值仲夏,山林的温度高达二三十度,可是王布衣一爬出寒潭,身上竟然开始结冰,可见寒潭的温度多么的低。 不过王布衣习以为常,浑身劲力运转,轻轻一振,冰霜尽掉。 “千年寒冰铁一般只出现在极寒之地,而且获取极为凶险,市场价等同黄金,但是这个寒潭底出现了几块,明显是因为变异冰灵果造成的。 我这丢下几块凡铁,希望在变异冰灵果成熟之前,变成千年寒冰铁。”王布衣小声咕哝,他特意带了几块铁锭,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离开寒潭后,王布衣趁着身上凉快,行走如风,在潮湿闷热的山林中奔跑起来。 尾七山,山脚下,一户人家。 一道身形闪入,再出来,王布衣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 “娘!” 王布衣干净果断的叫道。 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正在忙碌,背着一个扎羊角辫的可爱女娃。 “青衣。” 王布衣大步走过去,宠溺地揉弄可爱女娃的脑袋。 这名为青衣的三岁女娃正是王布衣的妹妹,王青衣。她生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苹果儿脸红扑扑的,惹人疼爱。 养儿防老! 王布衣心中明白王青衣为何出生。 他要走上仙途,岁月茫茫,再浓郁的亲情也要干枯,双亲会在长河下化为枯骨。 王腾龙和李青梅老后,需要子嗣陪伴。王布衣走后,有青衣陪伴二老,会很好多。 不管如何,王布衣很喜欢他的妹妹。 “哼!” 见哥哥叫她,只有三岁的王青衣轻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青出于蓝胜于蓝 王布衣一脸笑容,闪到另一侧,扮鬼脸逗小青衣开心。 结果小青衣嘴巴嘟囔得很高,粉嫩的脸蛋写满了不高兴,将头埋在李青梅的背上。 小青衣脸蛋上写着,哥哥是坏蛋,青衣再也不和哥哥好了。 “青衣,哥哥错了还不成吗?”王布衣的脸拉了下来,一阵哭笑不得。 小青衣的心思太好懂了,可是王布衣就是没辙。 山林中的豺狼虎豹,毒虫猛兽,王布衣都不怕,就怕王青衣不开心。 “青衣,笑一个,笑一个哥哥就给你买糖吃。” 王布衣拿糖**小青衣,因为这招屡试不爽。 可是这次失效了,小青衣是心里铁了不想和王布衣好了。 李青梅感觉到一个三岁小丫头,和她的哥哥在背后“捣鬼”,轻笑一声。 “布衣,这次你妹妹可是真的生气了,谁叫你入山一年都没有回来。”李青梅责备道,做娘亲的,又何尝不是和青衣一样,希望王布衣多回家看看,不要一下子住进了山里。 “青衣再也不和哥哥好了!”小青衣开口了,声音脆崩崩的,以表决自己的决心。 “那我去找我爹了。”王布衣见娘在忙碌,小青衣又在生闷气,他只好找王腾龙了。 “没人?” 王布衣走出大厅,望见空荡荡的院落。 “砰”的一声,突然间,一道劲风从王布衣背后袭来。 王布衣双目一凝,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偷袭,身形如同拱桥弯下,脚掌向前一蹬。 “哧溜”一声。 王布衣好似蛮牛滑行,身形在地面擦过,倒退了三尺,停了下去,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爹!”王布衣惊呼一声,眼前从屋檐飞落的身影,正是王腾龙! 王腾龙来不及收势,一脚踏在地面上,土地猛地颤动,蛛网裂纹延伸开来,一个清晰的脚印出现在鞋履下。 “来真的?!” 王布衣眼睛瞪圆,王腾龙那一脚的威力,丝毫没有放水,千斤力道,不然怎么能踏出鞋履印。 王腾龙以一条腿为支柱,身形猛地转动,另一条好似铁鞭般甩了过来,刮起的罡风猎猎作响。 位于身后的王布衣动容了,王腾龙腿鞭未至,刮起的劲风就宛若刀子一般,割在皮肤下生疼。 劲力! 王布衣的瞳孔剧烈收缩,王腾龙的这记甩腿看似平凡,其实已经用上了劲力。 “蹬蹬蹬!” 王布衣连退三步,倒移了三米距离,正好离开了王腾龙的攻击范围。 可惜王布衣失算了,王腾龙的招式如何成熟老练,又怎么可能是退后三步,就能避开攻击的呢。 一腿踹去,宛若大炮轰击过来,眼前的腿脚不断变大,竟好似一根如意棍伸长了,瞬间缩短了三米的距离。 王布衣当即一惊,他知道王腾龙用上了神秘步法的缘故。 再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王布衣当机立断地竖起双臂,交叉在胸前,硬生生接了王腾龙这一脚。 “砰!” 千斤的力道从鞋履上倾泻下来,如同洪水奔涌。 王布衣脸色立即一变,感觉自己的双臂就像接了一记炮弹,骨骼发出“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快要断裂。 “喝!” 王布衣大喝一声,左脚向后一撤,踩在房间门槛前的青石阶上。 结果青石阶砰然碎裂,一道道裂痕从青石阶上出现,留下了王布衣的鞋履印。 这还只是王腾龙一脚的千斤力道,劲力紧接着透体而来。 野蛮,霸道! 王布衣双眼一瞪,额角青筋暴起,手臂上踩的分明是一只脚,可是却像一头壮实的公牛顶了过来! 恐怖的劲力穿过衣服,宛若两根铁锥刺了过来。 王布衣先是感觉到肌肤仿佛是千针扎,万针刺了一般,紧接着就是皮膜烙铁烫了一样。 王布衣连忙鼓起肌肉,一根根肌肉纤维好似铁丝般纠缠到一起,形成一道钢铁壁垒,这才将王腾龙的劲力挡下。 若不是这样,估计王布衣的双臂就像李丰源家的老槐树,连带着胸膛炸开,出现一个碗大的窟窿! “咔!” 青石阶彻底裂成两半,被王布衣一脚踏碎,但他成功挡下了王腾龙的一脚。 “咦?” 王腾龙露出一丝惊异之色,他可使上了八成的实力,竟然还是被王布衣抵挡下来,不由让他惊讶。 紧接着,王腾龙乘胜追击,一阵连环踢,踹得王布衣节节败退,退到了大厅,地面上“咔咔”踩出一个个鞋脚印。 “不能继续被动下去!” 王布衣心中紧迫,危机感爆棚,若是彻底被王腾龙掌控战斗节奏,他只有惨败的下场。 “你只有这点本事吗!” 王腾龙喝道,他长身而起,一只腿脚高高抬起,猛然劈下,声势浩荡。 落到王布衣的眼中,仿佛是一个斧钺力劈下来。 王布衣退到一个凳子后,他一屁股坐下,身子向后翻滚,双脚落地,随即双拳顶起长凳。 “牛顶青天!” 王布衣的两拳如同蛮牛的两只犄角,狠狠地向青天钻去,欲要捅个窟窿才罢休。 “咔嚓”一声,王腾龙腿斧劈下,当即将长凳劈成两半,碎木飞溅,两截长凳飞了出去。 而王腾龙的腿斧威势不减,继续向下。 电光火石间,王布衣踢出一脚,直接踹在王腾龙的膝盖上。 王布衣那一脚,起码有八百斤的力道,不亚于大铁锤抡在上面,如果是普通人,早已是膝盖骨粉碎,而王腾龙的骨骼宛若钢铁关节,根本没事。 王腾龙的另一只脚刚要抬起,王布衣的脚又顺势踢了过去,刚好在王腾龙的关节上。 “恩!” 王腾龙眼睛猛地瞪圆,正要发力,却将王布衣一招“牛顶青天”,砸中了胸口。 王腾龙胸膛大块肉鼓起,故意要接王布衣一拳。 王布衣见状,目光一闪,立即运起《鱼龙化劲法》,在拳头砸在王腾龙胸口的一刹那,双臂内的皮肉筋骨摩擦,产生一道道鱼儿般的劲力,顺着手臂游到双拳上。 “咚”的一声闷响,王腾龙“蹬蹬”倒退了两步,每一步都踩碎了脚下的石砖。 “你的拳头就这点劲力吗?看来《鱼龙化劲法》是白学了!”王腾龙激将道,他故意接了王布衣一拳。 “你会知道我拳头的力量的!” 王布衣眼眸凛然,宛若刀光折射过眼前,他突然凌厉起来。 从尾七山到尾二山,每一座山的山头,一地细碎乱石,都证明着王布衣的拳头有多硬。 他整个人就宛若一台暴力机器,只是没有释放。 现在,王布衣认真起来了。 “‘鱼劲’,也有‘鱼劲’的力量!”王布衣没有领悟出《鱼龙化劲法》的“龙劲”,但对付王腾龙,‘鱼劲’的力量完全足够了! 王布衣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离弦的箭激射过去,双拳在空中捣出一道道拳影,每一道拳影皆是真实,每一道拳影都有千斤的力道! 这只是因为,王布衣出拳的速度,太快了! 一块万斤的巨石,王布衣只需要四秒钟的时间,就可以完全粉碎,可见其力量! “呼”,“呼”! 王腾龙的脸色彻底变了,空中拳风阵阵,拳影未至,如同大山般的拳压就压迫过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拳法宗师,仅仅是拳压,就足以败敌,王布衣如今达到了这个境界! “吼!” 王腾龙喉咙深处发出兴奋的吼声,他们父子皆是好战分子,越战越强,越战越勇! “轰!” 两人战到了一起,拳脚交加,空气中尽是“砰砰”的炸响声,击打出来的气浪,伴随着拳劲四溢开来。 他们身如鬼魅,脚下运起神秘步法,在本来不大的空间中左突右闪,前后横移,桌桌椅椅全部被掀翻了。 “哞”、“哞”,“哞”。 王腾龙化作一头蛮牛撞过去,牛角顶天,牛蹄踏地,百牛奔腾,招式融入每一个动作,拳脚生风,蛮牛劲激射,牛气冲天。 但王布衣更强,他熟知《蛮牛劲》和《犀皮牛筋经》上的每一招式,见招拆招。 王腾龙牛角顶天时,王布衣泰山压顶,王腾龙牛蹄踏地时,他轻如飞鸿。 王腾龙一记牛蹄飞踏踩过去,结果王布衣一拳头迎了上去。 “他要用拳头挡我的脚?太不自量力了吧。”王腾龙眉头轻微一皱。 要知道,腿的力量是手的好几倍,一般拳头对脚是要吃亏的,除非双方力量存在极大的悬殊。 “寸拳!” 王布衣目光一缩,《鱼龙化劲法》再次运起,一条条“鱼劲”汇聚成庞大的鱼群。 王布衣拳头猛地一旋,带动劲力旋转,拳头三层关节依次砸在王腾龙的脚心。 “砰”,“砰”,“砰”! “轰!” 一道人影从大厅飞了出去,正是王腾龙!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男大当婚女当嫁 王腾龙被寸拳轰中,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 旋即,王腾龙的脸色一变,脚心一阵剧痛,好似一根根尖锐的铁锥钉在上面。 “鱼劲!” 他失声叫道,王布衣的寸劲结合《鱼龙化劲法》施展出来,一拳砸至,就如同三重浪叠加,拍打过来,一浪高过一浪,力量不断重叠。 隐藏在力道巨浪中的“鱼劲”隐藏其中,一旦冲破“堤防”,就像食人鲨一样疯狂地钻动。 王腾龙现在是体会到了“鱼劲”的恐怖,如果说《蛮牛劲》的劲力好比牛角,那“鱼劲”宛若一群食人鱼! “噗!” 王腾龙在半空中吐了一口血,嫣红的血雾绽放开来,点缀的妖冶。 “砰”的一声,魁梧的王腾龙倒在地上。 “爹!” 王布衣见王腾龙吐血,小脸一吓,大叫一声,急忙跑了出来。 “我没事!”王腾龙拍拍手,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没事的模样,“你爹是谁!你小子要打倒我,再修炼几年,进了熬骨期在说吧!” 王腾龙大笑的拍打王腾龙的肩膀,力道沉浑,让王布衣肩膀头一矮,腿脚差点软下去。 “没事就好,我说怎么可能打败爹呢,嘿嘿。”王布衣挠挠头,憨笑起来,傻乎乎的,好似七岁之前的傻布衣。 “你爹只用了五成的力道,哈哈哈。”王腾龙笑道,很欣喜,“布衣,你进步很大,不错,不错。” “还好,布衣相信了,不然面子就丢大了。没有想到,四年时间,他就已经超越了我。” 心里想着,王腾龙暗自汗颜,他使出全力还被打败了,有些不甘,难以言状的自尊心在作祟。 “爹果然单纯,没有发现我是装傻。既然爹好面子,生怕知道使了全力还被打败了,我正好给爹一个台阶下。不过爹要是知道,我并没有使出全力,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王布衣脸上憨笑着,心思转动。 父子二人大笑,并肩走进屋中。 “你们干什么呢?” 李青梅赶了出来,见一片狼藉的大厅,顿时大发雷霆。 魁梧的王腾龙,打败爹的王布衣,一大一小两个李家村好汉,他们再强大,在李青梅的威严下也折服了。 “这张桌子不要了,正好和凳子一起换了。” 王布衣走到饭桌前,本该平滑的桌面凹凸不平,大大小小,充满了手掌印。 其中一道是王腾龙的手掌印,足有手掌厚,掌纹和木纹交织在一起,清晰可见,极为惊人。 这是尾七山的铁梨木所制,木质以坚硬如铁出名,却被王腾龙拍出了手掌印! 另外的手掌印,来自王布衣,由小到大,由浅及深,见证了王布衣的成长。 李青梅不只训过王布衣一次,可是王布衣照旧,以王腾龙留下的掌印为目标。 每半年,王腾龙在铁梨木桌上拍那么一下,看看掌印的深浅、力道,和王腾龙留下的掌印比较一番。 就在一年前,王布衣最后一次回家,他留下了一道掌印,在深浅和力道上,已经追赶上了王腾龙。 这一次,已是一年后,不知道又会如何。 王布衣站在桌前,没有深呼吸,也没有运力,看似寻常的举起手,往桌面上一拍。 “噗”的一声闷响,坚硬如铁的铁梨木在王布衣的手掌下,就像泡沫一般,轻而易举地陷了下去。 走过来的王腾龙见到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 “这小子,力道几乎控制的炉火纯青了,明明看似随意的拍了下去,也没有发出巨大的响声,可是桌子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手掌印,比一年前高超多了。 有《鱼龙化劲法》的功劳,但更重要的是布衣的天赋,他是一块练武的料!就是不知道他修仙的资质如何?” 王腾龙越发心惊,王布衣不只并不愚笨,而且是一个很有资质的人,绝对不比王家的天才差。 “呼,这一掌,是我的全力。”王布衣轻轻抬起手掌。 王布衣的动作幅度不大,与其说“拍”,倒不如说是“按”,可就是这样的轻轻一按,他却仿佛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道。 在王布衣的手掌离开桌面三寸的时候,桌子突然生出异变! 整张桌子剧烈的颤动,每一寸都好像遭到小锤子,毁灭性的锤击。 “鱼劲!” 王腾龙大吃一惊,他知道,因为桌子发生的异状,和方才“鱼劲”在王腾龙体内乱窜的反应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王布衣打王腾龙那一寸拳,没有用上全力。 不然,王腾龙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轰”的一声,桌子内的鱼劲没有暴动多久,木桌所有的内部结构,包括木头纤维,全部被一寸寸的破坏了,变成了一堆木屑! 李青梅看到这一幕,彻底一呆。 旋即,李青梅大怒,大厅里唯一的一张吃饭桌子,被王布衣一掌毁掉了。 “你,你,你们父子两人中午没饭吃,好好反省,把桌子凳子全部做出来!”李青梅嗔怒,她抱着青衣回厨房,在灶台上吃起饭来。 临走前,小青衣趴在李青梅的香肩上,吐出粉嫩的小舌头,对着她爹和她哥哥做鬼脸。 王布衣和王腾龙一愣,相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里,王布衣当了一回业余的木匠,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做桌凳。 第三天,丹阳如火,天空干净如洗,蔚蓝如釉,像上佳的青瓷。 王布衣打了一个哈欠,哈声如雷,他伸了一个懒腰,浑身两百多根骨头,竟然齐齐的,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终于做完了。算算时间,应该是去铁山叔那里了。”王布衣两腿夹坐着新木长凳,寻思着,“一年前将千年寒冰铁送了过去,再加上四年前猎杀的碧寒黑环巨蟒,得到了蛇牙和蟒筋,也该做好了。” 王布衣动若脱兔,腾空而起,双腿夹着新木长凳一转,再忽然一松。 只听见“呼呼”的声音,长凳在空中转了几圈,稳稳的落在大厅中。 王布衣见大厅中的一套新木的,实木家具,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走出院落,到李家村的西南边去了。 李铁山开得铁匠铺就在那里。 路过李丰源家时,王布衣探望了正在做药老村长,瞧见他依然硬朗,便放心的离去,沿着临河走。 河水清澈,从凤山中转过七个弯儿,拐过八个道儿,奔腾而来。 出了山后,水势缓了下来。 村里的姑娘,妇人,常在临河洗衣服,打水等等。 王布衣还知道,包括李霸的娘亲在内的不少村姑,都喜欢清早时分,到临河里洗澡。 那时候,村里的汉子大部分在睡觉,要么已经上山打猎去了,就算是李堂子,也还在和周公的女儿约会,没有人会偷窥。 至于王布衣,他再一次被无视了。 也许村姑们想,就算被王布衣看光了也无所谓吧。 “李锐叔!” 王布衣见到一个独臂的男人,他正在陪着一个风韵犹存的村妇,有说有笑,脸上充满了笑容。 “布衣。”李锐转过头来,他的鬓角出现了几缕白发,眼前这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断掉手臂后,显得格外苍老了。 仿佛一年间,带走了他十年的光华。 王布衣瞥眼李锐的一只空荡荡的袖子,默然了。一个依靠打猎为生的猎户,若是断了一只手,还怎么存活! 在一年半前,这个老练的猎户,被老虎咬掉了一只手臂。 听说是一头白色的老虎所为,那是山王,趁着王腾龙不在的时候,对李家村的猎户出手了。 “叔很好,可以多陪陪妻子。”李锐倒是豁达一笑。 一年半过去了,时间能够抹平一切伤口,李锐现在好多了,可以安心的享受生活,暗度晚年。 “布衣。”旁边的妇人亲切的开口,奶大屁股肥,风韵犹存。 她对王布衣说道:“布衣你十四岁了吧,长得壮硕又英俊,要不要介绍孙家村的姑娘给你。” 李锐的妻子也是从孙家村嫁过来的,现在王布衣在李家村出了名,孙家村的姑娘自然想要嫁过来。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蛇牙匕和蟒月弓 王布衣闻言,再瞟眼身材丰腴的李锐妻子,脸庞略微一红。 早就听闻孙家村的姑娘,长得是各个水灵,奶大屁股肥,王布衣怎能不心动。 特别是眼前就有一个孙家村的姑娘在。 王布衣瞧见李锐妻子,脑海里自动浮现了麻衣下的,凹凸有致的胴体。 当年李锐也是一条好汉,在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 而孙瑞的妻子更是孙家村特别好的姑娘之一,不管是水灵的眼睛,滑嫩的皮肤,还是饱满的胸部,丰腴的臀部,都集中体现了孙家村的姑娘的优点。 仙界本来就是山清水秀,没有王布衣前世的世间那样,环境污染严重,食品不卫生。 这里山水养人,生养出来的女人长得都好看,丑得少。 像一个村里的村花,素颜朝天,但绝对比王布衣生前那些所谓的明星美女要好看。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山村里,十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是该结婚了,比我大一点的,估计孩子都已经满地爬了。”王布衣暗想。 和王布衣同龄的孩子除去上凤山学堂的,其余基本上都已经结婚了,或者正在张罗对象。 包括王布衣,家里的门槛差点没被来说媒的人踩平了,十里八村的,只要有合适的姑娘,都想嫁给王布衣。 不仅是王布衣长得英俊好看,更重要的是他的实力。 早在两年前,王布衣是李家村年轻人中的第一,就已经传了开来。 虽然王布衣本人不在意,但是村里的孩子都以王布衣为榜样,见面都叫布衣哥,敬畏又崇拜。 “我目前还没有打算,至少要找到对上眼的。”王布衣敷衍的说道。 王布衣道心坚定,要走上仙途,又怎么会被眼前的儿女私情给牵绊呢。 李青梅也知道她儿子的志向,所以将所有上门的媒婆都回绝了。 临河边,水声叮咚,鹅卵石圆润而光滑。 王布衣又和李锐聊了几句,李锐说猎队里希望王布衣成为下一任首领,但是王布衣婉约拒绝了。 和李锐夫妇辞别后,沿着临河走,终于到了目的地。 “不愧是堪比县城的铁匠,铁山叔的技艺果然没话说!”王布衣顿时一喜。 以王布衣的眼力,远看过去,几百米外的铁匠铺已经清晰可见。 更重要的是,隔着几百米远,铁匠铺里的打铁声都能听见。 “当啷”、“当啷!” 听时而清脆,时而沉浑的打铁声,其打铁的技艺,可见一斑! 李铁山,不愧号称堪比县城里的铁匠!他的铁匠铺,不做菜刀锄头,只打造刀剑兵甲! “铁山叔!” 王布衣掀开铁匠铺的门帘,走了进去。 只见昏暗的店铺内,只有一个火炉红而亮,一股热腾腾的气浪扑面而来。 王布衣脸色一变,他仅仅是站在店铺门口,距离火炉还有一段距离,就觉得燥热难耐,那常年在火炉旁打铁的李铁山,要承受何等的灼热。 现在正值仲夏,房间里的温度平均在四五十度左右,接近火炉,温度更是高达七八十度!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相当于整个人置身在开水之中! “那就是铁山叔,正如铁山一般!” 王布衣望向火炉前,身材粗壮,皮肤黝黑,身披粗麻围裙的李铁山,心中不由生出敬佩之情。 李铁山的个头不高,更比不上王腾龙和李天,但他四肢极为粗壮,足有成人大腿那么粗,屹立在火红的火炉前,正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铁山一般。 李铁山挥舞着六十斤中的铁锤,汗如雨下,汗水在每一砸锤间,随着烙铁上的火线迸溅开来。 李铁山此时正在打造一道巨斧! 王布衣安静的站在一旁,看李铁山打铁,仿佛有所体悟。 “人体和打铁是一个道理,利用各种方式,对肉体进行千锤百炼,炼成精钢,永垂不朽! 这样才能锻造出钢铁大船,乘风破浪,在世界长河,宇宙苦海中,行得更远!” 王布衣的瞳孔倒映着火光,越发明亮。 直到半晌后,李铁山这才察觉到王布衣的到来。 “布衣啊,让你久等了。” 李铁山转过身来,粗糙的大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你等等,我去把东西给你取来。” 说着,李铁山走进了里屋。 王布衣倒也不急,他都等上一个时辰了,也不在乎多等一小会儿。 等到李铁山出来,李铁山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弓和两把匕首。 “这把弓,和两个匕首,绝对是我毕生的最高作品了!”李铁山痴醉又自豪,一个铁匠,众生追求的不过这个,八个字! 独具匠心,鬼斧神工! 而借助王布衣提供的材料,李铁山做到了,他一生最高的水平。 “布衣,多亏了你的碧寒黑环巨蟒的蛇牙,还有碧寒黑环巨蟒的蟒筋。我才能做出这样的作品啊。” 李铁山感叹一声,手掌摩挲着弓和匕首。 “也多亏了铁山叔,这些材料才能绽放出光芒。”王布衣欣喜地说道。 “这弓,重八十八斤,弓是千年寒冰铁打造,弦是三百年的碧寒黑环巨蟒的蟒筋,在露汁和胶汤中浸泡了四年,鞣制而成的。”李铁山说到手中的铁弓,也不由啧啧舌头。 钢铁的弓,不会出现向青木弓那样,出现冻裂,虫蛀,甚至折断的情况。只是用精钢做的弓太沉了,弓力极大,寻常人根本开不了。 更何况,这弓的弓身是千年寒冰铁制作的,光是重量,就有八十八斤! 若是没有千把儿斤的力道,想要拉开弓都难。 弓身尚且如此,弓弦也不差。 弓弦是三百年的碧寒黑环巨蟒的蟒筋,还在露汁和胶汤中浸泡了四年,弹力极强,千年不腐不烂,根本拉不断。 弓身折不断,弓弦拉不断,弹力极强,这样组合而成的弓,恐怕是万金难求,有价无市! 整个凤山城!不,是高山郡,都难以找出一把弓,可以和这把弓比拼的! 能够制作出这样的神弓,李铁山何等自豪。 “布衣,给这弓取个名字吧。”李铁山道。 “名字。”王布衣想了想,见弓身和弦都是漆黑一片,于是说道,“就叫蟒月弓吧!” “蟒月弓?好,好!”李铁山大笑起来,“蟒月弓,这个名字好啊,碧寒青空,满月射天!好,这是好名字啊!” “没想到,布衣,你这脑筋一转,就取出来这么好的名字!”李铁山大赞一声。 “碧寒青空,满月射天!” 王布衣脸色一红,他只是因为这弓弦是蟒筋做的,随口一说,可没有想到李铁山想的那么远,那么......好。 “这匕首不比弓差,但还是要逊色一些了。”李铁山将蟒月弓交给王布衣,抽出了插在牛皮中的匕首。 匕首分为两口,只有半个巴掌大,如同象牙,质地细腻,色泽润滑,在火光的映照下,甚至有赤霞流转。 这是碧寒黑环巨蟒的蛇牙,没有毒素,也因为巨蟒平时囫囵吞枣式的吞食食物,很少用牙齿撕咬,所以蛇牙的锋利要差上不少。 “虽然不及蟒月弓,但这两口匕首的锋利,也达到了吹毛断发的程度!” 李铁山极为自豪,他在脑后抓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短发。 “用我的吧。”王布衣见李铁山对着他嘿嘿直笑,王布衣拔下一根自己的头发,递给了李铁山。 王布衣也想看看传说中的吹毛断发。 “碧寒黑环巨蟒的蛇牙,再加上我的锻造技术,没问题!”李铁山很自信,他捏着王布衣的头发,两口匕首并齐,在上面轻轻一松手。 这是一种极为奇特的感觉,在无声无息间,王布衣的头发仿佛没有阻碍般,划过两口匕首。 但王布衣知道,其实这根头发已经被匕首切成了三段,只是匕首太锋利了,头发断裂的一点阻碍都没有。 “果然是神兵利器!”王布衣大喜,匕首和蟒月弓,都超乎他的意料! “那这双匕首叫什么?”李铁山笑着问道。 “就叫蛇牙匕!”王布衣眉开眼笑,接过蛇牙匕,心情大好。 “蛇牙匕,蟒月弓!蛇牙匕和蟒月弓!好啊!”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碧寒青空月射天 弓和匕首的名字定下来了。 碧寒青空,满月射天,弓的名字是蟒月弓,而两口匕首则叫做蛇牙匕。 李铁山和王布衣交接货物,他的脸上有些不舍,但又糅杂着骄傲和自豪。 一个工匠,毕生之中,能够锻造出一把蟒月弓,就足以自傲。 王布衣似乎瞧出了李铁山的心理,微微一笑:“铁山叔,以后我在山里猎到好的材料,还拿到你这来锻造。” 李铁山一听此言,整个身子都踮高了许多,粗眉大眼的目光,比火炉中的火焰还要明亮。 “真的?” “当然,这十里八村的,也只有铁山叔有这份技艺。要是交给其他人,那就是明珠暗投了。”王布衣笑了,语气不由加重了一分。 “的确!咳咳,恩,好,那时候就交给你铁山叔吧!”李铁山喜上眉梢,两眼放光,按捺着激动说道。 一个工匠,能够锻造出一把蟒月弓,就足以自傲。但如果可能,谁不想多锻造几个! 工匠毕生追求的,还有四个字: 登峰造极! 工匠如此,仙徒亦如此! 王布衣瞧见李铁山的模样,心中更加坚定,踏上仙徒,一定要登峰造极,登临仙位! “对了,布衣,这两个牛皮鞘里面,叔做了‘卡槽’,不然以蛇牙匕的锋利,多少层牛皮也不够割的。”李铁山提醒道。 王布衣拿起腰间,做工颇为粗犷的牛皮鞘,双眼微微一眯,正好瞧见牛皮鞘的两端,有两个细长的金属条。 卡槽可以卡住蛇牙匕的刀身,防止刀刃锋利,将牛皮鞘割破了。 王布衣感激的看了李铁山一眼,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能如此心细,为他人着想,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 “铁山叔,我走了!”王布衣将两口蛇牙匕插进牛皮鞘,和李铁山辞别 王布衣离开铁匠铺后,心中热血澎湃。 这次收获甚大,不光是蟒月弓和蛇牙匕,包括观摩李铁山的打铁,在铁于火之间磨练己身,千锤百炼,精铁成钢。 若想铸造钢铁大船,就必须如此,要不断的自我磨练! 王布衣暗自思索,决定改变和加大锻炼,四五年过去,以往的锻炼方式已经不适合他了。 回到家后,王腾龙见到蟒月弓和蛇牙匕,不由咋舌。 “布衣,你这把蟒月弓,可比爹的铁弓要好上千百倍啊!”王腾龙羡慕地说道。 自从李锐的手臂断掉一只后,他便将铁弓送给了王腾龙。 弯弓射大雕,李家村也只有王腾龙这样的好汉,才能配得上他的铁弓。 “喝!” 王腾龙抓起蟒月弓,双臂猛地用力,想要一口气拉开弓弦,开出满月。 蟒月弓发出轻“嗡”一响,弓弦开出一道弦月,便不再动了。 王腾龙小看了蟒月弓,弓弦没拉多开,结果力道错了位,导致筋肉转筋,让王腾龙痛得冒汗。 “这弓,不错。”王腾龙讪笑一声,将蟒月弓还给了王布衣,他手臂上的两大肌肉块,腾起一种不正常的殷红。 王腾龙咧嘴冷抽一口气,叫王布衣小心一点,然后急忙闪到里屋,擦药酒去了。 “爹的皮筋和肌肉估计扭得不轻,都红肿起来了。”王布衣无声的笑了,王腾龙想在王布衣面前找回爹的威严,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平添笑话。 王布衣的目光落在手中乌黑的蟒月弓上,心中凛然。 “连爹的力量都不过拉开一点,看来这蟒月弓的弓力之大,还在我想象之上。” 王布衣深吸一口气,左右手握弓拉弦,双臂缓缓用力。 五百斤,一千斤,三千斤,五千斤...... 王布衣逐渐增加力道,运转《太玄御剑术》,细心感悟蟒月弓,让弓和手臂融合到一起。 壮硕的手臂上,逐渐隆起一块又一块的肌肉,青筋暴起,如同虬龙。 八千斤! 王布衣的力道到达了极致! “吱......” 千年寒冰铁做的弓逐渐弯曲,三百年的蟒筋徐徐被拉开。 蟒月弓开到半月的时候,停止不动了。 王布衣眉头一挑,不服气的脾性上来了。 “若是拉不开,要你何用!” 王布衣又运起《鱼龙化劲法》,手臂和肩膀的大块肉坟起,犹如磐石,一条条青筋暴露出来,好似蚯蚓在扭动。 在《鱼龙化劲法》的控制下,肌肉纤维,骨骼,皮膜,筋肉,仿佛化作一条河流。 王布衣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自身的肉体,他开始想象。 形骸变成了几条大河,骨骼是河里的石头,筋肉是河床,皮膜是河岸,而无数条肌肉纤维,就是大河中的河水。 蓦地,王布衣的四肢,躯干,变成了几条大河,有分支,有主干。 血液奔涌,河水奔涌,几条清澈的大河中,凭空出现了一条鱼! 那是一道细微的劲力! 王布衣继续想象。 几条大河中,鱼逐渐多了起来。 一条,两条,三条,无数条鱼在河中流动。 忽然间,王布衣霍得睁开眼睛,精芒爆射,脑海中的想象消失了。 大河是身体,而鱼,就是劲力! 这就是《鱼龙化劲法》! 产生劲力的方法,和产生劲力的质和量,绝不会《蛮牛劲》等功法可以媲美的。 一时间,身体各处的劲力如同灵活的鱼儿,一起汇聚到王布衣的手臂上。 一只手臂,两只手臂,竟像充了气一般,膨胀起来,肌肉如磐石,青筋如虬龙,恐怖的力道再次暴增。 “嗡!” 蟒月弓再次一开,赫然满月。 弓弦皆黑,如同一轮玄月悬空,寒气逼人! “嘣”的一声,王布衣猛地撒手,弓弦立即放松开来,他虚射一下,结果“哧”一声,竟然有一道气劲射出,闷声下,将门板射穿了! 王布衣走过去,脸色蓦地一变。 这门板是铁梨木的木材,其坚硬程度,王布衣最了解不过的。 可就是三寸厚的,铁梨木制作的门板,蟒月弓虚射一下,被所产生的一道气劲射穿! 弓弦剧烈颤动,割裂空气,声音“嗡嗡”,王布衣一不小心,竟然将手指割破了。 王布衣彻底动容了,一系列下来的事情,都表明了蟒月弓的不凡。 首先是蟒月弓的弓力! 王布衣估算了一下,自身的八千斤力道,再加上后来爆发的劲力,足有上万斤的力道,作用在了蟒月弓上。 而上万斤的力道,也只是将蟒月弓堪堪开成满月。 大概推测一下,蟒月弓的弓力,最少有二万斤的弓力! 再下来是虚射气劲。 这并非偶然。 蟒月弓的弓,是千年寒冰铁锻造而成的,千年寒冰铁的特性不只是坚韧不折,本身还要比一般钢铁要冰寒几十度。 弓身的冰寒,导致了周围空气的凝结。 再加上蟒月弓本身的二万斤弓力,还有王布衣的劲力,揉捻到一起,产生了穿金裂石的气劲! 最后一点,蟒月弓的弓弦割裂了王布衣的手指,这也不是一个意外。 王布衣修炼了《太玄御剑术》,对器之“御”字,可谓是得心应手,驱之如臂。 四年前,王布衣能够用铁弓,三开铁弓射死碧寒黑环巨蟒,犹如神射手,就是这个道理。 可就是在王布衣运起《太玄御剑术》的情况下,蟒月弓还崩裂了他的手指,可见蟒月弓不是普通的器。 蟒月弓拥有灵性,接近于灵器,不能将它当普通的弓看待,而是一条桀骜不驯的蟒蛇,或者烈马,需要王布衣驯服! “好弓!真是好弓!”王布衣手掌裂了,一点也不恼,反而很高兴! 如此神弓,用八个字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了——碧寒青空,玄月射天! “好弓自然要有些脾气,不过我会驯服你的!”王布衣坚定的说道。 望着崩裂的手指,殷红的血液渗了出来,王布衣突然想起一件事。李铁山在临走前,用剩余的千年寒冰铁打造了一个扳指。 王布衣从衣袋里摸索,掏出了一个扳指。扳指不是玉的,正是千年寒冰铁打造。 铁扳指上没有花纹,侧边有个扣槽,显然不是什么装饰品,而是用来拉弓射箭之用。 “铁山真够细心,有了这个扳指,我开弓练力,拉弓射箭的时候,不容易被弓弦割伤手指了。” 王布衣一笑,戴上了千年寒冰铁扳指。 (不知道大家看没看过【零之使魔】,感觉会《太玄御剑术》的王布衣,就像是拥有【刚达鲁夫】的才人,拥有武器专精的能力。) 正文 第六十章 一心二用学射义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夏日一过,已入深秋,金红色渐步而来,凤山的山林,体现的最为明显。 绵延的山脉,如同蛰伏的古凤的背脊,上下起伏。 无边的山野,层林尽染,镀上了一层绚丽的金红色,远远看去,好像一座座神话时代的火焰山,亘古燃烧了焚寂的仙火。 一处不小的院落,栽种了一排山枫树,山脚下的枫叶红得比山上早,落得也比山上快。 此时,枫叶上细碎的金色,已完全褪去,被赤红色所取代,如同一团仙火在枫叶上跳动。 院落中的山枫树叶落去大半,只有寥寥几片枫叶还在做最后的坚持,顽强地挂在枝头。 地上落了一层或金色,或红色的枫叶,宛若一道豪华的地毯铺垫着。 “呼......” 一阵萧瑟而冷冽的秋风挂了起来。 “咔嚓”一声极为细微的轻响,两三片枫叶,突然从几颗不同的山枫上飘落,在空中凌乱飘动,毫无规则可寻。 忽的,两道寒芒从房屋中疾驰而出,凝成极细的冰线,“咻”的一下电闪而过。飘落在空中的枫叶蓦地一颤,凭空停滞了一刹那,下一刻赫然分成了两半! “冰线”在即将飞出院落的时候,向上方飞去,然后半空中直角折返,飞回房屋的同时,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两道寒芒,那里是什么冰线,分明是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如同象牙的匕首而已。 只是两口象牙般的匕首速度太快,这才看起来误以为是什么冰线。 匕首徐徐飞回房间,这时,王布衣正在练力,他身化一只大弓,不断拉动和弹射。 与此同时,王布衣的身上仿佛存在无数的小弓,四肢如弓,腰腹如弓,胸膛也如弓。 以骨骼和肌肉作比喻,骨骼是弓,肌肉是弦,那人体至少存在两百多把小弓,因为人体有两百多根骨骼。 “嗡”、“嘣!” 房间中,隐约回响着开弦和放弦的两种声音,这是人体大弓和小弓发出来的,王布衣以身为弓,竟然能够做到开弦和放弦的动作。 力道已入微,在王布衣的体内,每一根肌肉都化作坚韧的钢丝,紧紧系在骨骼上,上下左右,弹动和拉伸,不断磨砺肌肉的韧性,还有对力道的控制。 这种锻炼方法有着神效,并非《鱼龙化劲法》和《虎神炼骨功》上记载的,由王布衣自己想出。 “咻!” 在王布衣“开弓”练力,练皮筋和肌肉之际,两口蛇牙匕宛若着魔一般,化作疾驰出去,将被秋风吹落的枫叶斩成两半。 仔细一看,地上厚厚一叠落叶,均是两半,几乎没有一片完整! “呼——” 王布衣长吐一口气,气息绵长而悠远,同时“嘣”的一响,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他全身放松开来,仿佛四把大弓,几百把小弓同时松弦,引得周围的空气轻微震动。 “一心二用果然消耗巨大,不过效果显著。自从在仲夏开始了新的训练方式,直到深秋以来,我的肉身愈发强大,完全可以在严冬的时候迈入熬骨期了。” 王布衣呢喃一声,眼帘轻微阖上,然后又缓缓睁了开来,脸上浮现一丝疲惫之色,好像昼夜未眠一般。 先不论王布衣定下了如何的新计划,就是一心二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窗外,两口蛇牙匕飞了回来,宛若两只无形的手握住了蛇牙匕,精准无误地插进了腰间的牛皮鞘。 蛇牙匕练到这里,至于蟒月弓,王布衣还没有动它,挂在墙上。 平日里,王布衣是背着蟒月弓吃饭,抱着蟒月弓睡觉,只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才将蟒月弓取下,挂在墙头。 一轮锻炼之后,王布衣补充了需求的水分,坐在床上,双腿盘膝,眼帘微阖,神念沉入了识海。 如今的识海已经明朗很多,灰色的迷雾退去小半,露出了一些光团。 那些,皆是各种神奇的软件! “弓身锻炼法一千下,一心二用,已经完成。” 王布衣来到一个青白色的光团前,点开一看,正是【记事本】。 而【记事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种锻炼的方法。 其中就有背负巨石,在山林中奔跑一个时辰;突破五秒记录,攀登尾二山的悬崖;在神秘寒潭中洗澡,休息,用冰寒之水刺激肌肤,锻炼皮筋;还有....... 上下一数,竟然不下百种,全是王布衣平日里想到的。 王布衣一有想法,就立即用【记事本】记录下来,绝不会忘记。 有了【记事本】,不亚于拥有了过目不忘的神通! “接下来是练眼力。” 王布衣在【记事本】上扫了一眼,余光下意识的瞥到灰色迷雾中央的神魂,然后默默退出了识海。 等到王布衣睁开眼睛,精神已经恢复了些许,可以进行下一项锻炼。 正如王布衣所说,接下来是锻炼眼力! 院外,枫叶落了一地。 王布衣端了一个长板凳,坐在院落里,细数落叶,眼皮不许眨一下! “今天的落叶是四千八十六片。”王布衣平静的说道。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内容让人骇然。 王布衣说今天的落叶是四千八十六片,他赫然将今天的落叶和以往的落叶分开了! 一地落叶,能够数清楚多少片就极为不容易了,王布衣竟然数出了今天的落叶,这需要多么恐怖的眼力和记忆?绝对令人匪夷所思,但是王布衣做到了! “蛇牙匕斩了四千七十九片,漏掉了七片。”王布衣皱了皱眉头,他和蛇牙匕斩的落叶比对了一下,发现漏了七片枫叶。 不过这比以往强多了,王布衣一开始是用石头代替匕首,运起《太玄御剑术》,御使石头。 起先并不顺利,因为王布衣的神魂被封印了,但让人惊喜的是,王布衣可以和前世一样,能够御使事物。 要知道,这等神技可是仙家才有的本事! 武者,哪能御使飞剑! 经过这么多天的锻炼,王布衣现在完全能够御使蛇牙匕,甚至在一心二用的情况下,斩断从树上飘落的枫叶。 “古代有纪昌学箭,练习眼力,盯着穿梭不停的织布机不眨眼睛,能够将比米粒还小的虱子盯成车轮大,我自然可以这么练。” 王布衣按照纪昌学箭的方法,练习眼力。家里没有织布机,他就看落叶,看水里的游鱼,看天上的飞鸟。 王布衣看的是世间万物,比纪昌的境界要高。 世间万物的运动,不是单纯的像织布机一样快,来回穿梭,而是有的快,有的慢,有的存在规律,有的又无迹可寻。 王布衣又抓来了一只虱子,用细麻绳将虱子的一条腿绑起来,挂在山枫的树枝上。 服用了三百年的碧寒黑环巨蟒的蛇目,王布衣的眼力更为惊人,早已超出了纪昌,瞧着细麻绳上的虱子,分明是比米粒还小,落入眼中却比车轮还大。 虱子一条细腿绑在细麻绳上,另外几条腿胡乱蹦动,微小的虱身在风中摇来晃去。 这景象是那么的清晰,就好像近在咫尺。 “在地球的时候,听说有天生神人能够一眼看见宇宙中的星辰,看来不假。”王布衣嘴角荡起一丝微笑,他抓起一把铁弓,搭箭拉弓,心中默念。 “正心,心无邪念,杂念不生。诚意,意在靶先,时思内外。存神,动止安闲,消除噪妄。大定,气定神闲,虽战场对射,仍面不改色。” 王布衣默念的这一段,正是他生前在书中看到的,六艺之中“射义”的要诀。 射箭本是中国的六艺之一,所谓“礼、乐、射、御、书,数”。 《礼记·射义》中对射礼的性质、目的、做法之规定,是以文射为指导思想的。 “射者,所以观盛德也”;“射者,仁之道也。射求正诸己,己正而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就是告诉射手调心静气,从身心两方磨练来提高技艺,而不是怨恨超过自己的强手。 王布衣会《常清静经》和《太玄御剑术》,照理说他不需要学习“射义”等,也是一个神射手,但他还是学习了。 射箭,不仅是杀戮的手段,更是一种修养身心,调心静气的艺术。 而王布衣要做的,不仅仅是凭借一种近似作弊的手法,成为虚假的神射手,而是要强大自身,成为真真正正的射手! 事实上,学会“射义”的王布衣,对修炼《常清静经》和《太玄御剑术》也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上文中,“正心,心无邪念......”那一段,是我在《阳神》中看到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射义”中的内容,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我发现,“身船魂人”的想法,神机大大也在阳神中写到了,有些囧,我不知道这种想法还在哪些书中出现过。 写小说,想法大部分确实是自己想到的,或者借鉴了其他小说,这也是必不可免的,没有人可以闭门造车,创造出一整个小说的世界。 甚至有时候,可能是以前看到的东西,在脑海中形成了沉淀,有一天突然浮现出来,会以为是自己的记忆或者想法。 我就记得这么一段,是耳根大大的,他在写《求魔》的时候,曾经把【黑暗传说】的一个桥段弄了上去,当时的耳根大大也很囧啊。 我们的耳根大大也是很可爱的。 另外小声说一个秘密,我也一直在追耳根大大和辰东大大的书,忘语的《凡修》我也追了五年。我从小学开始看小说,本身也算是资深读者了。 聊的有些多,是希望大家谅解一下,如有雷同,实属无奈。但我保证,《布衣》后面,会给大家一个惊异,一个绝对精彩绝伦的仙侠世界! 咳,还有一件事,其实聊这么多,也是希望大家能够知道,作者也是读者,咱们是一样的,没事可以聊聊天,谈谈剧情,在书评区留留言。 修缘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诚恳的作者,希望有喜欢和支持自己的读者。)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凝神,屏气,目光如锥,钉在虱子上。 刹那间,虱子仿佛察觉到什么,胡乱蹦动的六只腿猛地僵住。 就在这时,王布衣凝聚的精气神瞬间爆发出来,宛若洪水奔涌,虚空中出现无形的冲击波。 王布衣双目瞪圆,手指松开的同时,“嘣”的一声,弓弦弹动,割裂空气,而弓上的利箭,早已追命而去,化作一道细微的电弧,划破天空。 虱子垂死之间,剧烈挣扎起来,吊住虱子的细麻绳在枝头晃动。 这段时间极为短暂,王布衣屏气不动,比米粒还小的虱子,落入他眼前,却仿佛是一块车轮,他亲眼看见,箭矢刺中虱子的中心,然后飞了出去。 “啵!” 利箭穿过山枫的树干,钉在后面的一颗山枫上,整个箭身没入了粗大的树干,只剩下箭尾的翎羽,在“嗡”的颤动。 王布衣见状,板起来的脸蛋略微一松,露出了笑容,“箭术终于初成,现在即便不运行《常清静经》和《太玄御剑术》,可以做到百步穿杨之上,一箭贯虱!” 王布衣走过去,取下细麻绳,发现细麻绳上还绑着虱子的一只脚,轻微蹬动着。 那等力道的利箭,竟然只贯穿、带走了虱子,没有崩断细麻绳,甚至因为速度太快,导致虱子剩余的一只脚还在弹动。 王布衣此等箭术,堪称神射手也不为过! 这还是王布衣没有运起《常清静经》和《太玄御剑术》的情况,如果同时运起仙道巨头太玄宗的无上功法,叠加在一起,效果将难以想象。 “现在,我有资格运用你了。”王布衣取下挂在墙头的蟒月弓,背了起来,整个人自信而强大。 “蛇牙匕,蟒月弓,还有青鳞甲。入冬之后,我就突破到熬骨期,到时候我的实力将再次增长。 在等开春之后,就是六年了。六年时间,转眼过去,也是到入郡级学府的时候了。” 王布衣低语,一脸认真,眸光流转,转目间,宛若两眼灵动的幽泉,有神奇而剔透的活水涌冒出来。 “郡级学府只有一郡之城才拥有,一郡只有一所,凤山城没有。高山郡,也只有高山城才有郡级学府。 不过,我不想去高山城的郡府。要去,我就去云山郡,龙山城的郡府。因为那里,有爹的老家——龙山城王家!” 王布衣早有定计,他要去风雷州的其他郡——云山郡! 云山郡,风雷州的大郡之一,那里有龙山城王家,更有王腾龙曾经所在的仙门——云山门! 而王布衣要去龙山城王家,认祖归宗,血脉归入族谱,他还要上云山门,完成王腾龙的遗憾,找出当年打伤王腾龙的凶手,王腾龙的仇人。 “青梅姐,布衣在吗?” 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女人,俏生生的站在秋风之中,翘首往院落里看。 此时,王布衣和家人正在大厅吃饭。 “是邻家的李美玲。” 王青衣两手抓着筷子,嘟囔起小嘴,脸蛋红扑扑的。 她撇头对李青梅说道:“娘,我不喜欢她,感觉李美玲看爹,还有哥哥的目光不一样。” “青衣,瞎说什么呢。”李青梅一翻白眼,宠溺地摸了摸王青衣的小脑袋,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不过咱家的小青衣心眼多,以后不怕吃亏。” “布衣,你去瞧瞧吧,不要让美玲姨干站在外面等。” “是,娘。” 王布衣放下碗筷,几个大步间,出了大厅。 “布衣这一身本领,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这做爹的,想要维持一些威严都不行了。”王腾龙望着王布衣的身影,唏嘘不已,感觉瞬间苍老不少。 “瞎想什么呢!”李青梅没好气地瞪了王腾龙一眼,“当爹的,永远是爹,威严自然在,不是靠实力打出来的。咱家布衣日后就算真成了仙,那也是咱家的布衣,见到你,还要乖乖地叫上一声爹!” 李青梅一通话,总算把王腾龙说通了。 也难怪,王腾龙本是好胜心极强的人,世族子弟,从仙途跌落,对他来说,本来就是天大的打击。 如今在王布衣心中的无敌形象,也逐日归凡,让王腾龙这个做爹的,怎能不焦虑。 不过亲眼见证自己的儿子强大起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王腾龙心中也暗自骄傲。 就像李青梅说的,成了仙,也是爹娘的孩子! 院落外,枫叶飘零。 秋已深,风愈寒,天气更冷了。 李美玲站在寒风中,双手裹紧棉衣,不由打个冷颤。 李秀儿在凤山城上学,李美玲只有一个人在家中,格外冷清,寂寞锁深秋。 “美玲姨。” 王布衣轻唤一声,他从大厅走来,瞧见眼前的风韵犹存的妇人,心中暗叹一声。 只见李美玲眉眼之间,多么像王布衣生前的同事——李小璐。 “布衣,打扰你吃饭了吧。”李美玲见王布衣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却愈发出众,不是李家村同龄人可比的。 “听说你过几天要去一趟凤山城,姨能拜托你一件事吗?”李美玲开门见山的说道。 “美玲姨,你是要给秀儿带什么东西吗?”王布衣很容易猜出来了。 李美玲的怀中,正好有鼓囊囊的包裹,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她做给李秀儿的新衣服,给李秀儿加凉用的。 “姨做了几件衣服,给秀儿秋天加凉。” 果然,李美玲取出了一个包裹,鼓囊囊的,摸起来还是温暖的,残留着李美玲的体温。 王布衣看眼李美玲身上穿的,在瞧着鼓囊的包裹,一阵默然。 失去丈夫的李美玲,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辛苦将李秀儿拉扯大。她穿破旧的棉袄受冻,而把新衣服留给李秀儿。 这是母爱。不管在哪里,在哪个世界,母爱依旧伟大。 “交给我吧,你等一下。”王布衣接过包裹,余光扫过李美玲眼角的鱼尾纹,几个箭步冲进屋里。 正当李美玲一头雾水的时候,王布衣又从房屋冲了出来,像一阵旋风来到李美玲跟前。 “给,这是我欠你的。”王布衣拿出一叠毛茸茸的皮毛,递给了李美玲。 “这是......”李美玲感受到手中毛皮的柔软和温暖,心中疑惑,仔细一看,顿时一惊。 这灰褐色的毛皮可不一般,赫然是一张完整的貂皮! 一张完整的貂皮,在凤山城,能够卖上几十两银子。 “这、这个,这是干嘛!我,不能要!”李美玲略微慌了神,双手捧着貂皮,连忙往王布衣的怀里送。 “美玲姨,拿着吧,这是我欠你的。”王布衣说道,他身形一闪,李美玲根本摸不到他的边。 “你这孩子,干什么!要是青梅姐和腾龙哥知道了,会骂你的。这么贵重的东西,能随便往外拿的吗!”李美玲轻叱一声,执意要将貂皮还给王布衣。 但王布衣送出去的东西,如同扑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收回来。 “姨,这是我前一阵子在山里打的,没事,你就拿着吧,秋冬的时候保暖。正好,也做一件给秀儿。”王布衣笑道,他在院落中挪动脚步,李美玲根本抓不住他。 “你要执意这样,我就不帮你这个忙了,让秀儿着凉,生病!”王布衣脸色一沉,使出杀手锏。 “这......” 李美玲停下了脚步,望着王布衣,眸光一转,有些幽怨,不由叹道,“你这孩子,怎么能送姨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没事,下次咱两和秀儿还一起洗澡。”王布衣说得快,话语出口,覆水难收。 王布衣一愣,立即意识到不对,顿时窘迫起来。 “你!” 李美玲杏目一瞪,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她的目光落在王布衣健硕的身躯,略显苍白的脸庞上,竟然腾起一丝羞涩的红润。 “你小子,还想吃你姨的便宜啊!找秀儿去!”李美玲羞恼十分,最后嗔道。 结果王布衣闹了一个大红脸,这是心直口快的下场。 同时王布衣心头一惊,李美玲的意思,竟然是默许将李秀儿给他了。 “那姨就收下了。” 李美玲美眸一转,长期的劳动和营养不良,让她有种病怜之美。 破旧的花棉袄,干净的美人髻,素丽的容颜,李美玲柔弱的身影消失在秋风中。 “李小璐,我欠你的早餐奶和面包,已经还给你了。”王布衣站在院落口,望着李美玲逐渐消失的背影,呢喃一句。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香酒瘦马少年郎 李小璐,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名字,王布衣现在追忆起来,眼前是一片迷蒙了。 曾记得,当他还叫王林的时候,公司里有个女孩,对他倾心过。她的名字,叫做李小璐。 不同于“书面”上的女友灵儿,李小璐的情,似风如水,很轻,很淡,但又那么清新和灵动。 也许对于王林来说,李小璐的心意,就在一块面包,一包早餐奶上面,礼轻,情意重。 一块面包,一包早餐奶,值得一张完整的貂皮! “钱易还,情债难还,一张貂皮,不足以还你的面包和早餐奶。但你,终究不是她。” 王布衣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迷雾,清秀的脸庞稚气未脱,却又有一种难言的气质,烂漫天真和情愁感伤并存。 王布衣说了两个“你”,第一个“你”,指的是李小璐,第二个“你”,却是指李美玲。 不管世间是否存在轮回,不管李美玲长得多像李小璐,但李美玲,终究不是李小璐了。 “祝你,幸福。” 王布衣转身,一阵秋风卷过,落叶飘起又落下,宛若代表了王布衣的情,一起一落。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翌日,王布衣穿戴行装,准备前往凤山城。 “蛇牙匕,蟒月弓,钱袋银两,青鳞甲......” 王布衣摸出一件普通的麻衣,往里一翻,麻衣里面一片碧光,竟然是碧寒黑环巨蟒的蛇皮。 当年碧寒黑环巨蟒被王布衣三弓击杀后,割下来的蛇皮有一大块分到了王腾龙家,李青梅将蛇皮和王布衣的一套衣服缝合在一起,相当于一件铠甲。 以三百年的碧寒黑环巨蟒的蛇皮,制成的轻甲,其防御能力,堪比绝大多数的重甲!而且拥有着重甲所没有的优势! 将青鳞甲穿在身上,王布衣轻笑一声,“这样穿着,外面是普普通通的麻衣,谁会知道里面别有秘密,是价值白银百两的碧寒黑环巨蟒的蛇皮。” “不过没想到,这蛇皮贴身穿着,竟然如此舒适,没有想象中的硌人的感觉,反而像一层皮肤般,紧贴着身体。” 王布衣迅速把一套青鳞甲穿在身上,然后又在外面套上了一件外套。 只差一步踏入熬骨期的王布衣,早已寒暑不侵,但深秋天冷,只穿一件单衣太引人注目。 王布衣觉得还是平凡点好,加上外套,便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和好奇。 随即,王布衣检查了一下装备。 麻衣在外,青鳞甲穿在里面,两口蛇牙匕插在牛皮鞘中,两个牛皮鞘绑在裤腿两侧,腰间缠绕着钱袋,蟒月弓在背上,一身标准的猎户行头。 “如此一来,可以出发了。”王布衣有几分期待,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城了。 “进城小心点,最近流寇多,赶着冬天过年,各个眼红的不得了。”李青梅不停叮嘱,她在一旁为王布衣收拾包裹。 “妈,少收拾一点,我顶多在凤山城待个几天,过几天就回来,到时候要从横穿凤山。”王布衣说道,他见李青梅收拾出一个鼓囊囊的包裹,不由觉得几分头疼。 一番折腾,包裹得有半人高,锅碗瓢盆全在里面,王布衣一阵无语后,偷偷将那些东西取了出来。 王布衣还在包裹中发现一个钱袋,拉开一看,里面竟然有十几两银子。 “娘赚钱也不容易,竟然还给我偷偷塞了十几两银子。” 王布衣心头热乎乎的,一道暖流淌过心田。 他又将钱袋从包裹中取了出来,反而从自己的钱袋中,取出了二十两银子,放入了另一个钱袋中。 和王青雨,爹娘告别后,王布衣脚步加快,化作一阵疾风,穿过李家村。 “布衣真的长大了,不用我二人操心咯。”王腾龙望着王布衣下山的背影,感叹一声。 “可道上的强盗。”李青梅还是一脸不放心,纵然王布衣再强,李青梅作为母亲,还是担心孩子。 “放心吧,王布衣一身猎人行头,而且只有一人,强盗一般不会对他动手的。”王腾龙笑着说道。 王腾龙说的没错,一般猎户穷,而且性格烈,好比刺猬,浑身是刺,还没有多少肉,没有抢劫的价值,寻常强盗也不会动手的,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买卖不做。 “不过......”王腾龙嘴角一咧,一丝冷冽腾起,“如果那些强盗不开眼,真的敢动布衣,那等待着他们的就是血的教训!” 听到王腾龙煞气腾腾的话,李青梅脸色一白,身体晃了晃,旋即倒在了王腾龙的身上。 她明白王腾龙话里的意思。 “这孩子,行吗?” “放心吧,王布衣在山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与毒虫为友,以豺狼为伍,磨砺了这么长时间,下手比猎队里的猎户还狠。 更况且,他是我王腾龙的孩儿,若是真的遇上‘吃人’的人,又岂会手软!” 王腾龙的声音铿锵有力,话语间,对自己的孩儿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却说王布衣,脚力确实可怕,在山林里磨砺了四年时间,天天举着巨石跑,不是白练的。 李家村不小,但王布衣只花了一分钟,从家里冲刺到村口。 李家村,位于尾七山的山脚下,为了防止山上的野兽跑下山,伤害村民,李家村用三米高的木栅栏围了一圈。 这时,没有猎队外出,也没有商队进村,村里的大门是紧锁的,木栅栏的瞭望台上,有一个年轻人在放哨。 忽的,一阵风从地骤起,一下子掀到空中三丈高。 那放哨的年轻人一惊,只感觉一道人影在眼前晃过,他连忙探出头,只见王布衣腾空而起,如同大鹏张翅,一下子掠过三米高的木栅栏。 “布衣哥!” 年轻人惊呼一声。 这不意味着他比王布衣小,加上“哥”,是村里年轻人对王布衣的敬称。 王布衣兔起鹄落,双臂张开,修长强健的身影好似嵌入长空,利用劲力,他在空中硬是滑翔了十米远,这才轻轻落地。 “这只是滑翔,连爬云都算不上,更不是腾云驾雾,御剑飞行。”王布衣道,他想起《西游记》里,菩提老祖对孙悟空说的话。 菩提老祖说孙悟空,离地三四丈,不算腾云驾雾,只能算得上爬云,于是传授孙悟空跟斗云,能够日游泰山,夜归北溟,一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 王布衣目光熠熠,他自信,只要踏上仙途,总有一天,能够像神话小说中的一样,日游泰山,夜归北溟,风餐露宿,日行万里! 临城,丰源药铺,王布衣和李丰源打了一个招呼。 “你现在要进城?”李丰源皱了皱眉头,“快要入冬的时候,正是强盗猖獗的时候,不过对布衣你来说,小心一点,倒也没有什么。” “对了,这是一年赚来的钱,你发明的搓衣板等小东西,卖起来不错。”李丰源笑了笑,又从柜台里取出了一个鼓囊囊的钱袋。 王布衣掂量了一下,也没细数,直接倒出一半的碎银在柜台上。 半刻之后,王布衣买了一匹杂**,入了官道。 这条官道直通凤山城,离开了李家村和临镇,王布衣倒也不急着赶路了,他背着弓,手里摇着桂花酒,嘴里唱起了歌。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这是杜甫的《前出塞九首》其中的一首,被王布衣高声唱了出来。 秋风,官道,瘦马,桂花酒,此时王布衣的兴致正浓。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郎,骑着一匹瘦马,在萧瑟的秋风中,走在荒凉的官道上。他晃动着手中香气袭人的桂花酒,也不喝,趁着兴致,高歌一首。 “好一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一声大赞,如同铜钟敲响,震耳欲聋。 王布衣惊疑望去,却发现不知道何时,一辆马车从后面的官道追赶了上来。 方才的话,正是这个看起来有四五十岁,身穿麻衣,头染白霜的马夫所说。 王布衣的目光掠过马夫和马车,眉头轻皱一下,小声咕哝:“你这一来,却是坏了我的兴致啊。”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秋风萧瑟杀戮起 却见马夫头染白霜,满发银白,绝对不只表面上看去的四五十岁。 还有他拉缰绳的双手,手掌庞大,跟蒲扇似得,异于常人,不是天生所致,就是后天练成。 一双手,骨节粗大,跟藏了小钢珠似的,是个明白人都看得出来,这马夫是练武之人,一身功夫在手上,而且功夫不浅。 再看马夫虽然上了岁数,但深秋时节,却只穿了一件单衣,麻衣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贵气,这表明他不仅是简单的马夫,可能是大家族的强者。 至少,马车中坐着的人,绝对不一般! 马车,是普通的马车,但是拉马车的马却不一般,是西戎郡产的名驹——脚踏青云! 这西戎郡产的青云驹,可不是王布衣身下的杂**可以比的。 青云驹的马身健硕强壮,皮毛光滑锃亮,犹如绸缎,纯色没有一丝杂毛,只有马蹄处,生有一撮青色如云的毛发。 青云驹以千里马著称,扛物和耐力不行,却能够奔跑如风,日行千里,马蹄上的青色毛发飘动起来,如同天马踏云,这也是名驹的名号得来。 如此名贵马驹,价格自然昂贵,一匹千两白银,而且是有价无市,绝非暴发户可以买得到的。 而且青云驹还有着等级划分,一蹄有青毛最次,四蹄皆有青毛最高贵,而王布衣眼前见到的青云驹,两匹皆是三蹄生有青毛,赫然是青云驹中的极品。 两匹极品青云驹,五千两白银! 由此可见,这马夫和马车中坐着的人,绝非一般,非同小可。 王布衣推断,他们应该来自大户人家,具有深厚的沉淀。 若是其他时候,王布衣自然乐意结交一番。 但是此时,在快要入冬的时候,如此的大户人家,出现在荒凉的官道上,而且没有队伍保护,这不若是,将一块肥肉扔在狼群中吗? “不仅坏了我的兴致,还给我惹来了麻烦!” 王布衣抽出一把刀子,猛地插在杂**的臀部。 马匹嘶鸣一声,前蹄扬起,然后狂奔而去。 “这小子!” 马夫双眼微微一眯,眼皮底下闪过一丝精芒,他挥动马鞭,驾驭青云马。 青云马果然不是王布衣的杂**可以比的,三蹄踏云,一骑绝尘,王布衣用刀子插马臀都没用,眨眼的功夫被赶上了。 “你赶上来干嘛,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王布衣脸上有些不悦,他已经表现的如此嫌弃,但对方还是像狗皮膏药般贴了上来。 “少年郎,我家小姐想向你讨几首诗。”马夫大声喊道,一脸正经。 马夫白发飘动,年纪很大,但王布衣瞧见,马夫的眉眼在笑,很是不良。 “他是故意的。”王布衣气得咬牙,对方竟然故意要将他拉下水。 “这下走不掉了!” 王布衣双脚一夹马肚,然后轻轻一蹬,整个人立即倒飞出去,任由发疯的马冲了过去,而他自己则平稳的落在地上。 马夫见王布衣停了下来,他也拉住缰绳,将马车停下。 骤然间,荒凉的官道上,气势突然不一样了,一片肃杀! “少年郎,你怎么停下了?”马夫问道。 “你们被盯上了。”王布衣平静地说道。 “哦,怎么说?”马车中传出一道好听的声音,这次不是马夫说话了,而是那个神秘的大小姐。 “我们这样低调,也会被人盯上?”马夫也露出好奇的神色,他看得出来,至少眼前的少年郎,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你们用两匹青云驹拉马车,还算低调!”王布衣笑了,这两匹青云驹,至少价值白银千两,落在强盗眼里,就是两块肥美的大肉。 “你认得是这是青云驹?”大小姐一声惊疑,声音好像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动听。 “少年郎,你的眼睛是雪亮的。”马夫道。 “强盗的眼睛更是贼亮!”王布衣的目光突然凛冽起来,扫过官道旁的土坡。 “他妈的,早就被发现了!” “他们站在那里聊了半天,不是被发现了才怪!” “操!这是蔑视咱们山寨吗?” “老子说吧,躲什么,直接出来拦截不就得了吗!” “杀出去!” 土坡后面传来一阵粗鲁的咒骂上,随即就有几十个强盗冲了出来。 这些强盗,一个个人高马大,身穿单薄的粗布麻衣,煞气冲天,裸露出的皮肤上,爬满了狰狞的疤痕。 那是罪恶和荣誉的标志! “杀!” “马车里的妞,献给老大!” 强盗不讲道义,连开场白都省去了,直接杀了过来! “赵老,我们将那公子连累进来了。”马车中传出一丝叹息,看得出来,坐在马车中的大小姐心地善良。 “小姐坐好,这少年郎只能听天由命了。” 名唤“赵老”的马夫低声说道,抓住缰绳的手掌猛地攥紧,准备出手。 这时,秋风,乍起! 王布衣目光一寒,伸手从背后取出蟒月弓,张弓搭箭。 碧寒青空,玄月射天! “咻!” 一支箭,驾驭着萧瑟的秋风,横贯冲过来的众强盗,直接“噗嗤”一声,贯穿了一个人的头颅。 顿时间,白红的脑浆飞溅,那人的头颅像裂开的西瓜,整个身子被利箭的力道带飞起来,掉下马去。 马匹惊惧,四蹄践踏,将那人的尸体踩得稀巴烂,死相很惨! 一瞬,官道陷入一片死寂,马夫,马车中的大小姐,包括马贼,全部愣住了。 谁会知道,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稚气未脱,杀戮却如此果断。 更为恐怖的是少年郎的实力,张弓搭箭,一气呵成,百步之外,射杀敌首! 王布衣持弓屹立,身姿挺立笔直,如同一杆标枪! 事实上,这是王布衣第一次杀人,但他出奇的平静。 和王腾龙料想的一样,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王布衣遇到“吃人”的人,丝毫不手软,杀人如杀鸡! 正如杜甫诗中所写,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王布衣一箭射杀骑在马上的匪首,瞬间镇住那些强盗。 “搞什么,老子还没死呢!”混在强盗群中的一人大吼一声。 那人才是真正的强盗头子,他竟然混在强盗之中,让替身坐在马上,结果逃过一劫。 “对,老大没事!” “死的只是一个替身!” 强盗大吼,他们全部恢复过来,拿着雪亮的砍刀,踩着替身就杀了过去。 地上血肉模糊,强盗脚下沾着血泥,他们的心,毒似蛇蝎,狠如豺狼! “杀!”强盗头子吼道,“小子们,干完这一笔,咱们冬天吃大肉,喝烈酒,睡女人!” “吼!”强盗血气起来,杀性腾腾! “哧!” 忽然,一颗人头飞起,太突然了,一道热血飚溅在旁边的强盗身上。 那些强盗手掌在脸上一抹,手上一片红,全是血。 “噗通”一声,无头尸体倒下,碗口粗的脖子喷涌鲜血。 强盗们,怔住了。 “让你们杀!” 王布衣的目光冰寒如刀,心中更冷,手中蟒月弓连开三下,“嘣嘣”振响,又有三支利箭裂开长空,追命而去。 强盗们身体僵硬,如同泥塑木雕,他们身边,又有尸体倒下,或头颅被带飞,或心脏被贯穿,或胸膛炸开,无一不是插着一支利箭。 恶魔! 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强盗眼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恶魔! 眨眼功夫,四条生命,被带走了。 “哈哈哈,杀!怕个鸟,顶多脖颈上多一道碗口大的伤疤!”强盗头子躲在人群中,大声吼道,“杀!杀!杀!” “杀!” 强盗再次杀了过来,但是他们距离王布衣,还有一段距离。 王布衣如磐石不动,面对凶神恶煞的强盗,神色淡然,手中不断开弓。 “哧”、“哧”,“哧!” 连矢疾射,百步之间,又有一个个强盗倒在血泊中,尸体上插着利箭。 王布衣一句话也不说,用行动表示,如同死神,在秋风之中,毫不犹豫地收割强盗的生命。 强盗也是人,他们见王布衣一面倒,割稻子般的杀戮,心头颤动,在五十步的时候,再次僵住。 “杀!那是青云马!价值千两!有了银两,咱们到凤山城快活!”强盗头子再次喊道。 “杀你个卵蛋!” 沉默瞬间,突然有强盗骂道。 “喝烈酒,吃大肉,睡女人,可老子也要有命享受吧!” “你倒是冲到前面杀啊!” 强盗倒戈,将矛头指向了头子。他们,怕了!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以杀止杀命如草 纵然做了强盗,那也是人,是血肉之躯,并非不死。 他们被王布衣杀怕了。 五十步! 几十名强盗,从百步之外,冲到五十步,再次僵住,犹如稻草人。 五十步的距离,宛若一道雷池,不可跨越! “这个少年郎!” 赵老目光落在王布衣的背影上,心中凛然。 秋风中,一个单薄衣裳的少年郎,手持一个玄铁弓,独自一人,拦住了一众凶虐的强盗! “妈的,大不了回去之后,把压寨夫人给你们一人干一晚上!”藏在强盗群中的头子怒吼道,他很谨慎,一直没有冒出头。 王布衣目光平淡,扫过前方的强盗,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强盗,被王布衣杀成了小鸡仔。 “谁杀了那个少年,两匹青云驹就赏给谁!”强盗头子见众人还在踟蹰,一双眼睛都红了,整条官道上回荡着他歇斯底里的叫声。 “妈的,为了压寨夫人,为了千两银子,拼了!” 强盗们心动了,他们就是一群推磨的畜生,只要有足够的**,强抢杀烧奸,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嘣!” 王布衣一箭射出,玄光贯空,如同流星陨落,正好钉在一个刚迈过五十步界限的强盗脚上。 “啊!” 那名强盗抱腿惨叫,他的脚掌被王布衣的箭钉住,牢固地钉在地面上。 百步之内,王布衣的弓箭之力更加强劲,那支箭差点炸开那名强盗的脚掌。 布鞋已烂,血花和肉末漫溢开来,两根脚掌白骨清晰可见,箭杆正好卡在脚骨中间,箭矢贯穿了脚掌和鞋底,钉在了地面上。 强盗惨叫,一只脚钉在地上,根本动不了,血水流淌开来,染红了布鞋和裤腿,浸染到黄土里面。 “孬种!不要扰乱大家的心神!” 一个头脑光亮,脖颈到天灵盖的侧脸上,纹有一只黑色的毒蝎子的强盗骂道。 这个光头强盗满眼凶光,抽起大砍刀,朝着那名强盗的腿,猛地砍了下去。 雪光一亮,紧跟着鲜血飚溅,强盗的腿没有被砍下来,那光头强盗的手掌被一支箭矢贯穿,插进他身后一名强盗的眼窝中。 “噗通”一声,光头强盗身后的强盗倒地,满面是血。 “妈、妈的!”光头强盗一脸凶狠,“大家干上去,五十步的距离,用尸体堆也堆过去了!” “杀!” “干死他!” 几十名强盗,在五十步内杀不死一个少年郎,那么他们日后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可事实,残酷而可怕。 王布衣,一步杀一人! 五十步,可以杀五十人!而这一众强盗,总共还不足五十人,根本不够王布衣杀的! 五十步之内,鲜血染满,尸体铺陈,直接就是一道地狱路。 鲜血迸射,如同彼岸的曼珠沙华绽放,红的妖艳,红的可怕。 “他没有箭了!”有强盗兴奋地大叫,随即一道箭光降临,从他喉咙穿过去,射向他身后的强盗。 一条线,溅起血花,一支箭,射杀了四名强盗! 恐怖,可怕,强盗彻底被杀怕了,总共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他们甚至还没有走到头,动手截杀王布衣和马车中的人,已经被杀的亡魂直冒,丢盔弃甲。 “妈啊,他是恶魔!” “这次踢到铁板了!” 强盗们止步了,他们向后逃窜。 连最为凶悍的光头也怕了,他的双脚被钉在地上,双手各有一个通透的窟窿,身上插满了箭。 光头强盗身边的强盗不断被射杀,各个死相恐怖而惨烈,他一直处于生与死之间,不断受到折磨。 “干你娘的,有本事杀死老子!”光头强盗疯狂地吼道。 “哧”的一声,一支利箭从光头强盗嘴巴擦过,疾驰的劲力直接将他的嘴皮子撕扯下来。 一片血肉飞了出去,光头强盗嘴巴鼻子没有了,整张脸血肉模糊。 强盗头子刚一张口,一支利箭擦身而过,强大的力道带飞三个人,全部身死。 猛然间,强盗头子双股直颤,他知道,他被王布衣发现了! “杀了强盗头子,我放你们一条生路。”王布衣平静的说道,他终于开口了。 强盗们听到声音,快要流泪了,这煞星真是一个少年,声音清脆而稚嫩,不带一丝杀气。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脸上平淡,找不到冷意,甚至一丝杀气,可是抬手间,弯弓射箭,射杀了几十个强盗。 强盗们举起屠刀,伸向强盗头子。 “你们疯了!操!老子先杀了你们!” 强盗头子抓起砍刀,也杀了起来。 官道上一片混乱,不见强盗抢劫杀人,反而自相残杀起来。 砍杀声一片,强盗下手极狠,满是砍刀剁骨的声音,刀起刀落,就有断肢飞出去,掉在地上。 场面太血腥了,黄土被鲜血浸染,成了凝固的胭脂色,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重的血雾。 便是看惯了杀人场面的赵老,也不由皱眉,心头颤动,抓住缰绳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听到外面的惨叫声,大小姐想要拉开门帘,探出头来看,却被赵老阻止了。 “赵老,那个公子怎么样了?”大小姐关心地问道。 “他很好,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和他扯上关系。”赵老沉声道,他现在有些后悔了,不应该和王布衣搭讪。 “噗!” 砍刀横削,一颗头颅骨碌碌地滚到地上。 “你们看看周围,那个恶魔骗你们的!”强盗头子凄厉地惨叫,他身前身后挨了七十八刀,硬是杀了七个强盗,没有死,撑到了现在。 仅剩的几个强盗一惊,他们杀红了眼,回头一看,心中顿时冰凉到底。 官道中,黄土上,横尸遍野! 强盗看去,王布衣一直风轻云淡,秀气的脸庞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他的手上没有箭了!”几个强盗吼道,他们的喉咙沙哑,快要沥血。 “嘣!” 王布衣虚射一下,一道气箭射出,坚如铁壁的门板尚且洞穿,那人的肉体更加抵挡不住。 希望,彻底破灭,强盗疯了,有些甚至选择了自杀。 王布衣依次开弓,黑色的弓弦“嘣嘣”作响,蟒月弓如同一轮玄月,挂在虚空之中,射出邪意的光芒,收割强盗的性命。 一轮下来,自相残杀,所剩无几的强盗,也在王布衣的蟒月弓“补刀”之下全灭! 从强盗一开始出现,到王布衣将强盗全部射杀,一众强盗,竟然连王布衣的身都没能近,甚至算不上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秋风萧瑟,一阵风吹过,卷起蒙蒙的血雾,将血腥之气,带向远方。 王布衣平静地走过去,挨了几十刀的强盗头子终于倒地,王布衣撕开他的衣服,里面银光一闪,正是一件银丝甲。 王布衣很不客气收下银丝甲,又在其他强盗的身上摸索一番,收取战利品。 “少年郎,你的杀性太重。”赵老开口道,他望着一地的尸体,不由心惊。 谁会想到,这是一个仅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所为。 “老先生,你还是保护好车里的大小姐吧。”王布衣头也不回的说道,桂花酒举了起来,他终于喝了一口。 毕竟是第一次杀人,纵然运起了《常清静经》,稳定心神,但杀人之后的一阵罪恶感油然而生,王布衣望着一地的死尸,差点吐出来。 好在桂花酒香辣沁脾,润滑的酒水入口,先是桂花的馨香溢满口腔,等到酒水运到喉咙处,一股强烈的酒劲上来了,顺着肠道下去,好似一串流火滚过。 “你看出了什么!”赵老双眼一眯,双手紧了又松开,他对眼前的少年郎谨慎到极点。 “包括马车,一身简装出行,分明是不想别人看出你们的身份,可是又不得不用青云驹,这种极为暴露你们的名贵马匹。想来是迫不得已,应该被某个大势力追杀,要用快马逃杀吧。” 王布衣喝了几大口桂花酒,心中杀人后的恶心感压制下去后,他扭头,眉眼笑着望去。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面靥如画分阴阳 赵老浑浊的眼瞳中,闪过一道凌厉的目光。 杀意,顿起! 简装出行,日行千里的青云驹,逃离追杀,王布衣说的一点也没错,全中! “你不用紧张,我自然不是追杀你们的人,否则早已动手,而非等到现在,让你起疑心。”王布衣悠然开口,他抿了一口桂花酒,丝毫不在意。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少年郎,如此淡然自若。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赵老连道两声,皱巴巴的眼皮耷拉下来,等到再次睁开,又是浑浊的目光,仿佛刚才的犀利,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留一匹青云驹给我。”王布衣跨过横陈在地的死尸,走了过去。 “恩?”赵老双眼一眯。 “坏我兴致,故意拉我下水,甚至将我牵扯到追杀之中,一匹青云驹也难以补偿。”王布衣平静的说道。 “少年郎,你认为这青云驹会给你吗?”赵老平缓的语气下,暗藏杀机。 “自然不会。”王布衣笑了,“你们冒着暴露的危机,用了两匹青云驹,我若是再要一匹,岂不是断了你们的生路,老先生你又怎么舍得给我呢?” “知道就好!” 赵老表面平静,其实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面对眼前的少年魔王,凝重至极。 赵老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此见到如此妖异的少年,面相清秀,笑容可亲,却杀戮果断,心智近妖。 王布衣嘴角带笑,阳光而灿烂,若不是他背后的尸体映衬,谁会看出他是一个少年魔王。 “你要怎么做?”赵老浑身肌肉绷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若是王布衣一有异动,赵老绝对会直接暴起,施展雷霆攻伐,将王布衣斩杀。 王布衣瞥眼赵老的肌肉状态,嘴角笑意更浓。 一般来说,肉身境体现于身体的内在,皮筋肌肉骨上,各大境界难以分辨。 但是王布衣目光如炬,洞穿秋毫。 赵老的肌肉绷紧如弦,仿佛是随时准备射箭的强弓,这分明就是炼筋期的体现。 炼筋期,有个特点,那就是爆发力强! 肉身境几大境界的特征,王腾龙曾经演示过一遍,从一些细微之处,也能看出对方在哪一个境界。 王布衣瞧出赵老正是肉身境炼筋期的高手,和他同等境界。 但是赵老已经年迈,身体衰弱,正在走下坡路,根本不是正处于黄金时期的王布衣的对手。 “老先生,放轻松,不用紧张。” 王布衣身形一闪,站在了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赵老。 本来绷紧的肌肉,被王布衣一说,顿时僵硬起来。 赵老心中骇然,还尚未交手,已经对眼前的少年生出一丝惧意。 “怎么可能,我还没有动手,就已经被人看穿了。” 赵老顿时明白,他倘若出手,一瞬间,地上多出的一具尸体,定然是他的。 “少年,少年英雄,你将这匹青云驹拿起吧。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赵老心知不敌王布衣,暗叹一口气,做出让步。 赵老指着王布衣脚下的青云驹说道,他以为王布衣相中了那匹青云驹。 “不行。”王布衣竟然摇了摇头,“我改变主意了,要和里面的大小姐共乘一辆马车。” “你!”赵老大惊,双目一瞪,“你不要得寸进尺!不然赵某纵然年迈,也要和你拼上一拼!” 赵老将宝全压在人老经验上,希望能够凭借丰富的经验,弥补双方肉身上的差距,震慑住对方。 可惜,王布衣丝毫不惧,根本不吃这一套。 “老爷,我赵义誓死也要保护小姐!”赵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心中一横,准备和王布衣拼个鱼死网破。 “赵老,就让这位公子进来吧。”一道动听的声音突然响起,轻柔婉转,从车厢中飘出。 “可是小姐,他是个煞星,杀性太重。”赵老神色一僵,随即急忙劝说道。 “擒贼先擒王,方才他早已瞧出强盗头领是谁,可是他并没有动手,而是以一种极为残忍的方式虐杀强盗,先摧毁强盗的意志,再击杀他们! 这种作法,和魔道中人无疑!” “赵老,让这位公子和我共乘车厢。”大小姐坚定地说道。 “这......” 赵老犹豫一下,可王布衣没等,他脚下一动,直接闪进了车厢中。 掀开藏红色的车帘,一片青灰色的阳光跟着王布衣,洒了进去。 车厢的摆设很简洁,方寸大小的地方,却有一个柔弱的,美丽的,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的大小姐,摆在那里。 天光正好落在大小姐的身上,素白的布衣,遮掩不住她的贵气,加凉的狐皮小袄,更添一丝雍容。 一头青丝,如同山林间的溪流,面靥上的轻纱,好似神秘的山岚,隐约看见少女脸颊那精美细致的轮廓。 王布衣通过大小姐裸露在布衣外的,一小截白皙皮肤,可以推断出,她一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小女子见过公子。”少女见逆光下的王布衣,轻声说道,音质清澈而婉转,彬彬有礼。 “你......你是去凤山城吗?”王布衣一愣,然后问道,大方地坐在少女身旁。 “小女子去凤山城,是为了避敌。”少女倒也没有忌讳,大大方方地告诉了王布衣。 “哦。”王布衣倒也不意外,遇到强盗,没有尖叫,也没有大喊救命,并且大方地让他进马车。 王布衣早已看出,这个正在逃命的大小姐,很是不凡。 为此,王布衣心中才升起结交之意,不然他也不会为难赵老,要进马车中来。 “你我大可不必这样拘谨,我叫王布衣,你叫我布衣也可以,你也不要自称‘小女子’了,我见你不弱须眉。”王布衣诚恳地说道,自行报上名来。 “我叫赵绫鱼,是高山城的城主之女。”赵绫鱼一笑,也坦诚的说道。 “高山城?!”王布衣略微一惊,他所在的凤山城,属于高山郡的境内,而高山郡的郡城,就是高山城。 眼前此女,竟然是高山城的城主之女,怎能不让王布衣微微一惊。 “这样也好,我何不卖她个人情,如果秀儿要升到郡府,到了高山城,有个城主女儿照顾,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王布衣心思百转,顿时结交之意更浓了。 “不知赵小姐身陷什么困难之中,王某不才,若是能够敬上一点绵薄之力也好。”王布衣道,他说话留有余地,量力而为。 结果赵绫鱼“噗嗤”一笑,道,“你倒好,说是不要拘谨,结果自己拘谨起来了,称我什么赵小姐,还老气横秋的自称‘王某’。” 王布衣闻言,脸上不由一红,暗怪自己生前武侠小说看多了,反而画蛇添足。 “我见你应该才十四五岁,我正好大你几岁,不如你我以姐弟相称吧,我叫你布衣,你叫我绫鱼,或者赵姐。”赵绫鱼亲切的说道,一只藕臂从衣袖中伸出,纤细素手搭在王布衣的手背上,将他拉了过来。 实际上,赵绫鱼看起来柔弱,其实已是芳龄十八,只不过王布衣在锻炼之下,身材修长而魁梧,看起来赵绫鱼倒像他的妹妹。 “绫鱼。” 王布衣直接以名字相称,他感觉到手背上的一丝冰凉和柔软,心中滋生出异样的感觉。 大户人家的女孩,和农家少女截然不同,有种特殊的气质。 “绫鱼,你......!”王布衣露出惊异的神色,他在近处才发现,赵绫鱼面纱下的一丝真容。 “你果然还是发现。”赵绫鱼幽叹一声,有些黯然,她将面纱揭起了。 赵绫鱼面纱下的容颜很美,面靥如画。笔锋一撇,黛眉若柳;笔尖流转,眸动秋水;毛笔一点,唇如樱花。 可是王布衣倒吸一口气,如此美丽的面容,却是一张阴阳脸! 白皙如玉的脸盘上,有一半被一条阴阳鱼遮住,一半脸乌黑一片,看着让人一阵心悸。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赵老鹰爪杀强盗 “很丑,对吧。”赵绫鱼见王布衣极为震惊,早已习以为常,轻轻将面纱放了下来。 “我天生一张阴阳脸,坏了所有。”赵绫鱼叹息,轻言细语中,充满了对天道的不忿。 “好坚强的女子!” 王布衣缓缓回过神来,望着柔弱的赵绫鱼,心中略微惊讶。 天生异相,又是城主之女,估计遭到的白眼和非议颇多,命运多舛,但她都坚持过来了,巾帼不让须眉。 如今遭到追杀,赵绫鱼依旧不放弃,甚至千里迢迢,从高山城逃到了凤山城。 “绫鱼你看我如何?”王布衣道。 “恩?”赵绫鱼朝王布衣看去。 马车内的光线昏暗,王布衣的面庞白皙洁净,好似莹莹发光,如同一张玉盘。 “好啊,自恋是吧,还是在嘲笑姐姐的阴阳脸。”赵绫鱼笑骂道,见到王布衣俊俏的面庞,面纱下的脸颊升起一丝酡红。 “怎么会。”王布衣摇了摇头,“我以前脸上长满了麻子,一点也不好看,我小时候的玩伴就说我丑了。” “麻子?”赵绫鱼惊诧一声,她仔细看王布衣的脸,没有发现一点麻子,光滑如玉,皮肤好的让女人都嫉妒。 “是真的。”王布衣吐口气,有些感慨,若不是识海里的PS,现在他脸上都可能还有麻子。 “那是怎么去掉的?”赵绫鱼轻微一激动,她听出了一丝希望。 哪个女孩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赵绫鱼固然坚强,但一张阴阳脸始终是心中的痛,她自然想要弄掉。 只是一张阴阳脸是天生的,赵绫鱼父亲请了多少名医,都无法根除赵绫鱼的阴阳脸,除非...... “咳咳,我虽然不算一个名医,但也是学了一些医术,我......”王布衣故意咳嗽两声,昂头挺胸,骄傲的说道。 “是吗?”赵绫鱼闻言,没有兴奋,脸上反而闪过一丝失望。她父亲也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但都没用。 赵绫鱼的父亲告诉她,也许只有仙才能帮助她,根除脸上的阴阳鱼。 只是仙缘难求,即便是赵绫鱼的父亲也不行。 “咦,你不信是吧?”王布衣瞧见赵绫鱼的神情,顿时傻眼了,对方没有出现他料想中的表情。 “不是不信,只是我的阴阳脸是天生的,难以根除,和你的麻子不同。”赵绫鱼道。 “麻子,阴阳脸都一样,保证根除!”王布衣信誓旦旦,充满自信,因为他是通过PS的磨皮等手段,将麻子弄去,和其他要素联系不大。 除去麻子,包括皮肤上的伤疤,印迹等等,全部可以通过PS消除。 PS的神效,一如既往的强大。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赵绫鱼眼中再次燃起一丝希望。 也许,真有那么一种方法,能够祛除她脸上的阴阳脸。 “有是有,只是......”王布衣犹豫起来。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什么困难?”赵绫鱼急忙问道。 “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那方法是祖传的医术,需要不少灵丹妙药。”王布衣眼珠暗转,一脸忧郁,“银两倒不是问题,只是制成膏药的药有些特殊,价格匪浅。” “那,银两我可以出,你需要什么膏药,可以自己买。”赵绫鱼听到始终只是银两的事情,不由松了一口气。 “恩,那就没有问题了。等到了凤山城,凑齐药物,我就帮你医治。”王布衣这下笑了。 所谓的膏药,自然没有祛除阴阳脸的神效,还是得用PS去掉,膏药只是王布衣为了掩人耳目,方便收取银两所用。 虽然王布衣口头上,和赵绫鱼姐弟相称,他也有结交之意。但实际上,两人也不过萍水相逢。 王布衣看得出来,赵绫鱼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一个天生阴阳脸的女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城府不深都难。 王布衣对着赵绫鱼,笑得灿烂,心中正琢磨着,收取多少银两合适。 “顶多少坑她一点。”王布衣想到,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 赵绫鱼见王布衣如此开心,唇角也泛起一丝微笑。 “踏踏踏......” 两匹青云驹在官道上奔驰,脚踏飞燕,马蹄上飘动的青色毛发,如同身登云天,天马行空。 马车行走的很快,赵老快马加鞭,希望早些赶到凤山城。 得知强盗的故意来袭后,赵老心中越发的不安,知道越是临近凤山城,风险就越来越多,追杀的人不会让他们轻轻松松前往凤山城。 强盗,只是一个关卡。 荒凉的官道上,秋风萧瑟,一片肃杀,危机暗藏,一切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此时,距离凤山城,还有十二里! “希望我想多了。” 赵老眉头紧皱起来,赵绫鱼在车厢内,和王布衣闲聊,赵老的心却不断地往下沉。 干燥的空气中,传来一阵血腥气。 “希律律!” 赵老突然拉住马车,凌冽的目光扫去。 “赵老,发生什么事情了?”车厢中传出赵绫鱼的声音。 “空气中有血腥气弥漫,附近不远应该有血案发生!”紧接着王布衣的声音传了出来。 在猎队待过不少时间的王布衣,对血腥有着说不出的敏感。 风中有血腥气,说明血案发生不久,气味没有彻底散开,甚至杀人者还没有走也说不定! “是强盗杀人劫货!”赵老看见不远处有一堆碎尸,是个小型商队的残骸。 男人全被强盗砍死了,女人抓回去**,而货物自然也劫走了。 “这些强盗!”赵老咬牙,眼中燃烧起怒火,“如此浓重的血气,起码有二三十号人,全部被杀了!” 地上散落着全是残破的截肢,少有完整的,根本无法数全。但是空气中凝而不散的血气,说明死得人绝非少数。 “赵老,快点离去吧,免得夜长梦多。”王布衣见马车还在停滞,不由提醒道。 “杀!” 突然间,一伙强盗举着砍刀杀了出来。 果然,这群杀人者没有走远! “不杀你们,天理难容!” 赵老暴喝一声,双手甩开缰绳,身形从马车上暴起,腾入空中,好似一只鱼鹰扑杀那群强盗。 王布衣忽的掀开车厢窗帘,正好瞧见赵老的手段,他虽然年迈,但身姿矫健,一双大手宛若鱼鹰的鹰爪。 “鹰爪功!” 赵老从天而降,双臂张开,猛地向下一抓,劲力十足。 随即“噗嗤”一声闷响,赵老的双手成爪,落在强盗最前排的两人中间,一双“鹰爪”正好插进他们的头颅中。 “好厉害的鹰爪功,好厉害的鹰爪劲力!”王布衣目光一凝,不由叫道。 赵老的一身功夫全在手上,他一手抓下去,五指好似五根铁钉,连坚硬的头颅也洞穿了。 这种穿透力,是和王腾龙的“蛮牛劲”,和王布衣的“鱼劲”截然不同的。 这种如同鹰爪的劲力,更为犀利和狠毒,但没有“蛮牛劲”的蛮力,和“鱼劲”的巧劲。 “人的头颅都能轻易贯穿,估计我要是和赵老战起来,被他的鹰爪抓一下,皮肉都要撕掉一层。”王布衣暗想,心中不由凛然。 王布衣顿时惊醒,之前有些轻敌了,若不是赵老顾忌王布衣年轻体壮,没有出手。 不然王布衣真的和赵老打起来,凭借赵老的丰富经验,还有鹰爪功的犀利和狠毒,王布衣和赵老之间的胜负还是两说。 “嘣”的一声,赵老双手紧扣,然后猛地一掀,那两名强盗的天灵盖顿时飞了出去,伴随着的,还有白花花的脑子。 如此凶残的手段,顿时让后面的强盗一阵胆寒,那死了的强盗七窍流血,连头颅都被掀开了,尸体立扑倒地。 “杀!” 一口雪亮的大砍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赵老的身后斩去。 风声裂开,若是被这一记砍刀劈中,整个后背都要被切开。 “找死!” 赵老冷喝一声,连头也不用回,手臂直接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折了过去,手掌抓向大砍刀。 强盗见赵老竟然用手接刀,心中立即冷笑,嘴角咧开狰狞的笑容。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当大砍刀即将劈到赵老的手掌时,那蒲扇大的手掌突然一转,转而拍向刀身。 “当!” 大砍刀被弹开了,紧接着赵老骤然转身,另一只手黏了上去,双掌夹住刀身,劲力全汇聚到手掌之上,猛地爆发。 “咔”的一声,大砍刀被九百斤的力道和鹰爪劲力折断,残破的刀片飞溅出去,“噗嗤”插在了几个冲过来的强盗身上。 这才几息间,赵老赫然斩杀了五名强盗!手段犀利而狠毒! (大家重阳节快乐,在家的多陪陪父母,阖家欢乐) <ahref=http://>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a>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百年雪参寒水剑 “铁砂掌!” 王布衣坐在马车中观战,见赵老仅凭一双肉掌,折断了精铁打造的大砍刀,瞳孔骤然一收缩。 分明是血肉生的手掌,和精铁打造的大砍刀碰撞到一起的时候,竟然发出了金属交击的声音,铿锵作响。 九百斤的力道,加上犀利的鹰爪劲力,赵老硬生生崩碎了大砍刀。 刀身碎片倒卷而去,仿佛经过计算一般,精准的插中了几个杀过来的强盗。 血花迸溅,那几个强盗立扑倒地。 “哼!” 赵老眼中冷芒爆射,双手一转,折断大砍刀之后,猛地捣进强盗的胸腔,然后手腕扭动,往外一抽,带出一片血花,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登时离开了胸膛。 “这是......!” 那强盗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心脏,双眼瞪圆,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倒在了地上,空荡荡的胸口“汩汩”的往外流血。 “还有几个?” 赵老转头,身上带着血煞之气,让还未杀过来的强盗一阵胆寒。 接下来,完全是一面倒的杀戮,肉身境的强者,斩杀一些不过身强体壮的强盗,几乎是屠杀土鸡瓦狗,割稻草般。 “砰”、“砰”,“砰” 劲风四溢,赵老的双手握爪,虚空抓动,一阵阵气流掀起,甚至传出“吱吱”的风啸声。 “哧!” 一道血泉喷涌,赵老迈开大步,在强盗群中杀戮,一记鹰爪过去,带去一片皮肉,结果强盗的喉咙被撕开了,血不住得往外流。 “呜呜......” 那人双手捂住喉咙,血流渗过指缝,整个手背都被血染红了,根本拦不住。 “杀!” 强盗杀起了凶性,不要命地往前冲。 赵老虽然出手狠辣,招招杀敌毙命,但是没有像王布衣那样,从心灵上折磨强盗,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只会越来越凶。 “赵老,我来助你!” 王布衣从马车中跳了出来,一跃两三丈高,直接深入强盗群中。 “擒贼先擒王,我去取强盗头子的首级!” 王布衣招呼一声,运起神秘步伐,竟然踩着强盗的头颅过去,一下子穿过强盗群。 “此子!” 赵老一咬牙,眼睁睁瞧着王布衣离去,太阳穴暴起一根根粗长的青筋。 赵老手下的功夫更加狠毒了,鹰爪功应用到极限,每一招下去都带起一大块皮肉,强盗群中,鲜血喷涌。 王布衣嘿嘿一笑,来到了强盗的后方。 土坡后是一个人工挖出来的巨坑,里面有一具具白花花的,衣裳破损的女人们,她们光滑的胴体上一块块淤青,下体一片狼藉,显然是受到了非人的待遇,被强盗糟蹋了。 “这群畜生!” 王布衣目光冰冷,这些可怜的女人已经死了,他跃了过去,来到巨坑的对面,那里堆放着强盗打劫来的赃物。 金银珠宝,刀枪斧钺,各类商品,王布衣目光一掠而过,他挑起几样值钱的珠宝放入钱袋中,然后来到一个个木匣子前。 “砰砰”几声,王布衣一脚踢过去,顿时木片四溅,木匣子裂了开来,里面的宝物倾倒而出。 “啧啧,还真有不少宝贝。”王布衣叫道,眼底却是寒芒涌动,心中一片冰凉。 世道如此,无国无朝,没有法律,也无官兵,一切强者之上,实力至尊! “这把宝剑不错。”王布衣捡起一把三尺宝剑。 剑鞘藏红色,是极为珍贵的乌血木,拥有灵性,接近灵药了。 剑柄是青月丝缠绕的,具有清凉明心的作用,具有极好的吸水性,可以吸收手汗,防止手滑。 剑柄之上嵌着一颗猫眼宝石,高贵而不失稳重。 “锵”的一声,王布衣拔出宝剑,一道清冷月华闪过脸庞,千折精钢的剑体上,有一道道荡漾的水纹,好似寒月下的冷潭。 “寒水?” 王布衣目光尖锐,正好瞧见剑身上的两个蝇头小子——寒水! “寒水剑!好剑!也不知道比我爹的青锋剑好到哪里去了。”王布衣哈哈一笑,不客气地将寒水剑别在腰间。 一把寒水剑,是王布衣从这些赃物中,发现的最值钱的宝物了。 接近灵药的乌血木制作的剑鞘,青月丝缠绕的剑柄和剑穗,一颗猫眼,以及千折的水纹钢,组合起来的寒水剑,绝对算得上一件神兵利器了,千两白银也不一定买得到。 王布衣又踢爆了几个木匣子,只不过里面的宝物远不及寒水剑,再也无法引起他的兴趣了。 “恩?” 王布衣又踢爆了一个木匣子,结果看到一个小木盒滚了出来。 “这是?” 王布衣弯腰捡起小木盒,发现这个小木盒藏在了原本木匣的暗层中,极为隐蔽。 若不是王布衣以极为粗暴的方式踢开木匣,也绝对发现不了这个木盒的存在。 “木匣上层放的东西极为普通,看来就是为了掩饰这个木盒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东西,真是让我期待。”王布衣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 顿时间,一股清香扑鼻,几缕白蒙蒙的寒气腾起,被王布衣吸入体内后,竟然有种在寒冬腊月深呼吸的感觉,整个人精神一震,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雪参?” 王布衣惊呼一声,惊喜异常。 木盒中,正是一截三寸,手指粗的雪参,雪参体几乎长成人形,晶莹剔透,宛若冰雪雕琢,根须细如发,保存的极为完整。 这么一颗雪参,足有三百年的药龄,是真真正正的灵药! 灵药! 仙人的专有品,可以炼制神丹仙药! “收获!大收获!这可灵药级的雪参,绝对无价,黄金难求!”王布衣大喜过望,连忙收了起来。 一把寒水剑,一颗三百年的雪参,总共价值黄金百两,绝对是大丰收。 谁也没有想到,不过强盗打劫来的赃物,会发现一把寒水剑,灵药级别的雪参这样的宝物。 “价值白银千两的寒水箭,黄金百两的雪参。桀桀,若不是你,我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呢。” 这时,一道狰狞的笑声从土坡后面传来。 一个身材魁梧,半张脸被一条恐怖的伤疤贯穿,眉毛浓厚的强盗走出。 他嘴角咧笑,看起来极为恐怖,脸上就像趴着一条百足蜈蚣,肌肉抖动时,伤疤正如百足蜈蚣在爬动! “谁会想到,宝藏我早已得到,什么青云马,大小姐,全都是浮云。”强盗大笑道,他正是这批强盗的头领。 “青云马,大小姐?看来确实有人买通了你们。”王布衣闻言,眉头一挑,对强盗头领的突然出现,倒是不怎么在意。 “是有人发布悬赏,若是有人能够抓到那马车中的大小姐,活得白银三千两,死了白银一千两,再加上青云马,绝对值了。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一把寒水剑,一颗三百年的雪参,足够了!”强盗头领逼近王布衣,目光盯着王布衣手中的木盒,双眼发光。 “嘿,这两样东西,好像还不在你的手里吧。”王布衣笑了,这强盗头领已经完全把他无视了。 王布衣将木盒甩进身后的箭筒中,两手空空地望向强盗头领。 “我知道,你有些本事,能够穿过我的手下,来到这里,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少年,但是......” 强盗头领狞笑起来,贯穿半张脸的伤疤扭曲起来,铜铃圆的瞳孔中迸射出凶戾的目光。 “难道?”王布衣惊疑,正当他运力的时候,身体突然升起一阵疲软之感。 “毒!” 王布衣的脸色蓦地变了,再也淡定不住,他不知何时,竟然中了一种诡异的毒素。 正当王布衣运功的时候,毒素竟然随着血液快速扩散开来,本应该紧绷的肌肉,竟然变得疲软不堪,一点力量也提不起来。 “没错,是毒!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躲在暗处?等到现在,为的就是让毒深入你的体内,发挥作用。现在看来,作用起来了。” 强盗头领猖獗地大笑起来,他的目光扫过王布衣背后的弓箭,笑声更大。 对已经中毒的王布衣来说,就像是拔掉牙齿的老虎,威风不起来了。 “好歹毒!” 王布衣用尽全身力量,双手拄着寒水剑,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 他现在终于认识到世事无常和可怕,转眼间,猎物和猎手对调。 同时,王布衣也见识到了强盗的狠毒和狡诈,先前的强盗也是,这个强盗也是!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半路惊变危机现 强盗头子发出一阵阵的狞笑,不断逼近王布衣,一双幽绿色的瞳孔中,迸射出阴毒和狡诈的目光。 “锵”的一声,强盗头子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大砍刀,刀身折向王布衣,凌冽的冷芒立即反射到王布衣的面上。 “你!” 王布衣大怒,双眼在光芒的刺激下,反射性地闭上。 再一睁开眼睛,强盗头子已经无声无息地杀了过来。 甚至索命的大砍刀悬至头顶,从半空中劈了下来,风声萧瑟! 这是——死神的声音! 王布衣听到了,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他第一次意识到,死亡如此毗邻,只不过一念之间。 若是平常,十个强盗头子也不是王布衣的对手,肉身境炼筋期的王布衣,杀强盗头子如同土鸡瓦狗。 但是,没有如果了! 王布衣大意之下,身受剧毒,肌肉松弛起来,浑身提不起劲,甚至只能依靠一口寒水剑支撑着身躯,这才没有倒在地上。 “死吧!” 强盗双目瞪圆,大声狞笑,眼中流露出凶戾的目光。他的手掌握紧大砍刀,从正中央劈向王布衣。 要是这一刀下去,就算是王布衣,脑袋也要被削掉一半,死得不能再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死的是你!” 千钧一发之际,脸色苍白,已经陷入无边绝境的王布衣,突然睁开双目,猛地大喝一声,一双眼眸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你!” 强盗头子惊惧,想要抽身而退,两道寒光在他眼前一掠而过,如同王布衣的眸光化剑,“哧”的一声斩了过去。 可是已经晚了,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强盗的喉咙洞穿了,上面有两个血窟窿。 “斩!” 王布衣轻吐一声,那两道飞出去的寒光再次折返,双双相交,宛若一把钢铁大剪绞过,将强盗头子的脑袋剪了下来。 “骨碌碌”,一颗西瓜大的头颅滚到了地上,碗口大的伤口血流如柱,血液和黄土混和到一起,成了一滩血糊。 “噗通。” 无头尸体的双手无力垂下,尸体倒在了王布衣脚旁。 “终于死了。” 王布衣长吐一口气,小脸神情一松,浑身的力气顿时如同潮水,迅速退去。 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手松开了寒水剑,一头栽倒在无头尸体的身旁,然后一个劲的傻笑。 王布衣活过来了,不差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当时真的害怕的要死,要不是一直等待时机,在最后时刻,用神念操控两口蛇牙匕,一举将大意麻痹的强盗头子斩杀,王布衣恐怕已经走上黄泉路了。 片刻之后,王布衣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从无头尸体的衣服中摸索出了一个药瓶。 “这应该就是解药了。” 王布衣无力一笑,服下了解药。 好在强盗头子将解药和**放在一起,不然苏醒就真的死定了。 等到王布衣体内的毒性解除得差不多后,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换去外面已经脏掉的外套。 “清风软筋散。”王布衣从强盗头子的衣服中摸出另一个瓷瓶,里面是**。 “少年郎!” 赵老跃了过来,浑身是血,一群强盗全部被他击杀了。 “发生了什么?”赵老的目光锐利,扫过一片狼藉的巨坑,强盗赃物,以及倒在王布衣身边的无头尸体。 “没什么,我发现强盗头子想要带着赃物逃走,被我拦了下来,随意斩杀掉了。”王布衣淡然说道,他感觉到赵老隐藏的一丝杀机。 王布衣知道,只要他稍微露出一点不适的神色,赵老都有可能雷霆出手,将他强势斩杀。 王布衣见赵老的目光落在衣服上,轻声一笑,“这不过是强盗头子的血,将他头颅砍掉的时候,不小心让血喷到了身上。” 随即王布衣耸了耸肩膀,让箭筒中的小木盒更加深入而隐蔽,同时神色如常的将寒水剑别在腰间。 “走吧,将赃物带上,到了凤山城后,交给城主大人,应该会有商队认领。”赵老冷声道。 接下来,赵老和王布衣将赃物搬到了马车上,至于地上的尸体,则被搬到了巨坑中,随即驾车而去。 “轰隆隆~” 车轮滚滚,马蹄翻飞,一辆马车在荒凉的官道上疾驰。 秋风瑟瑟,卷过黄土地,掀起一阵刺鼻的血腥之气。可以看见,马车的车辙中,有着紫红色的血泥! “这是第几波了!” 王布衣和赵老的神色极为凝重,一波又一波的强盗偷袭,皆为赵绫鱼而来。 利益,驱使着他们前赴后继的杀戮,即便血流十里官道! 而此时,距离凤山城,还有八里! 又一波强盗被王布衣两人拦下,再次回到马车中。 “快点赶路吧。”赵老不由催促道,他感觉到一丝不安。 “快走吧。”王布衣也皱了皱眉头,几波强盗下来,他再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宝物。 看来寒水剑和三百年的雪参也不过偶然,很难再遇到第二次了。 马车再次启程,赵老的脸庞显得更加苍老了,发染白霜,如今沾了点点血迹,他的鹰爪功也钝了,因为杀了太多的人,洞穿了太多的骨。 王布衣在车厢中,掀起赵绫鱼的面纱,仔细观察赵绫鱼的阴阳脸,一副神医派头,学的很像。 “到底要多少两白银才合适呢,主要是我现在的神魂尚未恢复,神念浅薄,PS不能达到永久的效果。”王布衣思忖着,盯着赵绫鱼的阴阳脸有些出神。 他不知道,赵绫鱼此时心中异常波动,因为从来没有过人,会如此认真,不含嫌弃地看着她的脸。 “先要一百两吧,估计这个落魄的大小姐身上也没有多少盘缠了,做人要厚道嘛!”王布衣琢磨了一番,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怎么样?我、我的脸有办法医治好吗?”赵绫鱼犹豫了一下,小心又踟蹰地问道。 她害怕,因为曾经听到了太多绝望,一次次希望的破灭,让她不再相信希望。 “有办法,只是有些复杂,初步治疗需要这个数。”王布衣竖起了拇指,一个“一”。 “一、一,一万两!?”赵绫鱼惊呼一声,旋即小手掩住了樱桃小口。 “抱歉,我失态了,我父亲为我请的名医最少也都要一万两白银,只是我现在正处于逃亡状态,根本没有那么多。”赵绫鱼小声说道,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抱歉。 “一、一万两白银?!”这下苏醒傻眼了,一万两白银,那可是相当于黄金百两,也就是他身后箭筒中的雪参的价值。 按照赵绫鱼的话,医治一次她的阴阳脸,竟然要消耗一只灵药。 不过王布衣也错意了,就算是名扬一郡的名医,也用不到万两白银的医药费,只是赵绫鱼根据以前的情况揣测而来。 “难道更高?”赵绫鱼小嘴张开了,一万两白银即便是她的父亲——高山城城主,也不一定能够拿得出来,如果王布衣还在要高,那她根本支付不起如此高昂的医药费。 “不不,你错意了,我说的是一百两,一百两白银,不是一百两黄金。”王布衣捂住了额头,急忙解释道,不然误解会越来越大。 “只、只要一百两?” “没错,初步治疗,只要一百两。如果有效果,你可以选择继续医治下去,当然,医药费也会越来越贵。”王布衣徐徐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赵绫鱼小嘴微张,拍了拍"shu xiong",饶她贵为城主之女,也架不住那么高昂的医药费。 “要是将她的脸医治好了,绝对是一只小妖精啊。”王布衣瞧见赵绫鱼下意识的动作,心头砰然跳动。 赵绫鱼一对酥软的胸部上下颤动,在引人犯罪。 不过王布衣再看了赵绫鱼的阴阳脸一眼,心顿时凉了半截,像是泼了一盆冷水。 此时,距离凤山城,还有六里! 忽然,马车剧烈震动起来,轰然一声巨响,仿佛外界有仙人大战,引起了翻天覆地的剧变。 “发生了什么!”王布衣顿时一惊,马车突然颠簸起来,让赵绫鱼“啊”得叫了一声,一具娇躯倒在了王布衣的怀中。 “赵老,发生了什么!”王布衣急忙扶起赵绫鱼,大声问道。 “赵老?!” 见马车外没有回应,王布衣高喝一声,心中的一丝不安瞬间扩撒开来。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飞刀斩敌误为仙 “赵老!” 王布衣掀开藏红色的门帘,一步冲了出去,发现本来应该由马夫驾驭的位置,却是空空如也,只有两匹青云驹向前拼命奔跑。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王布衣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鹰爪功兼具铁砂掌的高手赵老,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失踪,而青云驹,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受惊。 一定在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和先前剧烈的震动有关! “谁!” 王布衣突然扭头,目光激射过去,发现了马车的车顶上,不知道何时屹立着两个神秘的铁面人。 “桀桀,竟然被发现了。”其中一个铁面人怪笑道,他左脚一蹬车盖,“咻”的一声冲向王布衣。 “高手!” 王布衣见铁面人的架势,心中顿时凛然。 铁面人身形如电,带起一阵劲风,灰蒙蒙的紧身劲装在空中拖出一串残影。 以王布衣的眼力,一个照面,还未交手,他就知道了这个铁面人身法了得,而且绝非等闲之辈,不是官道上,一路屠杀的强盗可比。 “终于来了。”王布衣心底一沉,知道是追杀赵绫鱼的人来了。 明知有赵老保护赵绫鱼,敌方还派来了这样两个杀手,说明对方至少不弱于赵老。 两个赵老级别的高手! 王布衣的表情凝重到极点,在铁面人杀过来的瞬间,他也做好了准备,手掌在腰间一抹,立即有一道水纹般的寒光斩出。 正是寒水剑! “锵!” 铁面人手袖一甩,一道“细线”当即和寒水剑交击到一起,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有耀眼的火线迸溅出来。 “剑?” 王布衣瞳孔一缩,对方的手袖中伸出一把细剑,如同毒蛇吐芯,点在寒水剑上。 可那铁面人还不只是会用剑,而且是个用剑的高手。 铁面人的身形借助王布衣的一剑之力,顿时旋转起来,反手一甩,细剑脱手而出,“哗啦啦”的悦耳声音,手袖中竟然拖出了一串儿的银色锁链。 “甩手剑!” 铁面人轻喝一声,手臂抖动,一道灵活的劲力,宛若神泉,注入到锁链细剑之中。 “咻”的一声,锁链细剑在空中翻转,如同游龙转身,立即绕过了王布衣,斩在了拴住两匹青云驹的绳索。 那细剑本就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再加上铁面人的劲力加持,更加犀利了,直接将婴儿手臂粗的绳索斩断,放跑了青云驹。 突然失去青云驹的牵引,由于惯性,马车猛地向前栽去,车辕插在地上,“咔嚓”一声折断了,本来发生扭曲了车轮彻底歪斜,“噗咚咚”磕在地面上,整个车厢贴着地面滑行。 “啊!” 车厢中发出赵绫鱼的尖叫,剧变发生的太突然了,一下子就如翻天覆地般,青云驹跑了,车辕断了,车轮折了,整个车厢栽到了地上,差点翻过去。 “尔敢!” 王布衣瞪目怒喝,他双脚施展“鱼劲”和神秘步法,脚掌像涂抹了一层胶水,牢牢地粘在马车上,任由马车上下左右颠簸。 “小子,去死吧!” 铁面人冷喝一声,锁链细剑在空中一折,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一击毒龙钻,猛地向王布衣的背心钻去。 若是被这一击毒龙钻打中,王布衣纵然是铜皮铁骨,背后也要皮肉开花。 “牛角顶天!” 王布衣竟然对背后的“毒龙钻”不闻不问,以寒水剑当做牛角,自下而上,刺向铁面人。 王布衣的手臂转动,一道道“鱼劲”贯入寒水剑中,更添十分威力。 “想要以命相搏吗?桀桀,可惜你想错了!”铁面人发出一声讥笑,他以为王布衣是一命换命,要想避开王布衣的一剑,就必须放弃锁链细剑。 可惜铁面人看穿了王布衣的想法,铁面人本来就是背后势力培训出来的死士,不惧死亡,王布衣以命换命的想法错了。 风声犀利,铁面人毫不退让,冰冷的面具下泛起了嘲讽的笑容。 “是你猜错了!”王布衣眼底寒芒一闪,手中的寒水剑狠狠的一刺,好像化作了一根牛角。 这时,铁面人的锁链细剑也即将刺中王布衣。 “嗤!” “当!” 同时两道声音响起,却是截然不同! 铁面人惨叫一声,王布衣的寒水剑直接刺破他的内甲,贯穿了肩膀头,一片血花溅起。 “喝!” 王布衣手掌猛地一转,寒水剑“哧”的搅动,铁面人的皮筋骨肉全被搅成了肉末。 而锁链细剑,却没有料想中的,刺破王布衣的背脊,打得皮开肉绽,而是一阵铿锵金属交击的声响,一层银丝甲和一层青鳞甲挡住了锁链细剑。 “可恶!” 铁面人脸色苍白如纸,不过眨眼间的交手,他因为判断错误,落于下风。 “砰砰”两声,铁面人的双脚勾住车盖,身子向后一退,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铁面人见王布衣和铁面人交战,竟然一副对同伴不管不问,不论死活的模样。 只见这名铁面人双臂一甩,“哧”的一声,一对钢爪蓦地从手袖中射了出来,和手掌嵌合,赫然是一对特殊的拳套。 “给我起!” 铁面人的双臂像是充了气一般,竟然诡异地鼓了起来,一块块劲爆的肌肉在紧身的劲装下体现,充满了力量感。 这竟然像是王腾龙会的那种秘术,能够在短暂时间内让肌肉倍增,从而达到力量暴涨的效果。 “当啷!” 只见铁面人将双爪扣在车盖上,双臂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提起车盖,猛地一掀,那车盖“轰轰”在空中翻转了几圈,飞了出去。 铁面人站在顶端,双眼冰冷的望着车厢里的赵绫鱼。 “你们还是找上我了。”赵绫鱼面带黑纱,看不出表情,但看似平静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颤抖之意。 “大小姐,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吧,离家出走的戏码演到这里也就足够了,在这样不听话下去,主母会生气的。”那个铁面人毫无感情的说道,仿佛只是那个所谓的,主母的一个杀人机器,根本不在乎他口中的大小姐。 “父亲出关后,一定会整顿赵府的!” 听到铁面人口中的主母,赵绫鱼的目光立即犀利起来,大声呵斥铁面人。 她想,引起王布衣的注意! “没用的,大小姐你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弃女,城主大人不会为你,在赵府大动干戈的。更不会为难从娘家带来灵丹,给城主大人突破修为的主母的!” 铁面人仿佛没有注意到赵绫鱼的意图,冰冷地阐述了一个事实。 赵绫鱼一听,脸色立即苍白起来,柔弱的身体轻微摇晃,摇摇欲坠。 “不会的,爹不会放弃我的,天生一张阴阳脸也不是我的过错。”赵绫鱼轻咬红唇,苦涩的血丝从嘴唇上渗了出来,在口腔中缓缓溢满。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赵绫鱼天生一张阴阳脸,给赵家也不知道丢了多少脸,高山城的人都在背后说城主,英明神武,却生了一个怪物女儿。 甚至有人非议,说赵绫鱼并非赵城主所生,而是赵绫鱼的母亲和邪魔鬼怪苟且结合,生下这么一个鬼怪。 而在赵绫鱼出生之后,她的娘亲不久也就死了,只留下赵绫鱼一个人,受尽苦难。 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也就真有人信了。即便是深爱赵绫鱼母亲的赵城主,心中也逐渐生出怀疑,导致对赵绫鱼的疏远,并且娶了著名修仙世家的女儿为妻。 就在三年前,赵绫鱼的后母给赵城主带来了突破的仙丹,让赵城主闭关突破修为去了,而她则加力迫害赵绫鱼。 直到不久前,赵绫鱼后母生出一个男孩,那后母就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赵绫鱼,这才导致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事件。 “大小姐,我送你一程吧。”铁面人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一双寒光烁烁的铁爪伸向了赵绫鱼。 只要铁面人轻轻一抓,娇滴滴的赵绫鱼就要血溅车厢。 “布、布衣!”最后一刻,赵绫鱼尖叫道。 “哧!” 一道寒芒闪过,突然将那个铁面人的喉咙戳了一个血窟窿。 “噗通”一声,铁面人的尸体掉进了车厢,而赵绫鱼则尖叫一声,逃出车厢。 一出车厢,却见王布衣身边有两口飞刀飞舞,如同剑仙一般。 “仙徒?!”赵绫鱼见到这幅场景,顿时怔住。 要知道,赵绫鱼的父亲,堂堂高山城的城主,也不过是筑基期的仙徒,而眼前年纪轻轻,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王布衣,竟然和她父亲一样,是一名高高在上的仙徒?! 正文 第七十章 救绫鱼后患无穷 官道上,十四岁的少年郎笔直站立,如同一根标枪般插在地上。 在他身边,二口象牙白的,半掌大小的匕首,宛若仙鱼一般,灵巧地围绕他游动,伴随着“嘶嘶”声传出,是匕首锋利之极,割裂空气的声音。 “仙!” 赵绫鱼惊呆了,樱桃小嘴张开,再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愣住地看着王布衣。 此时周围只有她和王布衣两人,还有两具尸体,一具被王布衣的飞刀斩杀,还有一具凭借王布衣的实力击杀。 “绫鱼,你没事吧?”王布衣撇头,灿烂一笑。 风儿卷起,浓密而乌黑的长发飞舞,好一个俊朗的少年郎! “你,到底是什么人?”赵绫鱼的芳心酥了,但心底又一阵不是滋味,五味杂陈了。 眼前的少年郎,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共乘一辆马车,却从未敞开心扉。 也许始终只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少女想到此处,不由黯然神伤。 神女有情,但襄王无意。 “绫鱼?绫鱼!”王布衣轻声唤道,他哪里知道女孩的心思,眨眼间的功夫,想到了那么多。 “你是仙吗?”赵绫鱼拘谨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再也没有马车上的亲切和自然,一点小心思也收了起来。 在赵绫鱼的记忆中,仙是至高无上的,仙是不可冒犯的。 赵绫鱼的爹是高山城的城主,也不过是初级的仙徒,但赵绫鱼记得,他爹极少笑,很威严。 是了,眼前的少年郎一定是仙,不然怎么能御剑杀人,怎么能医治好她的阴阳脸。 “也许,这就是爹说的虚无缥缈的仙缘,娘说的命中注定。”赵绫鱼芳心暗转,偷瞄了王布衣一眼。 此时呢,王布衣正在铁面人的尸体上摸索,寻找着什么。 “果然没有,很难找到代表性的东西。”王布衣直起腰,小脸有些不高兴。 “布、布衣,你在做什么?”赵绫鱼走过去问道,她确信王布衣就是传说中的仙人。 “没什么,只是找些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王布衣笑了笑,他心里嘀咕着,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宝贝。 “身份?”赵绫鱼站在铁面人的尸体前面,明亮的眼眸中涌出无尽的愤恨,“我知道,他们是大娘派来的杀手!” “杀手?”王布衣眉毛一拧,大致猜到了一些。 “如果找到证据,交给你爹,也好拨乱反正,清洗家族。”王布衣声音一冷。 铁证如山! 到时候,赵绫鱼的大娘再如何也赖不掉,她爹必然大义灭亲,不会顾及什么。 但是如果没有证据,仅凭一面之词,赵绫鱼难以扳倒大娘,高山城城主会忌讳家族大乱,甚至大娘背后的修仙家族。 “不会的,纵使有证据,爹也不忍心对大娘下手的。”赵绫鱼闻言,神色顿时黯淡下来。 “大娘从娘家讨来仙丹,献给爹突破修为,让爹在仙途中走的更远,是大恩。爹最重情意,绝不对大娘下手。即便......即便,即便大娘真的杀了我!” 赵绫鱼贝齿紧咬,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拼命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王布衣瞧见赵绫鱼坚强,倔强,又可怜的模样,心中轻微震动。 这是一个女孩,天生阴阳脸,亲娘早逝,又受到世人摒弃,种种不公正待遇,大娘毒害,甚至连亲身父亲也不顾及她。 命运多舛,她却坚强前行! 前方没有路,赵绫鱼要踏出一条路! “尽力而为,帮她一把。”王布衣心中触动,他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呀,你头上肿了一个包,乌紫乌紫的。”王布衣大叫一声,他掀开赵绫鱼香额前的刘海,露出一块鸡蛋大的,乌紫色的肿块。 “这是......” 赵绫鱼俏脸一阵酡红,像喝醉了酒,感觉头晕晕的。 王布衣贴身过来,宽大的手掌扶在她光滑的香额上,轻柔肿块,动作亲密无比。 “男女授受不亲啊。”赵绫鱼在心中小声喊道,她身为大家小姐,这还是第一次和陌生男人如此亲密,浓重的男人气息,像是在酒窖中酝酿多年的酒香,醇厚而醉人。 “一定是刚才在车厢中撞到的。”王布衣点点头,他突然摸出两个铁球,问道,“这是刚才从那个铁面人的身上搜到的,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铁球只有核桃大小,表面光滑而银亮,扭曲着几道简单的纹路。 “这是......”赵绫鱼瞧见王布衣手中的铁球,脸色立即变了,“这是雷鸣郡的轰天雷!” “这个轰天雷,表面只有三条纹路,是三纹轰天雷,价值在百两白银左右,威力极大,炸死一个熬骨期强者都不成问题。” 赵绫鱼脸色苍白,如果刚才铁面人用轰天雷对付她,那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这么厉害!” 王布衣听赵绫鱼解释,一下子呆住了,望着手心中的轰天雷,顿时觉得烫手无比。 熬骨期的强者,骨如白雪,髓如冰霜,练得一身铜皮铁骨,真正的刀枪不入。 可是就这样,一个轰天雷还能炸死一个熬骨期强者,足以窥见它的恐怖威力。 王布衣先是一愣,然后释然一笑。 轰天雷固然厉害,但是只要敌手身法灵活,掌握了像王布衣的神秘步法那样的高级身法,轰天雷也奈何不了他。 当轰天雷砸过来的时候,敌人早已经躲的远远得了。 也难怪那个铁面人没有用轰天雷对付王布衣,而是用来轰炸马车,阻止马车的进程,因为对付王布衣这样的高手,用处不大。 “对了,赵老呢?”赵绫鱼看了一圈,结果没有发现赵老的身影。 “恩,他应该死了。”王布衣摸了摸下巴,很认真的说道。 “我还没死呢!”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个独臂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踟蹰走过来,手臂一路滴血。 “你没死?!”王布衣惊讶地叫道。 “你很希望我死吗!”赵老怒了,额角青筋一跳。结果一怒之下,断臂上流的血更快了。 “赵老你别生气,生气死的更快。”王布衣咧开嘴,牙齿很白,笑容很灿烂,话却让人能气疯掉。 赵老气得跺脚,眉毛倒竖起来。可他又不能气,生气只会加快断臂流血,到时候正如王布衣说的那样,不小心失血死掉了。 “好了,不要气赵老了。”赵绫鱼气道,她连忙跑过去,扶着赵老,望到赵老的断臂,心疼得掉泪。 “自己遭遇那等命运,也强忍着不流泪,结果看见别人受难,反而哭了,看来心肠不坏。”王布衣暗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赵绫鱼是有点心机,但心肠不坏。 “快点赶路吧,不然你真的要失血过多死掉了。”王布衣道,“现在马车坏了,两匹青云驹也跑了,距离凤山城还有好几里的路,赵老你可能没有活路了。” 王布衣舌头很毒,但却是关心起赵老。 “哼,乌鸦嘴!”赵老冷哼一声,目光一扫,手指弯曲成圈,凑到口边轻轻一吹。 顿时间,一道清澈而嘹亮的哨声,在官道上响起。 片刻之后,远处一阵“踏踏”的马蹄声急响,黄土翻滚,两匹青云驹踏着青云而至。 “哦,驯服过的青云驹,价值更是不菲了。”王布衣见到跑走又跑回来的青云驹,眼睛顿时一亮。 “你就别想了,我们上马!”赵老瞥了王布衣一眼,招呼赵绫鱼上马。 赵老虽然口气不善,但不知不觉间,对王布衣的警惕心理已经降低了不少,特别是看到地上两具铁面人的尸体后。 方才在轰天雷轰炸马车的时候,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赵老被一个铁面人勾走,大战起来,一时无法脱身,才导致另外两个铁面人偷袭赵绫鱼。 可是谁也没想到,马车中还坐着一个王布衣,而且实力还强的要命。不只没有成功带走或击杀赵绫鱼,反而纷纷将自己的小命撘了进去。 “踏踏踏......” 等到赵老和王布衣等人骑着青云驹,向不远处的凤山城疾驰而去之后,又有四个同样骑青云驹的,头戴面具的人赶到。 他们同样灰衣紧身劲装,头戴面具,唯一的区别是戴得是银色的面具,和铁面人截然不同! “吴钩子是和对方激烈战斗一番之后才被击毙的,从战斗的痕迹和留下的断臂来看,是鹰爪功老赵无疑了。但是剑老三和爪老二怎么也死了?” 四个银面人的其中一个开口了,声音极为沙哑,像是一堆砂石在滚动。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老母猪也会上树 “虽然剑老三和勾老二的个人实力,稍微不及吴钩子的实力,但是联手起来,却是连鹰爪功老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赵绫鱼身边又有什么高手,可以击杀剑老三和勾老二呢?” 又有一个银面人说道。 “检查一下便知道了。”为首的银面人沉声道,他望向四人中,唯一的一个女子,“翎羽,你最为擅长战场分析。你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高手,敢阻拦我们的任务,还将剑老三、勾老二击杀了。” “是!”那个叫翎羽的女子应道,声音很好听,可惜太冷了,让人浑身一颤。 随即翎羽翻身下马,莲步轻移,立即施展出一种玄妙的步法,闪到车厢的残骸前,翻动铁面人的尸体,细致检查周围的环境。 由于她脸带银面具,看不见表情,但见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应该是有所收获。 看到车厢的尸体之后,翎羽又见识了另外一起命案,被王布衣斩杀的另一个铁面人。 “怎么样?”最后一个银面人问道。 “不同的战斗痕迹和手法,一个是用得宝剑,一个是使得暗器飞刀。其中爪老二就是被人一记飞刀暗器斩杀了,而剑老三也被人用剑击毙了。”翎羽想了想,扭头回答道。 “宝剑,暗器飞刀,的确是不同的战斗方式,有可能是两个人,合伙对付剑老三和爪老二,不然还能有什么高手,能够帮助赵绫鱼。难道是换血期的强者,不大可能。”为首的人说道。 “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应该还有别人。剑老三和爪老二说来,虽然是一堆垃圾,但也拿起来能用。”另一个银面人摇摇头,大声否认。 翎羽不语,翻身坐上青云驹。至于其他银面人认为杀死剑老三和爪老二的是谁,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她一点也不关心。 “也不排除一个人!”有个银面人沉声道。 “哈,不管如何,到底是何方神圣,惹到了高山城赵家,惹到了我们银甲兵,对手就有好日子过了。”为首的银面人声音森寒起来。 另外几个银面人也报以冷笑,需知,他们单个实力足以虐杀赵老好几次,更别说为首的银面人了,十足的换血期强者。 “走,去凤山城,完成主母的任务!”他又喝道。 接下来,几个银面人翻身上马,云蹄翻飞,向平静的凤山城绝尘而去! 至于官道上,另外三具铁面人的尸体,银面人不闻不问,显然是交给后续人处理了。 这次赵绫鱼的大娘是铁定心要除掉她了,永绝后患,光是赵府的十位银面人,就出动了四位之多,而铁面人就更不只三个了! 却说王布衣等人,骑着青云驹,顺利达到了凤山城。 凤山城,一座普通的古代城池,王布衣扫眼颓圮斑驳的城墙,在城墙上打着哈欠的守城将士,嘴角不由抽搐一下。 在这个以仙为尊,宗教至上的世界中,无国无朝,城池的能力也弱化了,官不官,仙不仙! “倒也不错,这种古风,仿佛穿越时空,来到了中国古代。”王布衣呢喃一声。 前世见多了摩天大楼,钢铁大厦,一座小山城对王布衣的冲击力倒也不大,正如在林立的高楼之中,转角处突然发现一堵古老而颓圮的城墙,有种惊艳的感觉。 仿佛是清酒中加入了时间的沉淀,古老的韵味显得更加浓厚而婉转。 赵绫鱼牵着缰绳,一脸焦急,赵老趴在马背上,奄奄一息。若不是炼筋期的高手,换做常人,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了。 “咯吱”一声,陈旧的城门在绳索的牵动下,缓缓打开了。 赵绫鱼眼眸流转泪光,望向王布衣。 “去吧,我过几日自然会去找你,另外这匹青云驹,就算是提前交的定金了。”王布衣柔声道,他知道赵绫鱼心中的焦急,可这般情况还投来询问的目光,可见王布衣在她心中的地位。 倒不是赵绫鱼多喜欢王布衣,只是“仙”这一个字,太沉重了。 得到王布衣的许可后,赵绫鱼快马加鞭,冲了过去,远远的飘来一句:“若是找我,可以到城主府来。” “城主府吗?” 赵绫鱼的声音越来越小,人儿已远去,而王布衣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也不知道秀儿这丫头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城里的公子哥拐走。”王布衣浅笑,眼中满是柔和的目光,在官道上的杀戮之气,瞬间洗涤干净。 “还是用老方法,约她到老地方见面吧。”王布衣牵动缰绳,“呿”了一声,骑着青云驹,徐徐踱着优雅的步伐,向城西去了。 城西,颇为讲究的院落门口,枣红色的牌匾上书写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凤山学堂! 穿过玄关横着的石屏,在空旷的,青石铺地的院落中,可以闻见年幼学子朗朗的读书声。 青榆木桌椅,兔尾毛笔,纸张和书本,无一不体现凤山学堂优越的学习环境,以及高昂的学费。 此时,一个身穿皂白长袍,打扮极为讲究的老先生,站在讲台上,一手敲动着戒尺,一手摇晃着书卷,一板一眼的教导着下方学子念书。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念!”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一席藏蓝书袍的学子摇头晃脑,也是一板一眼地学着老先生读书。 “恩。” 老先生瞧着台下认真的学子,暗自点头。 “这群来自山村的孩子,比凤山城的公子哥要好学得多,将来定有几个能做个好学究的。” 老先生在台下转悠,心思暗转,收到一群好学生,他也十分欣喜。 “不错,老李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让山村里的孩子读书,起到了带头作用,这样何愁十里八村和凤山城发展不起来。” 自从李家村开创先例,周围的村庄也纷纷效仿,像孙家村,葛家庄,虽然不及李家村富裕,但也凑了不少银两,共孩子读书。 “李秀儿,你将这句背一遍。”老先生走到一个清秀少年跟前,戒尺敲了敲她的桌面。 “是,先生。”清秀少年连忙站起来,不慌不忙地背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背着朗朗上口的《三字经》,清脆悦耳的声音让老先生暗自点头,目光落在李秀儿身上,神色满意。 突然想到一个“刺头”,老先生皱起了眉头。 “坐下吧,坐下吧。”老先生摆了摆手,心情顿时不好起来。 “先生,我,我做错了什么吗?”李秀儿扬起小脸,有些忐忑不安。 “哎,你很好,不是你的错。”老先生瞧见李秀儿,不由叹口气。 李秀儿是老先生最为用功的学生,他怎能不满意呢。 只是...... 老先生觉得还是不提也罢。 下课后,学堂的院落中,一颗庞大的杨树长势很好,树干如虬,粗壮而苍劲,洒下大片的树荫,是学子喜欢的地方。 “该死的,又来了!”老先生站在老杨树前,气急败坏地吼道,“那个小混蛋,非要将老夫最为优秀的学生拐跑吗?” 老先生不是跟老杨树过不去,这颗树的年龄比他还古,只是老杨树完全被某人当做的“挡箭牌”。 “不行,在李秀儿发现之前,把那小混蛋射的箭拔掉。”老先生气急败坏,又慌手慌脚地往树上跑。 那支箭,赫然插在杨树的半截处,离地还有十几尺高。 自从老先生拔过箭,王布衣就故意将箭射得不高不低,既能让别人看见,又让老先生拔不到。 正在老先生爬树拔箭的时候,学堂里面炸开了锅。 “快看啊,老先生在爬树!”有学子一惊一乍地叫道。 “那古板的家伙会爬树,那老母猪都会上树了!英子,是你看错了吧。”一些学子质疑道。 “是真的,我没有看错啊,你们快看啊!”英子叫道。 众学子看去,顿时大叫一声:“哇,老母猪真的会上树了!” “老母猪不一定会上树,但老先生确实不是第一次爬树了。”一个学子淡定地说道,他想起让老先生爬树的罪魁祸首,稚气未脱的小脸上,露出了崇拜的神情。 (推荐大家一边听《童年》一边看,紧张而暴力的杀戮过后,让我们重温少年的上学时光,和那一颗,藏在心田,却永远不会发芽的金色种子。)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未见你又变丑了 学堂里闹哄哄的,大的十几岁的,小的才入学的学生,纷纷从教室中跑出来,来到院落中的老杨树前。 老先生遭到强势围观了,学生们里三圈,外三圈,将老杨树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你们这是作甚!还不快回去读书!”老先生撇头,瞧见一张张扬起的小脸,那种看“老母猪也会上树”的表情,顿时气急败坏,脸上浮现一层猪肝色。 “还不快点,要不然老夫罚你们一人抄一百遍《三字经》!”老先生恼羞成怒地吼道,他在老杨树上刚爬了半截,上不上,下不下,尴尬到极点。 “老先生发威了!”学生们怪叫一声,一哄而散,各自窜回教室,趴在轩窗上继续围观。 “到底是谁啊,那么有才。”有学生问道,明亮的眼睛在发光,闪烁着小星星。 “能让老夫子爬树,绝对有才。” “可不是,听孙胜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年前几乎隔几个月就有。” 一群熊孩子围在桌子前,讨论的热火朝天。 “看见没有,插在老杨树上的箭矢,入木三分,射箭的人力气不一般。” “我以前偷偷拿刀子砍过老杨树,木质可坚硬了,砍得我双手发麻,结果只砍掉了一层表面的树皮而已。” 一个身材高大的孩子大声说道,双手还笔划着。 “好啊,葛力,你竟然拿刀子砍老杨树,我要告诉老夫子,看他不罚你抄写《三字经》、《千字文》!”小报告叫道。 “别别别,我情愿被老先生打,挨几下,十几下的戒尺,也不想抄写《三字经》和《千字文》。”葛力急忙道,他眼睛一转,嘿嘿一笑,“顶多晚上的时候,我把收藏的宝贝给你欣赏欣赏。” “你们男生又在说什么龌龊的东西呢!”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清秀女孩轻叱道,一手叉腰,一手点着男生们,趾高气昂的。 “说什么,反正你个黄毛丫头也不懂。”葛力撇撇嘴,目光掠过马尾辫女孩的身板,略微不屑的说道。 “你!”女孩眼睛一瞪,有些气急败坏。 “哼,你们知道外面的箭是怎么一回事吗!”女孩眼珠一转,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 “你知道?”大部分的学生立即吸引过来了。 “那可是一个大秘密。”女孩下巴一抬,见众人闪烁着好奇的目光,于是徐徐道来,“外面的箭,来自一个白马王子......” 凤山学堂的高级班,多是上了五六年的学生。 “秀儿,他又来了。”一个女孩凑了过去。 此时下课了,李秀儿还在认真读书。 “谁?”李秀儿一愣,心思在书本里,还没有回过神。 “他啊,箭,老杨树上又插上了箭,老先生正爬树拔箭呢,都在新年级引起大轰动了。”她双手夸张的一划,鼻头微微一皱,又哼哼道,“一年了,那个负心汉终于想起你了。” “不许你这样说布衣!”李秀儿不高兴地说道。 “你这没良心的,有了男人就不要朋友了!”女孩秀眉一蹙,嘴巴撅了起来。 “好了,这次是我不对,下次补偿你。诶,不说了,不能让布衣久等了!”李秀儿哄了一下闺蜜,连忙站起身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课本。 “秀儿,你,你不会现在就要出去吧?”闺蜜看见急匆匆的李秀儿,张了张嘴。 “当然了,都等了一年了,不想再等了。”李秀儿道,嘴角浮现一丝幸福的笑容。 “可是下节课怎么办?”闺蜜有些发愣。 “不管了,回来我会向老夫子解释的。”李秀儿此时此刻不再是一个乖学生,逃课可不在乎,她收拾起书本,兴冲冲地跑了出走。 “啊,你!哎,没救了,没救了!”闺蜜望着李秀儿的背影,连连摇头。 角落中,一个白衣少年,面如玉盘,看见院落中冲出去的李秀儿,脸色有些阴沉。 “公子,李秀儿又去见那个情郎了。”一个小书童在白衣少年耳边轻语。 “情郎?”白衣少年扫了小书童一眼,顿时让小书童心头颤抖。 “是,是负心汉?!”小书童哆嗦着说道。 “恩?”白衣少年面容英俊,但目光太过阴鸷。 “公、公子,我错了!”小书童差点跪了下来,吓得屁股尿流。 “那个少年,真是不知好歹,我已经派人警告了不止一遍,可他还这般不知好歹,看来我不能顾忌他是秀儿的同乡了!”白衣少年样貌阳光,但话语阴森森的。 “是......”小书童心中胆寒,他知道公子的手段,绝对比同龄人要毒辣。 张公子的同龄人还在玩泥巴,过家家的时候,他已经用各种手段,除去了一个哥哥和两个弟弟,成为了家族中唯一的继承人! 如今张公子喜欢上李秀儿,如同毒蛇盯上了猎物,是誓不罢休! 而这时,王布衣正在临河中洗澡,他将箭射在老杨树的树干上之后,便来到了这个老地方。 临河旁,杨柳依依,景色宜人,秋天的气息在这里并不浓郁,也许还没有从凤山步入此地。 秋高气爽,天空清透,偶尔有几片白云飘过,好似一片望不到边的青花白云瓷。 河静如镜,倒映出青花瓷般的天空,水天一色,景色美丽的仿佛要透进人的心里一样。 王布衣潜入河水之中,屏住呼吸,一口气下沉了十几米深。 在水中,他双目生光,即便是漆黑一片,也能见到周遭环境,亮如白昼。 江河湖海,是修炼《鱼龙化劲法》最好的地方。 王布衣时刻不忘修炼,运起《鱼龙化劲法》,整个人如同变成了一条大鱼,四肢是鱼鳍,在河中流动,感受水流地动向,体悟鱼的快乐。 曾有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但王布衣这时化作了一条大鱼,能够体会到鱼的快乐。 “能够在没有污染的江河湖海中畅游,就是鱼之乐!” 王布衣有所体悟,体内的四骸作为大江大河,江河中的鱼,好比劲力,不断产生,源源不断,在身体中游走,洗练最角落里的皮筋骨肉。 半个时辰之后,王布衣才浮出水面换气,他憋气的时间,早已超出寻常人的极限。 “《鱼龙化劲法》果然博大精深,难怪爹如此推崇,甚至自己都想要自斩重修了。”王布衣浮在水面上,喃喃低语,他再次体会到《鱼龙化劲法》的神奇和优越之处,绝非《蛮牛劲》可比。 “不知道《虎神炼骨功》如何,我想绝对不比《鱼龙化劲法》差,甚至要更加高深。”王布衣想到。 这两部功法皆是以“龙虎”命名,不是什么牛羊之流,光听名字就觉得不凡。 “布衣!” 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稚气稍微褪去,变得更加尖锐和清脆起来。 王布衣神色一动,来人他极为熟悉。 “秀儿!” 王布衣惊喜地叫道。 一回头,果然瞧见一席素朴的学生装,还没来得急换衣服的李秀儿,俏生生地站在柳树下,望过来,盈盈一笑。 “我这就上来!” 王布衣潜入水中,再冒出头,已经来到河岸旁,站立起来。 两人对视良久...... “布衣。” “怎么了?” “一年不见,你又变丑了。” “是啊。”王布衣憨笑起来,他身材修长而强健,乌黑如瀑的,轻微卷起的长发,披散在刀削般结实的肩膀上,面如玉盘,目如幽泉,丰神如玉。 比起几年前,王布衣更加英俊,俨然一副美男子模样,个头更高,已经超过了李秀儿。 “把,把衣服穿上吧。”李秀儿的俏脸终于红了,红彤彤的。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秋日恋曲近相远 王布衣长身而起,冒出水面,溅起一片又一片的水珠,晶莹剔透,在秋日的渲染下,成了一颗颗珍贵的玛瑙。 水珠如晶玉,在王布衣的宝体上流淌,划过宽厚的肩膀,顺着坚厚的胸膛,流到结实的腹肌,一直流淌下去。 他皮肤过于的好,是修炼《犀皮牛筋功》,超强度锻炼,以及沐浴冰雪,服用猪皮汤等功劳,宛若光滑的大理石,让女人都为之嫉妒和恼火。 王布衣站姿笔直,如同一座玉山矗立,头后湿漉漉的黑发,宛若一道飞瀑,从山巅扑下。 这不仅是王布衣身姿挺拔,站立如山,还有他的气质彻底蜕变,浑厚沉稳,巍峨不动,稳如泰山! 虽然王布衣的脸庞尚有一丝稚气未脱,但他浑身的气质宛若纤尘洗尽,变得成熟而稳重。 这是一种翻天覆地的成长! 一年时间,王布衣的变化太大了,一块千锤百炼的钢铁,在这一年完成了最后的工序,百炼成钢! “愣、愣着干嘛!还,还不快穿衣服!”李秀儿颊飞双霞,又羞又恼地嗔道。 学文明,受开化的李秀儿懂得了羞耻之心,但更重要的是王布衣的男人气息太浓郁了,让怀春的少女怎么能把持得住。 “放心吧,这里没别人看见。”王布衣大咧咧的,脸皮疑似比大理石还厚,跨步走上河岸,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胯下的丁丁没事摇头晃脑的。 “啊!”李秀儿尖叫一声,双手连忙遮住眼睛,但手指间,好像还留了一条细缝。 “可恶的布衣,可恶的、的......小家伙,竟然敢......”李秀儿羞愤交加,银牙直咬,摇头晃脑的“小丁丁”,落在她眼里,仿佛是在挑衅一般。 柳树林下,穿出一阵“沙沙”的声音,王布衣将青鳞甲和银丝甲穿在里面,沾血的麻衣被他扔掉了,换上了一声灰色的布衣,很不起眼。 王布衣背上玄色长弓,手抱着寒水宝剑,走了出来。 “好、好,好丑。”李秀儿一愣,然后撅嘴巴,一脸不屑地说道。 王布衣哈哈一笑,他再了解不过眼前的青梅竹马了,又傲又娇,对他皮肤好过她,一直耿耿于怀,愤然和嫉妒。 “这弓,新换的?”李秀儿立即发现了王布衣身后的蟒月弓,以及手上的寒水剑。 “你难道就是用这弓,将箭射在了学院中的老杨树上?真坏!”李秀儿轻啐一口,唇角却在笑。 王布衣也笑了,他发现李秀儿可不想表面那样,是个乖乖女,心思古怪而活脱,狡猾的很,十足的小魔女。 “剑和弓哪来的,我记得以前你用得铁弓,没有剑。”李秀儿小声问道,她觉得一年不见,王布衣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仿佛和她渐行渐远。 换做以前,李秀儿绝对不会问王布衣这些事情,但是现在,李秀儿想更多的了解王布衣。 “捡来的。”王布衣声音柔和,隐藏了真相背后的杀机。 王布衣现在总算知道了,王腾龙家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武器都是怎么来了的,原来也是和王布衣一样,从强盗那里“捡”来的。 “捡来的?”李秀儿眨眨眼睛,相信才怪,不过她见王布衣不愿意细说,也没有多问。 “你逃课了吧,一席学子装束就跑了出来。”王布衣打量着李秀儿,清秀中带着一丝书卷气息,别有一丝韵味。 “呀!我忘记换身衣服再出来了。”李秀儿叫了一声。 “哈,那倒好,我可不愿意和这样的你出去玩,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拐跑了呢。”王布衣揶揄道。 “那怎么办?”李秀儿的秀眉皱了起来,愁眉苦脸地问道。 “换身衣服呗。”王布衣道,他拿出了一个包裹,“这是你娘让我带给你的,给你加凉的衣服。” 李秀儿接过包裹,眼睛湿润了,轻唤一声“娘”...... “你换上这身衣服。”王布衣又取出了一个包裹,展开一看,是一件红色的秋季连衣裙。 “这......”李秀儿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件衣服,可是心中知道,这件衣服布料好,少说也要十几两银子。 “太贵了,退了吧。”李秀儿有些不舍,但还是推给了王布衣,没有接。 “退不掉了。”王布衣撇撇嘴,他早知道这样,已经想好了说辞。 “那我和你一起去退,讲道理一定能行。”李秀儿拉住王布衣。 “傻瓜,学堂的老夫子是不是教你,世界上什么最大,是道理最大。”王布衣道。 “你怎么知道?”李秀儿惊呼,她本来还准备拿这个问题,难一下王布衣,结果王布衣先说出来了。 天下什么最大? 道理最大! “哼,在仙界,不是道理最大,而是拳头最大!”王布衣哼了一声。 天下什么最大? 拳头最大! “应当是道理最大!”李秀儿不服气了。 “好,是道理最大!那我买给你衣服,和布铺的老板是愿买愿卖,你硬要拉着我,强迫我退货,这是什么道理!”王布衣反问一句。 “这个,这,那个......”李秀儿眼珠转动,顿时哑语了,硬是找不出理由反驳王布衣。 “不愿穿就算了,用不着退,大不了我扔掉,反正又没人要,总不能我穿吧。”王布衣目光一闪,转身准备将红色连衣裙扔掉。 “别!”李秀儿连忙拉住王布衣,急忙说道,“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这就对了。”王布衣转过身,笑容灿烂。 “可是在这里穿吗?”李秀儿看了一下周遭,有些迟疑。 杨柳依依,河流平缓和碧绿,是个美丽的地方,但终究是外面。 “放心吧,我看了一下,周围没人,而且有我在,你还怕什么。”王布衣信誓旦旦地说道,他目光敏锐,早已发现几百米以内,没有一个人影。 这是服用碧寒黑环巨蟒的蛇目,以及练箭,在山林中磨练出来的本领,论眼力,没有几个人是王布衣的对手。 “当然是怕你啊。”李秀儿啐了一口,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躲到一颗树后面,换起衣服来。 “怕我?为什么要怕我?” 王布衣听见树后“沙沙”的声音,摸了摸鼻子,一脸疑惑。 树后,李秀儿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王布衣抱着剑,依靠着树干,真一板一眼地帮她守护起来,没有监守自盗。 “笨蛋。”李秀儿小声啐道,可心里又美滋滋的。 不一会儿,李秀儿换好了衣服,偷偷蒙住王布衣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黄脸婆?” “不对。” “煮饭婆?” 李秀儿一愣,有那么难猜吗? “不对,要不要给你一点提示。” “不用了,我知道了。”王布衣声音笃定。 “那是谁?” “老太婆!” “什么,你故意得吧!”李秀儿松开小手,狠推了王布衣一下。 “真的很难猜啊,谁知道秀儿是什么婆啊。”王布衣怪叫一声,同时一个词语在他心中闪过。 老婆...... 但王布衣没有说出来,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 “你才黄脸婆,煮饭婆,老太婆呢!”李秀儿气得直跺小脚,她长得清秀美丽,怎么样也不会和那三个婆搭上关系啊。 “说笑的。”王布衣转过身,准备去哄李秀儿,蓦地愣住。 “红衣安然,好清秀灵丽的女孩。”王布衣赞道,李秀儿真的很好看,特别是换上学子装,穿上红色的连衣裙后。 一年不见,李秀儿的变化也很大,长得更加落落大方,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给村里,估计已经嫁人了。”王布衣神色一黯淡,旋即又恢复过来,他道心坚定,追逐仙途,没有理由阻碍李秀儿寻找幸福。 可他没有想到,李秀儿要找的幸福,近在眼前。 (我悟到了一个等式,老婆=黄脸婆+煮饭婆=老太婆-时间)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一百年也不许变 秋日的时光里,两颗玲珑剔透的心,在橙红的水光潋滟中摇摆,忽远忽近。 “走吧,难得来一次,我带你转转凤山城,最近凤山城又有新奇的东西了。”李秀儿活脱而灵动,宛若一只小红雀,在王布衣耳边叽叽喳喳,蹦蹦跳跳,没有一刻消停。 “咦,等一下。”李秀儿突然定住,拉住了王布衣。 “怎么了?” “你这样披着头发,就像女生一样,不行,要扎起来。”李秀儿一脸认真,她蹦跳着,绕到王布衣的身后,纤细的手指穿过王布衣的头发,将中间轻轻一拢。 “你干嘛?不会要把我扎辫子吧?”王布衣有些发愣。 仙界有这么一句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害,孝之始也”,山村里如同中国古代,不流行剪头发。 再者,仙界没有理发师,王布衣也就顺其自然将头发养起来了。 “扎个马尾怎么样?”李秀儿自顾自的思考起来,眼睛眨啊眨,仔细琢磨着,要帮王布衣扎个什么辫子。 王布衣哭笑不得,李秀儿完全把他给忽视了,不争取本人同意了。 最后李秀儿还是给王布衣定了一个马尾辫,抽出红色连衣裙上的一条红色缎带,将王布衣的长发系了起来。 “恩,这下好看多了,不是那么丑了。”李秀儿摸着光滑的小下巴,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你把我的头发怎么样了啊,我也看不到!”王布衣感觉头后面的马尾一甩一甩的,第一次有些不适应,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 他有种冲动,想要将寒水剑拔出来,映照瞧瞧,看李秀儿到底将他的头发扎成什么样了。 “很好看,放心吧。”李秀儿拍了拍鼓鼓的小胸脯,向王布衣保证到。 “马尾就马尾吧。”王布衣点点头,认同了李秀儿的做法。 城道上,一群小孩在互相追赶,传出一阵阵天真无邪的笑声。 有一首童谣,随着风,伴着水,翻过城池,吹到了山的另一边: “金钩钩,金钩钩,银钩钩,说话要算数,不然是小狗。金钩钩,银钩钩,说话要算数,请你伸出小手手。一二三,勾呀勾呀勾三勾!” 王布衣笑了,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勾起了他的童年,没有电脑,没有平板,也没有高科技的玩具,令人沉迷的游戏。 拍卡片,堆泥巴,过家家是他最喜欢玩的游戏。 “我们也勾勾手吧。”李秀儿烂漫的笑了,纯真的美。 “啊?”王布衣张了张嘴。 “拉勾勾,你出手,我出手,小拇指头拉勾勾。拉勾勾,拉勾勾,咱们都是好朋友。” 几个小孩互相追赶着,围绕着王布衣和李秀儿唱了起来。 他们大声欢笑,银铃儿般的笑声回荡整个山城。 “拉勾。”李秀儿伸出了小拇指。 “好!”王布衣也伸出手来,小拇指绕过李秀儿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手指歌,两个拇指弯弯腰,点点头。两个食指变公鸡,斗一斗。两个小拇指钩一钩,做朋友。两个手掌碰一碰,拍拍手。” 几个小孩手拉手,围绕着王布衣二人转圈圈。 “拉钩。” “上吊。” 王布衣和李秀儿相视一眼。 两个小拇指,相互勾了勾。 “一百年,不许变!” 最后一句,二人一起喊了出来,他们一起大笑起来。 “一百年也不许变!” “恩!说好了,一百年也不许变!” 两人约定好了,纵然沧海桑田一百年,他们也不变。 “等等,还要盖章呢。”李秀儿急忙说道。 “盖章?” “对,就是大拇指对大拇指,印到一起。”李秀儿道。 “这样啊,也好。”王布衣了解后,竖起大拇指,看了李秀儿一眼。 两人的大拇指都竖了起来,慢慢靠近,然后印在了一起。 “新年到,新年到,新年到,提花灯,看花炮。小娃娃,长一岁,走路不用妈妈抱。”孩子们你追我赶,笑着跑开了。 “我们小时候也是这样。”王布衣腼腆一笑,回忆起他小时候。 “那时候你很傻。”李秀儿道。 “傻?” 王布衣乐呵了,若不是神魂堵塞,心窍未开,他也不会被人说是傻子。 不过傻人有傻福,就是傻,王布衣七岁的时候,还傻乎乎地骗了一个小媳妇,也就是眼前的李秀儿。 只是当年的总角之言,两人谁心中又当真,谁还又记得。 此时,角落里,一双阴毒的眼睛闪烁着煞气。 “公子......”书童在一旁,心惊胆战。 “公子憋得越厉害,爆发得也就越厉害。他看见李秀儿跟另外一个人秀恩爱了那么长时间,估计快要疯掉。”书童心底胆寒,“等下可能要死人了。” 自家公子怎样的脾性,书童太了解了。可就是因为太了解了,所以书童就越知道他家公子的可怕之处。 “准备好了吗?”张公子目光一瞥,如同毒蛇的目光斜睨。 “准、准备好了。”书童连忙答道。 “好,那我们就看一场好戏吧,不用我出马了。”张公子冷笑几声,再次望去。 “快看,到了。”李秀儿拉着王布衣,欢快地如同一只小白灵。 “恩,终于转到目的地了,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惊喜。”王布衣点点头,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不大的店铺,卖冰糖葫芦的。 “怎么样,吃惊了吧,冰糖葫芦,有冰糖苹果,冰糖橘子,各种类型的冰糖葫芦。”李秀儿下巴一抬,骄傲的说道。 “我当时可是吓了一大跳呢,原来城里面有这么多种类的冰糖葫芦。”李秀儿补充一句,生怕王布衣会不好意思。 “我也吓了一跳,原来冰糖葫芦除了山楂的,还有别的类型。”王布衣笑了起来,故作一声惊讶。 “怎么样,厉害吧。”李秀儿双手叉腰,傲娇起来,“布衣你要吃什么,我请你。” 李秀儿说的很大气,一脸得意洋洋的,两条眉毛都竖了起来。 “那就......山楂的吧。”王布衣选了一下,挑了一个最便宜的。 “山楂?”李秀儿皱了皱眉头,“你不是不喜欢吃山楂的吗?” “是吗?”王布衣惊诧,这才想起来。 四年前,王布衣在的开春祭上,请过李秀儿吃冰糖葫芦,当时他将自己的冰糖葫芦让给了李秀儿,就是用的这个理由。 “四年过去了,你还记得。”王布衣惊讶这个,他随意找的理由,自己都不记得了。 “吃这个苹果的吧,你应该会喜欢。”李秀儿点了点一个苹果的冰糖葫芦,红彤彤的苹果表面,涂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蜜汁儿,诱人极了。 苹果冰糖葫芦个头也是最大的,比拳头还大,抵两串儿山楂的冰糖葫芦。 当然,苹果冰糖葫芦的价格也是最贵的,要十五文铜钱。 “小姑娘,你好眼力,这苹果冰糖葫芦,是我这个店铺卖得最好的。”卖冰糖葫芦的人笑着说道。 “那么大,我吃不下。”王布衣瞟了一眼价格,摇了摇头。 “那吃这个橘子的。”李秀儿道。 橘子冰糖葫芦既好看又好吃,月牙儿的橙黄色的橘子瓣,依次串成了一串,表面同样涂了一层淡金色的蜜汁。 橘子的冰糖葫芦,也要十二文钱。 王布衣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就要橘子的冰糖葫芦。 其实哪个冰糖葫芦都无所谓,王布衣考虑到李秀儿的家境,独自一个人在凤城生活不容易,同样孤家寡人的李美玲也很困难,能给李秀儿节省点,就给她节省点。 “那就一个山楂的冰糖葫芦,一个橘子的冰糖葫芦。”李秀儿扬起小脸,给卖冰糖葫芦的人说道。 她从朴素的小钱袋中摸出二十文钱,递了过去。 “好嘞,小姑娘拿好。”卖冰糖葫芦的人吆喝一声,用油纸将两串冰糖葫芦包好,递给李秀儿。 李秀儿准备接的时候,旁边突然闪出一个黑影,将冰糖葫芦撞到了地上。 那是一个壮汉,手臂比王布衣的大腿还要粗。 他对着李秀儿咧开大嘴,讥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壮汉踏出一只大脚丫,光秃秃的,没有穿鞋,直接踩在油纸上碾动。 “你......”王布衣的眼睛微眯起来。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布衣一怒侯流血 “咯吱......” 壮汉的大脚丫踩上去,狠狠地碾压,油纸错开了,细碎的蜜汁糖衣,混合着山楂泥,稀巴烂的橘子,一起流了出来。 这个样子,根本不能吃了。 “你!” 李秀儿眼睛红了,泪水在打转,贝齿紧咬。 “找死吗?”王布衣细眯的眼眸中,冰寒的冷芒流转。 此刻,王布衣心中起了杀意。 他踏前一步,腰间的寒水剑轻微颤动,发出尖锐的鸣响。 “布衣,算了吧,他不是故意的。”李秀儿双眼含泪,一把拉住了王布衣。 王布衣回过神,心中警觉,他刚才赫然动了杀意,如果不是李秀儿拉住他,估计壮汉就要血溅当场了。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算了。”王布衣眼帘开阖,目光恢复了清澈,心中的杀意缓缓退去。 “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壮汉下意识地倒退两步,干笑起来。 “这小子,刚才那是杀意吗?” 壮汉的背后不知不觉被汗水浸湿了,杀意和杀气安全是两码事,前者比后者恐怖,是屠杀了多少人才能形成的。 “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的错觉。他顶多一个十四五岁的孩童,怎么可能产生如此骇人的杀意。”壮汉连连摇头,心中惊疑不定,快速退走了。 望眼近乎狼狈逃走的壮汉,王布衣略微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还有那个壮年,他明显是找茬,可到底是谁暗中作怪?” 王布衣任由李秀儿拉着,他的目光小心地四处搜索。突然间,他在一个胡同里,发现了一个诡异的黑影,双眼不由一眯。 “怎么回事!”张公子呵斥道,孔武有力的壮汉,却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跟前畏畏缩缩,像是受冻的小鸡仔儿。 “公、公子,那个少年恐怕不简单。”壮汉道。 “不简单?简单还用你出手吗?!”张公子喝道,“废物,全是一群废物!不知道我爹娘养你们干什么,还不如扔到凤山喂老虎!” “公、公子,小人不敢了!”壮汉听到喂老虎,粗壮的双腿顿时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上。 这不是戏言,张公子真的这么做过,曾经将做错一件小事的下仆扔到山中,活生生地让老虎咬死吃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安排几个人,给我继续找茬,顺便教训那个小子。”张公子寒声道。 “是是,小人立即去办,这次一定把那个小子修整得惨兮兮的!”壮汉拍了拍胸脯,嘴角浮现一丝狞笑。 凤山城很大,比李家村大,也比李家村繁华。 不过见惯了红灯绿酒的大都市,王布衣对凤山城倒也不感冒,他主要是陪着李秀儿游玩,顺便感受一下岁月古老的沉淀。 快要颓圮的围墙,长满青苔的石板,斜角屋檐等等,宛若穿越到古中国,古代的韵味,让王布衣品得滋味。 只是有人让他们不安心,王布衣和李秀儿在小店里,吃特色的山味包子,却被人撞翻桌子;在古道上逛街,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差点撞上他们;在古巷中走,又有人不小心推下花盆,险些砸到王布衣。 “对、对不起。”李秀儿委屈极了,好不容易出来约会,却处处不顺心。 “没事。”王布衣温柔地摸了摸李秀儿的脑袋,双眼微微一眯。 “不要撞到我枪口上,否决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布衣心底好不容易压抑的杀意,再次翻腾起来。 当李秀儿拽他衣袖的时候,王布衣一吓,连忙运转《常清静经》,平静心灵。 “要不我们去河边转转?”王布衣提议道。 临河边景色怡人,人也不多,至少没有了幕后黑手的帮衬,会少很多麻烦。 “恩,那就去河边吧。”李秀儿重重地点头,她打击不小,现在任由王布衣安排了。 “那就去河边吧,那里人少!”王布衣双目再次一眯,杀意在心中一掠而过。 从凤山中流淌出来的河流不少,大大小小有近百条,但大多不长,临河是诸百条河流中,流淌最长的,对古代人灵影响最大,不然也不会有城镇和山村的出现和聚集。 凤山城,建于临河水流最为平缓,最为宽广的地带,这里是河流平原,地势平坦,土壤肥沃。 河堤旁,一排杨柳低垂,河边芦苇丛生,这段临河很宽,甚至难以望见对面的河岸。 王布衣和李秀儿漫步在河堤上,王布衣看见丛生的芦苇,神思有些飞扬。 “古代有达摩一苇渡江,不知道那是何等的轻功。” 凭借一根芦苇渡江,宛若仙人一般,这是武学的极高境界。 王布衣琢磨着,他要折断一根芦苇,用劲力送出去,然后他自己站在上面,行不了两三米,就会沉入江河之中。 “我现在身体,如果比作船的话,应该比纸船好,差不多是芦苇编制的船。” 王布衣又想起“身作船儿可渡人”的说法。 如今的他,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手无缚鸡之力,到怒可杀强盗,屠王侯的地步! 肉身境炼筋期,距离熬骨期也不过一步之遥的王布衣,可以说是一城之中的高手了。 “想什么呢?”李秀儿的心很平静,和王布衣漫步在河岸上,什么也不用想,心灵宁静而恬舒。 “我在想,如果用芦苇撘成船,我乘在上面,在江中能行多远?”王布衣好奇的问道。 “你傻啊,没事想这个问题干嘛?”李秀儿一翻白眼,认真想了想,又说道,“其实要看你怎么用芦苇编船,编制的方法不同,在江河中的行程也不同,有的远,有的行不了多少路,就要沉没了。” “同样是芦苇,不同的编制方法,在江河中行走的路程也不同。同是芦苇,只是因为编制的方法不同,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差异?!”王布衣顿时陷入了沉思。 王布衣望着河岸边,一丛丛枯黄色,随着秋风摇曳的芦苇,思绪也跟着飞扬起来。 李秀儿安静的待在王布衣身旁,笑容干净和甜美,一袭红衣,神态安然,她的心儿,宛若乘坐着芦苇船,在临河上缓缓飘荡。 “这编制的方法,不正是步入仙途的不二法门吗,不正是各种仙经神功吗,不正是以弱制强的方法吗!”王布衣大叫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高兴地一把搂住了李秀儿。 “秀儿,谢谢你,你这一提醒,我也不知道要少走多少冤枉路!甚至,我可以凭借着羸弱之躯,在仙道大江上,百舸争流!”王布衣激动地说道。 “恩?恩,那,那就好?”李秀儿没听懂王布衣说什么,但见王布衣开心,比什么都好。 “你们秀恩爱就到这里吧!” 几个恶客来临,来者不善! “是你们几个!”王布衣眉头一挑,眼前几个城中**,正是之前踩碎冰糖葫芦,撞翻桌子,驾马飞奔等几人。 “哟,年纪不大,挺有情调,跑到河边幽会了,难怪哥几个找不到你们呢!”一个**壮汉调笑起来。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嘛!”李秀儿快要被他们折腾哭了,王布衣好不容来看她一次,却遭到百般阻拦。 “干什么,当然是想和小娘子你......” 几个壮汉正淫邪的笑,其中一人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噗通”一声,被王布衣一把扔进了水里。 “你!” 几个壮汉双眼怒瞪,立即将王布衣围住,举起拳头砸过去。 这几个壮汉生的孔武有力,在城中横行霸道,一个个也小有百斤的力道。 但在王布衣的眼中,好比几条毛毛虫在蠕动。 不仅仅是力道轻微,动作也慢的可以。 “螳臂当车!”王布衣双目一瞪,一人赏了一拳,然后把他们扔到了水里。 “救,救救我。” “哎呦,疼得要命!” 几个壮汉在水里“扑腾”,大声呼唤。 王布衣没有用多少力道,但他皮坚肉硬,就好像脚掌或者膝盖撞到桌子角,疼得要命。 这还是没有将骨骼炼成熬炼钢铁,否则会更疼。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怒如金刚凶似魔 “没本事,学什么欺男霸女!” 王布衣冷语,扫眼河水中扑腾的几个壮汉,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布衣,救他们起来吧。”李秀儿心慈了。 “水不深,淹不死。”王布衣没有救壮汉。 因为这几个壮汉过了,若是不给他们一点教训,难以平息王布衣心中的一腔怒火。 “可是......”李秀儿见王布衣的表情,欲言又止。 “他们不是罪魁祸首,只是受人指使,我要找出幕后的人。”王布衣并没有就此罢休,犀利的目光环视四周,一草一木,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当然,王布衣也问了壮汉,只是几个壮汉毫不例外的噤若寒蝉,宁愿被水淹,也不说出幕后的黑手。 “看来还有些手段。”王布衣双眼稍微眯起,目光一凝,竟然没有发现幕后黑手。 “对方很警惕,但迟早会露出马脚。”王布衣没有放弃,而是“蛰伏”起来。 需知,王布衣是炼筋期高手的同时,还是一名优秀的猎人! 眼前,正是猎人狩猎!王布衣是站在明处的猎人,而幕后黑手则是躲在暗处的,一个极为狡猾的猎物! “去,请家族中的两个供奉过来。” 远处,张公子冷着脸,对书童说道。 他们没有躲起来,而是如同游人一般,坐在一张椅子上,背对着王布衣。 方才王布衣的目光扫过时,让张公子和书童背后一凉,竟然生出一种针抵后背的感觉来。 这下张公子才知,王布衣不是一个普通的十四五岁的少年,而是一个懂得修行的高手。 “哼,会修行?家族中的供奉各个都是以一抵百的高手!”张公子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目光,他背对着王布衣,手中捧着一片光滑的铜镜,倒映出身后的景象。 “布衣,你当初为什么要拒绝上学,在学校能够学到很多知识的。”李秀儿和王布衣坐在了河岸边。 “为什么呢?”王布衣哈哈一笑,没有直接回答。 “那你这四五年来,是怎么度过的?”李秀儿又问道,一双明眸看着王布衣的眼睛。 “这个......”王布衣挠了挠后脑勺。 “看着我的眼睛说!”李秀儿一脸认真和严肃。 “好,好。”王布衣眼神忽闪几下,勉强和李秀儿对视上。 “说吧。”李秀儿嘴角露出一丝开心的微笑。 “这,说来话长......”王布衣知道李秀儿不会善罢甘休,只好挑拣一些事情,简要地说了一下。 至于三弓射蟒蛇,搏杀豺狼虎豹,攀爬悬崖峭壁,在绝对冰冷的寒潭中洗澡,王布衣只是简单带过,其中的恐怖和危险,全部被王布衣省略掉了。 但就是这样,李秀儿听得还是脸色苍白,小手紧张地抓住了王布衣的手掌。 “该死的,不要碰我的秀儿!” 张公子的五指扣紧铜镜,关节用力的发白。 结果一阵折腾后,壮汉们爬上岸,正准备往李秀儿那里走,却被王布衣一个眼神吓了回去,差点自动跳进河中。 “那些怂货!废物!正是气死我了!”张公子差点将铜镜甩了出去,双眼怒瞪,眼白布满血丝。 旋即张公子冷静下来,目光更加阴毒。 “由你在春风得意一会儿,等书童带供奉来了,我定要你受尽极刑,鞭烙马拖,凌迟分尸!” 张公子咬紧牙关,嘴唇气得发白。他拿下铜镜,不再看身后的情况,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冲了上去。 “书童怎么还不来!”张公子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长的时间,他再次拿起了铜镜,忍不住向后看去。 “啊!” 张公子尖叫一身,身子顿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一脸见鬼的表情。 “好看吗?”王布衣露出一口灿白的牙齿,对着张公子笑。 “你,你怎么会在我身后!”张公子不可思议地叫道,他“躲”得如此隐蔽,刚才不过放下镜子的时间,再一拿起铜镜,却看见身后站着王布衣,如同鬼魅一般! 原来早在先前,王布衣就怀疑座椅上的两个人了。 见不时有光芒反射过来,还有那几个壮汉上岸后,下意识地望去的方向,王布衣确定了幕后黑手的所在。 王布衣嘴角咧开,开心的笑了。 这是猎人抓到猎物后的愉悦! “终于被我逮住了!”王布衣笑容突然一收,大喝一声,“给我过来吧!” 忽然间,罡风掀起,一只手臂猛地向前一捞,手掌抓起张公子的衣领,向上一拎! “你要干什么!”张公子目光冰冷,也没有挣扎,看着王布衣,就像看死人一样。 “干嘛?”王布衣丝毫不在乎张公子的狂傲和冷漠,他一阵冷笑。 分明是同龄人,王布衣拎着张公子,却像拎小鸡仔儿一样。 “张、张侯?!”李秀儿惊呼一声,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张侯。 张侯是学堂有名的贵公子,一直追求她,李秀儿对张侯也颇有好感,可没想到两人以这种方式见面。 “秀儿,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人!”王布衣一把将张侯扔到了地上,喝了一声。 面对巨人一般的王布衣,张侯毫无还手之力,只是他很平淡,甚至说冷漠,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张侯,怎么可能。”李秀儿小脸一白,她想为同学求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王布衣面前,竟然连嘴巴都张不开,被一种逼人的气势压迫住。 “秀儿,来我身边。”张侯道,狂妄到无边,根本无视了王布衣的存在。 “哈哈哈!”王布衣气笑了,此人说不出来的狂妄,**裸地蔑视他。 “到你身边,你以为你是谁啊!” 王布衣大步走到张侯身边,一把拎起来,另一只手在张侯脸上“啪啪”抽他嘴巴子。 王布衣的耳光扇得“啪啪”很响亮,抽地张侯的脸庞摆过来,甩过去,脸庞浮现几个手掌印,立即肿了起来。 “秀儿也是你叫的?” “张侯?就是王侯,在实力面前也要折服!”王布衣怒道。 “等下,你会生不如死!” 张侯依然平静,到了这个地步,仍然如此,那么这个少年不是傻子,就是绝对恐怖的人物! “生不如死?我期待着!”王布衣嗤笑一声,双目一瞪,突然喝道,“给我跪下!!” “给我跪下!” 王布衣一声怒喝,声音如同春雷炸响,震耳欲聋,甚至振动的树叶“沙沙”响! “砰”的一声,王布衣按住张侯,猛地将双膝砸到地上。 即便狠如张侯,也不由闷哼一声,疼得脸色煞白。 “够了,布衣,够了!不是张侯的错,你不要这样残忍!”李秀儿痛哭道。 谁知王布衣根本不理会李秀儿,望着张侯,目光冰冷的可怕。 “生不如死呢?会来吗?我看等下你就要生不如死了。” “会来的!” 张侯抬起头,嘴角突然露出狡猾的笑容。 “布衣,够了!就算是张侯在幕后指使,那也只是一时嫉妒,可是你为何如此残忍,残害一个同龄人,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李秀儿擦干眼泪,拦在了张侯身前。 “秀儿。” 王布衣神思突然一恍惚,突然感觉到时光倒流,仿佛他成了当初的李霸,而李秀儿护着的张侯,是当年的他。 “布衣,你变了。”李秀儿眼底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是!我是变了!” 王布衣想解释,突然又是一阵默然。 他是变了,早就变了,他是王林,也是王布衣。 当年的傻子王布衣,需要李秀儿保护的王布衣,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李秀儿喜欢的,可能只是那个傻子王布衣,不是手段狠辣,一心追求仙道,想要见哑女一面的聪明王布衣了。 “布衣你......”李秀儿正要说什么,她突然被张侯拉住。 “秀儿也是你能碰的吗!”王布衣双目怒瞪,正要出手折断张侯的手臂,却被李秀儿拦住了。 “张侯碰我,我乐意!你是什么人,用不着你管!”李秀儿秀眉微蹙,生气地叱了一声。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屠供奉如杀鸡狗 王布衣愣住了,瞧见杏目瞪他的李秀儿,呆傻起来。 “怎么会这样......” 本来是捉幕后黑手过来,想让他给李秀儿赔礼道歉。王布衣略施惩戒,结果反成了坏人。 王布衣的手段是残忍了一些,但他心中早已杀意腾涌。 方才他和李秀儿逛街的时候,张侯曾派人三番五次地阻拦,马车横冲直撞,花盆凭空砸落等等,化作其他人,不是身死也残废了。 对方如此下杀手,依照王布衣的性格,早已经当场击毙张侯,那还等到现在。 张侯笑了,在李秀儿背后,露出得逞的笑容。 “你!” 王布衣正要发怒,突然又大笑起来。 “苦肉计!厉害!” 张侯用得正是苦肉计! “苦肉计,苦肉计,可是你以为李秀儿真的拦得住我吗?”王布衣呢喃几声,突然间爆发,整个人直接绕过李秀儿,双手抓住张侯的肩膀,狠狠一撮。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张侯的手臂被卸了下来,无力地垂着右手。 “啊——!” 张侯发出惨叫,王布衣的动作太快,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布衣已经绕过了李秀儿,卸下张侯的手臂。 “你喜欢苦肉计是吧?那我就将计就计!”王布衣眼底的杀意暗涌,双目中闪过两道诡谲的蓝芒。 王布衣要下杀手! “王布衣!你要干什么!”李秀儿回头,见一条手臂无力耷拉着的张侯,顿时对王布衣尖叫道。 不过无济于事,王布衣的心冰冷如铁,张侯触犯了他的底线,留他不得! 王布衣铁了心的要斩张侯,无人可拦! 这一刻,平静甚至冷漠的张侯心头猛地战栗,他在一瞬间,本能地生出惧意,一丝后悔。 “苦肉计留给阎王爷看吧!”王布衣轻喝一声,嘴角露出了死神的笑容。他抬起手臂,只需要一拳,就能打死人。 张侯瞳孔剧烈收缩,王布衣的身影在他的眼中不断缩小。 千钧一发之际,王布衣的左右两侧各有一道劲风袭来,直击他的太阳穴。 “帮手来了!” 王布衣目光一闪,危急时刻,他果断放弃击杀张侯,身形暴退开来。 “当”的一声,两片柳叶镖在王布衣面前击撞到一起,撕裂开一缕缕劲风,发出铿锵的金属颤鸣声。 骤然,相撞到一起的柳叶镖忽然改变方向,其中一片柳叶镖朝着王布衣的面门激射过来。 “御剑的仙人?”王布衣惊疑,柳叶镖上的劲力,直抵他的眉心,然后额前剧痛,仿佛要撕裂开来一般。 “不对,来者是用镖的高手,他事先预测了飞镖的轨迹,通过两个飞镖撞击,凭空改变飞镖的轨迹!” 王布衣立即冷静下来,他绝不相信,这小小的凤山城,还能藏得下一个会御剑的仙人! 当柳叶镖迫临的时候,王布衣一个“铁板桥”,急忙弯下腰来,堪堪躲过了柳叶镖,眼睁睁看其从头顶一掠而过,带走了他的一缕黑发。 “不好!” 躲过两片柳叶镖,尚未来得放松,王布衣脸色再次一变,他刚直起身躯,正处于新力已去,旧力未生的阶段,三片成“品”字形的柳叶镖疾驰而来,袭向王布衣的背脊。 “锵!” 王布衣来不及转身避让,三枚柳叶镖全部重重地集中了他的背脊。 “哧”的一声,没有想象中的血花四溅,王布衣后背的衣服被柳叶镖绞碎,布片破了开来,露出了一件银灿灿的银色甲。 正是这银丝甲,护住了王布衣的后背! 趁着王布衣遇袭的这段时间,张侯忍受卸臂之痛,拉着李秀儿躲到了一侧。 当张侯拉住李秀儿的素手时,李秀儿轻微地挣扎了一下,但没有挣开。张侯见有戏,嘴街咧开一丝微笑,接下来看王布衣如何被两位供奉袭杀。 “贼子尔敢!竟敢伤害张公子!”一声暴喝从林子深处隆隆滚来,如同一头狗熊发出的咆哮声,震得人耳鸣。 随即,地面轻微颤动起来,小石子和落叶如同弹珠般,“啪啪”弹跳,整个林子都在上下震动。 王布衣脚掌紧贴地面,遭到柳叶镖的袭击后,整个人的神经紧绷起来,全力应敌! “咚”、“咚”,“咚!” 地面颤动,一头模糊而庞大的身影从林子中冲出来,宛若一辆人形坦克,声势浩荡。 “咔”的一声,一颗碗口大的树木应声折断,只因为被庞大的身影擦中。 他冲了出来,赫然是一头褐色短发,身围兽皮,让人误以为是狗熊的人类。 “张家供奉,人熊‘狍孝子’!”几个壮汉惊呼,他们和狍孝子一比,简直就是婴儿和成人的差别。 “传说狍孝子双臂拥有五千斤的恐怖巨力,曾经抱住一头狗熊,活活将狗熊给勒死!”壮汉吓得躲开了,给狍孝子足够的范围,以免误伤。 狍孝子完全是一台战争机器,粗有水桶的手臂舞动起来,好比两块木头横扫,什么也挡不住,杀伤范围足有五十尺! “还有一个!” 王布衣眼睛一瞥,没有发现使出柳叶镖的供奉现身,应该是躲在暗处,准备偷袭,给予致命一击。 如何致命?柳叶镖上应该是抹了剧毒! “吼吼,就是你吗?小不点!”狍孝子发出“吼吼”的笑声,如同一头犀牛撞向王布衣。 王布衣目光一凝,狍孝子块头大,可是速度不慢,好似一截火车头直冲过来。 “正好瞧瞧,我的力量如何!” 十四岁的少年狂野了,双眼涌动着湛蓝色的光芒,面对在体型上具有绝对优势的狍孝子,他不避反进,对着狍孝子直接冲了过去。 “吼吼,这样最好,可以让我杀个痛快,我要将你一点点碾碎!”狍孝子一脸狰狞,双臂“咚咚”捶动,然后如同熊臂张开,向王布衣猛地抱去。 “牛角顶天!” 王布衣泰山崩于前而神不乱,一步猛地踏前,鞋履陷地,腰板一扭,双拳超过两耳,真如同两只牛角顶了上去。 双拳打出“呼呼”的拳风,隐约间,甚至能够听见“哞哞”的牛叫声。 “哼!” 张侯一脸冰冷,望向王布衣,完全是看死人的眼神。 “哈哈哈......” 狍孝子大为兴奋,双臂如同铁钳一般,牢固不变,根本无视了王布衣的铁拳。 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王布衣在他铁臂之下,血肉溃烂,骨头断裂,发出阵阵的惨叫声。 “牛蹄踏地!” 王布衣再喝一声,双臂竟然浮起了一层异样的殷红色,两脚猛地踏地。 “嘣”的一声闷响,双腿好似两张大弓,绷紧然后骤然松开,整个人宛若一支利箭射了出去,双拳狠狠地捣中了狍孝子的胸膛。 “轰!” 两道磅礴的气浪在狍孝子的后背炸了开来,劲力四溢,随即魁梧身躯的剧烈颤动起来,坚如牛皮的皮肤浮现了诡异的脓包,然后砰然炸了开来,血花四溅,皮肉模糊。 “哗”的一声,狍孝子大口吐了一口血,血里夹杂着细碎的内脏碎片,触目惊心。 狍孝子坚如铁钳的双臂,此时已经无力垂了下来,四百斤的身躯被王布衣双拳顶起,大口吐血,身上流血。 “怎么、怎么可能,八千斤的巨力......”狍孝子没有立即死去,灰白的瞳孔中倒映出,王布衣稚嫩的身影,一脸不可置信。 最后,狍孝子还是带着震撼和疑惑死去了,他的内脏早已经被王布衣的“鱼劲”绞得稀巴烂。 “怎么可能!” 张侯,壮汉,李秀儿,以及躲在暗处的另一个供奉,全部脸色一变。 “哧!” 突然间,十五道柳叶镖齐齐飞了出来,“叮叮当当”在空中互相撞击,然后改变轨道,从四面八方向王布衣激射过去。 同时飞出十五道柳叶镖,通过互相撞击改变轨道,这是何等的计算力和控制力,对方绝对是使用暗器的高手! “是张家的柳鬼手!传说他刀不虚发,一手柳叶镖玩得出神入化,如同御剑的仙人,杀者必杀!”几个壮汉见到四面八方射出来的柳叶镖,神乎其技,全部震惊住了。 “据传柳鬼手的每一片柳叶镖都是特殊定制的,每一片柳叶镖都是同样大小,一样厚度,甚至连重量也丝毫不差!原来是为了更加精准的计算轨道!”壮汉惊呼。 未见柳鬼手,众人却被他的一手柳叶镖给震撼住了。 可是,柳鬼手却在逃,“咻”的一声从一颗树后跳了出来,极力逃向远方。 “你走得掉吗!”王布衣嘴角一咧,牙齿森白。 王布衣从背后取出乌黑的大弓,竟然对周围射过来的柳叶镖不闻不问,丝毫不理会的样子。 “他在找死吗?”壮汉惊疑令人闻风丧胆的柳鬼手未战先逃,但更加惊讶王布衣面对十五枚柳叶镖,竟然不予理会。 “柳鬼手是一击在握吗?”张侯心底冰凉,王布衣击杀了狍孝子,让他格外心惊,甚至产生了一丝不安。 然后,令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本来射向王布衣的十五枚柳叶镖,全部倒卷回去,射向柳鬼手。 风声呼啸,柳鬼手在树上跳动,回头一看,顿时脸色惨白如纸。 “啊!” 树林中回荡着柳鬼手的惨叫声,十五枚柳叶镖被他格挡了几枚,剩下的全部刺中了柳鬼手。 “是仙!该死的,竟然是能够御剑的仙人!我不该听张公子的话出来的,我本可以......”柳鬼手拖动残躯,他没死,但肠子已经悔青了。 暗器高手最怕什么人,最怕会御剑的仙人! 王布衣正是凭借神念和《太玄御剑术》,让十五枚柳叶镖倒卷回去。 “走吧。”王布衣轻吐一声,为柳鬼手送别。 “嗡!” 碧寒青空,玄月射天,一箭追命! “噗嗤”一声,柳鬼手的喉咙破开了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双眼瞪圆,一脸不甘和后悔,一头从树上栽倒下去!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梁上君子也是客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心理准备,杵在原地,呆若木鸡。 让人难以接受,两位张家供奉,皆是肉身境有数的高手。 一个是人称“人熊”的狍孝子,千斤臂力,能够活生生勒死一头狗熊,肉身境的炼筋期高手。 另一个更是奇人,虽然只是淬膜期,但是一手柳叶镖玩得出神入化,人称“柳鬼手”,如同剑仙一般,可以通过柳叶镖在空中互相撞击,改变轨道,令人防不胜防。 就是这样两大高手,一个直接被王布衣的拳头轰杀,一个则被蟒月弓射杀。 几乎是眨眼间的事情,狍孝子和柳鬼手双双陨落! “怎么可能,他是少年魔王吗?竟然击杀了狍孝子,还有刀不虚发的柳鬼手!”壮汉如同泥塑木雕,稍微回过神,互相掐了一下。 不可思议,弱冠也算不上的少年郎,抬手投足间,将成名好几年,纵横凤山城的两位供奉杀了。 “这是梦境吗?” 王布衣杀得张侯胆寒,他父亲的两名供奉,间接地因为他,死在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手中。 李秀儿更是说不出话来了,眼眸中异彩连连。 记忆中,头发乱蓬,愣头呆脑,需要她去保护的王布衣变了,再也不存在了。 “生不如死?说的是你自己吗?”王布衣背上蟒月弓,目光落在了张侯身上,强劲的气势,让张侯下意识地倒退一步。 “我是凤山城张家的少家主,你敢对我......”张侯皱了皱眉,威胁道。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王布衣脚踏神秘步伐,如同驾驭雷电,身形化作一道虚影,闪到张侯身前,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巴掌扇过去,直接把张侯拍趴在地! “你!” 张侯双手撑地,正要爬起来,结果王布衣一脚踩上去,将他再次踩趴下。 “跪着说话!” 王布衣冷语,目光的温度仿佛降低到了零点! “你!”张侯双目赤红,快要喷出火焰来。 堂堂的张家少主人,竟然被一介布衣踩在脚下,何等屈辱!何等不忿! “没有遗言就受死吧!”王布衣不跟他废话,举起手掌,管张侯有没有话,准备直接拍死。 “你要杀张侯,就先杀了我!” 一道倩影扑倒张侯身上,一双倔强的眼神,望着王布衣。 就是这样的眼神,这一抹纤弱的身影,保护了王布衣的童年! “秀儿,你......”王布衣泛蓝的眼睛逐渐退去,他犹豫起来。 “布衣,你怎么了,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你变得如此暴戾?”李秀儿扑在王布衣脚边,泪眼婆娑。 她在为王布衣流泪。 “为什么,就算张侯有过错,可是罪不至死啊,他也只是嫉妒而已。”李秀儿哭诉,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过错......”王布衣犹豫了,纵然铁石心肠,也被李秀儿的眼泪给融化了。 “秀儿,不要为我求情,他这个杀人魔,如果敢杀我,我爹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王布衣的脚下传出气息游离的声音。 张侯可怜兮兮的模样,立即引起了李秀儿的同情心。 “张侯!” 王布衣见张侯惺惺作态,一股无名之火立即从心底涌起,脚下不由加重了几分。 “噗”的一声,张侯猛吐一口血,吐在地上,坚韧的草茎上沾着圆润如珠的血滴,格外鲜艳刺眼。 这一口血,张侯装不来,他终究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身躯那经得起王布衣脚踩。 “王布衣!”李秀儿叫道。 “......” 王布衣复杂地看了李秀儿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同时运转《常清静经》,将心中的无名之火压了下去,这才将脚缓缓从张侯背上离开。 “走吧。”王布衣语气沉重的说道,一句话两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谁会想到,谁愿意见到,自己的青梅竹马,维护破坏他们的男人,反目成仇起来。 “张侯,你能起来吗?”李秀儿关心地问道,小心翼翼地将张侯搀扶起来。 “我,我能行!”张侯紧要牙关,轻轻推开李秀儿,坚持要自己走路,结果他身形一晃,倒了下来,靠在了李秀儿的怀中。 “你......小心一点,还是我扶你吧。”李秀儿犹豫一下,一只藕臂搀扶张侯,和他深一步浅一脚,沿着河岸离去。 王布衣一直目送李秀儿离去,神色复杂。 “王布衣,这次你放过了我,可是我不会放过你!巴掌和脚踩的屈辱,我张侯一定会十倍奉还!我张侯说话算数,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张侯依靠着李秀儿,心底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王布衣自然不知道张侯心里的想法,估计就算知道也不在意,他扫眼一片狼藉的树林子,叹口气,转身离去。 王布衣见时间不早,在凤山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至于柳鬼手和狍孝子的尸体。 在强者至尊,没有法治的社会,尸体臭了也没有人管。 凤来客栈,取自“有客凤来神栖落”的意思,是个好名字,却不一定是个好客栈。 小儿将王布衣送到房间后,匆匆离去了,只留下王布衣一人。 “简陋了一些,毕竟是小城池的小客栈,也不奢求什么了。”王布衣小声嘀咕,随便拉过来一张圆凳,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想起什么。 半晌之后,王布衣徐徐睁开眼睛,目光平和,再也没有诡谲的蓝色光芒。 “为何会突然暴躁起来,心中总是生出浓烈的杀意和凶戾。” 王布衣沉思,自从第一次杀人开始,官道数里,屠杀了几十个强盗,仿佛让他坠入魔道,成了杀人魔头,总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杀意。 “看来只能勤加修炼《常清静经》了。”王布衣想了想,又苦笑不已。 这是一个自相矛盾的绝境。 修炼《常清静经》,会强大神魂,导致神魂和肉身的平衡崩溃,压垮身体。 但是如果不修炼《常清静经》,莫名的杀意又会压抑不住,时不时的爆发。 如此两难的境地,让王布衣难以决断。 但为了压制杀意和暴戾,王布衣只能开始再次修炼《常清静经》,同时加快在肉身境的修炼,不断强大肉身,才能应对神魂的强大,加强和神魂和肉身的平衡。 “再修炼《常清静经》,就是第四层了。这修炼《常清静经》的第四层,也不是一日之功。”王布衣思索片刻,见天色已晚,于是叫来了小儿,点了一些小菜吃了,随后准备休息。 在休息之前,王布衣从衣服中取出来一个瓷瓶,往床边上到了一些极细的粉末,然后自己又拿出另一个瓷瓶,取出药丸服下。 做完这一切后,王布衣抬头望了屋顶一眼,拿起抹布,一跃到屋梁上,将屋梁上的灰尘擦干净后,又跳了下来。 “虽然不觉得会有那个小毛贼不开眼,但还是小心为妙。” 王布衣将被褥铺开,将枕头塞到里面,窝出一个人形,然后他跳上屋梁,抱着寒水剑,依靠着梁柱,闭目休息起来。 因为在山林中生存养成的习惯,王布衣的睡眠一向很浅,极为警惕,一有风吹草地就会醒来。 夜色逐渐深下来,秋季里,夜凉如水,天气更加冷了。 夜空,星辰,深邃的夜色,宛若宇宙中亮起的神灯。 凤山城,万籁俱静,灯火皆灭。 一道灵活如猫的身影,在屋顶上连续跳跃,她的轻功极好,落在屋顶上,一点瓦片声都没有响起。 凤来客栈,凤尾三号房,王布衣所在的房间。 屋顶上的瓦片轻轻揭开了,那道身影小心翼翼地望去,发现床上一片安静,甚至能够听见王布衣睡后,那悠长而有节奏的呼吸声。 “这就是击杀剑老三,勾老二的人吗?一点防备也没有。”黑影咕哝一声,揭开更多的瓦片,容下娇小的身形通过。 她蹑手蹑脚,一席黑色劲装,仿佛融入了黑夜之中,没有一丝动静传出来。 “老大让我亲自出马,暗杀他,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黑影的脚踩在屋梁上,猫着腰,素手中弹出一口见血封喉的匕首。 “你也是来偷东西的吗?” 一道凭空响起,在寂静的黑夜中极为突兀。 王布衣不知何时醒了,在屋梁上,对着黑衣人灿烂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天气转凉,小心感冒。大家不要把感冒钱送给医生,留下打赏小的吧~)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毛贼的自身素养 王布衣的白牙亮得在黑夜中发光,莹莹灿灿的,一缕声音宛若幽魂萦绕。 “谁!” 翎羽警觉,她蓦然发现“隔壁”有人,一个白痴,正对她傻笑。 “怎么可能,为何有人在,方才我却没有发现,难道他彻底融入了黑夜之中吗?对方也是杀手之道的精英?”翎羽心思百转,惊疑不定。 “嘘,小声点,下面的土豪正在睡觉。”王布衣手指竖在嘴唇边,另一只手指了指下面。 床榻上的人似乎睡得很沉,整个人蜷缩在被窝中。 深秋时节,夜凉如水,被窝的温暖,好比醉人的温柔乡,床榻上的人蜷缩在被窝中也能理解。 翎羽扫眼下面,先入为主的思想,让她没有怀疑,被窝中到底有没有人。 “土豪?他不是山村里的少年郎吗,听说是个实力强劲的猎户。”翎羽听见王布衣的话,微微一愣。 随即翎羽释然了,“是了,我见一路上的强盗尸体,他一定是靠强盗的不义之财发家的。” “我,我也是来偷东西的。”翎羽樱唇轻启,小声回应王布衣先前的问题。 “果然!”王布衣恍然大悟,一副“我懂”的模样。 他施展神秘步法,身如鬼魅,一下子闪到翎羽所在的梁柱上,极为亲热。 王布衣跟翎羽勾肩搭背,热情似火:“同为梁上君子,来者是客,咱们一起合伙吧。” “呸,谁跟你是同行啊,我是杀手,你是小偷,毫不相干。如果不是怕惊扰了那人,我早就动手杀了你了!” 翎羽在心中啐了一口,但表面没有异常,反而亲和的向王布衣请教。 “这混蛋,一双手往那里摸!” 翎羽娇躯猛地一僵,她感觉到一只火热的大手正在游走,不断逼近挺翘的臀部。 因为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缘故,衣服轻薄,和胴体肌肤不过一纸之薄。 王布衣的一只大手,让翎羽感觉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她的玉体上爬动,又麻又痒,很不自在和不舒服。 不过让银面人大跌眼镜的是,翎羽竟然忍下来了,没有爆发。 这绝对是头一次,冷如冰山的翎羽声音柔和,任由一个陌生男人揩油。 放在往日,这个人恐怕已经人头落地,被翎羽虐杀一百遍了。 “兄弟,皮肤咋这么好,水灵灵的。”王布衣粗着嗓门说道,他一边和翎羽讲解他作为小偷的经验,一边一本正经地揩油。 “混蛋,这家伙的手怎么还在!”翎羽恨得要命,牙根都直痒痒。 王布衣满口仁义道德,梁上君子,可是作为完全与之相悖,他好像不知道翎羽是女生,当做兄弟来“亲热”。 如果不是忌惮床榻上的人,翎羽早就动手,先杀了王布衣,再杀床榻上的人。 这次翎羽实在是没把握,根据她得到的消息,杀剑老三和勾老二的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山村少年。 可是根据她检查剑老三和勾老二的尸体,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少年所为,杀人手法熟练和老套,让她也为之惊叹。 一边是十四五岁的,山村淳朴少年,一边是杀人熟练老套的,实力深不可测的未知敌手,两者交杂在一起,让精通杀手之道,擅长收集和分析情报的翎羽,也束手无策,不由小心谨慎。 银面人老大,便是让翎羽前来探个虚实,而非刺杀,所以翎羽不想惊醒床榻上的人。 可谁知道,任务才一开始,竟然遇到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小毛贼。 “俗话说得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们梁上君子也是君子的一种,爱财也是取之有道,首先绝不伤害财主性命,因为他们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王布衣一本正经地讲解到,内容深刻而醒人。 如果真不知道的,还当王布衣是“梁上君子门”的掌门人。 翎羽一阵无语,王布衣滔滔不绝的讲,但是他的手掌还没有离开。 “这混蛋,他的手放到哪里了!” 突然间,翎羽杏目一瞪,一只火热的大手好不自觉的,落在了她挺翘而结实的娇臀上。 “我忍!”翎羽眉毛直跳,她下意识地瞥眼下面,发现“那人”还在熟睡。 “第三,我们梁上君子取财,自取一半! 一则,是给财主留一条活路,给我们留一条后路,毕竟做事不能做绝嘛。 二呢,则是希望财主能够凭借剩下的资产,再次赚钱,好让我们下次光临。”王布衣嘴上继续说着,心里却笑癫了。 “该不会真是一颗愣头青吧,难道我猜错了,真的只是一个小毛贼,而非铁面人一伙儿的?” 王布衣迟疑了,心中的杀意逐渐退去。他“过激”的行为,是希望对方露出马脚,但对方一直没有出现异常。 “再加重一下吧,看看到底是不是铁面人一伙儿。” 王布衣下“重手”,大手在翎羽的"qiao tun"上绕了一圈,然后猛地一拍。 “啊!” 翎羽一声嘤咛,俏脸“腾”地一下子红了,旋即恼羞嗔怒,冷冽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过,再也忍不住了,要开始发飙。 “小心,差点将下面的财主吵醒!”王布衣突然欺身而上,一只手掌立即堵上翎羽的嘴巴,而另一只手还在翎羽的娇臀上。 “......!” 翎羽受不了了,一股浓烈的男人气息冲进她的鼻腔,宛若洪流冲跨了她的心理防线,灌溉她的心田。 杀人如麻,寒冷似冰山的翎羽,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接触。 “你,你这小淫贼!”翎羽双颊飞霞,又羞又怒。 “错!咱们是小毛贼!只偷财,不劫色。”王布衣认真纠正道。 “不能拖延时间了,现在正是人睡眠深沉的时候,好下手!”王布衣不等翎羽反应过来,立即转移话题。 “你......”翎羽刚一开口,可是王布衣根本不给她机会。 “来,咱两把绳子系上。” 王布衣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绳子,七转八绕,竟然把翎羽绑了起来。 “怎么回事?” 翎羽觉得不大对头,王布衣捆个绳子的方式不对劲。 “多绑几圈,省的绳子断了。”王布衣解释道,“好了,下去吧。” 王布衣一手拍了拍翎羽的小"qiao tun",另一只手猛地将翎羽往下一推。 “刷”的一声,翎羽掉了下去。 “我......”翎羽张张嘴,她觉得事情发展得有些过头,超乎了某些意料之外。 翎羽樱唇张圆,她突然想起了这次的主要任务。 “罢了,不冲突。”翎羽抬眼望了一下,一张秀气的小脸探下房梁,一口白牙在乌七八黑的屋顶中,很是显眼。 翎羽一看,本来令人厌恶的王布衣,似乎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也罢,探一下他的虚实,顺便给那个小毛贼捎上一些财物。”翎羽想到,她冰凉的娇躯上,还残余着王布衣手掌的余温。 “我放绳子了。”上面传来王布衣的声音。 绳子,一点点的放下,翎羽越来越接近床榻。 “怎么回事,感觉有些不对劲。” 翎羽心中轻微一凝,杀手的直觉,立即让她察觉到不对劲。 很快,翎羽确定了,的确不对劲,她身上的力量一点点的退去。 “中毒了!” 翎羽脸色变了,淡定不住。 “快,将我拉上去,不对劲,不对劲!” 翎羽喊道,声音细微如蚊蝇,她已经没有力量喊出来了。 “不好了,上当了,床榻周围下了毒,难道是那个小毛贼?!”翎羽越想,心中越不安,她挑开被褥,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拉你上来。”王布衣道,他在房梁上笑。 “是他!是他吗?”翎羽心中正在做着剧烈的挣扎,她顿时惊醒,从头到尾想了一下,顿时背后冒汗。 对手太可怕了,完全将她玩弄在手掌心中! 翎羽回头看去,发现王布衣笑容灿烂,脸色苍白,心底不断往下沉。 正文 第八十章 侠盗杀手幽翎羽 “财主竟然不在?那我拉你上来吧!” 王布衣笑容灿烂,他见空荡荡的床榻,丝毫不意外,双手拉着绳索,将翎羽往上拉。 “你......你别拉我!”翎羽叫道。 “刷”的一声,翎羽猛地坠落,王布衣竟然松手,放开了绳索。 翎羽尖叫一声,王布衣再次拉住绳索,翎羽骤然下坠的身形立即一顿。 “你、你怎么突然松手了!”翎羽嗔道,又气又恼又惧,身为杀手的她,第一次生出如此多,如此复杂的心情。 “呼。” 翎羽松口气,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她在大口喘气,定了定神。 “是他吗?不是他?这个小毛贼到底是‘那人’,还是单纯的小毛贼。”翎羽矛盾到极点,生怕她被拉上去后,面对的是杀人不眨眼的王布衣,又希望王布衣将她拉上去,悬在半空中总不是办法。 “你、你还是将我拉上去吧。”翎羽很想割断身上的绳索,可是想了想,心中一横。 “你到底是让我拉上去,还是让我放下啊!”王布衣问道,他眉头拧起,一脸纠结。 “你!”翎羽瞪圆眼睛,她很想大声问,你到底是不是“那人”。 “你还是拉我上去吧,那个财主不在,有惊变。”翎羽说道。 “好,不过你不要尖叫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王布衣认真嘱咐道,见翎羽乖巧的点头,才将她拉了回去。 吊到房梁头,两人僵住不动了。 “你上来啊。”王布衣说道,“我拉不住了。” 翎羽悬在半空中,一脸僵硬,旋即浮现一丝红晕。 “我,我中毒了,没有一丝力气。”翎羽无奈地说道。 “那怎么办?”王布衣发愁了。 “你,看来只能你抱,抱我上来了。”翎羽又羞又恼,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抱,抱你?”王布衣一愣,旋即腼腆起来,“那怎么行,咱们男女授受不亲!” “授受不亲!” 翎羽怔住,差点没暴起用匕首捅他。 王布衣太可气了,明明方才一只大手还在翎羽的"qiao tun"上乱摸的,现在反而腼腆地说男女授受不亲。 “你,你知道我是女子?”翎羽惊诧。 “当然了,我又不傻,哪有男人的肌肤那么光滑,臀部又翘又嫩的!”王布衣自豪地说道。 “小,小淫贼!”翎羽瞧见王布衣自豪的模样,肺差点气炸了,贝齿差点咬碎。 “我没有占你便宜。”王布衣再三重复,这才将翎羽抱了上来。 “抱住我。”翎羽声音婉转柔软,整个娇躯软弱无力,一下子倒在王布衣的怀中。 “你,你没事吧。”王布衣慌手慌脚地抱住翎羽,脸色突然一变。 他的目光下移,发现一口匕首,紧紧抵在了腹部。 “你到底是谁!”翎羽借助靠在王布衣身上的力道,将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身上。 “你,你这是干什么?”王布衣吓呆了,手脚放哆嗦。 “你到底是谁,剑老三和勾老二是不是你杀的!”翎羽寒声道。 “剑老三,勾老二?他们是谁?”王布衣一愣,急忙解释道,“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剑老三,勾老二,我是梁上君子,不杀人的。” “是吗......” 不知为何,翎羽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勾,锋利的匕首“咻”得缩回了手袖之中。 “你,不是那个人,对吧......”翎羽完全靠在了王布衣的身上,尖尖的下巴抵住王布衣的肩膀,支撑着整个身躯,这才没有滑下来。 “小毛贼,抱住我。”翎羽说道。 “啊?哦!”王布衣略微一呆,双手稍微慌乱,急忙抱住翎羽。 “你,中毒了?” “废话!”翎羽气不打一出来,莫名其妙地扑了一个空不说,还中了不知名的毒素。 “中毒?怎么回事!” “应该是酥骨软筋散之类的**,我现在浑身没有力气。”翎羽幽叹一声,随即补充道,“你可不要打什么坏主意,我就算没有力气,但杀你也是可以的!” “是,是吗?”王布衣傻笑一声,手掌摸了摸后脑勺。 “这个女杀手,格外的可爱。” 王布衣确定了翎羽的身份,应该是和铁面人一伙人的,但他心中却一点杀意也没有。 翎羽中的毒,正是王布衣从强盗那里得到的清风软筋散,王布衣事先将清风软筋散洒在了床边,然后自己服下了解药。 结果,在王布衣的诱导下,翎羽果然中招了。 “软筋散之类的**吗?”王布衣沉吟一声,从腰间摸出了一个药瓶。 “我这里有针对软筋散之类的解药,你要不要试一试?” “解药?”翎羽犹豫了一下,一下子夺过王布衣的药瓶,将解药倒进口中。 不一会儿,解药发挥作用了,翎羽的力量开始恢复。 “果然有用,你确定不是这个**的解药?”翎羽的目光奇异地望着王布衣。 “这个,嘿嘿嘿......”王布衣憨笑两声,摸了摸后脑勺,“这种**是大路货色,多为强盗、**贼用的,我怎么能不备用一些解药。” “是吗?送我一瓶吧。”翎羽道。 “这可不行!”王布衣又将药瓶抢了回来,宝贝般的收回怀中。 “瞧你,小气的。”翎羽撇撇嘴,动了动身上,脸蛋稍微一红。 “你这是系的什么绳索,怎么,怎么这么紧。” 翎羽挣脱一番,以她杀手的身手,竟然没有解开。 “哦,这个叫做‘龟甲缚’,很厉害吧!”王布衣一脸骄傲,由他帮助翎羽解开绳索。 “对了,你叫什么?”王布衣一边帮翎羽解开绳索,一边问道。 “幽,幽翎羽。”幽翎羽说道,这是她的真名字,幽是她的姓氏,银面人包括整个赵府,知道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而幽翎羽,鬼使神差般,告诉了王布衣。 “幽翎羽?”王布衣笨拙地在嘴里念了几遍。 见到王布衣的蠢样儿,幽翎羽“噗嗤”一笑。 “名字不好听?” “不是,很好听。‘幽’这个姓应该挺少的吧。”王布衣说道。 “幽”确实是个少见的姓氏,在太玄宗三十二州之外,有个大州,就是以“幽”命名的,只是王布衣和幽翎羽都不知道。 “小幽啊,这个财主不巧不在,我也不能让你白跑。这样吧,我带你去打击凤山城的土豪劣绅。”王布衣信誓旦旦地道。 “打击土豪劣绅?” “恩,劫富济贫!”王布衣的双眼亮晶晶的,闪烁着“侠义”的光芒。 “这个,今天就算了吧。”幽翎羽有些犹豫。 “这怎么行,既然出手了,又怎么能无货而归!”王布衣抓住幽翎羽的小手,硬是要她满载而归。 “还是......” “走吧,凤山城的张家最为有钱了,比今天的财主更加有钱。”王布衣盛情邀请。 盛情难却,幽翎羽勉强答应了。 屋顶上,月光明亮,为王布衣和幽翎羽指引方向。 “我,我一个杀手,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跟在一个小毛贼后面,跟着偷东西呢?”幽翎羽一头雾水,跟着王布衣在一个个屋顶上跳动,前往张家的所在。 哪个张家?自然是凤山城最有钱的张家,也就是张侯的家! 而今天晚上,守备森严的张家,遭贼了。 一个是战力无双的王布衣,一个是杀手天才幽翎羽,寻常的守卫,哪是他们的对手。 张家的府库,很光荣的被王布衣和幽翎羽光顾了一圈。 “满载而归,爽快!” 走在夜路上,王布衣扛着大包裹,嘴巴都快要笑歪了。 幽翎羽跟在王布衣身后,没有说话,但是嘴角的微笑,告诉别人,她也很开心。 “原来,做小偷也很开心。”幽翎羽轻语。 “开心,还有更开心的呢!走,我带你去贫民窟散财!做一个侠盗!”王布衣大笑一声,拉着幽翎羽,往贫民窟跑。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二天,张府的一道暴怒的吼声,在秋风的携带下,席卷整个凤山城。 张府的宝库被盗了!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不胫而走,城民交头接耳之下,飞快地传遍了凤山城,搞得人人皆知,让张爵丢尽面子。 贫民窟的贫民早晨醒来,发现床头放着一大锭,映衬着晨曦,银光闪闪的银锭子,惊喜坏了。 当张府的宝库被盗的消息传到贫民耳中,他们顿时警惕和惊醒,立即发挥群众的智慧,将手中来之不易且不明的财物,全部藏了起来。 所谓有人惊喜有人忧,张家之主张爵快要气疯了,怒发冲冠。 往日张爵起来,正常的日常是他喝着珍贵的参茶,在宝库中散步,一边清点财物,一边欣赏自己的财力。 可是今天,张爵起了一大早,却发现宝库里面空空如也,宝库的大门上印有两个深厚的手掌印,上面黑乎乎的,是用木炭所画。 一个乌龟王八。 一个鸡蛋。 连起来是......乌龟王八蛋! “谁!到底是谁!” 张爵的咆哮声在整个张府回荡,他一双眼睛红了,披头散发,睡衣被撕扯成布条,自己将怒火牵涉到身上了。 “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急忙赶来,她还穿着轻薄的睡衣,玲珑剔透的玉体在睡衣下若隐若现,丰满的"shuang feng"和挺翘的丰臀,将丝质睡衣顶起了曼妙的弧线。 “啊!” 美妇见到空荡荡的宝库,尖叫起来。 偌大的宝库,竟然被一个小毛贼一夜搬空,这若是传出去,张府地位何在,张爵脸面何在! 这时候,其他人也赶过来了。 “一个乌龟王八,一个蛋,难道是毛贼留给我们的讯息?”有一个美妇说道。 “笨,他是在骂我们乌龟王八蛋呢!”又一个美妇道。 结果“啪”的一声,张爵一巴掌扇过去,怒道:“蠢妇!你还觉得我不够丢人吗!” “老爷,我......”那美妇双手捂着脸,幽怨而冤枉。 “滚!滚!全部给我滚!你们这些骚淫的贱妇,穿着这些暴露的衣服给谁看啊!给我回去!” 张爵一阵阵怒吼,拳打脚踢,把这些只穿着睡衣的妇人全部赶了回去。 张爵之子——张侯,赶来了。 张侯的目光掠过一个个美娇娘的若隐若现的胴体上,眼底闪烁一丝火热和贪婪,旋即收敛起来,一脸正派地对张爵说道:“父亲!” 张爵见自己孩子遇事不乱,早晨第一件事对他行礼,不由点点头,心中暗自满意。 可是张爵想起被盗的宝库,怒火又不打一处来! “该死的,挨千刀的小毛贼,不要让我查出来是谁!不然定要他生不如死,碎尸万段!”张爵咬牙切齿,望着宝库大门上的“乌龟王八蛋”,双眼红通通的! “父亲。” 张侯见父亲不理会他,眉头轻微一皱,目光随即落到宝库的大门上。 “这‘乌龟王八’和‘蛋’显然是出自不同的两人之手。”张侯分析道。 “哦,这么说来,该死的小毛贼是两个人?”张爵闻言,眼中露出奇异之光,不由问道。 “没错,两个,甚至两个以上。”张侯见张爵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嘴角一翘,继续解释道,“这‘乌龟王八’画的虽然粗犷,但是大气磅礴,如同千年老龟一般,画者应该有着极为深厚的丹青功底,应该是个中年人,甚至老年人。” “恩。” 张爵目光一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意。 听张侯这么一说,仿佛是在夸这个“乌龟王八”,张爵怎么能高兴。 但张侯好像没有注意到张爵的不喜,继续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个‘蛋’寥寥草草,一笔而成,却是内藏钟秀,笔画纤细而秀丽,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子所画。” “啧啧,没有想到,这个‘乌龟王八蛋’画得真不错,丹青功底深厚。”张侯发自内心的赞叹一声,别看他心狠手辣,张侯也是一个爱画之人。 “够了!”张爵突然喝道。 “爹?” 张侯一愣,难道自己做的不够好? “你只需要告诉我,该死的小毛贼可能是两个个,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女子,两者之间甚至可能是血缘关系。”张爵冷淡地说道,宽大的袍袖“呼”的一甩,背过身去。 “爹......”张侯立即意识到,他说错话了。 “老爷,我来了。” 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一个高瘦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张爵身后,如同鬼魅一般。 “鬼叔!”张侯见这个高瘦的,脸色苍白如纸的男人,脸色微微一变,略微恭敬的说道。 张侯不喜欢鬼叔,他有把柄被鬼叔抓在手上。 而且鬼叔总是神出鬼没,人鬼不知。 这种感觉,张侯很讨厌。 鬼叔是张爵的影子,如同古中国的明朝的锦衣卫,监视着整个张府的所有人,最得张爵信任。 甚至包括张爵的妻子,在洗澡和上厕所的时候,都在鬼叔的监视中,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老鬼,你看看这手掌印,能找出什么名堂吗?”张爵问道,声音稍微缓和。 “看不出什么武功,但从手掌的大小,还有劲力上来看,虽然对方故意通过掌力,扩大了掌印范围,但还是瞒不过我。”鬼叔的声音阴测测的,如同一阵阴风吹过。 “隐瞒了年龄?”张侯惊疑,同时身上很不舒服。 “对方不是中年,应该是十八九岁的青少年,武功高强,在淬膜期甚至磨骨期左右!”鬼叔道,他竟然真的拨开了王布衣布置的迷雾,猜出了一二。 不过,距离真相还有一段距离,要真正揪出王布衣,难之又难! “好!老鬼,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将偷盗宝库的两个小毛贼抓回来,我一定要他们生不如死!”张爵寒声道,双眼燃烧着怒火。 “没问题。”鬼叔淡然,声音如同镔铁,始终没有感情。 “还有我的百年雪参,昨日由商队从秘密灵山州运过来,结果在官道上被强盗截获了,最好要回来,顺便给强盗一点教训。告诉他们,不是什么商队都可以抢劫的!” 张爵目光冰寒,落到张侯身上,开口道:“侯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没有问题吧。” 张侯神色一动,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没问题,还请爹放心,最迟傍晚时分,爹就能瞧见百年雪参!” “恩,那就好,好好表现。”张爵点点头,带着鬼叔离去了。 瞥眼空荡荡的宝库,张侯的目光又跟去,张爵的背影,闪过一丝隐晦的阴毒。 “老不死的,慢性毒竟然还没有毒死你,竟然想要雪参进补?休想!啧啧,百年雪参,就留给我吧。” 张侯发出冷笑,心思歹毒,赫然连张爵也在他的毒计之中! “也好,带着几个供奉,将山里的强盗收为麾下,据为己用。”张侯嘿嘿一笑,脑海中又浮现一道毒计。 凤山城,城主府。 “啊哈哈哈哈,张爵啊张爵,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堂堂凤山城的首富,宝库竟然被两个小毛贼一夜搬空了,还留下的乌龟王八蛋的标记。” 府内,一个脸庞方正,不怒而威的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大声笑道。 他正是凤山城的城主——冯来凤! 同时也是凤来客栈背后的真正主人! 此时,冯来凤手上有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只乌龟,一个鸡蛋,俨然和张府宝库上的“乌龟”和“鸡蛋”一样,临摹得八分相像。 “大人,那我先回去了,如果出来久了,恐怕会被张侯和鬼叔发现的。”旁边束手而立的一个人,低着头,看不见面容。 “好,你下去吧,别被他人看到了。”冯来凤挥了挥手,瞧眼手中的纸,又大笑起来。 这对话要是传出去,绝对会掀动整个凤山城! 那看不清容貌的人,竟然是冯来凤暗插在张府的间谍,这里面透出来的信息,足以让人琢磨。 “护卫,你查出来了吗?昨天官道上发生的惨案,商队和强盗都被屠杀了。消失的几批商品中,有一把青锋州产的宝剑,是我送给铃儿的十五岁生日礼物!” 大厅中,回荡着冯来凤的声音。 旋即,一切寂静!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青锋州和神弓州 张爵和冯来凤不知,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优哉游哉地在街上游荡,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谁会知道,官道几十号强盗,皆是他一手击毙! 谁会知道,张爵要找的,产自灵山州的雪参,冯来凤要找的,产自青锋州的寒水宝剑,全部在王布衣身上! 谁又会知道,一夜之间搬空张府宝库,也是他所为。 张府的万贯家财,百年的雪参,产自青锋州的寒水宝剑,这任何一件事情说出去,都要震动凤山城,甚至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可是王布衣很淡然,三件事情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却仿佛没事一样,照样吃喝,照样逛街。 “没想到,和幽翎羽昨晚干了一票,还真就成了,价值黄金万两的宝贝,全部偷出来了。啧啧,没想到啊,小小的一座山城,竟然有黄金万两的家户。” 王布衣咋舌,惊叹的同时,手里还把玩着一颗夜明珠。 黄金万两,说少也不少,可这是凤山城首富——张家几乎全部的积蓄! 王布衣和幽翎羽合伙,偷完张府的宝库后,将一些“小钱”劫富济贫,交给了贫民之后,剩余的“大钱”他们两个平分了。 王布衣分到了黄金五千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今天可以奢侈一天!”王布衣嘿嘿笑,很是乐呵。 用得不是自己的钱,王布衣很放得开,十分大方。 神兵阁,里面全是神兵利器,甚至有青锋州产的宝剑! 青锋州,太玄三十二州之一,名头更胜风雷州,是生产宝剑的圣地,和另外一宗无上大教下的龙泉州齐名。 青锋州产的宝剑,素有“青锋三尺,寒封九天”的美誉,价格也是千金难求。 就凭冯来凤能跨一州之远,从风雷州毗邻的青峰州运来寒水剑,其价值早已超过了千两黄金,难以估量。 同时也体现冯来凤的实力和财力,不容小觑,加起隐藏起来的部分,甚至不比张爵差。 张爵不愧凤山城首富之名,能够跨一州之远,从灵山州运来百年雪参,也证明了他雄厚无比的财力。 宝库的黄金万两,只是张爵购买百年雪参后,剩下的财富! 一个张爵,一个冯来凤,小小的凤山城也是卧虎藏龙。 当然,这和王布衣没有什么关系了,他现在是大财主,正想着怎么花这笔巨款。 要不,他怎么来神兵阁了。 “寒江雪?产自青锋州的名剑山庄。”王布衣笑了,特别是看见一千九百九十九两黄金的价格,眼睛都弯成月牙儿了。 “锵!” 寒江雪剑被拔了出来,雪亮的剑面一晃,一道剑光照了出去,白亮亮的,好似冬天映雪。 “好剑!” 几个剑客赞道,可惜,他们对寒江雪剑的天价望而止步了。 “好剑?”王布衣嗤笑一声,左手拿剑,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 “铮!” 寒水剑拔出来了,剑光一闪,同样映照在屋顶上,一片雪亮。 “也是好剑!” 有人赞叹,没想到眼前布衣不扬的少年郎,竟然拥有如此宝剑。 “这才是好剑,你仔细看看!”王布衣道,他晃动手中寒江雪剑和寒水剑,映照在屋顶上的剑光晃动。 一下子,高低立判! 寒江雪剑的剑光虽然雪亮,但是太生硬死板,就像一面镜子,反射着阳光。 而寒水剑不同,寒水剑反射出的剑光,竟然如同流动一般,好似冰雪融化的河流。 “锵”的一声,王布衣将寒水剑猛地劈在寒江雪剑,结果金属颤鸣,寒光一折,寒江雪剑竟然“当啷”一下断了! “咝!”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寒水剑竟然将寒江雪剑斩断了! “这可是青锋州产的名剑,怎么可能......” 有人发呆,不敢相信。可是王布衣的手上只剩下半截剑,还有半截在地上。 “还不明白吗?我这个才是真正的青峰州的名剑。”王布衣道。 “什么?!” “那可是真的价值千两黄金啊!”所有人惊叹,羡慕无比。 “小友,刀剑无眼,你将手中的宝剑交给我吧。”有人上前劝说。 “喏,你接好咯。”王布衣竟然一口答应下来了。 “好,来吧!”那人大喜,结果王布衣伸手一甩,将断剑甩了过来。 “你!” 那人当即大怒,周围一片哄笑。 “朋友,我有诚意,出一千两白银,你将手中的剑卖给我吧。”又有人上前。 “一千两白银?”王布衣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还真有些人敢这么要。 “一千两白银,那就是十两黄金。你难道没有听到吗,别人说我这剑值得千两黄金!” “千两黄金?那你也要有命拿!” 一些人的声音彻底冰冷下来,露出了狰狞的本意。 “这弓不错。” 王布衣将剑插进了牛皮鞘中,又走到了一个铁木弓前,取下来用力一拉,结果“嘣”的一声,木屑四溅,他竟然将两百五十斤的铁木弓拉断了! “嘶!” “这逆天的少年!” “神子啊,这是神子!” 双臂一用力,竟然将两百五十斤的铁木弓拉断了。 顿时间,那些鬼迷心窍,觊觎王布衣寒水剑的家伙儿,全部跑走了。 “少年,我见你身后的弓不错,你想要吗?”一个身材魁梧的好汉站了出来,脸庞五官粗犷,可是双眼细眯。 “秦五羊!”周围的人惊呼一声,又惊又惧。 “怎么?你不要我的宝剑,反而要我背后,那黑乎乎,并不起眼的弓?”王布衣奇异地问道。 如果是寻常人,大部分都会要王布衣手中的寒水剑,真正注意到蟒月弓的,应该是少之又少。 至于王布衣绑在腿上的两口蛇牙匕,估计能够瞧见的人,那绝对是目如鹰眼的高手了。 “少年郎,你手提着来自青锋州的宝剑,那背后的弓应该也不差,不会是神弓州产的吧?”秦五羊露出了笑容,王布衣的表现,让他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再说,我用剑无益,不如弓射人来得爽快。” 秦五羊粗中有细,是凤山城最为著名的猎户,冬日里,大户人家想要吃肉,都从秦五羊那里高价购取。 所以,以秦五羊的财力,在神兵阁买东西倒也不难,只是没有合适的弓可选。 “前几日,神兵阁最好的犀木弓也被我拉断了,五百斤的弓力,可惜还是不够用。我很看好你身后的弓,交给我吧。”秦五羊咧开大嘴,对王布衣的蟒月弓极为眼热。 “秦兄,你想多了。”王布衣摇了摇头,惋惜道,“好弓栖良人,可惜你不是,蟒月弓已经有主,请另寻它弓吧。” 蟒月弓似乎有灵,弓弦配合着王布衣,“嗡”的震动了一下。 “好弓!”秦五羊见蟒月弓有如此灵性,更加喜欢。 “发生了什么事情!谁敢在神兵阁闹事!你们不知道吗!这神兵阁是张大老爷的!”神兵阁的老板挤进人群,见到地上折断的寒江雪剑,顿时惨叫一声。 “哎呦,我的天啊,是那个挨千刀的混蛋,敢把我的宝贝心肝给弄坏咯!” 老板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哭喊起来,他假装抹眼泪,目光立即瞄准了王布衣的寒水剑。 “是你这挨千刀的贼子,还我的‘寒江雪’来!”老板怪叫一声,伸手夺向王布衣的寒水剑。 王布衣岂能让他得逞,运起神秘步法,身形横移,便避开了老板的纠缠。 “你这张家的癞皮狗,坑蒙拐骗偷样样会,什么来自神弓州的犀木弓,什么产自青锋州的‘寒江雪’,全他妈的骗人,不如那个少年郎身上的一件宝物,给老子滚开!” 秦五羊怒了,一脚踹开神兵阁的老板。 本来神兵阁的老板坑了秦五羊千两白银,秦五羊因为忌惮张府势力,没有找上门,结果神兵阁老板好死不死撞到他的枪口上了,岂能让秦五羊不恼火。 (不知道多少书友们看过《寄生兽》,当年的漫画神作,小时候看的,去年又看了一遍,感动满满,又感悟满满。期待了一年,动漫版的《寄生兽》终于出来了,做的不错,感兴趣的可以看看,名字叫做《寄生兽,生命的准则》!。)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神乎其技易容术 老板惨叫一声,被秦五羊一脚踹飞了,“咚”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木柜上,肥大的屁股竟然砸开木板,陷了进去。 “哎呦,疼死我了!”老板的声音呼天抢地,这次不是装的,他感觉屁股快要裂成八瓣,几根木茬锥子刺进了屁股,鲜血染红了老板的裤子。 众人闭上了眼睛,老板真的很惨,估计屁股开花了,光是听着他的惨叫,都觉得屁股跟着一阵痛。 秦五羊一愣,然后大笑起来,他也没有想到,这一脚有如此的神效,顿时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秦五羊,此人不简单,恐怕真有五羊之力。”王布衣的轻视心理一扫而空。 古代一羊之力有四百斤,三羊顶一牛,一牛之力是一千二百斤,而五羊之力,则是两千斤的力道! 见秦五羊也不过二十五来岁,却有两千斤的怪力,虽然不及王布衣,但远超山村里的猎户好汉,可见秦五羊也是天生神力,光修炼很难达到这个程度。 “怎么样,有转让你身后的神弓的意向吗?”秦五羊问道,他相信自己露了一手,对方会知道轻重。 秦五羊名副其实,五羊之力,就是一头牛,也能被他一拳头捶趴下,更别说人了。 换做以前,以王布衣的身子骨,估计受了秦五羊一拳,全身两百多根骨头都要散架,再也站不起来。 “我说了,神弓择良人而栖,可惜你不是!”王布衣依旧,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王布衣了。 实力,他有! “哦,你执意如此吗?”秦五羊的目光冷了下来,“要知道,我以往都是以熊虎为对手,很少对人出手,因为会出人命的。” “真巧,我的对手一般也不是人。”王布衣笑容灿烂,是个阳光的好少年。 只是外人不这么认为,王布衣转着玩儿骂秦五羊,又说秦五羊不是好人,又说秦五羊不是人,让人很是气愤。 “你成功激怒我了!” 秦五羊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再也不多话,大步走过去,抡起拳头就往王布衣头顶砸去。 “小心!” 心慈的人尖叫一声,他见秦五羊的拳头,好似一个铁锤一般,这要一锤子下去,王布衣的头颅还不被砸开,脑浆四溅?! 罡风“呼呼”作响,拳劲极为强劲,难怪秦五羊如此自大,原来真有几分本领,可搏斗熊虎。 王布衣目光一凝,瞳孔剧烈收缩,脚步雷电般向后一撤,身形折过来,手臂伸得笔直,像一根横木猛刷了过去。 从侧旁人的角度看去,秦五羊一记“恶熊扑食”,气势汹汹,但扑了一个空。王布衣闪到一旁,手臂借势砸向秦五羊的后背。 “砰”的一声闷响,好似大木槌敲在牛皮鼓上,秦五羊一个踉跄向前蹿了几步。 “好硬!” 王布衣手臂一麻,方才砸在秦五羊的后背上,好像砸在蒙了牛皮的磐石上。他知道,定是在那一瞬间,秦五羊背后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吼!” 秦五羊转过身来,发出低吼的声音,受到王布衣一击,好像没人一样,继续扑杀过来。 王布衣的目光骤然锐利,刚才占据先机,自然不会放过,一个手段接着一个手段。 当秦五羊转身的瞬间,王布衣已经贴身过去,趁着顷刻间的空隙,双拳一记“牛角顶天”,打地秦五羊眼珠往外一凸。 紧接着,一招“牛蹄猛踏”,脚掌紧跟着踢了上去,踹得秦五羊“蹬蹬”直退,没有还手之力。 “砰砰砰......!” 一道道气浪和劲力翻滚,众人看得有些呆了,直接一个“瘦弱”的少年,打得跟熊似得的秦五羊,毫无还手之力,光听着“砰砰”的声音,就知道双方的劲力多大,皮筋多坚韧。 秦五羊也摸索出了劲力,修炼的是《羊魔大力决》,市面上流通的功法,甚至不及《蛮牛劲》。他虽然天生神力,但还不足以威胁到王布衣。 再加上秦五羊修炼出来的“羊劲”,和王腾龙的“牛劲”相仿,在于“冲撞”、“顶”和“爆发”,王布衣对付起来得心应手。 “吼!吼吼!” 秦五羊双目通红,陷入疯癫状态,双手大开大阖,如同“疯魔乱舞”,两臂乱舞,掀起一阵阵的劲风。 但王布衣一脸淡然,稳步后退,暂时避开了秦五羊的锋芒,他早已胜券在握。 “有种你别躲,让老子打你一拳!”秦五羊发出怒吼! “咔嚓”一声,王布衣退到柜台边,身形突然闪开,导致秦五羊的双拳砸进柜台,几块良木拼凑起来的柜台应声断裂,木屑四溅,中间断开,成了尖锐而参差不齐,犬牙交错的木戳子。 “哎呦,疼死我咯!” 老板惨叫,他屁股痛,心更痛,菊花残,满心伤! “这贼子绝对是故意的,他和疯羊秦五羊大闹神兵阁,张爷不会放过你们的!”老板像是在哭诉,又像是在威胁和泄恨,“如诉如泣”。 “该结束了。”王布衣见发疯的秦五羊,将神兵阁大闹一通,目的也达到了,于是轻松将秦五羊放倒,然后飘然离去。 “张家的财产?” 王布衣站在神兵阁外,瞥眼阁楼上挂着的金字招牌,嘴角一咧,伸手从背后取出蟒月弓,一箭崩云。 “嘣!” 弓弦震动,一道箭劲飞出,“啪”的一声将神兵阁的招牌射成了两半。 “天啊,这个少年郎太张狂了。” “神兵阁的招牌毁了,竟然被一个少年虚射下来,真是恐怖。” “这下张爵要怒了,寂静十几年的凤山城要起波澜!” 街上的,阁楼中的,房屋里的,所有目击的人惊呆了,掀起了轩然大波。 “就是要这个效果。”王布衣露出一丝微笑,他环视一周,发现人群中有两三个人默默退去,这个时候离开,应该是向背后的势力通报。 “这是第一个。”王布衣莫名低语,“我记得银面人有四个人,还有三个......” 王布衣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反跟踪了幽翎羽,摸清楚了银面人的人数,也不知道王布衣到底要干什么,悄然无声地退去。 一个人见王布衣离开,急忙跟了上去,追到一个死胡同的时候,却发现人早已跟丢了。 另一个无人的胡同,一个身穿宽松大衣,长得膀大腰圆,个头偏矮的人走了出来。 奇异的是,这个壮汉却长着一张俊俏稚嫩的脸庞。 “嘿嘿。”壮汉发出怪笑,他手掌抬起,在脸庞上轻轻一抹,等到手掌拿下来,面上轻微的蓝光一闪,赫然换了一副面孔。 整张面容长得粗犷方正,仿佛才是这个矮壮的壮汉的真容,之前的模样过于年轻,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PS】的换脸技巧实在是好用,堪比江湖最巧妙的易容术,这一次次的换脸,毫无【PS】痕迹。”壮汉突然说话了,他第一句话声音稚嫩,说着说着,声音就粗了起来。 “配合着可以变音的软件,应该没有人认识得出来。”壮汉正是王布衣,他用【PS】,为自己易容。 “面容,声音,可惜修为未至熬骨期,不能调整身高。不过可以通过调整肌肉,让人看起来较高,还有较瘦,倒也没什么。”王布衣道。 人体两百多根骨头,每一根骨头之间,或存在空隙,或存在关节,只要略微调整骨骼之间的空隙、关节,就能调整一个人的身高。 不过王布衣通过控制浑身肌肉的臌胀程度,倒也能造成不同的效果。 比如此时,他让肌肉臌胀起来,四肢粗壮,身高没变,却显得矮了一分,这就是人的视觉上的错误。 再加上【PS】更换容貌,改变装束和声音,即便是再专业的特工,也识不破王布衣的伪装! 但这种易容术,存在一个唯一的遗憾,那就是受到王布衣的神念限制,用【PS】替换的容貌,有时间限制,时间一到,王布衣就会回到原本的模样。 方才王布衣在神兵阁大闹的时候,用得就是另一张面孔。 当那张由【PS】画出来的面孔,时间快到的时候,王布衣就匆匆离去了。 现在,易容成粗壮大汉的王布衣,瞄准了张家另一处的家产——灵药楼!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鱼游大海付一炬 灵药楼,三层古塔建筑,没有神兵阁的恢宏大气,但更为古朴,褐色的木纹如同天云痕迹,上面斗转星移,留下的是时间的烙印。 整座灵药楼,古朴中萦绕着灵性,浑然一体,没有一颗铁铆钉,完全木质,宛若伫立在山城的一颗古木。 也由此可见,一座灵药楼,着实耗费了张爵的心思,还有张家庞大的财物人三力。 “嘿,这要是付之一炬,那灵药楼就一切转成空了。”粗矮的壮汉站在灵药楼前,邪气地慨了一句,浑身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这人是谁,乱语什么,也不怕张爵找他麻烦吗?” 几个装束富贵的人低语,他们默契般的避开了那壮汉。 笑话,他发疯要一把火将灵药楼烧了,那还得了,会惹上天大的麻烦! 这样危险的人物,谁会靠近甚至搭讪?避之不及! “诶,你们躲什么?俺刚从山里出来,不太懂事,你们教教我。”壮汉疾呼,大步迈开,连忙像牛皮膏药一样贴上去。 这壮汉自然是乔装打扮的王布衣,他外表虽然改变了,但是根性不变,见众人避开他,玩弄的心思立即起来了。 王布衣很愉快,步伐迈开来,和众人玩起游戏,跟老鹰抓小鸡一样。 “我的祖宗诶,你别过来,我惹不起你哟。” “你看,那人是城中有名的豪绅,你去找他。” “别别,我给你十两银子,你放过我。” “我给十二两白银,你别过来!” “还有银子拿?!” 王布衣气笑了,他不过一句“放火烧楼”的戏言,结果吓得豪绅们这样,也可见张爵在凤山城积威已久,难怪冯来凤对张爵不放心。 “你们有银子给俺?”王布衣惊喜地叫道,他现在是山林中的壮汉,装得很像,自己完全代入进去了。 “恩恩,给你,你别过来。”众人点头,他们来灵药楼买些补品,结果遇到这档子事,肠子快要悔青了。 “真的假的?” “真的,绝对是真的!” “那你们躲什么,过来将银子给俺啊!”王布衣瞪圆眼睛,幽光闪烁,像一头躲在灌木丛中的猛虎,目光锐利而贪婪。 “我的娘啊,这壮汉是什么人,仅一道目光就如此吓人!” 生活在凤山城的豪绅富士,哪里见过野兽般的目光,立即吓得魂飞魄散,一哄而散。 “这些人!”王布衣停了下来,望着四处逃走的富豪,心中不断往下沉,愈发冰冷。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粗犷的汉子声音沉重,王布衣亲身体悟,终于明白诗圣杜甫这句话的含义。 这是何等的悲!这是何等的凉! 杜甫所见,是血与骨的民不聊生,是酒和肉的奢华腐败!冰凉的心,悲愤的意,淌尽了多少的泪! “八村受冻,十里强盗,城里城外,何等悬差!何等悲凉!”王布衣悲叹,壮汉模样,却有泪在虎目中氤氲而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悲愤时! “这灵药楼,是一颗毒瘤!趁早拔掉!” 王布衣大步踏进去。 “咚!” 露脚趾的草鞋踩在门槛上,结果二尺三寸高的门槛,硬生生被踏断! “大胆,贱民!这里是灵药楼,是你能够放肆的吗!”两个身形剽悍的护卫挤上来,伸手就要教训王布衣。 “哼!俺一介布衣,一根草民,不劳各位动手!” 王布衣冷哼一声,壮汉踏前一步,鞋履“咔”的一声陷入了地板中,他的双肩猛地一晃,“砰”的一下,两个身材剽悍的护卫立即倒飞出去,根本不是对手。 “诶,你哪里来的,还不快出去!” 闹得动静太大了,顿时又有十几个护卫上来了。 “鱼游大海!” 王布衣怒极,心中如同大海波涛,对《鱼龙化劲法》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下一刻,王布衣全身两百多根骨,大小肌腱,都化作弓与弦,同时崩动,怒海咆哮,猛龙过江。 此时,王布衣的四骸如江河,外界如海洋,鱼游大江,鱼跃大海! “轰!” 王布衣猛地跺脚,地面剧烈震动,地板“啪啪”弹动,最后全部倒卷过去,宛若一道道地席被揭起,将十几个侍卫卷飞了。 一声声惨叫中,众人呆住了。 一个壮汉,猛地跺脚,竟然掀起了铺在地面上的地板,这是何等的力道和劲力。 王布衣屹立不动,他有所悟,眼中倒卷出去的地板,好似有一条条鱼在游动。 那就是鱼劲! 王布衣感觉到了,他在《鱼龙化劲法》上更进一步了,若是在精进,就是鱼跃龙门,化身成龙了。 “高手!为何来此撒野!”一声暴喝,在灵药楼中震动回荡,从四面八方如同浪潮般,一重重,一"bo bo",向王布衣袭去。 一瞬间,王布衣双耳轰鸣,脑袋“嗡”的一响,眼前的景象竟然出现了重影。 “音功!” 王布衣心中凛然,同时运转《常清静经》。 声音的主人没有出来,他是张府供奉之一,镇守灵药楼,擅长犬吠功,和狮子吼效果相近。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还敢放肆!” 暴喝声继续。 灵药楼拥有特殊设计,楼柱四面八方,可以增幅犬吠功,整座楼仿佛在强大的音功下颤抖。 “啊!” 有人发出惨叫,他捂住耳朵,在地上痛哭的打滚。 “你乱吠什么!” 王布衣低声喝道,如同闷雷炸响。 他修炼的《常清静经》是仙法,犬吠功全部不是对手,一声普通的低吼,立即破掉了对方供奉的犬吠功。 “你!” 暗处的供奉大怒,“吠”、“叫”等词是他的禁忌,说这些话的人,大多被此人残忍地吼死! “找死,你在找死!等下我定要你跪地求饶,五体投地,舔我的脚趾!”灵药楼中回荡着一阵阵的怒吼,经过层层反射、折射,不断叠加,威力骤然攀升。 “咔嚓!” 一声脆响,坚硬的木板表面出现裂纹! 灵药楼早已空无一人,他们站在楼外,看见笼罩在滔天声音下的灵药楼,甚至产生了灵药楼扭曲的幻觉。 太恐怖了,一声声怒吼,冲天而起,连几百米外都能听见! “砰!” “咚!” “咔!” 木屑四溅,木头出现崩裂,一片片木头碎片如同弹片飞出去,极为危险。 结果王布衣泰山不动,站在那里,铜皮铁骨,声波不侵,木片不入。 “说你不要乱叫,给我出来!”王布衣大发魔威,身形暴起,在楼层间蹬动,亲自寻找隐藏在暗处的供奉。 “砰”的几声,王布衣一步一个脚印,楼梯,柜台,二楼的地板,都踏出了三寸厚的鞋履印。 最后,王布衣在三楼的中央暗层中找到了一个奇人,双腮垂下,喉咙肥大,应该就是修炼犬吠功的那个供奉,人称“汪星人”。 “你!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张府的供奉,一个奇人!”那双腮下垂的奇人怒吼,他个头矮小,一手被王布衣拎了起来,短小的双腿在空中乱蹬。 这名供奉还在乱吠,只是王布衣运转《常清静经》,耳根清净,根本不受影响,也懒得听“汪星人”在乱叫什么。 “张府的供奉是吧?我还真杀了两个!”王布衣咧嘴一笑,顿时让供奉心中升起寒气。 “求、求求你,不要杀我。”汪供奉声音沙哑,整个人软了下来。 “杀!不杀?”王布衣眼中蓝光一闪,思想挣扎了一下。 下一刻,王布衣目光凌冽,抬起手掌,对着“汪星人”的天灵盖拍下,直接击毙他了。 旋即王布衣将灵药楼中的珍贵草药洗劫一空,但没有找到一株真正的灵药,估计是被张爵收藏着,或者真的没有。 是了,灵药,仙之所有,凡人哪能得到几株? 三百年的雪参,已经是张爵察觉到身体的不适,费劲心思和黄金,在灵山州购得的。 却不想,为王布衣图做嫁衣。 “轰!” 一道火光冲起,王布衣一把火炬,真的将灵药楼烧了。 整座全木的灵药楼,在猛烈的大火中扭曲,一切付之一炬,转头成空!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祸水东移银面人 火光滔天,炽盛而猛烈,苍穹仿佛成了一片在炉窑中烧制的青花瓷,白云青釉,烤上了橙红的颜色。 “轰!” 灵药楼全部木制,烧的很快,屹立在凤山城十几年,在大火中轰然倒塌,掀起的灼热气浪,逼退了围观的众人。 “完了,捅破天了,灵药楼竟然被人一把火烧掉!” “火势太大,会波及到周遭,更为恐怖的是事后,张家将会掀起怎样的滔天波澜。” 众人忧心忡忡,王布衣一把火烧掉的,不仅仅是灵药楼,还有张爵在凤山城积压十几年的威名! 一把火,烧醒了沉睡在水潭中的巨蟒! “谁!是谁!” “让开,快让开,张老爷来了!” “老爷出行,全部避让!” 一行私兵开路,身穿华袍,肩披虎皮的威严中年男人大步走来,落后他几步的是鬼叔。 “我的灵药楼。”肩披虎皮的张爵站在大火前,一时间沉默不语。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张爵在压抑,一旦爆发,惊天动地。 “谁做的......”张爵低语,一双虎目中腾起了烈火,不知是心中燃烧的怒火,还是灵药楼的大火倒映在瞳孔之中。 “到底是谁做的!”张爵蓦地吼道,他抓起随行的人,歇斯底里地咆哮。 “老,老爷,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是一个山林里的汉子......”下仆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望着张爵,好似一头发怒的雄狮。 “妈的!一群废物!一群废物!!”张爵手臂一甩,将那下仆砸了出去。 “老子的灵药楼,别人一把火,毁于一旦!” 张爵怒悲交加,双眼通红,差点跪在灵药楼前。 “报!” 远处传来疾呼,一个探子疾走而来。 “何事!”张爵怒问。 “这......” 探子见化为大火的灵药楼,猛地呆住,直到张爵怒火撒到他身上,方才醒来。 “老、老爷,神兵阁遭到大肆的破坏!”探子心惊胆战地回答。 “什么!” 张爵一听神兵阁出事了,眼前顿时一黑。 “是谁干的!” “是,是一个弱冠不及的少年,和秦五羊。” “该死的,挨千刀的!”张爵险些吐血,宝库被盗,灵药楼被烧,神兵阁被砸。 “秦五羊,秦五羊怎么也会参合在里面!”张爵立即追问,他也在秦五羊那里买过肉,说不上深交,但关系没有恶化到砸神兵阁的程度。 而且张爵确信,他就是给秦五羊十个胆,秦五羊也不敢砸他的神兵阁,其中必定有蹊跷。 “主要是那少年挑拨。”探子道,他想起见到的场景,有点不敢相信。 凤山城著名的猛士秦五羊,竟然被一个弱冠不及的少年撂倒,而且是嬉戏一般,毫不费力。 “高手!一定是高手!”张爵的目光冷了下来。 这时,又有人疾呼。 “张老爷,您的锦绣铺被砸了!” “噗!” 张爵猛吐一口血,怒火攻心,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此刻,城主府,冯来凤正在大笑,他现在听到的全是张爵吃瘪的消息,开心得不得了。 “哈哈哈,痛快,实在是痛快!”冯来凤大声笑道,丝毫不怕外人知道。 冯来凤和张爵在凤山城明争暗斗多少年,第一件张爵吃如此大的暗亏,怎能不高兴。 “这些人真是让我大快人心啊!去,你们把人请来,我一定要好好宴请他们。”冯来凤放声说道。 “这个,城主,这不大好吧,他们毕竟是盗贼和纵火犯。”侍卫犹豫着说道,“更重要的是,这样做会直接惹恼张爵的。” “什么盗贼,什么纵火犯,他们哪是为民除害,劫富济贫!我这个做城主的,难道不应该嘉奖吗!”冯来凤笑声一止,立即变得一本正经,大义凛然起来。 “再说了,我还真怕张爵不恼火呢,我就是要趁此机会,和张爵决出个胜负,将张爵一举扳倒!” 冯来凤说着,眼底寒芒涌动,手中的两颗玉石手玩儿,无声无息中,被他捏成粉碎。 这份劲力,连王布衣见到,都要叹为观止。 “城主,好了,画好了。”一个老画师将画纸呈了上来,上面画着的,正是大闹神兵阁的少年郎。 冯来凤接过画纸,眼睛顿时一亮,大赞道:“好一个俊朗的少年郎,这副生面孔,应该是新来凤山城的,可以查到。 如此想来,那纵火烧灵药楼的好汉,极可能是他的同伴了!去,快将他和另外几位好汉请来,我要开宴盛请他们!” 冯来凤心情大为畅快,闻言的侍卫正要退下去,准备去办。 “等等!” 冯来凤声音突然一变,他的目光骤然一凝,汇聚在画纸上。 “他妈的!这个该死的小子!老子在青锋州购买的宝剑,竟然落到了他的手中!快去,下通缉令,全城抓捕这个少年和他们的同伙!” 冯来凤说变脸就变脸,立马将准备帮宴席的侍卫叫了回来。 “那,以什么罪名?”侍卫问道,即便是城主,也不能随便抓人,得要一个理由。 “笨!当然是入室偷盗罪,纵火罪,还有行凶罪!”冯来凤骂道,他将手中的画纸一甩。 “依照这幅画去抓捕,一定要在张爵之前抓到他们!” “是!” 侍卫捡起画纸,看了一眼,雷厉风行地行事去了。 “这些突然来到凤山城的人,到底是谁,来干什么的?”冯来凤见侍卫走后,突然沉思起来。 “可能和我那兄弟的女儿赵绫鱼有关,也不知道赵绫鱼和我女儿相处的怎么样了,希望这些变故不会影响门派里的大事。”冯来凤喃喃,转身进了一件暗室。 凤山城,张府。 张家上下,差点忙疯了,佣人和妻妾全部出动,只因为张爵差点死掉。 本来张爵只是怒火攻心,暂时的晕厥过去,可是好巧不巧,张侯投下的**爆发了,差点直接要了张爵的小命。 “咳咳!” 张爵突然从床上弹起,吐了一口黑血。 “好!张老爷的命暂时算是保住了!”医生松了一口气,他极力抢救之下,终于将张爵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吊住了张爵的一口气。 张爵的命保住了,也就意味着医生他自己的命,暂时保住了。 可是当医生瞧见地上的黑血,脸色又沉了下来。 麻烦,还没有结束! “张老爷。” “徐大夫。” 张爵接过美妾递过来的参茶,喝了一下口,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些血气。 “张老爷,我有一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徐大夫犹豫了一下,但想到他的命,和张爵的命系在一起,又不得不硬着皮头说了。 “徐大夫但说无妨。”张爵咳了两声,他知道自己要是死了,徐大夫肯定也会被府里的供奉杀死,所以对徐大夫非常放心。 “这个。”徐大夫扫了一眼,张爵的卧室中,还有一些“外人”。 “你们都出去一下吧,我和徐大夫谈一些事情。”张爵立即会意,将房间中的众人驱逐出去。 “老爷......”一个美妾目光一闪。 “出去!”张爵的话不容置疑。 “是......” 那美妾出去了,房间中只剩下张爵和徐大夫。 “徐大夫,你现在可以说了。”张爵说道。 “张老爷,你恐怕,被人下了毒!”徐大夫小心翼翼的说道。 “下毒?!”张爵猛地一惊。 ...... 徐大夫和张爵不知道交谈了什么,直到一盏茶的功夫后,徐大夫忧心忡忡地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你和张爵在房间里到底说了什么!”美妾和另外几人急忙围了上来,逼问徐大夫。 “啊,啊啊。”徐大夫张了张嘴巴,但一句话也没有吐出来。 “哑了?”美妾等人脸色顿时一白。 张爵卧室中,张爵卧病在床,而鬼叔则站在一旁。 “老爷,查到了。”鬼叔阴测测的说道。 “还是老鬼你办事效率高,哎......”张爵莫名叹了一口气,叱咤凤山的枭雄,此时脸上写满了落寞。 鬼叔眼底目光一闪,继续说道:“这几日只有两队陌生人马进入了凤山城,一个是断臂的老仆,陪着一个大家小姐,目前正在冯来凤的府上。还有一个是四个神秘的银面人,居住在客栈之中,目的不明。” “四个神秘的银面人?”张爵眼睛徐徐眯起,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张爵终究是叱咤凤山城十几年的人物,论魄力和心智,又怎么会轻易败下。 “四个银面人都是高手,我不好靠近。”鬼叔说道。 “四个银面人,高手,宝库被盗,神兵阁被砸,灵药楼被烧等等事件。脸带面具,又将面具拿下了,以真面孔见人,哼哼哼哼,正当我张爵是吃素的!” 张爵发出一阵阵冷笑,果断下令:“老鬼,你带上所有供奉,势必将那四个神秘银面人抓拿回来!死活,不论!” “是!”鬼叔应道,嘴角浮现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作壁上观三虎斗 “河蟹肥,桂花酒,秋日三宝有没有;瑟风起,夜雨涨,杀戮一曲止不休!” 一袭白衣,弱冠不及的俊美少年,高声吟唱,兴致正浓。 他独坐一桌,周围的食客却避之不及。 一曲诗词,吓得他们不敢靠近。 好邪意的诗词,好邪意的少年! 诗词的上一句,河蟹、桂花酒,鲑鱼,是秋日的三宝,食客最爱,写的美丽。 三秋时节,河蟹和鲑鱼肥了,桂花开了,香飘十里。 可是下一句,诗词的意境骤然一转,西风瑟瑟,秋雨涨池,绚丽的红色如同杀戮的血,一曲不休! “客官,您的‘金山银河’来喽!” 一声高昂的吆喝,小儿上菜来了,白玉盘端上桌。 玉盘上,蟹黄如金山,一粒粒好似璀璨的金沙,围绕着的剔透的蟹肉,白莹如玉,晶莹如银,特有的蟹香飘摇酒楼,让人垂涎三尺。 这是酒楼著名的招牌菜——“金山银河”,由蟹肉和蟹黄组成,只有特殊的时节才能吃到,而且价格不菲。 一只临河的河蟹,要卖一百枚铜钱。一大贯铜钱,也只能买十只临河大河蟹。 王布衣点的这一盘大河蟹,先在蒸笼里蒸上三十分钟,蟹肉和蟹黄早已做了去壳处理,加入秘制调料,总共二十只河蟹拼盘而成,一盘就是五两白银。 “香!” 白衣俊美的少年赞了一声,他正是恢复真容的王布衣,此时坐在酒楼的三楼,倚近轩窗,独占一桌。 王布衣点了一大盘河蟹,一碟焦炭烤鲑鱼,一盂桂花酒,享受秋日三宝。 蟹香,碳鱼香,桂花酒香,酝酿出醉人的秋季味道。 “真好。”王布衣有些陶醉了,心思从杀伐中拔了出来,远离争斗和喧嚣。 一大盘河蟹,一碟焦炭烤鲑鱼,一盂桂花酒,总共十两银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的。 “恩,好吃。”王布衣拿起银筷,夹起一小块蟹黄送入口中,清香混合着淡淡的蟹腥味,萦满口腔。 蟹肉也格外的好吃,美得王布衣双眼细眯起来。 “咔嚓”一声细响,王布衣的银筷敲碎了烧烤鲑鱼的表面,露出了里面微黄白嫩的鱼肉,外脆内嫩,绝对的美味佳肴。 再品一口桂花酒,王布衣醉的不行了,蟹黄蟹肉,鲑鱼和桂花酒,完美的搭配。 在秋高气爽的天气里,能够品尝这么三宝,绝对是无比惬意的事情。 王布衣享受之余,目光飘向酒楼外。 街道上,肃杀一片。秋风卷起,杀戮一曲止不休! “也不知道那四个银面人怎么样了。”王布衣咕哝一声,他很宁静,谁会知道,这个少年魔王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盗宝库,砸神兵阁,烧灵药楼,嫁祸给银面人,一切都是王布衣做的。 秋风卷起了一行人的袍裙,朴刀雪亮,映照一片刀光剑影,那是张府的人,由鬼叔带队,杀向了银面人的所在。 “恩?高手!”王布衣的目光撇过一行人,心中顿时一惊。 为首的鬼叔,步伐沉稳,呼吸悠长,目光比刀子还要凌冽。 他的衣袍在秋风中“猎猎”作响,风旋儿掠过,卷起枯叶,暗含一丝杀意。 这一去,必然见血! “嘿嘿,这下好了,银面人也找不到我麻烦咯。”王布衣嘿笑一声,自顾自的品桂花酒,吃蟹黄,尝鲑鱼肉。 鬼叔是熬骨期的高手,和银面人,绝对是针尖对麦芒。 只是王布衣不知,冯来凤那边也来人了,杀向银面人。 迎宾客栈,银面人便在此地下榻。 “铁面人的速度有些慢,一天过去,怎么还没有赶到。”一个银面人说道。 “他们骑得是宗红马,比不让我们的青云驹,脚程自然落下来了,估计今晚才能到达凤山城。”另外一个魁梧的银面人嗡声说道。 剩下两名银面人,一个是换血期的首领,一个正是和王布衣盗取了宝库,画下一个“蛋”的幽翎羽,她此时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几个银面人在探讨,但她不曾参与,只是捧着一张纸在看。 “翎羽,你在看什么?”身材修长的银面人首领站在幽翎羽身旁,目光落在纸上,只见白纸黑线,不过一个乌龟和蛋而已。 “这乌龟倒是画的栩栩如生,可是你画这个干吗?”银面人首领问道。 “乌龟王八和蛋。”幽翎羽轻语,嘴角抿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什么!”银面人首领脸庞一黑,以为幽翎羽在骂他。 “没什么。”幽翎羽摇了摇头,将白纸卷了起来。 “昨晚你刺探的怎么样?为何昼夜未归,回来之后也不禀报。”银面人的声音一沉,他过来主要是为了此事。 剑老三等三个铁面人之死,银面人首领莫不关系,他只想知道是谁帮了赵绫鱼,鹰爪手赵老绝无可能斩杀三名铁面人,未知的变数可能影响任务的完成。 银面人要解决未知,拔除变数,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三号,你昨天夜探城主府,发现了大小姐没有?”银面人又转向另一个银面人。 “只是围绕着城主府探了一圈,没有深入。我的观气之法,见城主府深处有一大团血气腾空而起,里面应该有换血期的强者。”三号恭敬的回答道,他也曾用观气之法看过银面人首领,结果发现银面人被一轮炽盛的血阳笼罩,恐怖无比。 “城主冯来凤和我一样,是换血期的高手,你没有贸然行动是对的。”银面人首领点点头,没有怪罪三号。 他接着说道:“等到铁面人到了凤山城之后,用调虎离山计,派几名铁面人引走冯来凤等高手,我们再潜入城主府,找到赵绫鱼,务必要劫走她,劫走不成就当场击毙!” “是!” 四个银面人声音冰寒,杀气腾腾。 他们接到主母的任务的时候就是这样,劫走不成便杀! “接下来,我们......”银面人首领正开口,脸色蓦地一变。 “啵!” 窗户裂开,一支利箭飞了进来! “小心!” 三号失声叫道。 速度太快了,一支利箭直取银面人首领的性命! “哼!” 银面人首领冷哼一声,竟然伸出手,硬接利箭。 只听浪潮澎湃的声音,银面人首领的体内气血翻腾,骨如精钢,皮如铁坚,血肉之躯拿下了利箭。 银面人首领接下利箭的瞬间,反手投了出去,只听窗外一声惨叫,一片血花带起,射箭者的尸体立扑倒地,喉咙上插着一支利箭。 “谁,胆敢偷袭我们!”银面人首领喝道。 “难道是赵绫鱼,请城主府的救兵来了,先下手为强!”四个银面人惊疑不定,这种猜想极有可能。 “给我射,里面的人一个也不放过!” 院落中,鬼叔为首,带着一行人围住了银面人所在的包厢。 至于客栈的老板和伙计,早已经吓得跟小鸡仔儿似得,躲在远处,瑟瑟发抖。 “咻!” 十几支利箭飞出,“啵啵”破开了窗户,射进房间中。 “杀敌!一个不留!”银面人首领下令,他铁掌一转,好似一张盾牌,护在身前,“乒乒乓乓”将箭矢打落。 “杀!” 三号大喝一声,双手一抖,两道银光激射出来,如同蛟龙出海,“当”得一下,竟然将两支箭矢击落。 如此准头,恐怕王布衣也要赞叹一声。 等到银光敛去,赫然是两根银色的精钢短棍,在三号手中耍的虎虎生威,银光如潮,劲风阵阵,排荡开来。 “吼!” 嗡声的银面人发出怒吼,如同人熊在咆哮,他俨然是四个银面人中力量最强的,当即掀起几十斤的大桌子,当做盾牌冲了出去。 至于幽翎羽,脚踏步法,犹如灵蛇。一时间,利箭竟然没有一支射中她。 四个银面人,最弱也是熬骨期高手,而首领更是和冯来凤一样的,换血期强者,十几支箭矢根本没有用处。 另一边,城主府的人也带兵到了,为首的人瞥眼鬼叔,急忙下令:“给我射,不要让张府的人得逞!” 一声令下,箭雨骤起,又一波十几支利箭射向房间!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庭院激战血似花 魁梧的银面人发出怒吼,他提起大木桌,如举羽毛,外面射进来的箭矢接连不断,“嘟嘟”插在木桌之上。 不一会儿,整张桌子变得跟刺猬似得,插满了箭矢,足有十几支之多! 张家和城主府两波人,射出来的利箭,大部分被这张桌子挡了下来。 “头儿,三子,翎羽,你们杀出去!”银面人大吼一声,粗壮的双臂立即抡起木桌。 在庞大的力气之下,这张几十斤重的木桌舞动得“呼呼”作响,劲风四溢,射过来的利箭全部“嗙嗙”几声,被弹飞了。 “熊抛山石!”魁梧的银面人声音沉重。 “吼”的一下,如同一头黑熊屹立在山巅,熊咆山林,举起脚边的巨石往下砸! 这名银面人修炼的是《疯熊大力法》,发起疯来,绝对恐怖,如同一头疯熊一般,山林和敌人都要颤抖。 “呼!” 木桌被魁梧银面人当做巨石投了出去,“砰”的一声,窗户迸裂,木片向四方溅去。 与此同时,另外三名银面人借此空隙,在房间中一跃而出。 幽翎羽犹如灵蛇,素手中的两个匕首好似毒牙,跳出窗户的瞬间,收割了一个人的性命。 三号也不差,犹如飞鹤,两个银色短棍一个白鹤亮翅,化作巨大白鹤的翅膀,拍向临近的一人,结果对方脑袋炸裂,红白之物溅洒开来。 而银面人首领更是厉害,一双铁砂掌练得出神入化,掌风拍去,直接击飞两人,让敌人连连吐血。 “给我!” 而在三名银面人从房间中突破出来的时候,鬼叔一把夺过身边一人的弓箭,弯弓撘箭,蓦地松弦。 “嘣!” 弓弦弹动,同时利箭已经飞射出去,追星赶月,风驰电掣。 魁梧如熊的银面人将木桌扔了出去,突然一支利箭如同星辰坠落,“噗嗤”一声洞穿了银面人的肩膀,一片血花绽开。 “吼!” 银面人吃痛怒吼,手掌抓住箭柄,一下子将利箭拔了出来,血水汩汩涌现,染红了肩膀头一大块的衣服。 “老四!” 三号大叫一声,手上的短棍舞动地更加凌冽,打得张家的人头破血流。 “你死定了!”银面人首领下了死刑,他的目光瞄准了人群中的鬼叔,如同毒蛇一般。 “给我杀!”鬼叔一声令下,张家的人全部杀了出去,身后的几名供奉腾跃而出,立即杀向四个银面人。 老四发出震耳的熊咆声,双手拍动胸部,然后猛冲出来,墙壁被他撞塌了,土石“沙沙”掉落。 利箭集中射向老四,但老四当利箭如同毛毛雨,根本不顾。 有几人能像鬼叔那样,一箭洞穿壮硕如熊的银面人,其他人的箭刺在老四身上,铜皮铁骨,只留下一些浅薄的皮肉伤。 “死,全部给我死!” 老四发疯了,大手在墙壁上猛地一掰,硬是从残破的墙体上掰下一块石块,猛砸出去。 “啊”的一声惨叫,一个人的腿直接被石头砸折了,九十度扭曲过来! “疯熊砸石!” 老四怒吼,他发起飙来,极其恐怖。 看着普通的砸石头,加上老四一身可怕的熊力,杀伤力极大,砸到人都是致命伤,爆头更是一击毙命! 不过老四也成了众矢之的,大部分人包围上去,刀砍剑劈,总给老四造成了伤害。 “熊魔拍树!” 老四浑身是伤,插了十几支箭,几十道刀剑伤口,衣服浸染鲜血,但他仍然凶猛,蒲扇大的双掌一合,将一个人的脑袋拍碎。 “疯熊抱人!” 老四双臂向前一捞,硬是抱住了两个成年人,老四个头高大,直接将他们抱起来,双臂的肌肉砰然鼓起,可怕的劲力体现出来。 “啊!” 那两人发出惨叫,一道道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他们痛苦至极,被老四活生生勒死。 与此同时,刀剑斧钺全部砍在老四身上,造成深可见骨的伤害。 “老四!” 三号想要杀过来,却被张家的供奉和城主府的侍卫拦截下来。 “给我死吧!” 两道劲风从老四左右两侧袭来,正是两个强大的张家供奉。 “死的是你们!” 老四抛开两个浑身骨头尽断的尸体,一巴掌闪过去,结果一个供奉眨眼间被拍飞,另一个供奉使出浑身解数,和老四大战十几回合,落于下风。 熬骨期的高手,熬髓成霜,锻骨成钢,骨头比寻常人坚硬,打起来自然占优势。 老四的拳头刚烈,拳风如刀锋,供奉和他对上一拳,感觉手掌的骨头快要断裂了。 直到另一个供奉杀了上来,他们才勉强和老四战成平手。 这就是熬骨期强者的实力,几乎是百人敌! “赶快解决对手,找到寒水剑!”城主府的人不忘目的,一箭射过去,正中了老四向前被鬼叔射的伤口。 “噗”的一声,老四的肩膀头被射穿了,拳头大的窟窿通透无比,血肉可见,骨白如雪! “吼!” 如此重伤,老四还是击杀了两个供奉,又杀了几个人,这才死去,尸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老四!!” 三号歇斯底里地叫道,声音沙哑,眼睛顿时通红起来。 平日里,三号和老四的感情最好,今天他却眼睁睁看着老四被围攻至死! “杀——!” 三号吼道,他差点陷入疯癫状态,两个银色的短棍如同银色蛟龙,蛟龙出海,蛟龙翻身,蛟龙甩尾,每一下都带起一大片血花,每一下都取走半条人命! 三号杀到惨烈处,一条贯穿他背脊的伤痕出现,他都浑然不知,一棍子将一个供奉打得嘴歪眼斜,口吐血水。 “和张家的人合作,一起击杀盗贼,纵火犯!” 城主府的人急了,他没有想到四个银面人如此凶悍,几个照面,十几个人躺在了地上,现在交战半天,已经死去大半的人,才换走对方一个人的性命。 当然,这也跟一开始城主府的人,和张家的人明争暗斗有关。 现在,他们不得不合作起来,因为银面人杀得他们胆寒了。 更是让他们一惊的是,就连鬼叔也受了重伤,为首的银面人竟然如此厉害,打得鬼叔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 凤山城的人都知道鬼叔的实力,是张家最强的供奉,深得张爵的信任。 可是面对换血期的银面人首领,鬼叔战得吃力,身上多处见血,依靠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苦苦支撑。 银面人首领不愧是换血期的强者,一双铁砂掌练得出神入化,刀剑不入,水火不侵! 再加上血液奔流,力量源源不断,银面人施展出断水掌,换血期之下,几乎无人能敌。 “锵!” 分明是两只血肉手掌,却如同精钢玄铁打造的大刀一样,和真刀真枪碰撞起来,迸溅起一蓬蓬的火星,却没有皮肉被削掉。 抽刀断水水更流! 断水掌取自此意,掌法一出,掌力绵绵不断,结合铁砂掌更为恐怖,攻守兼备,独战鬼叔的同时,将身边的敌人一一斩杀! “这就是换血期强者的实力吗?力量源源不断,被血液输送到全身各处。”鬼叔声音阴测测的,就算落于下风,仍然不变。 鬼叔用得也是大刀,一手秋风瑟瑟刀使得出神入化,可惜仍然不是银面人首领的对手。 手起手落,一颗头颅飞出,鬼叔身陨! “在我的手底下支撑了这么久,你算头一个。”银面人首领低语一声,望着无头尸体,面无表情,继续杀向其他人。 接下来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三个银面人,两个熬骨期,一个换血期,杀的张家和城主府的人毫无还手之力,只有血花溅起,尸体倒地,伴随着萧瑟秋风,奏响了一曲血色的悲歌。 银面人首领太凶了,没有人在他手底下支撑过两招,几乎都是一个照面,被他一掌拍得吐血,或者一记手刀削掉了头颅!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诡谲波涌事难料 院落中,草木扶疏,铺地的青石板寸寸碎裂,被高手一脚踏开,劲力化成细缕的劲风,卷起碎石和沙尘。 地上,一具具尸体横陈,空气中弥漫着浓化不开的血气,一片肃杀,凝重似铁,一曲杀戮恰好落幕。 殷红的血,汩汩从尸体的伤口中流出,顺着青石板流淌开来,好似一张血色的蜘蛛网铺张开来,整个院落的地面布满了血纹。 褐色的土壤,被鲜血浸染成凝脂般的紫,渲染出秋日的颜色。 这场面很惨烈,一地尸体,只有三个头戴银色面具的人站立,他们浑身是伤,即便是银面人中的最强者,身上也难免有几处挂彩。 “你......” 银面人首领突然转头,目光扫向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老板和小二,如同刀子般在他们心头犁过! “你,你,别过来!”老板和小二哆嗦地说道。 银面人首领不语,一步步走过去,逼得老板和小二不断向后退,直到抵到墙根。 “你......”老板刚一张口,银面人首领脸色骤然一变。 “砰!” 空气炸了开来,一颗陨石般的碎片破空而来,甚至拖拽出一串彗星尾,砸向银面人! 太突然了,谁都没有准备。 “喝!” 银面人首领差点惊厥,浑身寒毛倒立,一股生死危机在心间爆发。 他低喝一声,手掌抬起,铁砂掌催动到极点,甚至可见一层乌森森的光芒在手掌上流转。 银面人双手舞动,在身前一晃,掌影一层层,一叠叠,竟然化作了铜墙铁壁,护住了他。 紧接着一声闷响,在银面人仓促防御之下,碎片激射过来,结结实实击中了他的手掌心。 银面人立即闷哼一声,身形晃动,脚掌“蹬蹬”向后倒退了两步,一脚踩碎一块青石板,直到第三步,才稳住了身形。 “到底,到底是什么暗器?”三号这才反应过来,后背冒汗。 刚才换成他,估计已经在横空飞来的碎片下陨落,因为他的反应慢了一拍。 “是瓦片。”银面人首领瞧眼紧张的三号,徐徐摊开了手掌。 正见银面人的手掌心中,是一小堆青褐色的粉末,那块瓦片碎片,赫然在强大的劲力,和银面人铁砂掌的碰撞之下,化为齑粉。 “嘶,好强的劲力!”三号见状,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银面人首领的手掌心一片红,差点肿起来。 三号暗暗心惊,他知道首领铁砂掌的厉害,骨比铁硬,手似钢刀,寻常攻击根本伤害不了手掌分毫。 结果一块莫名飞来的瓦片碎片,竟然能够击得首领手掌红肿! 如果换成普通人,哪怕是他,在刚才的碎片一击下,手掌也要残废,爆开一团血雾。 “这人是高手,应该是从那个方向,用脚踢了一块瓦片过来。”银面人首领将手掌背到身后,冷静分析道。 他们望去,从碎片飞来的方向,正好有一处屋顶,站在那里可以看清楚庭院中发生的一切。 “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赵老,还是大小姐的帮手?!”三号惊悚,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对方的监控之下,不由一阵发寒。 “应该不是赵老,他没有那份实力。”银面人首领摇了摇头,他和赵老曾经一起处事,心知赵老的实力,到底有几分几两。 刚才那一脚碎片,让银面人首领震惊了,区区的一块瓦片,却震得他手掌发麻,铁砂掌都红肿起来,实力之强劲,可见一斑。 “可能是那人,我昨夜探查他,却扑了一个空。” 这时幽翎羽开口了,她没有提及遇到的小偷,以及偷取张爵宝库的事情。 “这件事从头到尾透露着邪意,有蹊跷。”银面人声音沉重,很明显,他们被算计了。 摆明着是两大不同的势力,却不约而同地偷袭他们,这让银面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老板,他们是谁,你可知道?”银面人首领问道,他没有上前去,怕再遇到偷袭。 虽然银面人首领知道那人已经离去,屋顶上不见人影,但他还是小心着四周。 刚才那一击,让银面人首领心底胆寒! “回、回大人,青衣红绸带的人,是张家的人马。而另一边的黑衣白带的人,是城主府的士兵。”老板哆嗦地回答。 “张家,还有城主府?”三号问道。 “对,张家和城主府是凤山城的两大势力,其中张家是张爵......”老板生怕惹得银面人不高兴,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 “冯来凤是城主,他十几年前......”小二也怕死,和老板抢着说道。 老板和小二,你一言我一句,将他们知道的东西,该说的也都说了出来。 越听,银面人心底越是往下沉。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银面人不固然算不上强龙,但绝对没有莫名其妙的招惹张家和城主府这两条地头蛇。 银面人首领望向三号。 “头儿,绝对没有!”三号心中一凛然,立即说道。 “那就奇怪了!”银面人首领目光掠过幽翎羽,沉思起来,“我们银面人才到凤山城不久,没有理由招惹到张家和城主府啊,甚至到了一种拼个你死活我的程度。” “城主府暂且不说,大小姐就在城主府,这是一个变数。但是我们银面人跟张爵可是非亲非故,绝对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让张爵如此恼羞成怒,甚至不惜派来了鬼叔和家族中的几位供奉?” 银面人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是王布衣祸水东移,嫁祸给他们的。 如果知道了,银面人定当怒发冲冠,和王布衣不死不休。 而张爵更是要流血泪了,家族中的势力,一下子有大半莫名其妙地折损在银面人手中。 “三号,你乔装打扮一下,去外面调查原因。翎羽,你和我换个客栈,按兵不动,等待铁面人的到来。”银面人沉声吩咐道。 “是!”三号应道,而幽翎羽则是目光一闪,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嘿嘿,大人,您,您们可以放过我了吧?”老板一脸堆笑,谄媚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杀了,将敌人带到这里,间接害死老四,留他们不得!翎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银面人首领冷声道,无情地转过身去。 幽翎羽则是应了一声,匕首一划,无声无息地收割了两条人命。 至于王布衣,他在屋顶上赏了一脚之后,直接溜走了。 “奇怪,为什么城主府的士兵也在?这个在计划之外,难道是因为赵绫鱼?”王布衣走在街道上,小声嘀咕着。 他没有吃完“金山银河”,烤鲑鱼,而是拎着一小壶桂花酒,一路尾随鬼叔等人,然后蛰伏在能够看到客栈院落的屋顶上,亲眼见证了这场惨烈的大战。 若非亲眼所见,王布衣真不敢相信银面人竟然如此强大,熬骨期和换血期有着天壤之别,实力强劲的可怕。 张家和城主府一起出动,多少人,竟然全军覆没,折损在他们手中! 王布衣怀疑,如果不是人多,甚至连银面人老四也不会陨落。 “可惜,在战斗的时候,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然将另外一个银面人击杀。”王布衣惋惜道,少一个人少一份危险。 不过三号在战斗如同蛟龙翻腾,白鹤舞动,王布衣还真不好瞄准三号,不然三号也不会有命在。 “还有那个首领,一双铁砂掌着实可怕,没想到他是换血期高手,血液奔流不息,力量源源不断,确实不是肉身境前面几个境界可以媲美的。” 王布衣感慨一声,同时也庆幸他处在暗处,不然面对的就是熬骨期和换血期高手的追杀。 那时,即便王布衣是炼筋期高手,也难逃一死了。 说到赵绫鱼,王布衣突然又想起要给赵绫鱼治阴阳脸,她就在城主府,王布衣正好可以去打探个虚实。 “张爵,城主府,银面人,赵绫鱼,我怎么觉得卷入了莫名的泥潭之中了。一切错综复杂,我只想解决了银面人这些后顾之忧,然后回家一趟,准备去郡府上学,正式踏上仙途了。”王布衣叹了一口气,事态的复杂,已经出乎他的意料。 现在就算是王布衣,也是一头雾水。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刁蛮小姐误会生(书已肥) “驾!” “驾驾......!” 古朴的街道上,冷肃的秋风卷过,一声清冽的吆喝声传来,马蹄翻飞,精钢蹄铁砸在青石板上,碰撞出星碎的火花。 随着声音的临近,一匹枣红色的胭脂马疾驰而来,马鬃如云,宝鞍之上,坐着一个巾帼女儿,一席火红劲装,打扮简单,裙子换做长裤,一股男孩子气。 “好英气的女子。”王布衣赞了一句,那少女骑着胭脂马从王布衣身旁,擦肩而过,英姿飒爽,让王布衣也为之侧目。 “恩?她所去的方向,是迎宾客栈?难道是为银面人而去?”王布衣目光一闪,见少女英姿飒爽,但眉眼带煞,手持马鞭,腰间却别着一口宝剑。 这剑,不是寻常富贵人家装饰用的剑,而是杀人的剑! “张爵的子女大多早逝夭折,只有张侯一个继承人。倒是听说凤山城的城主冯来凤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儿,名字叫冯铃,莫不是她?” 王布衣猜的八九不离十,顿时心惊。 “不好了,若是让她和银面人碰个正着,那岂不是凶多吉少,连我也不是银面人的对手,她一冲动,和银面人冲突起来,恐怕......“ 王布衣愈想愈惊,要阻拦她,总不能眼看着冯铃送死。 想罢,王布衣动了,双腿的肌肉绷紧松开,如同两根强劲的大弹簧,整个人“咻”得射出,狂奔之下,直追胭脂马。 “牛奔原野!” 隐约间,有“哞”声传出,仿佛一头野牛冲到了大街上,进行狂奔。 “让开,快让开!” 冯铃一边挥动着马鞭,一边轻叱,骑着胭脂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啊!” “我的扁担。” “你急什么,赶着投胎啊!” 街道上一片混乱,有挑担子的人倒在一旁,有人连忙躲开胭脂马,扑到一旁。 “不好了,这样子根本追不上。”王布衣发愁起来,街道上混乱一片,情况复杂,本来直追胭脂马,结果一下子拉开了距离。 王布衣目光扫过周围,街道两旁是酒楼和店铺,路边上也有买卖的摊位。 “看来只能这么做了。” 王布衣曾经在山林中奔跑,举大石,攀山崖,在城里奔跑也难不倒他。 “借过,借过,对不住了!” 王布衣一脚踩上别人的摊位,“咚”的一声,木板上的瓜果蔬菜往上一弹,别人还来不及咒骂,王布衣已经腾跃出去,一把跳到了酒楼的二层。 紧接着王布衣再在二楼露天的护栏上一蹬,“咔嚓”一声留下了鞋履印,他身形梯纵,如登天梯,一下子跳上了屋顶。 “当当当......” 王布衣在屋顶上飞奔,脚下的瓦片“当当”响,仿佛一串玉珠交击和碰撞。 他的速度很快,街道上的人朝着王布衣指指点点,惊叹不语。 眨眼间,王布衣已经越过三栋房屋,和胭脂马并齐。 “到了!” 王布衣超过了胭脂马,在刹那间,纵身如同一只鸿鹄,跃上青天,身形宛若花纹,烙印在青瓷般的天空,停滞了瞬间,扑向了冯铃。 风声疾呼,一道黑影闪过,好似一头凶戾的鹰隼抓下来。冯铃若有所感的撇头,来不及惊呼,整个人被扑下马。 “咕噜噜”几声,两个人滚成一团,在这短短的几息之间,王布衣和冯铃零距离交手,肘击、膝顶全部用上,一道道劲力在方寸间激荡。 等到两人停下来之后,王布衣位于上面,将冯铃压在了身下,双腿像是一把扣锁,将冯铃的双腿锁住,一只手紧扣冯铃的两个皓腕,将手臂压在她头顶,另一只手...... “你,淫贼!” 冯铃双颊绯红,恼羞成怒,小虎牙尖尖的,一双明媚的眼睛酝酿着泪雾和怒气。 她气鼓鼓的,一对小虎牙紧咬粉嫩的嘴唇,一丝殷红的鲜血徐徐渗了出来。 “好刚烈的女孩!” 王布衣暗暗心惊,但表面不动声色,很淡然,另一只手从冯铃鼓囊囊的"shu xiong"上移去。 “我说,这完全是技术性的失误,你相信吗?” “小淫贼!” “好吧,这才是故意的,这下你知道了吧。” 王布衣很淡然的伸手,在冯铃挺翘的"shu xiong"上摸了一下,捏了一把,一脸正经地说道。 没错,他是故意的。 “你!”冯铃嘴唇咬出血了,双目瞪着王布衣,快要喷出火焰来。 “还不快放开!” “我是在救你。” “来人!把这个淫贼给本小姐捉起来,城主赏赐白银十两!” 冯铃羞愤不已,她和王布衣正在大街上,如此亲热,脸都丢光了,恨不得去死。 “她好像是城主的女儿,冯铃!” “好像是诶!” “我们到底要不要出手。” 路人开始围了过来,对着冯铃和王布衣指指点点。 王布衣倒是淡然,冯铃又羞又恼又恨,眼眸中的水雾更浓了。 “我一人赏十两白银,你们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王布衣从衣服中摸出一袋银子,洒了出去。 结果路人一哄而散,全部抢银子去了,管你是不是城主女儿,管你和别的男人在大街上干什么,他们全部不管。 “你!你可知道我是谁!”冯铃快要气疯了,可是心中却生出一种浓浓的无奈感。 她生是女儿身,性格却比男孩还烈,多少同龄人被她欺负,如今却碰上了一个另类,被对方压在身下,光天化日之下,保持着羞人的姿势。 冯铃感觉到,王布衣的膝盖正好顶在她的大腿根的位置,那里是她一生无法改变的地方,永远证明着她是一个女孩。 “你别恨我,我是在救你性命。”王布衣见冯铃如此刚烈,不由一阵头疼,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解释道。 “你是冯铃,凤山城的城主女儿,准备去迎宾客栈,捉拿小贼,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冯铃惊疑不定。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去迎宾客栈。”王布衣严肃地说道。 那一战围剿死了太多人,非冯来凤不可敌银面人首领,王布衣不想无辜的人送死。 “不管怎么样,你先放开我!”冯铃眼睛瞪圆,瞳孔喷吐的怒火,但眼底却是冷厉的寒芒流转。 “我......” 王布衣正开口,突然回头,猛见奔走的胭脂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来了,嘶鸣一声,前蹄高举,竟然向着王布衣猛踏过去。 这碗口大的铁蹄如果踏中了人,还不把人踩得血肉模糊,爸妈都不认识了。 “牛角顶天!” 危机之下,王布衣双拳轰天,如同蛟龙出海之势,有牛角顶天之猛,和胭脂马的铁蹄击撞到一起。 “当”的一声响,蹄铁迸溅灼热的火线,好似打铁铺中,铁锤锻造金属一般,炽盛而灼热。 “律!” 胭脂马嘶鸣一声,马身健壮的肌肉瞬间绷紧,劲力竟然瞬间从马蹄传递上去。 顺滑如同绸缎的马匹泛起一圈圈微细的波纹,向上一掀,传递上顶端之后,细柔的马鬃全部倒立起来,如同怒发冲冠! “去!” 王布衣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目光,双臂的肌肉似虬龙一涌,千斤的力道轰然爆发,胭脂马踏下来的铁蹄向上扬起,整匹马接着飞了出去。 从胭脂马欲踩踏王布衣,到王布衣反过来揍飞胭脂马,不过眨眼间的事情。 在短短几息之间,双手和上半身恢复自由的冯铃立即显露杀机,素手在腰间一抄,“锵”的一声,宝剑出鞘。 一口杀人剑,舞动必见血。 “去死!” 冯铃娇叱一声,手舞杀人剑,寒芒一闪,削下王布衣的一缕头发。 如果不是王布衣急忙跳开,方才掉得,就不是他的头发了。 “淫贼,纳命来!”冯铃舞动宝剑,剑光连片,俨然成了气候,绵连不断,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杀王布衣。 “冯铃的剑法和鬼叔的刀法相像!”王布衣见剑光逼近,身形急退,同时心中想到。 “哪里走!”冯铃一记“力劈华山”,剑光从天而降,雪亮而森寒,如同银河落九天。 王布衣一时也招架不住,腿脚一蹬,身形顿时提起,飞向身后的楼房,在腾跃几下,消失在冯铃的视线中。 “这该死的淫贼,下次不要在让我遇见他!”冯铃咒骂,狠狠的一甩宝剑,插入鞘中。 紧接着冯铃翻身上马,驾驭胭脂马疾驰而去。 屋顶上,王布衣见冯铃离去,小声低语:“银面人此时应该离去,若真是让她和银面人碰上,我也无能为力了,还是将赵绫鱼的阴阳脸解决再说吧。” 王布衣并非圣贤,能够做到的,他全部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冯铃自身的气运如何。 丰源药铺,王布衣一把火烧掉张家的灵药楼之后,购买草药,只能到丰源药铺了。 丰源药铺自然是李家村的村长李丰源开的,当王布衣找到丰源药铺的时候,也小小吃惊了一下,没有想到老村长竟然能将药铺从临镇,开到了凤山城。 “李爷爷果然厉害,很不凡,难怪当初有魄力收留我爹。”王布衣在药铺转悠,不由惊叹一声。 灵芝,美人草,紫菱,桔梗......王布衣挑选了一些制作药膏的药物后,提着药包,前往了凤山城的城主府。 迎宾客栈,院落中还飘荡着一缕血气,冯铃站在那里,望着一地尸体,整个人都呆住了。 “啊!定是那个小贼!” 半晌后,冯铃发出尖叫,剑光纵横,劈断了一颗又一颗树木。 而此时,真正的凶手银面人已经转移了阵地,冯铃不知道,她幸运的逃过了一场死劫,反而怪罪王布衣,拖延了时间。 正文 第九十章 一波三折剑归主 城主府位于凤山城中央偏南的位置,王布衣寻到这里,已经是傍晚时分,日落西山。 此时,一队铁骑从夕阳江山而来,进了这座山城,腰别钢剑,身披钨铁战甲,跨坐棕红色的宝马,脸戴面具。 一队铁骑杀气腾腾,铁甲乌光粼粼,好似一头钢铁巨兽迫临,进入凤山城的时候,守城护卫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引得对方注意。 铁面人......来了! 一个银面人来到,一队铁骑翻身下马,重甲碰撞的铿锵作响,他们单膝跪地,向银面人行礼。 “大人!” 铁骑喝道,十二个铁面人,声音如同金石鸣响,洪亮无比,响彻山城,仿佛在宣告,他们的到来! “恩,好!”银面人满意的点点头,“随我走,先安顿下来,一个大小姐,让主母出动了府内精英部队,足以自傲了。明晚,成败在此一举!” 银面人的声音有些冰冷,他似乎查出了一些东西,准备明晚动手。 不出意外,王布衣被城主府的侍卫拦截下来。 “麻烦你通报一声,我是找赵绫鱼的。”王布衣道。 “赵绫鱼?”侍卫眉头一皱。 王布衣见状,立即想到赵绫鱼是来投靠冯来凤,逃难来的,自然不会伸张,侍卫不知道赵绫鱼,也属正常。 “她面戴黑纱,在府内应该较为低调,有个独臂的护卫。”王布衣小声提醒道。 “这......”侍卫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瞅了一眼清秀的王布衣,“你先等等,我去通报一声。” 说着,侍卫进了城主府。 果然,不一会儿,几个侍卫走出来了。 为首的侍卫说道:“你是赵小姐的朋友?” “朋友,也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王布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是吗?”为首的侍卫别有韵味的看了一眼,王布衣的剑河弓,笑着说道,“请跟我来吧,赵小姐在等候你。” “好。”王布衣笑着点头,也没有怀疑。 城主府是典型的园林建筑,一重重水榭,一座座阁楼,美不胜收。 王布衣闲庭信步,也乐得其所,边走边欣赏。 “还没有到吗?”王布衣的眉头轻蹙一下。 “到了,快到了。”走在前面的侍卫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 “是吗?”王布衣眉头皱得更深,前面的侍卫一下,让他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那笑,是皮笑肉不笑,嘴角牵扯起来的笑容,敷衍之下,暗藏一丝杀机! “赵绫鱼,我王布衣来了!”王布衣突然喊道,声音浑厚而嘹亮,响彻整个城主府。 “你干什么!”前面的侍卫大声斥责。 王布衣根本不理,继续喊道:“赵绫鱼,我王布衣来了,请你出来一见!” 就在这时,王布衣浑身寒毛倒立,只感觉背后一片冰寒的细针刺痛的感觉,杀机完全笼罩着他。 “不好!” 王布衣脸色一白,得知背后遇袭,脚步横移,立即向旁边躲避。 这时,一道寒光横过,王布衣背后是大刀力劈,前面的侍卫骤然转身,一口大刀拦腰斩了过来。 前有饿狼,后有凶虎,王布衣顷刻间危亦! “当真我好欺负!” 王布衣轻喝一声,对身后的大刀竟然不理不睬,专心对付眼前的侍卫。 “锵!” 寒水剑出鞘,一片寒星点点,银水泛滥,宛若一挂白瀑冲天,向侍卫斜着削去。 “当!” 顿时火星四溅,侍卫的大刀立即被削出一个口子,巨力传递到侍卫的手掌上,刀柄震动,令侍卫虎口迸裂流血,手抓不住大刀,大刀直接飞了出去。 王布衣背后的大刀结结实实地砍了上去,结果衣服劈了开来,银丝甲和青鳞甲挡住了大刀。 “去你!” 王布衣后腿踹去,侍卫胸腔肋骨直接断了两三个,整个人倒飞出去了。 “杀!” 几个侍卫见状,直接围了上来。 不过他们哪里是王布衣的对手,王布衣是银面人级别的高手,几个侍卫被王布衣秋风扫落叶似的,全部撂倒在地。 不一会儿,赵绫鱼和赵老闻声赶来,一见地上“哎呦”叫疼的侍卫,还有冷着脸站在原地的王布衣,不由惊疑,不知道什么情况。 “布,布衣?”赵绫鱼唤了一声。 “不是我是谁。”王布衣有些无言,这些侍卫莫名其妙地扑向他。 不过王布衣顾忌身在城主府,也没有下杀手,只是让这些侍卫吃了一些苦头。 “可能是误会。”赵老道。 “对,对,一定是误会。”赵绫鱼连忙道,她一直误以为王布衣是仙徒,倒真不希望城主府平白无故招惹一个大敌。 “不管是不是误会,我来是为了你的阴阳脸。”王布衣道。 “你,你找到医治我脸的方法了?!”赵绫鱼一下子抓住王布衣的手,又惊又喜。 “抓了药,至于能不能医治你的脸,要看具体效果。”王布衣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虽然那么说,但是看表情,一定是有几分把握了。 “走,赵老,我们带布衣去住处坐坐。”赵绫鱼喜上眉梢,一只素手自然的拉住了王布衣。 “走吧。”王布衣点了点,他目光闪烁,还在思索这些侍卫为何会突然对他出手。 西苑,赵绫鱼住处,她和王布衣促膝长谈,至于药包,则交给了下人,按照王布衣的吩咐,磨制成药膏。 “这几日可好,没有什么异状吗?”王布衣问道,他想起了银面人,追杀至此,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赵绫鱼身处于危险之中。 “没有异状。”赵绫鱼道,她何其聪慧,眼眸闪烁着惠光,“难道......” “有四个银面人来到了凤山城,应该比在官道上偷袭我们的铁面人更加厉害!”王布衣也不掩饰了,直接说了出来。 “银面人?!”赵绫鱼惊呼一声,眼帘低垂,脸上阴晴不定。 “怎么了?”王布衣问道。 “银面人,赵家最为精英部队,全府总共十名银面人,最弱的银面人也在肉身境炼筋期,首领更是在换血期,距离下一个大境界也不过咫尺的距离!”赵绫鱼沉声道。 换血期,如果没有后续的路,确实是肉身境的最后一个境界,再向前跨出一步,就是下一个大境界,正式成为了仙徒! “银面人正因为是赵家最为精英部队,所以只有赵家的家主才有权命令,就算我的那个后母,也无法调动。而赵家的家主,正是......”赵绫鱼没有继续说下去。 赵家的家主,不正是她的父亲吗?亲生父亲自下令追杀,让赵绫鱼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不对,你父亲应该不会这么快出关,可能是你的主母手段超群,趁着你父亲闭关的一段时间,将府内的银面人整合了起来,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王布衣安慰道。 局面没有想象的那么坏,换血期还是肉身境,始终是没有踏入下一个大境界,临门一脚,却是咫尺天涯。 好比银面人首领,他可能一辈子就要卡在换血期,除非继续走肉身境后续的路,不然是没有机会踏入下一个大境界的! “你也不用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王布衣笑容灿烂,他很乐观,趟了浑水,却浑然不在乎。 “希望如此吧,能够雨后天晴。”赵绫鱼闭上眼帘,祈求一声。 世界上真有仙,并非仙徒,修仙者,而是高高在九天之上,他们拥有着改天换地的力量。 “赵侄女!我来看你了!” 一道豪放的声音响起。 话音未落,一个魁梧的汉子推开大门,大步走了进来。 “恩,有客人,你就是赵侄女说的少侠吧。”冯来凤一进来,目光首先落在了王布衣身上。 “好厉害的城主!”王布衣心中当即凛然,知道眼前看似粗犷的汉子,却一点也不简单。 “你这腰间的剑?”冯来凤目光落在王布衣的腰间,瞳孔骤然收缩,二话不说,当即出手了! 换血期强者的一击,血气澎湃,罡风阵阵。 “不好!”王布衣心底“咯噔”一声,当机立断,将寒水剑甩了出去。 冯来凤的手势骤然一改,抓向寒水剑!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等到冯来凤再对王布衣出手,王布衣也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他退出一段距离,选择不和冯来凤发生冲突。 “冯叔叔,这是怎么回事?”赵绫鱼发愣,纵然天生的聪慧过人,但这一刻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难道,王布衣和城主府存在仇隙? 赵绫鱼心中猜想,赵老却是一动不动,对王布衣的安危莫不关系。 自从赵老断去一臂,他整个人便苍老了许多,发染白霜,身形消瘦。 “哈哈,见到传说中的少侠,忍不住出手试探了一下。”冯来凤哈哈大笑,便不再出手。 冯来凤不动声色地将寒水剑收起,对此事只字不提,赵绫鱼识趣,也没有多问。 倒是王布衣郁闷无比,他再傻也猜到了,恐怕眼前这个城主大人,才是寒水剑的主人。 “寒水剑啊寒水剑,你可真是命运多舛啊,先是跋山涉水,从青锋州由小商队运送到了凤山城外,又被强盗截获,巧合之下落入我手。 本来别人误会是银面人夺得了寒水剑,此事了结,我却又傻乎乎的,提着剑送上门了。这下可好,你几经波折,又回到了真正主人的手中。” 王布衣小声腹诽,自然多少有些不甘,如此宝剑,就那样拱手让人了。 “哈哈哈,赵侄女,你和少侠多聊会儿吧,我就不打扰了。”冯来凤说罢,还对着赵绫鱼眨了眨眼睛,这才离去。 “这城主,狡猾得很!”王布衣见冯来凤一走,立马说道。 冯来凤见赵绫鱼是假,听到府内的消息,前来夺回寒水剑是真。 “嘻嘻,冯叔叔也是童心未老。”赵绫鱼浅笑,眉眼儿弯成细柳,煞是好看。 如果不是天生的阴阳脸,赵绫鱼绝对是浊世中不可多得的美女佳人。 “童心未老?”王布衣也笑了,心底琢磨着,赵绫鱼是不动声色地把他和冯来凤全骂了。 赵绫鱼在笑话王布衣不说,话里还表明冯来凤的城府之深,为老不尊。 “接下来和你说一下,医治你的阴阳脸的事宜吧。”王布衣连忙转移话题。 果然,一听要医治她的脸,赵绫鱼的神情立即严肃起来。 王布衣暗自点头,继续说道:“我用秘方配了药,等到侍女按照我提供的方法,将药制作成药膏后,我就可以给你的脸上药了。 上药之后,会用白色干净的绷带缠绕住脸,只留出眼睛,鼻孔和嘴巴,其余时间,不管是发热还是瘙痒,你都要克制不要去挠脸。” 王布衣将事宜说的很细,赵绫鱼不敢儿戏,听得特别认真,一一铭记心中。 等到药膏做好之后,王布衣开始给赵绫鱼上药,用一层白色的绷带将脸缠绕了起来。 其实药膏和绷带只是障眼法,为了让别人不知道【PS】的存在,因为那太过神异。 有了绷带的遮掩,别人不会见到脸庞的直接变化,王布衣可以放心的使用【PS】,祛除赵绫鱼的阴阳脸。 至于是用【PS】磨皮,还是用简单的“盖章”,那就看王布衣怎么样做了,还要结合具体的效果了。 “没想到识海里的软件,还有这些神效,妙用无穷啊。”王布衣的神念沉入识海,不由感慨一下。 蓝光一闪,【PS】的界面打开,王布衣以神念作笔,开始隔着绷带,为赵绫鱼真正“治疗”起来。 一点点描绘,祛除黑色的阴阳鱼,王布衣的神念如同水流般宣泄不止,不一会儿,他就产生了头晕目眩的感觉。 “是该停止了。” 王布衣一下子靠在了椅子上,他知道,已有的神念已经消耗殆尽,需要自动恢复,或者修炼《常清静经》。 为了加快对赵绫鱼阴阳脸的医治,王布衣自然是要主动修炼《常清静经》,而非等神念自主恢复了。 “布衣,你怎么样了?”赵绫鱼感觉到脸庞清凉一片,似乎有些作用,惊喜之余,不由更加关心王布衣起来。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这段时间你也不要乱跑,我要随时观察。”王布衣有气无力的一笑,徐徐说道。 其实观察是假,只是为了方便等神念恢复后,继续用【PS】帮助赵绫鱼,祛除脸上的阴阳眼是真。 “恩。”赵绫鱼点点头,瞧见王布衣的疲惫模样,虽然不知道真正原因为何,但也有些感动。 直到折腾到第二天中午,王布衣才回到客栈中休息,而赵绫鱼的阴阳脸也祛除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等到膏药的药力全部渗透,然后取下绷带即可。 到时候,等待着赵绫鱼的,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累,怎么总感觉有些吃力不讨好呢?”王布衣躺在床上,喃喃了一句,也没有运行《常清静经》,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这一天,王布衣可是累坏了。 这种累,不但来源于精神,更来源于肉体。 不断的修炼《常清静经》,增加精神压力的同时,也造成了对肉体的巨大压迫。 入夜了,月明星稀,高挂天边,有月华洒落之地,格外清明,煌煌如白昼。 可角落无光之处,却显得格外黑暗,活人站在黑暗角落中,也见不到一丝人影。 此时,凤山城仿佛沉浸在一泓秋水中,寂静而冷冽的可怕。 月华如水,光和影,区分的格外明显。 骤然,一阵乌压压的云,从山边飘来,遮住了月亮。 没了月亮,也无星辰,天地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瞬间,凤山城的温度,降低到了零点! 凤来客栈,包厢中,熟睡中的王布衣眼帘幽幽睁开,一丝精芒一掠而过。 “白天将城主府探了一个遍,晚上正是要将寒水剑偷回来的时候,然后一走了之。”王布衣低语。 他可不是吃暗亏的人,昨天让冯来凤轻轻松松将寒水剑夺走了,王布衣今晚就要夺回来。 与此同时,凤山城的另一处客栈,银面人和铁面人也计划好了,在阴云遮住明月的瞬间,全部出动了。 城主府,书房,冯来凤放下手中的笔,走到窗前。 “我怎么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呢?也不知道收留赵绫鱼是对是错,但是按照门派里的仙书记载,赵绫鱼很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个体质,再加上如果我把凤山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绝对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师父向上申请一下,门派上面未必不会赐予我一颗仙丹。我凭借这个仙丹,绝对可以迈出最后一步,跨入下一个大境界,成为仙徒的!” 想到门派功德和仙丹,冯来凤心中一片火热。 赵绫鱼的父亲也不过初级的仙徒,却能成为郡城级的城主,而他换血期的高手,才不过一座小山城的城主。 冯来凤一想,怎能心甘! “哈哈哈,赵高这家伙也足够愚蠢的,女儿是那个体质却不知道,任由一个蠢女人搅乱府内,把亲生女儿逼迫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也好,这时候由我对她好一点,让她感恩在心,到时候在门派中青云直上,也好照拂我一下,让我的仙途走得更远,更通畅!” 冯来凤大笑起来,他心中早已算计,不然何以冒险收留赵绫鱼,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和赵高的朋友之情? 想罢,冯来凤倒也安定下来,心中的一丝不安也随之退去,他坐回书桌,奋笔疾书,写密信准备传回门派。 “咻!” 两个方向,一道道黑影在屋顶上窜动,他们目标一致——城主府! 城主府西门,王布衣望着一丈来高的墙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这等高度,哪里难得到他。 稍微提携身躯,轻微一跃,王布衣便腾空而起,跳过一丈多高的墙壁,无声无息地落到院内。 一入院内,是一处茂盛的植被灌木。 王布衣特意选择这个点进去,因为前方正好有一座假山,帮他挡住。在水榭阁楼中巡视的侍卫,自然难以发现王布衣。 而且此处,距离赵绫鱼的居所最近,同时在城主府,这块也是王布衣最为熟悉的地方。 王布衣可借此,一点点渗透过去,偷回寒水剑。 而另一边,银面人和铁面人也来到城主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城主府的西边距离赵绫鱼的住所较近,而城主府的东边,则距离冯来凤的书房和房间较近。 “三号,冯来凤在哪?”银面人首领沉声道,他身后是六个铁面人,身旁幽翎羽和三号皆在! 十二个铁面人,银面人首领赫然出动了一半,而另外一半则负责接应。 “东面一股血气冲天,应该是冯来凤。”三号回答道,具体也不知道观气之法到底多么神异。 “等一下,三号你利用观气之法,带领铁面人吸引冯来凤的注意力,并且尽量的拖延时间,剩下的我和翎羽在府内尽快找到大小姐,然后将其劫走。”银面人吩咐道。 “是!”三号和铁面人齐声说道。 “好!”银面人首领点点头,环视一周。 “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必要的时候,要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如果为了苟活,导致任务失败,我会亲自动手了解你们!知道了吧!”银面人目光如刀,在众人脸上扫过,厉声说道。 “是!”众人心中一凛,立即应道。 “好,出动!”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血气方刚危机起(书已肥) “咻!” 一道道人影在黑夜中掠过,一丈高的墙壁,在肉身境的高手面前,完全是形如虚设。 银面人首领见铁面人和三号,一一激射进入城主府内,点点头,转身对翎羽说道:“待会儿由三号带领铁面人,吸引换血期的高手的注意,你和我负责在府内寻找大小姐的踪迹。 大小姐可能有几个侍卫,或者赵老守护,不过没事。几个侍卫自然不是你的对手,断了一只手臂的赵老,也对你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如果你能劫走大小姐更好,如果劫走不了,就......” 银面人眼底寒芒一闪,手掌在脖颈一抹。 “杀!” “明白。”翎羽凛然,立即点了点头。 “切记,不要心慈手软,你是杀手!三号和铁面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我们作铺垫,成败皆在你我!”银面人沉声道。 “放心吧,我是杀手,自然不会心慈手软。”翎羽淡然回答,声音一丝感情都没有。 “好!那我就放心了。”银面人首领见翎羽,满意的点了点头。 城主府,书房。 “还真有宵小之辈,不知死活!”冯来凤目光略微一凝,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 在三号和铁面人进入城主府的瞬间,冯来凤便有所察觉,可见换血期高手的可怕。 同时,也跟三号和铁面人没有掩饰有关。 他们来,就是要吸引冯来凤的注意! “到底何人,夜访冯府?” 书房中飘出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 三号身形一顿,在屋顶上停了下来。 铁面人相视一眼,全是震惊。 要知道,他们距离书房,还隔了一个院落,冯来凤竟然发现了! “不愧是冯城主,我们是邪火教的教徒,前来向你讨教一二,顺便夺个城主当上一当。”三号扯淡道。 不过他这话也并非全扯,邪火教确实存在,而且在近几州极为猖獗,是正派仙道打击的对象,正道人士见而诛之。 而夺城主之位也真有此事。 仙界没有王朝,也无帝国,城主的任命只有两种,一是当地的仙门甚至更高级的大宗大教直接任命,二则是实力至上,城池的最强者当城主。 高山郡属于风雷州的偏远地带,而凤山城又是高山郡的偏远地带,偏之又偏。 像凤山城这样的小山城,城主的选择,自然属于第二种,强者至尊,最强的人当上城主。 “邪火教,还想当城主?” 一声轻蔑,带着一丝不屑,书房的门推开了,只是身穿便装的冯来凤站了出来。 只是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气劲扑面而去,空气中好似凭空生出了萧瑟秋风,吹得铁面人神魂飘忽不动,身形摇晃,险些从屋顶上掉下来。 “同为换血期,但比首领还要强!”银面人三号顿时心惊,在他的粗略的观气术下,冯来凤宛若魔神。 血气方刚! 冯来凤的血气全部释放出来,顿时火光滔天,书房仿佛烧起了大火,又好像在血海中**。 太强了! 同为换血期,冯来凤和银面人首领,却有着天壤之别,好像他们根本不是处在一个境界上。 三号甚至怀疑,一个照面,六个铁面人都要沦陷,全灭! “哼,邪火教的教徒也不过如此,见到我,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了吗?”冯来凤嗤笑,眼前这批人,也......不过如此! 闻言,银面人和铁面人目光一寒。 “杀!”银面人喝道。 “杀!” 杀伐之音滔天,响彻整个城主府。 “怎么回事?” 正在城主府西边小心摸索的王布衣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耳边突然响起了杀伐之音。 “难道有人夜袭城主府不成,还是说他自己暴露了,被侍卫发现了?” 旋即王布衣明白了,是银面人来袭! “不好!赵绫鱼危险了!”王布衣神色一变,立即意识到银面人为赵绫鱼而来,顿时身形折返,向赵绫鱼的所在冲去。 与此同时,兵分两路的银面人冷哼一声,暗道三号和铁面人愚蠢,一下子将城主府的所有人惊动了。 “哼,也好,这样我们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搜索了!”银面人首领冷哼了一声,脚下的速度不由又加快了一分。 银面人首领体内血液奔腾,新陈代谢加快,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在黑夜中竟然化作了一道虚影。 另一边,冯来凤和铁面人大战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完全是一边倒的状态,一个铁面人极为神勇,首当其冲,结果他也死的最快。 “有凤来兮栖灵山!” 冯来凤抽出寒水剑,寒光一点,凤影一袭,那个铁面人的面具“哗”的一声裂开,他的眉心绽开血花,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额骨! “杀!布置剑阵!” 五个铁面人同时杀到,见一个铁面人死去,不动声色,连忙围绕着冯来凤布置了剑阵。 由此可见,铁面人对敌经验也是极为丰富。 “就由你们拖延冯来凤吧,我可不想听头儿的一句话,将自己的小命送掉。找到了大小姐,就是一件大功,甚至能够得到主母的赏识,取代头儿也说不定!” 银面人迎着风,站在屋顶上,他没有动,脸色阴晴不定。 旋即,银面人心生歹意,竟然转身离去,任由铁面人布阵困住了冯来凤。 “哼!你们的头领已经畏惧我,弃你们而去了!”冯来凤巍峨不动,任由铁面人包围他,只是冷笑。 冯来凤这话,不是白说的,可以动摇铁面人的士气和信心。 “少废话,妄想动摇我们!”铁面人叱呵,剑阵已成,剑尖寒光点点,映衬着黑夜,如同星辰,摇曳着杀机。 “五行剑阵?也好,让我会上一会。”冯来凤目光一亮,他完全不在乎铁面人,只是对五行剑阵感兴趣。 五行剑阵,意在五行相生,生生不息,和冯来凤的剑意相似,可以磨砺和验证。 “咚!” 王布衣破窗而入,直接闯进了赵绫鱼的闺房,结果发现赵绫鱼已经就寝,身上只穿着**。 “谁!” 赵绫鱼轻叱一声。 “我,王布衣!”王布衣来不及给赵绫鱼解释,直接找上一件外衣,给赵绫鱼披上。 “你怎么来了?”赵绫鱼脸颊泛红,她穿着一件黑色**,洁白的肩膀,后背和大腿全露在外面,被王布衣看得清清楚楚。 王布衣刚一临近,一缕淡淡的处子幽香沁入心脾。 “没想到,赵绫鱼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身材却这般好。”王布衣心中暗叹,赵绫鱼一手捂住胸前,结果一大片雪白从**中挤了出来,更加诱人。 王布衣连忙运转《常清静经》,平静己心,将外衣披在赵绫鱼身上。 “银面人今夜要杀你,我来救你的,快跟我走。”王布衣言简意赅得说道。 “那赵老......”赵绫鱼任由王布衣牵着,这时候还担心赵老。 “放心吧,银面人的目标是你,不会为难赵老的。”王布衣说道,他探出头在外面看了一下,选了一条路线,带着赵绫鱼快速离去。 “小姐!”赵老半路杀了出来,他见到身穿夜行衣的王布衣,二话不说,直接出手。 “赵老,这是误会,我是王布衣!”王布衣急忙解释道。 “王布衣?”赵老急忙收手,瞥了眼王布衣的行头,还有披着一件外衣的赵绫鱼,问道,“你这是干嘛?” “来不及和你解释,银面人杀来了,我带赵绫鱼避一避。” “赵老,王布衣是救我来的。”赵绫鱼道。 “救你?”赵老双眼微微一眯,有些不信任王布衣。 “来不及说了,银面人来了!”王布衣耳朵一动,目光犀利起来。 他眼睛扫去,在夜晚之中,如同猎鹰之目般,看得清清楚楚。 一道黑影,在屋顶上疾驰,朝这边极速靠近。 银面人首领! “我们上高楼,快!”王布衣不等赵老说什么,直接拉着赵绫鱼跑向一栋阁楼。 这栋阁楼是乱星楼,里面的设计,如同迷宫一般,冯来凤当初修建的目的不可知,但确实是目前躲避银面人追杀的最好去处。 “哪里走!” 银面人目光如电,立即发现了赵绫鱼等人。 “不好,你们先进去,我在外面抵挡一会儿!”王布衣见银面人首领杀过来,疾呼一声。 赵老也可阻挡,但是王布衣担心赵老一个照面就被银面人首领屠掉,他只好冒险阻拦了。 赵老也不犹豫,直接拉着赵绫鱼一头钻进乱星楼。 “小贼,是你吗?!”银面人首领杀过来,双目当即瞪圆,差点喷出怒火。 银面人首领见到王布衣身后的弓,眼睛发红,一下子认出来了,王布衣就是那个陷害他们的人! 银面人的老四,算是间接死在了王布衣的手里! “你认出我了?”王布衣稍微一惊,他知道对方应该并不认识他,只是推断出来了。 杀人的直觉,敏锐的可怕。 “杀!” 王布衣暴喝一声,一步向前,爆发出一往无前的气势! 对方是换血期的强者,王布衣要拿出十足的本领,不然极有可能陨落!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乱星楼里乱象生(求收藏) “找死!” 银面人首领眼底闪过一丝凶戾的光芒,嘴角顿时咧开狰狞的笑容,他的手掌一旋,劲力和铁砂掌瞬间催发到极点。 武技! 王布衣脸色骤然一变,只见银面人的掌心一片乌光流转,血肉之躯却泛着金属光泽,如同玄铁乌金锻造。 而且手掌旋转的同时,一阵旋风带起,向后收撤,竟然产生一种强劲的吸力。 王布衣不自觉之下身形抬高,脚掌差点离地,要不是危机时刻,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身躯,不然真的被银面人首领一记掌风吸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电光火石间,王布衣和银面人首领,在半空中硬碰了一掌。 “砰!” 宛若顽石崩裂,两掌交击,劲风四溢,气浪向四周一涌,双方的劲道如同刀剑撞击。 王布衣五千斤的掌力,打得银面人倒飞了出去。 “噗!” 王布衣张口猛吐一口血雨,但他在笑,借助银面人的一掌之力,身躯倒退而去,双臂一记“大鹏展翅”,飘然落地,然后头也不回的钻进乱星楼! “可、可恶!” 银面人首领发出怒吼! 他站在原地,和王布衣碰撞一掌,一只手轻微颤抖,号称无坚不摧的铁砂掌,出现了红肿。 “翎羽!”银面人首领大喝一声,呼唤幽翎羽,随即自己身形如同电光一般,在空中雷厉闪过,一头钻进了乱星楼。 他追杀赵绫鱼和......王布衣去了! 不一会儿,幽翎羽循声找到了乱星楼,跟了进去。 “看来头儿已经找到大小姐了,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暂时抓不住她。嘿嘿,这是一次机会。” 三号落到了乱星楼跟前,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反而嘿嘿笑了起来,竟然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俨然打起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 “绫鱼?” 书房外,院落萧瑟,血气浓重。 冯来凤只身站立,手提着寒水剑,剑尖指地,一滴滴如同珍珠般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他身周,伏尸一片! 冯来凤一人一剑,将组成五行剑阵的五个铁面人,全部斩杀! “城主大人!” “当当当”的声响,一阵急促的步伐,装备精良的侍卫包围上来,团团护住冯来凤。前排士兵蹲下,立起盾牌,后面的士兵来开弓弦,箭指四方。 “大人,属下来晚了,还请大人受罪!”为首的侍卫单膝跪地,在冯来凤身前,低头说道。 “无碍,邪火教的教徒已经伏诛!”冯来凤摆了摆手,让寒水剑归鞘,“只是邪火教极为猖獗,近日来,盗取张家宝库,焚毁灵药楼,损坏神兵阁,在客栈大开杀戒,杀害无辜。已经严重危害凤山城的安宁,决不能轻饶!” 冯来凤扫一眼在场的侍卫,沉声说道:“所有侍卫听令,即日起,凡见邪火教的教徒,格杀勿论!” “是!” 所有侍卫齐声应道。 “下去吧,今晚把守好城主府,不容任何人进出!还有,去看看铃儿,她是否遇袭。” 随即,冯来凤挥了挥手。 侍卫得令,动作是雷厉风行,“当当当”一阵响,几十个钢铁洪流退去。 院落中,只剩下冯来凤一人,五具铁面人的尸体,也被侍卫搬运走了。 “邪火教?”冯来凤冷哼一声,不知道他是真当铁面人和银面人是邪火教,还是故意为之,竟然将近日来发生的事情,全部推在了邪火教身上。 “绫鱼?糟糕了,看来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银面人的目的在于赵绫鱼。这下不好,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罢了,但是赵绫鱼偏偏又是那个体质,倒真不好让她有个三长两短!” 冯来凤低语一声,立即抬头,腿脚一蹬,“咚”的一声,坚硬的花岗岩跺得粉碎,他身形腾空,立即没入夜空。 乱星楼,如同命名,乱入星辰大海,人只身进入,立即好像来到了宇宙之中,**和迷茫了,分不清方向和路。 王布衣一进乱星楼,也是一惊,一个个分叉口,让他一阵头晕眼花。 如此复杂的迷宫,即便是在生前的世界也极为少见,可见当初制造乱星楼的工匠,没少花功夫。 “就选择这条吧!” 王布衣后有追兵,他也来不及多想,凭借直觉,凭借通过敏锐眼力,注意到的蛛丝马迹,立即选出一条通道,追了进去。 随即银面人首领也进来了,他站在分叉口前,犹豫片刻,也是依靠直觉,选择了和王布衣不同的道路,一头冲了进去。 那条道路,赫然是王布衣临走前,留下的虚伪标记。 而银面人首领,毫无疑问,上当了。 不一会儿,幽翎羽也追来了,她想银面人首领可能进了,王布衣故意错误引导的通道,于是选择了一条,和银面人首领,和王布衣都不同的通道。 至于最后的冯来凤,又选择了和前三者不同的通道,进入了。 这也并非绝对,迷宫的入口分为多个不同的分叉口,但是迷宫内部,有众多交叉和胡同,四通八达,错综复杂,没准谁能碰上谁。 “赵老,你说布衣能注意到我们布置下的暗号吗?会不会太不明显了?”赵绫鱼焦急地问道。 “放心,首先那少年要能在赵峰觉的手下活下来。”断臂的赵老冷声道。 赵峰觉,正是银面人首领的名字! “赵老!”赵绫鱼嗔道,“布衣好歹也救过你我的性命,而且他极可能是一个仙徒,不可能这么容易被赵峰觉杀死的。” “仙徒?呵呵,我倒是没有见到小姐你所说的,那种神乎其神的飞剑本事。不过既然他能在赵峰觉的手下活下来,自然有能力发现我们留下的暗号。” 赵老说道,环视周围错综复杂的迷宫,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忧愁:“只是我担心,咱们会困死在这个迷宫之中。” “没得事,只要布衣找到了我们,就会没事的。而且冯叔叔会救我们的,只要冯叔叔出手,就算是赵峰觉,也不见得是其对手。”赵绫鱼安慰赵老道,只是她眼中的担忧,也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再说王布衣,一头钻进迷宫之后,真像是迷失在了星辰大海,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至于赵绫鱼所做的标记,王布衣是发现了,只是不知为何,跟着跟着,标记就断掉了。 他们不知,其实乱星楼建在一条地下暗河之上,迷宫的通道,和地下暗河相连,借由地下暗河的流动,推动着迷宫的通道。 所以迷宫的通道每时每刻,都做着微不察觉的变化。 就算留下记号也没有用,迷宫变化一番,也就不知道变到哪里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是主人冯来凤,也不轻易进乱星楼,他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走出乱星楼。 “乱星楼?他们怎么进到了这里?也罢,料他们也找不到这里的秘密,还是早点找到赵绫鱼吧,以免夜长梦多!”冯来凤皱了皱眉头,走在复杂的迷宫中,如同闲庭信步。 “这里怎么会如此复杂?”赵峰觉进了乱星楼,一下子也乱了方向。 “看来这个小小的凤山城城主,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费劲脑筋修建如此复杂的楼阁迷宫,一定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不过我现在任务在身,还是找到大小姐为主,和这个冯来凤,还是少交往的好。” 赵峰觉心中暗想,倒也猜出了一二,只是他没有多想,一门心思放在赵绫鱼身上。 找到赵绫鱼,掠走或杀掉,这才是赵峰觉的任务! “这通道是移动的!” 王布衣惊呼一声,他亲眼见到了一截本来是死胡同的通道,突然“断裂”开来,和旁边的通道交织,赫然形成了一条活路!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翎羽绫鱼难分清(书已肥) “吱”的一声轻响,一截死胡同断开,左右两旁的通道旋转,再“砰”的一下接了上去,赫然形成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乱星楼,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化,随着地下暗河的流动,变化毫无章法,毫无规律可循。 迷宫一百天,甚至能有一百种完全不同的变化! 通道互相转动和连接,巧合的,成了活路,不巧合,便形成了所谓的“死胡同”。那其实不过是一截通道的路口,对上了一截通道的墙壁罢了。 王布衣悟透乱星楼迷宫的道理后,顿时汗颜。 “这怎么办,根本没有出路可言,迷宫时刻都在产生变化。”王布衣额角渗出一丝汗珠,聪明如他,也被眼前仿佛活着的迷宫难倒了。 此时,王布衣,赵绫鱼和赵老,幽翎羽,赵峰觉,冯来凤,如同沧海一粟,分散在乱星楼中,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对方。 就连乱星楼的主人——冯来凤也没有办法,他只知道出去的方法,却没有找人的方法。 包括冯来凤在内,陷入乱星楼的所有人,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赵绫鱼,你可要福大命大,一定要在我找到你之前,好好的活下去。”王布衣心中期待,他的步伐不由加快,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在一个个迷宫通道中穿梭。 王布衣找到的破解之法就是这个,更快的经过迷宫,以便增加遇到赵绫鱼的机会。 甚至王布衣想,哪怕是遇到赵峰觉也好。 凭借神念御剑这张底牌,王布衣拼命一搏,也未必不是赵峰觉的对手。只要冒险将赵峰觉斩杀,那无形中,赵绫鱼也就安全了。 但王布衣不知道,乱星楼中的银面人不止赵峰觉一个,幽翎羽也进了乱星楼,甚至银面人三号就在乱星楼的门口,守株待兔! “赵侄女,你天生那等仙体,虽然附带阴阳脸,但能够活到今天,也不像是命薄之人。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若是能够活过今天,他日必当一飞冲天,也好庇佑我的仙途更加顺利和宽阔。” 冯来凤呢喃,他比谁都了解乱星楼的厉害之处,所以没有像王布衣那样,在乱星楼中狂奔,而是闲庭信步般。 至于能否遇见赵绫鱼,要看机缘和运气了。 冯来凤一想并非要出去,反正是在乱星楼中瞎猫碰耗子,于是将手中的罗盘收了起来,漫无目的地在迷宫中行走。 “大小姐,还有那个人,你们就祈祷不要碰到我吧!” 赵峰觉眼中迸发出凶光,杀气腾腾。 他已经做好随时杀人的准备了,因为不管是赵绫鱼,赵老,还是王布衣,都列在了他的必杀名单之中! 幽翎羽,她一声不吭,宛若一头羚羊,在通道中飞速前进。 不知为何,还是她想到了什么,脚下的速度不由又加快了一倍。 “绫鱼!” 突然间,一道响亮的声音,突然回荡在乱星楼中,也打破了乱星楼的死寂! 几乎是瞬间,所有的步伐,为只一顿! “有人叫我?!” 幽翎羽和赵绫鱼同时一顿! “不好,是赵峰觉在叫我!” “不对,应该是头儿在喊大小姐的名字!” 幽翎羽和赵绫鱼又同时想到。 “怎么回事!我何时叫赵绫鱼了?”赵峰觉本身更是一愣,刚才那道声音,竟然和赵峰觉的声音一模一样,而赵峰觉本身,却并没有开口! 旋即赵峰觉警悟,有人在乱星楼中,似乎有什么打算,但是此人暂时敌友不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绝对擅长“口技”! 但只有赵峰觉这样想,因为在其他人听来,那就是赵峰觉的声音! 此时是旁观者迷,当局者清! 除去赵峰觉本人知道这不是他的声音以外,还有一人,那就是王布衣! “这样一来,就可以打破死寂的僵局了!”王布衣脸色苍白,但是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若是只有一句话,暂且还看不出王布衣的疯狂和智慧,接下来,才是他的表演时间——只是巧用变音软件! “我在这里!” 王布衣识海中,调出了赵绫鱼的声音记录,通过变音软件说道。 这一声,又是赵绫鱼的声音。 “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了我的声音!”赵绫鱼小嘴张圆,一脸不敢相信。 她方才绝对没有说话,更不会回应“赵峰觉”的话。 可是,有人帮她回答了。 “大小姐?”幽翎羽黛眉微蹙,“怎么会,大小姐怎么会主动回应头儿的话,难道是自投罗网,还是另有目的,亦或者是陷阱。” “不对!” 幽翎羽骤然停下脚步,精致如瓷器的耳朵轻微动了一下,她听出来,前后两道声音完全是同一个方向传来了,而且极为临近!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幽翎羽再次奔跑起来,向着王布衣的方向! “哼,愚蠢!”赵峰觉嗤笑,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第一,你的位置暴露了你!第二,如果真是赵绫鱼,她根本不会回复‘我’的话。除非......” 赵峰觉目光突然一闪,“除非她知道,那不是我!” 赵峰觉身形一转,也朝着王布衣的方向冲去,因为赵峰觉也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赵绫鱼其实和那人在一起! “不管有什么目的,先抓住你再说!”赵峰觉想到。 “你到底是谁,刚才那不是我说的话!” 突然间,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同样是赵绫鱼的话,却不在同一个地点发出的,更不是赵绫鱼发出的! 这一下,浓雾更浓。 赵峰觉一下子愣住了,完全呆在了那里。 他不知道,这道声音到底是不是赵绫鱼本人说的话,也不知道那个口技高手,是否拥有可以变化声音位置的方法。 而事实上,王布衣确实有一个小技巧,可以让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同一个地方发出的。 但还有另一原因,那就是......王布衣现在是穿墙而行,他没有遵循迷宫的通道走,而是直接击穿墙壁,跨越而行! 所以王布衣走的是直线,比任何人要快。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是敌是友?”赵绫鱼不顾赵老的阻止,喊了一声。 这一声,没有暴露赵绫鱼的位置,反而让迷雾更浓。 因为别人不知道,这到底是赵绫鱼的声音,还是王布衣的声音。 倒是王布衣眼睛一亮,因为他知道,这道声音就是赵绫鱼的声音。 “该死!”赵峰觉勃然大怒,他被人耍得晕头转向,这才发现,其实他一直小瞧了别人。 “头儿,你在哪里?”幽翎羽喊道。 “翎羽!”赵峰觉眼睛一亮,他们现在也毫无顾忌,因为有了王布衣这道迷雾,真真假假,也不怕暴露自己的位置。 “原来幽翎羽也来了。”王布衣嘴角一翘,现在赵绫鱼,赵峰觉,幽翎羽他们的大体位置,王布衣都知道了。 当然,王布衣也不可能让赵峰觉他们安心交谈的,王布衣经常横插一棍,放出迷雾弹,让对方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话。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王布衣一计是搅浑了乱星楼,但他自己却是“众人皆醉我独醒”! “就在前面了!”王布衣目光火炬,根据听声辨位,赵绫鱼应该就在附近。 “轰!” 王布衣轰开了一道墙壁,见到了一道倩影,似乎魂牵梦萦。 “绫鱼?不对,翎羽?”王布衣看见眼前的倩影,惊疑地叫道。 “你说我是绫鱼,还是翎羽?”脸戴银色面具的女子笑了。 另一边,赵峰觉也见到了一个女子,同样脸戴银色面具,身旁并无赵老! 翎羽,绫鱼,谐音一样。 原来幽翎羽本是个孤儿,在幼儿时期,被赵绫鱼的父亲赵高收养了。 那是一个冬天,大雪纷飞,幽翎羽蜷缩在襁褓里,身上只有一个玉牌,证明她的身份——幽! 那时,赵绫鱼也已经一两岁了,赵高取绫鱼的谐音,给幽翎羽取了一个“翎羽”的名字,只是幽这个姓,除去赵高,和幽翎羽本人,赵府上下再无他人知道。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你是乌龟我是蛋(求收藏) “你是幽翎羽!”王布衣惊呼一声,旋即脸色一变。 翎羽,姓幽,除去赵高和幽翎羽自己知道外,再知道的人,就只有那晚的盗贼了。 王布衣这一叫,幽翎羽便是闭上眼睛,也能猜出王布衣的身份了。 “你是......乌龟王八?”幽翎羽明眸忽闪,一脸讶然。 她怎么料到,当日一起盗空张家宝库的小毛贼,竟然会在乱星楼撞见。 “你,你偷东西,偷到城主府来了?”幽翎羽眨眨眼睛,狡黠而可爱。 “哦,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准备偷完张家和城主府,要转移阵地了。”王布衣瞅见幽翎羽面具后,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心底发虚,目光飘忽起来。 骤然间,寒芒一闪,幽翎羽一瞬冲到跟前,手中匕首如同灵蛇出动,划破了王布衣的夜行衣! “幽翎羽!” 王布衣身形暴退,被幽翎羽突如其来的袭杀,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在官道上杀害剑老三他们的可是你!”幽翎羽喝问,声音脆响,宛若山泉和岩石的叮咚奏响。 “那是正当防卫!” 王布衣急忙解释,同时连连倒退,背后一下子靠在了墙壁上。 “那晚睡在屋梁之上,骗我盗空张家宝库的人也是你?!”幽翎羽目光尖锐,两只匕首如同蛇之毒牙,刺向王布衣的左右胸腔。 “夜黑,没认出你。” 王布衣见左右袭来的匕首,额角冒汗,他目光一闪,双手猛拍墙壁。 “咚”的一声,墙壁颤动,而王布衣竟然贴着墙壁飞了上去,好似一条贴壁游行的壁虎! 幽翎羽一愣,脚尖在墙壁上轻轻一点,曼妙而灵巧的身形顿时翻越而起,一双匕首如影随形。 “砸毁神兵阁,火烧灵药楼,陷害我们银面人的人也是你?” 幽翎羽说着,手上却犀利无比,丝毫不放过王布衣。 王布衣身形腾挪转移,在不大的空间内,将神秘步法应用到极限,这才身过花丛,片不沾衣! 他不断闪躲,幽翎羽的匕首硬是没有碰到王布衣的衣服。 “你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不还手!”幽翎羽娇叱一声,气了,攻势更加凌厉。 “因为你没有杀意。”王布衣突然道。 不知为何,那晚也是,王布衣对幽翎羽,心中生不起一丝杀意。 他没法对她下杀手。 “你!” 幽翎羽突然顿住,一双明媚的眼睛,惊诧地看着王布衣。 “你,到底是谁?”一张银灿而冰冷的面具后,绝美的面靥,宛若一泓春水荡化开来,那是如此明媚动人。 幽翎羽的声音柔和下来,冰封的心,似乎动了一根弦。 “王布衣,我的真名,我的真容!”王布衣接下面罩,一张清秀的面孔,一道灿烂阳光的笑容。 好一个少年郎,纯真而质朴,犹如春雪融化后,钻出土的嫩绿草芽儿。 “真不像你,糟蹋了这一个皮囊。”幽翎羽“噗嗤”一笑,又撇撇嘴道。 “是吗?”王布衣笑容灿烂,一口牙齿雪白,他站在通道的尽头。 “轰隆隆!” 通道突然转动,王布衣站在的通道和其他通道接合,身形消失不见了。 “你,喂!” 幽翎羽冲上前去,结果留给她的只有一堵墙。 “下次再和你探讨皮囊的问题,好好保重。”墙壁的另一边传来王布衣嬉笑的声音,旋即脚步声远去。 “王布衣!”幽翎羽银牙紧咬,美眸一瞪,“我幽翎羽记住你了,下次一定要在你身上多开几个血窟窿!” 与此同时,赵峰觉遇到的,头戴银色面具的女人,自然就是赵绫鱼。 “赵峰觉!” 在赵峰觉愣神的瞬间,一道犀利的劲风直袭赵峰觉的后脑勺! 若是抓中,头颅之上必然留下五个血窟窿。 “鹰爪功赵老!” 赵峰觉喝道,猛地转身,一掌拍去。 “砰”的一声,赵老倒飞出去,赵峰觉的手掌轻微一颤,手掌心留下了五个血窟窿,流出鲜血。 “赵老,看来你是大小姐了!”赵峰觉浑然不在乎手掌上的伤势,站在中间,瞥眼两边的赵绫鱼和赵老。 “哼!赵峰觉,没有想到,竟然还是被你找到了!”赵老冷哼一声,五指鲜血淋漓,挖去赵峰觉手掌一点皮肉的同时,他的指甲也全部折断了。 “大小姐,我倒是好奇,你怎么戴上了银面人的面具?”赵峰觉没有理会赵老,而是望向戴着银色面具的赵绫鱼。 “没必要和那个女人的走狗说明白!”赵绫鱼目光一闪,顿时厉叱一声。 银色面具,自然是王布衣的主意,让赵绫鱼戴上,关键时刻也许可以鱼目混杂。 如果不是赵绫鱼戴上了银面人的面具,赵峰觉也不会有一瞬间的愣神,让赵老偷袭成功。 “哈哈哈,性格还是如此的刚烈!”赵峰觉不怒反笑,“你的那个会‘口技’的朋友呢,为什么没有出来,还是说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你别说,让我猜一下,他一定还在找你们吧,而且就在附近!”赵峰觉猖狂地大笑。 “知道吗?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你那个朋友就是!我和翎羽的对话,存在一种特殊的暗号,而他不知道,每次释放迷雾的时候,却将反而将自己的位置暴露了!” 赵峰觉说道,他竟然反转劣势,利用王布衣起来。 赵峰觉猜测,王布衣定然得知了赵绫鱼的位置所在,所以上演了一场螳螂捕蝉的戏码。 结果,王布衣遇到了幽翎羽,而赵峰觉则找到了赵绫鱼! “赵峰觉,你狂妄自大的性格还是没有变,就让我看看你的铁砂掌退步多少了!”赵老叱道,腿脚一蹬,身形立即冲了过去。 “哈哈,老家伙,我倒好奇你一只独脚的老鹰,如何凶的起来!”赵峰觉大笑起来,迎向了赵老。 “砰!” 铁砂掌对战鹰爪功! 赵老独臂一个,鹰爪功依旧犀利,劲风凌冽,如同朴刀一般。 五指劲力超强,好像五口雪亮的朴刀落下,向着赵峰觉的头颅罩去。 “铁砂掌!” 赵峰觉将铁砂掌催动到极致,手掌心有一片乌光流转,如同金属般,和赵老的鹰爪功碰撞到一起。 “铿!” 一阵金属颤鸣的生硬,分明是血肉手掌碰撞,却隐约有火光迸溅。 “赵老,你老了!” 赵峰觉狂笑,另一掌狠狠砸在赵老的胸腔上。 结果“咔嚓”一声轻响,赵老“噗”得吐出一口血雾,肋骨立即断了两三根,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一个身体走下坡路,断去一臂的炼筋期赵老,一个却是正值身体巅峰,武力强盛的换血期高手赵峰觉,胜负眨眼间分晓! “砰”的一声,赵老往墙壁上一撞,再吐了一口血,脸色煞白,一根肋骨已经插进了肺叶中。 “大小姐,快走!”赵老叫道,说话间,不断咳血。 “走不掉!” 赵峰觉大喝一声,弃赵老不顾,直往赵绫鱼那里去了。 “大小姐,快走!”赵老立即扑了上来,死死抱住了赵峰觉。 “找死!” 赵峰觉目光凶戾,抬起手掌,对着赵老的天灵盖猛地拍了下去。 “噗!” 赵老猛吐一口血,整张脸的青筋暴起。 “赵老!” 赵绫鱼尖叫道,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快走!!” “老家伙,安心走吧!”赵峰觉狞笑,赵绫鱼那边是条死胡同,她捶打墙壁,一双素手血肉模糊,泪花沾襟。 “咔嚓”一声,赵峰觉铁砂掌拍在赵老的脸庞上,赵老的鼻梁直接陷了进去,面孔溅血,整张脸都坏掉了。 赵老死了,赵峰觉手段残忍,让赵老死相很惨。 “赵老!”赵绫鱼歇斯底里地叫道。 “哈哈哈,大小姐,绝望吧!现在没有人能够......” 赵峰觉露出残忍的笑容,“救你”还没有吐出口,“轰”的一声,通道一侧的墙壁炸裂,土石迸溅,一道清秀的少年郎出现。 “是你?!”赵峰觉瞳孔骤然一缩,然后笑了,“凭你,也想阻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王布衣笑容灿烂,却格外的冰冷! (噗,这一章题目完全是胡诌的,大家不要在意,大家不要在意...主要还是太喜欢王布衣和幽翎羽这个“乌龟王八蛋”的梗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螳螂捕蝉雀在后(求收藏) “少年,自信是好,可惜不要自误!” 赵峰觉笑容一收,脸色格外狰狞,额角暴起如蚯蚓般的青筋。 他一步步走去,脚步踏在地面上砰然作响,宛若天神擂鼓,每一下敲打在王布衣等人的心脏上。 赵峰觉大步流星,浑身血气翻腾,如同龙虎。 “死来!” 突然间,赵峰觉猛踏几步,身躯一跃而起,一掌劈向王布衣。 铁砂掌! 这一击,空气仿佛被劈开,一道铁斧横空斩下。 王布衣和赵峰觉交过手,知道他铁砂掌的厉害,于是避其锋芒,翻手向身后的蟒月弓取了下来,捉在手中,以此对抗赵峰觉的铁砂掌。 “啵!” 一声空气击破的闷响,在赵峰觉的铁砂掌砸下来的瞬间,王布衣施展神秘步法,身形腾挪,避开了赵峰觉的那一掌,然后手中的弓猛地劈过去。 蟒月弓的弓体是寒潭底的玄铁打造,远胜一些所谓的神兵利器,更比赵峰觉的铁砂掌强。 王布衣一弓砸过去,赵峰觉身上不紫也青。 “乌龙甩尾!” 赵峰觉腰板一扭,整个人好似一只陀螺,旋转过来,一条腿鞭紧接着刷了过来。 王布衣目光一闪,手掌翻转,弓体的角度一变,立即将赵峰觉的腿扣在了里面,向前一拉。 与此同时,王布衣的腿脚抬起,狠狠地踹在了赵峰觉的腿上。 “哼!” 赵峰觉闷哼一声,只感觉腿脚一阵剧痛,好似铁锤砸在了上面。他立马将计就计,身形悬空,手掌在地上一拍,双脚踢了过去。 腿风猎猎,让王布衣脸色一变。 “旋转!” 王布衣双手抓紧蟒月弓,猛地一旋,赫然将赵峰觉犀利无比的脚势困在了蟒月弓中。 王布衣拉开弓弦,对准赵峰觉一弹,顿时一支气劲飞了出去。 “气劲!” 赵峰觉寒毛倒立,敏锐地察觉到了那支由蟒月弓射出的无形之箭。 他双手撑地,身躯在空中一扭,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气劲。 “嘿,趁你病,要你命!”王布衣嘿笑一声,手上攻势更猛,连连开弓,一支又一支的气劲飞出,射向赵峰觉。 因为王布衣战斗天赋的惊人,以弓为武器,打得赵峰觉出其不意,占据了上风。 王布衣立即抓住机会,掌握战斗节奏,想要趁机了结赵峰觉。 “该死。” 赵峰觉心中的危机爆棚,铁砂掌催动到极致,十根手指都冒出乌光。 “噗”的一声轻响,赵峰觉双手紧抓地面,十指竟然抓进地面,然后猛地一掀,一块块石板从地面掀起,飞向王布衣。 “砰”,“砰”,“砰”几声,石板和气劲撞到一起,结果气劲消失,石板也裂开几块,挡住了王布衣的视线。 “不好。” 王布衣心里咯噔一声,战斗瞬息万变,胜负也许只在这一瞬间。 “猛龙过江!” 赵峰觉双手再一抓地面,身形向前猛地窜去,一个鱼贯而出,摆脱了王布衣的蟒月弓纠缠。 一个回合,在十几息间结束。 王布衣和赵峰觉下意识的分开,凝重地注视着对方。 赵峰觉双眼一眯,目光落在在了王布衣手中,那个黑乌乌,毫不起眼的蟒月弓上。 弓常见,但像王布衣那样近战用弓的却极为少见,至少赵峰觉没有遇到过,所以吃了一个暗亏。 只见他换血期的高手,正处于三十来岁的巅峰时期,却被一个弱冠不及的,只是肉身境炼筋期的少年,弄得灰头灰脸,不由升起几分恼火之意。 王布衣倒是淡然,《常清静经》自动运起,平静我心,让他对敌的时候,头脑更加清楚,思路更加通达。 同时还得益于《太玄御剑术》。 要不然,除去惊人的战斗天分外,王布衣如何使用弓弦,让一个换血期的高手吃瘪。 不过一旦让赵峰觉适应了和弓的近身战,王布衣将立即陷入一场苦战。 “你得意不了多久!”赵峰觉的目光冰寒,就要再次冲过来。 王布衣目光闪动,双脚连续踢动,先前倒塌的墙壁的碎石,如同炮弹般射向赵峰觉。 “小道尔,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赵峰觉大喊道,面对空中并排飞来的碎石,他舞动手掌,一一将其击碎,打落。 等到所有碎石全部解决,王布衣已经拉着赵绫鱼站在了死胡同那里。 “哼,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赵峰觉冷笑,不断逼近。 “是吗?” 王布衣嘴角露出一丝邪意的笑容。 “难道?”赵峰觉一愣。 突然间,通道转动,他们所在的通道,突然裂成了两个部分。 王布衣所在的通道,转向了别处,而赵峰觉的所在的通道,则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你竟然打这个算盘,休想得逞!”赵峰觉怒吼道,“砰”的一声冲了过去。 “你过不来。”王布衣站在那里,手持蟒月弓,爆发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忽然,王布衣手臂上的肌肉一块块隆起,澎湃的劲力爆发,他连续开弓。 “嘣”,“嘣”,“嘣!” 弓弦连响三声! 三道气劲,一起飞了出去。 “没用的,射不中我!”赵峰觉翻身躲避。 “你太自恋了。”王布衣笑了,大声讥讽道。 结果“轰隆”一声,旁边的墙壁被气劲射穿了三个洞,朝着赵峰觉轰然倒塌,压了过去。 “吼!” 赵峰觉发出怒吼,连续拍掌,那比磨盘还大的墙壁硬是被击成了数块,“砰砰”落在了旁边。 赵峰觉破墙而出,王布衣和赵绫鱼却早已经不见了。 “赵绫鱼!”赵峰觉大吼,追上过去,铁砂掌一拍,那堵墙壁立即破开了一个大洞。 等到赵峰觉钻进去,却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时赵峰觉才想起,他所在的通道已经转了一个方向,王布衣和赵绫鱼此时应该在左边,右边,甚至后边的墙壁后的某个通道中。 “啊!可恶!!” 赵峰觉怒吼,整个人狂暴起来,如同人形拆墙机,铁砂掌连连拍出,打碎了一堵又一堵的墙。 这时,寒光一闪,赵峰觉顿时惊醒,身形一侧,一道剑光擦身而过! “剑气!?不对,是剑气雏形!” 赵峰觉瞳孔骤然收缩,他身前的墙壁被那道剑光削成两半,切口平滑如镜。 一个中年人出现在通道尽头,面容威严,手持寒水剑,正是凤山城的城主——冯来凤! 刚才那一击,正如赵峰觉所说,是剑气雏形!是冯来凤借助寒水剑的锋利,撕裂空气发出的! “在别人家中大肆拆墙,总要付出一点代价,就留下你那不值钱的狗命吧!”冯来凤平静地说道。 “不要太狂妄了!” 赵峰觉大吼一声,双手快速在身前的墙壁上拍了几下,然后铁砂掌贴在墙壁上,双臂一振,全身劲力提了上来,向前奋力一推。 “轰!” 土石飞溅,灰尘扬起,一大块墙壁竟然被赵峰觉推了下来,向冯来凤飞去。 “只会耍一些小花招!”冯来凤手臂一抖,随手甩出一道剑花,持着寒水剑杀了过去。 另一边,王布衣手抱赵绫鱼飞速逃亡。 “布衣,赵老死得好惨!”赵绫鱼在王布衣的怀中,泪眼婆娑,想起为保护她而死的赵老,悲伤无比。 “放心,我会为赵老报仇的。我和那个银面人,迟早会有一战!”王布衣沉声道。 但目前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王布衣抱着赵绫鱼,无法和赵峰觉大战,乱星楼中危机四伏,说不定还有哪些银面人同党,潜伏在这里。 王布衣始终感觉背后悬着一把利剑,有种刺痛,危机还没有解除。 现在最重要的,摆脱赵峰觉,逃出乱星楼! “可是这样能出去吗?”赵绫鱼眼角沾着泪花,一脸担忧。 “能!” 王布衣破解这个迷宫的方式十分暴力。 暴力,但简单有效。 他直接一条直线向前冲,见到墙壁也不管,直接一脚踹过去,踢出一个大洞然后通过。 冯来凤恐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用这种方法破了乱星楼。 冯来凤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心疼得掉泪,因为这个乱星楼的造价可不便宜。 “轰!” 乱石飞溅,一堵墙被踹开一个大洞,一只脚伸了出来,随即怀抱曼妙少女的少年走了出来,他们正是王布衣和赵绫鱼。 “出来了。”王布衣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出来了?”赵绫鱼一愣,眼光四处打量,分明还身在乱星楼中。 “确实是出来了。”王布衣笑容更加灿烂,他招呼赵绫鱼一声,叫她抱紧他,然后双腿一蹬,身形顿时跃起,猛地撞向一面“墙壁”! “啊!”赵绫鱼尖叫一声,双手抱紧王布衣,眼睛紧闭上了。 “砰”的一声,没有想象中的头破血流,那面“墙壁”竟然像纸糊的一样,轻松破开。 “有人出来了!” 一直潜伏在乱星楼外,如同阴沟里的毒蛇的银面人三号,眼底立即闪过一道阴毒的目光。 他看见,乱星楼的一侧窗户破了开来,一个少年抱着少女跳了出来。 “是大小姐~!”银面人三号嘴角牵起一丝邪恶的笑容,藏在手袖中的两个银色短棍,轻微颤抖,蠢蠢......欲动!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张冯二家有仙秘(书已肥) “铮!” 银面人如同猛虎下山,从一处屋檐上奔了下来,双手双脚在屋顶上狠抓一下,肌肉跟弹簧似的,绷紧和收缩,身形“咻”的激射出去。 同时,几十片瓦片“嗖嗖”向后方倒飞出去,像是一道道暗器划破夜空。 “纳命来!” 银面人暴喝一声,身躯向前扑去,双臂从左右两侧砸向王布衣的太阳穴。 此时,银面人的手臂和王布衣分明隔着两尺远,两道银光突然从银面人的手袖中射出,如同银蛟出海,瞬间横过两尺距离,砸向王布衣的太阳穴。 “不好!” 王布衣大吃一惊,刚才破乱星楼出来,竟然遭到银面人的袭击。 银面人嘴角咧开一丝狞笑,脑海中已经浮现王布衣头破血流的景象,然后他劫走赵绫鱼扬长而去,回到高山城赵府,享受丰厚的奖励。 可事不遂人愿,银面人瞳孔骤然一缩,两道玉光从王布衣的身侧腾起,在他脖颈处轻轻一绕。 银面人只感觉眼前一花,旋即天空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旋转,他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剑......仙?”银面人眼睛猛地瞪圆,一道念头在心中惊鸿闪过,此时已经生机尽断。 “噗!” 银面人的头颅被两口蛇牙匕绞断,飞出去后,无头尸体立即扑地,脖颈碗口大的伤疤“哧”地往外冒血。 一滩血浸到了王布衣的鞋底,但他仍然面不改色。 “御、御剑飞仙,你,你果然是仙徒。”赵绫鱼在怀里一呆,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王布衣神念御剑,轻松斩杀敌人了。 一种无敌的念头,不知不觉,深深植入在赵绫鱼的心中。 “恩,算是吧。”王布衣支吾一声,也没有解释清楚,《常清静经》和《太玄御剑术》是他最大的秘密,当初和哑女保证,又怎么可能轻易说出来。 不过王布衣就算告诉赵绫鱼也无碍,太玄宗距离凤山城,也不知道隔了多少个十万八千里。 赵绫鱼也不知道《常清静经》和《太玄御剑术》,竟然是太玄宗的无上仙经——《太玄经》的分卷! “你知道冯铃的闺房所在吗?我们去那里躲上一躲。”王布衣道。 估计今晚,也就冯铃的住处比较安全,冯来凤必然派重兵把守。 “冯铃妹妹的闺房......”赵绫鱼目光闪烁一下,抬起手,为王布衣指路。 夜凉如水,清冽中,荡漾着冰冷的杀意。 一场杀戮,无声无息地开始,然后无声无息的结束。 翌日,一阵飓风席卷凤山城,城主府大力整顿凤山城治安,全力绞杀邪火教余党。 城里的老百姓,多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邪火教?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诶,你这就孤陋寡闻了,邪火教在附近几个郡很猖獗。” 何止风雷州的几个郡,附近几州都闹得厉害。只是一州范围太大,消息难以传到凤山城这个小山城。 “听说张家的宝库被盗,灵药楼被烧,以及迎宾客栈的血案,皆是邪火教所为。” “这么厉害,那晚上可不能外出了。” “嘿,你晚上还外出?昨晚一众邪火教的教徒,杀进了城主府!若不是城主大人发威,将一众邪火教的教徒屠尽,连头目也伏诛,恐怕城主府,乃至整个凤山城,都要血流成河了!” “没想到,邪火教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他们来凤山城作甚,一座小小的山城,有什么值得他们光顾的。” 几个百姓唏嘘不已。 正巧,重伤而逃的赵峰觉经过,差点没有暴起杀人,将那几个嚼舌头的老百姓击杀,头颅割下来堆在桌子上。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连平日里的银色面具也摘了下来,面具后是平淡无奇的脸孔,一条拇指长的疤痕在左脸颊上。 “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那个冯来凤这么厉害,似乎还和主人是旧识。”赵峰觉愤恨低语,他捂着臂膀,那里有深刻见骨的重伤。 最后若不是赵峰觉机灵,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命会留在乱星楼,冯来凤的实力实在是强。 “忍一时,风平浪静。”幽翎羽轻语,她倒没有受伤,及时逃出了乱星楼,没有撞见冯来凤。 “哼,冷血的女人,见我重伤也不扶上一把。这次的任务失败,都怪你和三号,一个冷血无情,一个急功近利,怎能成事!”赵峰觉斜睨了幽翎羽一眼,在心中腹诽。 不过赵峰觉没敢说出来,他估计一明说,下一刻他身上就插着两口匕首了。 “任务失败,继续行动吗?”幽翎羽问道。 “还行动个屁啊!”赵峰觉骂道,他见幽翎羽目光一寒,旋即改口,“报告给主母吧,此行四个银面人,只剩下我们两个,十五个铁面人,死掉了九个,还能怎么办。” 最主要的是......赵峰觉想起了昨晚那个持剑的男人,心底不由一寒。 冯来凤! “冯城主到底什么来了?” 百姓的茶余饭后的话,总是没有个尽头,声音又起。 “嘘,你可知道,这冯城主神通广大,还真来历不小。” “具体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冯来凤在十几年前来到凤山城,一击便击败了那时的城主,成为了新一任城主,并且做到了现在。” “你说凤山城这么一个小山城,为什么冯城主会来这里当城主呢,以他的实力,即便是在青云县的县城当城主也绰绰有余,难道凤山城真有什么秘密?” “凤山城有什么秘密,我在凤山城住了几十年也不知道,但是还有个蹊跷的地方,那就是张爵!” “对,张爵好像早冯来凤几年来到的凤山城,一来就成了凤山城的首富!” 他们议论着,给赵峰觉带来了灵感。 “张爵?!”赵峰觉眼睛一亮。 “怎么了?”幽翎羽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找到了一个盟友而已......”赵峰觉冷笑起来。 ...... 城主府,冯铃的闺房。 气氛沉寂的可怕,缠绕着绷带的赵绫鱼坐在一旁,冯铃一脸骄横,而王布衣则是浑身是伤。 这伤,来自冯铃。 “哼,淫贼,小偷!”冯铃娇蛮地小声道。 “冤枉,我都解释过了,那些全是误会啊!”王布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续袭胸事件,偷寒水剑事件之后,王布衣又多了一个偷窥罪,擅闯少女闺房罪。 “小铃,你真的误会王布衣了。”赵绫鱼看不过去了,小声发言。 结果引来冯铃更加剧烈的批判,指责王布衣,甚至最后得出了结论,赵绫鱼被王布衣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 “一切等城主回来再说吧。”王布衣叹了一口气,他看眼赵绫鱼脸上的绷带,琢磨着也可以拆下来了。 乱星楼,迷宫深处。 乱星楼被王布衣和银面人折腾的一片狼藉,但这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这里,没有被发现和破坏。 冯来凤手持寒水剑,站在一扇古朴无华的石门前。 石门上,存在一片树叶的符号,树叶纹络清晰。 “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和仙门联系了,希望这次将阴阳灵体的消息传回去,仙门能够重视起来,早点派仙徒过来,将赵绫鱼接走,以免夜长梦多,另外将另一件事落幕,那多半只是个传说......” 冯来凤叹口气,取出一片青金打造的树叶,印在了石门的树叶纹路上。 “咯吱”,石门缓缓打开。 与此同时,张府。 宝库最深处,这里有张爵最大的秘密。 “嗤”的一声,石壁翻转,一脸憔悴的张爵从石壁后走出。 “砰”,石壁再次关上。 “几年前仙使都应该到了凤山城,可是为何今日还没有来。我已经在这小小的凤山城呆了多少年了,甚至已经娶妻生子成了家,就是为了那一缕虚无缥缈的传说。”张爵收起一面幽绿的骷髅令牌,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美丽而不可方物(求收藏) 张家,迎来了二个煞星! 自从王布衣杀掉两个供奉,一部分供奉被张侯带走,查找三百年雪参的下落,剩余的供奉,甚至包括了鬼叔在内,都在围剿银面人的一战中,全部陨落! 现在的张家,根本就是一张纸老虎,府内毫无高手镇守,赵峰觉和幽翎羽直出直入,毫无阻拦。 张爵一出宝库,从暗到明,一片明亮的天光洒进来,他的双眼微微眯起,感觉在白亮的光芒中,似乎有两张脸在晃动。 张爵定睛一看,两张银灿灿的面具。 银面人! 张爵心中顿时一突,眼底闪过一丝惧意,又旋即又被怒火冲开。 “邪火教的教徒!” “可恶,谁是邪火教的教徒!”赵峰觉心中立即腾起一股无名之火,各种在五脏六腑烧,他这次不仅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被莫名其妙地按上了各种罪名。 这要是传到主母耳中,甚至赵高闭关而出后,后果可想而知。 “这个,送给你!”赵峰觉强压住怒火,随手将手提的包裹甩给了张爵。 张爵没接,那包裹“咕噜”一声掉在地上,一颗人头滚了出来。 “鬼叔!” 张爵眼睛差点没瞪出血,谁会知道包裹里面竟然是鬼叔的人头。 “鬼叔啊,你们,你们!”张爵收敛起鬼叔的人头,身形颤抖,望着平静的两个银面人,恨不得扑过去和他们撕咬。 “你看仔细,这个人脖子后面是冯家的烙印!”赵峰觉冷声说道。 “什么?冯家的烙印?!”张爵拎起鬼叔的头颅,一瞧后脑勺,身形顿时一晃,险些跌倒在地。 “怎、怎么可能!”张爵脸色“刷”的一下苍白,身体摇摇晃晃,前三步后三步。 “我说怎么冯来凤的剑法,和鬼叔的刀法有点相似,原来是一家的。”赵峰觉看似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 “轰隆”一声,张爵脑袋嗡鸣作响,一道晴天霹雳落在识海中。 这个给张爵的打击太大了,没想到,他的心腹,竟然是冯来凤安插在他身边的暗子! “八年,整整八年!”张爵惊怒疑交加,最后爆发出大笑声,“哈哈哈哈,活该我张爵,为鬼灵门的外门执事这么多年,干尽丧尽天良的事情,现在遭到报应了!” 赵峰觉见张爵癫狂的大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是第一份礼物,第二份礼物是这个。” 一张白纸展开,上面是粗略的画像。 “他是?”张爵不愧是鬼灵门的外门执事,在红尘中磨砺多少年,很快冷静下来,目光落在赵峰觉张开的纸卷上。 纸卷上,是一个笑容灿烂,身背玄弓的少年郎,秋意冰寒,他却只穿着一件春衫。 这少年郎,笑容灿烂而明亮,只是落到赵峰觉和张爵的眼里,显得格外让人痛恨。 “他是所有事件的源头,盗你宝库的是他,放火烧你灵药楼的也是他,还有误导你,陷害给我们,导致你我血拼的也是他!”赵峰觉的牙齿咧了开来,犬牙尖锐而森寒。 “全是他!”张爵眼底涌动着冰冷的寒芒! “噗嗤”,幽翎羽突然笑了起来,素手掩住了樱桃小口。 这声笑,太突兀了。 赵峰觉和张爵二人都在愤恨,恨不得喝王布衣血,吃王布衣肉,幽翎羽却在这个时候笑了。 “你笑什么!”张爵和赵峰觉的目光同时落在幽翎羽身上。 “唔,没什么,我看你宝库门上的‘乌龟王八蛋’还在啊。”幽翎羽模样很可爱,在银色的面具后面,吐了吐小香舌。 因为她是罪魁祸首,宝库门上的“乌龟王八蛋”,有她的一份。 这种感觉很奇异,明明是罪犯,却在受害者面前装无辜,有种别样的刺激。 “王布衣这个大混蛋,难怪喜欢做坏事,果然很刺激。”幽翎羽吐了吐舌头,瞅见受害者张爵愁眉苦脸地模样,心里笑翻天了。 “这可恶的小混蛋,小杂种!”张爵双目紧紧盯着纸卷,王布衣的笑容,落在他眼里,格外可恶。 张爵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吃王布衣的肉,喝王布衣的血。 “我凭什么相信你!”张爵突然说道,他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 “很简单。”赵峰觉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因为我们都是受害者!” ...... 直到正午,冯来凤才从乱星楼中出来,回到了房间。 这时,王布衣,赵绫鱼,冯铃等人,全部在等他。 “时间也差不多了。”王布衣起身了,走向赵绫鱼。 “要,要拆了吗?”赵绫鱼带着颤音,柔弱的身躯轻微颤抖。 要拆开绷带了,意味着即将面对事实,是成功的喜悦,还是失败的绝望,赵绫鱼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说实话,王布衣在她的心中,宛若仙人般的存在,如果王布衣也医不好赵绫鱼的阴阳脸,那她可就真的绝望了。 “放心吧。”王布衣声音柔和,双手轻轻搭在了赵绫鱼的香肩上。 “哼!趁机沾绫鱼姐姐的便宜!” 这一幕落在冯铃眼底,立即引来了谴责。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王布衣和赵绫鱼亲近,冯铃心中很不是滋味。 “也就绫鱼姐姐这个大傻瓜,相信这个大骗子,小偷加淫贼的话!”冯铃心中小声腹诽。 “谢谢你。”赵绫鱼轻语一声,感觉到香肩上一双手的热度,心里逐渐平稳下来。 不一会儿,赵绫鱼不再颤抖,不再紧张。 “要开始了。”王布衣道,他的双手离开了赵绫鱼的肩膀,开始小心翼翼地拆绷带了。 “沙沙......”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绷带一点点落在了地上,露出了赵绫鱼的真容。 “怎、怎么样?”赵绫鱼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她不敢睁开眼睛。 王布衣一愣,然后说道:“拿,拿一面镜子给你看看?” “别,你,你先帮我看看。”赵绫鱼内心忐忑不安,低垂的螓首微微抬起,细微纤长的睫毛,轻微的颤抖。 “赵绫鱼!” 王布衣呼吸一滞,看着赵绫鱼的脸容,顿时愣神了。 纤细的睫毛,如同青鸟张开了翅膀,在眼帘上撒下一片阴影;青黛色的眉毛,宛若春风中的柳枝,迎风舒展;眼帘睁开,一双眸子犹如冰山下不化的仙湖,水雾袅袅,有种说不出的灵动。 琼鼻挺翘,樱唇粉嫩,可爱极了。 这比喻的极为恰当,王布衣心想,这不就是大自然的杰作吗,神灵最为完美的雕琢。 钟灵神秀,也不过如此。 阴阳脸,阴阳,代表自然,谁会知道,一张阴阳脸下,竟然是如此绝美的容颜。 “北方有佳人,倾城又倾国。”王布衣惊叹,脑海里闪过一道倩影,那是幽翎羽。 也只有幽翎羽可以和恢复容貌的赵绫鱼相媲美,冯铃和李秀儿固然好看,但还少了一丝什么,与之相比也逊色了一些。 这时,王布衣又想起了一道绝代天下的身影。 “也只有她,胜过赵绫鱼。”王布衣喃喃,神色有些恍惚。 哑女的音容笑貌,在王布衣的脑海里浮现。 “绫,绫鱼姐姐,你,你好漂亮!”冯铃发出惊叹,同时心里生出一丝小小的嫉妒。 不过性格直率大方的她,真心祝福赵绫鱼能够恢复容貌。 “我,我好了吗?”赵绫鱼惊疑不定,直到接过王布衣递过来的铜镜,望着镜子里的容颜,一下子愣住了。 “这镜子里的人,是,是我?”赵绫鱼感觉到不敢相信。 往日,铜镜对于赵绫鱼来说,就是噩梦,现在她对铜镜却爱不释手。 “是你,当然是你。”王布衣嘴角翘起一丝微笑。 “真的是我?”赵绫鱼始终有些不信,镜子里的女子实在太美了,和以前丑陋不堪的她有着天壤之别。 “确实是你!”王布衣十分笃定。 确实是赵绫鱼,王布衣用【PS】祛除阴阳脸的同时,也将赵绫鱼脸上原本的一些瑕疵,顺手【PS】掉了,所以赵绫鱼的面靥比以前更加好看,看起来几乎完美无缺。 “我,真的是我。”赵绫鱼甩开铜镜,惊喜地扑倒王布衣的怀中,“布衣,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是我,我的阴阳脸好了!” “恩,没错,你的阴阳脸好了,变得美丽而不可方物。”王布衣被赵绫鱼的喜悦感染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女儿生的男儿心(书已肥) 宛若神迹! 即便是一叶仙门的外门弟子,也从未见过如此奇迹,神乎其技! “赵、赵侄女,你、你的脸医治好了?!”冯来凤惊呆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赵高动用多少财力,诚请多少名医,也尝试了多少偏方灵药,没有医治好赵绫鱼的阴阳脸,但是王布衣一方见效。 不,不是见效,而是神效,竟然直接医治好了! 冯来凤的目光落在赵绫鱼的面靥上,心思暗赞她的美貌的同时,不知暗忖什么。 “姐姐,这是喜事!”冯铃拉住赵绫鱼,离开王布衣的怀抱,欢快地好似一只百灵鸟。 “铃儿。”赵绫鱼明眸一翻,半叱半嗔,似乎暗自责怪冯铃多事,将她从王布衣的怀里拉了出来。 王布衣一笑,心眼明亮,但也没有说什么。 “绫鱼,既然你的脸医治好了,那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下次再会吧。”王布衣招呼一声,顺手捡起地上的绷带。 “你要走了?”赵绫鱼轻微愣神,急忙问道,“家中有事吗,还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啊,医药费还没有付,要多、多少银两,一副仙药应该不便宜吧。 赵绫鱼竟然慌了神,手慌脚乱的,想要挽留王布衣。 “你的医药费已经支付了,一匹青云驹,可以买我十副药的。”王布衣哈哈笑道,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急忙改口,“你现在落难,欠我的以后再还吧,我现在要走,再不走可就走不掉咯。” 王布衣说的是实话,银面人在他心中,如鲠在喉,咽得难受。 这是一口悬命剑,随时可能落下,王布衣担心自己的身份快要暴露了。 因为王布衣,在凤山城并非秘密,反而十分出名,李家村的第一好汉,相貌清秀英俊,更重要的是拒绝了上学堂,气得老夫子胡子都烧起来了的问题少年。 张爵和赵峰觉只要用心,顺藤摸瓜,定能找到王布衣的真身份。 背弓,跨剑,少年郎。 凤山城不是独此一号吗? 王布衣! 不过王布衣要走,却有些难了。 “神医少侠,你何必急着走呢?”冯来凤的眼睛眯了起来,“不如趁着赵侄女的美意,在这里多住几天。” “什么?”王布衣眉头微皱一下,他看不透冯来凤。 “这个城主,到底什么打算?” 王布衣的步伐停顿了一下,继续前进,正准备抬脚跨过门槛。 “你听不懂吗?” 冯来凤的声音轻飘飘地从他身后传来,王布衣的身形顿时僵住。 杀意! 王布衣瞳孔骤然一缩,皮肉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动真格的。”王布衣心底犯嘀咕,不知道冯来凤到底是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哎呦,我肚子疼,去方便一下。”王布衣突然捂住肚子大叫,额角冷汗连连。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如果回来晚了,我亲自去一趟李家村。”冯来凤笑呵呵的,说不出来的亲近和平和。 事实上,冯来凤贵为城主,是方圆十里职位和权利最大的人,王布衣还真斗不过他。 而且王布衣什么底细,冯来凤对他一清二楚,甚至当年王腾龙来到凤山城,冯来凤已经将王腾龙的底细猜出了一二。 唯独没有巨细到,王腾龙是龙山城王家的后代,是云山门的仙徒。 “诶,奇怪,我肚子又不疼了。”王布衣闻言,身躯摇摇晃晃地直立起来,哪里还肚子痛。 “布衣,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冯来凤道,威严的脸庞上,浮现一丝慈爱和愧疚。 “冯城主,只要我王布衣能做到,定当尽力而为!”王布衣的声音铿锵有力。 他并非虚言,客套话,李家村归属凤山城管理,以后父母,甚至整个李家村,都还需要冯来凤多照顾一番。 “其实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小事。”冯来凤道。 冯铃想到了什么,急忙道:“爹,不要说!” “冯城主,有话直说,我定当全力去做!”王布衣眼睛一亮,来了兴致。 “王布衣,你!”冯铃狠狠瞪了王布衣一眼,气得直咬牙,然后大眼睛中竟然泛起了泪花。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生比男儿强的女孩,突然脆弱起来。 “铃儿。”冯来凤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声音沉重,他现在不是城主,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爹,我,我这样挺好的,不想改变。”冯铃哭了。 “铃儿,你娘走的也早,从小是你爹把你拉扯到大,小时候对你也少了看管,一切都是你父亲的错。”冯来凤的心也软了下来,“你长到总要嫁人的,这样,你让父亲如何安心啊。” “爹,我不嫁人!我一辈子要在爹身边!” “胡闹!” 冯来凤喝了一声,他望向王布衣。 “布衣,小时候城主府曾经失火,铃儿的后背烧伤了,留下的一大块去不掉的伤疤。” “伤疤?”王布衣神色一动,立即将前因后果联系到了一起。 冯铃生的男儿性格,也不是没有道理。 娘亲走得早,由冯来凤一手拉扯大,是其中一个道理,不过恐怕后背上那块永远去不掉的伤疤,才是最为主要的原因。 王布衣瞥眼冯铃的衣裳,十分紧实,一副男儿装,少有肌肤裸露出来。 不似赵绫鱼,一席宫装,美丽而得体。 冯铃之所以穿这么多,恐怕和背后的伤疤有关。 试想,夏季的时候,女孩身穿清凉的衣裳,美丽而大方,冯铃却因为丑陋的伤疤,不敢出门,甚至穿着严实的衣服,心里承受多少的压力和痛苦。 至于城主府的火灾原因,王布衣也没有多想,他有些遐想,可能和张家有关。 “爹!” 冯铃大叫一声,准备夺门而出。 “你要去哪里!”王布衣一把拽住冯铃,目光清澈而明亮。 “放开我,你放开我!”冯铃拼命地反抗,像头母豹子,力量大的可怕。 但是王布衣的双手如同铁钳般,任凭她挣扎,也牢固不动。 “你!”冯铃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小女儿委屈得不得了。 “看着我的眼睛。”王布衣平静地说道。 “看着我的眼睛。” 这句声音好似一道魔音,冯铃抬起头,和王布衣对视,竟然逐渐冷静下来了。 王布衣嘴角浮现和煦的笑容,目光流转,平和而宁静。 他运转了《常清静经》,《常清静经》的三层竟然能够通过眼睛,影响到别人。 难怪眼睛被称为心灵的窗户,同时也体现了《常清静经》的神异之处,不愧是太玄宗无上仙经——《太玄经》的分卷。 “冷静下来了?”王布衣声音柔和,轻轻飘进了冯铃的耳朵里。 “恩。”冯铃点了点头。 “好,相信我。”王布衣将冯铃拉了回来。 赵绫鱼和冯来凤一愣,惊讶地看着王布衣。 赵绫鱼见王布衣拉住冯铃,心里有些吃味,冯来凤的目光露出奇异的光芒,暗忖王布衣的神奇之处。 冯来凤惊讶,冯铃倔强得跟牛似的,十匹马也拉不回来。而王布衣拉住了,而且简单几句话,让她安静了下来。 “交给我,还给你一片不一样的天空。”王布衣在冯铃耳边轻语,不知道说了什么,冯铃脸颊飞红,乖巧的点了点头。 冯铃的纤细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双颊腾起一丝红晕。 这让冯来凤大跌眼镜,他是冯铃的父亲,怎么不知道冯铃的性格,可是她现在的表现格外的乖巧,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惹人怜爱。 “那么请冯城主,还有绫鱼,你们回避一下,让冯铃单独待一会儿,我去抓药,一会儿回来便给冯铃治疗。”王布衣转头道。 一番忙碌,药膏熬成了,盛在一个玉质的海碗中,里面还放着一个玉勺。 闺房里,只剩下王布衣和冯铃两个人。 正文 第一百章 宝剑赠予少年郎 红帘低垂,金鹜帐钩,紫檀木的梳妆台,黄灿灿的铜镜,擦拭的光亮,柜台中藏着锦丰郡产的胭脂,抽屉里掖着金璃郡产的金银珠宝。 这是冯铃的秘密,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示过,甚至连她的父亲也不知道。 而今,冯铃梳妆打扮一番,换上了女儿红妆,羞涩的坐在床榻上。 王布衣的头发束起,还是那条红色的绸带,他样貌清秀,气质干净而阳光,一身洁净布衣。 二人男才女貌,宛若天生一对,在红帐低垂的床榻前,闺房中弥漫着一丝美妙不可言的旖旎。 “还紧张吗?” “不,不紧张。”冯铃贝齿轻咬,涂了口红的嘴唇微抿,一颗心儿好似作舟,随着水波荡漾漂泊,一上一下。 “要开始了。”王布衣轻声一句,结实的手掌撘在冯铃的香肩上。 “唔......”冯铃的香肩轻轻一颤,除去父亲,这是第一次让男人碰触身体。 王布衣不再作声,手指轻轻拉开冯铃的衣带,小心翼翼地将鲜红的衣裳褪去,露出了一对圆润而香艳的玉肩。 “布衣......”冯铃感觉自己的双肩突然一凉,便知道自己的衣服被一个男人脱了下来,胴体正被一个男人看着。 冯铃的素手抓住床榻的锦被,一颗芳心轻微颤抖起来。 衣裳如纱,轻轻滑落。 从香肩,到玉背,一点点的肌肤显露出来。 王布衣的动作很轻柔,生怕让冯铃生出恐惧和抵触心理。 “啊!” 突然间,冯铃尖叫一声,双手猛地抓住下落的衣裳,不再让王布衣继续脱下去。 王布衣眉头微皱一下,知道到了关键的地方,可能触及了冯铃的“底线”。 而冯铃的底线是什么,少年时期烧出来的伤疤! “没事,不要怕,我会医治好的。”王布衣轻声劝导,转移冯铃注意力的同时,将冯铃的手拉开。 “沙沙......” 衣裳褪了下来,王布衣的瞳孔骤然收缩。 光滑的玉背上,突然出现一条暗红色的触角,如同狰狞的肉虫附在上面。 王布衣继续向下脱,整个人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从肩胛骨往下,几乎大半的玉背,都被狰狞的暗红色伤疤占满了,好似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扒在上面,狰狞而可怕。 甚至一些肉虫样儿的伤疤触角,从后背绕到了前胸,当初烧伤后留下的伤疤太大了。 难怪冯铃的性格转变如此之大,这种狰狞而可怕的伤疤,让王布衣都为之心惊。 须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布衣身上修炼的,受伤的伤疤,全部用【PS】处理掉了。 一个男人尚且如此,何况女孩! “让你受苦了。”王布衣发自内心的说道,不由的生出一丝爱怜之意。 冯铃闻声,娇躯轻微一颤,然后小声啜泣起来,不再阻拦。 王布衣暗叹一声,端起玉碗,往冯铃的玉背上涂抹膏药。 这膏药和赵绫鱼用的又有些不同,祛除伤疤的效果不大,却大多是拔除火毒,滋养皮肤的效果。 “烧伤太严重了,一片死肤,而且时间太长了,用【PS】改变表象容易,但是皮肤和下面的皮筋肉全死了,有些不好办啊。”王布衣暗中思忖,不由皱眉。 “要灵药,普通的药不行了,药力不够,难以根治救活死去的皮肤。”王布衣眼睛一转,知道他恐怕又要在城主府多呆几天了,需要多几副药膏敷上去才行。 心思百转间,王布衣已经将膏药涂抹完了,接下来就是缠绕绷带,然后用【PS】祛除伤疤。 “过几天,再换几副药就好了。”王布衣有些疲惫,靠在了椅子上,他的神念又干涸用尽了。 一连几天,王布衣用【PS】帮助冯铃祛除伤疤,为冯铃换药,他甚至将三百年的雪参拿了出来,截下一条大须,加入药中,熬成药膏。 直到第五天,王布衣为冯铃拆绷带了。 “准备好了吗?”王布衣嘴角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恩!”冯铃点了点头,她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赵绫鱼当初的感觉,心里忐忑,如同一万匹马在奔腾。 一片片绷带落下来,胜霜傲雪的肌肤露了出来。 “好一副冰肌玉骨,毫无瑕疵。”王布衣倒吸一口气,大声赞叹道。 前后反差太大了,一个是狰狞而暗红色的伤疤,一个是雪白的冰肌,因为加入了一小截灵药的缘故,死去的皮肤,复苏之后,散发出一种灵性。 “好皮肤,不过你是看不到咯。”王布衣哈哈笑道。 “有你这么盯着大姑娘家的后背看的吗!”冯铃娇叱一声,伸手在后背摸了一下,冰滑的触感,让她为之一惊。 “这,这真的是我的皮肤吗?”冯铃惊呼一声。 “当然了,不然我也辜负了布衣神医之名。”王布衣得意洋洋的说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按上了这么一个名头。 “呸,还布衣神医呢,顶多是个布衣郎中。”冯铃轻声啐了一口。 “对,我有办法让你看见你的后背。”王布衣让冯铃坐在梳妆台前,他则拿着一面铜镜,站在冯铃身后。 通过镜面的反射,冯铃真的看见了她的后背。 “你!咳咳,看不出来,你还不笨。”冯铃惊喜地看着后背,又不忘揶揄王布衣一句。 她也没有想到,竟然可以通过这种办法看到后背。 “对吧,承认我是布衣神医吧。”王布衣下巴一抬,美滋滋地看着冯铃胸前的一片雪白。 现在冯铃喜上眉梢,对王布衣疏于防范,忘记遮掩胸前的一抹雪白和嫣红。 冯铃欢快而活脱,这下子让王布衣大饱眼福,美滋滋地欣赏,胸前的两枚嫣红,如同两颗相思豆。 “王布衣,你怎么了?”冯铃一愣,旋即尖叫起来。 接下来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王布衣这个高手遭难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城主府,大门口,冯来凤亲自为王布衣送别。 “少侠,一路走好。”冯来凤向王布衣道别。 “布衣,记得......来看看我。”赵绫鱼有些依恋,赵老死后,王布衣是她最相信的人。 “淫贼,小偷,混蛋!你快走吧!没人会想你的!”冯铃对着王布衣磨动银牙,凶巴巴地像头母豹子。 不过冯铃今天很特别,她特意穿上了女装,为王布衣送别。 “哈哈,我走了。”王布衣龇牙咧嘴的笑,一排牙齿很白亮。 “好走不送!”冯来凤挥挥手。 “我真的走了。”王布衣抬起脚,作势准备走。 “走吧,千里送行,终有一别,我们就送你到这里了。”冯来凤道。 “冯城主,你总要把医药费付了吧!”王布衣无奈地说道。 他哪知道,堂堂的城主,竟然如此不自觉,欠了医药费,却死皮赖脸地不给。 “你还要啊,我以为你免费给我宝贝女儿医治嘞。按理说,你吃我女儿那么多豆腐,应该是你给我钱的。”冯来凤露出老奸巨猾的笑容。 “这该死的老狐狸!”王布衣暗自腹诽。 “爹!”冯铃一跺脚,娇羞的嗔道。 “我可是撘了一只灵药进去了。”王布衣继续讨要。 “你就不能免费吗,难道,难道我的......诶,正是气死我了!”冯铃气得直跺脚。 她本来想问自己的玉体就那么不值钱吗,结果还是不好意思,女孩子的矜持打败了大咧咧的男孩子性格。 “算了,给你就是,这是我女儿的定情信物。”冯来凤将腰间的寒水剑递了过去。 其实冯来凤哪有扣留王布衣医药费的意思,只是开一个玩笑,他本来就打算将寒水剑送给王布衣了。 “这寒水剑不是你......”王布衣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过寒水剑。 “婆婆妈妈的干嘛,我爹送你剑,你就收着呗!”冯铃大咧咧地道。不知道为何,她现在对舞刀弄剑的兴趣淡了不少。 “可是,这是定情信物啊。”王布衣眨眨眼睛,故意这么说道。 “你,找死啊!”冯铃作势就要一脚踢过去,王布衣接过寒水剑,连忙用神秘步法躲开,一闪便是一丈远。 “再见了!”王布衣在远处,回头向他们挥手,笑容灿烂。 “好一个少年郎!”冯来凤望着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背影,真心赞道。 王布衣随意而洒脱,腰间别着失而复得的寒水剑,身背蟒月弓,双腿上插着蛇牙匕,无比惬意,无比潇洒,手中摇晃着一壶桂花酒,在路上摇摇晃晃,逐渐远去。 “嘘”的一声马哨,一匹青云驹奔至,王布衣翻身上马,大笑一声,“走,马儿,我们回家吃饭!” (本卷结束,养肥的书友,求点击,来点推荐票和收藏吧~)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白虎投以血婴芝 山岭巍巍,巨木郁郁! 金针叶的古树抖动枝桠,一缕缕、一丝丝的阳光过滤下来,好似一层轻薄的金丝缕衣,轻轻地扑在山林上,从树冠、渗透到铺满松针的地面。 一行人,肩披着稀少的阳光,在薄雾浓罩的前进。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公子,他身后跟紧的几人,步履稳健,呼吸沉着,无不是凤山城境内数一数二的高手。 “少爷,退去吧,几日未见你,老爷会担心的。”一个头发缕成条条辫子的男人说道,他身形高大,四肢异常粗长,肩上还扛着一个**袋。 另外几人各有特色,但无一不或肩上扛着,手里拎着,拖在地上的,一人大的麻袋。 一些麻袋浸透了暗红色,格外刺眼,尤其像凝固的血液。 “回去?”张侯嗤笑一声,想起他的爹,嘴角的冷意更浓。 “若是找到了雪参,我自己定要占为己有,怎么会交给他?到时候,我整合七尾山所有的强盗,占山为王,何其快活!” 张侯念以至此,早已没有回去的打算。 如果要回去,也要带回一阵腥风血雨回去! 而这场腥风血雨,需要时间,准备和酝酿。 “张爵?冯来凤?凤山城以后是我的天下!凤山的传说,神秘的仙缘和宝藏,都将属于我!”张侯双眼精芒闪烁,不由握紧了拳头。 走在身后的几个供奉暗叹,他们皆知道张侯的手段,心狠手辣,无毒不丈夫! “这尸体......”一个供奉皱了皱眉头,拖在地上的麻袋传出浓烈的腐臭味。 而另外几个供奉的麻袋,也有或轻或重,产生了令人恶心的味道。 麻袋中的尸体,开始腐烂了! “把腐臭的尸体扔掉,它虽然不挑剔,但我也不想拿腐臭的尸体喂食。”张侯寒声道。 尾一山,金松谷,金色的松针在阳光,显得格外黄耀而高贵。 望虎石,一块从斜坡上凸出来的岩石,正如其名,真的能够看见老虎。 “这是第几次了?”一个资格老的供奉嘀咕,“又要见到虎食人的场面。” 几个供奉走上望虎石,解开麻袋,一股血腥气冲了出来。 “吼!” 忽然间,一阵石破天惊般的虎啸,白色的身影从望虎石下蹿出,赫然是一头皮毛纯白,没有一根杂毛的白虎! 它被浓重的血气吸引出来了。 “天哪!” 有个供奉吓得倒退一步,白虎四肢紧抓地面,虎躯前倾,一双虎目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闪烁着威严和嗜血的光芒。 “吼——!”白虎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发出虎啸。 一股百兽之王的气势骤然爆发,逼得几个供奉齐齐地向后倒退几步,脸色煞白。 “不愧是‘山王’,这种仿佛落在了灵魂上的神威,让整个山林的万物都为之颤抖!”资格老的供奉脸色煞白,不管见过白虎多少次,都被白虎的王之威势所震慑到。 而听他之言,眼前这头堪比牛犊的白虎,竟然就是七尾山的山王! “投放血食。”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张侯竟然从望虎石的另一侧走了出来,神色冷静。 “投放血食!”供奉佩服望眼张侯,一声令下,全部拉起麻袋,将里面的尸体倒下岩石。 一个身穿麻衣的尸体掉落,结果白虎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立马咬住尸体,跳到了一边。 “骨碌碌!” 接连几个尸体滚下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是强盗,有些是百姓,甚至有些是张府的佣人! “嗷呜!” 白虎进食了,一声喝退供奉之后,开始享用这些尸体。 场面血腥而恐怖,一头硕大的白虎撕咬着尸体,森白的獠牙,撕扯着皮肉筋骨,一些肉末,卡在牙缝中。 白虎口边的周遭白毛被血染红了,它半颗头颅探进尸体的胸腔,啃食柔嫩的肝脏和肠道。 “哗啦”,“咕噜”的进食声,连杀人不眨眼的供奉都为之胆寒,血腥的场面,让他们不忍直视。 供奉见到张侯的表现,心中生出一丝恐惧之意。 只见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毫无畏惧,竟然逐渐逼近,那正在进食的白虎。他面无表情,目光毫无波动,甚至露出赞许和享受的神色。 “白虎,不愧是血统高贵的生物,也只有你才能配得上我。我投人喂你,希望你能通得人性,早日助我成就仙业!”张侯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扩散开来,和白虎越来越近。 走到五十步的时候,白虎突然撇头,硕大的虎头盯着张侯。 嗜血的目光! 张侯止步了,他知道,如果再往前一步,白虎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扑过来,它绝对不介意多一餐活人宴! “为什么会这样?”张侯眉头一皱,露出不甘的神情,“只差五十步,只差五十步了!自小投人喂你,为何你还不认同我,不认我做主!” 白虎血统高贵,再加上尊为山王,能够让张侯靠近到五十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我不会甘心,我不会放弃的!”张侯的拳头紧紧攥起。 多少年的努力,怎么可能功亏一篑! “吼!” 白虎吃完死人之后,松软的地面,沾满了血色和碎肉,几具不成形的残骸横陈在那里,白骨森森,等待着腐朽。 “咻”,白虎跃进山林,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少爷,我们......”望虎石上的供奉开口道,白虎已经离去了,张侯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再等等,白虎临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应该是有事。”张侯抬起手,目光炯炯地望着金松林深处。 金松林是七尾山的禁地,白虎的地盘,任何猛兽和猎人禁止入内。 许多人怀疑,金松林存在不少天材地宝,甚至有一两株灵药也说不定。 不一会儿,山林中传出“簌簌”的声音,一道白色的身影,在金松间飞速窜动,跃到望虎石下。 正是那头白虎,此时口中正衔着一颗巴掌大的血芝。 “吼吼。”白虎对着张侯低吼两声,然后虎头一甩,那颗血芝正巧落在张侯的脚边。 “给我的?”张侯强忍着激动之意,没有立即弯腰去捡,但双眼被火热所充满,目光离不开那颗血芝了。 甚至张侯想,如果白虎并非此意,他也要强抢这颗血芝,哪怕牺牲所有的供奉。 白虎又吼了两声,虎头高傲的昂起,然后转身慢慢离去了。 白虎展现出一副王者的姿态,它仿佛是在赏赐张侯,也算是给张侯的回礼,要知道,王者不接受任何施舍!更不会因为一些小恩小惠而臣服他人! 不过张侯可不管白虎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了,他连忙捧起脚边的血芝,双眼彻底被贪婪所淹没。 “这是灵药,这绝对是灵药!甚至超越了雪参,属于真正的入品的灵药!” 张侯发出低吼,血芝巴掌大小,通体嫣红如血,蒙蒙的血雾腾起,芝台上有一张婴儿大的脸,似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是血婴芝! 传说血婴芝邪意无比,但具有重塑仙胎的神效,从弃之荒野的婴儿身上长出,起初和普通红芝无异,一旦到达百年份,芝台上会浮现一张诡异笑容的婴儿脸。 那时,便是入品的灵药! 三百年的血婴芝,芝台上会腾起血雾,成为下品灵药。 五百年后,婴儿脸会成长为发怒的成人脸,那时候是中品灵药。 一旦到达一千年,血婴芝的发怒的成人脸,便会变成一张哭泣的老人脸,到那时,整株血婴芝会彻底成熟,并且成为上品灵药! 张侯手中的血婴芝,芝台浮现了诡异笑容的婴儿脸,腾起了血蒙蒙的雾气,正是三百年份的下品灵药。 但比起王布衣的三百年的雪参,要更加不凡和邪异! “哈哈哈,也不枉我一直投尸喂虎!”张侯发出狂笑,他当机立断,将血婴芝整株服下,盘膝坐下。 望虎石上的供奉面面相觑,他们确实想过夺取血婴芝,但是没有想到张侯如此果断和机智,竟然直接就一口吞服了。 在金松林,张侯甚至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确实是炼化血婴芝的最好地点,而且可以断绝一些供奉的觊觎之心! 服下血婴芝的张侯发生了难以想象的,诡异的蜕变,整个人被浓厚的血雾所浓罩......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杀局再起符器现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一首悠扬的诗歌唱起,官道上,一匹青云驹,一壶桂花酒,正是逍遥自在的少年游。 “秋高气爽,正是好天气。” 王布衣心情大好,怎么来凤山城的,他怎么回李家村,毫发无损,还得了一匹价值千两的青云驹,更加宝贵的寒水剑,三百年份的入品灵药雪参。 青云驹迈动着轻盈的马蹄,轻松而欢快,王布衣为它系上了黄橙橙的铃铛,马背上按上了宝鞍,马蹄铁也换新了。 王布衣如此奢侈,连马匹坐骑也了沾光,得了强盗的不义之财,洗劫了凤山城首富的宝库,他不差这点钱。 只是不知道为何,王布衣仍然选择穿着不起眼的布衣,优哉游哉。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要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王布衣高声歌唱,不怕招惹来强盗,喝了一口桂花酒,继续唱到。 忽然间,青云驹嘶鸣一声,停下了脚步,原地踏步走。 “怎么回事?”王布衣拉住缰绳,让躁动不安的青云驹安定下来。 “希律律!”王布衣牵动缰绳,原地打转,双眼微眯起来,环视四周,小心警惕起来。 官道上,一片黄土坡,根本不见人影。 “是我多虑了吗?可是青云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这才有了躁动不安的表现。”王布衣的眉头一拧,疑惑地低语,即便是拥有猎人般锐利的眼力的他,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很快,青云驹安静下来,原地踱步,“哼哼”打了几声响鼻,仿佛方才的躁动不安只是错觉。 “既然没事,那就继续走吧。”王布衣拉了拉缰绳,骑马继续前进。 大约行了百步左右,王布衣大喝一声“驾”,猛地抽动马鞭,策马奔驰。 “踏踏踏!” 青云驹立即飞奔起来,四只马蹄翻飞,如踏青云,速度极快,几乎是卷土而去。 “腾”的一声,突然一根绳索拉了起来,横在了官道上。 “绊马绳!” 王布衣反应极快,见毫无征兆出现的绊马绳,立即拉起缰绳。 青云驹叫了一声,向前一跃,跳过了绊马绳,继续前进。 “杀!” 杀喊声成片,一群强盗杀了出来。 “又是强盗?”王布衣一皱眉,丝毫不手软,直接动手,“锵”的一声抽出寒水剑,骑马斩杀强盗。 “哧”,“哧”,“哧” 寒光闪烁,连成一片,一颗又一颗的头颅飞起落下,一个个强盗的脖颈上出现了碗口大的伤疤。 “干你娘的,杀啊!” 一个举着巨斧的强悍壮汉杀了过来,一斧头劈下来,重逾千斤,气势凶猛无比,怀疑能够劈山断河。 “哼!” 王布衣目光微冷,手臂一横,寒水剑一下子点在了巨斧的侧面,手臂一振,寒水剑向上一挑,巨斧“嗖”的一声,竟然飞了出去。 “噗嗤”一声,巨斧落到后面,正好砸到一人,劈得整个人都分成了两半,鲜血“哧哧”向外喷涌。 “怎么可能,俺老朱竟然没有握住武器!”那强悍壮汉一呆,双手发麻。 王布衣没有手下留情,一剑过去,将他的生命收割。 这波强盗很多,足有二十几人,不过根本只是乌合之众,完全不是王布衣的对手。 有强盗要削青云驹的腿,结果王布衣牵起马,青云驹一马蹄踢过去,踢得对方满脸开花,同时享受了一下新蹄铁的滋味。 “嘶吼吼!” 青云驹发出奇怪的笑声,它后踢一撅,把一个强盗的鼻子踢歪了,半张脸陷了进去。 一番杀戮,血液泼洒,落到黄土地上,迅速渗了进去,向某个地方集中。 突然间,王布衣寒毛倒立,身形突然从马身上跃起,飞了出去。 “死去!” 与此同时,一声暴戾的喝道,一道人影从强盗中飞了出来,一张巴掌拍下来,“咔嚓”一声,硬是将青云驹的马头拍断了! 青云驹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当场死亡,马尸“噗通”一声倒地。 “又是你?!”王布衣看见那道身影,惊怒交加。 拍死青云驹的那人脸上有一条伤疤,正是赵峰觉。 他没有戴银色面具,此刻不是作为银面人,而是寻私仇来的! “王布衣,你终有一死,逃不掉!不,也没法逃!”赵峰觉发出了狞笑。 “你查出我的身份了?!”王布衣听到赵峰觉直呼姓名,心头骤然一紧。这意味着什么,王布衣再清楚不过了。 王布衣下意识地环顾一周,没有发现幽翎羽的身影。 “你现在是准备投降,被我虐杀,还是等翎羽抓你亲人来,被我虐杀!”赵峰觉的嘴角牵起冰冷的弧度,神情狰狞而恐怖。 “这么说,幽翎羽是去抓我的父母去了?”王布衣露出奇异之光,他的亲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我就知道,早晚和你有一战,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战会来的这么快!”王布衣冷声道,“谁能料到,你会急着送死!” “你才是送死!” 赵峰觉暴喝一声,又一次杀了过来,同样是铁砂掌和劲力催发到最猛,以换血期强者之威,势必要击杀炼筋期的王布衣。 “让我送你上路!” 王布衣迈开大步伐,大地“蹬蹬”响,他杀了过去,《犀皮牛筋功》等运行到一种极致,皮膜肉筋强化到极限。 面对一个正处于巅峰时期的换血期高手,王布衣丝毫不敢大意,需严阵以待。 “砰”,“砰”,“砰”,“砰!” 王布衣和赵峰觉瞬间十几个交锋,然后互相对了一掌,极速分开。 这并非第一次大战,但他们都在推测对方的实力强弱。 “你只有这些吗?那你的命就到这里了。”赵峰觉眼中寒芒涌动,杀意盎然,一双铁砂掌再次杀了过去,这次更加凶猛。 “铁砂掌?我看你是技止至此,寸拳!” 王布衣也杀上前去,他除去《犀皮牛筋功》上记录的一些招式,前世的某些武功招式,也被他琢磨出来了。 其中,寸拳,最为适合王布衣的“鱼劲”。内涵暗劲,爆发力和冲击力皆强。 “轰!” 王布衣一拳和赵峰觉的一掌击撞到了一起,掌风和拳罡击撞,气浪激荡。 一道金属撞击的声音,王布衣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像是砸在了钢板上,疼得要命,骨头快要碎裂了。 这就是没有迈入熬骨期的坏处,骨头不及对方硬,很是吃亏。 而赵峰觉也是一惊,王布衣的寸拳诡异无比,特别难对付,寸拳结合“鱼劲”,直接透过了铁砂掌,在手臂上爆发,极为难缠。 赵峰觉和王布衣拳脚交加,激烈大战,根本不给王布衣用寒水剑的机会。 王布衣也没有选择寒水剑,他终究不是用剑的高手,依仗着庞大的力量和寒水剑的锋利,杀一些普通的强盗倒是可以,但是要和赵峰觉这样的高手对决,用不擅长的寒水剑,反而是不明智的,等于将自己的短板暴露给敌人。 “连环掌!” 赵峰觉暴喝一声,铁砂掌一下接着一下,空气快要打爆了,一片残影连成一片。 横着的连环掌,可以用来防御,形成一道铁幕,而铁砂掌以一竖列的方式拍过去,那极为恐怖,一浪叠一浪,威力更加巨大。 王布衣脸色一变,赵峰觉的铁砂掌加上连环掌,实力顿时提升了一个档次,他立即感觉到逼人的掌风袭来,好像回到赵峰觉当年修炼铁砂掌,那一双肉掌在沙锅中“哧哧”**的景象。 “牛角顶天!”王布衣大喊一声,只能以此招对抗赵峰觉的连环掌! 这时,一个土丘后,张爵正躲在那里,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符篆,上面画着一张恐怖的骷髅头!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弓射魔头斩敌手(求收藏~) 这张符篆不过巴掌大小,枯黄而破旧,上面没有玄奥的古篆符文,倒是正反两面画着一个骷髅头,栩栩如生,好像要破纸而出。 一个骷髅头,给平淡无奇的黄纸,平添一丝诡异而冰寒的气氛。 “终于要再次遇到这张符器了,当年也不知道凭借着子母骷髅头的符器,斩杀了多少敌手。”张爵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想起当年的雄风勇猛,唏嘘不已。 张爵凭什么以一己之力,建造出如今的势力,收服众多的供奉?凭借地就是他的狠劲,他手中的子母骷髅头的符器! 这件符器,是鬼灵门的一位仙徒,将自己的子母骷髅头的灵力,封印在符篆之上,让其具备了灵器十分之一的威力,仙徒之下皆可斩! 旋即,张爵目光一冷:“今天,又要再次用到你,虐杀那该死的小子!” 他手捏子母骷髅头的符器,口中念念有词,一个个玄奥绕口的字节吐出。 顿时间,一缕血气从张爵身前的土地下升起。 张爵见状,当即一喜,手掌连忙在血气升起的地方挖了几下,一个小碗大的小坑出现,紧接着一口迷你的血泉从下方涌了出来。 张爵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竟然将死去的强盗的血液,全部聚集了过来,凝而不散,形成了一小碗的迷你血泉。 “血泉完成了,现在只需要将符器浸泡在血泉中,吸收足够的能量,让子母骷髅头出现就行了!”张爵想起子母骷髅头的威力,脸上闪过狂热之意,急忙将符纸浸泡在“血泉”之中。 枯黄而老旧的符器,一入“血泉”,符纸便被血液浸湿,从黄色蜕变成血红色,然后血泉干枯了,只剩下一张泛着红光的符器。 “就要成了!”张爵激动地抓起拳头,发出阴森的笑声,“小畜生,你敢盗我宝库,烧我灵药楼,毁我十几年之根基,等下就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符器的表面血光流转,血色褪去,被符纸中央的骷髅头吸收,骷髅头的眼窟窿中,闪过两道邪异的光芒! “砰!” 王布衣和赵峰觉一战,再次分开。 赵峰觉越战越心惊,眼前弱冠不及的少年,修为不过肉身境的炼筋期,竟然能够和他战了十几个回合,不落下风。 “不过你始终没有到换血期的境界,力量不能源源不断,耐力和持久力,抵不过我,等下你就要力竭,然后败象尽显!” 赵峰觉心中冷笑,又冲了过去,铁砂掌更加威猛。 他是换血期的高手,血浓如浆,运输大量的能量到身体各处,体能更胜,力量源源不断。 这就是赵峰觉的优势,打不死你,也可以累死你! 不过赵峰觉失算了,他和王布衣又战了十几回合,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疲乏之色,反而愈发神勇,本来一些招式的生硬之处,更加犀利而圆润,仿佛拿他为砥石,打磨自身。 赵峰觉不知,王布衣曾在山里住了四年,每日举岩石奔跑,锻炼耐力,堪比换血期的强者。 “岂有此理!” 赵峰觉暴喝一声,一跃而起,背影仿佛嵌入身后的青天,从空飞落,借势一掌劈了下来。 这是劈掌,和铁砂掌结合,威力等同于斧钺,但比斧钺更为灵活,极为可怕。 方才赵峰觉便是以劈掌偷袭王布衣,威力大兼具灵活。 谁知王布衣敏锐无比,提前躲避开了,青云驹被赵峰觉的一掌击毙了。 “又是这一招!”王布衣双眼一眯,然后猛地一瞪,喷出凶猛的怒火。 王布衣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青云驹,就被赵峰觉一掌劈死了! “为青云驹报仇!” 王布衣脚踏神秘步法,一道残影留下,灵巧地避开了赵峰觉的劈掌,同时拳打脚踢,能用上的招式,全部用上,宛若一阵狂风暴雨。 此时,在王布衣的眼中,赵峰觉成了一块磐石,王布衣仿佛回到了在山里的日子,每日登临山巅,以巨石磨砺,拳打脚踢,用最快的速度,瓦解一块岩石。 “他的招式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狂暴起来,如此猛烈!”赵峰觉顿时感到压力倍增,他感觉四面八方全是王布衣的拳影,即便用连环掌组成一道铁幕,但王布衣的怪力和“鱼劲”,让赵峰觉连连倒退,竟露出了不敌的败象。 “锵!” 骤然间,两道寒光突然从王布衣的腿脚处飞出,在空中一绕,将赵峰觉的脖颈绞去。 赵峰觉只觉得眼前一花,也没有看清什么,心中的危机瞬间爆发。 “啊!” 赵峰觉暴喝一声,双掌连环,避开王布衣的攻势,本能地将两侧抓去。 “哧”,两道血光飞溅! “失败了?!”王布衣惊异,他以神念御使蛇牙匕,袭杀赵峰觉,结果被赵峰觉的铁砂掌劈开,这是王布衣以御剑的手段杀敌第一次失败。 “御剑飞仙!?”赵峰觉更是一惊,他的双手划开两道口子,鲜血流淌,但这都不重要了,让人恐怖的是,二口匕首正在空中悬浮飞行,像是有两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匕首。 “不可能,这个山村里的野小子是仙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峰觉连连倒退,愈发胆寒。 “我就不信,以御剑再杀你,还能失败!”王布衣冷声道,既然偷袭失败,那就由暗转明,直接击杀赵峰觉。 此时此刻,赵峰觉败局已定! “不!我还没有输,还不可能输!”赵峰觉不甘地大吼,再次冲了过去。 “咻!” 二口蛇牙匕飞舞,刺向赵峰觉。 “锵”,“锵”,“锵” 赵峰觉真的很强,臂影翻飞,铁砂掌舞动地密不透风,硬是将蛇牙匕拍开了。 但赵峰觉也并非无伤,以蛇牙匕的锋利,每一击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就算王布衣不出手,赵峰觉也会流血而亡! 赵峰觉瞳孔骤然收缩,疯狂地大叫。 他怕了!无形中,仿佛有一条无形的蟒蛇,将他紧紧缠绕住,只露出森白的蛇牙! 这时,王布衣背后一阵冰冷的寒意,他想都不想,电光火石间,抽出腰间的寒水剑,向身后砍去。 “砰”的一声,寒水剑好像砍中了什么,一个球样儿的东西倒飞出去。 王布衣急忙回头,心中顿时一凉。 只见半空中,竟然飘浮着一颗头颅,足有脸盆大,披头散发,发出阴森的笑声。 “桀桀桀......” 恐怖的头颅厉笑,脸上有一条血痕,正是方才王布衣用寒水剑抽出的痕迹。 不过头颅的脸上冒出一阵红光,深可见骨的剑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不死之身?!”王布衣心底不断往下沉。 “啊!” 突然间,王布衣身后发出惨叫,王布衣急忙回头,发现赵峰觉身上咬着八颗迷你的头颅,只有拳头大小,却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张爵,你背信弃义!”赵峰觉发出惊天的怒吼,一只铁砂掌猛地趴向肩膀的头颅。 结果又一声惨叫,铁砂掌没打中,那颗头颅竟然飞开了,嘴里还咬着一块赵峰觉的皮肉。 “啊!”赵峰觉痛苦地惨叫,另外几个头颅也是,活生生地饮他的血,吃他的肉。 “赵峰觉,反正你也要死了,不然让子母骷髅头吃个饱,好增强威力,谁叫二十几个强盗的血液也不够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让这个贱种给你陪葬的!”张爵从一个土坡后钻了出来,阴测测地说道。 赵峰觉本想是利用手无缚鸡之力的张爵,却不想,是在与虎谋皮啊! “张爵,这小子是真正的仙徒,你不是他的对手,你也不得好死,哈哈哈!”赵峰觉最后发出惨烈的笑声。 “仙徒!”张爵惊疑不定。 这时,“嗡”的一声,王布衣一箭射穿了赵峰觉的头颅。 赵峰觉目光一黯,最后露出一丝解脱的神色。 “桀桀桀桀......” 一大一小,九颗诡异的头颅,在空中乱舞,发出狞笑。 “呔!” 王布衣运行《太玄御剑术》,二口蛇牙匕再次飞出,杀向大的骷髅头。 蛇牙匕飞速旋转,将大骷髅头包裹在中央,割裂出一道道伤口。 大骷髅头嘶吼,伤口上冒出红光,逐渐治愈。 “嘣!” 王布衣再次开弓射箭,一个小骷髅头突然被射杀,在强大的劲力贯穿下,那颗骷髅头直接爆成一团血雾。 与此同时,大骷髅头发出一声惨叫。 王布衣目中闪过一丝奇异之光,立即凌冽起来,连续开弓。 “嘣”,“嘣”,“嘣”,“嘣!” 王布衣神勇无比,一席黑色布衣,双臂连开蟒月弓,一支支利箭“咻”的飞出,长虹贯空。 “桀桀!” 七颗小骷髅头发疯似的,在空中灵活地飞舞,躲避箭矢的同时,不断逼近王布衣。 但即便这样,空中还不时爆出一团血雾。 “嘣!” 最后一支箭,射杀了最后一个小骷髅头。 总共十二支箭,射杀了八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骷髅头。 本来这子母骷髅头极为厉害,根本就是肉身境高手的噩梦,可惜它们遇到了王布衣。 不只神念强大,可以一心二用,更重要的是精通射意,弓法惊人,早已超过了百步穿杨的地步。 子骷髅头飞舞的速度极快,而且毫无轨迹可循,只比拳头大,就算是神射手,也不一定能拿它们办法。 但是王布衣的目光极为犀利,拳头大的子骷髅头,落在他的眼中,却比车轮还要巨大,飞快的速度,也不过蚂蚁爬一般。 要射杀子骷髅头,不难! (求推荐,求收藏,不然何以米载粥)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昨夜暴雨山中变 “啊!” 披头散发的头颅发出凄厉的惨叫,如同杜鹃啼血,狰狞的双目中流淌泪水。 相传,子母骷髅头威力极大,但要心意相连的母子九人,残忍杀害,用母子九人的头颅在血池中祭炼而成! 如今八颗子头颅被王布衣神箭射杀,爆成一团团血雾,灭绝人性的母头颅,竟然本能的落泪。 “啊——!” 母头颅狂暴了,血色的长发像水草一样飘动,突然绷直,如同一根根锋利坚硬的尖刺。 “当当当”几声,满头的长发尖针突然增长,化作长矛向四面八方激射出去,当即和二口蛇牙匕发生激烈的碰撞,击落了一蓬火星。 王布衣脸色一变,有几根长发尖针变长,向他刺来。 “箭已经没了,你就死吧,哈哈哈!”张爵发出癫狂的笑声。 谁知,王布衣惊而不慌,双臂开弓,对准母头颅。 “他难道疯了?弓弦上明明没有箭矢啊!”张爵叫道。 碧寒青天,玄月射天。 王布衣的眼中仿佛出现了一道十字准星,世界的景色不断倒退,脸盆大的母头颅在他眼中不断放大,到最后,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母头颅。 这一刻,时间宛若禁止了,张爵保持狂笑的姿态,长发尖针在王布衣身前停滞。 风不吹,云不动。 “嘣”的一声,时间骤然恢复。 “哈哈哈!”张爵继续狂笑。 “咻”,长发尖针距离王布衣不过几尺远。 而王布衣,一记虚射! “砰!” 母头颅的左脸爆开一团血雾,她发出惨烈的尖叫声。 没有子头颅,母头颅仿佛没有了不死之身的能力,一下子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王布衣屏气凝神,双臂张拉,又连开三弓。 “嘣”,“嘣”,“嘣” “砰”,“砰”,“砰!” 弓弦剧烈震动,连续三声爆裂声,母头颅最后发出一声“啊”的惨叫,彻底炸成了一团血雾! “啵”的一声轻响,张爵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手中紧攥的子母骷髅头符器,一下子粉碎了,在秋风中灰飞烟灭。 “等等,这,这是怎么回事?”张爵像是失了神,子母骷髅头被王布衣射杀了,连符器也毁灭了。 “难道是子母骷髅头在符器中的灵力已经用尽了?为什么,最后一次,威力最弱!”张爵癫狂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小杂种,你不要得意,这次的子母骷髅头是威力最弱的一次,很多神通没有展现出来。” “什么,你是仙徒,你为什么是仙徒。我张爵和你有何冤仇,你为何要毁我家业,毁我十几年的大计,现在连子母骷髅头也被你给毁了!” 张爵大哭大笑,身体摇摇晃晃的,黯然转身,深一步浅一脚地走向远方。 王布衣冷眼看一切,不管张爵是真傻,还是假傻,一箭,少不掉! “噗嗤”一声,张爵的脚炸开了血雾,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骨碌碌”从土坡上滚了下来,顿时变成了一只“黄土鸡”。 张爵惨叫一声,忍着疼痛,闷不做声,继续往前爬。 谁会料到,凤山城首富,身价千两黄金,可以和城主抗衡的豪绅,今日却落到了这个地步。 真是天意莫测事难料,是非成败转头空! “张爵倒下了。” 王布衣默然回头,他知道,算是枭雄的张爵是真的倒下了,再也难以爬起来,东山再起。 王布衣为跟他不过几日的青云驹埋下尸体,悼念一下,自己跑了回去。 李家村,没有变化,一片祥和。 “你家的儿抱孙子了?” “哎,可恨我那不争气的孽子,在城里上学堂,竟然把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的肚子搞大了,差点没被人家打断了腿。” 二婶家的三叔的弟弟,和大姨儿子的朋友的姨妈聊天。 村里人,继续着日常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 王布衣回到李家村,锐利的目光,立即发现村口的黄泥地上有一道道车辙交错,凭借车辙的深浅,可以推断出车上的物品重量和多少。 “村里下雨了,还进货了?”王布衣低语。 “布衣哥回来了!”大门瞭望台上的年轻小伙儿叫道。 “布衣哥。” “布衣,你回来了。” “布衣哥好。” 村里的年轻人尊敬王布衣,年龄大的叔叔大婶和老人,见到王布衣,无不满意的点头。 “鼻涕娃,村里这几天下雨了?”王布衣见到一个流鼻涕的少年,问了一声。 “昨天刚下了一场雨,范围不大。”鼻涕娃道。 “李家村下了雨,而凤山城没下,这雨估计是一场山雨。”王布衣没有惊异,指了指村口的车辙印,“那村里进货了?这不是还没入冬呢,也不是开春年祭啊。” “车辙印?那可多亏了你啊!你发明的那些玩意儿在镇上大卖,现在我们村里的一些妇女联合起来,开了几个小作坊,希望在入冬以前多做一些,这不又拉了几车到临镇卖了。”鼻涕娃说道,敬佩地看着王布衣。 “原来如此,也希望那些玩意儿能够给村里带来一些财富,让大家日子更好过一点。”王布衣点了点头,往家中走。 路过李美玲家中的时候,王布衣稍微注意了一下,发现没人。 “美玲姨又去劳作了?”王布衣暗想,“村里不是开了几个小作坊吗?不如让美玲姨去当个管理者,活儿轻松,还能拿个不错的薪水,也希望能够给她和秀儿减轻一点负担。” 想起秀儿,王布衣不由叹了一声。 自从那一天起,王布衣和李秀儿的关系就冷淡了不少,二人没见过几面。 “也不知道秀儿和张侯怎么样了,他的父亲被我整的那么惨......哎,不想了,顺其自然!” 王布衣回到家,一切的杂念全部抛开,大喊一声“娘”。 “哥哥。” 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奶声奶气的可爱小女孩跑了出来,双手油乎乎的,还要王布衣抱。 “青衣。”王布衣笑着抱起王青衣,瞧眼瓷娃娃般的脸蛋,手指忍不住在她的小鼻子上刮了刮。 “怎么样,有没有想哥哥?在家有没有听话?”王布衣问道。 “没有想哥哥~青衣在家最听话了~”王青衣奶声奶气地说道。 说着,一双油乎乎的小手,还在王布衣的衣服上擦了擦,价值几两银子的衣服,完全被这个小家伙当成抹布了。 “你啊。”王布衣也没有责备她,反而溺爱地揉了揉她细软而蓬松的头发。 回到家中,王布衣整个精神放松了下来。 还是家里好...... “布衣,你可回来了!不好了,出事了!”李青梅听见动静,急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王布衣闻言,心中立即“咯噔”一声。 “妈,到底出什么事情了,难道是爹他......”王布衣脸色一白,心中的不安不断扩大。 “不会是幽翎羽吧......”王布衣极为纠结,他不希望是幽翎羽,他不想和幽翎羽成为仇人。 “不是!不是你爹出事了!”李青梅连忙摇头。 “那就好。”王布衣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你美玲姨出事了!” “什么!”王布衣眼睛一瞪。 “昨夜暴雨,将你在山中残留的布衣冲了出来,早上被美玲捡到了,她以为你在山中出事了,结果独自一人跑到山中了!”李青梅一口气,将事故的前后说了一个清楚。 “你爹和猎队的人已经上山找去了,不过七尾山这么大,要找到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而且,今天还是山王巡山的日子!” “山王?不好!爹,美玲姨!”王布衣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了三岁的时候,他爹和山主搏命,舍身救李美玲的事情。 山王和王腾龙,和李美玲,一直存在仇隙,今天恰好又是山王巡山的日子,而李美玲和王腾龙都上山了,结果可想而知! “娘,你照看好青衣!”王布衣到了紧要关头,变得沉着冷静起来,他将小青衣交给了李青梅。 “布衣,一切小心!”李青梅的眼中写满了担忧,眼角的鱼尾纹,似乎又多了一道。 “娘,放心,我去去就回,一会儿将爹和美玲姨带回来!”王布衣点头一笑!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生死间有大恐怖 凤山夜雨涨秋池。 因为一场山雨,从凤山奔流而出的临河变得水流湍急,水量极大。 王布衣奔走在临河岸边,湍急的河水,在极速的冲刷下,涌现出银白色,不时有一朵朵浪花溅起。 如此汹涌的河流,仿佛一条沉睡的银龙苏醒,在兴风作浪。 王布衣心底不断往下沉,愈发担心王腾龙和李美玲的安危。 “爹倒好,曾经是仙徒,现在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高手,即便遇到危险,也能安然度过,即便真的遇到了山王,想走也是拦不住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美玲姨,她一个弱女子,也没有防身的手段,怎么就冒冒失失地跑进山里了呢,别说遇到山王,就是随随便便一个野兽,也能......” 王布衣越加不安,脚下的速度不由又加快了一分。 索性七尾山的古木高大,根系牢固,山中少有崩塌,洪水或泥石流发生,不然天灾人祸,将更为恐怖。 “哗啦!” 突然间,河岸的一方土壤崩塌,因为下雨而松软的土壤,在激流的河水冲刷下,发生了坍塌。 “不好!” 王布衣惊呼一声,正好踩在崩塌的土块上,整个人瞬间的失重,骤然随着泥流一起,滑入了湍急的河水中! “咕噜噜......” 王布衣仓促之下,猛灌了几口浑水,脸颊像气球鼓了起来,双眼瞪圆。 他的双手极力挥舞,望着水上上的天空,逐渐模糊,王布衣不断下沉。 “不好了,是暗流!” 王布衣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撕扯力,从身下传来,他低头一看,河底黑乎乎一片,像是吞噬万物的黑洞。 水流湍急,互相猛烈地碰撞之后,旋转起来,便形成了恐怖的漩涡暗流。 正是这道漩涡暗流,在这方土地下不断的冲刷,才导致了上面的坍塌。 漩涡暗流极速旋转,产生的劲力恐怖得难以想象,一块钢板掉进去,都要瞬间被搅成粉碎,更不要说人了! 王布衣危机之下,体内的《鱼龙化劲法》爆发了。 他在河边长大,又在尾二山的寒潭中泡了大半年,深谙水性,换做其他人,早已经被激进的水流冲得没影了,或者被漩涡暗流绞了进去,立即身亡! 此时,王布衣化作了一条大鱼,四肢如鱼鳍,拼命向上游,皮膜筋骨肉全部运作起来,好像一台功效庞大而精细的机器,活塞、转承轴,齿轮,全部转动起来。 力量,鱼劲,协调统一,运送到身体各处,就连潜伏在身体深处的天生神力,也瞬间爆发了。 这一刻,王布衣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强大,全部的实力,一滴不剩的全部爆发出来,因为他此刻在和大自然搏斗! “不行,还是不行!”王布衣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了,他此时的动力不亚于一艘中型渔船,但是四肢划开的水流,瞬间被湍急的河流冲散,身下的漩涡暗流,不断地将王布衣向下扯。 王布衣急忙向下瞥一眼,心底冰凉一片。 数不清的鱼虾,被漩涡暗流吸了进去,搅得粉碎,只有一缕殷红浮了起来。 王布衣心知,面对咆哮的河流,鱼也不行! “天意弄人,因果报应。没想到,我人没救成,自己反而深陷危机之中。”王布衣自嘲一声,腾起了一丝绝望的念头。 像一条大鱼,挣扎到现在,王布衣的四肢出现了乏力的迹象。 “不行了......天力莫测,威力无穷,人怎么能和大自然斗......”王布衣一点点地往下沉,他现在已经消耗的力量,足以提供一艘小型渔船行驶十里的距离。 如此恐怖的数值,早已超过普通人的极限,但是王布衣仍然没有摆脱漩涡暗流的束缚,浑身像是被一张细密而无形的铁网罩住,不断往下拉。 人力,又怎么能对抗大自然的力量?! “这就是死亡吗?” 王布衣闭上了眼睛,感觉神魂要脱离肉体,永世**。 暗黑,一瞬全部吞噬了过来。 “吼!” 千钧一发之极,一道隐约的龙吟,从王布衣的体内传出。 “龙?” 王布衣的意识逐渐模糊,突然听到一道龙吟。 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海。 骤然,王布衣猛地睁开双眼,一道道精芒从眼眸中迸射出来,如同二盏神灯复苏。 大鱼游江,如同百舸争流,万川纳海,亿鱼济济! 王布衣的脑海中浮现他对《鱼龙化劲法》的理解,这是真意! 鱼入大海,那便是海阔凭鱼跃,可是如何发生那一场跨越性的一跃呢。 一次次的领悟,一点点的积淀,成为了王布衣这次鱼跃的基石,让鱼跃,成为了可能。 鱼跃......化龙! “昂————!” 一声高昂的龙吟突然响起,随即湍急的临河水面“砰”的一声巨响,炸开三丈高的巨浪,“哗啦”一声,一道人影冲了出来,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那人,正是在被河底的漩涡暗流吞噬的千钧一发之际,领悟出“龙劲”的王布衣! 王布衣伸张四肢,成了一个“大”字,躺在草地上,任由炸到天上的河水,“哗啦啦”地落在他脸上。 劫后余生的感觉,让王布衣彻底松了一口气,随即巨大的乏力感和恐惧袭上心头。 “哈哈哈哈哈......!”王布衣大笑起来。 越恐惧,越大笑! “果然如此,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没想到,在最后关头,摸到了《鱼龙化劲法》更高层次——‘龙劲’的边缘!”王布衣大声说道,大喊大笑,以这种方式宣泄心中的恐惧。 天空中落下的河水,混合着王布衣因为害怕而流下的泪水,划过略带稚气的脸庞。 这是一种蜕变!一种鱼跃化龙的蜕变! 生死间有大恐怖,生死间也有大机遇! 王布衣体会了大恐怖,抓住了大机遇,度过了生死危机。 “龙,鹿角,牛头,鳄鱼嘴,蛇身,鱼鳞,鹰爪,仿佛是四不像,却是大自然最为完美的结合体。”王布衣喃喃低语,抓住了那一丝生死间的机遇,赶快领悟。 “同样,龙劲,也拥有了世界上最为完美的劲力,拥有鱼劲之巧,蛇劲之敏,鹿劲之灵,牛劲之猛,鳄劲之爆,鹰劲之犀利!几乎是集合了万物万劲所有的特点!” 王布衣趁热打铁,稳固刚突破的《鱼龙化劲法》,可愈是领悟,王布衣愈是发现《鱼龙化劲法》的深奥和玄妙。 “《鱼龙化劲法》,太不简单了,简直是肉身境修炼‘劲力’的圣典!”王布衣惊叹,同时眉毛微蹙一下,“可是为何,明明突破了,但总感觉还隔了一层薄纱,又一层膜没有捅破。” 王布衣运起劲力,发现体内的尚且还是“鱼劲”,但他的实力和《鱼龙化劲法》确实有了突破,只是差了一点至关重要的东西。 而这个,王布衣也想明白了。 “《鱼龙化劲法》虽然深奥和玄妙,但并非只要悟性就能修炼而成的,还需要机缘。”王布衣感叹一声,那至关重要的一点,他已经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那个机缘。 一番折腾后,王布衣再也不敢耽搁,时间就是生命,此时此刻王腾龙和李美玲还可能身处危险之中! 特别是经历了方才的危机,王布衣知道了,危险无处不在! “爹,美玲姨,等着我!”王布衣目光坚毅,他化作一道残影,比先前更加快的速度,冲向七尾山。 与此同时,李家村的猎户和王腾龙正在山中寻找着李美玲,普通猎户五人一组,而王腾龙则一人一组,在山中腾跃,极速穿梭。 不管是猎户,还是王腾龙,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之意,因为这不是寻常的日子,今天山王巡山! “美玲,你可不要发生意外,不然我怎么向死去的李兄交代啊!”王腾龙再无往日的平静,焦急而担忧,身形在山中腾跃。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七尾山血战白虎 七尾山,雾气迷蒙,浓郁的古木笼罩其中,枝叶翠绿,空气清新,泥土有新翻的气息。 经过雨水的洗礼,已入深秋的山,腾起了一丝不明显的春意。 这日子,恰好是山王巡山的好时候。 “吼!” 从尾一山,金松谷,传荡出来的虎啸,回荡在七座山峰之间,彰显王者君临的威严。 山王仿佛在传谕,我要巡山了! “咻”,一道白影闪过,一头硕大威猛的白虎落在了望虎石上,俯看尾一山。 白虎高傲的抬起头颅,斜睨七尾山的蛇虫鸟兽,它的血统高贵,母亲曾为山主,而它也得到了七尾山的认可,继承了母亲的衣钵,成为了山王! “吼——!” 白虎昂起高贵的头颅,向天咆哮,环视一周,穿金裂石的虎啸一阵阵回荡,它皮毛光亮如绸缎,仿佛白银锻造,神威无比。 “砰”的一声,一只蒲扇大的虎爪向前一拍,顿时碎石飞溅,望虎石的一角岩石崩掉。 旋即,白虎四肢弯曲绷直,整个身形好似架在弓弦上的利箭,一下子激射出去。 “嗖”的一声,一道银亮的光影闪过山林,消失不见。 “山王出巡了!” 猎户脸色一变,蓦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你们回去吧,接下来的几座山头交给我了。”前面的王腾龙回头说道,他拧紧眉头,凝神望去,哪有李美玲的身影。 “山王出巡,蛇虫鸟兽皆要臣服!这时候,美玲姨是最安全的,可也是最为危险的。美玲姨,你到底在哪里?”王布衣侧头望去,听见回荡整条延伸而来的山谷的虎啸,不由皱眉。 他此时已经深入了七尾山,到了尾五山左右的位置,比王腾龙他们还快! “寻常时候,美玲姨一介女流,绝无可能深入到尾五山,只因为今天是山王巡山的日子。”王布衣瞥了一眼脚边的青环水蟒。 因为一场山雨,山涧的水流变得湍急的缘故,水蟒上了岸,粗如水桶,长十几米的蛇身横在了地上。 青环水蟒懒洋洋地瞥了王布衣一眼,老老实实地蛰伏,竟然对近在眼前的血食,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 正因为山王巡山,七尾山的猛禽凶兽,全部老实了下来! “沿着河走,一定能够找到!”王布衣停歇一下,继续沿着山涧前进。 一路上,粗壮的水蟒,脸庞大的蟾蜍,能够上岸的生命,全部从上了岸,趴在了地上。 而此时,李美玲,到底在哪里? 只见一道朴素而慌乱的倩影,正艰难地沿着河流,走在尾四山的山谷中。她的手中抓着一件破烂的布衣,正是王布衣因为修炼而破烂的,扔在山林中的布衣。 “布衣,你可不要有事啊。”美妇一脸焦急,饱经沧桑的美眸中,蕴着一丝泪光。 沿河一路皆是蛰伏的水蟒巨兽,但她咬紧牙关,一路找了过来。 “吼!” 突然间,一声威猛的虎啸,吓得李美玲脚崴了,跌倒在地。 山巅,一道无上凶猛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它飞速跃下,“咚”的一声如同巨石落在李美玲的跟前。 “老虎!” 李美玲脸色“刷”的一白,失声叫道。 白虎迈着沉稳的步伐,不断逼近李美玲,一双铜铃般的虎目,紧紧盯着李美玲。 白虎强大的威慑,更重要是昔日的恐怖景象,让李美玲的心里瞬间崩溃。 “啊!”李美玲发出尖叫,她仿佛回到昨日,眼睁睁看见自己的丈夫,被一头硕大的猛虎活生生地吃掉。 如今,和昔日的情形何等地相像。 “吼!”白虎发出愤怒的虎啸,一点点看着李美玲崩溃坏掉。显然它认出来了,眼前的女人,正是杀害它母亲的凶手之一。 “吼......” 白虎张开血盆大口,距离李美玲越来越近,森白的虎牙,从血红口腔中扑出来的腥臭味,让李美玲彻底崩溃了。 “嘣!” 骤然,山林树叶“簌簌”抖动,一支无形的气劲,穿过一棵棵树木,激射过来。 白虎顿时机警,身形向旁边跳去。它原先所在的位置,立即炸开土壤和泥浆,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坑痕。 “吼。” 白虎低吼一声,虎躯缓缓转过去,目光投向某处。 它似乎发现了,他之所在! 山林某处的一颗巨木上,一道身形藏在茂密的枝叶之中,冷静而淡然,屏住呼吸,双臂开弓。 突然,他寒毛一立,感觉到一丝冰寒,立即意识到他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咻”,“咻”,“咻” 又三道气劲激射过来,白虎连续跳跃,锐敏地避开了所有的气箭。 白虎似乎能够察觉,那无形之箭! 隐藏在某处的人眉头微皱一下,这个山王白虎比想象中的要难以对付。 这时,白虎再次逼近李美玲。 “不好!” “这白虎,竟然有如此灵智!” 那道身影一跃而出,手掌猛拍在一棵树木上,一声轰隆巨响,那棵当即折断,“呼呼”砸向白虎。 结果白虎一跃而起,双爪拍在那颗树木上。 “咔嚓!” 树木应声而断,而白虎则借力再次一跃,仿佛跳到了天上,向那道身影扑去。 他脚踏神秘步伐,身形闪烁,来到李美玲身旁。 “美玲姨,你没事吧?”他问道。 “布,布衣,你是布衣?”李美玲缓缓抬头,涣散的眼瞳逐渐再次汇聚起来,映入眼帘的,正是笑容灿烂,让人能够莫名安心的王布衣。 “美玲姨,你看机会先跑掉,我来解决这头恶虎。”王布衣笑着说道,旋即他脸色凝重地望向白虎。 这头白虎身躯庞大,硕壮如牛,动作反而极为敏捷,眼力还极为锐利,更为重要的灵智非同一般,堪比人的智慧。 方才白虎发现了王布衣的所在,却没有追击过去,反而转向李美玲,正是要化被动为主动,让王布衣怎能不惊。 而王布衣明知道现身会丧失优势,陷入被动之中,但他不得不现身,因为他不现身,李美玲真的就可能命丧虎口! “吼!” 白虎低吼道。 “快走!”王布衣声音一沉。 “布衣......” “美玲姨快走,我答应了,要带你回去!”王布衣说道。 “砰!” 大战突然爆发了,白虎身形左闪右突,快速冲了过来。 王布衣来不及和李美玲再多说什么,被迫和白虎对战。 “吼!” 白虎向前一扑,和王布衣身形在半空交错,一碰即分。 “哧”的一声,王布衣的衣服当即破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银丝甲。 “吼!”,白虎低吼一声,它的左腿轻微一颤。 “看招!” 王布衣转身,再次冲了过来,“铮”,腰间的寒水剑抽了出来,以最为暴力的姿势劈砍过去。 骤然间,山林中的温度骤然一降,剑光寒如水,向白虎笼罩过去。 白虎的虎爪抬起,向前一拍。 “锵!” 火光四溅,这是剑和爪的碰撞,这是人和虎的较量。 王布衣双手紧握寒水剑,和白虎一爪的碰击,差点将寒水剑飞了出去,虎口发麻。 白虎之力,竟然超过了六千斤。 “刷!” 白虎另一只爪子猛挥过去,“哧”的一声刺耳的金属鸣响,火星“嗤嗤”地掉在地上,王布衣腹部的银丝甲被撕裂开来,露出了最里层的青鳞甲! 若不是青鳞甲,估计白虎这一击,王布衣的腹部,就要被白虎的爪子剖开,内脏和肠子都要流出来。 “喝!” 王布衣暴喝一声,双臂猛力爆发,寒水剑顿时一沉,“哧”的一下,剑刃一下子压进了白虎的爪子中。 这时,“咻”的一声,罡风阵阵,白虎身后的尾巴甩了过来,像一条钢鞭,狠狠地抽在了王布衣的腰上。 王布衣闷哼一声,腰板一折,感觉腰差点被抽断了,脊椎发出轻响,发生了轻微的位移。 “吼!” 白虎张开血盆大口,猛咬下去,王布衣的肩膀头立即飙血!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胜者为王败成奴 一对森白的虎牙,像四口锋利的刀子,加上令人绝望的咬合力,白虎一口破开了银丝甲和青鳞甲,血液“汩汩”往外冒。 王布衣倒吸一口冷气,钻心的痛,从肩膀上直冲大脑神经。 “砰!” 王布衣猛地挥动寒水剑,逼开了白虎,身形“蹬蹬”向后倒退。 白虎的虎爪,好似四口神兵利器,能够轻易的剖开银丝甲,而更为恐怖的是它的虎口,恐怖的咬合力,加上锋利的虎牙,山林中没有什么凶兽,可以和白虎针对锋芒。 碧寒青碧巨蟒也不行,它终究只能蛰伏在尾三山的腐叶下,因为浑身的鳞甲,败给了白虎的利爪和尖牙。 王布衣直视白虎,心底不断往下沉,肩膀上的血止住了,如果不是银丝甲和青鳞甲,恐怕白虎那一下,能够撕下几斤的肉! “吼!” 白虎吐出猩红的舌头,在口边舔了一下,一双虎目中,迸射出嗜血而凶戾的目光。 因果循环,昨日种下的因,今天得到的果。 没人想到,时隔十几年,昔日的一幕,又搬到了现在上演,唯一不同的是,对战的是双方的孩子。 这仿佛是继续了......当年的那一战! 白虎踱着悄无声息地步伐,围绕着王布衣转,凶虐的目光,仅仅盯着王布衣。 “来了!” 王布衣心中一提,只见一道银亮的光芒扑了过来。 王布衣步伐疾窜,急忙闪到一边,让白虎跳到了另一边。 结果白虎落地,敏捷地转身,再次扑了过来。 “这次是后面!” 王布衣再次转身,又一次成功避开白虎的扑杀。 不过随着白虎的扑杀次数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同一时间,甚至出现了二至三道的银光,从不同的方向扑杀过来。 逐渐的,王布衣左右转身,眼睛前后看去,竟然跟不上白虎的速度。 “右边,不对,是后面!” 王布衣反应错了,脸色立即一变。 “哧”,四道银光闪过,锋利的虎爪骤然抓过了王布衣的肩膀,划出一片血花,还有一块皮肉割了下来。 同时巨大的力量,将王布衣退到,他在地上一滚,连忙爬了起来。 这时,眼前突然一黑,一大片阴影好似大山压了过来,正是白虎从正面扑杀过来! 王布衣脸色剧变,但已经迟了,他被白虎扑倒在地,虎爪在他的肩膀上一拍,骨头差点粉碎。 “啊!” 王布衣惨叫一声,疼得脸色发白,这是他伤的最重的一次。 和白虎这次大战,没有华丽的招式,也没有虚假的变化,只有最为原始的搏杀,拳脚到肉,每一下都可能见血。 “吼!” 白虎昂起高贵的头颅,扬颈对山林发出咆哮。 这是胜者的欢呼! 山王在宣扬它的威严,敌人也不过如此,三两下被镇压在地! “哼!” 面对白虎的狂傲,王布衣嘴角反而咧开一丝冷笑。 突然间,战局骤变。 “噗嗤”一声,插在王布衣的双腿上的二口蛇牙匕飞了出来,猛地插进了白虎的腹部,而王布衣手中的寒水剑,在神念的御使下,也脱手而出,斩向白虎。 在和赵峰觉的一战中,王布衣知道,因为神念的驱动力不足,蛇牙匕的威力有限。针对换血期以下的高手还行,一旦和换血期,甚至像白虎这样凶猛的怪物大战时,神念御剑的攻击力就略有不足。 于是王布衣从一开始就示弱,白虎固然再聪明,在胜利的果实面前,也会大意起来。 而那时,才是王布衣胜利的时候! “哧!” 血柱飚溅,寒水剑狠狠斩在了白虎的虎爪上,出现了三四寸深的伤口,血止不住地往外涌。 “吼!” 白虎吃痛的怒吼,它怎么料到,突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战局,骤转! “嗷呜!” 白虎的硕大头颅向前一探,张开血盆大口,要将王布衣的脑袋咬掉。 “你真以为自己无敌吗!” 王布衣暴喝一声,浑身的力道爆发,一道道鱼劲在四骸中流动,身体内发出隐约的龙吟声。 这时,双臂和两腿的肌肉纠结起来,皮肤表面甚至浮现一丝异样的红色。 “轰!” 九千斤的巨力! 大地为之一震,白虎直接被王布衣掀起,猛地摔了出去。 白虎在地上翻滚一圈,敏捷爬起,四肢绷紧而蓄力,龇牙咧嘴,喉咙中发出低吼。 这一次白虎没有冒然向王布衣冲过来,它知道了王布衣的可怕之处,不由小心起来。 王布衣冷然站立,浑身染血,他的肩膀头又被撕裂开来,往外流血,甚至因为虎爪的一道重击,一只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但是,他一手握紧寒水剑,身周飞舞着二口蛇牙匕。 再观白虎,腹部差点被剖开,血液一滴滴地落在地上,而且不管它怎么掩饰,一只虎爪是受了重伤。 谁占优势,谁在上风,一眼便能看出来! “吼!”白虎发出低吼,它双眼通红,没有想到,尊为山王,竟然被一个区区的人类,弄到这样的重伤。 “结束这场战斗吧!” 这次王布衣主动了,他冲了过去。 结果,白虎想都没想,转身就跑,身影一下子没入了山林中。 “哪里跑!”王布衣暴喝一声,自然是乘胜追击。 一人一虎,在山间追逐起来。 尾三山,一处极为隐蔽的泥潭中。 突然间,泥浆翻滚,一个蛇头飞了出来,紧接着王布衣和一头白虎猛窜而出。 “你逃不掉,纵然占尽了天时地利!”王布衣冷声道,他浑身是血,这绝对是王布衣出生以来,受的最重的一次伤。 但白虎伤得更重,它和王布衣边跑边战,交锋不下五十回合。 激烈时,在一处山崖下,战得劲力四溢,气浪如刀,在石壁上犁出了一道道痕迹。 甚至王布衣双拳砸过去,几千斤的力道,将白虎轰进了石壁中,裂开了无数条裂痕,粉末“簌簌”往下掉。 王布衣也见识到白虎的实力和狡猾,除去肩膀,他的后背和腹部,皆有抓痕,甚至有些伤口被虎爪剖开,整个皮肉翻了开来,深可见骨。 可就是这样,两者还在大战。 这是生死大战,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嗖!” 白虎又跑了。 尾二山,山谷中,王布衣和白虎再次对峙。 这一次,王布衣的衣服全部破了开来,连身上的银丝甲和青鳞甲也破破烂烂的了。 甚至怀疑,如果不是银丝甲和青鳞甲,王布衣在白虎的逆袭之下,能否战胜也是两说。 而白虎伤得更重,本来银白的皮毛,现在彻底被血水染红了,甚至它每呼吸一下,都有血泡冒起。 “这次你跑不掉了!”王布衣手臂一抖,甩出一道剑光,杀了过去。 这次是绝杀,白虎必死!它没有逃跑的力气了! “吼————!” 最后时刻,白虎发出振动山林的咆哮。 这不是王者的咆哮,这也不是胜利者的欢呼。 这是不甘的悲鸣,这是对失败的愤然,这是对生的留恋! 白虎它,不想死! 一声虎啸,引起了山的哀鸣,众生的哭泣,因为王就要陨落了。 虎啸中,还有一丝决绝! 白虎突然望向王布衣,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和决绝,猛地扑了过去。 “这是临时的反扑吗?”王布衣丝毫不惧,一口寒水剑,“哧”的一声,插进了白虎的体内。 而白虎,两只虎爪,也抓在了王布衣的肩膀上。 “轰隆隆!” 就在这时,尾二山突然爆发了泥石流,从山体坍塌一部分,轰然滑落,将王布衣所在的山谷掩埋!!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一场雨后,山谷中,似乎卷起了呜咽的风......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四仙之一是神仙 尾二山,突然发生了山体的坍塌,轰然倾泻而下的泥石流,铺天盖地的,瞬间便将王布衣和白虎,一起埋在了成千上百吨的泥土下。 这是大自然的威力,非仙力不可抵抗! 同时,这也是山的哀歌,山为白虎筑的冢,并且将王布衣埋在了下面。 一腔炽热的虎血溅到王布衣脸上的时候,他感觉到眼前一黑,耳边感觉到如同洪荒巨兽咆哮的轰鸣声,紧接着感到到自身的渺小而脆弱,一阵翻天覆地后,他和白虎被掩埋在一起。 “轰隆隆!” 顷刻间,从四面八方,上万斤的压力挤了过来,王布衣首先感觉身躯快要被挤爆了,旋即一股窒息的恐怖传遍全身。 王布衣浑身立起寒毛,死亡,他再次感觉到了死亡的迫临! “竟然发生了泥石流,是白虎故意为之吗?不,白虎虽然是山王,但它还有这样改天换地,影响自然的能力,应该是预知了这里即将发生山体坍塌,所以将我引到此处,要和我同归于尽。” 暗黑中,和尚且温热的虎尸挤在一起,王布衣心中像是翻倒了五味瓶。 再一次面对死亡,似乎不是那么恐怖了。 “没想到,还是和你死在了一起。” 王布衣感觉到白虎毛茸茸的皮毛,不由自嘲一声。 这时,他的体内回响起一道道轰鸣声,甚至隐约可以听到一阵阵微弱的龙吟。 《犀皮牛筋功》、《常清静经》、《太玄御剑术》,《鱼龙化劲法》等修炼功法,王布衣毕生所学,在此刻全部运转起来。 这是人的本能,求生的本能。 即便王布衣的意念放弃了,但是他的身体还没有放弃。 皮膜不停地振动,发出“咚咚”地擂鼓声。 心脏砰然跳动,是往日心跳速度的十倍,血液极速运转,甚至能够听到“哗啦啦”血液冲刷血管的声音。 “昂——!” 一声声龙吟发出,肌肉和经脉摩擦,产生的鱼劲,流入四骸之江河,纳入身躯之大海,成为即将鱼跃化龙的“金鳞”。 这是身体的挣扎,九千斤的力道不断爆发,山谷中不断发出轰鸣的响声。 但是没用! 压在王布衣身上的泥土,足有成千上万吨重,是一部分山体。 就像一座小山压在王布衣身上,根本挪不开! 识海中,神秘的灰雾似乎察觉到王布衣的生死危机,此刻不由淡薄了一下,让被封印的神魂,释放出更多的神念。 “轰!” 《太玄御剑术》爆发了,不过这次御使不是宝剑和飞刀,而是压在王布衣身上的泥石流! “轰隆隆~~~~” 泥石流发生了一丝摇晃,但始终是徒劳的,想要凭借神念移走泥石流,如同愚公移山。 “放弃吧,这些不过垂死挣扎。”王布衣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的身体如此求生,可是他的念头却死了。 “咔嚓”一声,似乎什么碎掉了的声音。 “这时候竟然......”王布衣的神色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常,“没想到,这样消极的面对死亡,《常清静经》反而突破到了第四层。” 随着《常清静经》的突破,王布衣识海中的神魂再次强大起来,相对的,王布衣明显感觉到肉体的疲惫和虚弱。 《常清静经》的突破,有利也有弊! 不过眼前都无所谓了,因为深陷必死之局,一切皆是浮云。 “口渴,恩?这是虎血?”王布衣舔了舔舌头,和他挤在一起的白虎,血液还在不断的留。 “这虎血怎么这么‘辣’,还略带一丝甜味?” 迷迷糊糊中,王布衣闭上了眼睛,下意识地"yun xi"着虎血。 神念疲惫下来了,肉身也放弃了抵抗,神秘的灰雾处于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再次浓郁起来,将神魂再次封印。 这时,星星点点的淡金色光芒,从白虎的尸体上腾起,被近在咫尺的王布衣吸收。 在无边黑暗的泥土中,除去潮湿的土壤,清晰的泥土和树根气息,混合着各种腐烂的味道,沁入王布衣的鼻腔,进入了他的肺部。 泥石流的掩埋,有着尘归尘,土归土的自然轮回之道,这是为白虎筑造的冢,更是为新王重铸的王座! 要成为王,需要得到山的认可! “怎么回事?” 正在尾四山寻找李美玲的王腾龙突然抬头,一脸惊疑不定。 方才听到白虎的咆哮声,怀疑山王再和什么强大的生命大战,随后是地震山摇的巨响,仿佛是发生了泥石流。 而现在身周的山林,竟然冒出了星星点点的亮光,汇聚成一条纤细的光河,从七尾山的四面八方,向某处流淌过去。 “这,这......难道是山王的诞生?!”王腾龙一愣,他曾经在仙经中了解过这个“仪式”。 包括在仙府中学到的,“四仙”之中,神仙是最为神秘的存在。其中山川河流,对“神”的选择,极为神秘。 传说,神仙是那一方土地的代言人。也有古籍描述,神仙是山川河流的灵。 仙尊级的存在曾断言,神仙是天地间的“灵”,山之灵则是山神,江河之灵则是河神,土地之灵,便是土地神了。 不过也存在着恐怖的传言,说神仙是那一方土地的奴隶,是分身,是山川河流的意志占据了那个躯体,行走在外界。 有人对此持反对意见,认为神仙是一方土地的主人,凌驾在土地之上的存在。 可不管哪种言论和说法,毋庸置疑的,神仙在“四仙”之中是最为神秘和稀少的,具体成为神仙的仪式和方法,至今也是仙界的一个谜。 “真的是‘神仙’的仪式!怎么回事,难道是那头白虎死了!”王腾龙激动起来,他辨别出光河集中的方向,准备冲过去,结果遭到了诡异的阻拦。 “簌簌”几声,王腾龙跟前凭空生长出树木,将他的取出拦住,同时山间腾起浓郁的山岚,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是山的力量,山的意志,是山在阻止我前去打扰神圣的仪式吗?”王腾龙面对眼前的异状,心惊不已。他知道,在仪式结束之前,要赶到那里是不可能的了。 七尾山的上空,一条光河莹莹灿灿,汇聚着无数的碎金银光,像是神话时代的银河降临,璀璨而美丽。 在尾二山的山谷中,泥石流之上,光河汇聚成一片星河,星河流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一道金色的光柱倾泻而下,没入泥石流中。 平凡的土壤上,荡漾开金色的光晕,这里仿佛化成了一方神土,一粒粒土壤染成了淡金色,像是金沙堆放在一起。 被掩埋的王布衣,发生了惊人的蜕变,身体的新陈代谢加快了十倍,全身的细胞不断死亡和再生。 不管什么地方,全部死亡了,然后再生,像是彻底翻新了一边。就连平日里触及不到的,由于神魂压迫出来暗伤,也彻底根除了。 本来黑暗一片的土壤下,绝无生机,却有一个响亮的心跳声在回荡,王布衣不知不觉被一个金色的茧子包裹了起来,额头发出轻微的金光。 “醒来,我的仆人......醒来,我的仆人......!” 突然间,山体中回响了一道冰冷无情,极为厚重的声音,旋即一道无比沧桑,磅礴浑厚的意志,轰然降临在王布衣的身上。 这道无比沧桑的意志,竟然要抹杀王布衣的神魂,占据他的躯体。 “醒来吧,我的仆人,带我行走世界,叱咤万千风云!” 浑厚而苍老的山之音,不断回荡着,竟然透露出一丝不可违抗的威严。 在王布衣的识海边缘,一个极为苍老的身影凭空出现,他的须发皆白,且生长得极长,甚至盖过了全身,只露出一张红润的脸庞! 这个老人佝偻着身躯,一步步走向王布衣的神魂所在。 但他走到神秘的灰色迷雾前,突然驻足了! (嘿嘿,神秘而浩瀚的仙途终于揭开了一角,“四仙”中的神仙登场,大家可以猜猜另外三仙是什么。)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山的记忆山之痕 “这雾......” 老人迟疑了。 他的形象很奇特,像一个毛球,身躯矮小,须发奇长,从头上和下巴处垂了下来,只露出了一张红润似婴儿的脸庞。 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有种“仙”的气韵,这神秘的老人很不凡。 “身体的防御机制,是在本能的对抗身为外来者的我吗?”老人呢喃,伸出手,探进了灰色的迷雾中。 随后,老人动了,步沉如山,一步步踏了进去。 “轰”、“轰”,“轰” 虚空中,不断有声音炸响,灰雾立即产生巨大的排斥力,仿佛一排排滔天的海浪打过来,拍在老人的身上。 当初王布衣的神念第一次探入灰雾,促不及下,直接被灰雾的排斥之力推了出来,可是老人巍峨不动,他像是化身为山岳,平稳前进。 “这些奇异的光团是什么?”老人低语,路过一个个代表软件的光团,伸手拿起一个,浑浊的老眼立即迸发出骇人的精芒。 “恩?竟然看不透,感觉到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老人脸上浮现一丝奇异的神色。 这些软件经过异变,只能王布衣打开,而且就算老人打开了,恐怕他面对软件的一个个界面,也不知所措。 最终,老人还是作罢了,他有更为重要的任务,前方是王布衣的神魂! 一路深入,灰色雾霭更浓,排斥之音更加响亮,轰鸣声回旋在整个识海之上。 位于雾霭最深处,排斥之力已经达到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甚至即便是老人,也极为艰难,银白的须发,向灰色转换,就连红润如婴儿的脸庞,也浮现粗糙而古朴的山纹。 “这是什么?” 进入到此处,距离神魂不过一步之遥,老人惊呼一声。 一枚枚代表仙道至高奥秘的符文旋转,在灰雾中沉浮,隐约透露出一丝仙尊才存在的威压。 “这,这是......难道此人是,是仙......转世重生......”老人打哆嗦了,想要退去,放弃斩灭王布衣神魂,取而代之的念头。 “不行!”老人目光一闪,突然灭绝退去的想法。 “不对劲,这只是一枚仙道符文演化出来的残缺符号,不算什么,他的前生不会是那等人物!” 老人的眼底有神芒转动,哑女留下的符文,没有震慑到他。 灰雾尽头,来自这一枚枚的符文,这些仙道符文,才是神秘的灰色雾霭的源头。 正因为仙道符文,正因为神秘的灰雾,保护了王布衣的身躯,没有被过于强大的神魂压垮。 “此人和仙有缘,而这份机缘,将属于我!”和蔼的老人,嘴角突然翘起一丝狞笑! 灰雾之后,就是王布衣的神魂! 老人狞笑一声,猛然踏前。 “轰隆!” 仙道符文飞了起来,垒成墙壁,拦住了老人。 “早已残破,何以阻我?给我开!”老人怒喝一声,探出一只岩石手掌,猛拍前去。 不知何时,整个老人,赫然化作一个石头人,发须和脸庞,皆是石头! 一只石掌,立即化作一座山印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仙道符文上。 “轰!” “噗嗤”一声,王布衣浑身如同雷亟,大口吐血。 剧烈的碰撞,震动了整个识海,甚至影响了整个身躯。 “有山的精华支撑,倒不怕这具身体撑不下,不过要速战速决!”老人低语,下手的反而更加猛烈。 “轰”、“轰”,“轰!” 老人连拍手掌,一击击打在仙道符文之上。 残缺的仙道符文,终于支撑不下去,砰然碎裂,壁垒也顷刻间瓦解了。 “哼,这具身躯就由我入主吧!”老人一脸冷意,身上的石质状态退去,大步踏了进去。 一道神魂,屹立在识海中央。 “好强大的神魂!”老人赞叹一声,因为这一切将完全属于他。 老人再靠近一分,脸色骤然一变。 “不好!仙宝!”他大喊一声。 可惜,一切已经晚了。 高悬王布衣神魂头顶的定魂珠轻微一颤,一道晶亮的神念之剑瞬间斩出,老人惨叫一声,灵体直接碎裂。 紧接着一阵神风卷起,将老人碎裂的灵体拉了起来,一部分被王布衣神魂吸收,另一部分竟然分割了出去。 “嗡!” 定魂珠轻颤一下,如水的光晕荡漾开来,将老人另一半的灵体定在了虚空之中。 结果老人成为了一场拉锯战的牺牲品,定魂珠抢回了一半,投入王布衣的神魂中,另一小半却被一股神秘力量夺走。 突然间,王布衣大叫一声,一股巨大的信息量涌入他的大脑,一幅幅断裂残缺的画面,不断浮现。 光芒一闪,那是一个天地初开的世界,炽热的岩浆冲地下涌出,冷却的成为黑色的大陆,隆起的成为高原或者山脉。 又一个记忆碎片涌了上来,天地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初开的毁灭景象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生机大爆发的时代。 远古时代之后,一头金纹血凤啼叫一声,展开绚丽的神翅,从天空翱翔,七彩的尾羽,洒出大片的祥瑞和光雨。 这是一头拥有真凤仙凰血脉的神禽,血统高贵,姿态绝伦,宛若天空的宠儿。 金纹血凤在苍穹上翱翔,自由飞舞,当她飞过一块平原的时候,突然天降不祥,将她击落。 顿时间,凤血洒落,滴洒在平原上,滋生出无数的天材地宝。 金纹血凤惨叫悲鸣,摔在平原上,拼命挣扎,地上腾起山脉般的触手,将金纹血凤束缚住,直到金纹血凤的血流满平原,痛苦死去。 画面一转,一具珍贵的凤尸,立即引起了无数古代修士的疯狂掠夺,结果他们来到此地,皆遇到不祥,轮番陨落。 而凤尸也没有善终,它的尸体化为了绵延起伏的山脉,羽毛变成了花草树木,体内的骨骼,成了山中的宝藏和矿脉。 不老不死的血凤,以山的姿态,继续“存活”下去,见证天地变化。 “啊!” 王布衣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在泥石流下,细碎的金光早已经消失了,但白虎的尸体还在,只是有些凉了。 “刚才是什么?”王布衣回想起来,突然觉得头颅裂开般的疼痛,一些残缺的记忆,再次浮现心头,同时额头变得滚烫。 “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王布衣自问,他真的一头雾水,不知道“神仙”仪式,更不知道他差点被七尾山的意志抢夺了身躯,差点山王没成,反而成了山奴! 不过庆幸的是,他没有被山的意志夺取了身躯,没有成为一个傀儡般的山奴。 “这些记忆是......” 王布衣露出惊容,他再傻也知道,这些记忆是金纹血凤的记忆,同时也是......凤山的记忆! 这股信息量太大了,要知道,不管是作为金纹血凤的存在,还是变成了凤山,它们几乎是亘古的存在,以万年为计数,悠久的记忆,很容易让只有几十年记忆的王布衣迷失自我。 “我竟然......得到了山的记忆,得到了山的认可,而且......这凤山真的是一头凤凰所化!”王布衣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手掌摸着额头,上面有一道发烫的伤疤,正是一道伤痕。 这是山痕! 是山授予的王冕,这是......山王的象征! “真是......有些奇异?”王布衣竟然感觉到周围的土壤,有种亲切的感觉,可怕的压力,不再那么恐怖,他似乎,能动了。 “很难形容,分明被泥石流掩埋了,可是现在感觉像是身处在海水中,难道我其实是绝世天才,无意中修炼会了土遁之术。”王布衣疑惑的咕哝。 土遁术和这种感觉相仿,但可以肯定的是,王布衣没有踏入第二个大境界,更不会土遁法术!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突如其来的告白 真是山中无岁月,王布衣也不知道自己被这道泥石流埋了多久,他尝试着拉动白虎的尸体,分开土石,不断往上“游”。 他眉心的一道山痕发烫,那是王者印记,发出微弱的金光,在黑暗中保驾护航。 整座山的泥土拥有着难言的灵性,似乎在主动避开王布衣,让王者出行。 王布衣不知道,他稀里糊涂的,真的成为了七尾山的山王! 山谷中,响起凄凉悲苦的哭声。 一个衣裳破烂的女儿,扑在如同龙尸横陈在山谷的泥石流上,嘤嘤大哭。 她正是赶过来的李美玲。 “布衣,你死得好惨啊!你这么年轻,怎么就死在了泥石流下呢!”李美玲嚎啕大哭,晶莹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流。 “谁在为我哭丧?我还没死呢?”王布衣耳朵一动,隐约听到了声音。 随着不断接近地表,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王布衣拖拽着白虎尸体,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往上“游”。 “布衣,你这一死,秀儿可怎么办啊!你走了,我、我可怎么活啊!”李美玲悲痛至极,纤细柔弱的手掌,拼命地挖掘泥土。 在她身后,已经堆放了一人高的土堆,全是她一手一手挖出来的! “秀儿怎么办?你怎么办?!”王布衣满肚子疑惑,泥石流中黑暗一片,他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是已经猜出来是谁了。 “美玲姨!” 土壤松动一下,王布衣终于冒出一个头,瞧见了那柔弱无助的身影。 “她挖错地方了......”王布衣很想说,但他怕现在这副模样,会吓到李美玲。于是决定先把自己从泥石流中折腾出来。 “老天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十几年前死了丈夫,被腾龙大哥从虎口下救了下来,从那时我便喜欢上腾龙大哥......” 空旷荒凉的山谷,李美玲一个人在哭诉。 悲从心来,李美玲此时倾吐的,是埋藏在心中十几年的秘密。 “美玲姨喜欢我爹!”王布衣愣住了,他此时正拽着白虎的一条腿,争取将白虎的尸体也从泥石流中拖出来。 “嘿嘿,原来娘一直有个情敌,青衣不喜欢待见美玲姨。难怪美玲姨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嫁,她是喜欢我爹啊。” 王布衣嘿嘿一笑,反倒对李美玲喜欢王腾龙没有什么反感。 “难道是报应吗,是对我水性杨花的报应?!”李美玲突然大喊道,“青天有眼,见我爱上了女儿喜欢上的男人,所以降下天罚给我吗?” 李美玲这一喊,不远处的王布衣可被雷得外焦内嫩,身躯如遭雷劫,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会吧,美玲姨爱上了秀儿喜欢的男人?!”王布衣差点跳了起来,但他还是憋住了,手掌堵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圆滚滚的。 “这、这么说,美玲姨喜欢的是我爹,那、那秀儿喜欢的男人是......我爹?!” 这个冲击对于王布衣来说太大了,他一直祝福李秀儿希望能够得到幸福,找到她喜欢的,对她好的男人,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是他爹!? “不行,万万不行!爹有我娘了,虽然这个古代不讲究一夫一妻制,但是......不行,那秀儿不就成了我娘了吗!可是为了秀儿的幸福...... 也不对,美玲姨喜欢我爹,这不公平!啊,不对不对,这本身就存在问题,我爹四五十岁了,而秀儿才是豆蔻年华,怎么能嫁给那个糟老头呢? 错了,我爹也没有那么差劲,虽然四五十岁了,但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他曾经是仙徒,所以抗衰老......” 王布衣咕哝着,整个人站在泥石流上,在山风中凌乱了。 这关系很乱,他现在还没有梳理清楚。 首先,李美玲和李秀儿是母女,王布衣和李秀儿是青梅竹马。而李秀儿和李美玲同时喜欢上了王腾龙,王布衣和王腾龙又是父子。 四个人像是一张错落的网,剪不断,理还乱,这还没有算上王腾龙原配的妻子李青梅,还有一个小女儿王青衣。 “莫非,母女共侍一夫......!”王布衣瞪目结舌,被他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这等**的超展开,让王布衣有些不能适应。 “老爹啊老爹,你可是享尽了齐人之福啊,有了娘不说,还有一对母女花暗恋你。对了,李秀儿的爹好像是我爹的好友,啧啧,秀儿他爹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王布衣怪笑一声,“噗通”一声,终于将白虎尸体拔了出来。 最后一下动静很大,不远处的李美玲终于注意过来,看见王布衣站在泥石流上,拔着老虎尸体,整个人愣住了。 “美玲姨。”王布衣灿烂一笑,他心里琢磨着,回去怎么和李青梅请示一下,让爹把李美玲母女收了。 “美玲姨,秀儿,我为了你们的幸福,即便是顶着娘和青衣的威严,也要帮你们撮合成功,你们做梦都可要谢谢我啊!”王布衣牙齿白而灿,笑得很灿烂。他心里美滋滋的,助人为乐。 “布、布衣?” “是我。” “布衣!” 李美玲一下子扑倒王布衣的怀里,“哇哇”大哭。 “布衣,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李美玲哭得梨花带雨,素朴的脸颊泪珠滚滚,我见犹怜。 李美玲不愧是李家村的两朵村花之一,当年生养李秀儿的时候不过十几岁,现在也才三十出头。 加上仙界的灵气充沛,山水养人,已为人妇的李美玲虽然不及十几岁的小姑娘水灵,但是有着独特的韵味。 “这就是小说中所描述的极品少妇吧,**力果然十足。”王布衣尴尬不已,不由有些心猿意马。 他和白虎大战一场,再加上泥石流的冲刷,身上几乎是一丝不挂,只有几条破布挂在身上,勉强遮羞。 另外李美玲身上穿的单薄,冰凉的胴体贴在王布衣火热的胸膛上,顿时让王布衣领教了什么叫做,极品少妇的**。 “美玲姨,我还活着,安心吧,我这就带你回家。”王布衣的双手扶住了李美玲的双肩,轻轻推开。 练武之人,阳气极旺,特别像王布衣从小吃那些补品长大的人,精力堪比一头牛,李美玲这样无意地**王布衣,让他怎么把持得住。 “布衣,姨,姨......”李美玲望着王布衣英俊的脸庞,苍白的脸颊上飞上两朵酡红。 “美玲姨,怎么了?”王布衣眨眨眼睛,认真地问道。 “我......”李美玲的眼眸迷蒙起来,像是一泓平静的湖泊,腾起蒙蒙的雾气。 “没事,姨说给布衣听!”王布衣拍拍胸脯道。 “布衣,姨......姨爱上你了!”李美玲一咬牙,说了出来。 “轰!” 王布衣如遭雷轰,脑袋“嗡嗡”作响。 “喜、喜欢,偶?”王布衣整个人都蒙了,舌头在嘴巴里打转。 “我,姨,姨是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向一个比我小十几岁的孩子告白。”李美玲也蒙了,旋即羞恼恨全部涌上心头。 “我没脸见你了,我,我怎么稀里糊涂地向你告白了,本来想将这份感情,一直埋藏在肚子里,让他烂掉的!” 李美玲急忙转身,就要跑掉。 “美玲姨别走!”王布衣一把抓住李美玲的手,结果李美玲一个踉跄,跌倒在王布衣的怀里。 “布衣......”李美玲羞恼交加,露出小女人姿态。心中既有被王布衣抱住的幸福感觉,同时又感到羞耻。 “我,我竟然爱上一个女儿喜欢的男孩,我,布衣,姨怎么办?”李美玲在王布衣的怀里痛哭。 “这个,只能从长计议。”王布衣只能这么多说了,他的感情经历也不多,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也蒙了,信息太大。 按照王布衣刚才想的,王腾龙这个名字全部换成王布衣。 “美玲姨喜欢我?而秀儿也喜欢我?母女花,哦,原来是我享受了齐人之福啊。呸呸,现在还想这些干什么!最重要的是将美玲姨带回去!” 王布衣心绪有些飘忽,然后赶紧收了回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修行虎神炼骨功 王布衣瞧见李美玲挖泥的双手,纤细的葱指被污泥沾染,单薄的素衣沾染了一身泥巴。 在她身旁,堆放着一人高的泥堆,她不知道挖了多长时间。 “美玲姨,咱们先回去吧。”王布衣叹口气,暗忖,“美玲姨怎得这么傻,只不过一件破布而已,怎么能认定我在山中遇难呢?” 一个弱女子,只身进入危险重重的深山大川中,受到的惊吓和苦难,一言难尽。 “布衣,你还认美玲姨?”李美玲羞愧难当,低垂螓首,“一个老女人向你告白,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美玲姨哪里老了,再说美玲姨喜欢我,我可是高兴还来不及啊。”王布衣灿然一笑,被一个人喜欢,是一件幸事。 “我,一小会儿,只要一小会儿,你把我当成一个女人,而不是‘姨’。”李美玲深吸一口气,下决心道。 在山中,她放下了心中的负担,放下了尘世的束缚和伦理。 这一刻,李美玲只是喜欢一个人的普通女人。 “美玲。”王布衣见恢复女人魅力的李美玲,不由心跳了一下。 “我背你,上来吧。”王布衣道。 “恩,就让小布衣男人一回。”李美玲也笑了,很美,她的藕臂环过王布衣的脖子,身子轻盈地靠上王布衣的后背。 “走咧!”王布衣吆喝一声,厚大的双手兜住了李美玲的娇臀。 一瞬间,二人心头一颤,同时产生了电击般酥麻的感觉。 “美玲,你真轻,像羽毛一样,真怕你被一阵风吹走。”王布衣喃喃道,他的后背感觉到两团柔软,双手抱住了一对美臀,甚至指节不小心陷进了丰满的臀缝中。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团香软的温玉包裹住了。 “姨胖了,老了。从小帮你洗澡,看着你和秀儿长大的......”李美玲轻声诉说。 王布衣和李秀儿的一点点长大,同时也是李美玲一点点在老去。 不知不觉间,王布衣发现,原来李美玲对他的关注,逐渐超过王腾龙,一颗芳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暗许给了王布衣。等到李美玲察觉一切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她爱上了王布衣。 “等出了山,我还是布衣的美玲姨,那份喜欢的心情,要永远尘封起来,他属于秀儿。”李美玲暗想,她沉浸在一丝来之不易的幸福,小心翼翼地捧着,仿佛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只是李美玲不知道,王布衣的心里已经有了一道倩影,而这个人,不是李秀儿。 一丝秀发滑落,骚弄王布衣的脸颊,王布衣呼了一声,发现李美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了梦乡。 “美玲姨,好好休息吧。”王布衣轻语。 路上,王布衣遇到了王腾龙,当王腾龙见到王布衣的时候,惊讶极了。 “布衣,你,你竟然将这头白虎击杀了!”王腾龙瞧见那头白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果然,你就是新晋的山王!”王腾龙愈发的冷静,见到王布衣后,再次肯定,王布衣成了新一代的山王! “山王?”王布衣一愣,他对此不甚了解。 “一山之王!”王腾龙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可是,山王不都是动物吗?”王布衣一肚子疑惑,他怎么莫名其妙成了山王。 “不一定是动物,植物,人,皆有可能,甚至一块顽石,一滴溪水,都能成为山王!”王腾龙沉声道。 这并非妄语,在仙界无边悠久的岁月长河中,曾经出现过惊天动地的神仙,其中有从顽石中蹦出来的灵卵,它见风化作了一只石猴,拥有经天纬地之才,怒可滔天,号称“齐天”! 也有一滴水得灵成仙,持掌三千水道,叱咤天下。 神仙并不一定是“四仙”中最强,但绝对是“四仙”中最为神秘的。 当王腾龙了解到王布衣的经历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也惊叹不已,连连称奇。 “没想到,正是造化弄人。布衣,你不愧是我王腾龙的儿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想到被泥石流埋葬了,反而莫名其妙成了山王。”王腾龙哈哈大笑道,“这可能是你的一缕仙缘,之所以能被山的意志选中,除去资质外,还可能和你曾经在山中生活过四年有关。” 王布衣曾经利用四年的黄金时间,完全生活在山林中,以树枝为床,以草叶为被,以浆果为食,真正融入了大自然中,成为了七尾山的一部分。 不然,七尾山未必会选择王布衣作为“山王”,哪怕是山奴,也不一定有那个资格! “山王,有什么好处吗?”王布衣问道。 “好吃?”王腾龙猛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多少人想踏上成为‘神仙’的这一步,山王、地王,河王,你成了山王,反而问好处?” 王腾龙定定神,继续说道:“不过了解一下也好,好处自然有。首先,最大的好处就是迈入了‘神仙’这个领域,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处之大,绝不比另外‘三仙’差。另外你成为了这片山的王,生活在山里的生物都要听你的,还有......” 王腾龙列举了很多,最后叫王布衣自己体悟,因为“神仙”最为神秘,王腾龙也是从古书上了解到,本身对其也是一知半解。 “真有这么神奇,那我可要好好研究一下。”王布衣点点头,他其实已经领悟到山王的一些好处了,像分享山的记忆,可以“土遁”等等,已经非常逆天了。 回到村后,猎户们欢呼和恭喜,不管如何,人平安就行了。 李美玲恢复了正常,山中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场梦一样,谁也不愿意说起。 王布衣回到家中,白虎是一大收获,另外他也充分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要加快修炼,好增长实力。 他感到了一丝危机感。 不过一个偏远的凤山小城,便是卧虎藏龙,各种奇人成为张家的供奉,而城主冯来凤更是换血期的高手。 而且听王腾龙的描述,在其他郡的一些城池,肉身境的高手一抓一大把,好比江湖中的二流高手,只有仙徒才真正高高在上。 甚至在某些大州大郡大城,便是仙徒,也是极为普通的存在。要知道,在宗门中,各个都是仙徒,没有谁弱于你! “不能等了,一入冬便开始修炼《虎神炼骨功》,熬炼骨骼,正是迈进熬骨期!”王布衣站在院落中,望着逐渐落光的树叶,目光如电! 在过不了几日,就要入冬了,王布衣要做好十足的准备。 同时,王腾龙和李丰源十几年前的准备,也拿了出来。 人参鹿茸灵芝虎骨酒! “当年的山主被我击杀后,虎骨便交给了村长泡酒,现在你要迈入熬骨期,这个虎骨酒,正好是最好的补品!”王腾龙取出了一个枯黄葫芦皮的酒壶,递给了王布衣。 王布衣摇了摇,感觉到酒壶摇晃的沉浑,没有想象中的“哗啦啦”的响声,倒像是粘稠的琼浆,摇不动。 “这虎骨酒可是好东西,大补!”王腾龙笑了,他也有一壶。 “老村长酿造了一大缸,你一整个冬天可有的喝了。 另外那头山王也被老村长要去了,虽然血流干了,但老虎全身上下都是宝,虎皮、虎鞭、虎肉,虎骨等等。 而且你要准备修炼《虎神炼骨功》,以入鼎熬炼己身的方式,所有需要一些‘引子’和底药,用那头白虎正好!” 王腾龙提到以鼎熬炼己身的时候,神色不由一凝。 可想而知,这种以鼎炉烹煮自身的方式,不是那么简单的。 古籍有记载,仙界曾存在古国,那时有极为残酷的刑罚,其中就有将人放在大锅大鼎中烹煮的! (头疼,牙疼,肚子疼,莫名其妙的跑到了外地出差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打醉拳卧如虎形 “把人放进大锅里烹煮......” 王布衣心里有些没谱了,这放在古代,可是一种极刑,他却用来修炼,要超越人体极限,不断突破,才能更加强大。 肉身境,熬骨期最为重要,骨为人之根本!骨不正,则形斜影歪! 若是熬骨期的基础垒得扎实,可敌换血期的强者。修为一旦臻至换血期,甚至能够横扫一片换血期的高手。 由此可见,熬骨期有多么重要。 “其实不用这么冒险和拼命,利用这个寒冬,勤加修炼《虎神炼骨功》,照样可以在熬骨期胜人一筹。至少,绝对比你爹修炼的《天牛锻骨功》强!”王腾龙笑道,他自豪地望着王布衣,欣喜孩子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王腾龙扪心自问,他已经敌不过现在的王布衣了。 “孩子,转眼间长大了,想那年冬天,他出生的时候,还没有我巴掌大。现在,却跟我平齐了。”王腾龙真的很欣慰,身为人父,希望见证孩子的成长。 因为修炼的缘故,王布衣比同龄人长得要高,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不过还没有王腾龙的身高,也不及王腾龙壮实。 “爹,既然熬骨期用‘熬’来形容,必然有其意义。用大鼎熬炼己身,熬炼浑身骨骼,势在必行!”王布衣目光坚定,声音如铁。 若是连克服这点艰难困阻的决心都没有,谈何披荆斩棘,乘风破浪,在浩瀚仙途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好!”王腾龙点了点头,一双虎目神光闪烁,“不愧是我王腾龙的孩儿!有志气!你好生修炼,为鼎熬炼骨做准备。至于剩余的‘底药’,就交给你爹和李爷爷准备吧!” “布衣,你现在是山王,那我就是山王的爹,这七尾山,我可是横着走咯!对了,那虎崽子的窝在尾一山的金松林,听说那里可能有一两株灵药,我给你采来!” 王腾龙自信的笑了,魁梧的身躯上,迸发出强者的气势。 王腾龙虽然修为被废,但他还是肉身境的高手,若不是十几年前,和山主一战,受了伤及根本的重伤,七尾山本就可以横着走。 如今白虎一死,王布衣成了新一任的山王,王腾龙更加无所顾忌了。 “灵药?”王布衣神色一动,不由笑道,“爹,我正巧这次去凤山城的时候,在路上‘捡’到了一株灵药,等下带给李爷爷吧。” “捡到一株灵药!”王腾龙大叫一声,眼睛瞪得圆滚滚的。想他当初身为仙徒的时候,也没见有那等运气,能够捡到灵药。 “这石说来话长......”王布衣淡然一笑,仔细和王腾龙讲述起来。 “银面人,高山城的赵家?被你一说,我还真有些印象。高山城的城主,赵家的家主,好像是叫做赵高的一个仙徒,而赵绫鱼的后母,那个恶毒的女人,哼哼......” 王腾龙眉头一挑,目光旋即冷了下来:“她叫做周芷,是龙山城周家的子弟!” “龙山城?爹的家族不就在龙山城吗?看爹的表情,周家和王家的关系,应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王布衣思忖,继续听了下去。 “龙山城一共三大家族,和仙沾边,其中爹所在的王家,还有你遇到的那个赵绫鱼女娃的后母,则是周家,另外还有一个楚家,鼎立龙山城!” 果不其然,王家和周家的关系,并不那么和睦。 “王家和周家是对头,所以两家都在拉拢龙山城的另一霸——楚家!”王腾龙的眼中闪过一道追忆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可惜,爹多少年不在家了,也不知道王家现在怎么样?” 王腾龙讲了他的很多往事,让王布衣不由产生一丝向往。 听王腾龙说,不管是高山城,还是龙山城,都比偏远的凤山城大,俊才层出不穷,高手如云。 “爹竟然是王家的嫡系,我有竞争下一任家主,甚至龙山城城主的资格。”王布衣暗暗心惊。 龙山城的城主,每代都在王、周,楚三家,竞选产生。 他还了解到,周芷不过是周家的旁系子女,之所以远嫁到高山城,是希望拉拢赵家。更加准确的说,是为了拉拢赵高这个仙徒! “我若当成了家主,修书一封,可能惩罚那周芷?”王布衣问道。 王腾龙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要真的击败众多对手,成为了家主,别说修书一封,惩罚周芷,就是让赵高亲自押送周芷到龙山城,向你跪地谢罪都可以!” “竟然这么厉害?!”王布衣一惊,似乎王家比赵家,要高出一个层次不止! 未曾出过凤山城的王布衣,把王家想简单了! “哈哈,厉害?”王腾龙气势一震,自豪地说道,“要知道,赵家和王家,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王家是立在天空,俯视赵家!” “如此悬殊?”王布衣惊异地眉头一挑。 “哈哈哈,高山郡可是一个修仙门派都没有,而你爹和你的本家——王家,那可是修仙世家!王家的势力若是放在高山郡,那可是庞然大物的存在!”王腾龙傲然道。 王腾龙是修仙世家王家的嫡系子孙,本身又是仙徒,如果到高山郡,任何一座城池,都需要城主亲自迎接! “修仙门派,修仙世家。”王布衣一下子了然了,不管是门派,还是世家,离不开一个“仙”字! 就说赵高,他如果不是仙徒,也就不可能成为高山城的城主,并且建立了赵府,娶到一个修仙世家的旁系子女。 “在这个世界,若想出头,就必要踏上仙途!”王布衣双手紧紧握住,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王布衣心中暗自发誓,不管如何,一定要迈入第二个大境界,成为一个真正的仙徒! 而若要踏上第二个大境界,横在眼前的,只有一道坎儿——熬骨期! “天地万灵之中,先天属于虎骨为最,再也没有哪个生灵的骨头,在同等境界的情况下,能够和虎骨相媲美!”王布衣心中默念,一道凌厉的目光闪过。 “虎骨,确实有过人之处!” 王布衣拔开塞子,酒壶中的虎骨酒往嘴中倒了一口,香气四溢的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院落。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酿造了十几年的虎骨酒,绝对是黄金百两也难求的佳酿。 “香!” 虎骨酒还在王布衣的嘴巴中,当琼浆落入喉咙,他的眼睛立即一瞪。 “辣!” 酒液像一团火,在体内燃烧,从喉咙一路烧到肠胃,全身暖洋洋的。 甚至只需要一口,寒冬腊月也不嫌冷! 旋即,虎骨酒的后劲儿上来了,王布衣晕乎乎的,脚下竟然打了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好厉害的酒!”王布衣举起酒壶,大声喊道。 “哥哥,哥哥,青衣也喝!”穿着花棉袄的王青衣,一步一摇晃地从内堂跑出来了,可爱而粉嫩的小脸红扑扑的。 这小家伙闻见酒香,竟然也向王布衣讨要起来。 王布衣见状,立即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拿着酒壶,凑到小青衣的鼻子前,摇上一摇,晃上一晃,王青衣闻着酒香,就已经醉了。 “哥哥,这酒,好喝......”小青衣闻香当喝酒,整个小人儿醉醺醺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在院落里打起醉拳来。 王布衣一笑,目光骤然一凌,顿时“咕噜咕噜”大喝了几口虎骨酒,然后趁着酒劲打起醉拳。 这虎骨酒酒劲极大,但更大的是沉淀了十几年的药力,整个化作了一团团烈火,在王布衣的体内燃烧,烧肠道,烧内脏,烧骨骼! “好酒!”王布衣大喝一声,身形摇摇晃晃,却又不倒,拳来脚往,飘忽不定,却又力沉千钧! 拳风猎猎,脚劲沉浑,王布衣打的,正是醉拳! “噗通”一声,一套半生不熟的醉拳打下来,预热一番,王布衣突然睡倒在地,四肢抓地,身形拱起,头颅贴着地面,呼吸沉重而悠长,像是阴云中的滚雷。 远处看去,王布衣仿佛一头身形瘦小的老虎,正卧在那里熟睡!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虎神酣睡圣女芝 “《虎神炼骨功》的精髓,在于这套猛虎酣睡的姿势。” 王布衣卧如酣睡的猛虎,呼声如雷,从内脏吐纳出来的废气,从鼻腔喷出来,像一条白色的气龙,足有三尺长! 头颅贴近地面,一口气吐出来,竟然化作一缕缕细小的劲力,吹跑了地上的枯枝和碎石。 “一个看似普通的睡姿,却暗含了锻骨和呼吸吐纳之法。难怪老虎动作的势头猛,力量大,原来它们连睡觉都在锻炼!” 王布衣开始惊讶猛虎的神异之处,更加佩服创造《虎神炼骨功》的人杰,竟然将猛虎的睡姿结合起来,供人锻炼。 才不过十分钟,王布衣感觉到浑身肌肉酸麻,虎骨酒的药力如同一团团烈火,煅烧筋骨皮肉不说,《虎神炼骨功》的“猛虎酣睡”也发挥了神效。 半小时过去,王布衣的全身骨头变得酸麻起来,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在二百多根骨头上乱爬。 “这是完全的模仿虎的姿势,连呼吸也一样,人难以适应。” 王布衣很快产生了不适的感觉,每一道呼吸极为深沉,从身体内部吐纳出来。 “坚持不下去了!”王布衣头脑眩晕,产生了严重的缺氧症状,连忙翻个身体,舒展成“大”字趴在地上。 “呼”,“呼”,“呼!” 王布衣大口喘气,涨红的肤色逐渐恢复正常,他也缓过神来了。 “没想到,修炼《虎神炼骨功》如此之难,这要练到和老虎一样,用这样的姿势正常睡眠,还要下一番苦功夫。”王布衣苦笑一声,随即目光更加坚毅。 “第一次修炼,姿势不大正确,不够标准,需要一点点的调整!” 王布衣以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休息半刻钟后,继续修炼《虎神炼骨功》! 入冬三天,凤山便飘来了大雪,比往年要早一些。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从山的那一头飘过来,山野上,田野间,不知不觉地多了一笔白色。 “气温似乎比往年同期要冷上十几度,看来这个冬天会是个难熬的冬天。”王布衣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春衫,他伸出手,感知外界的冷冽天气。 像王布衣这样,修炼到肉身境的熬骨期,早已经寒暑不侵,自然不怕这些冷或热。他说的难熬,是指用大鼎熬炼浑身骨骼。 “咚”,“咚” 路的尽头,传来一阵阵富有节奏的轰响声。 地平线下,一尊青铜色的大鼎炉首先映入眼帘。 “爹!” 王布衣瞧见青铜鼎炉下的壮汉,惊喜的叫了一声,旋即看着三米多高的大鼎,整张脸黑了下来。 “哈哈哈,布衣,这鼎我给你借来了!”王腾龙大声喊道。 “呵呵呵......”李丰源朗声笑了,他在王腾龙身旁,只是和八尺多高的王腾龙,和三米高的青铜大鼎比起来,老人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 “爷爷!”王布衣尊敬地喊了一声。 李丰源和王腾龙一样,是王布衣最尊敬的人。 如今王腾龙把鼎给扛来了,李丰源也带来了“引子”和“底药”,所为何事,已经不言而喻了。 “怎么了,怕了?”王腾龙问了一声,他双肩一抖,手臂猛地抬起,“咚”的一声将大鼎放下。 这三米高的青铜大鼎足有千斤重,落在地上,让地面也为之一震。 王腾龙一路将青铜大鼎扛过来,也费了不少力气,他喘了几口粗气,靠在大鼎旁。 “这方法风险很大,布衣你需要郑重考虑。”李丰源沉声道,他也不大赞同用鼎炉熬炼周身骨头,这太冒险了,本属于古国的极刑,不是修炼的方法。 而且,凭借虎骨酒,外加《虎神炼骨功》的修炼,王布衣修成的熬骨期,已经足够的垒实,至少抗衡换血期的高手已经不成问题。 “布衣,你要慎重,不过决定权在你,我和村长不干涉。”王腾龙说道。 “恩!” 王布衣点了点头,用大锅巨鼎烹煮,是古代残酷的极刑,心中恐惧很正常。 残酷的极刑,可是会死人的! 用脑子简单的想象一下也行,在沸腾的水中,活人在里面,不煮的皮开肉绽也是怪事。 “这是熬炼骨骼,还是沸水煮活人?”王布衣心中忐忑起来,这种方法很可怕,他没法坦然自若。 “想的怎么样了?”王腾龙问道,他和李丰源已经给王布衣思考的时间了,现在正是下决心的时候! “我......干了!”王布衣一咬牙,点头道。 “好!” 王腾龙和李丰源对视了一眼,暗自点头。 不管成败,只要王布衣有这份意志,前途不可估量! “先用沸水,将底药和‘引子’煮熟,然后你在进去。”李丰源道。 他们立即忙碌起来,王腾龙双臂抱起大水缸,喝了一声,“哗啦”一下将水全部倒入了大鼎炉中。 整整十五缸水,才将三米高的大鼎灌的大半满。 接下来李丰源往大鼎中投底药。 “一株三百年的雪参,你到时候含在嘴里,危机时刻能够保你一命。”李丰源向将雪参递给了王布衣,若不是这根雪参,恐怕李丰源也不放心王布衣冒这个险。 有了雪参这根灵药,王布衣的小命算是有了保障,至少不会在大鼎中直接被煮死,能够吊住一口气。 只要保住了一口气,救活王布衣不是问题。 “用‘五毒’,能够更好的刺激皮肉骨骼。”李丰源拿出了一个大布袋,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洪亮的蛙鸣。 “不会还是活的吧......”王布衣看着鼓囊囊的大布袋,脸色微变。 李丰源往大鼎中倾倒,里面有二三尺长的蜈蚣掉了进去,还有碗口大的蟾蜍“噗通”一声跳了进去。 “五毒”,全是王腾龙在七尾山活捉的,投入大鼎的时候,一个个还是活的! “枯死蟾虽然剧毒,但也是极为珍贵的药材,要看怎么用。”李丰源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脸盆大小,已经干瘪的蟾蜍尸体,正是王腾龙当初在尾二山击杀的枯死蟾,被王布衣带了回来。 如此大的枯死蟾,其全部毒素,能够毒死十几二十来个成人,王布衣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令猎人谈之色变的枯死蟾,会用到他身上。 “爷爷,这不是开玩笑吧。”王布衣担忧地问道,他怕还没进锅煮呢,已经被一锅的“五毒”给活活毒死了! “不怕,这些‘五毒’不过是普通货色,还有压箱底的。”李丰源笑了,他又接连拿出可以和枯死蟾相媲美的“五毒”,作为压箱底的底药,投入大鼎中。 “哗啦”几声,鼎炉中本来清澈透明的水,变得花花绿绿起来,水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虫豸。 “人参,鹿茸,血杏,三云灵芝......”李丰源拿出了药材,按照某种顺序,依次投入了大鼎中。 王布衣心中感动,其中有些药材,甚至不下于灵药了,而李丰源好不吝啬地拿了出来,助他修炼。 “圣女芝。”李丰源郑重无比地取出了一个玉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王布衣瞪圆眼睛,好奇地看去。 玉盒中,喷薄出蒙蒙的乳白雨雾,细雨靡靡的,扑在脸上冰凉而润滑,有着滋润皮肤的神效。 整颗圣女芝,只有巴掌大小,浑体如玉,莹白的光芒流转,在芝台上,更有一张清秀美丽的女人面孔。 “这......也太神奇了!”王布衣惊叹一声,灵芝的芝纹竟然组成了一副女子面容,这是何等的巧夺天工?! 这是大自然的奇迹,还是这颗灵药的造化? 王布衣感觉出来了,这颗圣女芝,远胜他的雪参,属于下品灵药! “这颗圣女芝,应该是和另一种至邪至阴的灵药生长在一起,如果能够两颗灵药结合使用,那达到的药效将超过下品灵药,甚至达到中品灵药。不过可惜,腾龙赶到金松林深处的时候,另一颗灵药已经不见了。” 李丰源捧着圣女芝,不由惋惜了一声。 李丰源所指的至阴至邪的灵药,正是血婴芝,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早已被白虎送给了张侯。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身坐巨鼎熬炼骨 “噗通”,“噗通” 李丰源不断往青铜巨鼎中投放药材,而王腾龙搬来了柴火,堆放在巨鼎下方。 三米高的青铜鼎炉,光鼎足就有半米来高,巨鼎下面可以塞进足够的柴火。 听说这尊青铜巨鼎极为古老,是十里八村流传最久远的古物。相传凤山尚未诞生之前,这尊青铜巨鼎就屹立在这片土地之上。 王布衣甚至怀疑,这个鼎炉原本就是远古先民煮饭烹菜用的,不然底座怎么做的那么高。 “听老一辈说,这鼎炉邪异的很,曾经是一个古国烹煮大罪之人的刑具,后来古国覆灭,但这个青铜鼎来流传了下来,万古不朽。”李丰源一边投放药材,一边说道。 “真是烹煮罪人用的刑具?”王布衣张大嘴巴,心底冒寒气。 根据传说,这尊青铜巨鼎煮过不止千百人,最后全部成了一滩肉糜! “底药已经投放进去了,足有黄金万两的价值,你可别临阵脱逃啊!”李丰源笑着望向王布衣,和蔼地说道。 一尊鼎炉,盛着价值黄金万两,甚至不止的药材,可以说七尾山差点被李丰源和王腾龙搬空了,才凑齐了这一炉宝药。 即便是原凤山城首富——张爵,也弄不到这一炉宝药! “噗通”一声,一具白虎的尸体投了进去。 “还没有起火,你可以选择放弃。”王腾龙拍去手上的虎毛,转身对王布衣说道。 “不放弃!”王布衣目光坚定,到了这一步,他从未想过退缩! “好,那我开始生火,将鼎炉中的底药和‘引子’熬炼三天三夜,你再进入鼎炉!”王腾龙声音洪亮,他立即点燃了鼎炉下的柴堆。 “轰”,一场大火烧了起来,在鼎炉下熊熊燃烧,像是一头火凤在翻滚腾飞。 不一会儿,惊人的热度散发开来,冰冷的鼎炉灼热起来,发出微弱的红光,鼎炉中的水开始沸腾。 四方,以及上空,雪花早已消融,这块成了一处奇地,仿佛与世隔绝,外界是严寒刺骨的冬天,院落中却像是炎热滚滚的酷夏。 “娘,我想出去玩。”小青衣趴在窗户前,回头看了一眼李青梅。 “青衣乖,等过几天,娘陪你堆雪人。”李青梅溺爱地揉了揉王青衣的小脑袋,随即目光投至窗外院落中的大鼎上,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 三天过去,山川和大地早已银装素裹,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山脚下的院落中却滴雪未有,一个通红的鼎炉矗立,发散出难以想象的热量,而周围正围绕着小、中,老三个人。 “布衣,时间到了!”李丰源沉声道,鼎炉中的“五毒”和药材已经彻底熬成了药膏,本来清澈的水,此刻变成了浓稠的暗褐色的“泥浆”。 在“泥浆”上,不时“咕噜”“咕噜”冒起一个个泥泡,“啪”的一声炸裂后,竟然飘逸开难以想象的药香。 王布衣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气,闻着这药香,竟然有种浑身舒泰,身体一轻的感觉。 “只不过一缕药香就如此,那整个一炉宝药要有多么强劲的药力!”王布衣惊叹一声,双眼霍得睁开。 “爹,爷爷,我要闭关九九八十天,必将功成!”王布衣坚定地说道。 “好!天佑我孙儿!”李丰源捋着白胡子,哈哈大笑起来。 “布衣,助你武运亨通!一举打开仙道大门!”王腾龙厚大的手掌落到王布衣肩膀上,一道眼神,父子间无声的鼓励! “那我去了!” 王布衣不再多说,将雪参含入口中,一跃进了大鼎中。 “噗通”一声,药泥溅起,王布衣盘膝坐在鼎炉中,他立即被鼎炉的膏药淹没,一股股药泥浸过王布衣的耳口鼻,没过头顶。 “布衣......” “哥哥......” 王腾龙、李丰源,李青梅等人,全部露出了担忧之色,他们此时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福,希望王布衣能够成功。 “最困难的是前三天,熬过去了,也就成功了一半!”王腾龙沉声道。 第一道难关,便是刚入鼎后的一段时间,恐怖的高温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每一寸肌肤,避无可避,绝对的困境和绝望。 “好热!” 王布衣心如火焚,药泥滚烫的温度,像无数把刀子刺过来,疼得要命! “我一定要坚持,要坚持!” 药泥中,王布衣默念《常清静经》,口含着雪参,努力坚持起来。 这一刻,谈不上修炼,王布衣只要能够忍住不冲出鼎炉就好了。 一个时辰过去,王布衣快要疯了,皮肤上的刺痛不减反增,深入到肌肉上了。 王布衣知道,他全身的皮肤估计已经煮烂了! 疼! 无比的疼! 若不是《常清静经》,王布衣绝对坚持不到现在,换做寻常人,早已经被煮烂了。 “此子好强的毅力,竟然一动不动!”李丰源心中震惊,他本以为王布衣一开始进入鼎炉,不会跳出来,但绝对会挣扎一番。 可是现在一个时辰过去了,鼎炉中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村长,布衣不会出事了吧?”王腾龙担忧地问道,没有人可以做到一声不吭,他心中立即腾起不好的念头。 “不会真的闷死在了鼎炉中吧。”李丰源也怕了,他说道,“我们看一看吧。” 这时,药泥中冒出一个头,王布衣浮出来,为了换口气,接着又沉了下去。 王腾龙和李丰源没有说话,但从对方的眼睛中,都看出了震惊的神色。 “一个时辰都没事,而且憋气憋了一个时辰!” 王布衣现在早已经超过了人体的极限,一口深呼吸的氧气,储存在细胞中,能够供给身体机能一个时辰的时间,而在有空气的情况下,他能不吃不喝整整七天! 如果有能量可以提供身体吸收,那上百天不是虚言。所以王布衣说要闭关九九八十一,一鼓作气将鼎炉中的药泥全部吸收掉。 王布衣又坐进了鼎炉中,忍受着最为残忍的酷刑,但这对他来说是修炼的一环。 “越疼越要忍,坚持过去就好了。”王布衣咬牙,他嚼碎了一截雪参,吞了下去,顿时感觉一股冰凉的水流从心间流过,滋润了快要煮熟的身体。 三天过后,王布衣成功地熬了过来,李丰源和王腾龙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不知道,考验才刚刚开始。 整整三天,王布衣依靠着半截雪参支撑了过来,不愧是灵药,才将王布衣的性命吊住,不然就算是换血期的高手,在鼎炉中煮上三天,也是变成一滩肉糜的结果。 这三天,王布衣没有修炼,全部放在抵抗疼痛上了,他感觉到深深地无力感,只能忍受疼痛,其余的一点也做不到。 此刻王布衣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以前所谓的极端锻炼,根本不算是什么,这才算是真正的苦修。 “眼前的生死关算是熬过去了,接下来是要生长出新的皮肤。”王布衣默想,以往坚如牛皮的肌肤早已经煮化了,他现在要长出新的皮肤来。 王布衣肯定,一旦新的肌肤长全,绝对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这一次的“熬骨”,其实算是一次脱胎换骨,不止熬炼了骨骼,连整个皮肉都要换了一遍! 十天过去,王布衣将最后一口雪参吞了下去,依靠着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雪参,他成功挺过了鼎炉熬骨的生死期,并且成功生长出了新的一层皮肤。 如果没有这一层适应了恐怖烹煮的皮肤,在雪参消耗殆尽的情况下,王布衣必死无疑,至少坚持不到九九八十一天。 就算王布衣及时跳出鼎炉,那他日后也是没有皮肤的怪物,终日生活在黑暗和丑陋之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八十一天生死关 “轰隆隆~” 三米高的青铜巨鼎中轰鸣回荡,滚圆的炉肚中好似藏着一团雷云,让人战栗的风暴正在酝酿。 烈火燃烧,整尊青铜鼎炉散发出骇人的热量,外界大雪飘飞,冰冻三尺,院落内却像是在夏日,气温炎热。 “哥哥会没事吧,他快要煮成熟鸭子了。” 李青梅一愣,感觉手心钻进了一只小手。 她低头轻声安慰小青衣,道:“放心吧,你哥哥上能九天擒鹰,下能五洋捉鳖,这点磨难不算什么。” 李青梅声音轻巧,可一双美目中的担忧暴露了她的心情,十天过去了,李青梅的心一直揪着,就没有一刻放下过。 “咯吱”,门推开了,王腾龙大步走来,伸出粗壮的猿臂,将李青梅搂入怀中,另一只手抱起小青衣。 “村长回去了?”李青梅依靠着王腾龙坚实的胸膛,柔声说道。 此时,只有王腾龙能给予李青梅依靠。 “恩。”王腾龙点点头,深情地抱着母女二人。他知道,王布衣再度生死关,而李青梅心里也做着煎熬。 “放心吧,会度过的,相信我们的孩子。”王腾龙声音沉稳而雄厚,手掌轻拍李青梅略显消瘦的背,安慰道。 鼎炉中,王布衣度过了第一关——炽盛的热力。 存在一丝侥幸,凭借着一根三百年的雪参,让煮烂的皮肉再次生长出来,并且不惧鼎炉中的高温和沸煮。 但生死关才刚刚开始,九九八十一天,不过度过一小半。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王布衣没有妄动,除去必要时,浮出药膏换气,其余的时候盘坐在鼎底,一动不动。 “现在我已经彻底适应鼎中的温度了,可以逐步吸收药泥中的药力。”王布衣暗自思忖,他深知一口吃不成胖子,生死关也要一个一个的度。 王布衣尝试着在鼎炉中修炼《虎神炼骨功》,摆出虎睡姿,窝在鼎底,但他发现,难度太大,剧烈的运动差点让新生的皮肤撕裂开来。 “看来只能一步步的来了,先试着修炼《犀皮牛筋功》,让皮肤吸收药力,然后再逐一深入,让肌肉,筋膜,骨骼,吸收到药泥中的药力。” 王布衣想到,在鼎炉中摆开《犀皮牛筋功》的架势,小幅度地运动,让皮肤吸收药力。 疼! 如同无数根尖针刺在皮肤上。 麻! 好像千百只蚂蚁撕咬着皮肤。 王布衣的脸色立即变了,刚一吸收药力,他立即感觉到不对劲,药泥中的药力太猛了,更重要的是混合着“五毒”的毒素。 “这怎么办? 吸收也不是,不吸收也不是。 王布衣心中一横,索性拼命起来,不然怎么叫做生死关。 生死关,自然是置死地而后生! 不然,何以蜕变! 王布衣豁了出去,咬牙强忍着剧毒带来的疼痛,继续修炼,吸收药泥中的药力。 “要死,这是肌肉毒素!” 王布衣脸色立即一变,全身肌肉变得僵硬起来,硬邦邦的,如同草木一般。 很快,王布衣连咒骂的心情都没有了,因为神经毒素! 王布衣浑身毫无不觉,肌肉毒素加神经毒素,二重组合,让王布衣彻底成了一个植物人,能够思考,但是根本控制不了身体。 “神念还能动......” 王布衣心中灵光一闪,运行《太玄御剑术》,以念御使身体,让心脏跳动,让身体机能恢复,让自身浮出药泥,呼吸空气。 无疑,肌肉毒素和神经毒素是致命的,二者组合起来,简直是神话中的死神,连王布衣生前先进的医学也救不了。 但王布衣活下来了,和身体素质有关,和意志有关,也和鼎炉中的药力有关。 此时已经不需要王布衣主动去吸收药力了,他像是打开了一道闸门,药力自动贯入他的体内,而且像一根根锥子,深入皮肤肌肉,狠狠地刺在骨骼上。 这才是熬骨的真意!从外及内,彻底的熬炼,不仅仅是骨骼,包括了浑身的肌肉和皮肤,包括五脏器官。 外界大雪纷飞,田地如白龟,山川如银蛇,白雪皑皑。 三九天,七尾山格外的宁静,那座山的山王正在鼎炉中受难,一旦挺了过来,即便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十天过去,九九闭关也过去了一半,王布衣终于恢复了行动力,什么肌肉毒素,神经毒素,似乎不再是问题。 “第二阶段度过了,接下来就是第三阶段,也是最为重要的阶段,修炼《虎神炼骨功》,将熬骨期冲刺到最高!” 王布衣双眼明亮,如同二颗黑曜石般,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不知不觉中,药泥稀薄了一些,一些水漾了出来,清而轻的浮在表面,浑而浊的沉了下去。 王布衣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再次沉到鼎炉中。 徒然趴下,王布衣手脚碰到鼎底。 “吼!” 隐约间,王布衣耳边回荡起虎啸声,像是白虎的冤魂在作祟。 突然,王布衣的眼前景象一变,他的神魂差点被拉了出来,这异变太突然了,王布衣根本没有准备。 传说这鼎炉来历恐怖,曾经是一个古国烹煮罪人的刑具,看来是真的。 虽然鼎炉中的烂肉倒掉了,但死去的人的怨念附着到了鼎中。 “啊,好疼啊,我的肉烂掉了!” “痛苦,太痛苦了,杀掉我吧!” “哇,哇!” 一声声怨念在王布衣耳边回荡,眼前鬼影重重,仿佛穿越到古代,亲眼所见残酷的刑罚,活人在大鼎沸水中生生被煮死。 景象太恐怖了,沸水直接把人烫得皮开肉绽,浑身血红,连鼎炉中的水都染红了。 最后人煮熟了,皮肉糜烂,直接从骨头上脱落下来,一张大网一捞,锅里只剩下一堆白骨。 “王布衣,你也要死!” “我好痛苦,下来陪我!” 幻境中的白骨开口说话,眼窟窿白森森的,向王布衣索命。 王布衣一吓,神魂不稳。 这时,定魂珠射出一道仙光,稳定心神,王布衣趁机默念《常清静经》,磨灭所有幻想。 “刚才实在是太惊险了,没想到突然发生这样的异变。”王布衣直冒冷汗,他险些陷入幻境之中,不能自拔。 如果真是这样,他的结果恐怕最后和幻境中的罪人差不多,用大网一捞,只剩下一堆白骨。 王布衣定下心神,继续修炼《虎神炼体功》。 “虎如何趴在岩石上睡觉......” 王布衣的神念在识海中打开软件,播放一段录制好的视频,上面正是一段老虎睡觉的模样。 原来王布衣早有准备,他在山林中锻炼了四年,也为修炼《虎神炼体功》做准备,录制了很多头猛虎匍匐睡觉的视频,固然《虎神炼体功》描述得很好,但也不及亲眼所见。 王布衣结合《虎神炼体功》,再结合实例,修炼最为准确。 “虎原来这么睡觉,极具门道。”王布衣目光炯炯有神,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一张皮囊,还有虎躯下的皮肉筋骨,以及呼吸方式。 王布衣趴着,四肢宛若老树的根,扒住了地面。 力量! 感受大地的力量! 王布衣趴在鼎上,自然感受到了鼎下燃烧的烈火。 力量来自于大地,脚踏实地,才能力量无穷! 王布衣顿悟,顿时感觉到从四肢传来源源不断的力量。 人站立的时候,腰盘是力量的中转站,但趴下的时候,力量的中枢,就是一根脊柱! “呼”,“呼” 王布衣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像是这一头猛虎打呼噜。 事实上,四肢的力量经由一根脊柱,传递到全身各处,他细致的感悟身体肌肉、血液、皮膜、骨骼的变化,一次次观摩,一次次调整。 “咔嚓”,“咯吱” 一些细碎的窸窣声传出,来自王布衣的体内,除去他深沉的呼吸,一根如同脊梁的脊柱逐渐隆起,像一条大龙要腾飞。 那些细碎微笑的声音来自骨骼,浑身二百多根骨头,在轻微的错位,颤动,互相摩擦,就像钝刀和磨刀石,互相砥砺! ...... 九九八十一天,李丰源赶早过来了,三九过去大半,真正寒冷的冬天差不多过去了,虽然春天尚未真正到来,但今天确实是一个艳阳天。 “腾龙,怎么样了,有异动吗?”李丰源急忙问道,他其实几乎天天都来,但担心所致,关心则乱。 “八十一天过去了,布衣一直没有出过鼎炉,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王腾龙沉声道,浓眉差点拧成了一团。 “还活着吗?你没有看着他?”李丰源担忧起来。 虽然仙徒可以辟谷,几十天不吃饭不成问题,但王布衣可不是仙徒,他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竟然八十一天不吃饭,怎么不叫人担心和惊叹。 “就连最后一次换气,也是三天前了!”这才是王腾龙真正担心地地方,如果不吃不喝八十一天也就算了,饿了渴了可以灌几口药泥,但是不呼吸怎么行。 三天不呼吸,早已经超过了人体所能达到的极限,甚至仙徒也不能,因为仙徒也是人! (章节题目的标准的七个字,艰难的坚持着,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不尝试不知道,现在真是佩服那些几百章几千章下来,章节题目字数一直一样的作者了,特别还是那种题目特别长的,更是厉害。他们是多么强的毅力,和......强迫症......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蜕变血气如潮 此时,黏稠的药泥漾出了清水,剩下的药渣和虫尸,沉积到了鼎底。 鼎炉下的烈火熄灭了,但药水正温,王布衣如同一头人形老虎,卧在鼎底呼呼大睡,吐纳之间,一股股气流如同铁锤般,锻造着五脏六腑。 这是猛虎的呼吸法,很不一般,能够强健内脏,储存更多的氧气。 王布衣以人的呼吸法,储存地氧气足够他闭气三个时辰,但是用虎的呼吸法,能够让身体储存十倍的氧气量,足够王布衣闭气三天! 这也是因为王腾龙为何整整三天,没有见到王布衣浮出水面换气,因为他不需要! “呼噜”,“呼噜” 王布衣传出老虎睡觉时的呼噜声,混合着锻造浑身骨骼的声音,极为惊人。 几十天前,王布衣身体里传出的是“咔嚓”,“咯吱”等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现在却是“乒乒”,“乓乓”一阵金属交击的脆响。 显然,现在的骨骼从当初的钝器,磨砺成了坚硬的金属了! “轰隆”,“哗啦” 这时,他体内突然回响起浪潮的轰鸣声,像是一股股大浪冲刷在鼎壁上。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有浪花澎湃的声音?”李丰源和王腾龙面面相觑。 此刻鼎炉中传出的,正像是海浪拍打鼎壁的声音。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声音愈发响亮,仿佛波涛汹涌,浪潮澎湃的大海! “难道......” 王腾龙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脸上露出惊人。 “如果真是所想的那样,那、那实在是太惊人了!”王腾龙惊呼道。 “腾龙,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快别买官司了!”李丰源催促道,他焦急和好奇的心理一下子交织到了一起,像是百爪挠心。 “村长,血气如潮,这是从熬骨期迈入换血期的异象啊!”王腾龙惊喜地叫道,他当日曾经演示过换血期的特征,体内的血液快速流动,“哗啦啦”的声音,就好像海潮澎湃,浪花拍打崖壁的声音。 不过王腾龙当初演示,绝对没有王布衣的血气澎湃响亮,甚至也不是任何高手,在迈入换血期的时候,会产生这样的异象。 首先,血量要多,心脏有足够的动力,能够抽动所有血液,可以流遍全身。 再者,骨髓的造血能力要强大,血管必须有足够的强大和韧性,不然结果只会是血管爆裂,内出血而亡! 而此时,王布衣的血气澎湃,像是涨潮的大海,怎能不惊人。 “轰!” 鼎中的水花炸起,一道身影腾飞出来,宛若一根鸿毛,轻盈落地。 “布衣!” “哥哥!” “我儿啊!” 王腾龙等人,全部围了上去,欣喜若狂。 飞出的少年,正是王布衣,剑眉星目,鼻梁笔直,嘴唇如朱,一头微卷的长发乌黑而浓密,如同飞瀑般垂落到双肩。 “爹,娘,青衣,爷爷!”王布衣笑道,一一打招呼。 他经历了可怕的生死关,如今产生了惊人的蜕变,整个人焕然一新,仿佛脱胎换骨了。 事实上,王布衣在青铜巨鼎中,皮肉煮烂了,又新生了一回,算得上小脱胎换骨了一次! “布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众人有千言万语,但由王腾龙先说。 “收获巨大!”王布衣望眼期待万分的众人,笑着走到三米高的鼎炉前。 因为度过了熬骨期,王布衣的身高又增长不少,已经和成年人差不多了,是堂堂的七尺男儿。 以“米”来计算,王布衣应该是一米七五,跟三米高的青铜鼎比起来,还“小”了一些。 “这鼎,是邪器......”王布衣环绕青铜鼎一圈,小声呢喃,一旁的王腾龙等人没有听见。 他们并不知道,王布衣曾经历过一次生死危机,皆有青铜鼎的邪异产生。 这鼎是典型的三足双耳圆鼎,鼎肚浑圆,蕴含天地大道的至理,但实际上是用来烹煮活人的,鼎炉的纹饰也足够的简单和粗犷,只有简单的几枚古篆文字。 “给我起!” 王布衣打量一番青铜鼎之后,轻喝一声,脚“咻”的从地上踢起,猛踹在青铜巨鼎的圆肚上。 “咚”的一声,如同洪钟大吕被敲响,沉浑厚重的声音波动开来,巨大的青铜鼎砰然间离地,带起一阵黄土,“轰”地飞上天空。 “这,这一脚!” 王腾龙和李丰源惊呆了,三米高的青铜巨鼎,说被一脚踹上天,就被一脚踹上天了。 而且瞧着高度......足有百米高! 这一脚要是踹在人身上,谁还受得了?! “轰~~~” 青铜巨鼎掉了下来,落在院落外,一下子砸出了一丈半宽,两三尺深的土坑。 王青衣跑出去看,只见青铜鼎斜着“脚”,歪着“耳”,浑圆的鼎肚陷在土坑中,于是大叫地跑了回来。 “哥哥,我要飞,我要飞。”王青衣的小手抱住王布衣的大腿,哇哇叫道。 众人顿时一呆,这小家伙......胆子也忒肥了一点。 “哈哈哈......”王布衣将小青衣抱了起来,放在宽厚的肩膀上。 “爹,爷爷,我刚才那一脚,可是有一万斤的力道!”王布衣笑了,自信而强大,神采飞扬! 好男人,当强大! 一万斤的力道!相当于五吨的力道! 也就是说,王布衣能够随意一脚踹飞一辆普通的越野车。 这是何等的力量,如果放在现代,那就是超人般的存在! 一万斤,其实王布衣说得保守了,脚的力量比手臂要大,刚才一脚,却是有上万斤的力量。 “我儿!”王腾龙望着王布衣,突然大笑起来,“好!实在是好啊,没有想到,我王腾龙能有如此出色的孩子,我骄傲!” “布衣。”李青梅宠溺地想揉王布衣的头发,却发现自己已经摸不到王布衣的头了,感慨了一声,“儿长大了。” 李青梅做娘的很欣慰,她不在乎王布衣的修为多强,不在乎他能一脚踢飞多重的东西,有多么强的力量。对于李青梅来说,孩子平平安安,一切都好。 “好!布衣,你证明了当初没有上凤山学堂是对的,你用行动证明了一切,在凤山学堂上个六年学,绝对没有现在的成就!”李丰源赞赏道。 六年时间,王布衣用行动证明了一切,肉身境换血期的修为,别说凤山城,乃至整个青云县,甚至高山郡,能够做到这一点,同龄人中没有一个! 也许,在更为广阔的天地,更大的城,更大的郡,更大的州,存在着那样的俊才,十六不到,到达肉身境换血期的境界,甚至可能踏入了下一个大境界,成为了仙徒! 但那些天才俊杰王布衣现在遇不到,身处的天地不一样,所在的大环境不一样,但迟早会有交集,会有......交锋! “爹,我准备去龙山城,上仙府!”王布衣道。 “龙山城?”王腾龙眼睛顿时一亮,“好,好!布衣你这个决定好!” 龙山城有郡府,自然是郡级的学府,教学内容已经超出了世俗的范围,涉及武,涉及仙! 仅是学费,就要千两白银,而且入学要求,灵根! 王布衣选择去龙山城,自然有诸多方面的考虑,首先龙山城是比凤山城,乃至高山郡更为宽广的天地,仅凭一个龙山城。就有三个修仙世家,而整个云山郡,便有不止一个仙门。 这一点,高山郡万万比不上! 另外一点,王腾龙的本家——王家就在龙山城,还有赵绫鱼的后母娘家——周家,同样在龙山城,王布衣虽然不至于真的修书一封,让赵绫鱼后母跪地谢罪,但他至少给予那个女人一些警告,解决后顾之忧,好让赵绫鱼安心,甚至可以回家。 如今赵绫鱼的阴阳脸已经没有了,就算回到家,也不会得到不公正的待遇。 所以经过多方面的考虑,王布衣决定去龙山城,在那里鱼跃,真正的踏上仙途,遨游仙界这个大世界! “好男儿志在四方,爹支持你!布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王腾龙问道。 “开春!”王布衣目光一闪。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布衣成王初显威 “开春,这么早?”王腾龙和李青梅为之一愣,正高兴地捋胡须的李丰源动作一僵,而小青衣则下意识地抱紧了王布衣的头。 开春,那距离现在没有几天了,冬天一过,山上的春雪开始融化,村子便开始新的一年了。 开春,有年祭,有春猎! “开春狩猎之后再走,我侥幸成了七尾山的山王,也好整顿一下。”王布衣笑着说道,开春走,已经不晚了。 要知道,从高山郡,到云山郡,有三千里的距离,而凤山城在高山郡的边缘地区,龙山城,也在云山郡的中央地带,两地距离,差不多相当于中国版图的最北边,到南海的最西边! 在现代,交通发达,若是乘坐飞机,可以一天从中国的北方飞到南方,但是在交通不便的古代,特别还是多山的风雷州,要从一郡到达另一郡,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是绝不可能的。 就算是能够日行百里的良马宝驹,日日夜夜不休息的奔跑,最快也要一周的时间。 而王布衣的青云驹,早在深秋的时候,被赵峰觉一记劈掌击毙在官道上,他只能步行横穿,所以要提早出发。 “山王?!”李丰源立即一怔,他可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 事实上,王布衣成为山王这件事情,也只有王布衣和王腾龙二人知道,至于李美玲,虽然属于当事人,但却浑然不知。 “哈哈,村长,你可不知道啊,那天......”王腾龙大笑两声,拉着李丰源热情地讲道。 “......就是这样,王布衣胡打乱撞之下,取代了那头凶虎,成为了新一任的山王。”王腾龙自豪地说道。 十几年了,王家和李家村,对七尾山的山主山王一直有仇隙,这也让李家村的人如鲠在喉,可王布衣这一下,可彻底解决了李家村和王腾龙的后顾之忧。 如今,即便说七尾山是王家和李家村的“后山”也不为过了,因为...... “因为我可是山王他爹啊,如果不好好利用这个身份,也太对不起自己了!”王腾龙哈哈大笑。 “那老夫就是山王的爷爷,哈哈,殊荣啊,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成为山王的爷爷。”李丰源朗声笑道,苍老的手掌,不断地捋着白胡子,乐呵得不得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山王是山的代言人,是神仙。 神仙的爷爷,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当的。 “所以我准备在走之前,巩固一下地位,要不几年没回家,山王的位置被其他人夺走了。”王布衣嘴角带笑,他见大家高兴,自己打心里也开心。 “这一点倒是不可能,山王继承了山的意志,在上一代山王死之前,是不会有新一代的山王出现的。不过地位需要巩固,不然其他山头的凶兽会越过界,甚至其他山的山王会过来抢夺地盘!”王腾龙沉声道。 王腾龙说的确实属实,王布衣就曾经遇到过这件事。 几年前,王布衣随王腾龙开春上山打猎的时候,曾经被一头大鹏抓走,而那头大鹏,就是其他山头的猛禽,因为白虎山王的威严不够,导致其他山头的凶禽猛兽越过了界! “恩!”王布衣郑重地点点头,白虎山王放下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了。 自然之道,弱肉强食,一切都是实力说话! 那头大鹏之所以敢越界,也是白虎的实力不够强大的缘故,如果换做它的母亲,那头山主还在的时候,大鹏绝对不敢越界。 “以我现在的实力,几拳头就能打死那头白虎,它毕竟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王布衣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立威是必须的,但其他山王争夺地盘又是怎么回事呢?”王布衣抬起头,看着王腾龙。 王腾龙毕竟是仙徒,见多识广,很多东西都是王布衣所不知道的。 “虽然新一代山王的诞生,需要上一代山王的死去,然后山的意志的选择,但如果同为山王甚至山主来击杀上一代山王,取而代之,就不需要那座山的选择了,就相当于侵略和掠夺,夺取地盘!”王腾龙缓缓解释道。 “事实上,被你击杀的那头白虎,只是七尾山的山王,而它的母亲,那头母老虎,却是一头山主!” “山主?那如何从山王,成为山主呢?”王布衣问道,他知道,山主是比山王更加强大的存在,并不仅仅是因为“主”比“王”多了一个点。 “山主......”王腾龙深吸一口气,想起当年的血战,浑身上下还在战栗。 当年,如果不是王腾龙有一两件他还是仙徒时,留下的保命手段,单凭肉身境的实力,其实根本不是那头山主的对手! “山主,具体从山王,晋升为山主的要求我不知道。”王腾龙摇摇头,又点点头,目光蓦地一凝,“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山主的地盘,远比山王的地盘大!山王的地盘一般是一座山到十座山之间,而山主,则必须要十座大山之上!” “一座山,十座山!”王布衣的眼睛微微一眯,心中略微有了划分,“山王的势力范围是一座山到十座山,而山主的势力范围,是十座山到百座山。再往上,可能是更加厉害的存在!” 刹那间,一个词汇闪过王布衣的脑海。 “也许是......那个存在也说不定!”王布衣想到! “总之,威要立,但也要小心!”王腾龙小心告诫道。 七尾山,正好七座大山,在山王的势力范围之内。 而白虎的母亲,上一代山主,势力范围其实超过了七尾山,延伸到了凤山深处,足有二十四座大山! 但是山主被王腾龙击杀后,它的原有地盘立即被抢占了,或被其他山主吞并,或者是新的山王诞生。 至于七尾山,则留了下来,让山主的孩子白虎继承了,由七尾山的意志,当选成新一代的山王。 王布衣出关后,热热闹闹,李丰源等人叨唠着,吃过午饭,各自忙碌去了。 王布衣回到房间,巩固修为。 要知道,王布衣可是只用了一个冬季,跨越了熬骨期,直接到了换血期! “这就是换血期的力量,这就是用鼎炉烹煮身体,蜕变后的成果。”王布衣握了握拳头,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虽然一脚踢飞了青铜巨鼎,但那还不是我的全力。我的力量,突破万斤是意料之中的。但是极限是多少,就不得而知了,到底是二三万斤,还是四万斤,甚至......达到了五万斤?” 王布衣没敢在房屋中尝试,但可想而知的是,他简单的一拳一脚,就有巨大的破坏力,至少拆掉他的房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测试力量,就留到那一天吧,现在先巩固修为。”王布衣喃喃低语,盘膝坐在了床上,徐徐闭上了眼睛。 而他所说的那一天,很快就到来了——开春狩猎! 冷冽的寒冬度过了,生机盎然的春天,如期到来了。 寒冷的气温开始回升,积雪融化了,淙淙汇入到山间的溪流中,不知不觉临河的水又涨了起来。 树木抽搐了嫩绿的新芽,小草从湿润的泥土中钻了出来,山林中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尾七山,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到来,他站在山林间,深吸一口气,浑身紧绷的肌肉,略微一放松。 “这就是......山王的力量.....”王布衣的声音很轻,他在体悟山王的力量。 山王是山的代言人,一点也不假,王布衣光是站在这里,就有种亲切的感觉,仿佛这里是他的家,他的意志代表一切。 “山王,王......万兽之王,王不及主,主是让人发自内心的臣服,而王则是征服。不过要先征服,再臣服!” 蓦地,王布衣双目猛瞪开来,一道王者威严从修长的身躯上爆发开来,借助山之意志,传遍整个七尾山。 “嘣”的一声,七尾山无形中振动了一下,奔流不息的河流,欣欣向荣的花草树木,出来觅食的动物,全部一怔,仿佛一瞬间,七尾山的一切的时间,停滞了一下。 仅仅是一瞬间,河流恢复了奔流,树木继续生长,出来觅食的动物继续寻找食物。 “哦,果然有一些动物不服吗?首先,就是百兽之王?”王布衣轻咦一声,他刚才借助冥冥之中的意识,传达了征服的意志,结果山中立即腾起几道反抗的意志来。 “吼!” 一声沉闷的虎啸,一头斑斓大虎,踱着步伐,从王布衣身后的山石中走了出来。它在王布衣的背后环绕,以为王布衣不知道,虎目中闪烁噬人的目光! 显然,它有吃掉王布衣,取而代之的打算! “吼!” 斑斓大虎发出吼声,猛地从王布衣身后,扑了过去。 腥风掀起! “噗!” 一朵艳丽的血花溅起! 开春,山林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同时,一场狩猎,开始了! 这是一场,王位的争夺战!胜者为王,败者死!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百兽来朝铸成势 “喝!” 斑斓大虎被王布衣甩手一击,碗口大的拳头,硬生生陷进硕大的虎头,砸得头破血流,红白之物迸溅。 甚至,王布衣没有转身,只凭借着身后掀起的一阵腥风血雨,从而有所判断,只是随性般的一击,一拳捶死一头猛虎。 斑斓大虎一脸血糊,整个庞然大物“噗通”一声掉在地上,成了垒筑王位的基石,后进猎户的收获。 此次春猎,李家村绝对是大丰收,他们只需要跟在王布衣身后,收拾“残局”即可,甚至十里八村的猎户都要沾光,像孙家村,葛家庄的人,可以捡到漏的。 王布衣打死一头猛虎后,连头也不回,继续前进,甚至脸上一丝神色也没有变化。 他知道,这条道路必将被鲜血染红,高高在上的王位,注定由累累尸骨筑造而成。 一头猛虎,只是刚刚开始......! “砰”、“砰”,“砰”...... 尾四山,山林中传荡着震动的轰响,地上的石子好似一颗颗跳珠,“乒乒乓乓”弹起落下。 冒险深入到尾四山的猎户一愣,立即被眼前的诡异景象吓到,心中惊疑不定。 “咔嚓”一声,一颗稍微细了一点的树应声断裂。 “天啊!” 猎户吓到了,脸上浮现恐怖的神色。 山林深处,一头小山般大的野猪迈着大步,走了出来,那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山道间挤窜,稍微细了的树木,被这头巨大的野猪一蹭就倒下了。 “这是异变!住在尾一山的‘老王’,怎么会跑到七尾山的‘外围’来?!”一个老猎户惊呼,脸色苍白,没有了血色。 他深知这头野猪的厉害,一只断掉的手臂,就是这头野猪的杰作! 这头野猪是一头山猪,因为山猪和山主的音相近,所以被一些老猎户称为“老王”。 这并非亲昵,反而体现老一辈猎户对这头山猪深刻的畏惧。 在白虎的母亲,那头山主还在的时候,山猪便威武一时,只被山主压上半个头。如果不是一些意外,可能山主就是这头山猪,而非那头母老虎了! 白虎当上山王后,山猪没有异动,唯一的一个行为就是......从尾二山,回到了尾一山!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可是白虎一声不吭,退居在金松林,不敢过多招惹这个“老王”! 由此可见,这头山猪的厉害之处,它从尾一山亲自来到尾四山,就是冲着王布衣来的! “砰!” 一头健壮的豺狼被一拳捶飞,也不知道是第多少头了,王布衣身后是一条血路,堆满了豺狼虎豹等凶兽。 “没想到,一个人成为了山王,会引起如此大的反抗?!”王布衣皱眉了,他杀了太多的野兽,并非杀得手软,只是野兽杀多了,怕破坏了山林的生态平衡。 要知道,即便是这些食肉者,也是食物链上重要的一环,断裂或是失去一环,会出现大问题。 相反,王布衣也曾自问,如果人类全部消失,生态平衡会崩溃吗,他只是苦笑,这个问题在他心中没有答案。 “哼!” 山猪发出沉闷的声音,豆大而黑亮的眼睛中,爆射出骇人的目光。 “砰”的一声,山猪撒开蹄子,冲了过去。 “快跑啊,它杀过来了!” “救命,这根本没有人是它的对手。” “天啊,这是一场灾难,也许我们要全死在这里!” 顿时间,猎户们纷纷慌乱逃窜,面对狂奔而来的山猪,他们实在是太弱小了。 “多少年没有见过‘老王’发狂了,倒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猎户站在原地,呆住了。更确切的说,他知道,如果山猪的目标是他们,那一个也跑不掉! “砰”,“砰”,“砰!” 山猪一路狂奔,竟然忽略了那些猎户,直奔刚上山的王布衣而去。 “是他!?” 一些猎户惊疑地看过去,一个神色淡然的少年,登上了尾四山,面对突然狂冲过来的,小山般的山猪,竟然面不改色,继续前进,甚至连脚步,连呼吸,都未曾乱过。 王布衣名声在外,附近村子的猎户多少都听过他的大名。 “死!” 山猪发出人话般的嘶吼,它最为自豪的獠牙断了一个半截,另一个獠牙却愈发恐怖,不像是雪亮的刺刀,但经过时间的沉淀,朴实无华,更加可怕。 再加上山猪浑身几厘米厚的皮肤,棕褐色的野猪鬃毛,坚实的肌肉带来的巨大冲力,任何事物都要被冲击地粉碎! 连王布衣也稍微变色,但也只是嘴角微动了一下,旋即二条眉毛一掀,双拳以最为粗暴的方式砸了上去。 “少年郎,你快让开!” “他这是要做什么,会出人命的!”老猎户大叫道,希望王布衣避开。 山猪威势实在太猛了,它从山上冲下来,身形庞大的跟一座小山似的,再加上本身巨大无比的力量,好比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头撞了过去。 “轰!” 王布衣不惧反笑,双拳的威势更加勇猛,一往无前,空气都发出了爆音。 下一刻,二者撞到了一起,造成了巨大的轰动,一道有形的气浪向四周掀了开来,松软的泥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了开来,至于草叶,早被卷飞了。 “咔嚓!” 一声轻响,却仿佛是一道惊雷,震得众人说不出怀来。 王布衣的双拳轰在了野猪的獠牙上,结果他的手骨没碎,山猪坚硬如铁的獠牙反而裂出一道裂痕。 这换成进鼎熬炼之前的王布衣,即便使用秘术,短暂爆发出来的力量和山猪相当,但是手掌,乃至整条手臂的骨头,都要在如此剧烈的碰撞下,断裂甚至粉碎! 山猪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林,它的獠牙裂了,王布衣一身铜皮铁骨,砸得山猪浑身骨裂。 “噗通”......山猪倒下了,它望着王布衣,漆黑的双眼中充满了愤恨和不甘! “胜者为王,不要怪我。”王布衣低语一声,像是告诉内心,又好像对山猪说。 “那头山猪送给你们了,你们还是好好感谢它,感谢大自然吧。”王布衣临走前丢下了一句,被震惊到麻木的村民半晌才回过神,连忙惊叹和赞美。 “真是不可思议,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少年只是一拳头,将一头极壮的野猪砸死了?!”一些身材魁梧的猎户叫道,他们不知道比王布衣看起来壮硕多少,但就是那样一个看似平凡的少年,竟然一拳头砸死一个野猪! “不,不可置信,‘老王’竟然死了,竟然被王布衣杀死了!”老猎户嗤嗤道,他走到小山般倒在一旁的野猪尸体前,至今觉得梦幻。 一拳击倒了?这是在做梦吗? “比不上,远远比不上......”老者叹息,不管是孙家村的好汉,还是葛家庄的年轻人,没有哪一个比得上王布衣的,不由感慨。 王布衣路过了尾三山,又登上了尾二山,从尾七山一路走来,几乎是横扫,没有碰到可以和他相抗衡的凶兽。 在这里,王布衣遇到了一头“黑瞎子”,他对它并不陌生,那是曾经和碧寒黑环巨蟒大战后,遇到的那头人熊。 只不过多少年没见,王布衣长大了,那头人熊也变强了。 “吼!” 黑瞎子发出恐怖的咆哮声,再也没有躲避,而是直接和王布衣大战。 “轰”,“砰” 只有两三招,黑瞎子被王布衣击杀了。 到此,七尾山的凶兽,被王布衣击杀的七七八八了,震慑了整座七尾山。 王布衣登上了尾一山,长啸一声,顿时百兽来朝,扬起脖颈发出叫声,回应王布衣!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侵略开始 王布衣登临山巅,从山麓到尾二山,绵延七座山岳,飞禽走兽,蛇虫鸟怪,无不匍匐。 “真是奇异,这才是名副其实的‘万兽之王’。”王布衣屹立在一块顽石上,一眼望去,叠嶂的山峦翠绿欲滴,林木浓郁,匍匐着各种生灵。 一条水桶粗,长十几米的森蟒徐徐滑动,环绕着树干顺滑而下,一颗西瓜大的蛇头低垂下来。 “呱!” “呱!” ...... 河水翻开,一道道残影跳出水面,落在岸边,正是一只只长相渗人的蟾蜍,水白色的鼓膜一瘪一胀,发出一片清脆而明亮的叫声,它们面向尾一山,仿佛在朝圣。 麋鹿、兔子,森林狼,山林中的生灵,纷纷朝向尾一山,或匍匐,或仰头,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崇敬之情。 显然,王布衣已经不只是得到了山的意志的继承,更得到了山林中的生灵的认可。 “我是七尾山的山王,我王布衣,是七尾山的山王!”王布衣顿时发出长啸,惊得山里山外,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一脸惊容。 “王布衣?难道是李村家的那个王布衣?” “真的假的,山王?山王不是一头白虎吗?” “天啊!这是改天换地的剧变,我们以后春祭,要祭祀一个人吗?” 十里八村的人惊呆了,难以形容此时的心情。 山王,他们当做神一般的存在,以往每年春祭要祭拜山王山主。 可现在,他们要将一个活生生的,甚至他们认识的,能够见到面的人,当做神来祭拜!这种转变和落差,怎么能形容的出来! “本王下令两则!第一,按照时节狩猎和砍伐树木,禁止猎杀幼崽!第二,取消春祭,改祭天地!违者,取消狩猎资格!” 王布衣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七尾山,包括山外附近的村落,全部听得清清楚楚。 “颁布时令狩猎,改祭天地,好小子,好小子!哈哈哈,不愧是老夫相中的人,好!实在是好!”李丰源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事情,朗声大笑。 时令狩猎,说的现代一点,就是可持续发展。 而废除春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废除了愚昧,因为某些村子,私底下采用极为愚昧的活人祭祀,祭祀那头吃人的老虎! 祭祀天地,则是废除春祭后的一种精神寄托。 取消狩猎资格,以靠山吃山的村庄来说,这是最为严酷的惩罚,受到牵连的不仅仅是一个家庭,而是整个村子,所以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去违抗这两则命令。 “妈妈,这是哥哥的声音,这是哥哥的声音!” 院落里,王青衣在李青梅的怀抱中,遥指七尾山,兴奋地说道。 “是啊,布衣长大了。”李青梅欣慰地笑了,十几年的时光,王布衣的成长点滴不漏,全部在李青梅的心中。 如今,她再次回想起来,眼中充满了温柔和母爱。 七岁前未开窍的王布衣,七岁后,宛若神童的王布衣,以及现在已经长大的王布衣,不管多大的变化,都是她的孩子。 尾三山,正在收拾猎物的猎队猛地抬头。 “这是我儿,这是我儿!”王腾龙大笑道。 “虎父无犬子!没想到,我们李家村能出这样的人才,看来十几年前,王瞎子的预言没有错!”李铁柱说道,其他猎户也露出敬拜之情。 尾一山的山顶,王布衣见威已立,势已成,点了点头:“这样以来,倒也不担心发生什么意外了,这些村落,可以靠山吃山,世世代代可以过着平平安安的生活。” “接下来......” 王布衣转过身,目光变得如同刀锋一般凌冽。 “山王,山主......也好,让我瞧一瞧山主的实力和‘特权’,顺便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如何!” 话音未落,王布衣猛地坠下山巅,整个人狠扎下去,像一头盯准猎物的雄鹰,开始狩猎! 尾一山的另一头,便是七尾山的尽头,也是王布衣的“势力范围”,他一跃下去,就是另外山王的“领土”了。 未经过对方山王的许可,王布衣突然进入,就代表着侵略! “轰隆隆......” 一道澎湃的飞瀑下,围绕着一片美丽的桃林,生活着几个猴群,其中一个猴群的王,正是这附近几座山头的王! 白灵猴,浑身棕色的毛发,只有天灵盖的部分,生有一撮毛。 这种灵猴极为通灵,具备了七八岁孩童的智力,头顶天灵盖的白毛越多的白灵猴,则血统越高,智商越高。 “吱吱,吱吱。” 几只姿态丰美的母白灵猴,正为盘腿坐在磐石上,打盹冥想的白灵猴,抓痒捞虱。 突然间,这只白灵猴猛然睁开眼睛,大嘴一咧,发出暴躁地叫声。 吓得那几只母白灵猴急忙跳开,在旁边疑惑地“吱吱”叫。 谁知,这个猴群的王根本不理这些“爱妾”,几个攀越间,爬上了飞瀑上最高的岩石上,捶胸顿足,发生尖厉的叫声。 “吱吱,吱吱吱!” 猴王的叫声回荡在山间。 不一会儿,桃林发出“沙沙”的响声,立即有一道道猴影,在枝叶间闪动。 此时,王布衣正在山林间飞跃,突然间一顿。 “恩?看来被发现了。”王布衣低语一声,眉间闪过一丝疑惑之意。 “嗖!” 突然间,一道残影在树间闪过。 王布衣骤然转身,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嗖嗖嗖!” 下一刻,林间声音噪起,宛若枝叶叠浪,一只只凶暴的猴子窜出枝头。 王布衣环视一圈,神色不由凝重起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上百只猴子包围住了。 “吱吱......!” 猴子幽绿色的眼珠,宛若一颗颗祖母绿宝石,在幽暗昏黑的深林中,绽放出一道道渗人的光线。 “砰”的一声,猴王出现,它的天灵盖上有着巴掌大的白毛! “吱!” 猴王一声令下,众猴群起而攻之。 “蛮牛奔天!” 王布衣双腿跺地,地面轰隆一振,而他借助反作用的巨大力道,一支离弦利箭,射天而去。 四周,群猴全部扑了过来! “我只取山王性命,你们退下!”王布衣暴喝一声,他仿佛凌空腾跃,在空中踩了几下,脚掌落在扑过来的猴子身上,借助这些猴子,一下子杀向了猴王。 猴王更不简单,它见王布衣杀来,不惧反怒,头顶的一撮白毛竖了起来,“哧”的发出凶戾的叫声,挥舞着爪子扑杀过去。 王布衣自然毫不留情,抽出寒水剑,一剑斩去。 “哧!” 血染林间,猴王当场喋血,陨落在地,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浑身的猴毛。 而王布衣则站在树枝上,浑身轻微颤抖一下,眼睛一亮,立即感觉到“领地”又扩大了三座。 正是猴王掌管的三座山,被他夺来了。 “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山岳,领土,山的意志!”王布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有了收获,更加有动力。 猴王掌管的这三座山,正是当年白虎母亲掌管的山岳之一,正是山主陨落后,被猴王趁机夺得。 而白虎母亲掌管的山岳,还有不少座! “轰!” 飞瀑倾泻而下,白灿灿的激流重重地砸在水潭上,激起蒙蒙的水雾。 这是猴王的居处,曾经是。 “真是不错的去处,猴子向来会找居住之地。”王布衣笑了,他淌水进了水潭,来到飞瀑下,在强劲而凶猛的瀑布下,好似一个钉子,稳稳地不动。 王布衣经历瀑布的洗礼,这是一种很好的磨砺。 平缓而柔和的水流,在速度和重力的附加下,竟然变得像大刀阔斧般,狠狠地削在王布衣的肌肉和皮肤上,以最为严厉的方式磨砺王布衣的宝躯。 衣服湿透了,紧贴着王布衣的肌肤,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身材。 “呼!这瀑布的水流,像是一把把极为细小的斧钺,在劈开我的身躯,疼痛无比,却是一种最好的磨练!”王布衣想到,如果不是冬季的突破,他恐怕还承受不了瀑布的洗礼。 (PS:那种强迫症般的题目命名,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大药和猴儿酒 “砰”的一声,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在幽潭的上方划过。 王布衣惨叫一声,在方才分神地一瞬间,被飞落直下的银瀑劈飞。 结果王布衣只有自己吃苦果,头一下子结结实实地磕在磐石上,“咚”的闷响,竟在坚硬而光滑的磐石上,砸出几道裂痕。 “哎呦,疼死了,这石头怎么这么硬。”王布衣爬了起来,手掌揉动磕在磐石上的地方,分明将石头撞裂了,反而怪罪石头硬。 换做别人,被银瀑劈飞一次,绝对是撞得头破血流,他只是脑袋肿起了一个包,稍微运功一转,淤血便散了开来。 “在瀑布下修炼,果然效果显著,凭借重势和速度的水流,竟然有着如此威力,像一把大自然的斧钺!”王布衣惊叹,他感觉浑身每一寸皮肤和肌肉,都得到了最细致的打磨。 其实这道瀑布并不大,如果换成水量大,高千百米的瀑布,即便是王布衣,也不敢在瀑布下修炼,因为那样的力量,绝对可以把任何血肉之躯搅成粉碎! 王布衣淌水过去,再次站在飞瀑之下,磨砺己身。 三天后,王布衣怀抱一块磐石,从潭底钻出。 “除去鱼儿等正常的东西,没有找到一颗灵果,奇怪,难道这个山王没有收藏任何灵药吗?”王布衣甩开磐石,握住下巴,思忖道。 山王一般会寻一处宝地,作为居所。 这样的宝地,通常存在一两株灵药,被山王占为己有。 比如白虎,它所在的金松林,长有血婴芝和圣女芝,两株下品伴生灵药,如果相伴食用,甚至能够达到中品灵药的效果。这也是当初白虎母亲放着那么多山头不选,偏偏选择尾一山的金松林的原因。 “难道已经被那头猴王摘了吃掉了?”王布衣猜测,旋即他否定了,“不对,如果是被吃掉了,那不可只有那点实力,一定在什么地方,或者存在接近灵药的大药。” 大药也不错,特别是上了年份的,即便不及灵药,但对于没有踏入仙途的人来说,效果也是极大,非常珍贵。 王布衣又在附近转悠半圈,连大药也没有发现,他回到瀑布,盘膝坐下。 半晌,一片寂静,只有瀑布轰鸣。 “难道是......”王布衣灵光一闪,“轰”的一声,头顶瀑布长身而起。 “在瀑布后面!” 王布衣当即暴喝一声,双拳劈开倾泻而下的瀑布,“轰隆”一声,瀑布瞬间分开两半,裸露出后面黝黑而潮湿的山体。 在山体半截的地方,有一个黑幽幽的山洞存在。 “就是那里!” 王布衣目光一闪,在极力劈开瀑布的瞬间,立即跃进了那个山洞。 “轰隆!” 随即瀑布阖上了,像是掀开的珠帘,再次合并在一起。 而此时,王布衣已经进了山洞,昏暗之中,不时传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阴冷的气息,好似一根根极细的冰刺,以刁钻的方式,刺进了王布衣的肌肤。 王布衣浑身微震一下,体内血液澎湃,热血浑身上下循环一圈,那种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寒气一扫而空,浑身暖洋洋的。 “酒香!”王布衣眼睛一瞪,在瀑布外闻不到,可进了山洞,这酒香可格外明显。 “难道是酿酒的灵药?还是说这株灵药成熟了,散发出醇正的酒香味!”王布衣哈哈笑道,闻着酒香,急忙大步走了过去。 在曲折迂回的山洞之后,找到了一处洼地,那是一块斑驳的玉石上,却盛着一泓灵光蒙蒙,碧如翡翠的酒液。 “这是......猴儿酒!”王布衣大叫一声。 这太惊喜了,猴儿酒绝对是世界上的最为出名的酒之一,来源之久,相传和酒祖杜康造酒有关,是大自然酝酿出来的美味佳肴。 而猴儿酒的真正酝酿者,自然是那些聪明伶俐的猴子。 “难怪找不到灵药,甚至一株大药,原来全部搬到这里来了,酿造成了猴儿酒。好,实在是好!”王布衣止不住地大笑,他一抬头,便瞧见了上面有钟乳石,再往下滴水。 那是地液灵水,滴在猴儿酒中,绝对将酒的品质提升了一个档次不只。 “相当于三株下品灵药,不,绝对相当于四五株下品灵药,甚至接近中品灵药!”王布衣惊喜若狂,闻着酒香,醇厚馥郁,正是酿造好的表现。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王布衣拿出酒壶,一口气将酒壶中的虎骨酒全部喝掉,顿时强烈的酒劲,在王布衣的肚子中化作了一团团烈火,煅烧内脏和骨骼。 酒劲上来了,王布衣脸颊通红,但是他高兴,急忙将酒壶盛满猴儿酒,然后洼坑中还剩下一点,王布衣一点也不浪费,嘴巴凑上去喝了一口。 “好喝!” 醇厚馥郁的酒香顿时溢满口腔,太美味了,倒不像是酒,更不如说是琼浆玉露,润滑的口感,凝缩各种花果到极致的味道,以及堪比灵药的药力。 仅仅一口下去,浑身舒泰,毛孔大开,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甚至全身所有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砰!” “砰”、“砰”,“砰” 突然间,王布衣衣服下的肌肉突然鼓胀起来,一蓬蓬气浪炸开。 “这是......”王布衣狂喜,他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浑身的细胞吸收了猴儿酒中的各种灵药大药的药力,变得充盈而饱满,疲惫一扫而空,更重要的是,力量凭空增长了一千斤!” 这还只是一口! 虽然可能因为是第一口的原因,猴儿酒的效果比较凸显,不能保证喝完猴儿酒的每一口,都能增长一千斤的力量,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难能可贵,即便是最后只增长了两三千斤,那也是巨大的收获。 而且,更重要的是,王布衣更加看中猴儿酒的另一个效果——可以恢复疲惫的肌肉,这意味着多了一道保命的手段,假如和敌人战到筋疲力尽的时候,猴儿酒的作用几乎可以逆天,可以扭转生死结局了。 “好!不枉此行,要一路深入下去!”王布衣更加坚定。 凤山是一头真凤陨落化成,蕴含的天材地宝不计其数,值得王布衣去挖掘。 瀑布下,王布衣又待了三天,快速离去了,他要扫荡周围的山岳。 凤爪山,一头三彩的梅花鹿,在山林中极速跳跃,速度快到一种极限,肉眼所见甚至只是一道道残影。 “咻!” 这时,一道厉风吹过,一个人影飞速跟在梅花鹿的身后,他和梅花鹿的速度相比,竟然不落下风! “看来每一个山王都有独到之处,并非全部以实力取胜。”王布衣望着眼前的梅花鹿,心中想到。 这头三色的梅花鹿,正是凤爪山的山王,他和梅花鹿已经在山中极速奔跑了一天一夜,甚至王布衣曾经试图将梅花鹿逼进七尾山,但是失败了。 快要力竭的时候,王布衣取出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以猴儿酒恢复体力,继续追三色的梅花鹿。 再半天之后,三色的梅花鹿“呦呦”叫了一声,“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机会!” 王布衣趁着梅花鹿力竭的瞬间,飞扑上去,一剑插在了梅花鹿的喉咙上。 “噗嗤”,艳丽如花的血液迸溅出来。 王布衣眼睛一闭,再次睁开,眼底有一道深邃的光芒闪过。 “包括两座凤爪山,我已经有了十四座山头,也超过了山王的极限,照理说应该是山主了,可是一点明显的变化也没有,果真要从山王晋升为山主,还需要其他条件?”王布衣喃喃低语,杀了剑下的梅花鹿后,他也成为了凤爪山的山王。 现在王布衣是十四座山头的山王,按照范围,凤山“尾部”的外围山脉,已经全部在王布衣的掌握之下了。 可是按照王腾龙说的,山王是掌握一至十座山岳,而山主则是掌握十座以上,可是王布衣已经掌握了十四座,却并未成为山主,看来要成为山主,还需要其他条件。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占山三十座 鸾山,方圆几十里,境内存在着近五十座的山岳,是位于凤山大山脉的“凤肚”区域,属于深入凤山的范围,山王不计其数,更有山主存在! 山岳原始,古木生长的极为高大,藤蔓和奇花缠绕,存在湖泊,也存在沼泽。 王布衣深入凤山,明显感觉到阻力,他以山王的身份,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出入山林。 山王来到其他地盘,是敌非友! 一个几百平方米的腐叶沼泽,王布衣击毙了一只磨盘大的泥蛙,这只泥蛙,正是这座山头的山王。 “一只能长到磨盘大小,难怪能够成为山王,不过肯定有奇异,不然难以称霸一座山头!”王布衣用脚尖将泥蛙翻了一个身,发现鱼白的肚皮上浮现一丝残缺的仙纹。 “沼泽中有灵药,还是仙宝?” 一只普通的泥蛙,撑死也顶多长到拳头大,可是眼前这只,快比上磨粮的石磨了,让王布衣怎的不心惊。 如果不是王布衣一个冬季,从炼筋期一路突破到换血期,他也不可能一路横推,更击杀了一只变异的泥蛙。 王布衣目光一凝,手掌搭在腰间的剑柄上。 “铮!” 一声清脆的弦音,寒水剑一挥出去,凭借王布衣的力道,以及寒水剑的锋利,空气瞬间被斩开,一道伪剑气劈在眼前的沼泽上。 沼泽的泥浆“轰隆隆”的分开了,中间被劈出一道缝隙,可以看见沼泽底部。 这片沼泽不深,一棵三寸高的迷你奇树扎根在泥浆中,没有一片叶的枯枝上空空如也,在空荡的沼泽底部一支独立,显得几分寂寥。 “看来灵果被这只泥蛙独占了,不然也难以长得这么大,而且有那等实力。”王布衣轻微皱眉,有些惋惜,想起方才的战斗,心头不由又跳了几下。 如果不是王布衣机警,恐怕已经命丧在泥蛙的手中了。 “恩,那是什么?”王布衣惊疑一声,锐利的眼力瞧见灵果奇树下,给乌黑的淤泥掩盖住了,只冒出一小节白渣渣的物体,透露着一丝不凡的气息。 “一块白玉?”王布衣低语,从淤泥中露出来的物体太不寻常了,白白莹莹,出淤泥而不染,更重要的是,上面萦绕着让王布衣心惊的气机! “轰隆隆......” 向两边分开的泥浆开始合并,轰鸣的声响立即引起了王布衣的注意。 王布衣单手持剑,向前一刺,顿时一道伪剑气飞出,击在白色的神秘物体前。 “砰”的一声轻响,沼泽底部的泥浆溅起,出现一个水桶大的泥坑,终于露出白色神秘物体的真面目! “怎么可能,一块......一块......一具骨骸!”王布衣惊呼,泥坑中,正是一具洁白如玉的仙骨,从构架上看,整具骨骼只有三四尺高,背生双翼,现在是一对骨翼,赫然不是人族的骸骨。 “一具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骸骨,被沼泽掩埋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够洁白如玉,一尘不染,宛若谪仙,更是散发出让我为之惊惧的气机,真是恐怖!” 王布衣站在沼泽边缘,泥浆“轰隆”一声合上了,神秘的非人族白骨,一小株奇树,全部被掩埋,但王布衣久久震惊不语,宛若木雕泥塑。 半晌,王布衣回过神,他想起,刚才的那株奇树,扎根在白骨之上,俨然是汲取白骨的营养而生长的! “成熟的灵果,残缺的仙纹,这只泥蛙有大造化啊。”王布衣轻叹一声,对这只泥蛙也不由羡慕,不过日后这座山在王布衣的掌管下,奇树要是再结出灵果,那将是属于他的造化。 珑鸠山,光秃秃的山巅上筑着一个巨型的鸟巢,用来筑巢的枝桠比手臂还粗,巢穴中藏着三颗鸟蛋,小有汽车大,大的更堪比一间房屋。 这三颗鸟蛋,或横着,或竖着,躺在巢穴中。 “哇!” 一声凄厉的啼叫,划破长空,蔚蓝的苍穹仿佛一块上等的藏帛,骤然撕裂一般,一大片黑影忽然掠过珑鸠山的山巅。 “孽禽,给我撒手!”一声暴喝,随即一道人影从天而落,伴随着他的,还有十几片大如芭蕉叶的褐色羽毛,以及鲜艳的血。 “咔嚓”一声,那道身影掉进了巨大的鸟巢中,幸亏巢穴枝桠和绒毛杂多,极大的减小了冲击力,他让平安落地。 他爬了出来,清秀的脸庞略微狼狈,但神色淡然,自然是一路横推过来,不断占山为王的王布衣。 “哇!” 那只凶禽在空中盘旋不去,不断啼叫。 下方是它的巢穴,里面有它的孩子,这只凶禽自然不会离去。 “嘿,我怀疑当初抓我的那只大鸟,就是你的子嗣!”王布衣手掌在背后摸出一把弓,漆黑无比。 “新仇旧恨一起算!”王布衣张臂开弓。 “哇、哇,哇!” 凶戾的叫声练成一片,凶禽啼叫着,猛地探了下来,乌森森的利爪抓向王布衣。 王布衣脚踏神秘步法,向左躲去,直听“咔嚓”的一阵响,巢穴上犁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很多枝桠被凶禽抓裂。 王布衣嘴角翘起一道狡猾的笑容,闪到几颗鸟蛋中,料想凶禽也不敢贸然抓下来。 果然,凶禽在空中不断盘旋,发出焦急的叫声。 “天上飞的山王还真不好对付,谁料我刚一进山,就被你抓到此处。不过也不怕,蟒月弓在手,倒也看你怎么翻天!”王布衣冷笑一声,双手将蟒月弓开成“满月”。 “嘣!” 一支气箭飞出,“噗嗤”一声,一片灰羽落下,凶禽的翅膀溅起几朵血花。 “连开!” 王布衣低吼一声,双手连续拉开蟒月弓。 “嘣”,“嘣”,“嘣”......“嘣” 漆黑的弓弦剧烈颤动,仿佛要割裂空气一般,好在弓弦是碧寒黑环蟒的蛇筋揉搓制成的,弓体本身是坚不可摧的玄铁,这才抗住了王布衣的万斤力道。 现在有了王布衣的巨力,气箭更加惊人,“咻”、“咻”飞上天去。 凶禽惊惧不已,急忙扇动翅膀,掀起一阵飓风,可还是有气箭刺中它。 一怒之下,凶禽竟然弃巢而去,猛地振翅,扶摇直上青天,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近千米的高度,即便是王布衣的气箭,也无能为力,毕竟只是气劲凝聚而成的箭矢,射程有限,始终在两三百米之内,再高就望尘莫及了。 “哼,岂能让你逃掉!”王布衣从腰间抽出寒水剑,一下子撘在了蟒月弓上。 “给我开!” 王布衣双臂一振,蟒月弓超过“满月”,弓和弦开到了极致。 “咯吱”一声,弦和弓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三万斤的弓力!接近蟒月弓的极限! “嗡”的一声,寒水剑轻微颤抖,发出令人战栗的声音。 王布衣的鱼劲不断灌入寒水剑中,让寒水剑的寒光大盛,一"bo bo"如同水光荡漾开来。 “射!” “咻!” 一道极致的银光划过天空,直追高空中的凶禽。 “噗嗤”,空中溅血,散落出零碎的血肉和白骨,那头凶禽在寒光剑的爆射之下,赫然炸得粉碎! 而寒光剑,则“咻”的一声没入了长空,消失不见。 “我的劲力,蟒月弓的超强弓力,再加上寒水剑本身的重量和锋利,估计那一下,连真正的仙徒也能射死。”王布衣喃喃低语,他深深望了一眼寒水剑消失的方向,在千米之外,他还要找回来! “这些鸟蛋......算了,做事不做绝,留有一线生机。”王布衣瞥眼三颗巨大的鸟蛋,没有再动手,他惊人一睹,在巢穴下面发现了一根根杂乱而灿白的骨骸。 “又是仙骨!”王布衣脸色一白,后背寒毛倒立,感觉到不祥,立即离去。 泥蛙,山猪,巨大的凶禽,鸾山的诸多山王被王布衣强势斩杀了,加上之前占据的山岳,总共三十座,已经超过了白虎母亲作为山主,曾经拥有的山岳数量! 与此同时,距离珑鸠山几千米外的,一座不知名的山谷中。 清澈的水帘垂下,一个隐蔽而幽深的山洞,突然间,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锵”的一声射进了山洞中。 “......终于......来了。” 良久,山洞中传出幽幽的沙哑的声音。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恐怖的山主 紫羽山,遍野开满紫色的不知名花朵,在夕阳的映照下,腾起了丝丝缕缕的紫气,宛若紫气西来。 如此异域的美景,王布衣却无心欣赏,他此时正在血战。 “砰” 山石坠落,紫羽山的阴面,干枯裸露的岩石嶙峋,一个黄金色的三角头钻了出来,黑亮的眼睛瞅向前方。 一个浑身染血的少年,依靠一块竖立的磐石,大口喘息,左手握住右臂,谨慎地看向那个黄金色三角头的生灵。 “扑通”一声,那个生灵重新钻进山石,消失不见。 “又钻到山里面去了,神出鬼没!”少年额角滴血,但神情冷漠,他正是王布衣,一路战到此,没有一次退缩,但终于遇到强敌。 一只成年的黄金穿山甲! 附近数十座山头的主人......山主! “砰”,一道黄金影破开土石,突然从王布衣的背后砸过去。 “锵!” 王布衣回身双臂甩开大弓,当做一根铁棍猛砸过去,身后的磐石崩碎,结果和黄金色的身影击撞,传出刺耳的声音,铿锵作响。 黄金色的身影因为和蟒月弓的撞击,稍微一顿,正是蜷缩成球的黄金穿山甲。 黄金穿山甲一击未成,借助大弓上传来的巨力,在空中倒翻一圈,又钻入了地下。 而王布衣却因为黄金穿山甲的撞击力,身形向后踉跄几步,差点跌倒在地,右臂上的伤口一下子震裂,衣服被血染红。 怪力,不亚于人的灵智,可以钻地,这头黄金穿山甲太棘手了。 “这就是山主级别的实力吗?”王布衣沉声道,这是他第一次和山主级别的存在大战,深刻感觉到吃力。 “轰!” 王布衣脚下的大地突然震动起来,一道道裂痕突然出现,在岩石上延伸开来。 “不好!” 王布衣惊呼一下,身形歪斜,脚下的岩石陷了下去,他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这时,黄金穿山甲一窜而出,身后的尾巴如同铁鞭抽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打在王布衣的身上。 “咔嚓”几声,王布衣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他感觉到身上的肋骨差点断掉。 “三万斤的力道!”王布衣的眼珠差点瞪出来,刚才那一下不低于一辆大卡车迎面撞过来,王布衣顿时倒飞出去,硬生生地砸进了山体中。 如果不是王布衣熬骨成功,成就了一身铜皮铁骨,浑身骨头早断了。 黄金穿山甲乘胜追击,见一击奏效,下面的攻击如同雨点般落下,全部笼罩着王布衣,滴水不漏。 王布衣脸色大变,急忙舞起手中的大弓,以此为防御,希冀能挡下黄金穿山甲的攻击。 “当”、“当”、“当”,“当”...... 真心可怕,黄金穿山甲的攻击接连不断,身体不大,浑身长满了金色的鳞甲,坚硬无比,提供了强悍的防御同时,也成为了最为犀利的武器。 尾巴,爪子,牙齿,黄金穿山甲的攻击猛烈而坚硬,和舞成一个圈的蟒月弓,击撞出一连串的金属撞击声,甚至打铁般的火星不断溅起。 这是山主级别的实力!打的王布衣毫无还手之力! “噗!” 黄金穿山甲忽然张开嘴巴,吐出了一口金光,穿过了蟒月弓的防御,集中了王布衣的右肩膀。 “哧”的一声,带起一片血花,王布衣浑身一颤,力量突然流水般逝去。 刚才那一下,速度太快,王布衣甚至没有看清什么,距离过于近的情况下,直接中招了。 若是下一次瞄准的是额头,王布衣不敢确定自己能否躲过去。 “吼!” 王布衣发出怒吼,双目一瞪,保命的蛇牙匕和另外几个由白虎牙制成的飞刀,“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锵锵”几声,突然其来的一击,虽然没有击杀黄金穿山甲,却也打得它措手不及。 王布衣立即抓住时机反攻,他此时也不顾上什么开弓射箭了,直接将玄铁制成的大弓,当做铁棒,力量从地面摄取,经过双腿,中转腰盘,通过躯体的脊柱,传递到双臂。 《虎神炼骨功》! 百分之百的爆发全身的力量! “喝!” 王布衣二手紧抓蟒月弓,一击“力劈华山”,狠命地砸在黄金穿山甲上。 “砰”的一声闷响,黄金穿山甲直接被砸进了地里,坚硬的岩石裂开了细密的蛛网裂痕。 王布衣再次杀了上去,沐浴着血,在血拼黄金穿山甲。 黄金穿山甲浑身布满坚不可破的鳞甲,但是其腹部的鳞甲最为柔软,王布衣趁机抓起黄金穿山甲,要捅破黄金穿山甲唯一的弱点。 千钧一发之际,黄金穿山甲霍得张开眼睛,一口金光吐了出来,击向王布衣。 不过王布衣早有准备,虽然没有看清金光的来源,但是凭借着猜测和运气,成功躲了过去。 “噗嗤”几声,几只飞刀插进了黄金穿山甲的腹部,然后他抡起大弓,将黄金穿山甲极重地砸了出去。 “砰”的一声,当黄金穿山甲飞出去的同时,王布衣转头就跑,甚至头也不回,他感觉到那头黄金穿山甲没死,而他也再无多余的力量杀死它。 “要尽快离开山主的领地!”王布衣焦急地说道,他在争分夺秒,山主可以通过领地上的生灵,传播信息,王布衣不出片刻便会被复仇的黄金穿山甲找到。 十座山头,王布衣一路狂奔。 “哧!” 一道金霞漫天,黄金穿山甲吐出来的宝物杀了过来。 “拼了!”王布衣咬紧牙关,头也不回地手臂甩过大弓,然后借助金光砸过来的巨力,一头窜进湍急的山涧中。 “轰” 金光将山涧砸起了几米高的水花,河底的石头都被砸碎了,可是已经不见王布衣的踪影。 不一会儿,黄金穿山甲从地下钻了出来,发出不甘的吼声。 王布衣顺流而下,任由血水浸染,他闭上眼睛,回想起《鱼龙化劲法》的奥秘。 “我是鱼,我是一条擅长游泳的鱼......” 王布衣心中默念,身躯任凭水流冲刷,他硬是不溺水。 夜色暗下来后,王布衣冲出水面,爬上岸,依靠着一颗大树,大口喝了几口猴儿酒,然后撕开衣服,将猴儿酒倒在了伤口上。 “嘶,疼!”王布衣倒吸了一口冷气,眼角疼得抽搐一下。但他强忍着疼痛,继续将猴儿酒抹在另外几个伤口上。 一下子的放松,身体的乏力,右半身的重伤,一股脑地涌上心头,让王布衣立即感觉到昏昏欲睡,两个眼皮不由开始打架起来。 “不能睡,睡着了,可就再也醒不来了!”王布衣咬破嘴唇,通过疼痛保持清醒。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向不知名的山里面走去。 “嗷——!” 山崖上,一头高傲的银狼,屹立在山头,对着天空中的月亮咆哮,发出一阵阵冷冽的狼嚎。 “山主!” 王布衣躲在山林中,远远地瞧见那头银狼,心底不由发毛,他看见那头银狼,竟然对着银月吐纳月华。 懂得修炼?是妖! 这头银狼山主,已然近妖,可以吞吐月华,开始修炼! “这头银狼恐怕比那只黄金穿山甲还要厉害,还是赶紧走为妙,以免引起银狼的注意力,到时候......” 王布衣的脸色突然变了,他立即感觉到身周的山林气氛不一样了,似乎不是很欢迎他。 “怎么回事,难道山主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王布衣惊呼,一下子乱了套,那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如果真的盯上他,那么性命难保。 “逃!” 王布衣想都不想,转身就逃,生死大逃亡! 逃走之后,王布衣立即跳进河水,屏住呼吸,潜到水底游走。 “哧” 下一刻,王布衣后背的寒毛全部倒立起来,只感觉三道寒光从他背后擦过,差点,只差一丝便是生死两别!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祥之下的白骨 夜凉如水,春雪融化,洪波涌起,却掺杂着一丝冰凉的杀意。 湍急的水流,格外的冰冷,王布衣感觉浑身的肌肤,仿佛是无数尖针刺痛,身坠冰窖,冷到骨子里。 王布衣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势极重,冰冷的山涧冻得他嘴唇乌紫,身躯差点变成冰块。 “冷!在这样下去,迟早会冷死!” 王布衣察觉不到危机后,一只手掌猛地抓住凸起的岩石,身形被拽住,他的另一只手在水流中重力拍去,“轰隆”一下水花溅起,王布衣同时借助反冲之力,一下子摔上了岸。 “呵,差点没死掉。”王布衣稍微平静下来,这是属于他的山头,暂时没有危机。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布衣神色坚定,他可没有打算死去,即便伤势再重,也无绝人之路,一壶猴儿酒尚在,王布衣想死也死不掉。 “多亏了这个猴儿酒,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些大药,甚至灵药酿造而成的,药力惊人,而且将各种灵药、大药的效果,完美的糅合到一起,没有冲突,反而互相弥补和增幅。” 王布衣喝了一口酒,美味如琼浆玉露,充满灵性的酒香溢满口腔和肠胃。 这猴儿酒不似虎骨酒,药力和酒劲猛,猴儿酒一口下去,温暖柔和,将寒冷驱走之余,逐渐恢复王布衣的力量。 与此同时,得到猴儿酒的滋养后,骨头的造血功能瞬间爆发,浓稠的血浆被造了出来,流淌在血管中,可以运输更多的氧气和能量。 王布衣还将猴儿酒倒在伤口上,借助猴儿酒中的灵药成分,恢复伤势。 第二天,王布衣从小憩中转醒,身上的伤势也好的七七八八了,甚至右肩膀的伤势,被黄金穿山甲贯穿的铜钱大的伤口,已经复原了,而且他的力量也恢复了。 “咦,我在换血期又精进了一步。”王布衣危险之余,终于露出一丝喜意。 是了,由于王布衣昨天经历了大危机,失血过多,由骨髓一夜造血后,浑身的血液浓稠如浆,将全身大半的血液换了一遍,换血期自然是因祸得福地大进一步。 骨白如霜,血浓如浆,能够运输更多的氧气和能量,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支撑更多的体能,使得力量源源不断,先天上占据不败之地。 可以说,王布衣比昨天更强了,但仍然不是黄金穿山甲、吞月银狼的对手,因为黄金穿山甲和银狼是山主,不仅仅是掌握的山超过了十座,更重要的是一种境界! 相当于......肉身境和假物境!两者哪怕是肉身境的换血期,和假物期的初始境界,那也是天壤之别! 所以说,王布衣掌握的山岳纵然有三十座之多,甚至黄金穿山甲只有十一二座,远不及王布衣,但是力量却比王布衣强上一截,这就是原因所在。 “山主的境界,山王,山主,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从山王晋升成山主,而山主之上,又是什么?”王布衣想到,他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顿时引起了“噼里啪啦”的响声,疗伤一夜,郁结的肌肉和气血全部疏松开来。 王布衣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在山林间行走起来,仔细感悟,山王的特殊所在,可以感应到领地中,大部分生灵的意志。 这是另一种修行方式,放松自我,回归自然,却不是极致的磨砺自身,这是一种放松,放下。 王布衣爬上山,下了河,越过山野,穿过树林,体悟很多。 他来到珑鸠山,爬到山顶,那个占满山顶的巨大巢穴还在。 这座山也在王布衣的“管辖”之内,是他击杀了一头灰褐色羽毛的巨禽所得,巢穴中有三颗蛋。 依照蛋的体型,成年后极可能超越它们的父母,成为制霸这一片天空的新的霸主。 而寒水剑,就是从这里射出去的。 “今天就找一找寒水剑吧,应该在千米之外,而且凭借我曾用《太玄御剑术》祭炼过寒水剑,心中和寒水剑有了一丝联系,找起来应该不难。”王布衣低语,他来到巢穴中央的三颗蛋前。 “恩,有两颗大死了?”王布衣眉头一皱,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三颗蛋,死去了两个蛋,现在只剩下一个蛋,奄奄一息地支撑着。 “奇怪,大的两颗蛋死了,小的那个反而活了下来,难道是因为撑死的吗?” 依照父母遗传的体型,三只鸟长大后应该差不多,但是这三颗蛋却异常的大。 “难道是巢穴下的仙骨?”王布衣猜测到了一二,三颗蛋下面埋藏着一根根莹莹灿灿的白骨,明明形体已经腐朽,但白骨不烂,至今玉质的骨骼上,流转着光芒。 “恩?”王布衣双眼微微一眯,蛋壳的质地,和白骨赫然有几分相像。 “过犹不及啊,这两颗大的蛋,是撑死了。而那个小一点的蛋,反而活了下来。”王布衣感慨一声,他敲碎其中一个鸟蛋,一个煎着吃,一个煮着吃。 至于另一个小的鸟蛋,王布衣留了下来,让它自生自灭。 “不知道是鸟蛋,本能的吸收了仙骨中的能量,还是仙骨中的邪意,借助鸟蛋重生!”王布衣心头突然一颤。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太可怕了。 王布衣望向小的鸟蛋,那颗鸟蛋还活着,难道意味着成功了?小的鸟蛋中的生命胎动,其实是邪意的波动?! 旋即,王布衣否定了,他知道往生的困难,因为他就是往生者,修炼《常清静经》、定魂珠、轮回葵,还有轮回宝印和六道轮回盘,以及哑女做出的,王布衣所不知道的努力,充分说明往生的苦难。 一个仙尊尚且如此,何况这些陨落在凤山,化为白骨的人。 王布衣猜到了这些白骨的身份,他曾经看到过一角凤山的残缺的记忆,上古时期,曾经有无数的修士在凤山拼杀,争夺山宝和仙缘,结果发生了不祥,全部陨落。 如今,不管是沼泽中的非人骸骨,还是巨大巢穴中一根根仙骨,都是那个时候陨落的,至强者留下的遗体,多年未腐,上面有仙道力量流转,才滋生出灵果奇树,还有变异的鸟蛋。 相信凤山各处仍然存在无数的,这样的白骨,机缘巧合之下,制造出了一个个强大的山王甚至山主! “可惜,如果不是担心诡异的不祥,我一定要搜集这些仙骨,打包弄回去研究。”王布衣想到,随即他被煮好的鸟蛋所吸引,一股独特的鲜香飘散开来。 王布衣擦了擦口水,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这两颗大鸟蛋绝对是好东西,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沉积着,残余着,从巢穴里仙骨中吸收过来的仙能,不亚于一两颗大药! 如果幸运,有大机缘的话,甚至能够像沼泽地的泥蛙一眼,诞生出一丝仙纹。 果然,王布衣吃下两个大鸟蛋之后,受到巨大的裨益,浑身肌肉流淌着一道极为微弱的玉光,在丰富的蛋白质的补充下,肌肉的弹性和力量更上一层楼。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王布衣大赞道,说着,他的眼睛不时地瞄向第三个小的鸟蛋。 “对,对不住了。”王布衣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把那个准备放过的鸟蛋,也加入了自己的食谱之中,放在大蛋壳锅中煮。 “嘿嘿,这个活生生的,成功‘继承’了仙骨力量的蛋,有何等神能,我很期待。”王布衣眼睛贼亮,边说边用手擦口水,几天没吃饭,他饿了。 “咔嚓”一声,一道极为突兀的声音响起。 “恩”,王布衣环视一周,山顶的巨大巢穴中,只有他一个人,再无其他,怎么会有声音。 “怎么回事?”王布衣正疑惑,又一道声音响起,顿时让王布衣以惊,脸上浮现惊诧的神色,像见鬼一样!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凰转世 这很诡异,空旷的山峰上,只有一个巨大的巢穴,王布衣在巢穴中大锅煮鸟蛋,再也空无他人,却不时发出异响。 “难道是不祥发生?”王布衣手脚颤抖了一下,依照凤山的记忆,上古不祥极为可怕,无人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身上降临的人,不管多么强大和神异,毫无例外地全部陨落! “我上一世死得早,这一世不会英年早逝吧。”王布衣大咧咧的说道,他也怕,但在为自己壮胆,不管是什么不祥,王布衣凝神以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咔!” 又一声诡异的动静,像是脚掌踩断树枝,崩碎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人,装神弄鬼!”王布衣怒喝一声,目光一转,滴水不漏地寻找那一道鬼魅的身影。 “嚓嘣” 异响不断,或大或小,回荡在整个巢穴中,根本分不清来向。 “这是不祥?还是人为?” 不知为何,王布衣越发胆寒,以他的眼力和狩猎的经验,竟然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根本没人? 没人?可诡异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嗡” 突然,一声大道之音,仙音萦绕,一片绚丽的极光和祥云洒了开来。 一瞬间,冲散了所有的诡谲气氛,恐惧的心理,一股祥和的气息涌现。 “怎么回事?!”王布衣一惊,大锅中的鸟蛋发生异变了,上方洒出一道美丽七彩的极光。 鸟蛋在锅中轻颤,发出“嗡”的声音,鸟蛋壳撞得大锅“当当”响。 “这是怎么回事?”面对鸟蛋的异变,王布衣一头雾水,根本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仙宝?或者孕育出了一个仙胎?!”王布衣琢磨着。 难怪王布衣这么想,鸟蛋表现出来的异象太惊人了,道音隆隆,仙乐袅袅,上方浮现祥云和极光。 “这是仙纹吗?” 王布衣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眼皮眨都不眨,玉质的鸟壳起了变化,七彩的光华流转,仿佛在剔除鸟壳中的杂质。 太过不凡了,三颗鸟蛋中,本来是最不起眼的小鸟蛋,却发生了最为惊人的,意想不到的变化,进化成了仙胎,就连蛋壳,也跟着蜕变,晶莹剔透的,像是最为上等的羊脂玉。 一缕缕的仙纹从蛋壳中央的地方绽放开来,宛若一朵仙蕾奇葩,红色的似火,黄色的似金,编织出大道的至理。 “了不得,是仙王转世,还是神帝往生?!”王布衣一屁股跌倒后面,不是他站不稳,实在是鸟蛋自主散发出一种波动,将王布衣推开,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颗蛋里是什么,鱼虫还是鸟兽。”王布衣的思想很活脱,他不觉得鸟蛋里不一定生出来的就是鸟,也许是其他的奇怪的东西。 旋即王布衣口边淌下一丝口涎,他擦了擦,腹中腾起一股食欲,太香了,像是美味佳肴被煮熟了。 要知道,这颗非凡的鸟蛋是架在一口大锅中煮的,水早已沸腾了,就差等这颗蛋被煮熟了。 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仙徒,估计都要气得火烧眉毛,大骂王布衣暴殄天物。 这可是一颗仙蛋! 竟然被王布衣放在锅中煮,而且准备吃掉。 不管从蛋中即将诞生什么,只要认真培养,一旦成长起来,那将代领你君临天下。 须知,那等无上的生灵,是高傲和不可侵犯的,除非从小亲近他,不然很难守服。这就是一颗仙蛋,甚至仙种幼崽的珍贵价值! 不过王布衣另有想法,一般这种无上的生灵,寿命无比的悠长,等到他真正成长起来,无敌天下,估计主人也埋进黄土中,白骨都腐烂掉了,还不如吃掉,换做自己一生璀璨。 “吃掉!不管如何也要吃掉!”王布衣的口涎又流了下来,他顶着神秘的排斥波纹,冲了上去,一下子包住鸟蛋,举起拳头往上面砸。 “咚” “轰” ...... 整个鸟巢回荡着巨响,王布衣爆发全身的力量,甚至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每一拳都像是锻铁的巨锤砸在蛋上,但是怎么砸也砸不开,这颗蛋比金刚石还硬,玉质的蛋壳表面,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砸,我砸砸砸!”王布衣锲而不舍,为了一颗蛋,什么都值得了! “大胆!” 突然一声娇嫩的轻叱,在王布衣的心间凭空炸响,震动王布衣两眼冒金花,神魂颤动。 这道声音的威能太强了,仿佛仙雷炸响,仅凭声音,差点将神魂震碎。 索性王布衣的《常清静经》修炼到第四层,神魂足够强大,不然刚才那一下稚嫩的轻叱,就足以让他死上千百遍。 “这是什么东西?!”王布衣惊惧不已,他低头一看,身下的鸟蛋正好光华一转,蛋壳变得透明起来,倒映出一道纤小而柔弱的身影。 “竟然孕育成形了?!”王布衣一下子担忧起来,他向前吃的两颗大蛋,连胚胎的雏形都还没有出现,而这个仙蛋,竟然孕育成形,即将出生了! “不好了!”王布衣举起拳头,砸得更加用力了。 整个鸟巢中,传出“乒乒乓乓”的铿锵响声,像是有人在勤快的打铁,可实际上,只是一个十几岁的顽皮少年,抱着一颗鸟蛋猛砸死磕。 “你!气死本尊了!” 王布衣的心间又回荡起那道娇嫩的声音。 这时,整个蛋光芒四射,扒在蛋壳上的王布衣一下子被几道彩霞击飞了。 “轰!” 整个山头剧烈震动,那颗不凡的仙蛋剧烈震动,表面出现一道道裂痕,绽放出七彩斑斓的光芒。 “要出生了!”王布衣瞳孔剧烈收缩。 “轰隆”一声巨响,仙蛋炸裂,玉质的蛋壳迸溅开来,散落在巨大的巢穴中。 相应的,那口蛋壳大锅也碎掉了,里面的沸水顷刻间变成了水蒸气,朦朦胧胧的,白蒙蒙一片,竟然笼罩着一个曼妙而纤弱的玉体。 “仙蛋里蹦跶出了一个活人?”王布衣眼睛一瞪,下巴差点掉下来,白雾中,分明是一个妙龄少女的胴体。 王布衣吞了一口津液,目不转睛地盯去。 山顶的风很大,水蒸气凝聚而成的白雾马上就要吹散,真相即将揭晓。 “轰隆!” 突然间,天上劈下一道金色的霹雳,落在了白雾中。 一时间,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吹了开来,差点将王布衣掀飞,“噼里啪啦”的,无数根搭巢的枝桠飞了出去。 “天啊,那是什么邪意的人物转世,大魔头,绝世魔女吗?”王布衣在巢穴中滚了好几圈,这才稳了下来。等他看去,白雾已经消失了。 被天雷劈中的地方焦黑一片,白雾消失了,也没有瞧见妙龄女子的美好胴体。 “人呢?”王布衣一愣,他没看见人,“难道被那道天雷劈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吗?” “也好,省得大魔头复活,危害人间。”王布衣点点头,虽然没有吃成仙蛋,但也不觉得可惜,他记住了完整的仙纹,还有一地宝贝的蛋壳等着他捡。 “小子,给本尊滚过来!”突然一声娇叱响起。 “什么!”王布衣顿时一惊,这道声音和之前的相似,但有些沙哑。 “在这里!”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王布衣望去,顿时大笑起来。 “哈哈,一只秃毛鸟!” 巢穴中焦黑一片,一只秃毛的小鸟动了几下。那何止是小鸟,简直就成木炭了,难怪王布衣第一眼没有看见。 “你说什么!”秃毛鸟肺差点气炸了。 “哈哈哈,秃毛鸟没事,听话,叫一声妈,不对,叫一声爹!”王布衣大笑着走过去,他决定要收服这个仙种。 “叫你妹!”秃毛鸟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它举起焦黑的小翅膀,当即扇了过去。 “就你这......”王布衣一眼轻蔑,但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一声惨叫,他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直接飞了出去! “叫你没大没小,说话不干不净,找削!”秃毛鸟翅膀叉腰,一脸高傲。 这下王布衣笑不出来,这只鸟强的可怕,别看只有拳头大,一身怪力,一巴掌就把他扇飞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返祖青天雀 真是不可思议,一只不过拳头大小的秃毛鸟,焦黑的翅膀张开,还没有半个手掌大,却一巴掌将王布衣扇飞了十几米远! 刚才那一下,没有几千斤是不可能的,要不是王布衣度过了熬骨期,骨头就要被打断,变得嘴歪眼斜了。 “不科学,我生前有学过,生灵出生后第一眼见到的认作爹妈,可这只小秃毛鸟,屁点大的,不只会说话,还天生怪力!”王布衣趴在地上,一肚子狐疑。 分明生前有个认母现象,刚出生的生灵以第一眼认作父母,不然何以收服血统高贵,天生强大的生灵,无上生灵心比天高,不会认人做主。 “难道是因为这种生灵天赋异禀,力量没有控制好,不然哪有这么打亲爹的!不行,再试试!” 王布衣一咬牙,不信邪,爬起来又走了过去。 “小黑,我是你爹,你不认识了?”王布衣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砰!” 王布衣再次被秃毛鸟无情地扇飞了! “猥琐!找抽!嘴欠!”秃毛鸟冷声道,黑乎乎的翅膀背到身后,黑溜溜的小眼睛斜睨王布衣,高贵又冷艳。 “不科学,分明只是一只秃毛鸟,分明只是一只秃毛鸟!”王布衣充满了怨念,一路横推,尊贵为山王的他,被一只秃毛鸟,抽飞了两次,而且还是抽在了同一个地方。 王布衣的嘴角溢出一丝血,眼中充满了不甘,他的左脸颊黑乎乎的,是秃毛鸟扇过的痕迹。 “你说什么!”秃毛鸟耳尖,听到王布衣的碎念念,差点炸毛。 “没!”王布衣下意识的缩脖子,连忙摇头。 “给本尊过来!”秃毛鸟招了招翅膀,唤王布衣过去。 “鬼才理你!”王布衣一翻白眼,转身捡起几片玉质的蛋壳碎片,准备离开巨大的巢穴。 “你没听见吗,被本尊过来!”秃毛鸟发出一声尖叫,声音清脆而冷彻,它猛地挥动翅膀,竟然斩出一道犀利的剑气。 王布衣顿时惊觉,想都不想,向一旁扑去。 下一刻,“咻”的一声,仿佛一阵寒风从他身边袭过,是一道剑气,切豆腐般,在巢穴中斩出了几尺长的裂痕。 “剑气......!” 王布衣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刚才若不是提前躲避,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是一具一分为二的尸体。 “那只鸟,绝对不一般,极有可能是某个大人物转世,或者是仙禽神鸟往生。”王布衣望去,不过一只拳头大的秃毛鸟,却让他心底升起一丝寒意。 “将散落在巢穴各处的蛋壳捡回来,交给本尊。”秃毛鸟用命令的口气傲然道。 “蛋壳......”王布衣心中有些不情愿,莫名其妙地挨了两巴掌不说,仙蛋没吃成,现在连蛋壳也捞不着。 更重要的是秃毛鸟的态度,实在太可气了,仿佛高高在上,用一种命令的口气叫王布衣做事。 但不情愿也不行,秃毛鸟在一旁监督,象征性的抬起了黑乎乎的小翅膀。 如果王布衣不听话,秃毛鸟绝对不介意削王布衣一顿。 形势比人强,无奈之下,王布衣只好听话,将散落在巢穴中的蛋壳收集起来,堆放在秃毛鸟跟前。 “这秃毛鸟要蛋壳作甚,难道吃不成?”王布衣心中腹诽。 旋即,王布衣瞪圆眼睛,秃毛鸟朱红而袖珍的鸟喙啄在一个玉质的蛋壳上,“笃笃笃”地吃了个不停。 不一会儿,巴掌大的蛋壳吃干净了。 王布衣惊讶无比,走个神,秃毛鸟已经吃掉了三四片蛋壳了。 不,它现在不是秃毛鸟了,渺小的身躯上流光溢彩,生长出淡青色的羽毛,美丽而华贵。 “这个蛋壳绝对是好东西!”王布衣猜测蛋壳中有神性物质,可能吸收了巢穴中埋下的白骨的仙力,足以使人蜕变,脱胎换骨。 不然,何以让浑身光秃秃,甚至焦黑的秃毛鸟,再次生长出亮丽的羽毛,焕发活力! 王布衣不甘落后,急忙抓起一片蛋壳,凑到口边狠咬一口,结果“哎呦”一声惨叫,他的一口牙齿差点没崩碎。 “破蛋壳怎么这么硬,秃毛鸟是怎么吃的,欢快无比。”王布衣气呼呼地放下蛋壳,秃毛鸟“笃笃笃”地吃,而他差点把牙齿给崩掉了。 “哼!” 秃毛鸟斜睨一眼,继续吃着玉质的蛋壳,吸收蛋壳中的仙性物质,补给己身,完成蜕变。 大半蛋壳吃了下去,秃毛鸟浑身七彩光芒流转,玉霞大盛,青色的羽毛丰满起来,不再是光秃秃的。 和方才比较起来,现在的秃毛鸟好看多了,一尘不染的青羽,宛若翱翔蓝天,给人带来幸福的青鸟。 “青鸟?呸,绝对是心底腹黑的秃毛鸟,不给人带来灾祸算好事了,更别说带来什么幸福了。”王布衣在心中腹诽道,可表面上神色如常,甚至面带微笑。 “还有一块,拿出来。”秃毛鸟吃完了蛋壳,向王布衣说道。 “啊?还有一块,在哪里?我应该全部找回来了,难道是刚才的爆炸,有几片蛋壳飞出去了?”王布衣惊呼,一脸焦急,“那不行,我得出去找找,这蛋壳太珍贵了。” “不用,蛋壳就在你身上。”秃毛鸟淡然道,根本不在乎王布衣的装腔作势。 “在我身上?怎么可......”王布衣还没有说完,又“啊”的一声惨叫,直接被秃毛鸟一翅膀拍倒在地。 “你小子是欠收拾是吧!”秃毛鸟仅凭一个小翅膀,喷吐出一片轻薄的青色霞雾,将王布衣压在地上爬不起来。 “大爷,你是我大爷,我错了还不成吗?”王布衣惨叫,立即求饶道。 结果秃毛鸟没有收回翅膀,下手反而更重了一番,青色的霞雾更加浓重。 “啊!” “砰”的一声,王布衣压得吐血,身下的密密层层的枝桠直接断裂,整个人陷了进去。 “咚”,秃毛鸟一巴掌将王布衣扇出去,身躯像车轮一样,在巢穴中“咕噜”、“咕噜”滚动了好几圈。 “方才你将本尊的蛋放在锅中煮,而且一番捶打,想要吃本尊,如此亵渎,这笔账下次一起算!”秃毛鸟的目光清澈而冷冽,别看它个头渺小,但绝对是狠角色。 说下次一起算,那绝对不是扇几个巴掌,断几根骨头那么轻松了,绝对严重! 这是秃毛鸟的警告,它不是什么便宜角色,不跟王布衣嘻嘻哈哈的! “我,那绝对是误会,我是想助大人一臂之力,破开蛋壳,好让大人出世!”王布衣抹去嘴角的血迹,惨笑一声道。 “哼,料你也不敢吃本尊,那片蛋壳算是本尊赏赐给你的吧。”秃毛鸟说道,接下来它呢喃一句,“没想到这天雷如此厉害,差点将这具躯体劈得灰飞烟灭,险些又让一次转生功亏一篑。不过好了,几千年过来,终于重生了!” 这时,王布衣心思百转,面对眼前喜怒无常的小魔头,警惕到极点。 “大、大人,不知道您的本体是何等尊贵的无上生灵,我应该怎么称呼您?”王布衣小心翼翼地说道,“难道是巢穴中的那些白骨......的主人?” “白骨?”秃毛鸟斜睨巢穴中的白骨一眼,一脸不屑,“这些偷盗者,连本尊的一根羽毛也比不上,本尊可是真凰!” “真凰!”王布衣失声叫道。 没想到,眼前的青鸟,竟然是传说中,和真龙并列,与天地平齐,堪比神灵的真凰。 “对了,根据凤山的记忆,原本不就是一头凤凰陨落化成的吗? 但我记得是一头血色金纹的凤凰,怎么变成青色了?再说,那头凤凰不是遭遇不祥,陨落成山了吗,为何又活了过来?”王布衣满腹疑惑,但没有问出来。 秃毛鸟似乎看穿了王布衣的心思,轻哼一声道:“愚蠢,本尊贵为真凰,自然能够涅槃重生,只是这种涅槃极为特殊,重生成其他生灵。这只凶禽拥有一丝上古青天雀的血脉,被本尊借仙骨之力,返祖成功。” “青天雀!?原来如此......”王布衣暗忖,顿时恍然大悟。至少眼前不是真正的真凰,而是一头返祖的青天雀,来历没有那么吓人了,但也足够让人震惊。 青天雀?也难怪,凶禽本体那么大,生出来的鸟却这么小,原来是被秃毛鸟返祖成青天雀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主仆 “本尊既已涅盘重生,舍弃旧胎,则取一个新名字。本尊此世为青天雀,上一世的名字中有一个灵字,就叫青灵吧。”青灵举起翅膀,认真思考道。 “青灵......”王布衣呢喃一声,目光突然寒烈起来,“那青灵大人,还请你继续你涅盘重生吧,这一世不适合你!” 话音未落,王布衣的手掌劈落,如同莫大的石碑,要镇压青天雀! 没想到,当王布衣得知青灵不会真凰,只是一头青天雀的时候,果断出手镇压,以洗耻辱。 “轰”的一声,气浪滚滚,王布衣的石碑掌落下,他眼睛瞪圆。 青天雀抬起一只翅膀,纤细的羽翼顶在王布衣的手心上,让他硬是压不下来。 “哈,就这点本......” 青灵打着哈欠,“事”字还未出口,王布衣猛地扯手,展开下一波攻击。 “蹄踏大地!” 一声暴喝,王布衣的脚掌轰然踩落,腿脚的力量远大于手臂,接近五万斤的恐怖力道爆发开来。 脚掌尚未踏至,造成的风压就可怕至极,足以让人脸无血色。 “咚!” 以青天雀为中心的方圆二尺,结实牢固的枝桠砰然断裂而塌陷,当王布衣的脚掌轰然踏至的时候,宛若一口磨盘大的荒牛铁蹄从天而降,仿佛要踩碎蛮荒大地! “当”的一道铿锵响声,尖锐而刺耳,仿佛二个精铁重力击撞,光是碰撞出来的声音,让人心头猛地发颤。 “恩?”王布衣神色一滞,他感觉自己的脚掌搁到一块坚不可摧的金石,再无前进之力。 他知道,那是青天雀的,不过半个巴掌大的翅膀。 “喝!蛮牛踏原!” “咚”、“咚”,“咚”......“咚!” 王布衣的脚掌纷至沓来,一脚连着一脚,速度之快,拖拽出无数的残影,仿佛几十上百双腿同时猛踏下去。 “轰”,“轰”几声,巢穴发生大震动,固然是凶禽由坚硬的枝桠,密密层层的搭建起来,但也经受不住王布衣如此的猛烈攻击。 一道道波纹从巢穴中央震荡开来,巢穴由内向外,一圈一圈的崩陷,层层递减而扩大。 “轰!” 一声巨响,巨大的巢穴彻底坍塌,无数的枝桠碎片,散落的白骨,全部从山顶坠落,滚到山下,落到茂密的山林中。 王布衣化作一头可怕的怪力巨兽,几万斤的力道,顷刻间爆发出来,好似天上的洪水冲击到山峰上,激起漫天的尘土。 “咻”的一声,一道人影从激扬的尘土中一冲而出,立即向远方逃去。 原来王布衣见实在打不动青天雀,趁机乱起,准备逃跑。 “给本尊回来!” 一声娇嫩的轻叱,宛若一道索命的锁链,紧跟王布衣身后,王布衣脸色大变,脚下神秘步法走到发麻,身形化作一道道残影。 可还是不行,一切徒劳,一道清风卷过来,王布衣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飞了起来,重重地落在地上。 “轰隆”一声巨响,王布衣砸在山顶上,激起的气浪一瞬间冲散了尘土,只见一只青色的小鸟霸气地踩着王布衣的背部。 “吼!” 王布衣发出不甘的怒吼,宛若一头发狂的蛮牛,更为恐怖的力道爆发,身下的岩石裂出一道道细缝。 “老实点,总要本尊抽你是吧!” 这只鸟太霸道了,一只朱红色的小爪子镇压着王布衣,任凭他翻江倒海也起不来。 青天雀的小爪子稍微一用力,当即“轰隆”一声响,王布衣“噗”的吐血,背脊差点被踩断了,整个人更是直接压碎岩石,陷入了地面中。 “咳!”王布衣又吐了一口血,比和白虎大战的时候伤得还重。 “我好歹也是换血期的高手,怎么被一只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王布衣心中不甘,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不是青天雀的对手。 王布衣一路横推过来,占山为王,坐拥凤山三十余座山头。 到了换血期,本以为是海阔凭鱼跃了,结果被一只不起眼的小鸟收拾得够惨。 青天雀可不管王布衣的自信心是否受损,它抬起翅膀,对着王布衣就是一阵猛削。 “叫你拿锅煮本尊,叫你抢本尊的蛋,叫你踩本尊,叫你......” 整个山峰上传荡着“咚咚”的巨响,坚硬的山石寸寸碎裂,王布衣像是破沙袋般,被踢过,抽过去。 青天雀太强大了,王布衣根本不是对手,完全是被虐着玩的一方,如果不是青天雀控制了力道,无心杀王布衣,不然王布衣早就粉身碎骨,长埋青山下了。 “咳咳!”王布衣又吐了几口血,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瘪了下来。 山顶上全是碎石,坚硬的地面满是或大或小的裂痕,还有几处格外明显的人形坑洞。 “哼,本来不想削你的,可是你老是找削。”青天雀双翅叉腰,一脸我本善良,何必逼我的表情。 “该死的,我和青天雀根本不在一个境界上,为何青天雀一出生就如此的强大?”王布衣无力地趴在地上,灰头灰脸,衣裳褴褛,浑身疼痛,浑身的骨头没少断。 在鼎炉中扛了一个冬季的王布衣,别的不说,光是一身铜皮铁骨,已经是少有人能够撼动,至少假物境的筑基期仙徒是不可能的。 可是偏偏有那么可怕的怪胎,一出生就虐着王布衣跟虐着玩似得。 只是王布衣不知道,青天雀心中也暗自心惊,它下手的力量足够重,即便是一块精钢也能被它玩废了,可是王布衣还活着。 “本尊见你根骨奇佳,收你为......仆吧!”青天雀昂起小脑袋,勉为其难地说道。 王布衣一个踉跄,顿时大跌眼镜,他以为青天雀要收为徒弟,没想到只是仆人。 “一脸不情愿干嘛,找削是吧!”青天雀一瞪黑溜溜的雀目,傲然道“想当年,多少强者想要成为本尊的仆人,本尊都不乐意,现在本尊给你一个机会,你要好好珍惜!” 当年,以青天雀的真凰身份,假物境的仙徒算什么,给它打扫茅厕的资格都没有,为青天雀端茶倒水的都是有数的强者,名头说出去要震惊一大片人。 “见过青尊!”王布衣躬身一拜,他表面臣服,心底可是念叨着一百遍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恩,很好,过来吧。”青天雀点点小脑袋,似乎对“青尊”这个称呼很满意。 王布衣满腹狐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 “头发不错,质地光亮而柔顺。”青天雀的小翅膀托着下巴(如果有下巴的话--),满意地点点头。 “蹲下来。”青天雀道。 “这个磨人的小魔头到底要干嘛?”王布衣疑惑无比,但还是蹲了下来。 “低一点,再低一点,对,就是这样。”青天雀在一旁指挥,不断地压低翅膀。 这个场面看起来很诡异,一个人近乎匍匐在一只小鸟前,头快要贴进地面了。 王布衣暗咬牙齿,眼珠布满了血丝,拳头紧握。 他在强忍,心中不断告诉自己,韩信尚且可以忍受胯下之辱,我亦如何! “恩,不错,本尊日后定然叱咤东洲,不会亏待你的。”青天雀优哉游哉地迈开的小爪子,优雅地爬上王布衣的脑袋,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王布衣目光一缩,眼珠深处顿时涌现一股蓝光,若不是他及时运转《常清静经》,冷静了下来,恐怕又要爆发,那时的结果恐怕不敢想象。 “青尊,我要寻回自己的剑。”王布衣冷声道,他的声音轻微地颤抖着。 “恩,去吧,是需要一把像样子的武器。”青天雀趴在王布衣的头顶上,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翅膀,补充了一句,“你身后的那把弓太差劲了,又是蛇筋,又是凡铁的,根本不入眼。” 青天雀的眼光极高,生前是真凰,蟒月弓自然不入它的眼,只是对于王布衣来说,蟒月弓却是极为更贵,甚至超过寒水剑。 “这弓的弦,是李家村牺牲了好几个好汉的性命,杀死了一头巨蟒得到的蛇筋,而且经过爷爷之手,在胶浆中浸泡鞣制数年而成。 这弓的弓体,也是我冒生死危险,在一个寒潭的底部发现的!”王布衣铿锵说道,这个......绝不能忍! “蟒月弓虽然入不了青尊你的眼,但集合了李家村上下几百口人的心血,对我来说,极为珍贵!青尊你如果觉得寒碜,大可为我炼制一个像样的武器来!” 面对王布衣愤慨的说辞,青天雀只是轻哼一声,撇过头不再说话。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仙府和骷髅 王布衣轻哼一声,任由青天雀盘在头顶上。 无奈,形势比人强,青天雀比他强大太多,大丈夫能屈能伸,若是不暂时容忍,结果将是血淋淋的! 事实上,在上古乃至更加久远的时期,人族势微,许多天生强大的无上生灵,会收出色的人杰为奴仆。 青天雀是上古时期的真凰,即便是收仙徒,也不一定看得上,从某反面来说,这是青天雀对王布衣的一种认可。 但王布衣自然不会这么认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决定以后找机会,一定要削回来,收拾青天雀一顿。 “先让你在我头顶作窝,等到我修成仙徒,踏上仙途之后,再一根根把你的羽毛拔下来,做成鸡毛掸子,用鸡毛掸子抽你屁股!”王布衣暗忖,铁青的脸色不由好了一些。 “当日我用蟒月弓射出寒水剑,应该是往那个方向去了。”王布衣抬眼望去,群山众岭,苍莽一片,浓翠的滴水。 远方,白云萦绕,缥缈而仙幻,疑似有仙。 传说,凤山为上古的真凰栖息风雷梧桐时,遭遇不祥,诡异陨落;传说,凤山的大地之下,存在无上的山宝,为天下奇珍;传说,凤山有灵,亦有仙秘,存在无匹强大的仙尊洞府,无上的传承等待着有缘人。 如今,一部分传说被证实,凤山确实是真凰陨落所化,但并非是栖息风雷梧桐而亡。 至于传说中的山宝和仙府之谜,便不得而知了,也许真的存在,也许只是子虚乌有。 王布衣想到头顶的青天雀,它曾经是真凰,陨落后身化凤山,也许它知道遭遇了什么不祥,凤山中是否存在山宝和仙府。 “青尊,山中是否有山宝,是否有仙府?”王布衣鬼使神差般,直接问了一句。 “嘿嘿,山宝?仙府?谁知道呢......”青天雀笑了,弹了弹翅膀,继续说道,“山中各处是宝,你现在也算是一个山王,应该感觉到了。至于仙府,凤山是自上古以来存在的灵山,存在一两个仙府也是理所当然的。” 青天雀打了一个哈欠,它没有必要和王布衣说清楚,却也算是有了一个回答。 “这么说,有就是咯!”王布衣眉毛一掀,大声说道。 “算是吧,本尊是凤山,但也不是凤山,一直以来处于生死的边缘,不断地尝试涅槃重生,也许对于凤山的了解,还不如现在的你多。”青天雀道。 青天雀这说的倒是实话,凤山确实是上古的一头真凰尸体所化,但并不代表青天雀就是凤山,自上古以来,凤山已经存在了自己的意志。 王布衣目光闪烁一下,又问道:“那上古时期,身为真凰的你,万物朽而不死,甚至与天地同寿,无敌一世,怎么会莫名陨落呢?” 王布衣很好奇,青天雀前世是怎么陨落的,神秘而恐怖的不祥,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当你能够走到那一步的时候,也许能够遇到。”青天雀懒散地答道,然后不管王布衣问什么,它一句话也不说了。 “山宝,仙府,还有不祥......”王布衣沉吟一声,旋即收回心思,目光投至远处。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取回寒水剑,前往龙山城上仙府学习,好正式踏上仙途! “砰”的一声,王布衣纵身一跃,从山顶跳了下去,山体陡峭,怪石嶙峋,下方山林葱郁茂盛。 王布衣大步跳跃,“咚”的一下,落在陡峭山体中突兀出来的岩石,然后在弹跳下去,几个眨眼间没入了山林中,身影消失了。 一天后,一座山林中,一头浑身披满棕红色的皮毛,獠牙森白,足有一二尺长,体型似小山般的野猪轰然倒塌。 在野猪身旁,赫然站立一个清秀的少年,浓密而乌黑的长发间,扑着一只喋喋不休的青羽小鸟。 “啧啧,不对不对,刚才那一拳多余的动作太多,出拳的速度太慢!还有之前的那一脚,力道太轻,根本没有百分之百的发挥出原有的力量。”青羽小鸟竖起翅膀,指指点点道。 少年虽然一脸不服气,但却极为认真地听取,因为这只鸟很不凡,指点的一点也没错。 少年和青羽小鸟的组合,正是前来寻找寒水剑的二人组合——王布衣和青天雀。 “小王,你到底靠不靠谱,找一柄自己射出去的剑都找不到吗?”青天雀老气横秋地说道,它虽然才出生一天,但实际年龄却古的可怕,可以当王布衣的祖宗了。 王布衣眉头微蹙,喃喃低语:“奇怪,这都寻出千米之外了,怎么还没有找到寒水剑?按照射出去的方向,力道和轨迹来说,应该是落在这座山以内的地方,飞到此处的可能性极小。” “到底行不行,要不本尊勉为其难地出马一次。”青天雀见王布衣犯难,翅膀拍了拍,傲然道。 “等等,我发现了一丝线索!”王布衣眼睛骤然一亮,他刚从这头野猪山主那里,接收了这座山,立即发现一丝不寻常处。 王布衣目光一闪,身形腾跃起来,一蹦几丈高,三两下跳到了山顶。 山顶草木稀疏,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岩石。 “仆人,你神经过敏吗?山顶上有什么?”青天雀嗤笑一声,它环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你看这里!”王布衣声音一凝,走到一块竖立起来的磐石前,在磐石的顶端,存在一个纤细的凹槽。 王布衣的手指摸上去,凹槽虽浅,痕迹尚新,显然是最近产生的。 “这是......”青天雀见到磐石上的凹槽,心中顿时一沉。 “没错,这应该就是寒水剑划过的痕迹!如果没有错,寒水剑就落在......那座山!”王布衣嘴角轻微一翘,手指忽的指向了前面一座山! “是吗?瞎猫碰上死耗子,正巧被你碰上了。”青天雀一脸不屑地说道,其实它心中凛然。 “这小子,分明接手这座山不过几息间,竟然这么快发现了如此细微的一丝异常,并且凭借着蛛丝马迹,找到宝剑所在,极不简单!”青天雀心中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拍了拍翅膀,趴在王布衣的头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了。 王布衣不知道青天雀所想,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如今寒水剑近在眼前,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 “寒水剑,我来了!”王布衣大叫一声,猛地蹬腿,冲向那座山。 山谷清幽,一道冷冽而清澈的瀑布在崖间坠落,溪流不大,分成了细小的几缕,“哗啦啦”地落下。 深褐色的岩石,在细缕的瀑布的洗礼下,湿漉漉的,石面上布满了幽绿的青苔,山崖上还有绿萝和藤蔓垂挂下来。 而在青苔上,藤蔓和瀑布间,一个人工开凿的山洞恰到好处,若隐若现,仿佛仙人洞府。 “砰”的一声,王布衣落在了清幽的山谷中,一下子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 “好一处幽静的山谷,寒水剑就落在此处吗?它可真是会找地方啊,竟然自动找到了这么一处宝地。”王布衣大笑起来,他通过《太玄御剑术》感应到,寒水剑距离他不远了。 “应该是在这附近。”王布衣仔细寻找起来,不出意料,发现了山崖上的山洞。 “咦?有一个山洞?”王布衣惊呼一声,手袖一拂,一道柔风过去,拂去了山洞上的青苔。 “通幽仙府?”王布衣读到山洞上的几个古篆字体,苍劲有力,勾勒中充满岁月感。 “难道正是仙府,被我撞上了?”王布衣惊喜地叫道,他问青天雀,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 “不管了,先去看看,我感觉寒水剑就在仙府中,应该是冥冥中自有安排!”王布衣一跃而上,走进了洞府。 洞府幽深而狭小,果真是曲径通幽,洞壁上的斧钺开凿痕迹凌乱,略显得焦急之意。 王布衣不由提起了谨慎,走到了洞府深处,一道寒光闪过,正是寒水剑。 “寒水剑!”王布衣一脸惊喜,旋即脸色又一变。 在寒水剑边,旁坐着一具骨质玉白的骷髅!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叶仙令 白骨莹莹,质地接近玉石,一缕圣洁的仙气不由萦绕,在一节节的骨块上。 这具玉白的骷髅极为不凡,神圣而不可侵犯,盘坐在一块黝黑的磐石上,旁边斜插着寒水剑。 雪亮的剑身荡漾出如霜的剑光,让磐石和玉白骷髅好似浸泡在幽潭中,圣洁中透露着一丝寒意。 骷髅若仙,分明是一截截,一块块的骨架,却并不渗人和恐怖,分明是修炼得道之人的遗骨。 可能是仙骨,但王布衣却脸色一变,使他惊骇的是,玉白骷髅的一只骨手,正抓住了寒水剑的剑柄,好似它正拄着。 “骨头质地洁白如玉,坚硬似钢,显然是熬炼过的骨头,是肉身期走的很远的强者。可皑皑白骨,却并不让人恐惧,有股仙气萦绕,难道是仙徒。”王布衣镇静下来,旋即一个疑惑升起。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这一具诡异白骨的不凡。因为王布衣是换血期高手,度过了熬骨期,骨头炼成白雪,坚硬似钢,即便死去,肉体腐烂了,那骨架也是不休不化的。 好比这具骷髅,甚至超越了王布衣! 但是,白骨上那一缕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仙气,却是王布衣所没有的。 “难道是......”王布衣想到了凤山的仙府传说,“这具遗骸是仙徒的,他坐化了?” 既然是一具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骷髅,王布衣也就放心大胆了,只是想不通为什么骷髅的手会握着寒水剑。 “难道是巧合,他为何会握着寒水剑,想不通。”王布衣稍微皱眉,他虽然“放下心”,但是无法说服自己,一具已经坐化不知道多少年的骷髅骸骨,为何会握住他的剑。 “冒犯了。” 王布衣口中说着,向前踏步,小心翼翼地接近白骨骷髅。 洞穴幽静而潮湿,石壁布满了粗糙而交错的,刀剑斧钺开槽过的痕迹,似乎残骸。 岩石地面坑坑洼洼的,沉积了冰冷彻骨的水,寂冷而可怕。 特别是洞穴尽头,存在一块黝黑的磐石,上面盘坐着一具骷髅,诡异的是,这具骷髅散发出微弱的莹莹的白光,神圣而不可侵犯。 王布衣极为小心,丝毫不敢大意,他在靠近,却能在危机发生的第一刻向后撤去。 “半步!” 王布衣的瞳孔骤然一缩,神经绷紧到极点,他探出手,捞向寒水剑。 “有戏!” 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寒水剑。 “抱歉,老兄,这是我的寒水剑,现在要物归原主了。” 王布衣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锵!” 寒水剑从磐石和骨手中抽了出来。 “得手了。”王布衣笑了,从紧绷的状态,彻底放松开来,手握着寒水剑,宝剑失而复得地喜悦顿时盈满了心间。 顿时,在王布衣喜悦的刹那,他的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浑身寒毛倒立,像是一下子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王布衣浑身上下僵硬无比,变成了木头人,肌肤骤然冰凉如铁,头发差点倒立起来。 “道友,不打紧吧?”一道慈祥,却略带刺耳,如同擦刀片的声音响起。 王布衣宛若被浇了一桶冷水,他低头,却见一只洁白如玉的骨手,正拽住了他。 一瞬间,王布衣心底一片冰凉,不仅是恐惧,更多的却是无力感,因为无上的力量笼罩了他,宛若渺小如蚂蚁,被一个巨人握在了手心中。 王布衣闻言,僵硬地扭头,一具玉白的骷髅,毫无生机,空荡荡的眼骷窟窿中燃起了幽青色的火焰。 骷髅头颅的下巴“咔咔”上下撞动,却没有话音传出。 “道友,不用看了,我正在用神念给你传音。”骷髅答道,他接着补充了一句,“放心吧,我没有恶意,如果有,你也活不了。” “这样......如果前辈没事,小辈就先走了,娘亲喊我回家吃饭了。”王布衣僵硬地笑了一下,扭过身,准备开溜。 没办法,最近遇到的怪事太多,一件接着一件,他真的不想牵扯太多,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不出所料,骷髅尖锐的笑声在王布衣的脑海中响起回荡,他没有让王布衣轻易离开。 “不急,不怕。”骷髅柔和的说道,旋即悲怆起来,满是忧伤,“我本是一名叶仙门的亲传弟子,在几年前执行门派任务的时候,于凤山遭到奸人所害,沦落到这个地步。” 骷髅的声音沧桑而悲凉,在王布衣的脑海中,如同深秋萧瑟的秋风。 这确实很悲,很惨,堂堂一叶仙门的亲传弟子,一个强大无匹的仙徒,享受多少光辉和荣耀,可是现在却沦落到这等境地,无缺的仙体只剩下一具白骨,只有神魂藏在头颅中,苟延残喘。 “一叶仙门?”王布衣回头了,“前辈果然是仙徒?!” “当然!”骷髅自豪起来,瞬间一腔怒火和愤恨,“那个可恶的贼子,若不是他,我那会落到这等地步!” “敢问前辈是什么境界?”王布衣的警戒心减轻几分,略微崇拜和好奇地问道。 “你现在是肉身境的换血期吧,而我则是肉身境下一个大境界,假物境的悟物期。”骷髅说道,“你距离修仙的第二个大境界——假物境也不远了,一步就可以踏入,成为高高在上,受到万人尊重的仙徒。只是......这一步却是难之又难啊。” “哦?”王布衣神色一动,心中却在想眼前的人形骷髅曾经是假物境的悟物期,那么他老爹王腾龙是哪个境界。 王布衣曾听闻,王腾龙昔日在云山门也是风光一时,强大无匹,几乎横推仙门中所有同辈仙徒。 “哎,可惜啊,我的神魂之火即将熄灭,却不能报大仇,血刃仇敌。更可惜我的一身本领,还有一个仙秘,也要带到另一个世界去。一叶仙门培养和教导我,将极为重要的任务交付给我,结果我却搞砸了,我愧对仙门啊!” “我愧对仙门!我愧对师尊!” 骷髅的声音突然变得悲怆而沉重起来,宛若对着长江黄河仰天长叹,泪流满面。 “本领?仙秘?仙门?”王布衣的眼睛顿时一亮,心头火热起来,眼前的不就是传说中的仙缘吗? 仙缘,本是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但是现在却如一具美好的胴体,横陈在王布衣的眼前,触手可及! 这让王布衣,怎么能不心动! “师尊,受徒儿一拜!徒儿愿意学会本领,手刃仇敌,回报仙门!”王布衣声音铿锵有力,立即对着骷髅行拜师礼。 骷髅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好!好!我的好徒儿!” “哈哈哈,没想到,我能在坐化之前,收到这么一个好徒弟,不让传承断裂,可以了结心愿!老天,你虽然让我落凡陨落,但是也不忘给我送来一个徒儿啊!” 骷髅悲喜交加,本来就要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洞穴中郁郁而终,却在神魂之火熄灭之际,等到了王布衣。 “徒儿,你过来,为师传你无上大法!”骷髅道。 “师尊,怎么传授?”王布衣怔住,并没有冒然上前,他一直和骷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显然,本能的一丝警惕心还没有消除。 骷髅见王布衣下意识的停顿,立即说道:“哈哈,是为师唐突了,是为师太着急了。” 说着,骷髅眼中的神魂之火猛然窜起,熊熊燃烧起来,比之前更加盛烈,一股强大的神念倾泻而出,充盈了整个洞穴。 “嗡!” 无形中,仿佛有一个大锤砸中了王布衣,让他向后踉跄几步,险些跌倒,脸色苍白。 这时,一面莹白的玉牌,在神念的御使下飞了起来,悬浮在王布衣身前。 “这是?”王布衣望着眼前的令牌,不由问道。 “一叶仙令!” (有看布衣的书友,登上账号收藏一下吧,布衣和修缘真需要哪怕一点的收藏和推荐!)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落水的人要夺船 “一叶仙令!” 王布衣的目光霎时凝聚起来。 一道不过巴掌大的令牌,青玉质地,清透明亮,可以看见浓绿色的,如同树叶的纹络的玉痕,通体透露出一丝灵气,像极了一片精心雕琢的树叶。 这是一叶仙令,从名字中带有的一个“仙”字看,这道令牌和仙有关,上面萦绕着仙气,早已不是凡品。 “咻”的一声,另一道令牌飞了出来,和一叶仙令陈列悬浮在王布衣跟前。 新出来的令牌和一叶仙令在一起,自然有了比较,虽然略微不及一叶仙令,但也是很不凡的,绝非凡品。 这道令牌和一叶仙令相似,只不过正面的树叶纹路组成了两个“亲传”字样,而通透的反面可以看出,又有另外的树叶纹路组成了“上月先”三个字。 “上月先?”王布衣读了出来。 “正是我的名字,上月先!”骷髅的声音在王布衣的脑海中响起。 “这是我在一叶仙门的证明,亲传弟子上月先。至于另外一个令牌,你恐怕有所不知。”上月先徐徐解释道,“一叶仙令是一叶仙门特意流出到凡世的令牌,凭借这块令牌,可以一步登仙,成为一叶仙门的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王布衣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凭眼前的这块令牌? “没错,所以这块令牌又叫做登仙令,可以一步登仙!”上月先答道。 “为什么,仙门一般不是收取仙府毕业的学生为弟子吗?还有仙门强者在外见到资质极佳的弟子,直接收为亲传弟子的可能性,可是为何要有登仙令这样的存在呢?”王布衣一头雾水,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 了解到王布衣的疑惑,上月先笑了,声音格外刺耳,一具骨架在磐石上“当当”颤抖,仿佛随时要散架一样。 “徒儿,仙门中需要的,不仅仅是年轻有资质的学子,同样需要在凡世中历练,手段老辣的高手,这样才能支撑起整个门派的战斗力。” “高手......”王布衣恍然大悟,眼底顿时一亮,“原来如此,人人都想登仙,一叶仙门流出一叶仙令,让凡世上的高手争夺,最后夺得一叶仙令的必然是高手。然后一叶仙门一兵不废,自然可以得到所需要得到的,厉害,厉害!不愧是仙家的手段!” 所谓的一叶仙令,其实就是一个阳谋,可即便别人知道如此,凡世上的人也会为了一个“仙”字,为其抢破了头,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这体现仙门可怕而高深的手段,同时里面蕴含的血腥和残忍,也体现了这个大世界的残酷! 仙,至高无上! “你明白就好,这是一次机会,我即将陨落仙去,不能将你带进仙门成为内门弟子,但是你可以凭借着这枚一叶仙令,再说出你是我的徒儿,相信仙门不会为难你,甚至我的师尊还会庇佑你的!”上月先道。 “这......”王布衣的眼中涌现强烈的渴望,一步登仙,说起来可笑,现在却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师尊,请传授我仙法,我一定为你完成遗愿!”王布衣铿锵有力的说道,他心中最后一丝警戒也消失了。 “恩,这才是我的好徒儿,你过来吧,为师要传授你至高无上的仙法!”上月先笑道,笑声却极为刺耳。 “是!” 王布衣恭敬地走了过去。 “双腿盘坐,两眼微闭,放轻松。”上月先指引道。 王布衣依照上月先所说,双腿盘膝在上月先身前,双眼微微闭起,开始放轻松。 “对,没错,就是这样。好,好继续保持,为师准备通过神念传授你无上仙法,你要一点点按照我所说的做,不然会出大问题。”上月先道。 一具骷髅,魂火幽然,绽放出暗青色的光芒。 它见王布衣完全照做,浑身放松,呼气平稳,一只骨臂不由抬了起来,弹出一根细瘦的骨指头,轻轻点在王布衣的眉心。 “注意了,为师要开始给你传授经法了,因为信息量巨大,可能有些剧痛,你要忍耐,不要排斥,将整个身心全部释放开来。”上月先逐渐引导,见王布衣一点点进入状态后,它眼窟窿中的幽火突然从头颅中跳了出来,顺着手臂,猛地跳进了王布衣的眉心中。 “已经开始了,为师开始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你,你不要抵触,放开心胸。”上月先的声音继续响起,可是他的神魂已经潜入了王布衣的头颅,进入了识海之中。 光芒一闪,那一团青火落在了王布衣的识海之上。 “这是他的识海,怎么如此异常,太过巨大了!”那团青火不断颤动,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识海,无边无际,周围弥漫着灰褐色的迷雾。 “不管了,这是好事,以后他就是我了!”那团青火平静下来,继续前进。 一接触灰雾,上月先又震惊到了。 “怎么会这样,如此强大的排斥力,他真的只是换血期的小毛头吗?”上月先遭到了难以想象的阻碍——来自灰色迷雾的排斥力! “徒儿,不要抵制,不要排斥!为师在为你传授知识和智慧,需要潜入你的神魂所在,将所有的所有,全部铭刻在你的神魂上,想忘记都忘不掉!”上月先焦急地说道。 他以为,这个灰色迷雾,是因为王布衣的抵制心理而产生的机制,极为排斥“外来者”! 可是不管上月先怎么说,迷雾都没有减少,因为这本身不是由王布衣所能够控制的。 所幸因为王布衣度过一个冬天,闭了生死关,在一个巨大的青铜鼎中熬炼,成为了换血期强者,身体素质大大提高,让灰色迷雾也稀疏了一些,不然以上月先的神魂强度,根本走不到灰色迷雾的尽头。 “该死,这东西怎么这么强悍和**,我要找到王布衣的神魂所在,取而代之都难了,这排斥力拍过来,就像是山一样的轰鸣。”上月先诅咒道,顶着灰雾的排斥力前进。 “轰”,“轰”,“轰!” 识海上,灰雾中,轰鸣声不断,王布衣的身体剧烈颤抖,可是他还在勉强强撑着,快要顶不住来自灰雾的神秘排斥力。 “砰”的一声巨响,上月先终于冲破了灰雾的阻碍。 “哈哈哈,终于又要活过来了,都怪那个该死的一叶仙门的人,将我的肉身轰的稀巴烂!”上月先立即咒骂起来,他身处灰色迷雾的中央,这里没有雾,却又有王布衣的神魂。 “恩?好强大的神魂!”上月先见到王布衣的灵魂时,不由吓了一大跳。 旋即,上月先冷笑起来:“不管你怎么样,我永远支持你,因为你走了以后,这些都将属于我!哈哈哈,天生强大的神魂,令人惊讶的肉体力量!全部都是我的!我要重修一次,登上最高峰!” 上月先发出猖狂的笑声,邪恶而肆意,哪还有刚才的师尊风范。 “师尊?” 王布衣察觉到一丝诡异和不正常,神念降临到识海中,在识海的边缘,依然能够听到上月先的狂笑声。 “哈哈哈,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师尊,我也不是上月先!上月先那混蛋,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我杀了!我是鬼灵门的角离,谢谢你送给我的大礼,哈哈!” 灰雾的最深处,传来了冒充上月先的角离的大笑声。 “什么!”王布衣神色瞬间变了,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疑惑。 那时,王腾龙对王布衣说,把人的身体和神魂,比喻成一艘船,肉身是船,而神魂是驾驭船的人儿。 那时王布衣曾想,如果驾驶船的人掉进了海中,会怎么样? 王腾龙回答,掉入水中的“人”,会游泳。但即便再会水性的人,也终会有一天溺水的。所以掉进水后,唯一的方法就是...... 现在王布衣知道了...... 夺船! (又在外面出差,现在凌晨一点才回到酒店,还是可耻又可怜地求收藏和推荐票)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鬼灵门 夺船......即是夺舍! 肉身是船,那神魂就是在船中驾驭的人,一旦船中的人落水,想要再次活过来,只有夺取别人的船。 如何夺取? 落水的人,强行登上别人的船,将船中的人推下水,而他驾驭这艘船,取而代之,成为新的主人,即是夺舍。 以上月先为名的角离,正是要夺舍王布衣,像是让王布衣闭上眼睛,全身放松,不要生出抵制的心理,为的就是他自己好登上“船”。 如今角离登上“船”了,还在王布衣的不知不觉中,将“船”中的“人”逼到了角落中,再来一下,“船”中的“人”就要掉入水中,而角离即将代替成为新的主人。 王布衣幡然醒悟,瞬间悔恨不已,此时怪罪自己大意了也无济于事,角离即将对他进行夺舍。 夺舍之后,王布衣将从此是角离,而真正的王布衣,他的神魂会“落水”,会溺水而亡。 甚至不用等溺水而亡,角离会亲自动手,磨灭王布衣的神魂,以绝后患。 “你!” 王布衣怒发冲冠,往迷雾中冲去。 “轰”的一声,每当王布衣冲到迷雾的一半的时候,他都会被灰色迷雾的排斥力弹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 王布衣的眼睛彻底红了,他受到鬼灵门弟子的魅惑和欺骗,如今危在旦夕。 因为王布衣的神念有所残缺,神魂被封印,所以他无法穿过迷雾,去阻止角离。 “哈哈哈,你再努力也是没用的,我角离要毁灭你的神魂,然后作为你继续活下去!”灰雾中,传来角离很贱的笑声。 “你!”王布衣怒发冲冠,怒目一瞪。 “永别吧!就当是你送给为师的见面礼了,我想了想,还是一个人去报仇的好,自己成仙霸道比较好,交付给别人始终不放心啊。” “我不甘!” 王布衣一次又一次的冲进灰色迷雾,奈何神魂被封印,能够使用的神念也是少数,每一次冲进灰色迷雾,都是头破血流地被拍了出来。 “怎么办,难道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吗。”王布衣神色黯淡下来,说不出的落寞。 是啊,还尚未出道,真正的踏上仙途,就要落幕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却变成了浮云,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不甘啊,我真的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王布衣进不了迷雾,灰色的迷雾宛若隔开了两个世界,分明是他的神魂,却“见”不到,控制不了,现在反而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角离张狂肆意一番之后,略微满足,来到王布衣神魂旁,准备毁灭王布衣的神魂。 “啧啧,不愧是天生的宠儿,生来神魂如此强大,若是修炼起来,神魂将出现更多的神异。”角离笑道,因为这将属于他,可以将神魂炼化,成为一颗名为神魂丹的邪丹,增长神魂。 角离像是欣赏自己的收藏品,绕王布衣神魂一圈。但他绕到王布衣身后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魔,竟然是魔门的......!” 角离没有说完,声音像断了线的电话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异,王布衣也一愣,好像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魔头是死了?他在我的神魂那里看到了什么,最后说‘魔,魔门’什么?”王布衣一下子有太多的疑问,所有答案就在灰色的迷雾中,只是他看不到。 王布衣的神念回归后,瞧见盘坐在磐石上的骷髅,此时是完全没有了“生气”,眼窟窿中也没有了幽青色而渗人的魂火。 角离,真的死了! “角离,上月先,一个鬼灵门,一个是一叶仙门,他们应该就是我七岁那年,造成深山中电闪雷鸣却不下雨的罪魁祸首吧。”王布衣思忖道,若非七岁那年的一场雷,恐怕他现在还是蒙昧无知,只是一个傻子王布衣。 “你有今天的后果,也是缘,是命。你的命,就是等到我的到来,将令牌给我。”王布衣毫不客气地收起来一叶仙令,至于上月先的身份令牌,以及角离的遗骨,他看在缘分的面子上,全部埋葬了。 “仆人,你还没死?”这时,青天雀幽幽转醒,说了一句让人青筋暴跳的话。 “你怎么知道!”王布衣怒道,他差点暴起,一把抓起青天雀,将它扔到地上狂踩。 “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你一个人笨而已。哎,本尊现在开始后悔收你这个仆人了。”青天雀鄙视了王布衣一眼,叹口气道。 “我,我是你仆人,你为何不提醒我,要是刚才那个男人真的夺舍了我,你怎么办!”王布衣道。 “怎么办?不管是你还是他,只要不听话,先暴打一顿再说。”青天雀道,它悠闲的用小嘴梳理羽毛,根本不在意王布衣的死活,角离是否夺舍成功。 按照青天雀说的,最后结果不管是王布衣还是角离,要是不听话,打一顿再说! “可恨啊!”王布衣对青天雀恨得直咬牙,可惜不行,青天雀比他强。 “这个石壁上布满了刀剑的痕迹,应该是那个鬼灵门的弟子角离留下的,可以看出很仓促。”王布衣自言自语,他搜查一番,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走吧,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你能拿到的,都在你手中了。”青天雀道。 “离开吧。”王布衣点点头,他也不在这里待了,洞穴中潮湿而阴森。 “轰”的一声,水花四溅,瀑布炸开了一个洞,王布衣趁着转瞬即逝的机会,跳了出来。 山谷清幽,一道冷冽而清澈的瀑布在崖间坠落,溪流不大,分成了细小的几缕,“哗啦啦”地落下。 深褐色的岩石,在细缕的瀑布的洗礼下,湿漉漉的,石面上布满了幽绿的青苔,山崖上还有绿萝和藤蔓垂挂下来。 而在青苔上,藤蔓和瀑布间,那个人工开凿的山洞恰到好处,若隐若现,仿佛仙人洞府。 还是来时的景...... 王布衣稍微感慨,这个假冒的仙人洞府明显是角离挖掘出来的陷阱,当年和一叶仙门的上月先一战后,虽然侥幸击杀了上月先,但是角离的肉身也被上月先毁掉,神魂只能寄托在骨架之中,残喘至今,等待“有缘人”的到来,供其夺舍。 而且,角离真的快要成功了,距离成功夺舍王布衣,获得重生也不过一步之遥,可这一步之遥,却成为了永远。 “魔,魔什么?角离在灰色迷雾到底看到了什么,难道是我的神魂有什么异变吗?”王布衣低语,他感觉到一丝危机感,虽然来自角离的夺舍危机消失了,但他敏锐的察觉到,一股致命的危机,一直埋藏,迟早有一天会像火山爆发一样,暴烈而凶猛! 届时,王布衣恐怕面对的是空前绝后的大危机。 “只能怪你太笨,看你好像挺聪明,却被那样的小把戏给骗了,真让本尊失望。”青天雀摇摇头,老气横秋地说道。 “确实。”王布衣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反驳,回想起来,被那种把戏骗到,确实是失误,被“仙”蒙蔽了心智和双眼,大意了。 “宝剑找到了,接下来你要去哪?”青天雀突然问道。 “去哪,继续深入吧,希望能够成为山主。”王布衣喃喃道。 “山主?”青天雀嘿嘿一笑,不再说话了。 王布衣不理会气人的青天雀,跃过山谷,翻山越岭,再次深入。 到凤山真正腹地的时候,王布衣的脚步突然顿了下来。 “不对,这座山给我的感觉不对劲!”王布衣心中忽然一悚,立即停下了脚步。 “那是......!”王布衣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了一只乌龟。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山神 这里的山很奇异,和其他地方的不同,分明春季已经到来,万物复苏,这座山却大雪纷飞,被冬天的严寒和冰雪笼罩。 “怎么回事?”王布衣身为山王,是山岳的代理人,自然体会到更多,春天没有来,和整座山有关! 寒风呼啸,卷动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落下,堆满了山林,一切银装素裹。 此时此景,正如一句诗:天上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被大雪封锁的山林中,一片死寂,确实没看见一个动物。 “不对劲,连带着动物,整座山还处于冬眠时期吗?”王布衣落步拔脚,在白皑皑的积雪中踩出一个个脚印,他一掀眉毛,举目望去,林木间没有一道动物的足迹,更别说动物的身影了。 而王布衣再举目望去,山外有山,万物复苏,树木茂盛,生机勃勃,翠绿欲滴,和整座白茫茫的大山仿佛是两个世界。 “恩?怎么走的,感觉真的不对劲,浑身不自在,好像被什么监视了一样,这在山主所管辖的山岳都没有过这种情况。” 王布衣在山林中转悠着,神色一滞。 冰天雪地里,一个不大的,深碧如翡翠的湖泊,出现在王布衣眼前。 而在湖泊旁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一只不大的,背壳上长满厚厚的一层青苔的老乌龟。 “那是......一只乌龟!”王布衣惊呼,这是他看到那只乌龟的经过。 背壳长满青苔的老龟徐徐扭头,动作极慢,它看了王布衣一眼,一双皱巴巴的眼皮半耷拉着,仿佛昏昏欲睡,又很是散漫。 老龟的鳞纹如同龙鳞,沧桑而古朴,老龟淡然瞥了王布衣一眼,又慢腾腾地撇回头去。 “这只乌龟是怎么了?”王布衣疑惑,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头看似不起眼的乌龟,绝对不凡。 “仆人,快走!”青天雀醒来了,突然喊道。 “怎么了?”王布衣一愣,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来不及多说了,快点按照原本的路走回去。如果迷路了,本尊来给你解路!”青天雀焦急起来,这几天第一次见到它这样。 “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王布衣纵然一头雾水,但见青天雀如此紧张和焦急,脚下的速度也不慢,立即奔跑起来。 “快,按照我说的走,前方三百米的树,右拐,在跳出五丈,向前走五步,左拐弯......!”青天雀站在王布衣的脑袋上,抬起翅膀,细心给王布衣指路。 这是大危机,已经不是光牵扯到王布衣的死活了,所以青天雀站了出来,因为可能会波及到它。 山中积雪很厚,大雪纷飞,王布衣绕了很多圈,终于冲了出来。 “这邪意的雪山,终于出来了。”王布衣大口喘息,他被青天雀催促的不轻。 “青天雀,刚才那头乌龟怎么了?”王布衣问道。 “你小子,真是无知!”青天雀叹了一声,心有余悸。 “到底怎么了?!”王布衣问道,越发的好奇,他感觉那只浑身布满青苔的老龟,肯定不一般。 “跟你说,那头乌龟是山神!”青天雀脆声叱道。 “山神?!”王布衣失声叫道,旋即说不出话来了。 山神! 没想到,真的被王布衣猜对了,他一直猜测,山王之后可能是山主,而山主之后,便是神话传说中的山神! “哼,山王,山主,在其之上那就是山神!”青天雀道。 山神,是更加强大于山主的存在,应该是另一个修仙境界。 如果按照占据的山岳的数量划分,山王的数量是一至十座山,山主则是十到一百座山,而山神则是从一百到一万座山头! 山神之强,超乎王布衣的想象,至少,不管是他还是角离等人,都不是那只披带着青苔的老龟的对手。 就连由上古真凰的涅槃重生,不再是真凰之身,而是变成了一个青天雀的它,也不敢轻视。 “那只乌龟是山神,以本尊现在的修为,也要忌惮那只乌龟三分,还是不要冒犯好。”青天雀道。 “山神!那只乌龟是一个山神!我真没有想到。”王布衣诧异了,旋即是惊讶,他怎么能料到,只是淡淡瞥他一眼的,看似散漫,懒洋洋而不起眼的乌龟,是一个连青天雀也要重视的山神。 “山神到底是什么级别,怎么样的存在,比山主要厉害得多。”王布衣好奇无匹,他第一次看到青天雀吃瘪的模样,也想成为一个山神,好好收拾青天雀一顿。 “仆人,打道回府吧,山神至少拥有百座以上的山岳,前面至少大部分的山岳都是那个老龟的,可惜就是老龟不说话!”青天雀说道。 “打道回府?”王布衣眉头微皱,旋即点点头,这是一个办法,不然无法前进,老龟太厉害了,简直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青天雀说的没错,几乎整个凤山的中央部分,全部被山神占领了,几百座山头,宛若无法跨越的天堑,横亘在前方,不能逾越。 “大雪笼罩,这等异象,难道那个老龟山神察觉到了什么,故意布下封锁线,不让人逾越?”青天雀疑惑地低语,再次瞥了一眼远方的雪山。 那一片绝美的奇景,一排排雪山,和翠绿的山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两个世界,似乎是阴阳割昏晓,如同一尊躯体起伏的白龙,匍匐在那里,守护一片天地。 王布衣不再逗留,其实他早已生出归心,最近在凤山中遇到的诡异太多了,危险系数骤升,不是一个小小的换血期可以在山中瞎蹦跶的。 王布衣的速度很快,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在山中穿梭,很快便到了七尾山。 至少,相对于浩大无边的凤山来说,七尾山暂时是安全的,李家村等附近的村落,依靠着山生活了几百年,也没有遇到什么不祥和可怕的事情。 “就到这里吧,本尊要和你分离了。”青天雀的声音婉转动听,似乎有些不舍和悲意。 王布衣顿时心中感动了一下,没想到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青天雀,会在离别的时候伤感,于是准备说些什么,结果被青天雀下面的话气得够呛。 “你要记住,在外界你也是本尊的仆人,不要弱了本尊的名头!”青天雀傲然道。 旋即,它青翅一拍,掀起一阵旋风,卷动的王布衣的头发乱飞,而青天雀则化作一道青虹,消失在天空尽头。 “诶!”王布衣刚一撇头,在他头上“蜗居”了好几天的青天雀已经远去,完全不见了踪影。 因为飞得太高了,即便是王布衣的眼力,也看不见已经融入青天的青天雀。 “走了,就这样走了?”王布衣喃喃低语,神色呆呆。 青天雀,即便不如上古真凰,但也是洪荒异种,这种生灵天生强大,少有生灵能敌。 青天雀,摆脱渺小躯体的束缚,不似鹏鸟和鸿鹄,以三寸之躯,可搏击长空! 王布衣嘘了一口气,在寒潭中洗了一个澡,回到了山脚下。 一片安宁的小山村,祥和而美丽。 “我回来了。”王布衣轻呼一声。 回到家中,面对的是妹妹王青衣的淘气,娘亲李青梅的慈爱,父亲无声的关怀。 “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 面对娘亲的问候,王布衣心中一股暖流淌过,浑身暖洋洋的。 刹那间,王布衣的寻仙问道之心动摇了。 “为何要成仙,平凡挺好,安心又温馨。”王布衣想到。 李青梅在厨房做饭,王腾龙抱着小青衣,家庭和睦,美美满满,开春祭和春猎早已经结束,各家各户全部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之中。 何必成仙,要百舸争流,要披荆斩棘,要过着“朝闻道夕死”的日子?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十里春风不如你 “娘!” 王布衣大喊一声,“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以他现在的修为和力道,即便无心之举,但在诚心之下,也将地面的石板跪得寸裂,大厅为之轻颤了一下。 “布衣,你这是要干什么?”李青梅被王布衣的举动吓到了,站着一愣,然后赶忙要拉王布衣起来。 “你是我娘,就算不跪天不跪地,但也要跪你和爹,应该!”王布衣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青梅拉也拉不动,知道儿的性格,于是道:“傻孩子,你总要告诉娘,你为什么要跪吧。你以为跪下娘就开心了?娘是伤心啊!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糟蹋自己,娘更加心疼啊。” 李青梅眼睛中蕴含着晶莹剔透的泪水,眼角的鱼尾纹,随着时间的流逝,从曾经光滑的肌肤中跳了出来。 岁月不饶人,曾经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也老了。 如今,她已经是为人妻子,为人父母,是两个孩子的娘亲。 “娘......”王布衣心头一软,旋即又坚定起来,“恕孩儿不孝!” 王布衣说着,对李青梅磕起头来。 “孩儿一心向道,想要成仙,不能陪伴和爹身边,孝敬你和爹,这是不孝!” 王布衣每说一句,磕了一个响头,不孝不义不忠,总共磕了三个响头。 王腾龙带着王青衣出来了,王布衣又对着王腾龙磕头。 “爹,娘,我这就要去寻仙问道了。”王布衣声音颤抖起来,他低着头,不让爹娘和妹妹看见他哭的样子。 寻仙问道,何其飘渺,但王布衣已经坚定下了这颗心,持之以恒,在和父母道别。 “起来吧。”王腾龙说话了,一脸严肃。 “你已经长大了,成为了出色的男儿,爹也不用每件事情都说你,你自己做决定。寻仙问道的事情,你想去就去吧,我早在几年前就跟青梅说了,有青衣陪,没事的,你好好地专心完成自己的梦想,这就是你对自己,对爹娘的肯定!” “好男儿志在四方,去吧,成仙之后,娘只会自豪的。”李青梅拭去眼角溢出来的泪水,脸上露出了慈祥而自傲的笑容。 李青梅和王腾龙已经做好了准备,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爹,娘......”王布衣抬起头,双目炯炯有神。 他明悟了,修仙并非灭绝人性,斩断所有的情,这份亲情,他永远记在心中。 “收拾收拾吧,过几天我和你爹送一送你。”王腾龙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不管做了多少思想准备,他和李青梅做父母的怎么舍得孩子走呢。 “哥哥......”王青衣抱着王腾龙的脖子,依恋地望着王布衣,哥哥走后,再也没有人护着她,揉她的头发,将好吃的留给她吃了。 “吃饭吃饭,到了吃饭的点了,还一个个的傻站着干嘛!”李青梅擦去眼泪,挤出了一丝笑容。 饭桌上,还像往常一样,王腾龙、李青梅、王布衣,王青衣,围在一张桌子前吃饭。 这是家...... 一家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这是千古以来维系的缘,比天道不变,比仙金坚固,任何人任何事,也无法改变! 到了离别的那一天,王布衣本以为只有家里人送他,结果一村子的人,放下了手边的事情,全部集中在村口,向王布衣送别。 三叔家的大婶,李四家的大妈,手臂挎着篮子、馒头、干粮、辣椒,腊肉,应有尽有。 “布衣啊,外面天气冷,多穿点。” “这件棉衣新做的,你带上吧。” “姨也没啥,做了一些干粮,你带在路上吃。” “诶,别听那些娘们的,带肉,把肉全带上!” 村民热热闹闹的,把所有的心意全带来了。 “哈哈哈......”李丰源朗声笑道,“布衣啊,在外面给我们争气,记得常回来看看,这是家,这里全是家人。这些虎骨酒,你都带上,路上喝也好。” 李丰源拎着一大壶酒,全部带上了。 王腾龙拎来了一匹马,正是王布衣所需要的。 “有匹马,也有了照应。”王腾龙道。 “恩!”王布衣点点头,望着大家,心中无比感动,他收了一些礼物,挂在了马身上。 “布衣......” 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丰韵少妇,出现在人群中,她们正是李秀儿和李美玲母女。 自从李美玲向王布衣坦诚感情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奇怪,有些尴尬,是李美玲没有放下。 “秀儿,美玲姨。”王布衣走了过去。 “布衣,你......一路走好。”李美玲神色复杂的说道,美眸中深藏了一丝不舍和留恋。 “姨,保重!”王布衣一把将李美玲用力地拥入了怀中,千言万语,凝聚成了一句话。 一下子,李美玲大声哭了起来,他人不知道,以为是姨侄二人不舍,却不知道,是李美玲心中的一段感情放下了。 “布衣,我没有和张侯见面了,我不上学堂了,准备在村里的作坊中做事管理,正好可以把在学院学习到的知识用上。”李秀儿道,她心中有些愧疚,对当初误会王布衣,维护张侯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你没有错,既然你选择在村子里的作坊做事,那就和美玲姨好好干吧。”王布衣柔声道。 说实在的,他怨当初的李秀儿吗?没有,李秀儿是他的青梅竹马,从傻子王布衣一直陪伴这他,美丽安然如她,王布衣一直对李秀儿有着情愫。 “秀儿,我......一直喜欢你......”王布衣犹豫了一下,俯下身,轻轻在李秀儿的耳边轻语。 瞬间,李秀儿“哇”地一声扑在王布衣的怀中,嘤嘤大哭起来。 原来,李秀儿也一直一直喜欢着王布衣,二人两情相悦,终于知道对方的心情,却不能天长地久地在一起。 “我,你送我的那颗冰糖葫芦,我一直留着,那是我一生中收到的最棒的礼物,我一生一世,三生三世也不会忘记,我不要忘记!” 听到李秀儿深情的告白,王布衣呼吸一滞。 几年,在一次开春祭上,一个小男孩,送给了一个小女孩一个冰糖葫芦,却没有想到,那是一段永恒的记忆,当年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也已经张大了。 原来,每一份淡淡的缘,却系着一个深深的情。 “大家,我走了!”王布衣翻身上马,没有多说话,不舍的告别,在王布衣一拉缰绳后结束。 结束...... 王布衣还没有走远,却听见清脆而焦急的呼叫声。 “我们送送你,我们再送一送你。” 这道呼声,随着春风,一起飘入了王布衣的耳中。 王布衣惊奇地回头,心中顿时颤动起来。 只见,一个妙龄美丽的少女,在前方拎起裙角奔跑,而她身后,王腾龙、李青梅、王青衣、李美玲,李丰源等等,村民全在后面。 “大家......”王布衣呆住了,晶莹的泪珠一下子夺目而出。 “谢谢大家,谢谢,谢谢!”王布衣大喊道,一路十里,大家一路相送。 十里八村黄土路,一路一心春风酥,十里,春风,也不如你——一群,可爱的家人! 此时,每人的心间仿佛飘扬起美丽动听的歌曲,十里路,一心相送,且行且珍惜。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大家回去吧,我王布衣,不会忘记你们的!”王布衣大声喊道,旋即他决断地回头,“驾”了一声,抽动马鞭,一骑绝尘而去。 李秀儿停了下来,身后的众人也停了下来。 众人呆呆的,看着王布衣离去的背影,大家的心,仿佛一下子全落空了。 (脑海中的画面很有感觉,这段王布衣少年时期的成长史,算是真正落幕了,那种感觉,不知道传达给大家没有。嘿嘿,下面,怎样的世界等待着王布衣和大家,请敬请期待吧。)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背后的身影 马行一路,但终究不是青云驹,更不是千里马,才到临镇,马匹就累了。 王布衣只好牵着马到临镇歇息。 “踏踏踏......”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王布衣正牵着马,走在临河边。 临河边,杨柳依依。 临镇的春天很是怡人,临河正巧从临镇穿过,河岸的一排排杨柳总是按时抽芽,按时飘絮,柳枝翠绿絮如烟。 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春晨,王瞎子一如往常地在临河旁摆摊,桌案,木凳,再加上一挂“金字招牌”的横幅,齐活,开工! “今天风和日丽,春意盎然,是有贵人上门的预兆。”王瞎子说道。 此时此景,此言此行,竟然和当年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王瞎子?” 王布衣牵着马路过,立即被王瞎子的“金字招牌”给吸引了,更重要的是,关于王瞎子几十年前的预言,还有......王布衣曾经见过王瞎子,是和哑女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王布衣对王瞎子的推算还铭记在心。 “王瞎子,是你使得哑女让我投胎在李家村,难道是一切的轮回命运,你都算到了,还是命运自有安排。”王布衣轻语一声,缘自王瞎子的一句话,一切的开端开始了。 “王瞎子,你也给我算一次吧。”王布衣牵着马,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坐在了板凳上。 “你要算命?我王瞎子凭借一张金字招牌,算命的钱可不便宜。”王瞎子说道。 “十两银子,可够?”王布衣拿出了一个银锭子,放在了桌子上。 十两银子,对于一个算命的来说,只多不少,但是王瞎子却摇了摇头。 “那十两金子够吗?”王布衣又拿出了一个金锭子。 “多了,你这是害我。”王瞎子说道,“你再拿出十两银子,给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吧。” “好!”王布衣点了点头,将金锭子收了回去,又拿出了一个银锭子。 一下子,王布衣琢磨了许多,不由有些佩服王瞎子。 “师父真说对了,他是贵人。”旁边的徒弟想到,只因为师父两三句话,二十两银子到手了。 当初的小徒弟,现在长大了。如今多少年过去,他还是一个算命瞎子的徒弟。 “那我给你算一算。”王瞎子说道,他拿起乌龟壳和铜钱,开始算命起来。 “说实在的,我也老了,泄露了太多的隐私和机密,不适应说太多,算的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王瞎子仿佛在自言自语,将六枚铜钱丢在桌案上。 随后,王瞎子拿起龟壳,“当当当”晃动了几下,然后“哗啦”一声,将铜钱倒在地上。 “全是‘乾’卦!”王瞎子猛地一惊,他虽然眼瞎,但是心不瞎,竟然知道铜钱的卦象。 “你,贵人你叫什么,来自哪里,又要往哪里去?”王瞎子连忙问道。 “我是......”王布衣眼睛一转,旋即说道,“王林。” 王林,自然是王布衣前世的名字。 “王林?”王瞎子眉头紧锁,手掌扫过铜钱,抖进龟壳,继续算了几卦。越算,王瞎子越是心惊,口中嘟囔着,不知所以。 旁边的徒弟也犯嘀咕,多少年了,他是第一次见师父如此模样,苍老的面庞愁云密布。 “好俊俏的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徒弟见出手阔绰的“贵人”,不由又多打量了几眼,顿时呼道,“你不就是李家村的王布衣吗?我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 王布衣见一露馅,于是笑了:“老先生莫怪,布衣只是开了一个玩笑,不过王林确是我名。” “王布衣,李家村?”王瞎子眉头稍微疏松了一下,也见怪不怪,经常有来算命的人,会报出一些杜撰的假名字给他算,看他是真有本事还是徒有虚名。 有时候,王瞎子的徒弟能认出来,点破对方的身份。 也许,王瞎子之所以留徒弟至今,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认人的本领几乎是过目不忘。 “哦!你是李丰源那老家伙的孙子,王腾龙的儿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王瞎子恍然大悟,脸上终于是拨开云雾见太阳,“好小子,李老头可是经常在我身边夸你,炫耀你,十里八村的,包括临镇,对你的传闻也不少,今天终于是见到正主了。” 王瞎子想了想,说道:“也罢,今天就看在李丰源,和同一个姓氏的缘分上,为你再多算几次,报上你的生辰八字!” 命算多了折寿,是泄露天机,晚年会遭报应和不祥,一般不管准不准,王瞎子只给同一个人算三次,但是这次为王布衣破例了。 王布衣这次倒没有隐瞒什么,直接报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壬辰年......等等,这个生辰八字......!”王瞎子闭上眼睛琢磨着,眼睛突然瞪圆。一下子,尘封几十年的记忆,仿佛洪水一般疯狂涌现。 ...... 【我要算这附近的几个村子,哪个村子和我有缘。】 【我......无......,叫我哑女也可。】 【结果如何?】 【没算出来吗?】 【李家村吗?】 【送人投胎。】 ...... 几十年前的记忆,一下子复苏了,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一段误传的预言,仿佛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事情,推动了命运的轮盘! “是你!” 王瞎子的力气仿佛全部抽空了,一下子靠在了椅子上,浑身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水中捞起来一样。 “老先生,你怎么了?”王布衣疑惑地问道。 徒弟见王瞎子这样,也是一脸担忧,准备要扶起王瞎子。 “没事,没事。”王瞎子坐了起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要开心眼,帮你看一看!” “心眼,师父你......!”在一旁的徒弟一惊,连忙看向王瞎子。 “无碍,我也时日无多,能够撑到现在也多亏了李丰源,再说......也值得了。”王瞎子摆了摆手说道。 “心眼?”王布衣稍微一惊,天眼、阴阳眼,心眼,绝非普通的视力,能够看到寻常人所能看不到的东西。 心眼,自然是王瞎子多年一来磨砺出来的,他虽然肉眼已瞎,但是心如明镜,化作一轮眼睛,能够看破世间万象很多虚妄的表面,看到“真相”。 当然,正如王瞎子的徒弟所说,心眼不能轻易开,对自身伤害极大,王瞎子自开心眼以来,总共没有用过三次。 今天,王瞎子一再破例,要为王布衣用心眼看上一看。 “心如明镜台......”王瞎子闭上眼睛,平静我心,用心眼去看,用心去感悟! 王布衣好奇地看着王瞎子,王瞎子这种状态,极像在修炼《常清静经》的模样。 “难道《常清静经》修炼到高深之处,也能打开心眼?”王布衣暗自思忖。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王瞎子什么也没有说,一直闭着眼睛,也没有什么绚丽的光华出现,一切很平常。 徒弟在旁边焦急的等候,一直担忧师父的安危,而王布衣则是气定神闲,这是修行的差别。 半晌,王瞎子蓦地站了一来,身后的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那是,那是......!”王瞎子一脸惊容,最后“噗”得一声吐了一口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师父!”徒弟连忙扶住了王瞎子。 “老、老先生,你没事吧。”王布衣站了起来,他没有想到用心眼会如此严重。 “师父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惊人的东西,以往两次开心眼,也没有这样子。”徒弟担忧地解释道。 “咳咳。”王瞎子咳了几声,被徒弟小心翼翼地扶到椅子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哎,人老了,人老了,还是趁早收摊子回家吧。”王瞎子自嘲着说道,他望向王布衣,一脸沉重。 “老先生,你看到了什么?”王布衣问道。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不知道,只能如实告诉你了。”王瞎子叹口气道,“我刚才在你背后看到了两个人影,一开始是一个,比较明显的,是一个白衣女子。”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剑砸双锤 “白衣女子?”王布衣神色一动,立即激动起来,急忙问道,“老先生,那个白衣女子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一脸冷傲,拥有绝世的面容。” 面对王布衣的急迫,王瞎子摇了摇头:“容貌没有看清楚,朦朦胧胧的,只能勉强瞧见一袭白衣,身姿婀娜,仿佛降世的谪仙。” “重要的是另外一个身影,太恐怖了。”王瞎子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现在还惊魂未定。 “本来想要将白衣女子看得更清楚一下的时候,突然出现了第二道人影,在你背后!那道背影,如鬼似魔!”王瞎子现在看向王布衣,受到方才开心眼的影响,两道人影还残留着,一前一后站在王布衣的身后,极为诡异,像背后有鬼。 王瞎子不敢多说,他也只知道这么多,其他已经尽力了。 “老先生可知,这两道身影的出现,象征和意味着什么吗?”王布衣问道。 “具体来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推断可能和你有关,会影响你的一生的轨迹。”王瞎子说道。 “这样啊,谢谢老先生。”王布衣思索了一下,诚恳的说道,他又留下了十两银子,方才牵着马离去。 在路上,王布衣喃喃低语:“背后的人影,还有两个之多?” “老先生说会影响我一生,其中第一道身影,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哑女了,她影响了我一生,一点也没有说错。”王布衣想起了哑女,他笃定,白衣女子指的就是哑女。 可是至于第二道神秘而恐怖的背影,王布衣却没有一点记忆和印象。 “魔......鬼......我认识这样的人吗?” 王布衣想到,隐约有一些担忧。 路上,王布衣走上了另一条官道,而不是通往凤山城的官道。 想起那条官道和凤山城,其实也发生不少事情,高山城赵府的银面人,富商张爵,换血期的城主冯来凤,阴阳脸的大小姐赵绫鱼,以及生的男儿心的冯铃。 一幕幕熟悉的景象,一个个音容笑貌,浮现在王布衣的眼前。 “别过了......”王布衣轻语一声,他牵着缰绳,一转身,李家村,临镇,凤山城,便留在了身后。 王腾龙、李青梅......李美玲、李丰源、李天......张爵、冯来凤、幽翎羽...... 多少人,多少事,全部留在了身后,宛若过眼云烟。但其中的情,其中的缘,却始终不会断。 “驾~驾~!” 一声呵斥,王布衣驾马奔腾,距离凤山越来越远。 突然间,王布衣心中升起了不舍的感觉,知道这种感觉越来越淡,一直到消失不见。 王布衣知道了,他已经彻底离开了凤山境地,作为山王,就像是离开了自己的国家,前往了其他陌生而神秘的国度。 ...... 十三日后,春雨如油,平安大道上,飘扬起丝丝缕缕的细雨来。 二队人马,正在雨中厮杀! “杀!” “保护雇主!” “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一个个骁勇善战的勇士在前方冲锋陷阵,他们用身上的铁甲,用血肉之躯,为身后的马车商队,男女老少,堆起了一道坚实的围墙。 这道围墙,在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用木瓜大的铜锤冲击下,轰然倒塌了一道缺口! “杀啊!干完这一票,去平安城睡女人去!” “他娘的,干他个翻天覆地,早就听说这票子值钱,拼了!” “三当家的威猛,直接撞开了一道缺口,大家跟紧杀进去,有肉吃。” 另一边,杀喊声成片,他们杀红了眼睛,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不得了,挥舞着大砍刀就冲了上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是残忍的厉笑声,一个壮实的匪徒,将一个富商的手臂砍了下来,甩到了一边去,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妈的,老子的镖也敢动,大家拼命保护好雇主,一个也不要他们受伤!”一声暴喝从人群中响起,紧接着“咻”的一声,一道人影腾空而起,手中的大刀大开大阖,刀芒闪烁,连成一片,杀向那个匪徒。 瞧着刀光舞动的密不透风,劲风四溢,杀出来的绝对是一个高手,只见七尺身高,脸庞方正,一道浓密的络腮胡,正是隆封镖局的镖头隆振山。 隆振山一套振山七刀砍过去,一刀接着一刀,只是七招刀法,却连成了一片,绵绵不断,杀得匪徒毫无还手之力,“咔咔”两下,几个人头滚落在地。 “杀!” “当”的一声金属颤音,勇猛的隆振山的振山七刀被拦了下来,只见是两个木瓜大的铜锤挡了下来,这铜锤黄橙橙的,少说也有几十斤,那耍铜锤的壮士,双臂力道至少也在几百斤之上。 “给我开!” 铜锤的主人——三当家,呵斥一声,双锤猛地向四周一分,隆振山脸色立即一变,因为手中的雪光宝刀也跟着分到了其中一侧。 木瓜铜锤分开后,露出了三当家的脸庞,一颗圆滚滚的木瓜头,头顶只有一撮辫子。 “高手!” 行镖多年的隆振山立即意识到眼前的三当家是高手,绝非普通匪徒,不然也挡不下他的振山七刀。 “吼!” 三当家大吼一声,双臂好似如意金箍棒一般伸长,脱手而出,猛地砸在一个护卫身上,上面的巨力直接砸的对方胸腔凹下,骨头断裂,吐血连连,向皮球一样滚到了地上。 而木瓜铜锤却通过反作用的力道,再次飞到了三当家的手中。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的目标是一样的,三当家眨眼间又解决了两个护卫。 “你!”隆振山双目喷火,只是他被击退的瞬息间,三当家竟然趁着间隙,又击杀了两个生命宝贵的护卫。 惨叫声接连不断,又有护卫和商贾遭难,匪徒竟然凭借人数和血气,暂时占据了上风。 隆振山看在心里,极为着急,这趟镖极为重要,甚至关系到镖局的存活,更重要的是镖局中那些兄弟的性命,不能白白牺牲。 “该死,你纳命来!”隆振山暴吼一声,再次冲了上去,这次振山刀法舞动地更加流畅,具备威力,甚至周围的人脸色微微一变,被刀法产生的罡风所逼退。 隆振山一刀接着一刀,威力不断倍增,好像真有振山之威。 “哈哈哈哈,来得好!” 三当家大笑一声,挥舞着黄灿灿的木瓜大的双锤,冲了过来,然后举起双锤猛砸下去。 这锤子未到,恐怖的风压就让人脸色为之一变了。 三当家的铜锤,对隆振山的刀法,正是针尖对麦芒,暂时不分上下。 “当当当” 金属颤音不断响起,刀和锤震荡,碰撞间激荡出气浪和火花,强劲无比。 隆振山的刀抡起如山,三当家的锤旋转如风,他们各有进步,招式强大而精妙,再加上修为都在炼筋期,倒也打得不分上下。 “哒哒哒......”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悠闲的马蹄声,地平线下,一个布衣少年郎,骑着一匹瘦马,手中晃荡着酒壶,优哉游哉地前来。 前方正在厮杀,状况惨烈,可以说血流成河,但是这个少年郎脸色依旧不变,神情如常。 “啊!” 一具匪徒的尸体倒了下来,结果少年郎淡然地牵着马,跨过了匪徒的尸体。 一个老者倒下,少年郎问:“老丈人可否有事?” “你这小伙,我差点没死掉!”老者怒道,他见一个匪徒杀了过来,急忙绕到王布衣身后。 “哎,老丈人你也要自求多福啊。”少年郎翻身下马,腰间别着一柄宝剑,悠闲地避开了一般匪徒的袭杀,来到隆振山和三当家的战场。 “哪里来的狂妄之徒,看招!”三当家大喝一声,手持两个黄灿灿的大锤,从天而降,像是泰山压顶。 少年郎依旧淡然,风轻云淡地从腰间抽出宝剑,随手砸了过去。 “当!” 一道洪钟大吕的响声,三当家脸色剧变,立即倒飞了出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隆封镖局 一万斤的力道! 少年郎只用了一剑,当做棍棒使用,直接将凌空砸下两个木瓜大的铜锤的三当家砸飞,之间毫无悬念,因为他们两个存在天壤之别! 三当家在半空咳血,殷红的血雾在空中扩散开来,妖娆而美丽,却让人心中不由升起一丝胆寒。 两个木瓜铜锤“咚”地一声砸在了地上,陷入一个海碗大的浅坑,而三当家则像破沙袋一样,落在远处。 一时间,正在火烈拼杀的匪徒和护卫全部一呆,脑筋转不过弯儿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个弱冠不及的少年郎,一剑拍飞了抡起双锤的三当家?! 不可置信! 众人的神经狠狠被冲击了一下。 “少......少侠,请问你是......”隆振山比少年要年长许多,但是见到少年的实力之后,口中不由自主地尊敬起来,甚至将自己摆在了少年郎之下的位置。 “王布衣。”少年郎简洁地说道,他曲臂取下背后的一把漆黑大弓,张弓虚射。 “嘣”的一声响,在别人惊奇地眼光下,倒地的三当家,在地上还没有躺热乎,尸体突然颤动一下,胸膛直接炸开一朵艳丽的血花,出现一个拳头大的,血淋淋的窟窿。 “嘶!”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再次望向王布衣,从尊敬到了敬畏。 纵使手染鲜血的匪徒,瞧见王布衣展现出来的手段,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向身后退避。 他们的灵魂在战栗,怕王布衣了。 “气劲!” 隆振山紧盯不断颤动的黑色蟒筋弓弦,瞳孔骤然收缩,他行镖多年,走遍天下,大半个风雷州遍及他的脚步,见多识广,一下子认出了王布衣的手段。 “这少年......刚才一箭,弓弦只是半开,如果拉成满月,那是怎么样的威力?!”隆振山心中震动不已,又惊喜交加,顿时生出浓列的结交之意。 王布衣一剑一弓,击杀了三当家后,神色淡然,依旧不为所动,背起蟒月弓,让寒水剑归鞘,准备骑马扬长而去。 “等等,少侠!”隆振山立即叫住了王布衣,正要说什么,却被王布衣扫过来的一道眼神,硬生生把话止住了。 “这是什么眼神,一个少年能够拥有的吗?太恐怖了!”隆振山心中腾起一丝畏惧。 “镖头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匪徒此时还未退去。”王布衣淡然道。 是了,王布衣的强势镇杀三当家,导致隆振山的心思麻痹,他忘记了,匪徒还未退去! 匪徒也一愣,他们忘记了拼杀,只是短暂的几秒钟,却被王布衣震撼地说不出话来。 此时,三当家的尸体还没有冷却,胸口的窟窿不断往外“汩汩”涌血,染红了上身的衣服。 “退去吧。”王布衣道。 “怎......” 王布衣没让匪徒多说一句话,腰间的寒水剑瞬间出窍,寒光一闪,宛若一块石头落入水中,激起的一道涟漪,扩散出去。 “哧!” 下一刻,十个匪徒的头颅顿时抛起,一个个无头尸体血柱喷涌,然后“噗通”倒地,扬起一些不起眼的灰尘。 只是眨眼间,十条生命被夺走,头颅和无头尸体,就倒在地上,甚至是倒在你的脚旁! 如此的真实,真实到如此的恐怖! 所有人说不出话来,分明是天气回暖的春天,大家心底却腾起丝丝缕缕的寒意。 他们共同升起了一个念头,这个少年郎,是个魔王。 “还不退去?”王布衣轻语一声,言语中不带一丝烟火和杀气。 谁也看不出,刚才就是他,收割稻草般的带走了十条人命。 “哗”的一下,兵败如山崩,树倒猢狲散,一众匪徒轰然逃窜,根本不敢在王布衣的眼界中多停留一秒。 “杀!”隆振山大吼一声,率领着镖局中的护卫,乘胜追击,全部杀了过去,结果护卫所有人没事,又斩杀了匪徒三十余人。 “多谢少侠。”隆振山回来了,用一块雪白的布,擦拭大刀上的鲜血。 这柄大刀自然不及王布衣的寒水剑,可以滴血不沾,一块白净的抹布一下子变得通红,被血浸染。 “他们已经逃了,为何还要追杀过去。”王布衣平静地问道。 “啥?”隆振山扔掉手中的血抹布,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他们是匪徒,当杀!不然放虎归山,之后只会危害更多的平民百姓。” 听到隆振山的解释,王布衣点了点头,他一路过来,也曾对强盗、匪徒等斩草除根,只是不知不觉,他改变了方式,也许是感觉到杀累了。 “怎么会这样?”王布衣眉头一皱,他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某些转变,顿时心惊,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在短时间里有了如此巨大的转变。 什么时候开始,杀人成了一种理所当然,收割一条生命时,像踩死一只蚂蚁,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甚至内心冰冷,漠不关心。 “少侠,少侠。”隆振山在旁边轻唤,王布衣有些出神。 “少侠这是准备去平安城吗?”隆振山小心地问道。 “平安城?路过。”王布衣点了点头。 “那正好,少侠不如和我们商队一起上路吧,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隆振山的脸上顿时一喜,急忙说道,“当然,我们不止免费提供少侠的吃喝住行,还会提供一笔不菲的佣金。” “这个......”王布衣犹豫了一下,他向来自由惯了,骑着一匹马高唱逍遥游。 王布衣环视一周,发现整个商队的人,伤得伤,残得残,商队里的老少妇孺,望向王布衣的目光,充满了畏惧和希冀。 他们怕,怕杀人不眨眼的王布衣,巴不得王布衣离他们远一点。 可是他们又希望实力强劲,令匪徒畏惧的王布衣保护他们,这种矛盾的心理在他们心中交织着。 “走吧,照料好我的马。”王布衣道。 “这么说少侠是同意了!”隆振山大喜,立即唤来一个丫鬟,“翠兰,你把少侠带到夫人的车厢中,好生招待。” 颇有几分姿容的翠兰低垂的头,一双明眸不时偷瞟王布衣一眼,又惊又畏。 “少爷请跟我走。”翠兰小声说道,在前面为王布衣带路。 夫人所在的车厢是整条商队,相对较好较安全的车厢了,现在隆振山将王布衣请去,可以说这个车厢是整个商队最安全的地方了。 平安城,位于高山郡的边缘地带,名为平安却不平安,这里的匪徒和强盗扎堆,比凤山城的强盗还要多,而且更加强大。 跨越平安城,便是另外的郡县,所以这里基本上是“三不管”地带,而且又是商队出高山郡必须经过的一条路。 所以有势力的强盗和匪徒,基本上扎根在这里。 像袭杀抢劫隆振山一行商队的抢匪,就是这平安城恶名昭彰的白龙帮,其实力强大无匹的大当家白龙,甚至连平安城的城主也要敬畏三分,不然也不敢拿隆封镖局护送的商队下手。 要知道,隆封镖局在平安城,是不下于城主府的势力,也是整个平安城和商队中,威信最高的镖局。 如果大商队要找镖局,基本上会找隆封镖局,因为隆封镖局护送的商队,基本上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强盗和匪徒下手。 因为,隆封镖局的老总镖头,是个换血期的强者! 曾经有这么一个实例,在平安城一个颇具凶名的强盗帮子,不开眼劫了隆封镖局的护送的商队,结果隆封镖局死了二十七人,损失几千两白银,导致老总镖头勃然大怒。 结果老总镖头,当夜挑着一杆大枪,只身一人上了山,血洗那个强盗帮子,第二天让那一伙强盗直接在平安城除名!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白龙 此后,在无人胆敢劫取隆封镖局护送的商队,换血期的高手强悍如斯,除非......像白龙帮一样,同样拥有换血期的高手,无惧隆封镖局的老总镖头的威慑。 平安城外,匪山十里! 飞龙山,如飞龙在天的卧山之势,山势极为险要,易守难攻,白龙帮的山寨便安札在此处。 深灰色的大块岩石,在陡峭的山崖上垒砌成了高耸的城墙,雄浑而粗犷的山寨,仿佛一口大刀,遏制住了欲腾空而去的山势。 如果懂得天地风水的人士,见到这个山寨,必将惊叹,因为山寨落地的位置,恰到好处,正好在飞龙山的“龙脉”之上,即像是一口大刀,抵在飞龙的七寸上,又宛若乘龙的大帝,要飞天而去。 这山寨成就的势,要么成,则飞龙在天;要么败,则玉石俱焚! 大势之中有大机遇,大机遇之中有大危机! 山寨,大殿。 粗犷的风格,演绎到一种极致,未经仔细雕琢的磐石,粗大的石柱,包括血淋淋的虎头,牛头,完整的骨架,全部成为了白龙帮,白龙大殿的装饰品。 一种粗犷的风格演绎出来的同时,血腥和残忍压迫的气息,扑面而来。 仅仅是站在白龙大殿之上,便会恐惧,便会敬畏,吓得你双股颤颤,两腿发抖,四周的野兽头颅,凶兽骸骨,仿佛被兽海包围,万兽环伺。 几个茹毛饮血的强盗,在白龙大殿中瑟瑟发抖,旁边是一具壮汉的尸体,正是三当家。 他们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心头恐惧,等待着他的到来。 “哎呀,我的三弟啊,你死得好惨啊!”一声粗犷的哭丧声响起,回荡在整个白龙大殿。 只见一个九尺男儿,更为高大雄壮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个神色敬畏的匪徒。 说是匪徒,倒更像是这个男人的护卫,死士! 这个雄壮魁梧的男人从大殿外,大步走了进来,动作雷厉风行,身后的血红披风张扬起来,他来到三当家的尸体前,不由恸哭,悲伤地大叫。 “我的三弟啊!你死得好惨啊,到底是谁,那么狠心,把你给杀了。你年纪轻轻,还没有娶上老婆,生养孩子,怎么就死了啊!”这个男人要多么悲痛,就有多么悲痛,甚至他的悲伤,感染了跪在尸体旁的另外两个人。 不知不觉,恐惧的气息似乎退去不少。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男儿喝道,双目瞪如铜铃。 两人心头一颤,立即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边,并且将王布衣的出现,添油加醋了一番,本来是要到手的事情,被一个臭小子给搅合了。 “一个少年?!”男人闻言,发须皆张,一副怒不可竭的模样。 两人倒退了几步,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这是......换血期! “那个小子,我不管你是谁,都要将你碎尸万段!”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来人,一定要将老三厚葬!” 说着,男人走上大殿,坐在了第二把交椅上。 他赫然就是白马帮的二当家——白罗虎!并非大当家——白龙! “大当家怎么还没有出现?三当家死了,他难道漠不关心吗!”白罗虎大声喝道,望见殿下诸多强盗匪徒的嘈杂,心中不由冷笑。 三当家的死,对于白龙帮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而他刚才,可是做足了戏,为了就是在白龙帮一众心中留下忠义的印象。 “白龙,你不行,用恐惧控制人心终究不是办法,你建立的白龙帮终究会坍塌,再此之前,就让我接手白龙帮吧。”白罗虎在心中冷笑。 正当大家质疑白龙为何还没有出现的时候,白骨累累的大殿的温度突然降低了几度,一股寒潮扑面而来,伴随着一道道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这时,一个看似文弱的白衣书生,从白龙大殿后迟迟走出。 他一出现,众人全部倒吸一口气,立即安静下来,噤若寒蝉! 他正是......白龙帮的大当家,白龙! “终于出现了!”白罗虎的瞳孔骤然一缩,望见文弱的书生模样的白龙,心底不由一寒。 白龙轻微挪动脚步,鞋底和地面擦出“沙沙”的响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让所有人心底发毛。 白龙坐在白骨大座上,冷漠开口:“有事快说,没事退场!” “没事?”白罗虎大笑起来,然后悲愤地叫道,“大当家,三当家死了啊!” “整个白马帮,三把交椅,三当家死了不是大事吗!” “大事?死了人算什么大事?”白龙轻蔑地说道,细长的眼睛斜睨白罗虎,“死人没有价值,什么事都不算。记住,以后死了人,不要来找我,哪怕是死了二当家!” 听到这话,白罗虎心底立即一寒,他觉得白龙可能是在警告他什么,不过白罗虎一想到自己已经突破到换血期,和白龙的修为一模一样,不由又升起几分底气。 “那死了大当家你呢?算不算大事!”白罗虎道。 白龙的目光略微一沉,从白罗虎身上扫过,落在他身后的一个人身上。 “以后就由白伟担当三当家的位置吧,至于殿上这个快要发臭的尸体,扔到废惑林喂野猪豺狗!”白龙的声音很冷,冷得大殿内快要掉冰渣。 不管殿内殿外,所有强盗匪徒,全部打了一个寒颤,这才知道,大当家为何姗姗来迟,这不是摆谱,完全是因为他不重视! 三当家?哪算什么,只是大当家一句话的事情! 正如白罗虎所说,白龙是以恐惧控制人心,他化身为恐惧大魔王,所有强盗和匪徒都要听他的。 而白罗虎则希望用自身的忠义,打倒白龙树立起来的恐怖,结果却发现希望十分渺茫,难以实现,因为白龙在众人心中已经成功化身为恐惧大魔王。 若要统治白龙帮,消除白龙的影响,就要白龙陨落,他才能登上大当家的位置,可以.......独自享受十年前得到的仙法! “散会之前,我说一下,以后这种小事不要找我。第二,那批隆封镖局押送的货,我一定要得到!”白龙下达最后通牒了,瘦弱的身躯斜靠在座椅上,冰冷的目光斜睨殿下的所有人。 要动隆封镖局的货...... 众匪徒全部皱眉了,说实在的,没有那个情愿动隆封镖局的货,毕竟之前老总镖头一怒之下,一人一枪,挑掉一个山寨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而之前曾经截获过隆封镖局押送的货物,连三当家都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可见隆封镖局的可怕。 “这件小事就交给二当家你办理看,拿出你的能力,让他们看看,给他们做个榜样,证明你当上二当家,不是侥幸,不是无能,而是确实有这个本事!”白龙淡然说道,他轻描淡写地一讲,白龙帮的二当家白罗虎就必须要接。 不只是要接,还要接的漂漂亮亮! “不用大当家你吩咐,我白罗虎作为白龙帮的二当家,也愿身先士卒,将隆封镖局从神坛上推下来,这一票干了!”白罗虎“刷”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对一众白龙帮的匪徒,大声吼道。 “还有!”白罗虎目光立即冷冽起来,“就算大当家不为三当家报仇,我白罗虎也要为三当家报仇,手刃了三当家的仇敌,将那个臭小子碎尸万段!” 白罗虎怒道,一双眼睛如同虎目一般,迸射出骇人的目光。 “谁愿意跟我一起干,干了隆封镖局的这一票,为三当家报仇,杀了他的仇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匪山十里 平安城外不平安,十里匪山化阿难。 这句话说的是平安城外的十里匪山,令人闻风丧胆,是所有旅人商队的噩梦,也许正是因为一种朴实的希冀,才将平安城取作平安城,祈祷旅人和商队,能够平安出境,到达其他郡县。 高山郡,要数这里的匪最多。同样,也是一郡之地高手云集的地方,这里不乏肉身境的强者。 平安城,相对于混乱凶残的十里匪山,已经对得起“平安”二字了,城中肉身境的高手众多,倒也没有谁胆敢冒犯众怒,行凶施暴。 “少侠,隆封镖局就在前面不远了。”隆振山满面笑容,他亲自接引王布衣,希冀将他拉入隆封镖局中。 隆振山看得出来,王布衣即便是在换血期中,也是难得的高手,就像是凤山城的城主冯来凤,和赵府银面人的首领赵峰觉,同样是换血期,但赵峰觉却不是冯来凤的对手。 换做现在的王布衣,二三个赵峰觉,也打不过王布衣。 王布衣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路旁是桉树,枝叶茂盛,树影婆娑,寄托着平安的寓意。 到处是亭台楼阁,小筑水榭,人工河流,单凭论其繁华程度,确实是在整个平安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王布衣宛若闲庭信步,在隆振山的导游下,身旁有婢女牵着马,他自己腰跨宝剑,手提着酒壶,好不自在。 “这平安城,可有什么好酒?”王布衣突然来了兴致,扭头问向隆振山。 从青云县一路而来,王布衣便是如此,收集书籍的同时,兴致来了,会上当地的酒家喝酒,然后药楼等地方也是他必须观光的地方。 可惜,高山郡无仙,所以的仙籍仙典少得可怜,更不要说灵器、灵药等更为珍贵稀少的仙家之物了。 不过正因为无仙,没有仙家宝殿,所以武学在高山郡极为盛行,武功秘籍和高超的招式,已经发展的繁荣昌盛。 本因为王腾龙的告诫,说既要成仙,学武没用,于是王布衣除去《犀皮牛筋功》等功法中记录的几个基本招式外,其余武功招式一窍不通。 经过几次大战后,王布衣在武学招式上吃了一个暗亏,下定决心要学习高超的武学,所以一路上倒是收获不小。 “好酒?”隆振山何等老江湖,他扫眼王布衣手中提的酒壶,心中立即跟明镜似的,知道了王布衣喜欢喝酒,喜欢喝哪一类的酒。 “正好,前面有个醉仙居,是整个平安城都闻名的酒家,传说那里的美酒可是连仙人都醉倒过。” “哦?”听到美酒,王布衣眼睛顿时一亮,精神来了,“那快带我去吧,我倒是要品尝一下,连仙人都醉倒的美酒,是什么样的美酒!” “好好,醉仙居我熟悉得很,这就带着少侠去!”隆振山见他和王布衣的关系又近了一分,立即大笑起来,他给旁边的婢女一个眼神,示意她回去。 “少爷,奴婢牵着您的宝驹,先回隆封镖局了。”婢女欠身道。 “让它吃饱就行,虽然也不是什么宝驹良马,不过跟了我一段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布衣挥挥手道,不由又多看了隆振山一眼。 隆振山看似是粗犷的“跑江湖”,却没想到心思如此细腻,这样一来,他倒是真不好拒绝不去隆封镖局了。 正如王布衣所说,棕鬃马倒真不是什么宝驹,只不过百来两银子,远不及青云驹。 不过王布衣一路走来,也没有发现有外郡甚至外州的良驹宝马卖,只好骑着棕鬃马。 隆振山神色一动,立马说道:“少侠,平安城有高山郡最大的马市,像西戎郡的‘脚踏青云’,雷鸣郡的‘霹雳雷火’,风灵郡的‘风卷残云’等良驹宝马,全部能够找到,只要有足够的银两。” 王布衣眼睛愈发的明亮,隆振山说的全是风雷州有数的名马,若是能够拥有一两匹,对于赶路来说,绝对是最佳选择。 隆振山察言观色一番,注意王布衣的表情,继续说道:“隆封镖局的府上正好由一匹雷鸣郡的‘霹雳雷火’,如果少侠愿意......” “马市是吧,找时间可以去瞧一瞧,若是有喜欢的,我也要买上二三匹。”王布衣满不在乎地说道,二三匹名马宝驹,少说也要十两黄金,但他眼皮却眨也不眨。 一直观察王布衣的隆振山神色一黯,他知道了王布衣不缺钱财,要拉拢王布衣恐怕没那么容易。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醉仙居。 醉仙居正好依靠一个湖泊建立,在包厢和楼台水榭中可以欣赏湖光水色,再一边品尝美酒,绝对是一桩美事。 “风景不错,酒也不错。”王布衣眯起了眼睛,这醉仙居的美酒果然名不虚传,虽然不一定能够醉倒仙人,但至少让王布衣认可了。 “这‘虞美人’是个极佳的花酿,采取了至少百种花,酿酒之人有心了。”王布衣举起白玉翡翠杯,浅啜了一口,细细品尝道。 和虎骨酒截然不同,丝丝缕缕的花酿极为柔和,宛若淙淙溪流,淌过心间,绝不像虎骨酒那般,化作一团烈火,燃烧锻造肌体和筋骨。 “你能品尝出来?”隆振山一愣,没想到王布衣有如此品味。 一般花酿很难深品,绝非一般人能够品尝出来的。即便是隆振山,也是长年累月喝这醉仙居的“虞美人”,才能品尝一二。 “对花草比较熟悉。”王布衣笑了笑,他是七尾山的山王,分辨花花草草,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的事情。 一场惬意的品酒之后,在醉仙居见到一场闹剧,有人喝醉酒撒酒疯。 因为平安城外就是十里匪山,故此城内也是民风剽悍,这是时有的事情。 不过,醉仙居能够在平安城开下去,并且开得不错,自然有一定的原因,若是没有背景,早也就被人三天两头砸一次,早砸光了。 “高手!” 王布衣眼睛一亮,只见一胖一瘦二人身形闪出,轻松架起了撒酒疯的人,不动声色地抬了出去,这完全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甚至酒楼中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少侠,你能看出胖瘦二酒仙的修为?”隆振山在一旁惊异的闻道,一般来说,肉身境的境界凭借肉眼是难以分辨的,这和其他几个大境界截然不同。 王布衣一眼就看出醉仙居胖瘦二酒仙是高手,自然不是因为他事先知道的原因,应该凭借了一双火眼金睛,有独到的识别之处。 故此,隆振山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哦?刚才那两个人自称胖瘦酒仙?”王布衣讪笑了一句,他们不过是自诩为仙罢了。 他目光如炬,继续说道:“你先看那个身材瘦小的酒仙,他皮包骨头,瘦得可怜,带上一颗脑袋顶多也就七八十斤重,但他步伐稳健,脚踏实地,给人一种身重千钧的感觉。” 隆振山闻言,仔细观察了一番,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没错!” “像他那样,典型的是熬骨期的高手,炼髓如霜,骨似精钢,浑身力道全部压在了骨头上,所以看起来瘦,其实也不轻。” 王布衣目光一转,望向了另一个高手。 “再看身材魁梧的酒仙,天生是大骨架,并非是胖,体重少说也有二百五十斤,但他走起路来,和瘦酒仙截然相反,身轻如燕,甚至步伐落在地上,连一点尘埃都没有扬起,你看是不是。” 隆振山一愣,疑惑看去,瞳孔骤然一缩,胖酒仙的步伐轻的跟鸿毛似的,甚至一点灰尘都没有扬起。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驹 “这是为什么?”隆振山下意识地问道。 “他的修为到了换血期,浑身运血澎湃,一股力量流转周体,如果向上提,当可以身轻如燕,如果在结合高深的轻功身法,踏雪无痕,一苇渡江也不是不可能。”王布衣回答道。 一般武侠小说中描述的飞檐走壁、水上漂,草上飞等,皆是换血期高手的手段,其余的只是配合肉身境强大的力量,能够在屋檐上奔跑,一跃二三丈,算不得真正的轻功。 显然,胖酒仙真人不露相,他不只是换血期的高手,至少还精通一门轻功! “原来如此,早就听闻醉仙居的胖瘦二仙厉害,可没人知道他们的具体实力多少,现在却被少侠你一语道破。”隆振山惊讶胖酒仙的厉害的同时,更加敬佩王布衣的眼力和智慧。 “强中更有强中手,我希望到时候能够有幸和贵镖局的总老镖头过过招。”王布衣的两眼明亮无双,如同黑夜中点亮的火炬,熠熠生辉。 王布衣听说总老镖头曾经只身一人,挑着一根大枪,杀上十里匪山,绞杀了一整个匪窝,此等英雄事迹,在平安城广为流传,也奠定的隆封镖局的威名。 这等英雄强者,以王布衣的个性,怎么不想见上一面,甚至想要和其过上两招。 隆振山听得汗颜了,没想到一个弱冠不及的少年,竟然有心想和总老镖头过招,一般年轻人听到总老镖头的名声,已经吓得不敢作声,只会敬畏有加,可是王布衣相反,几乎是截然不同。 这时,王布衣突然扭头,目光如电,突然望向某处! “怎么了?”隆振山疑惑地闻道,他见王布衣骤然撇头,望向醉仙居的上楼。 “哈哈,没什么。”王布衣收回目光,只是笑了笑。 隆振山满肚子疑惑,但当他看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现。 “也许是我想多了,虽然眼前实力强劲的少年武功高强,但论到感知方面,却不一定有我这个老江湖强。” 隆振山暗忖,他这样想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见多识广,在江湖中飘泊多年,早已练成了一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 特别是作镖头的,一有风吹草动,他都能察觉,一点也瞒不过他。 王布衣睹了隆振山一眼,没有多说。 “现在正好有空,在回镖局之前,你带我去转一转马市吧。” “马市?好!乐意效劳!”隆振山一愣,顿时一脸欢喜,连忙答应下来。 离别前,王布衣的目光有意无意,又落向醉仙居的某处,眉头轻簇一下,像是在沉思什么,然后才徐徐松开。 一道人影如同鬼魅般的闪现,直到王布衣彻底离开醉仙居,他才现身。 是一个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脸颊饱满而红润,浑浊的眼睛中偶然闪过一道精芒,让人猜测他的不同寻常。 “那小子,不简单!”老者沉声道。 “是谁?能够得到绝老如此高的评价?”一道银铃般俏皮的声音,从老者身后的包厢中传出。 “小姐!”老者立即转过身去,“没什么,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连宗门中一个二流天才都比不上。” “哦?”包厢中继续传出声音,一副颇感兴趣的模样,“二流天才也是天才,我倒是好奇,如果让他换一个成长环境,他能够成长到怎么样的程度,能否和宗门中的那几个怪物相比。” “他,怎么能比得上那几个存在,相差十万八千里,二者存在云和泥的差别!”老者一口否定,语气中难免表现出一种轻蔑的语气。 “也许吧,不过几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而已,但于仙魔巨头中的绝世天骄相比,也不算什么。”一道好听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像是有人在呢喃,又好似向某人倾诉。 …… 平安城,马市。 两尊三丈高大的金丝鬃红枣瓷马前。 “这是……”王布衣双眼写满了震惊之色! 在他面前,没有围墙,没有牌坊,甚至不能理解为传统意义上的市场。 除去两尊精细名贵,栩栩如生的瓷马,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青草幽碧,翠绿欲滴,是最为上佳的草料,长有三寸高。 正印一句话:浅草才能没马蹄。 一阵清风吹过,青草如浪,碧浪迭起,波光粼粼。 整个草场,起码有几十亩大,上面漫步着几匹马。 “这,这就是你说的马市……?”王布衣一怔,呆呆的问道。 “没错!”隆振山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自豪之色,“这草场完全是人造的!” “人造的?”王布衣惊疑一声,不由又多看了一眼,不由感叹人的伟大。 一座城池中,存在如此大的人工草场,不得不让人惊叹。 是了,盆栽里种不出参天树,庭院中养不出千里马。 如果真是寻常的马市,乱糟糟的几排马厩过去,恐怕王布衣也会大失所望。 “哟!这不是隆封镖局的隆二爷吗?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一个身材不高,肚子浑圆如球,头戴小毡帽的老板迎了过来,满脸笑容,十分和蔼。 别看他一个市侩小人的模样,其实他就是这个马市的主人,马有才,更是一个熬骨期的高手。 “人不可貌相。”王布衣心中不敢小视,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马有才是熬骨期的高手。只是王布衣没有想到,仅在一个“小小的”马市,就能看到熬骨期的强者。 事实上,在看似平安,一团和气的平安城中,能够拥有这么一家不普通的马市,表面力量应该如此。 背后则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甚至像醉仙居,拥有二三个换血期的存在也说不定。 毕竟这家马市并不一般,正如隆振山所说,卖得是各郡,乃至外州的名马良驹,有些是千金难求,让很多人眼红。 包括草场上的骏马,优良品种,高大健壮,性格暴烈,桀骜不驯,没有一定实力,根本没法管理,弱了一分反而有可能被马欺。 “马有才,最近捞得油水不少,几日不见,又增肥了啊!”隆振山毫不忌讳地大笑道。 马场和隆封镖局的关系不错,走马行镖,自然需要马匹,隆封镖局是平安城最大的镖局,自然也是马场的大客户。 包括隆封镖局现在的那匹宝马,是马场在老总镖头一枪一人,只身上十里匪山,血洗一个强盗山寨后,送给老总镖头和隆封镖局的礼物。 “哈哈哈。”马有才大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马场的规矩,好马却不好卖啊!倒是你,是来卖新的坐骑吗?” 隆振山的坐骑死于白龙帮三当家之手,马有才消息何等灵通,只是他留给隆振山面子,没有点破。 “正好,我这儿有西戎郡刚来的铁戎战马,扛千斤重量如无物,披上重甲,再也不怕刀枪的砍杀,对你的战力也是一种提升。”马有才笑呵呵的说道,典型的商人。 隆振山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摇摇头:“这次我是陪少侠来买马的,你不是愁好马不好卖吗?我今天可是给你带来大客户了。” “他?”马有才这时才正式打量王布衣,起先对于这个长相俊秀的少年并不在意,现在注重起来。 “我对马场的规则很好奇,请问到底是什么规则?”王布衣问道。 “马场的马皆是自由的,你想要买,首先要得到马的认可。”马有才道。 他也很无奈,马场的马皆是名种,存在刻入骨子里的傲意,曾经出现过买者买得起,却牵不走的马的情况。 这点隆振山深有体会,马有才曾经送给总老镖头宝马,但无人能够牵走,还是总镖头亲自来,才把宝驹牵了回去。 为此,老总镖头和总镖头,格外喜欢那匹马。 “还有这事!”王布衣惊异地叫道,旋即笑了起来,觉得有意思。 “那我也试试,能否收服一匹宝驹!”王布衣跃跃欲试,他直接步入草原。 瞬间,有灵性的马同时望了过来,目光摄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老总镖头 草场上,马匹众多,三二成群,踱步在青碧的草地上,神态悠闲。 突然,王布衣作为闯入者,来到草场,立即引起了所有马匹的敌视! 事实如此,要想收服一匹名种良驹,完全需要自己的努力,困难重重。 但凡能在这个马市买到马的,无不是可以坐镇高山郡一方的强者。 如今,不过十几岁的王布衣,要独自一人收服一匹属于自己的马。 “肌腱发达,体形健壮,无不是千里挑一的好马?”王布衣发自内心的赞道。 王布衣漫步在草坪上,马群对他极具敌意,但是没有贸然行动,全部远远地避开了他。 “啧啧,警戒心不小。”王布衣步伐很快,他的眼光飞速掠过每一匹马,马背,马鬃,以及马腿等。 伯乐在他写的《相马经》书里提到,“额头高、眼睛亮、蹄子大,就是好马”。 王布衣并非伯乐,也不精通相马之术,但是以他的眼力,通过观察马匹身上的每一块肌肉,能够瞧出一匹马的爆发力和持久力。 “嘶!” 一声动人肺腑的马嘶鸣声响起,一匹火红的烈马在广阔的草场上驰骋,映衬着蓝天白云,仿佛是划过天际的流火。 这匹烈马临近了,竟有十三四尺高,相当于王布衣的两个身高。 烈马的四肢壮硕,肌肉健美而柔和,刚柔并济。 它嘶鸣声如同雷动,额头隆起如一个大鼓包,双眼明亮似钻石,马蹄大如海碗。 正如伯乐在《相马经》中记载,对千里马的描述。 额头高,眼睛亮,蹄子大! 这匹烈马冲到王布衣跟前,扬起马蹄,竟然向王布衣踏去! 王布衣骤然转身,挥拳迎向烈马的马蹄。 “锵!” 一声铿锵声,烈马嘶鸣,向后退去。 而王布衣则原地不动,平静地收回了拳头。 一马之力,二百斤。 但这只是普通马匹的标准,一些异种名马,更加厉害,超出常理。 像这匹西戎战马,八百斤的力道! 不过,对于王布衣来说,八百斤不算什么。 王布衣一力,超过万斤! “西戎战马,能够扛重三千斤!”马有才解释道,他再次看向王布衣,目光有些不一样了。 西戎战马,重甲骑兵专用马匹,良好的扛重能力,以及不弱的力量,让它受到不少大城军队的青睐,甚至富裕的强盗山寨,也会装备西戎战马。 刚才那一拳,王布衣差点将西戎战马掀起,西戎战马二个大马蹄踏去,少说也有八九百斤的力道。 再加上西戎战马本身的体重几百斤,可以估摸出王布衣刚才一拳,少说也有二三千斤的力道! 这是什么概念,具有二三百斤的力量,怎么的也要是炼筋期以上的修为,而王布衣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在肉身境就有如此成就,前途更加无量。 “难怪隆振山这么器重这个少年,原来是少年英杰啊!”马有才恍然大悟,他看到的不仅仅是目前的王布衣,还有未来。 未来,王布衣甚至可以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换血期强者。 马有才心中生出结交的意愿。 “西戎战马,一匹一千三百两白银。”马有才道,他之所以报价,是因为王布衣有这个能力购买西戎战马。 只见先前被王布衣一拳轰退的西戎战马,已经是一副对王布衣臣服的模样。 如果王布衣要买,马有才可以当场成交。 只是,王布衣看不上! “一匹不错的马。”王布衣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马有才瞳孔骤然一缩,脸上胖嘟嘟的肉抖了一下,大声喊道:“西戎战马很不错的,性格虽烈,但其实比其他一些马要好驯服。而且,西戎战马相对烈火马等,性格算是温和的了。” 其实,马有才的言外之意就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要量力而为。 王布衣没有在意,他自己有多少能量,自己有数。 “吼!”几匹马竟然发出了凶兽般的咆哮,见王布衣打败西戎战马后,竟然激发了骨子里的烈性,全部向王布衣冲去。 一时间,草场差点沸腾,百马奔跑。 “天啊,出事了!”马有才脸色大变,自他接受马市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完了,完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马匹竟然暴动了!”马有才脸色苍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轰隆隆地颤抖。 “马,马兄,这可怎么办?”隆振山心头直颤,担忧地问马有才。 隆振山的修为还不如马有才,现在马市的群马暴动,他们都没辙了,这是大危机。 “你们冲过来也没用,我只收一匹马。”王布衣神色依旧如常,泰山崩于前而不乱。 最后,他一喝:“都给我退下!” 一阵轰鸣,王布衣双腿向两边踏去,一道裂痕,从他跟前延伸出去,地面“咔咔”响,裂痕越烈越大,草皮翻起,土壤是灰褐色的。 不远处,地面一大片塌陷,大群的马嘶鸣一声,全部掉进了坑中,在坑中挣扎和嘶鸣,人仰马翻。 王布衣一脚之威,赫然如此! “嘶!” 马有才和隆振山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瞪圆,下巴差点掉下来。 震惊!无法用言辞来心容他们二人的心情。 “这是……”马有才扭头,不自觉看向隆振山,这是你带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我,他是老总镖头的关门弟子。”隆振山两眼打转,立马扯了一个谎,他总不能说我也不知道,半路上碰的,哪知道这么凶悍。 隆振山确定,要是马有才知道了真相,绝对会施展一切手段拉拢王布衣。 一个少年高手,价值太大了,不可估量! “老总镖头……”马有才一瞬间神色黯淡了一些,老总镖头被誉为平安城第一高手,是老总镖头的人,他还真没那个胆子挖。 而正在隆振山和马有才交谈之际,王布衣正在选马,像皇帝选妃子一样,各种桀骜不驯的烈马全部驯服了,低着头,乖巧地接受王布衣的“审阅”。 “就这匹吧。”王布衣拉出了一匹白马,额头高高,如同绸缎般纯净的毛发中,只有这里有一个棕色的菱形印记,其余没有一丝杂色。 白马极为神骏和健壮,明亮的马眼中,可以瞧出,那一抹不可一世的傲慢。 但是,它还是被王布衣驯服地老老实实的。 生灵最为纯朴,强者为尊,王布衣比这些马强很多,所以这些马对王布衣心悦诚服。 “白云马!”马有才惊呼一声,王布衣牵出来的白马,是整个马市最好的马匹之一了,同样也是最难驯服的。 而王布衣牵着白云马,动作极为自然和娴熟。 “太不可思议了,这匹白云马竟然被人驯服了,而且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马有才不断发出惊叹。 白云马,之所以取名作白云,是取自白驹过隙,苍狗白云的意思,白云马的速度极快,像天地间的风云变化。 白云马的速度,少有马匹可以媲美,就算是三蹄青云驹也难比,只有四蹄青云驹可以一拼。 不过,白云马和青云驹有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负重能力不行,是名副其实的千里马,但比不过西戎战马的负重能力。 “这匹白云马多少银两?”王布衣很满意,问了一句。 “二十五两黄金。”马有才犹豫了一下说道。 随后,王布衣爽快的付钱了,牵着白云马走了。 平安城,隆封镖局。 二尊端庄威武的石狮子,红漆的大门和梁柱,白色的高墙和青瓦,无一不透露出这座府邸的威严和庞大。 “白云马要上马蹄铁,要登上一二天的时间,少侠你先在府上住下,耐心等候。”隆振山带领王布衣,进入了隆封镖局,热情款待。 “也好,那就打扰了。”王布衣多看了一眼鎏金的牌匾,大步跨进大门。 大院中,排满武器架,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在院落中打拳。 正是,老总镖头!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高手 发丝白如银,脸庞却红润有光泽,如同婴儿肌肤般的弹嫩,精神矍铄,一双包含风霜的眼睛,竟然如同铜铁大灯,明亮而耀眼。 王布衣一怔,站在了原地,隆振山正要上前打招呼,但被王布衣拦住了。 眼前的老者,当然是一人一枪灭匪寨,威震整个平安城,隆封镖局的掌门人——老总镖头,隆封天! 此时,隆封天安静的矗立在庭院中,好似一道没有生命的石柱。 没有呼吸! 王布衣瞳孔骤然一缩,他没有感触到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的呼吸。 “有的强者,呼吸存在风雷动静,极为响亮浑厚,而有的高手,呼吸却是润物无声般,细微而悠长,几乎无法感触。所以,单从一个人的呼吸上,便可以初步判断此人的强弱。” 王布衣暗忖,惊讶地盯着隆封天。 “但是,在隆封天的身上,完全感觉不到呼吸,就像是他屏住了呼吸。” 王布衣曾经封鼎炼体熬骨的时候,一次大呼吸,全身细胞储存满氧气,足以三天三夜不呼吸。 这是年轻身体的极致,王布衣足以自傲。但是隆封天已是百岁老人,身体正在走下坡路,怎么能比身体的巅峰时期。 王布衣仔细观察,终于窥得一些门径,以惊人的察觉之力,发现在这个老人的身周,存在极其细微的气流,而这个气流,应该就是“呼吸之秘”。 “呼......” 老总镖头一个吐纳,张开嘴巴,吐了一口气,结果一道三尺长的气龙喷了出来,如同仙人一般。 “结束了,他刚才到底在干什么?”王布衣心中升起疑惑,不知不觉间,他和隆振山在那里已经站了一个时辰。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绚丽的火烧云。 不过王布衣无暇顾及天际美丽的景色,老总镖头动了起来,一只拳头,徒然捣了出去。 “轰!” 一声气爆,老者跟前的一团空气被干瘪的拳头破开。 “这力道!”王布衣双目一瞪,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刚才那一拳,绝对有五万斤的力道! 瞬间爆发五万斤的力道,这是什么概念?! 恐怕叫王布衣,也难以做到。 令人意外的是,老总镖头第一拳刚猛无比,第二拳却柔和如棉,手掌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和另一拳收了回来。 出拳,跨步,踢腿,老总镖头打起拳来,全是最为基本的招式,毫无花哨,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招式。 “返璞归真?”王布衣自问,他聚精会神地观摩。 老总镖头打得拳法招式,王布衣全部都会,但是叫王布衣打,他却打不出老总镖头的那种意境出来。 “呼呼!” 拳风阵阵,一道无形的劲风,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一米,二米,三米,竟然以老总镖头为中心,扩散成一个巨大的球体。 “气劲!”王布衣顿时骇然,他立即感觉到自己被强行拉入了一个奇异的场域。 在这个场域中,王布衣的动作会处处受到限制,而老总镖头的招式威力,将扩大无数倍。 王布衣惊骇的同时,明悟了,是老总镖头的动作,影响了空气,形成了独特的气劲,然后越扩越大,就像是一个漩涡一般。 王布衣自认为也能做到,但二者差距极大,王布衣的仅仅是凭借强大的力量掀起地劲风而已,而老总镖头则不是,形成的是气劲的场域,根本不是一个境界。 “不愧是平安城第一个高手,名副其实!”王布衣眼睛一亮,老总镖头仅露出冰山一角,他依旧心服口服了。 盛名之下无虚假,老总镖头之所以能够威震平安城和匪山,确实有两把刷子。 一套极为普通的拳法下来,老总镖头脚下疾步,突然闪到一旁的武器架旁,随手挑起了一口大刀练了起来,“霍霍”生风,划过长空,像是一道寒光闪电。 大刀之后,老总镖头挑了一把宝剑,剑劈青松,剑势凌冽而锋利。 接下来,斧钺、刀叉,长棍等等,十八般武艺,老总镖头样样精通。 最后是一杆二米多长的大铁枪,被老总镖头用脚尖踢了出来。 “枪!”王布衣稍微激动起来,老总镖头曾经一个人,凭借一杆长枪,灭掉了一个山寨,可见老总镖头一身的本领,几乎全在一杆长枪上。 见老总镖头要耍大枪,王布衣怎么能不激动。 “呼”的一声,一杆铁枪笔直地冲上云霄,“哗”的一下落了下来。 老总镖头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芒,精瘦的手臂抬起,在空中虚抓一下,一片虚影闪过,沉重无比的大铁枪立即被他握了在手中。 “喝!” 老总镖头轻喝一声,手臂一甩,两米多长的长枪如同毒蛇吐舌,在空中一闪,忽然突向前去。 老总镖头眼睛一瞪,稍微松开的手掌再次攥紧,一下子抓住了大铁枪的枪尾,手臂和大铁枪都抬得笔直。 一下子,老总镖头的手臂和大铁枪全部端平,在一条直线上。 这看似一个简单的动作,难度却极大,需要多年的“玩枪”才行。 刀剑斧钺,枪是最难练的,易学难精,很多枪法大师,一辈子和枪相伴,眼前的老总镖头就是这类人,一生钻研枪法。 和之前的返璞归真的拳法不同,老总镖头的枪法由浅及深,最后深奥精妙无比,让王布衣看得如痴如醉,甚至忘记了呼吸。 “原来枪法可以衍生到这个境地!”王布衣惊叹,在他的眼中,只感觉老总镖头的枪活了过来,时而刁钻如毒蛇,时而磅礴如大龙,亦强亦弱,刚柔并济。 青石板上,飞沙走石,皆因强劲的枪劲所致。 老总镖头的枪之所指,万物退避,不退避,就是死。 “砰”的一声,老总镖头枪出如龙,前方正巧有一块磨盘大的磐石,结果砸得四分五裂。 “好大的威力,好枪法!”王布衣叫出声来。 刚才那一枪是点在磐石上,如果是戳在人身上,那会是什么结果,不敢想象。 谁知,王布衣的一声喊叫,立即把老总镖头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隆封天目光一闪,手臂一甩,直接将大铁枪刺向王布衣。 王布衣:“......!” 王布衣没想到老总镖头突然来这么一招,神色微变,腿脚向后撤,连忙后退。 “避什么,接招!”老总镖头暴喝一声,音如惊雷,震得王布衣二耳冒金星。 “好!” 王布衣闻言,不退反进,腰间的寒水剑斜削上去。 老总镖头双目顿时一眯,只感觉眼前有一泓寒水,奔流而来。 “给我破!” 二者同时大喝一声,大铁枪和寒水剑击撞到了一起,骤然碰撞出刺耳的响声,然后他们各退了一步。 “老总镖头竟然后退了一步!”隆振山震撼无比,呆若木鸡。 他心目中的无敌神话,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碰撞后,竟然和对方各退一步,简直难以想象! 要知道,隆封天的光芒太多太耀眼了,被王布衣击退,可见其震撼。 “少年,你很不错。”隆封天笑了起来,他很开心。 “彼此,彼此。”王布衣也笑了,可是话音未落,他的脸色突然一变。 只听“咔嚓”一声,王布衣脚下的石板,砰然全部碎裂! 而隆封天脚下的石板,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时,王布衣的眼瞳猛地收缩,他知道,刚才的一击碰撞,是他输了。 “再吃老夫一枪,火树开花!” 隆封天大步向前,手中的大铁枪扫去,顿时一片密密麻麻的枪影点出,因为刚猛的力道,快要在空气中擦出炽盛的火花。 正因为如此,才叫“火树开花”,正如一颗盛艳的火树上,“噗噗”几声,同时在各个枝头,绽放无数花朵!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火树开花 火树开花,老总镖头的成名枪技,名震平安城。他曾经凭借此招,败退生死大敌,更是一连斩杀了三个换血期高手。 如今,老总镖头竟然对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全力施展出来了! “咻!” 空气中不断响起爆破声,铁枪无意刮起的劲力,像是寒冬腊月的刺骨冷风,王布衣的肌体冷飕飕了,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太骇人了,王布衣不断后退,心中的危机爆棚,甚至背后竖立无数的寒毛。 只见身前,上下四方,满是如同火花的枪影,笼罩了全身上下的所有要害,根本避无可避。 老总镖头不停突进,双臂如同打木桩般的捣动,刺出无数的枪影。 火树开花,这是速度的极致,说来简单,却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老总镖头!” 退避到一旁的隆振山冷汗连连,他可不想好不容易请来的少侠,救命恩人,平白无故地陨落在老总镖头的枪下。 “这不是把恩人往火坑里推吗?”隆振山急得冒汗,王布衣和老总镖头大战,险象环生,看得他整个心揪了起来。 谁知道,一场即兴比武,没想到如此多变,衍化到这个地步,甚至老总镖头拿出了他的成名招式。 “你无处可躲!”老总镖头大喝一声,他手中的长枪彻底成了一颗火树,劲风呼啸,一夜过来,花朵尽开。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是一种境界,被老总镖头完美的融入其中了,让火树开花这一招式,威力倍增十倍。 王布衣冷汗直流,嘴唇发白,他舞动手中的寒水剑,在身前挥出一片水幕般的剑影,抵挡老总镖头的火树开火,但终究是徒劳的,他身上已经多处挂彩。 要不是依靠皮肤之坚韧,以及穿在布衣里面的护甲,恐怕王布衣已经成为了老总镖头的枪下亡魂了。 “你就这点本事吗?”老总镖头嗤笑,但心中却震惊无比。因为他清楚这一招的威力,换做其他换血期高手,看似简单的攻防和进退,那些人早已陨落了,但王布衣可以支撑到现在。 可见不凡! “老总镖头小心了!”王布衣困入绝境,却大笑起来。 王布衣没有用御剑之术,那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同样也是杀手锏,自然不会轻易暴露出来。 “力劈华山!” 王布衣大喊一声,双臂上的肌肉全部臌胀起来,一股股强劲的力道通过地面,经由腰板和颈椎,传递到身体各处。 一瞬间,五万斤的力道爆发,王布衣猛攻下去,空气差点被他劈裂了。 “咚!” 一声洪钟大吕的撞击声,震耳欲聋,寒水剑赫然劈在了一根大铁枪上,而其他密密麻麻的枪影,骤然消失不见了。 老总镖头双眼一瞪,这是一力降十会,火树开花枪技的唯一弱点。 “恩!” 老总镖头一下子涨红了脸,突如其来的五万斤力道,砸在大铁枪上,上面的力量从大铁枪上传递下来,老总镖头的手臂猛地下沉,肌肉和皮肤泛起波纹。 “喝!”老总镖头挑起大铁枪,努力向上抬,结果“咔嚓”一声响,大铁枪竟然断裂了。 瞬间,连王布衣也愣住了,更别说老总镖了,整个人呆若木鸡。 枪断了,一战也无法继续打下去了。 王布衣他们才动手,准备展现一下实力,结果还没有来得及热身,武器坏掉了。 没有武器,那还比什么。 王布衣和老总镖头相视一眼,默契一般地收起来武器。 “振山,这个少年是谁?”老总镖头问道。 “老总镖头,他就是那个救下我们商队的少侠,王布衣。”隆振山一愣,旋即解释道。 隆振山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王布衣和隆封天变化的太快了,前一秒好像还要拼得你死我活,下一秒就和好了,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更可怕的是一杆铁枪,竟然硬生生地折断了,以隆振山的修为境界,无法想象。 是了,王布衣和老总镖头两头角力,几万斤的怪力一起作用在一杆枪上,饶是精铁也承受不住。 “哦,你就是王布衣,好,很好,英雄出少年。”隆封天看着王布衣,满意地点了点头。 隆封天刚才简单试探了一下,就知道王布衣这个人包括实力和性格怎么样。 “老总镖头,你过奖了,和你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你那一枪挑掉整个山寨的事迹,为民除害,敬佩无比。”王布衣笑着说道。 “哈哈哈,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当年还是太年少气盛了。”老总镖头大声笑道。 “老总镖头威猛!”王布衣竖起大拇指,整个平安城,换血期的强者不少,但是真正敢挑起大枪杀上匪山,独自一人掀翻山寨的,只有一人——隆封天! 老总镖头笑得开朗,声音朗朗,洪亮如钟。 老总镖头极为看重王布衣,奉为上宾,整个镖局活络起来。 江湖行镖,都是脑袋系在腰带上的好汉,朴实而热情,一下子围住了王布衣。 特别是被王布衣解围的商队,更是对王布衣敬畏有加。 “俺跟你们说,当时少侠可猛了,就一剑劈下去,几个强盗都被劈成两半了。就是那白龙帮的三当家,二个铜锤舞起来跟悬挂的金灯似得,可还是被少侠一箭射杀了。” 一个手臂比大腿粗的壮汉,和众镖师围在一起,石桌前,葡萄藤下,热烈讨论。 几个好汉在大声诉说,口水星子直喷,但是没有人介意,听得极其认真,甚至到精彩的地方,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啊,可别吓到贵客。”一个身穿小红棉袄,扎着两条活泼的辫子,灵动活泼的姑娘走了出来,面对一群好汉,不由笑骂道。 她是总镖头的女儿,隆晓月,可是整个隆封镖局的掌上明珠。 在隆晓月的身旁,有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眼光流转间,不经意总是落到身旁的隆晓月身上,丝毫不掩饰狂热的爱意。 当他看向王布衣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你是二叔叔所说的少侠吧,真的那么厉害吗?”隆晓月大方而活泼,主动凑到王布衣跟前,“吧嗒吧嗒”眨着大眼睛。 镖局家的儿女,天生胆大心细,性格开放。 女儿身的隆晓月也不例外,她很得局里的镖师喜欢。 “大小姐严重了,你说的少侠我不认识,我叫王布衣,你叫我布衣就行。”王布衣平静地说道,嘴角翘起一丝微笑,他很喜欢眼前的镖局大小姐,她很真实自然,一点也不矫揉造作。 “哼,不知道是不是真本事。”隆晓月旁边的青年轻哼一声,斜睨王布衣一眼,脸上充满了不屑。 王布衣一笑而过,和周围的人有说有笑,没有在意他。 “布衣,听说你一剑劈死强盗,一箭射死白龙帮的三当家,我们比划比划!”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一个八尺大汉大步走出,行走如风,更令人惊讶的是,粗糙厚大的手中,拎着两个西瓜大的铁锤。 王布衣目光一丝,眼瞳稍微一缩,心知来者的目的。 被王布衣斩杀的白马帮三当家,正是用得双锤。 “大锤来了!”好汉大喊起来,一起给“大锤”让路。 从局里镖师的反应看,“大锤”在镖局中很得人心,受人尊重。 “哥,你怎么来了,爹呢?”隆晓月轻嗔一声,立马黏了上去。 “妹妹,哥现在可是找到高手了,正想讨教一二!”隆震一看见王布衣,整双眼睛都在放光。 王布衣汗颜,这隆震绝对是继承了爷爷隆封天的血统,极为好战!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绝对实力 隆封镖局的好汉见状,跟着起哄起来,不知不觉间,簇拥着隆震和王布衣,来到庭院的练武场。 这是一种势,在众镖师的推动下,面对战意勃发的隆震,王布衣不由地来到练武场。 练武场,灰白方正的石板铺地,面积千来平方米,十分宽敞。其他好汉自觉让开场子,好让二人可以彻底放开手脚。 “晓月的大哥是整个平安城同辈中有数的高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绝对不是对手!也好,就借隆震的手,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青年抱在手臂,眼底寒光一闪,冷漠地看去。 倒是隆晓月兴致勃勃,宛若一只活泼的百灵鸟,大声为隆震加油,姣好的俏脸却转向王布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英俊不凡的少年。 青年见状,不满地哼了一声。 练武场上,二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高手过招,胜负极可能在眨眼瞬间,所以他们谁也没有关注场外的事情。 “哈哈,好小子,吃我一锤!”隆震突然爆发出大笑声,声音滚滚如浪,迈开大步伐,拎起铁锤砸向王布衣。 “砰”,“砰”,“砰”! 隆震的力道极强,一步几米远,十五步间缩小了二人的距离。与此同时,重逾几十斤的铜锤举过了头顶。 霎时间,黑乌乌的铜锤一下子竟和天空中的太阳重叠,幽冷的铜铁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一道光芒,仿佛经过了隆震的计算,射向王布衣的眼睛。 “不好!” 王布衣眼睛本能的闭上,再次睁开,西瓜大的铜锤已经转瞬来到头顶,黑压压宛若两座山落下来。 隆震的动作简单而朴实,却更为可怕,仅凭风压,便让王布衣的脸色轻微一变。 “砰”的一声响,王布衣仓促之下举起双臂格挡,结果击撞出沉闷的声音,王布衣身形紧接着一矮,双脚因为来自铜锤的巨力,裂开了石板。 “咔嚓!” 石板先是一裂,然后碎成粉末。 “喝!” 隆震一抬眼,见王布衣竟然靠手臂挡下他的锤击,心中暗惊,更是用上了八成的力道。 要知道,仅仅是刚才那一锤,平安城中没有几人能够完全接下来。 王布衣倒吸了一口气,胸腔微鼓,他再次感受到手臂上倾泻而来的巨力,仿佛瀑布无情的披挂而下,皮肉颤抖。 王布衣知道,由于铜锤的压迫,流经手臂的血液开始不通畅,皮肉差点挤进了骨头缝里。 “来得好!” 王布衣大喝一声,一万斤的力道爆发,双臂如同白鹤拍开,将铜锤掀起,同时一只脚猛然踹向隆震。 隆震自然不会让王布衣得逞,裂山锤一锤接着一锤,雄厚沉重,却又不乏绵连之意,力量愈发强大。 借助向前的先机,隆震已经完全掌握了战斗的节奏,王布衣陷入被动之中,一时间难以搬回局面。 王布衣毫无拔剑的空隙,一双钢铁般的手掌,被动地防御一道道拼命落下的铜锤。 越战,王布衣越是心惊,没想到隆震看起来是个粗鄙的汉子,但是粗中有细,锤法高超不说,连同计谋也非同一般。 好比开始的一锤,铜锤和天空中的太阳重合,那绝非巧合,一定是隆震事先设计好的,由此占据先机。 别看只是一个简单的举动,但能影响整个局面的胜负。 一时间,王布衣的招式用不上来,处于被动局面,如果换做实力稍微弱一点的人,铁定是落败的结果。 “好!” 镖师爆发出喝彩声,见隆震发威,说不出地高兴。 “哥,你好厉害!”隆晓月握紧拳头,小脸红扑扑的,双眼充满了光彩。 就连那个青年,也在心中冷笑,等待着王布衣出丑和落败。 “什么少侠,也不过如此。”青年眼中的轻蔑更多了。 “山崩地裂!” 隆震突然施展出烈山锤中的大招,前面所有锤击积攒的力量和威势,在这一刻全部叠加,轰在地上,拥有山崩地裂的巨大威力! “牛蹄踏原!” “双龙出海!” 王布衣同时施展两招,脚掌猛地跺地,五斤的巨力毫无保留地传到地面,周围的石板全部崩碎,弹跳起来,射向空中。 另一边,王布衣腰板扭动,双臂一旋,两个拳头好似蛟龙砰然冲出江面,砸向隆震的铜锤。 同样五万斤的力道,附加《鱼龙化劲法》的“鱼劲”! 几乎是针尖对麦芒,隆震浑厚的劲力,以及“山崩地裂”的锤击,和王布衣的“双龙出海”,五万斤力道和滂湃的“鱼劲”。 这是一场大撞击。 场外的镖师也露出了精彩的表情,隆震足够的强,但这一刻,王布衣也才露出冰山一角的实力,震慑住他们。 “噗”、“噗”,“噗”...... 无形间,弹射到半空中的石块全部碎裂,空气中产生了强大的风压和劲气,像绞豆腐一样,将石板碎块碾碎。 这一点,足以说明双方的强大,至少在场的镖师少有能敌。 “轰!” 铜锤和双拳击撞到一起,一道强大的气劲立即向四周冲散开来,本来碾碎还未掉落的石灰,在气劲的冲击下卷向八方。 “给我倒下!”隆震双目猛地瞪圆,粗壮的手臂肌肉鼓起,撑起宽松的短袖,一条条青筋像是活得蚯蚓蠕动。 隆震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想要一举镇压王布衣。 可惜,他始终小瞧了眼前仿佛稚气未脱的少年。 王布衣的衣裳剧烈鼓动,由于隆震的锤击,光是刮起的劲风就像刀子一般凌冽,他的发丝舞动起来。 但就是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王布衣面不改色,沉稳地接下了这一招。 “恩?” 隆震神色一动,旋即大变。 “哧”的一声,一股螺旋式的劲力透过铜锤,传递到隆震的手臂上,紧裹手臂的短袖立即爆开,向四周射去。 “撒手!” 王布衣再一喝,手上力道再次加大。 看似文弱少年,力量却大的令人难以想象。 隆震立即感觉到手掌心一麻,两个铜锤像是活了过来,要挣脱他的手掌,飞出去。 “怎么能让你得逞!”隆震双手又一次抓紧铜锤,双目瞪圆,眼角暴起一根根细微的青筋。 “哈!” 铜锤没有飞出去,但是隆震却经受不住王布衣的力道和劲力,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每一脚都踏碎好几块石板。 隆震抬眼望去,满是震惊的同时,心中腾起更多的不甘和战意。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好了,切磋就到这里了。” 一个身高肩宽,面目方正威严的男人大步走出,行走带风,墨色蟒纹长袍猎猎作响。 由此看出,此人是个做事果断,雷厉风行之辈。 “这个人,不简单!” 王布衣望去,心中立即一凛。他观察入微,发现来者绝对是一个强者,甚至接近老总镖头,不会太远。 “总镖头!” 周围的镖师瞬间全部紧绷神经,脸上充满了敬畏之色。 这个方面浓眉,墨色蟒纹长袍的中年人,赫然是隆震镖局的总镖头兼掌门人——隆玉海。 “爹!” 隆晓月欢喜地叫了一声,跑了过去,双手抱住了隆玉海的手臂。 “你这丫头。”隆玉海又爱又气地瞪了隆晓月一眼,不知道是疼爱,还是无奈。 “玉海叔。”青年瞥了隆晓月一眼,没敢过去,敬畏地对隆玉海行礼。 “恩,疾风,你最近进步很大,我也好向老余交差了。”隆玉海轻微点头,目光落向了隆震和王布衣。 不用多说,隆震自然是隆玉海的得意之子,他也很满意隆震的表现。隆玉海给隆震取了一个“震”字,就是希望隆震能够将隆封镖局发扬光大,威震平安城,甚至威慑匪山。 至于王布衣,是新冒出来的俊杰,不只年轻有为,而且对镖局有恩,隆玉海也有思索。 “这一战平局收手,你爷爷正好找王少侠。”隆玉海对隆震说道。 这是他出来的目的,隆封天正好找王布衣,天色已晚,确实没有继续战下去的必要。 “老总镖头找我?”王布衣一愣,旋即过去。 各位镖师见隆玉海来了,当事人也走了,同样一哄而散,只剩下隆玉海和隆震。 “爹,是我败了。”隆震突然说道。 “恩?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隆玉海眉毛一掀,见隆震如此,有些不悦,“刚才一战,爹看在眼里,你不弱于那个少年,他虽然有惊人的天赋,但是战斗能力一般,应该是和势均力敌的人交手较少,缺乏真正的搏杀经验。” “爹,你看这个。”隆震拿起了铁锤,对着隆玉海。 “这个!”隆玉海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腾起惊骇的表情。 一对坚不可摧的铜锤表面,存在两个清晰无比的拳印!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肉身境的后路 天色已晚,太阳恹恹地落山,橙黄火红的余晖镀上匪山的边缘。 透过柔和的光芒,隐约可见,煌煌的大日内存在一头神鸟,黄金凤毛冠羽,三只朱红色的利爪,炽盛的身躯喷吐太阳神焰。 火鸟,神异,那赫然是太阳的化身——三足金乌! 此时,三足金乌疲惫不堪,流露出深深的倦意,沉入西天。 霎时间,光芒尽收,苍穹染上墨蓝色,平安城亮起万家灯火,而被黑夜笼罩的十里匪山,则宛若蛰伏在“繁华”旁边的凶兽。 隆封镖局,一间老屋,古朴而不失宏伟。 纸窗前,一盏油灯摇曳,发须皆白,一袭皂白长袍的老者,独自站立,幽深的目光投入夜幕中。 “也不知老总镖头叫我,所为何事?”王布衣走在石板小路上,他刚从结束的盛宴中过来。 王布衣举起灯笼,抬眼望见,投映在门窗上的人影,心中的万般心思逐渐消失,步伐沉着,一只手撘在了门上。 “老总镖头,是我,王布衣。”王布衣唤了一声。 “进来。” 房屋中传来隆封天平缓的声音。 “那我进去了,打扰了......”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王布衣低头抬脚进入。 忽然,昏暗的房间中,二道锐利的目光激射而来,好似雪亮宝刀折射出来的刀光! “呼!” 随着凌厉的目光一掠而过,王布衣手中灯笼中的火苗,“噗”一下熄灭。 “好可怕的目光,好强大的威压!” 王布衣额头冒冷汗,根本没有关注灯笼的熄灭。在他后脚刚一落入房间地面的时候,澎湃而浑厚的气势,从房间的四面八方压迫过来,好似封绝的石壁挤压而来。 仅仅一瞬间,王布衣的所有神经,全部像根麻绳,在一时间拧紧! 那一道目光,让王布衣绝无仅有地产生了畏惧的情感。 “你来了。”一道不急不缓的话语,缓解了凝滞的气势,王布衣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老总镖头的实力吗?同为换血期强者,为什么差距如此之大?”王布衣心中暗惊,同时感到深刻的无力感和不甘。 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强大,没有想到,面对一个身体走下坡路的老人,却如此的无力和弱小。 “你是不是很疑惑,你我之间的实力差距如此悬殊。”隆封天转身,笑着看向王布衣,苍老的脸孔露出慈祥之意。 老总镖头目光祥和,哪有刚才的凌厉之意,浑浊的眼睛,仿佛看透了王布衣此时的所有心思。 “老总镖头,我正有这个疑惑,还请老总镖头解惑。”王布衣眼底闪过一丝执着的目光,他不知道隆封天会不会回答,但一定要问。 “你说说肉身境的几个修为境界吧。”隆封天并不急着解答,反过来问了一句。 “肉身境的境界,可以划分为五个。”王布衣眉毛稍微一掀起,徐徐道来,“最初是磨练皮肤,为磨皮期,之后再是淬膜期,皮膜筋骨依次深入,便是炼筋期、熬骨期......” “最后是我们所在的换血期,髓白如霜,血浓似汞!” 说着,王布衣的气势砰然勃发,说不清道不明,却有种王者之气。 隐约间,甚至能够听见海潮澎湃的声音,仿佛此时此刻,并非在隆封镖局,隆封天的房间,而是置身于海岸边,听见涛声。 隆封天眼睛一瞪,然后笑了:“急于表现不错,你所说的肉身境的几个境界确实不错。你如果不是有个厉害的师傅,就是资质上佳。” “不过......”隆封天语气立即一转,“你知不知道,肉身境的后路呢?” 隆封天和蔼地捋动胡须,满眼笑意。 “肉身境的后路......”王布衣的眉头轻皱一下,沉吟起来。 关于肉身境后面的境界,王腾龙曾经和王布衣提起过,但是只是一笔带过,而且是在王布衣七岁的时候,那段记忆不再明显。 “因为无修仙的资格,无法踏入第二个大境界,成为真正的仙徒,而被伟大的先贤开辟出来的境界吗?”王布衣低声道。 声音不大,但隆封天听得清清楚楚。 无灵根,但因为不甘弱小,由先贤一步步靠艰辛和血肉开辟出来的道路,肉身境后续的路! 隆封天苍老的脸庞上浮现自傲的神色:“仙如何,我等武者虽然先天没有灵根,汲取天地间的力量,但是前人用血肉勇敢踏出了一条后路,洗髓期、伐穴期、脱胎期,直到传说中先天期!” “以己身之力,与大自然,与仙对抗,并非神话!” 隆封天傲然,猛然爆发出更加强大的气势。 一瞬间,整个房屋成为了暴风雨中的小船,左右漂泊,危险欲坠。 王布衣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他惊骇地盯着眼前的老人,绝不怀疑,即便是仙,也要在这个老人前蛰伏! 到底是怎么样的修为,可以拥有如此的威势,甚至不弱于仙。 王布衣见过仙,王腾龙所得上一个半仙,但他的修为废了。凤山洞府中发现的骨架所得上一个,那是鬼灵门的仙徒,可惜也只是徒有其表。 但王布衣可以肯定,即便王腾龙和那个鬼灵门的仙徒非损,也未必是眼前这个老人的对手。 太强大了,血气冲霄,甚至要凝聚出来,化作一条血肉蛟龙,欲掀开屋顶,张牙舞爪地肆意九天! 老屋也不堪重负,发出“咯吱”的磨损声,王布衣在隆封天突然爆发出的气势下倒退,一脸惊惧。 “你明白了?”隆封天吸了一口气,骇人的气势反而收了起来,鼓起的长袍瘪了下来,可脸颊上的苍白胡须却无风之下,轻轻飘动。 再无其他,隆封天站在那里,便有种和天地融合的感觉,绝对是强者! “您、您,您难道踏上了肉身境的后路!?”王布衣又惊又疑。 其实隆封天的表现在明显不过了,但肉身境的后续境界毕竟是前世强者艰辛续上,是一条后续的断路,要踏上这条路,不止险,而且难! 好比是一条通天大道,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漆黑而深的悬崖,有人硬是在悬崖上吊起了索桥,可以通达彼岸,但是险峻无比,随时可能跌入深谷,万劫不复! “您......是什么境界?”王布衣小心而崇敬的问道,眼前,正有一人踏上了几乎是传说的续路。 “已经洗髓伐穴,只差一步可以脱胎换骨!”隆封天傲然道。 洗髓伐穴,即是伐穴期,甚至距离脱胎期也不过一步之遥了! “前辈!”王布衣立即一拜,没想到老总镖头竟然是伐穴期的强者。 别的王布衣可能知道的太多,但是一个伐穴期的强者,在没有仙徒的高山郡,那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在平安城竟然有人敢找隆封镖局的麻烦,那绝对是老寿星吃砒霜了,若是有人得知隆封天是伐穴期强者,估计所有人都要臣服。 “难怪老总镖头能够只身一人,挑起一杆大铁枪,杀上十里匪山,独自灭掉一个山寨,原来是伐穴期强者。”王布衣敬佩地看向隆封天,一个无仙的郡县,能够出现踏入肉身境后路的武者,绝对是努力和天分得来的。 “可惜,脱胎期一隔,便是遥遥无期,不然身体即便不能返老还童,但也能年轻一二十年,恢复体能巅峰,然后杀上十里匪山,彻底端掉这颗毒瘤!”隆封天感叹道。 王布衣瞳孔一缩,生出一种英雄迟暮的悲叹。 显然,隆封天当年独自一人,一杆大枪上匪山,挑掉一整个匪寨的传说,并不是伐穴期的时候,但也不是体力处于巅峰之时。 现在境界足够了,迈入伐穴期,只是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模拟器 不然,以伐穴期之修为,只要在平安城高呼一声,城主和群强必然相应,到时团结一力,定能灭掉数千匪众,将十里匪山这颗毒瘤,彻底拔除。 这是一个大功德,作之必成,成之必是大侠,大英雄! 但隆封天必须要考虑到后果,他的寿元不多,平定匪山之后确实可以风光无限,乃至将整个隆封镖局推向巅峰,不过同时也将隆封镖局推到了风头浪尖上! 如果隆封天死后怎么办,隆封镖局绝对地位不保,甚至可能因树敌太多而一夜之间砰然倒塌。 没有一个可以后续的强者支撑,隆封天绝对不敢这么作。 王布衣望眼白发苍苍的隆封天,心中叹了一口气。 眼前的老人,只是一个老英雄,英雄迟暮,壮志不再,更多的是为家庭,为家族考虑。 “你可知我叫你所为何事?”隆封天低声问道。 王布衣立即收回心思,凝神看着隆封天。 “保镖?”王布衣问道。 几天下来,王布衣也察觉到整个镖局中沉淀着一种激烈而汹涌的气氛,仿佛埋下了无数的火药桶,只差一点火星引爆。 如果没有猜错,隆封镖局应该是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一镖,而这趟镖的难度......极大! “你说的没错,过几天有一趟镖,确实需要你的力量。”隆封天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声音旋即一沉,“不过你的力量还不够,需要继续沉淀和锻炼。” “你应该有所察觉吧,自身的缺陷所在。” 隆封天弹动指甲盖,一根婴儿手臂粗的大红蜡突然熄灭。 顿时间,房间的光线昏暗下来。 随着环境光线的变化,王布衣的内心跟着一紧。 “还请您指点迷津。” “你有天赋,修为进步快,又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再加上你所遇到的敌人不强,这些综合起来,导致你用足够强的修为和力量去战胜敌人,缺少流血的战斗。”隆封天说道。 王布衣缺少大敌,缺少生死战! 一路走来,王布衣大多以绝对的实力,亦或者神念御剑的奇招碾压敌人,战斗技巧和意识,并不足够。 “若是出现一个和你的修为、力量相近的敌人,你不是他的对手。”隆封天沉声道。 王布衣心中立即凌然,他人同阶无敌,甚至跨阶斩敌,但他做不到,遇到那等强者,王布衣只有战败的份儿。 隆封天的一番话,立即引起了王布衣的警惕,再次产生一种危机感。 “这几天安心下来,让我多收拾你几次。”隆封天看过来,突然笑了。 一瞬间,王布衣产生了不好的想法,没想到隆封天竟然是伐穴期的强者,这几天绝对有他受的。 翌日,太阳还没跃过屋顶,老屋前的练习场上,不时传出惨叫声,几个时辰后,王布衣一脸“残败”相回到房间。 几天下来,王布衣一直被拾辍,浑身上下,像是被大铁锤砸过一样,红肿淤青,太过常见。 “嘶,老总镖头下手完全不留情,原来才发现,他这么强。”王布衣倒吸了一口冷气,取出镖局中的跌打药膏往身上擦。 他卸下肩头的衣服,露出一道乌紫的拳印,是老总镖头留下的。 王布衣想起那一拳,甚至怀疑老总镖头是否有意要他的性命,这一拳要是落在大黄牛头上,牛头骨盖也要砸裂,脑浆迸溅。 好在王布衣练皮如犀牛皮,炼骨堪比精钢,这才承受了老总镖头的一拳,拳和皮碰撞,发出了打鼓般的轰响。 王布衣再掀起衣服,充满肌肉的腹部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像是绽开的血花。 王布衣记得那是老总镖头一记“暴雨梨花”,而他的寒水剑没有彻底防御下来,有一朵“枪花”落在腹部留下的。 当时王布衣的衣服直接变成几块破布爆开,腹部被冰冷的枪头刺得皮开肉绽。 还好王布衣运起神秘步法,向后急退,不然肚皮都要破开,肠子流出来都是有可能的。 王布衣褪去所有的衣物,浑身是狰狞的伤痕,有些触目惊心,让人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一些正好在要害上,极度危险。 经过几天的生死训练,王布衣进步神速,收获巨大。 “今天休息一日,明天便要出镖了。”王布衣上完药后,沉吟了一声,就这样赤身裸体地盘坐在床榻上,双目微闭。 神念沉入识海,王布衣的识海中,灰蒙蒙的浓雾比以往要稀薄不少,经过王布衣的修炼,肉身逐日强大,灰雾也逐渐减少。 等到有一日,王布衣的肉身和神念持平,自我保护机制自动解除,识海之内也就没有这些灰雾的存在了。 “【PS】,【记事本】,变音软件,【AE】等等,又‘解锁’了不少软件。”王布衣的神念轻松穿梭在灰雾边缘,这里的排斥力,已经被他完全无视。 先是蓝色的光团,王布衣进入之后,浮现眼前的是熟悉的【PS】的操作界面。 目前【PS】的作用除去“易容”和“美容”之外,王布衣也用来祛除身上的伤疤,效果不比神丹灵水管用。 例行将身上的伤疤消除之后,王布衣的神念退出【PS】,继续深入灰雾。 “轰”、“轰”,“轰!” 越是深入灰雾,排斥力越大,排山倒海般汹涌过来。 王布衣的神念如同一叶扁舟,在风雨中漂泊,却不断坚持。 “哎,看来离突破灰雾,进入神魂的区域还有一段距离,无法看到那里的异状了。”王布衣叹了一声。 王布衣始终记得那个准备夺舍他的鬼灵门弟子,为何离奇死亡,以及临镇的王瞎子,他“看到”的两道身影,似乎都和被灰雾封锁起来的神魂有关。 只是可惜,至今多少次尝试,王布衣始终没有突破灰雾的排斥,冲到灰雾的中央区域。 “也罢,先进入‘模拟器’,进行今天的战斗吧。”王布衣目光一转,落在身后的一个赤红色光团上。 这个光团是王布衣今日探索出来的,是一个极为逆天的软件——模拟器。 和其他软件一样,来到仙界之后,经历了一些异变,这个模拟器有着逆天一般的功效,可以模拟他人。 只是模拟出来的人,根据王布衣的神念,强弱也不同。 像王腾龙、鬼灵门弟子,凤山城城主,被王布衣模拟出来之后,就只有换血期的修为,而哑女仙尊,王布衣根本模拟不出来。 “今天的对手,还是老总镖头吧。”王布衣自语,他进入模拟器之中,一个悬浮在虚空之中的擂台,对面出现了一个“隆封天”。 若是隆封天得知,必然大惊,因为这个“隆封天”和他真人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模拟器模拟出来的“隆封天”双眼是死灰色,而且修为只有换血期。 “嘿嘿,若非是你,我也不可能进步如此之快。”王布衣咧嘴一笑。 每次和隆封天战斗之后,王布衣都会用这个模拟器,模拟出换血期的隆封天,继续战斗,以此磨练自身,不然怎么出现让隆封天也大吃一惊的进步。 “砰!” “隆封天”手臂一抖,凭空甩出一杆三米长的大铁枪,同时他整个人像是离弦的利箭,冲向王布衣。 “来得好!”王布衣大笑一声,毫不畏惧,同时右手一转,一把寒水剑出现在手中,立即抖出一道剑花,杀向“隆封天”。 除去见过的人物之外,只要有充足的数据,有足够强大的神念,就连兵器,擂台,山川河流也能够模拟出来! 这就是模拟器的逆天之处! 很快,第二天到来。 模拟器中,擂台之上,王布衣刺进“隆封天”胸膛的寒水剑砰然消散,然后“隆封天”连带着擂台,化作了无数细碎的光点,一点点地消散。 “时间到了吗?”王布衣呢喃一声,抬头望了一眼,旋即神念登出模拟器。 床榻上,王布衣骤然睁开双眼,一道凌厉的目光一闪而过! (模拟器在日后有大作用,大家可以猜测一下,是软件设定中,少数特别逆天的那种。)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三支箭 “公子,您起床了吗?奴婢进来了......” 一道软糯的声音响起,旋即门轻声打开了。 王布衣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二个掩嘴轻呼的貌美丫头,她们一人端着洗漱用的毛巾和铜盆,一人端捧着衣物。 王布衣见貌美丫头的双颊绯红,低头瞧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赤身裸体,并无一件衣服,不由一窘。 “东西放在那里即可,剩下的我自己来吧。”王布衣呆了一下说道。 “公子,让奴婢服侍您穿衣洗漱吧。”一个头扎环髻的丫头比较主动,脸蛋飞霞,灵动的眼光落在王布衣的身躯上,还打量的一圈。 倒是另一个丫头较为拘谨,红霞爬上耳根了,目光不知道放哪里,想来是新来的。 “这,那就有劳你们了。”王布衣想了想,倒也利索大方地让她们服侍。 环髻的丫头服侍王布衣穿衣服,一双温软的小手抚摸在王布衣的躯体上。 “公子的身材真好,不瘦也不胖,而且还结实。”环髻丫头笑声道。 王布衣的身材偏“精”,但绝对不瘦,浑身布满结实的肌肉,皮肉在熬炼之下,更是光滑而紧凑,充满流线感,不像镖局一些镖师的大块肌肉,手臂能比大腿粗。 另一个丫头闻声,特意瞄了一眼,脸蛋“腾”得一下更红了。 “你......还是快些吧。”王布衣被环髻丫头“**”地窘迫不已,他来自山村,哪里有过美女服侍穿衣的经历。 环髻丫头为王布衣穿上**,一只玉手牵住衣裳,另一只手却是软弱无骨,如同春风拂柳,不时掠过王布衣的肌肤,若有若无的触感,让王布衣浑身不自在,酥麻之中像是蚂蚁爬动。 这环髻丫头岂知王布衣的厉害,只以为是镖局的贵客,若是知晓他是一个少年魔王,曾一箭射死匪山白龙帮的三当家,估计就没有这份胆量**王布衣了。 “春兰,莫要贪玩,耽误了老爷的大事。”另一个丫头红透了脸,稍微嗔怒道,她怪春兰太贪玩。 “老爷......”春兰脸色微变,立即收敛起来。 她们说的老爷自然是镖局的总镖头,衣服也是总镖头吩咐的。 王布衣的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沾满血渍,所以要换上新衣裳。 将内甲和衣裳穿上后,外面是一袭月白长衫,再套上一件古兰劲装,头后的长发也被一条兰色的发带系了起来,腰间别上寒水剑。 “公子......”春兰有些发痴,呆愣地望着王布衣。 王布衣打量一眼铜镜,眼前一亮。 铜镜中长发束成马尾,一根发带恰好的点缀在乌黑的发丝中,再加上蓝白相间的劲装,映秀的面庞,腰间佩戴的寒水宝剑,来自山村的朴实少年,加上出脱的气质,俨然一个初入江湖的英俊少侠。 所谓人要衣装,果然不假,一套价值几十两白银的衣服,穿在王布衣的身上,和普普通通的布衣截然不同。 “这一世的皮囊,生的比上一世好太多,这是上天给我的补偿吗?”王布衣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有些出神。 这一幕落在旁边的丫头眼中,反而误以为王布衣是自怜的公子爷了。 一番洗漱之后,王布衣来到镖局大院,行镖的队伍已经准备完成,强健的马匹,坚实的拖车,一辆二马驱的马车,十几人的队伍,认谁看见也不认为这趟镖有多大。 “还没吃饭吧,就差你了。”镖局里的镖师和王布衣打招呼,他们围坐在大院中,青菜大米粥,吃的极为简单。 “等会儿就要出镖了,来,快点吃饭。等上路了就只能啃硬生生的干粮了。”身穿深蓝麻衣的大爷热情招呼,给王布衣舀了一海碗的青菜大米粥。 所谓的青菜大米粥,就是一大碗稀饭里飘着几根青菜。 这样的伙食,不可谓不简单,但简单好吃,能吃饱就行。 干这一行的镖师,基本上是刀口上舔血,脑袋别在腰带上行镖。出镖前吃的清淡简单,但这趟镖完成后,大家都会大鱼大肉,肆意释放,甚至上春香楼找漂亮姑娘**几个晚上。 王布衣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和几个血气旺盛的镖师围成一桌,大口喝粥。 “等这趟镖过后,我带你去春香楼,那里的小红跟我是老相好,技术绝对一流!”一个镖师哈哈笑道。 “你别提小红了,长得膀大腰圆的跟个爷们一样不说,需求还大,一晚上差点累死老子!”对面一桌的镖师吆喝道。 “去你的!”那个镖师一翻白眼,但也没有太过在意,**里的姑娘,除去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几个不是千人骑的,大多是逢场作戏。 王布衣笑了笑,周围虽然满耳的是粗鄙之话,但是感觉很轻松,让他又想起了在李家村的生活。 那时候,没事和几个猎人围在火堆旁,讨论哪家姑娘漂亮,那个村子的好汉厉害。 一碗粥下肚,易饱好消化,王布衣“腾”得站起,犹如一只宝剑插入云霄。 “好一个英雄少年!” 只见隆封镖局的总镖头大步走来,他身后跟着女儿和侄儿,隆振山也在一旁。 “总镖头!”在场的所有镖师大声叫道,全部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恩。”总镖头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王布衣身上,只听见说了三声“好”。 “这套衣服可还合身?”总镖头隆玉海问道,神色和蔼。 “当然,也不看是谁挑的,你敢说不合身!”这时,一旁的隆晓月插话了,一双美目瞪得浑圆,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好像王布衣敢说不满意就吃了他一样。 “原来是你挑的。”王布衣讶然,他倒真没往这方面想,赞许道,“合身,太合身了,我都怀疑是不是量身定做的。没想到隆姑娘有这么好的眼力,佩服!” 说着,王布衣一脸笑容,对着隆晓月一拱手。 几十两银子的衣服,算是不小的礼。 “哈哈,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隆玉海大笑一声说道,手掌一招。 下一刻,一个下人端着三个锦盒上前。 “听闻少侠箭法了得,百步穿杨不在话下,并且还能够射出气箭。想来普通的箭矢对少侠也没有用,隆某特意叫人打造了三支箭,送给少侠作为见面礼。”隆玉海朗声道。 “打开!” “是!” 下人一一打开锦盒,让王布衣眼睛立即一亮。 “这是......” “这是由血纹钢锻造的三棱箭,箭头三棱,拥有锯齿,倒挂和血槽,锋利无比,射在敌人身上,哪怕擦过去,都会造成撕裂性伤口,甚至拉走几斤肉!”隆玉海解释道。 “三棱箭!” 王布衣心思一沉,拿起锦盒中的箭,三棱箭矢,布满了倒挂状锯齿,以及开在箭矢上的血槽,绝对是见血封喉的夺命箭。 再加上由血纹钢打造,弓箭上存在血脉一样的纹路,看起来更加恐怖。 “第二支箭,彻底由玄铁打造,重五十六斤,箭矢为螺旋头,穿透力更强!”隆玉海说到了第二个锦盒。 “五十六斤?!”当王布衣拿起来的时候微微一惊,眼前的一支箭,竟然有五十六斤重,真是匪夷所思。 但惊叹重量的时候,还要惊叹一声不愧是玄铁打造的,不只是重,而且坚不可摧。 以及箭矢本身的螺旋头,更具穿透力! 王布衣自信,用这只螺旋箭,就算是面前摆着一块钢板,他都能够射穿! “第三支箭......”隆玉海的眼神比较复杂,拿起了第三支箭。 第三支箭,轻若无物,和前两支“杀气腾腾”的箭不同,之前两支箭超乎寻常的重,而这一支却意外的轻,像一根鸿毛般。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各怀鬼胎 第三支箭,是一支符箭! 锦盒中,静静地躺着第三支宝箭,不管是箭矢,亦或者箭杆后的翎羽,和普通的弓箭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箭杆上缠绕的符纸,格外显眼。 “这支符箭可有什么特殊的效果?”王布衣瞥眼锦盒中的符箭,疑惑地望向隆玉海。 第一支箭和第二支箭极为不凡,倘若说起第三支箭,绝对是三支箭中最不普通的一支了。 要知道......符篆,一般是仙家手段! 一支符箭,绝对有不凡之处。 “第一支箭,是索命之箭,三棱的箭矢外加锯齿的倒勾以及血槽,谁也不想吃这一箭。”隆玉海指向第一支箭。 “第二支箭,是破命之箭,螺旋式的箭头,再加上玄铁打造的箭身,穿透力极为恐怖,能够射穿所有的护甲,击破敌人最后的希望,和第一支箭组合起来使用,宛若死神!” 隆玉海的话,连刀口上舔血的镖师都一阵沉默,正如隆玉海所说,谁也不想吃上这么两箭,一个破防一个索命,难以抵挡。 “第三支箭是符箭,具有弑仙之力!” 说到第三支箭,隆玉海一下子沉下声来。 弑仙! 这两个字仿佛拥有魔性一般,偌大的镖局大院,顿时寂静下来,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这是以仙为尊的时代,而第三支箭拥有弑仙之力,怎么不让人惊骇,两个字足以在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在场镖师一个也不敢做声,谁敢做声! 这不关乎胆大与否的问题,敬畏仙是深刻在骨髓里的本能,他们是凡人,不敢对仙不敬。 “当然,只是将符篆结合在箭矢之上,让其拥有一丝仙力,只能对步入第二大境界的仙徒起到杀伤力。”隆玉海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没错,只有仙才能弑杀仙,凝滞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 “原来如此,我说嘛,以凡人之力,怎么可能弑杀仙人,只有仙人才能杀仙。”众镖师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渺小如蝼蚁的凡人之力,又怎么能弑杀浩瀚无边之力的仙人?这是违背常理的事情! 违背常理的事情,最为可怕! “收好!”隆玉海郑重地递过第三支箭,“虽然弑仙有难度,但是对肉身境的高手,无疑不是一道杀手锏!” 对,虽然难以弑仙,但是对第一大境界肉身境的凡人来说,却无疑不是一颗轰天雷,几乎必杀。 众镖师的眼中顿时火热起来,献上恭贺之声。 第三支箭,珍贵无比,越胜前两支箭。 前两支箭,一支四十两白银,一支掺有玄铁,则有三百一十两白银,而符箭则是无价之宝。 若真拿出来卖,当做一件绝杀肉身境高手的大杀器,绝对可以卖上千两白银,甚至不止! 因为一个换血期高手的命,绝对不止千两白银这个价! 王布衣郑重收起三支宝箭,特别是第三支符箭,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 “你的白云马。”隆振山说道。 一阵“踏踏”的马蹄声响起,一个马夫将一匹神骏的白马牵来。 “白云马!”王布衣脸上一喜,花费二十多两黄金买下的千里马,终于回来了。 其实只是安装马蹄铁的话,白云马早就回来了,但是王布衣多住了几天,隆振山自己做主又为白云马打制了一套战甲和宝鞍,现在白云马一身鳞甲,遮掩之下,还真难以瞧出是价值黄金几十两的宝驹。 “现在劲衣宝剑,弓箭名马,全部齐全,可以上路了。”隆玉海道。 是时候,出镖了! 而这一次,有些特殊,镖头是一个弱冠不及的少年郎!并且是第一次出镖! “我是护送这趟镖吗?”王布衣有些惊讶,在他推断,应该是一趟极为重要的镖才对,百来镖师不说,至少几大镖头要出动几个。 可眼前......十几个镖师,一辆不大的马车,还是盖上茅草的拖车,怎么看也不像是大镖的样子。 再看那十几个镖师,虽然不弱,但也不是肉身境的高手。就这样的队伍,能够护送什么镖,还没走出匪山,连骨头就没有了。 “没有错,就是这趟镖,非常重要。”隆玉海笑着点点头,给了王布衣一个会意的神情。 “难道是......故意如此,唱的是‘空城计’,让匪山的盗贼掉以轻心,以为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其实是反其道而行之,暗藏是最为重要的镖。”王布衣暗想,似乎明白了一些。 “爹,让我也去吧,布衣兄弟一个人恐怕有些吃力。”隆震说道。 “蠢子!”隆玉海威严地叱道,“还不退下。” 隆玉海让王布衣去,就是因为王布衣是生面孔,别人不知道一个少年会是一个换血期的高手,所以更加掉以轻心。 “那么出镖吧。”镖师们吆喝一声,他们可不管送的是什么镖,护镖的有多少人,只要把镖送到,并且有大笔的钱拿就行了。 马蹄“哒哒”响,还有车轮滚过石板路的声音,这趟镖出动了。 王布衣翻身上马,和隆封镖局的人挥手告别。 这趟镖和王布衣顺路,可这趟镖过后,王布衣回来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萍水相逢,只是一镖之缘,王布衣却受到隆封镖局如此礼遇,王布衣绝对一定要护送好这趟镖。 等到这趟镖行出视线之外后,隆玉海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走,你和我,再加上达叔,秘密护送另一趟镖。”隆玉海说道。 达叔,是隆封镖局除去老总镖头、总镖头隆玉海之外的第三大高手,在加上年轻有为的隆震,镖局三大高手出动! 三个人,只有三个人,秘密护送一趟镖,却比出动百名镖师更加安全!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隆震还被蒙在鼓里。 “你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这个是你爷爷安排的行了。”隆玉海面无表情的说道。 “爷爷!” 隆震立即不说话了,爷爷,即是伐穴期的强者,平安城第一高手——隆封天! 老屋前,一袭皂白长袍的老者站在屋子前,而隆玉海这个总镖头则恭敬地站在老者跟前。 “爹,按照您的吩咐,将符箭交给那个少年了。”隆玉海低头说道。 “好!”隆封天点了点头。 “可是我有点不明白,既然是让那个少年诱饵,哪又何必将祖传的符箭交给他呢?”隆玉海不解地问道。 “哎,留一线生机......”隆封天望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带着东西,和隆震他们秘密出发,务必安全无误地将这次镖送到,明白吗?”隆封天道。 “明白!”隆玉海郑重地点了点头,这趟镖太重要了,以至于他们想使出假镖的手段。 真亦假,假亦真。 不一会儿,一只白色的鸽子从隆封镖局飞出。 十里匪山,欲腾空而去的飞龙山,一座易守难攻的山寨仿佛遏制住飞龙山的咽喉。 万丈悬崖之上,正是十里匪山势力最大的白龙帮的所在地。 万丈山崖前,一座宫殿之中,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男子站在廊道中。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噗噗”、“噗噗” 这时,一只白色的鸽子飞了下来,落在文弱书生的手上。 “出动了?” 文弱书生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密函,阅读了起来,脸上的神色略微一变。 “十几人的镖,还是一个少年做镖头?这是哪一出?”书生男子略微蹙眉,苍白的脸庞上生出病弱的气息。 “真亦假,假亦真,越是这样,我越相信这是‘空城计’!”书生男子竟然一眼便将隆封天的计谋识破。 “不过也好,既然你隆封天兵行险招,我也就陪你玩玩。你不是把一个少年培养了几天,当做诱饵吗,那个少年好像就是杀死原三当家的人,也好,就让二当家出马吧。” 这个文弱书生赫然是白马帮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当家——白龙,他一道命令下去,白罗虎眼底凶光立即一闪。 “王布衣......!”白罗虎骤然捏起手中的纸条,对着强盗们大吼一声,“走!为咱们的三大家报仇!把挨千刀的王布衣剁成碎片!”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白罗虎 白龙帮,又一道密信送到了白龙的手中。 “隆达、隆玉海,还有隆震三人秘密走了水路。”昏暗而阴冷的大厅,脸色病弱的白龙皱起眉头。 “隆封镖局的三大重量级镖师出动了,甚至隆封天那老家伙的爷孙两人一起上阵,如此阵容,难道那件东西在他们三人身上,而非表面上的那一趟镖?” 一声呢喃,在大厅内回旋。 两趟镖,而东西只有一个。 旋即,白龙的目光落向那名密探。 “你怎么看?”白龙阴冷的目光落在密探身上。 霎时间,那个密探肌体生寒,“噗通”一下跪地。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 “不知道?”白龙抬起头,轻微靠在白骨宝座上。 他揉了揉眉心,轻语:“到底是哪一个,老狐狸,你好心思,我们斗了十几年了,却还是不分上下。” 听白龙偶然流露,他竟然和隆封天斗了十几年,而外人完全不知道! “真亦假,假亦真,难道......那个少年真的只是障眼法,其实镖在隆玉海身上?”白龙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是思维上的迷宫,越是聪明的人,反而越容易陷进去。 “等等!好一个老狐狸,差点被骗过去了!打了十几年的交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最为重情,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儿孙陷入危机之中,看似重镖偏移,其实还在少年身上!” 白龙“腾”得一下从骨椅上站了起来,目光如同磷火一般幽然可怕。 “你去通知野狼帮、毒蛇帮的大当家,让他们带上山寨里数一数二的好手,拦截隆玉海三人,而我......”白龙嘴角挂起一丝阴冷的笑容,“要亲手结束这场十几年的争斗!” ...... 王布衣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隆封天给“卖”了,而且白龙帮的大当家,神秘而强大的白龙也盯上了他。 王布衣现在骑在白云马上,走在镖队的前方,神色如常地注视前方。 身为李家村最为优秀的猎人,耳聪目明,一点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 “把隆封镖局的镖旗竖高,威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王布衣大声说道。 一行队伍“滴滴答答”地出了平安城,接下来就是一道生死天堑——十里匪山。 不过凭借隆封镖局的旗帜,生命倒也保障了不少。 盗贼不怕死,那是没遇到让他们畏惧的人。隆封天一人一枪端掉一个山寨之后,让他们意识到了,平安城还有那么一个神一般的人物,要他们去俯视和畏惧。 所以凭借隆封镖局的招牌,敢招惹隆封镖局的强盗土匪还真没几个。 “放心吧,匪山的那些强盗,见到隆封镖局就软蛋了,所以送隆封镖局的镖是最轻松的。”一个镖师大咧咧地说道。 “咻!” 突然间,一道黑色的闪电裂空而过,旋即那个镖师双手捂着喉咙,支支吾吾了几声,一支箭斜插在他的脖颈上,鲜血溢满出了他的手指缝隙。 “噗通”一声,那个镖师栽倒在地上。 骤然,王布衣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一支箭,王布衣没有察觉,大意了! “大家小心埋伏,保护好镖!” 王布衣大吼道,声音回荡在回雁口。 回雁口,一道长,通阴阳。 说的是回雁口的险和高,中间是一条狭窄的裂谷,两边是直冲天穹,如翼遮天的山峰,连南飞的大雁也飞不过去,所谓回雁。 一道长,横穿十里匪山,直通倒底,是穿越匪山的最快捷径,但也是匪山最为危险的一条道路,十里匪山的匪徒一般都埋伏在道路两旁,袭杀路过的商队和镖局。 所以“一道长”后面又接了一句,叫做“通阴阳”,意味着是距离鬼门关最近的地方,稍有不慎,地府免费游就到手了。 不过“回雁口”是十里匪山的入口,距离平安城还不远,一般没有人会埋伏在这里。 “咻咻!” 一支支利箭划破长空,从回雁口的两旁激射过来。 “大家冷静,小心偷袭,拿出盾牌,将镖围绕成一圈!”王布衣大声吼道,腰间的宝剑“锵”的一声出鞘,紧接着“铮铮”几声,四五支飞来的箭被抽飞。 “吼,大家团结起来,竖起盾牌,那些软蛋的箭伤害不了我们!”几个镖师嘶吼一声。 他们都是隆封镖局的镖师,隆封镖局不养“孬子”! 一阵马嘶人乱之后,队伍迅速冷静下来,镖师们“砰砰”下马,将马匹和盾牌围在前方,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箭矢撞在护甲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严格有序的队伍,让损伤减少到最低! “少侠,你不过来吗!”一个镖师喊道。 “不用!”王布衣见镖师暂时安全下来,目光立即冷了下来。 “你们会见识到换血期强者的可怕!”王布衣仿佛化作了一个魔王,眼底偶尔掠过的幽蓝光芒,似乎无形中影响到他的心性。 “嗖!” 一支利箭飞来,王布衣“锵”地一下将寒水剑插入剑鞘,一只手竟然虚空一捞,拉了回来,竟然徒手抓回了那支利箭。 王布衣翻手取下背后的弓箭,张弓射箭。 “嘣!” 蟒月弓的弓弦弹动,“咻”的一声啸音,一支利箭飞出,旋即一声惨叫响起。 这只是一瞬间,四面八方飞来利箭,王布衣手掌晃动,空手抓下那些利箭,以更为可怕的力道和精准度,射了回去。 以王布衣的换血期修为,强韧的皮肤,可怕的力气,还有蟒月弓的弓力,只要王布衣射回去的利箭,都要带走一条性命! “天啊,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徒手抓箭!” “恶魔,他是恶魔,已经夺走了我们十几个兄弟的性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不对,大家冷静下来,那个人是根据我们射出去的箭,再射回来了而已!” 回雁口周围响起了嘈杂的声音,那些都是强盗的怒吼声,他们怎么料到,分明是埋伏王布衣,却被王布衣反杀了。 而且更为强劲! 强盗们有些发蒙,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少年而已,骑着铁皮桶似得马匹,在镖队周围移走,神情淡然,一手在空中抓下一支又一支的箭,然后在电光火石间反射回去。 他们肯定,自己的位置没有暴露,那个少年魔王完全依靠箭矢射过来的路线,然后判断出射箭者的大致位置。 几个挪移间,在少年的“闲庭信步”之下,已经有不下十几个强盗,死于王布衣的箭下。 在这样下去,强盗们甚至怀疑,他们还没有出来,人数已经被王布衣逐一削光了。 “恶,恶魔!”几个强盗的心理承受不住了,身旁不时有一支箭穿透同伙,迸溅血液死亡的,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会是谁,未知的死亡不断逼迫着他们的神经。 “杀出去!不能用箭射了!”一个小头目吼道,他们本以为十几个镖师而已,只用弓箭偷袭即可拿下,结果己方反而损失了十几人。 “杀!” 强盗嫌弃般甩开弓箭,举起砍刀杀了出去,第一个杀向的人就是王布衣! “先来的先走一步。”王布衣拔出腰间的寒水剑,一道剑光寒水,几个头颅飞了出去。 “大家,杀出去!”凶悍的镖师喊道。 “你们保护好货物,我一个即可。”王布衣淡然地飘来一句,他骑在战马之上,手中的寒水剑,完全是收割生命的死神镰刀。 “噗嗤”,“噗嗤”。 剑起剑落,一颗颗头颅削了下来。王布衣走过的路,被鲜血浇灌,马蹄踏起的是血泥。 换血期高手,几十人不可敌,完全是百人斩,这些强盗根本不是一击之敌。 “该死,那混小子这么厉害!”白罗虎收到前方溃败的强盗的信函,气得火冒三丈。 “根据信息推断,那个小子至少是换血期的修为,跟我一个境界,要不要和他一战?”随即白罗虎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本来要为原三当家报仇,不过现在敌人的实力超乎他的意料。 白罗虎是爱惜自己性命之人,若是真和王布衣打起来,他心里也没底。 “哼,不如让他和大当家拼个你死活我,然后我再坐收渔翁之利!”白罗虎眼底寒芒一闪,“来人,拿笔和纸来,我要给大当家书信一封,发现了隆封镖局护送的重镖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惊现仙徒 “果然,那件东西在那个少年的手中。”白龙捏起纸条,目光闪烁几下,“不过那个白罗虎的话也不能全信,我先从‘回雁口’杀过去,等解决了少年,若是东西不在他的手中,我再杀进平安城,直捣黄龙!” 白龙眼底幽芒涌起,一股冰寒的杀意在阴冷的大殿中爆发,他失去了和隆封天猜猫的耐心了,如果东西不在王布衣的手中,他就直接杀进隆封镖局。 如果东西不在隆封镖局,那白龙再从水道追过去,追杀隆玉海他们,将东西夺回也不迟。 在白龙看来,有野狼帮和毒蛇帮等人的拦截,隆玉海他们走不远! 平安城,隆封镖局。 风在动,而隆封天的心也在动! “白龙,我的弟弟哟,隆家落到如今的田地,又何必再内斗。不过你执迷不悟,我要保留隆家最后的血脉,只能将你铲除,好让隆家在风雷州扎根发展,再现我隆家传说!” 隆封天呢喃,浑浊的双目中闪烁一丝不忍,但瞬间又被冷漠所取代。 几十年的恩怨,今日要了解,为了隆家曾经的荣耀! 平安城,河畔落英缤纷,一只小船摇摆,乔装打扮的隆玉海三人再次登船。 “爹,你说我们这次送得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能关系到整个隆家的兴亡?”隆震问道。 东西在隆玉海身上,而隆震则什么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件东西,关乎到隆家的存亡。 “禁语!”隆玉海抬起斗笠,露出严肃的面孔。 东西关系甚大,绝对不能有丝毫闪失。 “谁!” 突然间,旁边身穿麻衣的老者暴喝一声,声音竟然洪亮如钟。 这个老者正是隆封镖局的第三把好手——隆达! “给我滚出来!”隆达抄起手边的的竹篙,猛地向水下抽去。 “啪”的一声,水花溅起,却没有人影出现。 “小心,有人潜伏在水下!”隆玉海沉声道,下一刻,一只利剑从船板下“啵”的一下刺了出来。 眨眼瞬间,寒光一闪,隆玉海腰间的玉龙剑出鞘,顺着暗剑刺上来的位置刺了下去。 一下子,一缕嫣红的血丝在碧水中扩散开来,潜伏在水下的人,被隆玉海的一剑刺破了喉咙。 “精通水性,是毒蛇帮的人。”隆玉海和隆达对视了一眼,双方眼底都看出了凝重之意。 他们行动如此隐蔽,怎么会被毒蛇帮的人知道? “看来要换艘船了......”隆震感受到另外二人的沉重,同时凛然起来。 ...... 回雁口,完全是一面倒的杀戮,对于在【模拟器】中磨砺,同时修为是换血期的王布衣来说,杀一些小毛贼,根本如同屠杀一群土鸡瓦狗而已。 再加上十几个实力强劲的镖师加入,这一批强盗一会儿被清除干净。 王布衣坐在白云马上,四周皆是伏尸,鲜血浸染了泥土和铁蹄。 “怎么回事,这里才不过‘回雁口’,为什么会有强盗埋伏?”一个镖师疑惑不已。 “有些反常,一般‘回雁口’不会有强盗埋伏,而且也没有那个强盗会轻易动隆封镖局的队伍。”另一个镖师也皱起了眉头。 “要不要绕路?”一个镖师向王布衣询问道。 王布衣是这次行镖的镖头,纵然一些镖师不服气,但是镖局的规矩要听!行镖的事情,由镖头做主! 王布衣轻簇眉头,他对行镖懂的步太多:“绕路走是不是很远?” “没错,回雁口,一路到底,是通过十里匪山,离开高山郡的捷径。其他的路线就要绕匪山走了,时间起码要长上好几天!”一个熟悉路的镖师回答道。 “几天?!”王布衣眉头锁深了,几天的时间,足以他行出千里路程了,而过十里路,也用不到半天的时间。 “继续走下去,你们全部打起精神,只要做好防御,保护好镖就行了,攻击交给我!”王布衣吩咐道。 对于自己的实力,王布衣还是有些自信的,至少一些匪徒还是奈何不了他的。 “是!” 其他镖师应道,声音洪亮。他们少有反对,因为不到迫不得已,他们也不想绕远路。 一行镖继续前进,而他们一直在白罗虎的人的监视下。 “一直有人在监视......”王布衣沉默不语,他发现了暗中的那个人,只是没有对其他镖师说,以免打草惊蛇,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布衣身上的蛇牙匕悄然无声的消失了。 “怎么回事,前方怎么还没有传来消息!” 白罗虎等白龙帮的一众人在一个天然石坑中,焦急地等待着前哨传回来的消息。他们不知道,前哨传递出来的消息,全部被王布衣用蛇牙匕拦截了。 蛇牙匕目前有五百米的御使距离,虽然杀人有些困难,但是刺杀一些传递讯息的小动物还是绰绰有余的! “怎么回事,小松怎么还没有回来?”前哨也着急了,他此时趴在一颗松树旁的岩石下,等待着传递信息的松鼠回来,结果一直没有等到。 “讯息传递不出去,也就是没有牙齿的老虎,就让你先一路跟着吧。”王布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于是骑着马继续向前。 “这个年轻的镖头在想什么呢?”几个镖头寻思着,在心底犯嘀咕。 突然,王布衣目光一凝。 “全部停下来!快,进入防御状态!”王布衣抬起手来,喝了一声,神色无比严肃。 “希律律!” 一下子,所有镖师勒住了马匹缰绳。 “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的镖师全部望了过来。 “前方有埋伏!”王布衣笃定的说道,他也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极为肯定,因为感觉到强烈的杀气。 对方,似乎丝毫没有隐藏杀气的意思! “埋伏?难道又是那些软蛋匪徒?”一名镖师轻蔑地说道。 下一刻,一道寒光极速射来。 “小心!”王布衣双目一瞪,浑身寒毛炸立! 可惜,一切已经晚了,那名镖师捂着喉咙倒在了地上。 一击必杀! 甚至连王布衣也来不及阻挡!而敌人,却始终没有看见踪影! “一根长枪......!” 总镖师惊骇地倒退,贯穿那名镖师的是一杆银白色的长枪,斜插进地面,因为长枪上的力道,坚硬的地面裂开细密的痕迹。 “一杆长枪,从远方射过来,杀了一个镖师?!”王布衣瞳孔骤然一缩,他本以为会是箭矢或者飞刀暗器,万万没想到,是一杆长枪。 有谁会将长枪当做暗器来用? 谁会扔出持在手中的武器?要么是傻子,要么是有绝对的信心! “到底是谁!”王布衣顺着长枪射过来的轨迹眺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影。 “镖、镖,镖头!我,我认得这杆长枪,这、这是白龙帮大当家的长枪!”突然间,一个镖师哆哆嗦嗦地说道,他恐惧地看着银白长枪上的龙纹,双腿打起颤来。 传闻,白龙帮的大当家白龙,就是用枪的好手! 凭借阴冷毒辣的手段,高超的枪法和换血期的修为,这个白龙迅速在匪山占据了一席之地,甚至集结了一批匪徒,成为了白龙帮。并且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收服了野狼帮和毒蛇帮。 “白龙......他来了!?”王布衣一惊,抬头望去,发现四周空旷,根本没有一个身影。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扔下一杆长枪,然后就不见人影了?”王布衣拉着缰绳,白云马“踏踏”地在原地绕圈,而王布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观察四周。 以王布衣以前练习弓箭的眼力,虱子能够看成车轮大小,隔着一座山头,能够望见对面山头的人的脸庞。 “哪里躲!”王布衣暴喝一声,他发现了目标! 一瞬间,王布衣抽出了隆玉海赠予的三支宝箭中的其中一支——破甲箭。 箭重逾几十斤,由玄铁打造,箭头是螺旋式,极具穿透力,也是三支箭中射程最远的箭矢! “开弓!” 王布衣一下子将破甲箭撘在蟒月弓上,双臂用力一拉,立即开成满月。 “射!” “嘣!” 话音未落,声音已经被蟒月弓的弓弦崩开弹动的声音,和破甲箭瞬间划破空气的风啸声掩盖。 一道凌厉的箭光,化作冷冽的寒虹,射向一座山头! 与此同时,插在地上的长枪突然拔起,诡异地刺向骑在马匹上的王布衣!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战白龙 “锵!” 电光火石之间,王布衣在马背上翻身折腰,一杆银白色的长枪恰好从上方激射而过,在惊鸿一刻,寒水剑铮然出鞘,斜削上去,这才发出了金属颤鸣声。 枪剑相击,火星四射,纵然长枪拥有神秘力量加持,也被寒水剑上的巨力给震飞,在空中“呼呼”翻转了好几圈,然后“砰”得一声插进了山崖的石壁上。 而下一秒,一道寒芒横空,破甲箭跨越了百米的距离,激射到一座山峰之上,如同毒蛇一般,定准了一道鬼魅似的黑影。 黑影转身,自然是从飞龙山赶来的白龙。 面对风驰电掣而来的破甲箭,即便是白龙,神色也露出了惊讶之色,大意之下,破甲箭擦过肩膀,带起一片血雾。 那是肩膀头上撕下来的一大块皮肉,在破甲箭的强大劲力之下,直接爆成了血雾。 包括白龙,在破甲箭的劲力之下,只不过是擦身而过,身体也不由得侧倾,险些跌倒。 “这份实力......”白龙正过身形,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王布衣的一支破甲箭,让白龙心中的一丝轻蔑,一扫而空! 一支破甲箭,在蟒月弓三万斤弓力的加持下,并且加上自身的重量,产生的劲力,足以让换血期的强者脸色剧变。 “御枪飞行?”王布衣蹙眉,他视力极好,米粒大的虱子能看成车轮大小,即便是远处山峰上,站在青松之下的白龙,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瞬间,王布衣也清楚的看见,一道半透明的光幕挡住了破甲箭,让白龙有了一息躲避的时间。 不然,白龙可不是蹭掉一层皮那么简单了! 正是光幕那一息之长的阻挡,让白龙有了时间调整。 王布衣现在确定,这个白龙绝对是一个仙徒,同时也是一个换血期的高手,因为只有到了肉身境的换血期,才能够跨入第二个境界,成为仙徒。 王布衣蹙眉了,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真真正正的仙徒,不是修为衰退的,也不是只剩下白骨的,一个无缺的仙徒。 怎能料到,本来无仙的高山郡,竟然出现了仙徒,这谁也没有想到。 十几个镖师也呆愣住了,刹那间的战斗,让他们为之一震,王布衣的破甲箭,以及诡异的长枪,几乎是超出凡人的战斗力。 “仙徒,怎么办?”王布衣心底犯嘀咕,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匪窝山寨里冒出了一个仙徒,仙徒不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吗?更重要的,王布衣根本不知道仙徒有多强! 面对未知的强者,未知的战斗力,王布衣心中没底。 “要不要战略性撤退?”王布衣退意一生,但又立即打消了。 仙如何?仙不就是更加强大一点吗! 王布衣瞧眼白龙的肩膀头,更加笃定,仙被他一箭所伤。 战! 王布衣的心中腾起了浓烈的战意,他要和仙一战,看仙如何,有何能耐高踞苍穹,俯视凡人。 “你,很好!”白龙在山峰上斜睨,病弱的脸庞,飘逸的白衣,仿佛青松仙人。 只是此刻,白龙的神色很冷,话语很冰,他被一个凡人伤到了,这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 在白龙的计划中,他要在半分钟之内解决王布衣一行人,然后赶往平安城,直接打开杀戒。 白龙的预料中,杀死王布衣等镖师,不应该是捏死蚂蚁那么简单吗,却被想象中的蚂蚁伤到,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和屈辱。 “咔!” 山崖裂开,长枪弹了出来,上面竟然冒起了寒冷的冰气。 这绝对不是像王布衣御使蛇牙匕那么简单,白龙御使这杆长枪,灌注了法力,彻底发挥了器之威。 “杀!” 王布衣大吼一声,在长枪射过来之前,从马背上跃起,冲了过去。 王布衣深知,以念御器的难缠,根本无法预料长枪的轨迹,极为危险,于其和长枪纠缠,不如射人先射马,目标瞄准白龙。 “怎么会让你得逞!”白龙的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他在山峰之上,而王布衣在斜谷中,如此大的距离,他怎么可能过得来。 “去!”白龙轻叱一声,悬浮在半空中长枪“嗡”的一声,如同一道银色闪电,射向王布衣。 “滚开!”王布衣暴喝,手中的寒水剑却如金刚伏魔棍砸过去,风声猎猎。 “咻”的一声,长枪的枪头一绕,变刺为扫,如同银蛇甩尾,狠狠地抽在王布衣的左臂上。 王布衣脚下一颤,直接侧飞出去,左臂上的浮现了一层薄冰。 “这就是法力?”王布衣神色一惊,手臂上竟然传来刺骨的寒意,如果不是他从小以冰雪沐浴,锻炼皮膜筋骨,拥有对冰雪极强的抗性,刚才的一道寒气,就足以冻结左臂。 结果王布衣只是动用一个秘术,肌肉如同皮筋纠结在一块,然后猛地松开,继续纠结,再次松开,如此反复几次产生的热量,轻易抵消了寒气。 长枪好似一条灵蛇,在半空中一摆尾,继续追踪上来。 这就是仙徒的可怕之处,百米之外取人首级。 “仙徒也不过如此尔!”王布衣突然间笑了,他借着飞出去之势,手掌在地上一撑,双腿如同一记旋风扫开,“砰”的一下将长枪踹了出去。 正当长枪因为惯性,在空中转了几圈,又要被白龙控制的时刻,王布衣猛地将手中的寒水剑投射出去,撞在长枪之上。 白龙脸色一白,一股巨力汹涌而上,长枪再次被撞飞,陷进了石壁之中。 “就是现在!”王布衣趁此契机,伸手从背后取出蟒月弓,接着将第二支箭——三棱箭撘在弓弦之上。 开弓,射箭。 “嘣!” “咻”的一声,三棱箭再次飞出,堪比子弹的速度,强大的弓力,任何人难以抵挡。 “又是......” 白龙急于催动长枪,疏忽之下,没有来得及催动护体灵光,结果眼前一花,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感觉身体一阵剧烈的刺痛,紧接着整个人倒飞出去。 “砰!” 白龙被一支箭贯穿,硬生生钉在了身后的青松下,因为弓箭的巨力,导致青松摇晃,“簌簌”掉下松针。 白龙呆住了,发生了什么,他被.......被一个少年,一个凡人,一箭贯穿躯体,钉......钉在了树上?! 事实如此的让人难以置信,可是胸膛的血液已经染红了白衣,如此的痛,如此的刺眼。 “这,这不符合常理。”白龙愣住了,在他的记忆之中,不管是野狼帮的原大当家,还是毒蛇帮的原大当家,都是他几枪解决的,甚至不用战斗,甚至只要他露出仙徒的身份,就立刻有肉身境的高手臣服。 白龙还记得当初师傅对他说的话,任凭武者会降龙十八掌,都只是花拳绣腿,几枪下去,即便没被戳死,也要被寒气冻死,被法力震死。 这话说的很霸道,武功在高强的武者,在一个仙徒面前,也只是会了一些“花拳绣腿”而已!不过白龙忽视了一点,仙徒是强,但并不意味着但凡仙徒都强。 须知,肉身境到换血期尚未是尽头,后面还有路! “我是隆家千年不遇的仙徒,武圣何用?我要成仙!”白龙眼睛蓦地一瞪,服下一颗灵丹,胸口的伤势竟然有愈合地迹象。 白龙小心翼翼将身体从三棱箭上拔出来,而不是将三棱箭从身上拔出来。 “啊啊啊啊——!” 白龙发出惨烈的叫声,他一点点向前移动,三棱箭钉在青松上,而他的身体则不断向前走,以一种剧痛而残酷的方式,变相的从三棱箭上拔了出来。 “吼!臭小子!”白龙发出一阵阵的怒吼,胸口不断往外冒血,他的面目更加狰狞,硬生生从三棱箭上拔了出来。 箭杆上,在滴血,白龙脚下,也是一排血迹。 这个人绝对是个狠角色,用这种方式“拔出”了三棱箭。 “这箭杆上也应该有倒刺,好让你多享受一下!”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山峰上响起,除去白龙之外,又多了一个人,一个趁着白龙“拔箭”的间隙,冲上山峰的人——王布衣! “你是第一个让我伤的这么重的人!”白龙的脸色惨白如纸,同时冷静地看向王布衣。 “仙徒也不过如此,我要撕碎这张纸老虎!”王布衣寒声道。 这时,一杆长枪无声无息地从王布衣身后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