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带着队伍包抄到庆阳附近的柳自立得知一营全歼庆阳保安团的消息,哈哈大笑,对刘青山道:“老刘,看来咱们倒是白操心了,汤和顺这小子干得不错啊。”
当初江云重建十八团的时候,刘青山和向华两个就是营长,后来重建23师,他们还是营长,重建八军团的时候,他们还是营长,直到最近,才由军团长亲自下令,刘青山成了团政委,向华成了参谋长,这三个人当时是67团的三员虎将,如今共同执掌一个团,也算是老伙计了。
听柳自立说完,刘青山笑道:“不管怎么样,能全歼这伙骑兵,也说明咱们对付草原上的骑兵还是有办法的,我看可以让汤和顺和张春林交一份总结上来,把对付骑兵的经验推广。”
向华则摇头道:“可有可无,骑兵对步兵的优势是在冷兵器时代。晚清名将僧格林沁对阵英法联军,七千蒙古铁骑全军覆没,就是血的教训,以我们八军团的火力,骑兵并不可怕,毕竟战马不是钢铁,也是会死的,只要我们火力配置得当,以我们强大的火力进行压制,再多的骑后兵也无需畏惧。”
两人听完向华的话,想想还真是有道理,因为以前没有接触过骑兵,所以大家伙一直以来都把骑兵想像得无比强大,但事实如何呢?谁知道。红军当中也有部分人是从苏联学习过骑兵战术的,但是他们的骑兵战术思想还落后在十月革命时期,那个时期的苏联红军骑兵都是集团冲锋,成千上万柄马刀一亮,倾刻间就能冲散敌军阵地。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不说别的,就以八军团的火力,骑兵集团冲锋只能是白白送命。柳自立想通这一关节,笑道:“参谋长说得对,咱们啊是有些高估骑兵的战斗力了,当然了,也不能轻视,打阵地战,骑兵的作用是小了很多,但是如果是小部队突击,或是偷袭包抄,骑兵的作用也是无可替代的,只不过马刀的作用减少了。难怪当初咱们组建骑兵部队的时候,军团长就一再要求要练就马背上的神枪手和神炮手,咱们军团的骑兵营配置除了没有重机枪之外,就和步兵营一样,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刘青山呵呵一笑道:“咱们没有必要操这个心,军团长心里有数呢,从整体上来讲,骑兵还是要优于步兵的,不说别的,单单机动能力这一项就是步兵比不了的。再一个,除非咱们有充足的时间布置阵地,否则同样对付不了骑兵。”
向华也点头同意道:“对,平原上最怕的就是与骑兵打遭遇战。”
柳自立大手一挥,64团全体指战员就扑向了前面的庆阳城,这个时候,庆阳保安团已经被全歼,庆阳城就是煮熟的鸭子,就等大家伙开席呢。
庆阳县县长是马鸿逵的一个本家,叫马富槐,他在庆阳已经干了三年的县长了,说实话,虽说每年甚至每个季度都要向上面孝敬,但这三年来捞得还是不少,这庆阳县是马鸿逵的地盘,所以只需要向马家交钱交粮就行,当然了,这里的保安团也由县里出钱出粮供养,所以其实县里每年的结余并不是很多,但架不住下面人的孝敬啊,那些个小吏,还有商贾,一干乡绅每个季度都会有孝敬奉上,这也是马富槐一直不愿意离开的原因。
去年,上面曾因为他孝敬到位,想调他到银川去,其实就是升他的官,可他硬是托人给回了,开什么玩笑,到了银川,上面那么多大神,孝敬都孝敬不过来,捞钱的地方都没有,蠢货才会干呢,为了不离开庆阳城,他足足花了二十根小黄鱼和三万块大洋。
今天外面有战事,他作为县长当然是知道的,开始他还并不在意,可是当派出去的一个百十号人损失惨重的回来后,他的心就提了起来,保安团全体出动去报复,他从内心来讲是不赞同的,万一要是再来一个损失惨重的话,那可怎么办,谁来守庆阳?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保安团虽然粮饷都是由庆阳县出,但兵权却并不是县里,所有的保安团的团长都是由银川方面直接任命。
他无法阻止保安团出城,也只好下令警察局的三十多警察出动,维护好县城的秩序,又派一十几个人到城门口观望动静。
可是没想到保安团的人没有盼回来,却发现了另一支部队朝着庆阳扑过来,守城门的士兵虽然及时的关上了城门,但是从城墙上观看了马富槐却是吓得脸色参白,这外面得有一两千人吧,凭城内的点人怎么守,该死的保安团怎么还不回来。
柳自立老远就看庆阳的城门慢慢的合上,也不在意,在他看来,只要城内的主要武装力量被消灭,小小的一个县城还能翻了天不成?当下对向华说:“对谋长,安排一下,对着城门先打上几炮,再派人喊话。”
向华微笑会意,不一刻就安排了几门迫击炮对着城门二三十米的地方开了几炮,轰隆的爆炸声惊住了城内的人们,更吓住了县长马富槐,这炮要是真对着城内打,结果可想而知。
马富槐发现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变了,他心里知道这些人其实是想开城门的。他也清楚外面是的什么部队,毕竟是当县长的人,这点见识还是有的,红匪一旦进城,这些人可能不会有事,但自己作为县长,一定会被处理的,搞不好还会被抄家,那样的话,自己攒了几年的血汗钱可都泡汤了。可是不开门行吗?也不行,关阳城虽然也叫做城,但并不大,这草原上的县城本来也不会有多大,以对面红匪的兵力攻进来不会费很大的功夫,可是一旦待到红匪真的攻进来,那自己可就真的死定了。
权衡再三后,马富槐决定还是再等等看,万一保安团能够及时赶回来呢,到时候说不定会有转机。所以成富槐就勉强露出笑脸对身边的一干商贾士绅说道:“各位放心,保安团马上就会回来,这是马主席的地方,他们不敢乱来的。”
毕竟他是县长,这些人虽有不服,但却没有乱来,只是在静静的等待,事实上他们也不希望这庆阳城被别人占了,都是有家有业的,谁知道如果这城头换了个主人后会怎么对待他们。
但是几分钟后,他们的希望就破裂了,因为下面柳自立派人开始在下面喊话,主要是告诉城里的人,他们的保安团已经全军覆没,又讲明了红军的政策等等。
喊话的战士重复了好几遍才退回来,柳自立见还是没有动静,又下令重机枪准备,对着城头上搂几棱子。就听到哒哒、、、、、、的机枪声大作,而庆阳城头上被打得尘土飞扬,城头上的人们也被压和抬不起头来,这还是红军战士手下留情,否则那城头上的人死伤是免不了的。
这一番惊吓倒真是吓坏了不少人,等这枪声停下来后,几个乡绅就围着马富槐让他开城门。马富槐虽是县长,但毕竟不是本地人,所以如果真的翻起脸来,下面的这些乡绅还真是不会给他面子。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生家性命要紧,谁还在乎你一个狗屁县长。
城门开了,64团顺利进城,进城之后一切同志们军纪严格,作风正派,至少在第一时间给了当地百姓一个好印像,反正只要不损害他们的利益,管你是谁当家呢。一时间大家伙倒也放下了戒心,但是当两个小时后,一营带着俘虏和伤员进城的时候,庆阳城才真的开始闹腾起来。
原来保安团全军覆没是真的,这一下,那些士绅就更小心了,一个保安团,这红军说灭就给灭了,这马主席要是知道了,能善罢干休?到时候铁定打起来,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在这庆阳城里打就好了。
汤和顺向几位团领导汇报了战斗经过,最后说道:“团长、政委、参谋长,这骑兵还真是不好打,这们这一次打的是保安团,要真是碰上马家军的主力,伤亡会更大。我们没有骑兵,虽然火力强大,但也不得不注意,骑兵的突击能力不可小视。”
柳自立道:“接到你的消息后,我们们几个分析过这个情况,只要保证火力优势,掌握战场主动,骑兵就不可怕。当然你说得有道理,马家军不可小视,这一点军团长曾经也说过,我们会把这些情况报上去,首长们会处理的。”
接下来,又安排了在城内征集了一些马车,却把一营打死的好些马和保安团士兵的尸体拉回来,战马进行处理后暂时存放起来,这是要交给师部的,当然了,全团吃一顿马肉是免不了的。那些保安团士兵的尸体也集中进行了处理,请来了城内德高望重的阿翁主持了集体葬礼,虽然不能完全安照穆斯林习俗来进行,但也尽量的安排,这是战争,相信人们也应该能够理解。
次日,22师大部队到达庆阳,大军驻扎在城外,这一下城内的某些颇有心思的人就更加老实了,原来红军还有这么多人啊。而县长马富槐从昨天到今天可谓是吃不好睡不好,虽然红军并没有对他怎么样,相反还很和气,但他就是不放心,他对共产党和红军是有耳闻的,怎么也不相信红军会对他这么好。
事实上柳自立根本就没想过对城里的这些人怎么样,庆阳只是他们经过的一个座小城,且师部很快就要过来,要不了多久军团部也会过来,加上这里又是穆斯林的地盘,他实在有些头疼,就把这些事留给首长们去烦吧。
64团把团部放在原保安团的团部,而22师来了以后,蔡立中就把师部放进了警察局,但他比柳自立做得彻底,派人清空了县政府,派人进去看守,这是给军团部留的地方。张富槐被他严令不得出城,回家待命,他也要等江云来了再处理,这里跟以前占的县城可不一样,毕竟是穆斯林聚集地,不能轻举妄动。
22师到庆阳的时候,24师已经翻过大山区,入进平原地区。徐海东苦笑道:“又让22师赶先了,这会儿只怕蔡师长正躲在庆阳城里偷笑呢。”
郑位三笑道:“我说这有什么好比的,你们可真是,22师离庆阳近,所以他们才先到,咱们这不是离得远嘛,你看政委他们就还没有到。”
徐海东道:“那怎么一样,政委和参谋长他们是带着后勤部队行军,速度慢是当然。其实22师从延安出发,路程比我们近不了多少,人家路上还打了一仗,缴获战马300匹,现在好了,他们22师的骑兵营就有了。”
戴季英笑道:“师长,你就放心吧,咱们八军团才一个骑兵营,他22师还想要一个骑兵营?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郑位三道:“老戴,这话可未必,你想想,到了这大草原,军团骑兵营扩编势在必行,到时候22师弄一个骑兵营出来也奇怪。”
徐海东这下坐不住了,道:“老郑、老戴,再交待下去,加快速度,无论如何明天天亮前一定要赶到庆阳,再这样拖拖拉拉,人家吃肉,我们连汤都没有喝的了。”
罗荣恒接到电报,得知了22师已占领庆阳,高兴的对程子华说:“占了庆阳,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现在就等大军汇聚庆阳,军团长发号施令了。”
程子华笑道:“军团长今天才从延安出发,看来他是胸有成竹,宁马部队南也还需要一段时间吧。只是不知道军团长怎么会这么有把握。”
罗荣恒摇头道:“这算什么,当初打武汉,他其实早就下定决心了,但是一直快到长沙了才跟我说,你说他哪来的那么大把握,我更有兴趣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胃口。”
吴焕先和胡征这时走过来,他们两个这几天一直负责物资的运送工作,这些大车行走这大山间,绕来绕去的,虽说有工兵团在前面开路,但毕竟不是修路,总会有些地方需要组织人帮一把,比如推个车什么的,事情锁碎却又十分重要。
吴焕先道:“政委,照我们目前这个速度,恐怕还得在这山里转个两天啊,主要是绕得太远了。”
罗荣恒苦笑道:“没办法,不绕不行啊,咱们这么多的大车,总不能翻山越岭吧,只能顺着山脚绕着走,不过幸好行得通,晚点就晚点,反正军团长还在我们后面,也不急在一时。只要绕过了这些大山,就是一马平川,到时候就会快很多。”
这时军团野战医院的院长陈列过来,见几位军团领导都在,就报告了一个情况,有些重伤员经不起马车的颠簸,好几个重伤员伤口都被振裂了。
罗荣恒眉头一皱,这倒是一个问题,他也没有经验,以前红军都是把伤员留在老百姓家里就了事了,从来都是轻装上阵。可是江云这家伙,不但把后勤全带上,所有伤员,包括重伤员也带着从不留下一个人,虽说这样一来,部队的凝聚力是增强了,但对行军也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没等罗荣恒说话,程子华问道:“那有什么办法没有?”
陈列就说:“有是有,就是有担架抬着走,这样的话,抬担架的战士会辛苦些,马车是马拉的,马会不管不顾,但战士们抬担架的时候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避免很多问题。”
罗荣恒就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立刻组织战士抬担架,老吴,这个事你负责,我看就从新兵团里组织人员。陈列同志,你看这样行不行,担架我们组织战士来抬,你安排一些护理人员随行,我们组织一个担架队,按班编组,每班一多少副担架由你们医院视情况决定,每个班安排一个医护人员进行沿途护理,怎么样?”
陈列一听高兴的说道:“太好了,没有问题,我看就五副担架为一个班吧,我们医院现在有65个重伤员需要担架,我可以安排十三个医护人员沿路护理。”
陈列高高兴兴的忙去了,罗荣恒拉住也要离开的吴焕先,说:“以前是我们疏忽了,老吴,你再从重机枪团步兵营抽调一个连的战士到野战医院,服从陈院长的指挥,这医院里女同志比较多,有的时候确实不太方便。”
吴焕先就点头去了,胡征就对罗荣恒说:“政委,军团长为什么要把这些伤员全部带出来,留在西安不是很好吗?”
罗荣恒一怔,继而笑了笑,说:“这个,这倒是军团长的一点私心,这些重伤员的伤势其实已经稳定了,只要将养一些日子就可以痊愈。军团长是怕留在西安到时候就不是我们八军团的兵了。不要看他们现在是伤员,一旦痊愈那就是百战老兵,这是我们的宝贵财富,军团长说过,伤疤是军人的勋章。”
程子华道:“没错,只有在战场上见过血的士兵才是合格的士兵,这种见血说的不单是见过敌人的血,也是要见过自己的血才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受伤也是一种训练。”
胡征就笑道:“军团长说得倒是挺邪乎的,就是不知道他自己受过伤没有。”
两人一听也笑了,罗荣恒道:“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他以前当排长也没有参加过什么战斗,我知道的他唯一一次受伤是被炸弹震晕的,没有伤口,只是昏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