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珏定定地看着这郑婆子,那一言不发的俏脸直看得这郑婆子心里直打鼓,这三奶奶是个什么意思?
她都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她也无动于衷?
这不可能啊,哪家的弟媳妇愿意被长嫂压在下头?
好比护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苏武氏是三房的,当年对大房可是又妒又恨的,要不然岂会这么多年也不待见这大房遗孤?
“那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办才不让大嫂欺压?”半晌,苏妙珏方才冷冷地开口。
郑婆子听着这话心里暗喜,这才对嘛,她就不信三奶奶不想争一个高下,只是听着这声音似有不对,不过在苏妙珏的高压下,她还是硬着头皮道:“这也不难,当初太太为了给姑娘挑陪嫁的得力帮手着实是花费了一番心思,老奴几个都是在护国府里历练过的,只要姑娘将我们安插到重要的位置上,咱也不贪多,就换上几个,他日大奶奶重新掌权,她也不好全驳回姑娘的面子……”
为了打动苏妙珏的心,她更是把昔日的称呼拿出来,暗示苏妙珏乃护国公府的姑娘,没有必要屈居人下,顺便现提供了几个人名,说是都是管家的一把好手,绝对会护着苏妙珏的利益。
苏妙珏一边听着,一边拿着茶碗盖拨着茶碗里的茶渣子,真难为她那位三婶母了,这给她挑的都是什么人,她就那么见不得她过得好?
“回头,你们几个收拾一下东西,我给你们安排新住处。”
郑婆子听到苏妙珏这一句无异于是天籁,忙应声,“哎,老奴全凭姑娘使唤。”她以为这样唤能拉近与苏妙珏的距离,遂也不再将奶奶二字挂在嘴上。
苏妙珏冷笑一声,当即坐正身子,“那感情好,我呀待会儿送你们回去护国公府,到时候正好留给三婶母使唤,省得她将得力助将都派给了我累得腰酸背痛,我这庙小可容不下你们这几尊大佛。”
郑婆子闻言,惊得目瞪口呆,这三奶奶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明白了?
“还愣在这儿做甚?赶紧下去收拾。”苏妙珏懒得看这个女人几眼,省得心口那堵气下不来,遂扬声唤自己的贴身大丫鬟进来,着她押着郑婆子下去收拾东西。
“姑娘,奶奶,咱有话好好说啊……哎哟……夏蕙你个小贱蹄子……”
郑婆子先是向苏妙珏求饶,接着,估计是吃了苏妙珏身边的大丫鬟的亏,又破口大骂起来,总之言语十分难听。
苏妙珏已经是气得俏脸通红,她素日里清清冷冷的一个人,也是现在与叶旭融夫妻感情渐深,这人才越发地染上烟火气,她那三婶母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这样的人来恶心她?
没一会儿,夏蕙进来禀道,“三奶奶,已经着她们都收拾好东西了。”
“好,你这就去唤人备马车,我这就回护国公府一趟。”苏妙珏早已换了外出的服装,正在打理头发插上一枝金钗。
“奶奶,真要把她们都打发回去?”夏蕙是苏妙珏身边的老人了,跟着陪嫁到襄阳侯府,一直对苏妙珏忠心耿耿,“护国公府毕竟是奶奶的娘家,这样遣她们回去岂不是打了三太太的脸?”
这三太太就是护国公府当家主母苏武氏,苏武氏这人气量不大,这姑娘家出阁生要仰仗娘家的地方不少,真得罪了当家主母怕是日后不好相见。
“她都敢挖坑给我钻,我怎么就不能打她的脸?”苏妙珏这会儿早已出离愤怒了,她真不知道自己哪里碍着三婶母的眼?就算当年三婶母与她娘有些不愉快,如今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再者她娘死得也不光彩。
一回头看到夏蕙还有话要说,她又道:“好了,我心里有数,我要仰仗的是祖母、叔父与姑姑,她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当我不存在?”
夏蕙见劝不动苏妙珏,遂只好默然地出去备马车,希望姑娘真能讨得好。
叶蔓籽抱着账册进来时,正好看到苏妙珏准备出行,遂好奇道:“三嫂,你这是要出门?”
“小姑,我娘这有点事,正好回去一趟,晌午就回来。”苏妙珏道,“有大事你先处理着。”
“三嫂,出了什么事?可要我帮忙?”叶蔓籽见她忙着离开,担心地又问了句。
“没什么大事,我处理得来,若需要小姑帮忙,我定会开口求助。”苏妙珏感动地握了握叶蔓籽的手,对这小姑也是喜爱得紧。
叶蔓籽见状,这才放苏妙珏离去,最近府里事情多,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希望早点拨云见日吧,也不知道亲娘现在如何了?想到外祖母,心情一低落,走路都没精神了。
苏妙珏由夏蕙扶着上马车,“你就不要随我回去护国公府了,留在府里照顾俩哥儿。”
夏蕙应声,待主子坐稳后,就放下车帘子,转身下了马车,站在原地,目送主子匆匆离去,后面跟着的郑婆子几人垂头丧气,她不由得呸了一声,挑拨是非的是非精,自家主子不留在身边也是好事,谁知道她们将来还会惹出什么事端?
这边苏妙珏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在府里传开了,跟苏妙珏陪嫁进来的下人不禁个个闻风丧胆,生怕自己会被遣回去,苏妙珏真不要他们,他们回去护国公府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肯定哪里远打发到哪里。
“真的?假的?”香椽惊呼道,她刚吩咐完事情,就听素纹来说这事,立即满脸的求知欲。
“府里都传遍了,哪还有假?”素纹道,“亏我们昨儿还急哄哄地去找大奶奶,原来三奶奶心中有丘壑。”
“她与其说是做给全府的人看,不如说是做给大奶奶看的。”香椽叹气道,“难怪大奶奶说三奶奶是聪明人,她这么一做,那些随她陪嫁来的下人全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以后怕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那倒是,”素纹喝了一口小丫鬟端上来的茶水,“这样才好呢,一山不容二虎,三房迟早要分出去,到时候三奶奶自己当家作主岂不更快活?”别个个乌眼鸡似的盯着这一亩三分地,当然后面这话她不敢说出口,隔墙有耳,这话被主子听去就糟了。
素纹点了点头,是这么个理没错,她端起茶碗正想喝口茶水润润,哪知突然感到胸口一闷干呕起来,忙撇头到一旁。
“你这是怎么了?吃错东西了?”香椽赶紧过去给素纹拍背,两人一向交好,所以她脸上这会儿的关心颇为真诚,“要不找个大夫瞧瞧?”
“不碍事的,”素纹抽帕子按了按嘴角,“其实也没东西可吐出来,就是这胃难受得紧。”
香椽听闻,皱眉想了好半天,突然眼睛都张大了,顿时一脸惊喜地看着素纹扁扁的肚子,“你这样多久了?匪石可知道?”
“有一阵子了。”素纹这段时间吃不下什么东西,夜里又贪睡,加之襄阳侯府正值多事之秋,丈夫匪石忙得不可开交,她哪敢给他添乱?夜里他又回来得晚,遂夫妻都好些天没有交流过一句话。“你也知道,他哪得闲了?”
香椽想到自家丈夫匪鉴也是这样,遂也不管匪石知情不知情,她忙凑到素纹的身边,“素纹啊,我们赶紧找个大夫给你打打脉看看再说。”
“找大夫?”素纹皱眉道,“府里还有很多事没安排好呢,哪来的闲工夫找大夫?”
“事情永远都做不完的,这找大夫的事情也不能耽搁了,这事你听我的,我这就去把大夫请来。”香椽一向行事风风火火的,不待素纹点头答应,她就忙着出去着人把大夫请来。
素纹看得摇了摇头,不过想到香椽这是在为自己忙活,顿时心里又热乎乎的,好姐妹当如是。
护国公府与襄阳侯府一向离得不太远,苏妙珏回到娘家的速度也挺快,匆匆下了马车等不及人进去禀报,她就急忙赶往祖母的院子,这事还得祖母给她撑腰才行。
苏妙珏匆匆而归的消息,当家主母苏武氏第一时间就收到风,她当即皱紧眉头,“非年非节的,她回来做甚?”
“这个小的还没打听出来,不过人应该已经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苏武氏听到下人这么说,脸瞬间拉长,赶紧自罗汉床上下来,“走,到老太太院子里去,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等得急匆匆地赶到苏老夫人的院子的时候,看到几个耸头搭脑的婆子,感觉到有些面熟,待这些人抬头一脸惊喜地唤太太,她还没想起对方是谁?
身边的亲信见状,忙附耳与苏武氏耳语几句,苏武氏这才想起来当初给苏妙珏挑选陪嫁的家下人的时候,特意选了些惯于偷对耍滑之辈,而且也是通过她们,她才能知道襄阳侯府的情况。
可看如今她们这样子,显然是苏妙珏发现她们的不妥之处,特意遣回来打她的脸。
她脸色一沉,掀帘子进去时,正好听到苏妙珏哭诉道:“祖母,我好不容易才嫁到一户好人家,婆母与大嫂都好,夫君更是待我情深义重,可这些个婆子可恶至极,她们哪是为我好?她们这是巴不得我被婆母与丈夫厌弃……”
苏老夫人忙心疼地给孙女儿擦眼泪,直呼心肝,那心疼劲儿看得苏武氏眼角一抽一抽的,这老不死的,她有那么心疼吗?也不见她心疼心疼她家的俩姐儿,这偏心的老东西。
心里骂得狠,面上却是不显,她一副看到苏妙珏喜从天降的样子,“哎呀,什么风将我们珏姐儿吹回来了?快给三婶母看看瘦了没有?”
苏妙珏红着眼眶转头冷冷地看着苏武氏,她这三婶母惯常会做戏,“我过得好不好,三婶母心里有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出嫁了我还能跟到你夫家去看着不成?”苏武氏摊摊手道,“婆母,你听听,这珏姐儿说这话不是埋汰我吗?”
她先倒打一耙,毕竟她吃过的盐比这丫头吃过的米还多,怕她不成?
苏老夫人扶着苏妙珏坐到身边,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身子在打颤,不由得厉目扫了眼儿媳妇,这儿媳妇是什么禀性,她跟她生活了几十年哪里看不清楚?怪不得她女儿苏梓瑜不待见她。
“我且问你,你给珏姐儿挑的都是什么陪嫁的人?”
苏武氏一脸惊奇地道:“当然是挑的能帮助珏姐儿的人,婆母,我可是将珏姐儿当女儿一般疼爱的,当日她出阁的时候,嫁妆我可有短她一分?我家姐儿有的,珏姐儿也一样有,我都一视同仁了,婆母还要挑我的不是?”
“惯会偷奸耍滑,挑拨离间之辈就是能帮助我的人?”苏妙珏冷声道,“那我还真多谢三婶母这么为我‘着想’了。”她把着想二字咬得重重的,“你是生怕我在襄阳侯府过好日子,非要我遭人厌弃这心才舒爽?”
“天地良心,婆母,这珏姐儿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这么想?”苏武氏立妈喊冤,“她们随珏姐儿嫁到襄阳侯府,在那儿学了什么路数谁知道?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三婶母的意思,是襄阳侯府立身不正?”苏妙珏立即追问。
苏武氏当即噎了一下,这话她不能应,不然传出去,她就要得罪了襄阳侯府,虽然护国公府是皇后的娘家,未来天子的舅家,但是丈夫可是一力主张低调的主,素日里她也得跟着按捺性子低调做人。
襄阳侯府是皇后太子一派的人,而且皇帝朱翊也颇为信任这一家子,新任襄阳侯叶旭尧个人才能又十分突出,这些都注定了襄阳侯府与护国公府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她若把人襄阳侯府给得罪了,宫里的姑奶奶就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这姑奶奶从来没有待见过她的一天。
“我可没这么说过,珏姐儿你可别给我戴帽子,你可是护国公府的姑娘。”她这话提醒苏妙珏别忘本。
“既然三婶母如此说,那这些人的禀性如何,三婶母是早就知晓的,偏你还把这样的人送到我身边,你这是居心何在?”苏妙珏不依不饶地道,“我爹娘死得早,又在老家守了这么多年孝,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三婶母?让你这样害我?”说到这里,她又开始哭起来。
苏老夫人心疼地将她揽到怀里,怒瞪苏武氏,“别以为你搞的小动作真没人知道?我若是认真起来,武氏,你就别想有好日子可过。”
这话威胁的意味十分重,苏武氏心里也叫苦连天,她无非就是不想苏妙珏过得太舒坦,该嫁进襄阳侯府的是她的女儿才对,偏偏是这个孤女,怎么想心里怎么不舒服?
若苏妙珏与林珑斗得水深火热,又或者叶钟氏万般为难苏妙珏,苏武氏的心里就会平衡了,毕竟这京里的媳妇哪家不是这么过过来的?
偏襄阳侯府却是一股清流,叶钟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对俩儿媳妇都宽容得很,既不刁难又时常给面子,这让哪家当媳妇的不恨得牙痒痒的。
尤其她俩女儿嫁的夫家,那婆母可是一个劲儿地折腾,她气不过过府给女儿撑腰,哪知那老婆子居然还跟她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劝她不要多管闲事,再者她调教媳妇天经地义。
这些话气得她好几天吃饭不香觉也睡不着,丈夫更是不想与她同房,每日都轮流歇在小妾处,要不然就是唤通房丫头侍候,这又让她气更难顺。
与叶旭融相比,她的正经女婿更是没法瞧,虽不至于吃喝嫖赌,但是房里有几个人侍候却是不在话下,女儿也跟着受了几回气,时常回来找她哭诉。
她不给苏妙珏找点碴那就真没天理了,遂这次趁着神武侯府的丧事,林珑不得已交权出来给苏妙珏,她就后面撺掇着之前安插的下人挑事,最好让苏妙珏与林珑俩妯娌翻脸。
虽然苏妙珏生了俩儿子,但林珑生得更多,加之又是长房儿媳妇,在叶钟氏心中的份量非苏妙珏可比,更何况襄阳侯有多护妻,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守了一个妻子多少年了也没变心过可见一斑。
她就是这么见不得苏妙珏过得好。
“婆母,我真没做过……”
她不能认这个罪名。
苏老太太平日里是不管事,但她在这国公府里的权威却是半点不堕,“武氏,我还不了解你?大本事没人,小能耐却不少,你呀,就是为人度量太狭小,只盯着那点子东西看,本我也不该当着珏姐儿的面说你,可你有半点当人婶母的样子吗?”越说语气越重,“你这是把当日我吩咐的话当成耳边风。”
苏武氏心里恨得牙痒痒的,面上却是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人在做,天在看,三婶母,我今儿个回来就是把这人给你送回来,”苏妙珏依旧冷着面孔道,“她们的家人回头我也全遣回来,我那儿人手还算充足,就不劳烦三婶母为我操劳。”
她不想再让人安插眼线在院子里,以往是忍着,现在可不想再忍,再忍就要出大事,她还想过安生日子。
“珏姐儿,”苏老夫人皱眉道,“你身边总要留几个自己人才行,”看到苏妙珏正要说话,她又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大嫂是个好的,那女娃我也喜欢得紧,但是护国公府给你的陪房半点也不能少,这样吧,回头我亲自挑了人给你换一换。”
苏妙珏这才点点头道,“那孙女儿谢过祖母。”
“傻瓜,你是我孙女,我不疼你疼谁?”苏老夫人拍拍孙女儿的手背,“以前我是太信任你三婶母,现在看来她还得再历练历练。”
这话敲打的意味太重,苏武氏的面色瞬间苍白起来,她好不容易熬到婆母放权,这老太婆不会又想把权收回去吧?
顿时,她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又不敢真晕过去,站在那儿里外不是人。
苏妙珏达成了目的,这才脸色好看了不少,这府里也就祖母真心为自己,遂,苏老夫人留她用膳,她也没拒绝。
午膳时,苏武氏在一旁立规矩侍候苏老夫人与苏妙珏用膳,那是颤颤惊惊,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
苏妙珏斜瞄一眼,这三婶母就是欠教训,对祖母的话阳奉阴违,她能讨得什么好?
席间,自然少不得要提到神武侯府已过世的钟尤氏,苏老夫人表示出殡那日她要亲自去路祭。
“祖母要亲自去?”
“这是当然,”膳后,苏老夫人接过大丫鬟递上的茶碗轻茗了一口茶水,“前儿已经吊唁过了,她毕竟以前可是奶过皇上的人,皇上与你姑姑到时候也还会再派人去,这份体面皇上会给她的。”
这表示苏武氏的出殡规格会高过她的等级,苏妙珏初时有些惊讶,随后就想明白了,钟尤氏昔日可是与已逝的太后交好,皇上受过她的恩,怪不得满京城的权贵都会到神武侯府去吊唁,她原以为是因为钟尤氏是老诰命的原因,原来不是。
“珏姐儿不用想那么多,你是小儿媳妇,万大事你上面还有婆母与大嫂,她们能顶得住。”苏老夫人心疼孙女儿,不想她太过操劳。
“我能帮多少就帮多少,总不能在一旁干看着。”苏妙珏将近日的事情大致跟自家祖母提了提。
苏老夫人叹道,“你婆母也不容易,女儿家就是命苦些。”
神武侯府被人鹊巢鸠占,她若是叶钟氏也不会甘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在一旁敲敲边鼓罢了。
站着侍候祖孙俩的苏武氏暗地里撇撇嘴,说得自己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欺压起儿媳妇却是半点不留情。
苏妙珏再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回去,苏老夫人也没留她,知道她现在事多,只是嘱咐她若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回来找她云云。
苏妙珏一一应下,这才披上厚披风由苏武氏送出去。
“珏姐儿好手段。”苏武氏阴阴地道。
“比不过三婶母。”苏妙珏一反常态,立即顶了一句。
苏武氏差点气歪了鼻子,若不是想在老太太面前做戏,她管她去死?
两人不欢而散,苏武氏又被苏老夫人叫去训话,心里更恨苏妙珏。
自苏妙珏这么公开一处置,她陪嫁的那些下人都安份不少,没人再敢惹事,听说被苏妙珏打发回去的郑婆子几人以及她们的家人,都被护国公府打发到乡下的庄子去,这辈子都没有出头天。
府里发生的这些事情,林珑晚上回来的时候都听香椽说了,她早就说苏妙珏心里明镜似的,这样正好,以后可以省不少是非。
“还是大奶奶看得清楚明白,奴婢真是差点就惹了大祸。”香椽赶紧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