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无语的摇了摇头道:“那个,‘杨经理’,你不会是让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救命之恩除了以身相许,我看不如‘来世当牛做马’,如果您不需要牛马,当阿猫、阿狗也成啊。”
见杨锡仍一股执扭的模样,燕喃眼珠一转,扬起天真的小脸道:“‘杨经理’,母亲告诉我,男女授受不亲,我被你抱了,是不是就会生小宝宝了,我现在没有小宝宝,那就是,你我没有授受不亲啊。”
杨锡一向没有表情的棺材脸呈现出了一层阴阴的雾气,让人看不分明。
燕喃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个杨锡还真是自带制冷系统,大热天不用空调。
秉承着装伤冲愣、一赖到底的策略,适逢影儿拿了做好的蛋糕回来,燕喃讪笑着将其中一盘子递给杨锡道:“‘杨经理’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这个蛋糕是骆家独门密方,大人随吃随做。”
杨锡阴沉着脸,在燕喃以为他下一刻就会翻脸的情况下,少年竟真的接过盘子,翻墙而去,留下错愕的影儿和胆战的燕喃,少年,浑身散发着冷气,让人不由生也一种阴寒。
影儿疑惑的放下蛋糕,看着杨锡愤而离去的方向,狐疑的问:“小姐的救命恩人不是沐将军吗?怎么又变成杨经历大人了?”
燕喃爽利的拿起一块糕点,似一只鼹鼠似的吃得嘴巴鼓鼓的,傲娇的含糊说道:“你家小姐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娇羞可人、人见人爱,车见车栽,花见花开,上赶着救我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络绎不绝,各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似潘安、才比子健……宇宙洪荒之一品爱豆……”
“哦,真没想到,骆小姐还这么受欢迎呢!”
一道戏谑的男声出现在燕喃的身后,燕喃回过头来,见到面如朗月的少年,心中不住唉叹,自己的安全还真是堪忧,有内力的来去无踪,没有内力的翩若惊鸿,也太拿梁燕喃这个元武道黑带高手不当回事了。
沐斌好不闲适的坐在先前杨锡坐过的石台上,骨结分明的手,轻轻摸了摸脸,又碰了碰薄唇,精致的容颜,带着一种温暖,一种不驯,一种倾世风采。
燕喃头上一阵乌鸦飞过,少年,这个动作,分明是在提醒自己,几天前,自己被救时,完完全全的吃了少年的豆腐,貌似还吃干抹净。
用手擦了擦疑似流出来的口水,燕喃傲娇的再次坐到秋千上,脸色无波的对着少年道:“你也是来让我以身相许的?”
少年眼睛一弯,如午夜的星空,翌翌生辉,对影儿轻摆了摆手,影儿心领神会的进屋去倒茶。
“本将军和杨经历的喜好又不同,为什么要娶你?”
燕喃语气一滞,不服输的性格让自己斗志昂扬,一挺腰背,坚定道:“我抱了你。”
“哦,你抱了我......我小时候,有两个奶娘,换过十几个丫环......抱过我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一百。”
燕喃感觉脑袋彻底炸裂了,怎么和刚才杨锡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先前是杨锡逼自己嫁给他,现在,怎么像是自己逼着沐斌娶自己,对方还一付嫌弃的表情?
“那你来干什么?”燕喃不耐烦道。
少年笑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女孩儿赌气道:“要钱没有,要人一个。”
“我施恩不求报。”
“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我的命很值钱。”
“既然,骆姑娘一定知恩图报,那就给我这些回报吧。”少年伸出一个指头晃了晃。
燕喃心中懊悔不矣,实不该和一块“木头”沤气,结果被人挟恩要挟,狮子大开口,要出天价---百两银子。
正想如何挽回时,却听少年浩然正气道:“乐善好施、乐于助人是我辈中人义不容辞之责,如此让骆姑娘心中挂怀,实属不该,骆姑娘就给我一文钱好了。”
燕喃气结,自己的小命儿只值一个铜板、一文钱?
沐斌前脚走,燕喃就迫不及待的试了起来,大小正合适。这是沐斌新打造的暗器腰带,应该是新硝制的,上面还有浓浓的皮子味儿,卡口里,满满的摆了几十只四梭镖,四棱镖较寻常武人用的要轻巧,每只都森森的冒着寒光,另有一只长长的匕首卡口,里面放了一把匕首,抽出来看,正是燕喃丢失的春风匕,本来以为在打斗中丢失,原来是让这只“木头”拿走了,还细心的打造了卡孔,比放在腿上方便多了。
“小姐,奴婢实在不解,你怎么用几个铜板,就报了沐将军的救命之恩了,还让沐将军全部用来买茶喝?”影儿眨着忽闪闪的大眼睛,不解的问燕喃。
燕喃看了看从院子里重新被端进屋子里的茶盏,又看了看影儿,和风细雨道:“影儿,你,知道自己是谁的丫环吗?”
影儿不解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燕喃郑重的接着问道:“那,刚才,我让你给‘木头’倒茶了吗?”
影儿懵懂的思考着小姐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个什么错误。可是还是没有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这么小气,不给救命恩人喝茶。
燕喃则己经不再理会影儿,自言自语道:“不过也好,连三个铜板板都赚回来了。”说完,将一文钱扔到影儿手里,嗔怪道:“接着,‘木头’打赏你的,省得他下次说我贪他的小便宜。”
燕喃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念着:愤怒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生气,不生气。省钱是王道。
念叨完,心情果然好了不少,将钱袋子拿了出来,挑挑捡捡,从中拿出来三个铜板,像一个施舍者似的傲娇道:“沐将军,第一次,你帮我入府,第二次,你救我出秦淮河;第三次,你救我进城,一共三次,三枚铜钱,你可收好了。”
影儿有些懵登的看着交换铜钱的二人,将茶盏和茶杯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刚要请沐斌喝,燕喃却一摆手道:“影儿,茶寥里,最普通的一壶茶也要八枚铜钱,沐将军要不起的。”
沐斌却不在乎的在燕喃怒视的目光中倒了一杯茶,喝得“啧啧”做响,将铜钱一枚一枚的摆在桌子上道:“帮骆小姐在骆大人面前说情,让骆小姐免受盘问和责难之苦,要一枚铜钱,给你太医开的药膏,防止腿上留疤,也要一枚铜钱,这盏茶我只喝一半,付一半钱,四文钱,还余一文钱,打赏影儿了。”
见燕喃一脸便秘的表情,笑道:“骆姑娘,帐算完了,欠我的东西该还了吧?”
燕喃知道对方说的是暗器腰带的事儿,想到沐斌骗自己抓内奸的谎言,气又蹭蹭的往上拱,没好气的说:“没有了,被刺客拿走了。”
“不知道拿这个,能不能让‘刺客’乖乖还回来呢?”
燕喃开心的笑了,让影儿将腰带拿出来,双手恭敬的还给沐斌,沐斌走时,还春风化雨的一脸堆笑,就像是,像是一个迎客的老鸨子,要多狗腿有多狗腿,就差没挥舞着手帕说“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