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斌前脚走,燕喃就迫不及待的试了起来,大小正合适。这是沐斌新打造的暗器腰带,应该是新硝制的,上面还有浓浓的皮子味儿,卡口里,满满的摆了几十只四梭镖,四棱镖较寻常武人用的要轻巧,每只都森森的冒着寒光,另有一只长长的匕首卡口,里面放了一把匕首,抽出来看,正是燕喃丢失的春风匕,本来以为在打斗中丢失,原来是让这只“木头”拿走了,还细心的打造了卡孔,比放在腿上方便多了。
“小姐,奴婢实在不解,你怎么用几个铜板,就报了沐将军的救命之恩了,还让沐将军全部用来买茶喝?”影儿眨着忽闪闪的大眼睛,不解的问燕喃。
燕喃看了看从院子里重新被端进屋子里的茶盏,又看了看影儿,和风细雨道:“影儿,你,知道自己是谁的丫环吗?”
影儿不解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燕喃郑重的接着问道:“那,刚才,我让你给‘木头’倒茶了吗?”
影儿懵懂的思考着小姐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个什么错误。可是还是没有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这么小气,不给救命恩人喝茶。
燕喃则己经不再看一脸窘迫的影儿,自言自语道:“不过也好,连三个铜板板都赚回来了。”说完,将一文钱扔到影儿手里,嗔怪道:“接着,‘木头’打赏你的,省得他下次说我贪他的小便宜。”
......
从老鼠洞里掏出小林子按自己要求准备的东西,燕喃呵呵的笑了,看面部表情,怎么看,怎么有种阴险的味道。
不一会儿,柳儿和影儿就倒在燕喃的床塌上呼呼大睡,头上,蒙着厚厚的被。
燕喃则从里面掉上门栓,从窗户跳了出来。
正午的阳光正酣,照得人身上暖暖的,竟有丝丝的闷热。骆府和胡府中间的小巷子里,如往常一样的静寂,只听得呼呼的清风,吹着胡府墙头如秃顶的柳树。
一阵轻脆的锁声响起,一个细小的身子探到巷子里,见四下无人,从外侧又将侧门锁住,露出满意的笑,整了整身上崭新的小厮衣裳,大步流星向巷子外走去。
小厮前脚刚走出没有几步,胡府的侧门“吧嗒”一声落下,一只浑圆的身体探了出来,刚要锁住侧门,眸光瞧见巷子前面的瘦小小厮背影,想起沐斌查明,皮带是一个小厮模样的蟊贼所盗,东西追回,人却已经跑了,本来不甚灵光的大脑突然醒悟,顾不上锁门就追了上来,本来臃肿的身体竟然也分外的灵活。
燕喃左转右转,左右看无人注意到自己,转入了一家当铺,不一会儿,就心满意足的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
胡穜气得一跺脚,感叹:还真是个蟊贼,上这儿来销赃来了。
随即胡穜却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暗想:“小蟊贼偷的一定是骆家的珠宝,让骆风、骆云眼高于顶,瞧不起本少爷,尤其那个骆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和自己抢陈伽笙……”
前面的小厮脚程很快,专门找小胡同走,三绕两绕,再转过一条巷子,胡穜只觉眼前一闪,景像和脂粉气息竟如此的熟悉,几个身着纱裙的女子懒散的坐在门口,一个脸上涂满了香粉的婆娘远远见到胡穜,就扭动着腰肢直奔而来,唾液飞扬道:“胡公子,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菊红可是盼您盼得望眼欲穿啊。”
燕喃询声一望,见是胡穜尾随自己而来,被几个腰肢如蛇的女人缠绕着。
心中暗骂了一声,出门没看皇历,遇到这个混不吝。忙低垂眼睑,前方二十米处,就是凤仙楼,这条巷子里,比较大的生意就是几家青楼和凤仙楼,凤仙楼己过饭时,自己进去恐怕很快曝露凤仙楼与自己的关系,心思斗转,后退了两步,也迈步进了红楼。
楼廊处,一见如此俊俏的小厮,一个身材有些丰满的女人一挥红色帕子,忙迎了上来,笑道:“哟,这么俊俏的小哥,也来找姑娘啊,让大姐来侍候侍候你?”轻声浪笑,脸上粉沫飞扬,眼尾笑纹拢起,如山丘沟壑。
燕喃一阵心颤,忙一闪身躲开,粗着嗓子道:“大娘,我是替我家主子来找生意的,只要小姐,不要大娘。”说完,引起旁边一个翠绿色衣裙的女子低笑。
一听是选人的,翠绿色衣裙女子忙上前道:“小哥,你随我来,我引你去见红二姑娘。”
红楼原本是个不起眼的青楼,三年前换了主家,隐隐有赶超其他青楼的驾势,主家是谁不得而知,三个管事却是赫赫有名,红大姑娘头戴面纱,歌舞曲艺堪称一绝,没有人见其庐山真面目,只知红楼每晚上演的曲牌舞蹈等都是红大姑娘负责编排;红二姑娘美色过人,传言尤擅媚术,床上功夫甚是了得,八十老翁见到都能金枪不倒,非达官贵人不能成为入募之宾,红楼的买人、赎身等生意都是通过红二姑娘之手;红三姑娘只听其名,未见其人,只听说擅长数术,红楼的花销用度都是由其掌管。现在,因说是买人,女子引燕喃要见的,就是红二姑娘。
随着女子走进红楼主楼,主楼内,三层贯通,正中是一个高高的红色厅台,应该是表演台,表演时,三层楼可同时观看。厅台前,是一色红木圆桌几案,琉璃杯盏,透着奢侈贵气,因为是白日,竟多了一种静谧,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错离感。厅台两侧,是两道宽敞的向上楼梯,楼梯红毯铺就,红木扶手,上悬无数只大红灯笼。
被女子引上二楼,二楼是一间间紧闭的房门,房门外,挂着一只只如‘柳红’、‘梅红’、“桃红”的名牌,名牌里都带着个‘红’字,二人经过,偶尔会听闻某个屋里传出的交欢的喘息轻吟,嗅见弥漫着靡烂的欢爱气息,女子挟揄的瞧着燕喃,果见燕喃脸色红通一片,如一朵红霞,甚是好看。
走到紧内侧的一个房间,打开门,女子通报了一声,房门打开,女子示意燕喃进去,自己先行离开。
这是一间布满纱帐的房间,粉色的纱帐,层层叠叠,环环绕绕,影影绰绰,屋子里,还充斥着潮气和滴嗒的声音,燕喃判断,这个屋子应该有套间,极有可能开辟了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