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写的,细细的,好看。”宋老贰不知道怎么用专业的语言来点评,也不会写这个福字,但是看着自己儿子写的就是高兴,宋香茗听着大家伙儿夸他们,就没有夸赞自己,吹口自己的头发,然后十分欠儿的说:“就这字,我都能写出来,比她们写的还好。”
宋波吃着他奶赏给他的果干,高高的昂起下巴说:“你就别吹牛了,就写的东西,肯定不如老张爬的,连写都没写,就知道吹牛,也不知道随谁了。”
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弄得宋香茗当时就发起火来,宋波在炕上蹲着,宋香茗在地上站着,她拍下炕然后特别生气的说:“宋波你别得意,我写的肯定比你好看。”
这么多人宋波可不怕和她吵架:“哼,就是吹牛,说你你还不服气,吹牛吹牛吹牛,你没写不管说啥都是吹牛,我就不信你能写出来这么好的字。”
宋香茗被气的额头鼓起,十分生气的怒吼:“宋波你真是欠揍。”
还没等她动作,屁股挨狠狠一脚,宋老贰手里拿着福字,怒瞪着她:“你自己不好好学习,三心二意的,要是不服气明年就自己好好学习,然后让三爷给你写的机会。”
宋香茗哭起来,宋老贰听得神烦,就撵她回去,告诉她要想吃饭就先别哭,哭就没饭吃,被这么威胁一通,宋香茗瞬间就不哭,然后气鼓囊塞的看着大家。
没人理她,不大会儿气的差点撞墙。
钱家也是同样的情况,董英看她们再说这事,好信的凑过来看看那福字写的咋样,看完酸溜溜的说:“写的也不咋地,要是我家天天和肉球也去学习,肯定写的比这个好看,你看多多的这个,写的还带弯的呢,真丑,这也好意思拿回来。
你们那个先生也没什么水准,学这么长时间又送肉啥的,就把你们教成这样,也不嫌弃害臊。”
这话说的可以说十分酸溜溜,冯桂花没好气的瞪她,喷道:“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那个喷粪的万一给我闭上,要不然就别吭声。我告诉你董英,等过完年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今天冯桂花她们去梅家换的盐回来,晚上宋奶炸的家雀儿,里面放点土豆,又洒下一勺盐,荤油劈啪作响,很快就把家雀儿肉和土豆都炸的两面金黄,今天做得多,足足十几只家雀儿,还有一锅土豆,主食不仅有米糊糊,还蒸了半个南瓜,面乎儿的,又甜又糯。
孩子们等的口水直流,终于做好饭菜,宋奶直接将家雀儿分好一人一个,宋长宁先是闻下,肉香的勾的她馋虫都起来,她吹吹,然后扯下一个小腿塞进嘴里:“唔,这个也太香太好吃了,好香啊。”
听着平时吃饭不怎么说话的宋长宁这样感叹,宋奶骄傲的抬起头:“啊,这玩意奶做的,是不是比你这几个媳妇做的好吃。”
感觉到好几道目光朝自己看来,宋长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奶,你这话我没法接啊。”
看着宋长宁谁也不想得罪的样子,大家都被她逗的仰头笑起来,宋奶夹一块五花肉方到宋长宁碗里:“好好好,是奶不对为难你,快些吃吧。”
宋香茗给宋长宁翻个大大的白眼:“你真是鬼道,有啥说啥呗,还不想得罪人,我觉得我娘做的最好吃,奶不管咋做都不好吃。”说完还看一眼钱贵凤,意思是,看吧,我比你闺女强多了是不是。
钱贵凤咳嗽一声,低声夸赞:“还是娘做的好吃。”
这意思在明显不过,人家不吃你这套。
气氛有些尴尬,秦红紧忙喝斥宋香茗:“别乱说话吃饭堵不住你的嘴。”
“虚伪。”宋香茗觉得自己的好心都被她娘当成驴肝肺了。
隔日不用去上学,钱招娣和钱有娣还不忘送家雀儿给沈寒心,沈寒心怯懦的结果家雀儿,没吃,大事很有礼貌的对钱有娣和钱招娣道谢。
中午她让沈寒年将家雀儿热上,原本想大家一起吃,但是沈寒年和沈三爷都说自己不吃,不喜欢吃,沈寒心饱餐一炖,吃完嘴里还回味着家雀儿的味道。
不用上学宋长宁在家里待得时间久,等就只有她在宋奶那屋子的时候,状似无意的说:“奶,你说外面的人没粮食,会不会跑咱这来抢粮食。”
宋奶愣住,宋长宁又道:“我记得我原先那个村子,没有粮食吃还吃死人/肉呢,不少人家生下来的小姑娘也被煮着吃了。”
这不是胡诌,而是血淋淋的事实,宋长宁听说以后好几天都没有吃好饭,脑袋里面全都是被煮的透明的婴儿,她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咽下去的,但是她又能理解,因为人命有时候会把你变成没有感情的猛兽。
上游村最为富裕,旁边几个村子也没有那么惨,冷不丁听到这话搞得胃里都难受:“长宁,你到底想说啥。”有时候宋奶真没将这孩子当孩子对待,不过她顶多也就是认为宋长宁经历的事情多比旁人成熟,没往旁处去想。
“奶,我怕时间久,那些人疯起来跑到咱们抢粮食。”上一世的记忆历历在目,宋家幸好人多,宋老三还镇得住,饶是如此为了保住最后的粮食,全家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彩,那些人都疯了,没有心和感情,都不想死,最后是村里人团结起来,联合周围几个村子一起将那些人打跑的,场面十分骇人。
在宋长宁的记忆里,那些人都不应该称之为人,她们都是半人半尸,没有理智。
“奶,要不然咱们弄个地窖,将粮食和值钱的家当都藏起来,不告诉旁人,明年收秋咱们就哭穷,哭惨,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咱们有的粮食吃。”之所以这样说,因为她知道,这个地方是不会遇到荒年的,每年只要老老实实的种地,就不会饿死也不会啃树皮。
“而且要是情况允许,可以将这种情况提前和福全叔说一声,咱们每家每户都弄上可以搏斗的武器,然后大家团结到一起,一家有难大家支援,这样咱们都能保证大家的安全。”
宋奶和宋爷对看一眼,良久说道:“咱们家有地窖,但是可以在家里面在挖一个旁人不知道的,将东西藏起来,就藏些能存住的粮食,或者是土豆白菜,但是村里面的事情,还得再看,咱们村子有不少不好相与的人,恐怕咱们觉得严重,他们觉得咱们胆小,若是没发生这种事,还得觉得咱们瞎折腾。”
宋爷附和点头:“没错,咱村人就是这样的。”
宋长宁大概也了解村里人是啥样的,斟酌一会儿又说:“那不如就不带那些人,觉得有必要的咱们就联合帮忙,奶你说这个主意咋样?”
“这个还行。”
两个老人有居安思危的想法,宋长宁松口气:“奶这件事不要拖,咱们尽快弄吧。”
“嗯,你放心,奶答应的事绝对会办到的。”
宋奶决定,下午开始让宋家几兄弟挖地窖,她去钱家坐坐,然后明天去福全叔那里,后天做大酱。
中午吃完饭,宋奶将这件事和大家说了,宋长宁特意嘱咐千万不要将她带上,就说是宋奶自己想到的,不要告诉旁人是她帮忙想的。
宋奶晓得这孩子平时不喜欢冒尖,就揽下这个念头,大家听宋奶分析一遍,顿时遍体生寒,宋香茗难得今天没当搅屎棍,只有宋长宁知道这个事她经历过,不会傻逼的出来阻止。
回去休息的时候,宋香茗可以在门口堵着宋长宁,抱着肩膀外八字,走那几步特别像村头没事瞎晃悠的赖子,宋长宁不想和她说话,宋香茗却伸手死死拽住她,手指头使劲掐着宋长宁的肉:“可以啊,将这事先说出来,咋的,没让人当失心疯啊。”
宋香茗想到自己前几日说出未来的事情,大家不仅不信她,还要带她去看刘瞎子,到宋长宁这里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她们全都信。
“你要是有能耐就让大家信你,没能耐就在我这丢人现眼。”宋长宁已经是忍无可忍,什么话都说了,宋香茗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宋长宁你骂我。”
她手下更加用力,宋长宁微微皱眉,挣脱她:“以后我不会惯着你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留下一个清隽的背影给宋香茗,直到被冻的打了个喷嚏,宋香茗才回过神来,然后呲牙咧嘴的咒骂宋长宁,但是出奇的没有纠缠上去。
宋长宁知道自己猜对了,宋香茗就是欺软怕硬的典型人物,看来以后必须迎难而上,不能再让她继续欺负自己。
宋长宁很困,打着哈欠爬上炕睡觉,宋福道已经睡着,打着鼾声,宋长宁扯过小被子盖在肚子上,很快睡过去,钱贵凤起的晚不困,就拿着鞋底给宋老大纳鞋底,中指带着顶针,一阵一阵的开始纳,最近没怎么干活又瘦不少,她手上力气没以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