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娣眼睛不停地在冯巧仁和宋长宁的身上徘徊着,最后忍不住出声:“冯巧仁,这是长宁的位置,你占了她的东西,昨天先生不是都让你自己回家自备,你如果没准备今天就没东西用。”
宋长宁因为不了解情况,便放空一会儿,听到钱有娣的意思,大概猜出来什么:“对,这里是我的位置,东西也是我的。”
浑身上下被人打量着,宋长宁有些不舒服的皱起眉,她很讨厌别人这般赤果果又不带善意的目光,只需一眼,冯巧仁就讨厌上宋长宁:“知道是你的位置,不用这样三三两两的来挤兑我,给你就是。”
她起来的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宋长宁的沙盘碰落在地上,惊讶的张开嘴,却没有为自己的错误付出行动,轻飘飘不带一丝诚意的说:“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应该不要紧吧。”
宋长宁有些想笑出声,谁能告诉她,她这辈子到底要碰到多少个‘宋香茗’才算完,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有敌意,看来未来的日子又要波澜不断呢。
“只要你将我的沙盘捡起来,那就不要紧。”宋长宁坚守着自己最后的教养,没有破口大骂。
宋香茗在旁边特别开心的笑出声:“宋长宁你太小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平时不是最会装好人,今天怎么不装了。”离开宋家就露出狐狸尾巴,真应该让大家都看看她这个虚伪的样子。
宋长宁一直都知道宋香茗在善良这方面的缺陷是不可推测的,可今天听到她的嘲讽依然有些赌气。
“这里面没你的事,闭上你的嘴巴。”宋长宁对宋香茗说道,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然后看向冯巧仁,也不装假:“我和你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理你,但你故意弄翻我的沙盘,还不给我赔礼道歉,还要惺惺作态,我真的不能忍,如果你不给我捡可以,请你让开。”
左右都是故意找麻烦,她自己捡起来就是,但她要她们明明白白清楚一件事,她不是好欺负的。
在宋家那是无可奈何,怎么说大人不会因为她的原因抛弃宋香茗,但这个女子,又不是宋家人,没必要惯着。
“香茗,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宋云看不下去,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新来的要欺负长宁,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女人家的恩怨,有时候来的莫名其妙,男人绞尽脑汁穷极一生也不会想明白。
可能有人会想明白,但他真的想不出来。
“宋云,你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宋香茗生气的说,一时忘记和宋长宁对着骂。
这个小狐狸精,冯巧仁认的宋长宁,宋家傻子的童养媳,仗着自己好看就这么神气,看这样子,宋家的女娃娃不喜欢她,反而男娃娃喜欢。
真是会勾引人。
日后她嫁给沈寒年,一定要让沈三爷将这个小狐狸赶出去:“哼,我今个儿还真就不给你捡,你说的对,我就是看你不爽,贱兮兮的什么个样子,一点都不良家妇女。”
“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嘴巴长疮啦,欺负我长宁嫂嫂,还良家妇女,我和你说别看我长宁嫂嫂长得好看就欺负人家,你自己丑的和黑土豆一样,还不让人家长得好看,嫉妒的女人是最丑陋的。”钱多多站在炕上,掐着腰小嘴叭叭的远胜于村头柳树下的老娘们。
没错,宋云穷极一生也搞不明白的事情,到了钱多多这里简直就是无师自通,这孩子精明的不像个孩子。
“你个小刺老你在这骂谁呢,我算看明白,都是男娃子帮你说话,女娃子都不喜欢你啊,还说不贱兮兮。”骚蹄子。
“你不喜欢长宁嫂嫂,我也不喜欢你。”这回说话的是沈寒心,钱有娣有时候看到太欠揍的不屑于动嘴皮子,这时候已经站起来,伸手拎住冯巧仁的衣服领子:“你有完没完,皮子紧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个屋子里就宋香茗拿个蠢货和长宁不好,剩下的都喜欢长宁。
刚开始看你新来的没稀得搭理你,自己在这找存在感。”说着,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拍拍冯巧仁的脸蛋,继续道:“在嘚瑟,脸给你打肿,得了吧馊的一天天的,惯的不成样子。”
冯巧仁比钱有娣身量小,她被钱有娣吓到根本不敢还手。
“你们欺负人。”
正说着,沈寒年从外面进来,深沉的眉宇间闪过不快:“这是怎么了?”他不喜这个女子,看到大家好像在吵架,所以不喜。
“寒年哥,这个妇女欺负长宁嫂嫂。”钱多多掐着小腰,和冯桂花平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我没有,寒年,是她们人多欺负我,我就是无意间碰掉个东西,宋长宁就欺负我。”
冯巧仁看到沈寒年,下意识表示自己的柔弱。
宋香茗也不是真的想帮冯巧仁,她觉得自己是无敌的,她才是宋长宁最大的克星,她不需要真心地同伴,因此没有出声,而是从兜里掏出果干,放到嘴里吧唧吧唧吃着东西,饶有兴趣的看着大家掐架,眼睛里带着诡异的兴奋。
沈寒年看向宋长宁,宋长宁接收到他的目光回看过去,一片坦荡荡,呼…沈寒年松口气,没哭就好。
“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学,你就回家吧,长宁从来不和别人吵架,她不会欺负人。”沈寒年连过程都没问,直接判决,宋长宁心里感慨万分,权臣大人不愧是权臣大人,简直火眼金睛。
什么都没问,都知道自己是无辜的。
这毕竟是沈家,人家沈寒年都这么说,无异于给冯巧仁两边开弓甩去好几个嘴巴子,钱有娣松开手,嫌弃的拍拍,仿佛有什么脏东西沾在手上,她捡起地上的沙盘,说着风凉话:“诶呦,自作作受啊,婊言婊语,可惜沈寒年不吃这一套。”
联想昨天,冯柔弱进来就盯着沈寒年看,今天又对沈寒年献媚,可窥其目的。
钱有娣直接给冯巧仁起了个别称,冯柔弱,装柔弱,扮无力,名字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冯巧仁被气的咬牙切齿,但又不会真的走,她眼中含泪,手捧胸口:“可是,我忘记带小凳子和沙盘,东西宋长宁要用,我没得用,怎么办啊,寒年。”
宋长宁也看出些门道来,她眼观鼻鼻观心,心道你用了我一下午东西,今天物归原主弄得好像我欺负人似的,还真是,人心险恶。
沈寒年拿过宋长宁的沙盘,没理冯巧仁,转身出去给她找沙土,那是她的东西,宋长宁只好追出去不劳烦沈寒年弄。
看着沈寒年还有宋长宁一前一后出去,冯巧仁不甘心的跟出去。
外面墙根底下,沈寒年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地上分拨沙土,宋长宁不好意思的蹲在他身旁:“谢谢你,不过我自己来就行。”
女儿家娇软的声音就在耳畔,沈寒年耳朵微红,抓住宋长宁的胳膊:“别弄,脏。”他声音低沉,说话认真,宋长宁坚持着要弄:“不用啦,我自己就能弄,不脏,洗洗手就好了。”
“你们在干什么!”
冯巧仁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带着愤愤不平还有吃惊,仿佛她现在抓到丈夫红杏出墙的妻子般,宋长宁就是外面的小狐狸。
沈寒年眼神寒冷的看着她:“和你有关系吗?”
“你们,你们竟然背着宋福那个傻子搞到一起去,你们有良心吗,沈寒年你睁大眼睛看看,那是个什么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