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感觉到他全身僵死,每一寸的肌肤都在绷着,就如一把张满的弓,下一刻似要离弦而出。
觉察出他的不对劲,乔语拼命地仰头看他,把脖子都拉扯成一个奇怪的后弯,莫北双唇紧抿,唇色泛白,就那么一瞬,他俯身下来含住她的唇,用力地吸允着。
乔语意识到唇间一痛,张开小嘴,其实在张开的那一瞬,莫北的舌头就已经伸进去了。
乔语死死地抓住他的腰间,小手顺着衬衫滑进去,他的后腰有一道伤疤,是乔语从来都不知道的,虽然早已结痂,却留下一道蜿蜒如蛇的痂痕,摸着就让人触目惊心。
莫北的身子僵了一瞬,舌尖抵在乔语的上膛上,哑着声音问:“你刚才说什么?”
乔语早已被吻得七荤八素,说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
上了车,乔语斜着脑袋就靠在莫北的肩上,汽车发动,从窗前闪过一个人影,他立在一棵梧桐树下,全身都被淋湿了,那双眼像燃着无数束火苗,直愣愣地瞅着她,似要把她活剥了一样。
乔语颤了颤,莫北侧过头来问:“怎么了?”
乔语用双唇堵住了他的视线。
如果让莫北看见,他一定会误会的,乔语不想让他误会,不想让陆湛成为她与他之间横亘的一道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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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乔语到停车场取了车,给沈茉莉打电话,她却一直不接。
开着车,在街上瞎逛,路过琴行时,里面传出一阵钢琴曲,是莫扎特的嬉游曲。乔语没有听过,却能小声地跟着哼哼。
她觉得奇怪,又觉得彷徨。
她的掌心都是汗,握在方向盘上直打滑,恰逢红灯,她拉了手刹停在路中央,耳边全是那首钢琴曲,阴阳顿挫,婉转绵长,乔语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只差再用一点力跳出来。
她的后脊全是汗,空调口呼呼地送着风,温度一直保持在二十四,乔语却大汗淋淋,像是刚泡完桑拿。
她浑身没劲,胸口一阵阵的发紧,后边有人摁喇叭,乔语想松开手刹,轰油门,却发现怎么都使不出劲来,她倒在宽大的皮椅上,恨不得将她瘦小的身躯淹没。
这种感觉是从来都没有的,她感觉呼吸不上来,恨不得朝她胸口凿开一个洞,她撕扯着衣服,却发现做得一切都是徒劳。
她忽然想起来,以前也有过同样的场景,没病的时候和正常人一样,但一病发就觉得生不如死。
那时她才十二岁,被几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粗鲁地塞进一辆小轿车里,她发了疯似的吼,用了吃奶的力气推踹,可她人小,力气也小,打在那些人的身上,就如挠痒痒一样。
脸颊传来一阵巨疼,半边脸上立即浮肿起来,她嘴角流了血,但双眸却死死盯着那人,像是一把木钉,恨不得把那人钉死在十字架上。那人看着她,心里一阵发虚。
被打后的乔语脑袋一阵的发懵,入眼的都是重影,就像电影中被人服食毒品出现的幻觉,然后她觉得呼吸不上来,就像现在这样,恨不得朝她胸口凿开一个洞,让大把大把地空气输进去。